《天降窝边草》 第1章 书名天降窝边草 作者愚礼 简介 周及在突然知道自己幼时被拐的真相后,不得不从生活多年的北方都市搬到从没去过的南方小城。 倍感孤独的他想跟新家里那个爱摆臭脸的哥搞好关系。 只是搞着搞着,就搞偏了而已。 覃尚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但他依然过得很幸福。 那个他所替代的少年回来后,他发现他的归属感似乎不再来自养父母。 而是开始来自那个整天在他眼前乱晃的弟。 周及我只是想跟你搞好关系,你却以为我是喜欢你? 覃尚所以,谈恋爱吗? 周及……(有病吧?) 自我攻略外冷内热假正经vs张狂叛逆阳光开朗真性情 阅读指南 1v1,双洁,烂俗梗,伪骨科,现实向(情节冗长且小学生文笔)。 已更新章节若是提示有修改均是闲暇时捉虫(经常性捉虫,大改会标)。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近水楼台成长校园轻松he 主角周及、覃尚▏配角所有其他角色 其它he 一句话简介不攻自破的非他不可 立意真诚勇敢,积极向上。 第1卷蝉鸣嚣 第001章冰镇汽水 虽然旁边插着提示禁止踩草坪的牌子,可周及脚下的草坪早就秃了。 走在这条被公认为从立景苑东门到二中北门的最近小路上,他完全没有负罪感。凡是在二中上学又家住立景苑的,都这么走。 仓汀跟周及之前生活的兆宁大不相同,才五月中旬就已有三十度的高温。只要置身室外,包裹周身的热浪总让他想到汗蒸房。 如果时间有被压缩的可能,周及会投午睡一票。每天中午他都是眼睛刚闭上闹钟就开响。 根本没睡醒的他散漫挪着步子,精气神全凭耳机里那首劲爆歌曲吊着。 他不想去上课,可他更不想在家面对恨不得时刻跟他黏一起的朱慧琴和覃平年。所以他甘愿按时按点到学校去,这叫两弊相衡取其轻。 被突然窜到面前的身影吓了一跳后,周及扯下一只耳机对视线里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埋怨“你想吓死我啊老周!” 周建培伸出胳膊搂住周及一起向前走“想我了吧?” 周建培脑门上被朱慧琴抓伤的地方还没完全愈合,看起来特滑稽,但又让周及很心疼。 周及的情绪在拉扯,他拽下还在耳朵里的那只耳机,烦躁地用手指绕起耳机线“你怎么还没回兆宁。” “傍晚的航班,走之前再来看看你,怕你上学没带手机就没提前发消息,”周建培捏着周及的肩,“主要也是想给你个惊喜。” 周及看去前方后强行把周建培从他身上摘了下去。他将拎着的两瓶冰镇汽水中的一瓶塞给周建培“回吧,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还没等走呢,就开始想你了。”周建培垂头丧气。 周及唉声叹气“咱们都得各自适应不是么。” 周建培顺着周及视线往前看了看“你怕那小子看到我来找你?” 听了这话的周及视线再次落去前面众多人影里某个白净高瘦的少年身上“不是怕,是不想多事。” 周建培停下来看着周及跟他拉开距离,声音不大地说“那爸走了。” 住进一个饮食起居都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新家后周及很不适应。他无比希望能跟老周回北方生活,可情况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忍着某种难以形容的不爽,头也不回地对周建培挥了下手。 加了速走的周及在马上要进二中北门前追上了一直走在前面的覃尚。几天来出家门时他们是一起的,出门后覃尚便跟摆脱累赘一样把他甩在后面。 刚搬回这个家时周及还欣喜于家里有个同龄人。别的不说,起码能给他做个伴,在他做些叛逆的事时能给他打配合。可覃尚除在朱慧琴和覃平年面前有点哥哥的样子,其他时候都跟他并不熟。 认识一个星期了,周及还是觉得覃尚有些难相处。不管他怎么示好,覃尚的回应总是冒着凉风。所以周及私下跟好友们吐槽时会管覃尚叫薄荷怪。 周及能理解覃尚对他的排斥,毕竟他自己也很排斥突然多出个家这件事。覃尚又怎能快速适应突然多了个弟弟。 可尽管如此覃尚也还是过于爱摆臭脸了。 就像现在,他想跟覃尚并肩走,可覃尚只会走更快。周及瞅着自己的腿也不照覃尚的短,可他就是倒腾不过覃尚。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周及忍不住道。 覃尚“不走快点就要迟到了。” 好吧,理由成立。 午后热烈阳光洒满博约楼的走廊,此时有不少同学在走廊说笑,距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待上课老师已纷纷赶往各 教室。 踏进博约楼大厅后周及将手里还剩的那瓶冰镇汽水递给覃尚“从家走时非让我拿的。” 覃尚脚步不停地扫了眼周及手里的冰镇汽水“我不喝。” “不是让给你的,是拿了两瓶,这瓶本来就是你的,我那瓶......” “给你爸了。”覃尚侧头看周及。 这是看见周建培来找他了。明明没见回头,是后脑勺有眼睛? 周及抹掉汽水瓶外壁的水珠后甩了下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相“对,他是来找我了,你要是想回去说就尽管说。” 覃尚继续爬着楼梯,长腿一次迈两个台阶,他的声线清冽“我没那么闲。” “覃尚覃尚,”周及紧追上去说,“这汽水你喝吧。” 第2章 怕覃尚再拒绝,他甚至直接拽过覃尚的一只手将那汽水瓶强行塞进覃尚手里。用覃尚的修长手指包住那瓶身后,他还用力攥了攥,确保覃尚能稳稳拿住。 覃尚保持握住汽水瓶的状态愣了愣,抬眼看了看周及,又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转身快速爬楼。几大步就将周及落在了身后。 甩着手让残留湿润快点蒸发的周及慢悠悠走着,身后跑上来个男生轻撞他“还不快走!快响铃了!” 这小子叫何前,是周及的前桌。 因是新来的,周及的座位暂时被安排在了教室最后一排,紧挨着后门口,是传说中垃圾桶守卫者的座位。 班里都是单人桌,前桌便是他最容易熟络的同学。恰巧何前跟他在兆宁的一好哥们性格极像,他自然而然跟何前相处不错。 嚼着东西的何前将手里袋子往周及面前送“来一颗,提提神。” 五颜六色的果味冰球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都是清凉的。周及伸手捏了个冰球塞进嘴,用唇齿包裹住后含糊不清笑道“爽!” 何前掂着袋子让冰球翻滚“再来一颗,混合口味更好吃。” 周及吞咽着甜汁点头的同时伸出了手,又是一颗冰球放进嘴后,甜汁量便翻了倍。他被凉的不停仰头收哈喇子。 正是拐进四楼走廊的时候,专心吮吸嘴里冰球的他见覃尚从文一班门口迈出来把提着汽水瓶的胳膊伸向他后,他收住了脚步。 两侧腮帮各含了冰球的周及受到言语限制,瞪着眼“嗯”的疑惑了一声。他怕嘴张的太开会让冰球掉出来,又实在不知覃尚为何要把汽水还给他。 覃尚将汽水瓶往前送,周及只好先接过。拿到手里发现重量不对的他才注意到汽水被开封了,瓶中只剩半瓶。 周及明白过来,另一半汽水是被急着回班的覃尚倒在了杯子里。 还能想着给他分一半,看来覃尚今天心情不错。周及为能清晰说句话,正努力嚼碎冰球咽下去。 覃尚却转身道“别忘了放学一起走。” 周及“啊?” 太反常了。几天下来覃尚从没叫他放学一起走过。 “要是你能自己找到外公家,也可以不跟我一起走。”覃尚进门前看向周及说。 周及这才想起中午朱慧琴在饭桌上说过今天是他那只见过一面的外公的生日。 外公......这称呼真别扭,兆宁那边管妈妈的爸爸叫姥爷。 周及没去过外公家,当然要跟覃尚一起走。他抬起手对覃尚比划了个“ok”。 响起的铃声让周及随何前往走廊末尾的文科六班狂奔。 周及屁股挨到椅子政治老师就走进了前门。他猛灌两口汽水后拧好瓶盖将汽水瓶放在了脚边地上。 他不敢多喝,他那因水土不服引起的腹泻这两天才好。 瞄了眼桌上课程表,下午前两节都是政治,堪称滔天酷刑。 尤其是当他们政治老师调整好腰挂麦克风张嘴说话后,那本让人发困的声音就被加了催眠buff。 眼皮可以保证落下去,但很难保证每次都能再顺利抬起来。 将何前打的那个哈欠尽收眼底后周及也来了睡意。正在他要犯迷糊时,政治老师点了他名字。 没注意听的周及忙去看旁边桌同学课本,但页码太小,任他视力再好也很难辨认清楚是哪页。 那叫申云曼的女生倒是机灵,在桌下给他快速比划了两个数字。周及便立马翻到了那俩数字的组合页。 “来吧,解读下第三段加黑部分。”政治老师笑着说。 周及低声清嗓后按政治老师意思来答。好在他在兆宁中学时矛盾观部分提前学完了,稍加组织便答的不错。 回答完毕坐下的周及等于暂时安全。可他的睡意却因被提问起来而全无。他不仅第一节没困,连第二节也很清醒。 熬过了下午前两节,再困到想睡觉的程度就不太容易了。 仓汀二中作息对称,下午二三节的课间跟上午二三节的课间都有半小时休息,包含了眼保健操和大课间。 每到眼保健操时他们那外形五大三粗却有柔和音色的男班主任就会回班监督。因曾在仓汀二中念书后又考回来做了老师,班里同学便大大方方称呼他为大师兄。 谁要是做眼保健操时睁眼被大师兄看见,会被当场高声念出名字。被念名字的,擦一天黑板。 周及来的第二天就擦了一天的黑板。他不想再做这种“义务劳动”。所以他能做到完全配合。 按太阳穴轮刮眼眶的最后一个八拍完毕,音乐渐渐停止,教室慢慢沸腾。 仓汀二中的走廊是简约大气的开放式格局,下课时间到走廊放风是很多同学会选的娱乐项目。 周及和何前很快也来到了走廊。大课间的走廊到处是穿着校服短袖的身影。有的在移动,有的在静止。 博约楼的四楼有六个教室,正好安置了高二所有文 科班。向一班方向张望的周及看到了正撑着栏杆跟同学说笑的覃尚。 不摆臭脸的覃尚看起来招人稀罕多了。周及想到覃尚对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就头疼。 有的人天生慢热。覃尚估计就是这类人。 周及认为只要他在示好方面保持积极,他跟覃尚处好关系就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的周及刚好见覃尚对他抬胳膊打招呼,他便笑着挥手回应。 当他搞清楚覃尚是在跟别人互动时,忙将手摸去脑后理头发。他敢肯定覃尚看到了他那本不该挥起来的手。 兜头而下的尴尬让他将后槽牙咬得死死的。 第3章 去办公室回来的申曼云隔着段距离嚷道“周及你作文小练满分!” 文六班门口的都跟着周及看向了走过来的申云曼。 周及不敢相信地问“我?满分?” 大前天最后一节课四楼各班级都是自习,语文老师们便统一组织了次作文小练。何前交卷后跟周及做了交流,周及告诉他说勉强凑过了字数。所以他此时表情比周及还惊讶“真的?” 作为语文课代表的申云曼拍着怀里作文卷子点头“是的呀。” 周及上前一步“给我看下。” “你的卷子还没拿回来,让大师兄借给其他语文老师了。”申云曼说。 周及彻底懵了,他只是随便写写就满分了? 这学校什么水平?老师不行还是学生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章末时间备注】 2016年5月5日,周及回到仓汀。 2016年5月9日,星期一,下午,周及入学仓汀二中。 第002章满分作文 没用上两节课,文六班新来的帅哥写了篇满分作文的事就在四楼传开了。连理科班的语文老师们都赶着过来借阅那篇作文。 博约楼从来都是哪班出了好作文语文老师们就习惯拿回去让自己的学生学习。这种习惯在周及眼里却是夸张至极。 周及在兆宁中学时确实常在作文上拿高分,但还从没得过满分。他心里清楚这次能得到满分不是现在的他跟过去的他之间的差距,而是仓汀二中跟兆宁中学之间的差距。 是仓汀二中的评分标准过于松懈才将他曾跟满分的差距填平了。 大师兄因班里出了个满分作文很亢奋。他带着周及作文卷子回来后展开在手里对在座的同学们情绪饱满地说“这篇满分作文是咱班周及的。文章中心突出思路清晰,语言表达流畅生动,立意深刻严谨,典故的引用一看就知平时阅读量惊人。全篇别说是错别字,连个用错的标点都没有......” 不仅大师兄激动,文六班的都对班里出了篇满分作文无法淡定。 作文在他们眼里向来是该扣分项,还从没满分一说。本身对兆宁有着优质教育滤镜的他们听了大师兄的评价后都越发好奇这位新来同学到底有着怎样优秀的文笔。 大师兄望向后门口方位“要不请周及给我们读一下?” 掌声立马开路,前面坐着的都在回头回脑看周及。文科班女生比男生多太多,周及抬眼见那么多女生在笑着看他,忙摆手“我觉得还是不了吧老师。” 说完这话他甚至还欠了欠身子,真诚无比地希望大师兄能不再继续让他干傻逼事。上次他在全班面前念自己写的作文应该还是在小学时候。 “他害羞了,”大师兄浅笑道,“那就不为难他了,咱们从前排往后传,大家都看看从大城市来的同学的写作水平。” 同学们都很积极地在传阅着。周及只能闷头等,他没想到他的作文能拿满分,更没想到满分作文会是这待遇。心境奇怪的像是在接受什么本就让他没底气的审查。 都说了是作文小练,怎么能给满分? 没毛病也要找毛病督促学生进步不是常规操作吗?这里的老师真奇葩。 何前把周及作文卷子快速浏览完后回身小声说“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学霸。” 周及干笑了两声没多说什么。他跟屋里各位相处时间太短,日子再长些,大家就会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学霸,他只不过是光会写作文罢了。 到了课后服务时间那作文卷子才回到周及手里,他看都没看卷子就给塞进了书桌抽屉。 二中下午最后一节结束还有个课后服务,跟上午第一节前的课前准备形成呼应,同样都是二十分钟时间。 课前准备用来收作业和做当天课程规划,课后服务用来留作业和解决疑难。各科老师会到班里转一圈,没同学问题再离开。而课代表们则是必须要把各科作业汇总抄写在黑板上。 今天是周五,明后天放假,黑板上的作业有些多。 周及没像其他同学一样将黑板上作业内容写在本子上,他趁着老师们不注意快速举起手机对着黑板拍了张照片,然后便开始收拾书包。 到仓汀后,完全不同的饮食习惯让他很容易吃不饱。所以他的书包里除了学习用品还常备饼干和面包。 文六班不强制上晚自习。上与不上由同学们自行选择。 周及虽然不上晚自习,但他会打着上晚自习的名义晚上在外面瞎逛不回家。等混到时间差不多,他再装作上完晚自习的样子回去。 文一班是重点班,是要求全班同学必须上晚自习的。周及时间掐得很好,每次都能碰到下晚自习的覃尚刚走到小区门口,所以从没让朱慧琴跟覃平年生疑。 周及学文是文理科都不太行,随便选了文科。而覃尚学文科是文理科都很行,单纯想学文科。周及早听何前说在还没分班时 覃尚就是年组成绩靠前的。 仓汀二中虽然档次不行但很有原则,重点班只能带着成绩进,没有其他途径。转来的周及因此没办法与覃尚在同一个班,尽管朱慧琴是无比希望他们在同一个班级相互照应的。 周建培曾用教育问题想再留周及在身边,他建议让周及参加完高考再回原生家庭。 但朱慧琴和覃平年宁愿让周及回这县城来降低各种生活质量也不想再让亲生骨肉跟别人继续生活。 他们大吵特吵,最后在警方调解下两家人做了让周及暂时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生活的决定。说是等到周及到了十八岁,再由他自己做出选择。 第4章 全年组都没晚自习让这个时间的放学大部队很壮阔。 离开教室后的周及没忘了跟覃尚的约定,正要往文一班方向找过去时候,他就看到了逆人流往他们班这边走的覃尚。 文一班旁边的楼梯距离北门更近,几天来周及都是从那边走。他见覃尚迎着他而来,在吵闹中大声问“在你班门口等我就行了,怎么还走过来了?” 覃尚背上书包,眼神示意“得从东门走。” 周及这才向后转,跟覃尚一起挤着下楼。 周及定的校服套装还没到,大师兄让他这几天先穿白t恤配深色裤子。 仓汀二中的校服是很普通的洁白藏蓝搭配款式,料子轻便有垂感。短袖款式宽大,男同学穿都盖了一半屁股,看起来无需更换尺码就都可以穿到毕业。 仓汀二中虽明令禁止学生携带手机等智能终端产品进入学校或在校园内使用。但偷带手机到学校来的同学还是挺多。若是严抓严打肯定不该是这结果。 当然,这事更多得是靠学生自觉。 覃尚就是典型的自觉,周及知道覃尚有手机,但只有在晚上回去后才会用。这倒是跟周及在兆宁中学上学时一样。 走出东门后见覃尚一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周及便问“我们是走着去?” 覃尚的视线飘过街面“坐公交车。” 周及没问为什么不打车。回来这几天他观察过了。他的新爸新妈和新哥,在生活上都过于节俭。 大概是正常现象吧,只是他自己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花钱大手大脚的生活,所以觉得那三口人抠门。 在站牌阴影下后,覃尚停脚望着公交车即将来的方向说“你那作文我看了。” 及解着交错缠绕的耳机线,“献丑了。” “字写得还不错。” 周及从这话里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夸赞,反而听起来像是在说“我觉得你也就只有字写得还凑合”。 他还能说什么,唯有一笑了之。 “硬币有么?”覃尚抛着手里硬币问周及。 周及这才摘下书包去隔层里找。摸到一块硬邦邦金属后,他以为是硬币,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是家门钥匙。 崭新的,朱慧琴给他的,他放书包就没拿出来过,反正覃尚随身带钥匙,根本用不到他开门。 “到外公家需要几块钱?”周及边找钱边问。 覃尚回道“两块。” 周及翻遍了书包找着两元零钱,书包夹层没有,钱包里纸币也都是大面值。他用肯定语气问“不找零是吧?” “只要你不在意就没事。”覃尚云淡风轻道。 怎么会不在意,为什么要做冤大头?周及想都不想的说“我没有零钱。” 听了这话的覃尚将夹在指间的硬币递过去。周及摊开手掌接住后捏紧“给我了你用什么。” 覃尚从裤子口袋拿出公交卡“我刷卡。” 看来最开始覃尚拿出硬币就是在以防他没有硬币的万一。周及笑了笑“谢了。” 覃尚继续望着街面,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这声道谢。 周及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坐哪路公交,他全指望覃尚带着他。 在突然被身边人挤到一辆停过来的公交车前门口后,他发现本来立在他身旁的覃尚竟然不见了。 略显惊慌的他扯下耳机忙张望着找覃尚的身影。 “嘿,我在这呢!” 周及循声看过去,见覃尚已经上车了,正从车窗探出头跟他说话,他赶紧上车投币。 车上已经无座,先上车的覃尚都没说帮他占一个。周及站去覃尚座位旁啧了声“上车怎么没叫我。” 覃尚整理着放在腿上的书包“你怎么知道我没叫你。” 听覃尚的语气,应该是叫他了,但戴着耳机的他没听见。周及自认理亏将耳机收起。而后一只手放在覃尚座椅后抓握处固定身形,一只手快速熟练玩着手机。 就在刚才周及挤在门口的时候,微信上有两条来自周建陪的转账消息。 第一条转账的备注上写着“爸先回兆宁了”。 第二条转账的备注上写着“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周及没有收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的回了个“哦”。 老周拿他当亲儿子养的,可他非老周家血脉却是不争事实。他是在刚出生没多久被当时家里保姆给偷抱到北方卖掉的。 买下他的那对夫妇是周建培当时生意上合伙人,在那对夫妇因意外离世后结婚多年没孩子的周建培跟妻子唐敏英收养了半岁的周及。 要不是多年后那保姆再次犯案落入法网,周及大概永远想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两个月前派出所找上门告诉他说他是多年前的被拐儿童并且已经找到他的亲生父母。这才有了现在他不得不回到原生家庭生活的事。 他正式回到新家那天是立夏,黄历上禁 忌一栏里标着诸事不宜。 车窗外的仓汀烟火气比兆宁重,可能是因它的规划过于乱糟。小商小贩遍地不说,路边到处乱停车。 周及对这个地方满眼喜欢不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笔直坐着的覃尚,覃尚一直过的都是他错失的生活。覃尚是五岁时被朱慧琴和覃平年带回家的。五岁,应该也记事了。他五岁时唐敏英葬礼的场景他到现在都记得。 不过说起来,周及小时候就一直想要个哥的,现在还真阴差阳错的有了一个。 周及正在感慨生活是最好编剧时,车正停靠向站牌。覃尚的起身让他以为他们要下车了,便率先走去了后门。 第5章 在周及一只脚要踏下台阶时,他的书包被从后面揪住。他回头见覃尚站在那正伸着胳膊薅住他。 后车门缓缓合上,公交车在继续行进。周及蹙眉“不是到站了?” 覃尚松开抓着周及书包的手“我说到站了么?” “那你起来干屁?” “下一站到站。” “......” 怎么有人可以如此欠揍? 周及带着假笑站去了覃尚身后,他就不信稳稳跟着还能再误判。 第003章双人标间 公交到站后还需步行一段距离。周及始终跟在覃尚身后半步走着,没再冒进。 走进老屋区后,满眼白墙青瓦的古朴迎面而来。为视线增加鲜亮的除了不知名的路边野花还有墙根处有蔓延趋势的斑驳绿苔。 这种南方独有的建筑风格连成片,周及只在电视里见过,身处其中的新奇感让他到处张望着。 周及听朱慧琴说过覃尚是外公带大的,所以他猜这里每条胡同覃尚都熟。 路边晒着太阳闲聊的老人们在周及和覃尚走过时会跟覃尚搭话。 他们都叫覃尚“尚尚”,仓汀话说这俩字很失真,但周及还是能辨认出来。他的疑惑微表情只是在觉得叠字称呼跟走在他前面气质里带凉风的薄荷怪不搭。 周及被拐走前叫覃州。他当年被抱走的事和现如今被找回来的事都传的很快。 离开那片区域后他边走边问覃尚“刚那些爷爷奶奶为什么看我?他们问了你什么。” 覃尚“问我你是不是州州。” “没了?” “没了。” “不是好几句呢么。” “都是这一个意思,”覃尚说完看了眼周及,“不信我还问我?” 周及大力点头“信,我信。” 地域差异让周及根本听不懂仓汀话。他回来前朱慧琴说平时家里人跟他沟通交流时都会说普通话。 外公也是家里人,但外公说不好普通话。外公在这里太久又极少接触外界,对于普通话能听懂但讲不清楚。 想到这的周及讨好覃尚说“等会外公的话我听不懂,你也适当帮我翻译翻译呗。” 覃尚摘下书包拎在手里阔步前行“看我心情吧。” 这人真是不通人情。周及对着覃尚的背影在空中挥了两拳。 覃尚猛地回头,他赶忙无事人一样自然地挥臂。直到覃尚指了指地上影子,他才明白覃尚通过影子看到了他的“暴行”,只好耸耸肩无奈跟上。 随着推开木门的覃尚走进院周及就看到覃平年在院子里浇花。覃尚叫了声“爸”,可他却没叫出口。 覃平年虽是他亲爹没错,但对他来说也还是不习惯将“爸”这个称呼给老周之外的人。他除了见第一面时毫无感情地对覃平年官方性叫过“爸”外再就没张嘴叫过。 屋里电视在放戏曲节目,老寿星正躺在摇椅上听,见两个小子进门来笑着说了句话。 果然,第一句就他妈听不懂。 周及看向覃尚,可放下书包的覃尚懂事的要命,已奔去厨房帮忙了。那绝不回头的架势让存心为之的嫌疑非常大。 周及只能在原地对外公傻笑。 从厨房出来的朱慧琴将手在围裙上胡乱抹了抹“州州啊,外公在问你们小哥俩是怎么来的。” 周及如失聪突然听到声音般反应了下才道“坐公交来的。” 朱振胜向周及伸出手。朱慧琴忙道“州州到外公身边坐。” 朱振胜今年七十二。满头白发,干瘪枯瘦,中年丧子,晚年丧偶。今天的生日只有女儿女婿带着两个外孙陪他过。 周及坐过去后右手就被朱振胜攥住了。他回来那天朱振胜也是这样笑眯眯握住他的手不放。 他们祖孙两个,再就一起看着电视全程无交流了。 开饭前覃尚再次出现在了周及视线内,他轻拍周及说“一起磕头。” 周及满脸问号。 说完这话的覃尚站到了朱振胜面前,见状的周及赶紧站起身,他怕挨着外公坐的他再不起来,覃尚等于是也给他磕上了。 “州州,快,跟你哥一起给外公磕头。”摆着碗筷的覃平年嘱咐道。 周及还能说什么,认祖归宗入乡随俗呗。他拎了拎裤腿站到覃尚身边,学着覃尚的样子面对朱振胜恭敬跪在地上,然后跟覃尚同节奏磕头。 连着磕完了三个后他余光瞄到覃尚没再继续,便也收住了准备进行的第四个。 祝寿话是覃尚作为小辈代表说的,词用得不错,声音铿锵有力又不失喜悦情绪。跪在一旁的周及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认为那个“椿龄无尽”用的很不错。 磕头环节结束便开饭了。要是周及没吃过朱慧琴的手艺他也许会对那一大桌子菜抱有期待。 朱慧琴在烹饪上完全没天赋,色香味都不全。 虽 朱振胜才是今天主角,但满饭桌三个大人都围着周及转。不是给他夹菜就是给他添饮料。周及不停的道谢换来了朱慧琴的批评“你这孩子,在自己家谢什么。” 周及边点头边夹了块肉放进嘴。正嚼着的他在听覃平年问他“这羊肉做的怎么样”后,忙低头将嘴里羊肉吐在了桌上。 他身边的覃尚皱了眉,对他的不礼貌反感道“你干什么。” 周及喝了口饮料“我不吃羊肉。” 朱慧琴正色道“州州,不许挑食。” 周及看向他的亲妈,字句清晰地说“我吃羊肉过敏。” “哪有那么娇气?多吃两次就没事了。”覃平年笑了笑。 周及小时候第一次吃羊肉浑身起了疙瘩,老周连夜背他去医院。 第6章 自那以后羊肉再没出现在他们家,老周这么多年也跟着不再吃羊肉了。 同样都是爸,怎么差距那么大。 周及无法融入这个家的感觉是每时每刻的。他的意识形态在生命的前十几年已被深刻影响。亲生父母在他生命里缺席太久,以至于他对跟他们亲近起来这事很抗拒。 他不是他们养大的,他对他们没感情。能把他绑在这的只有那层改变不了的血缘关系。他爸叫周建培,他妈叫唐敏英才是刻进了他骨子里的事情。 朱慧琴和覃平年没错,周及也没错,错的是造化,非要愚弄他们。 朱慧琴沉默后起身将那盘羊肉端离餐桌倒进垃圾桶。 覃平年啧“也不至于扔了吧。” “你闭嘴。”朱慧琴低斥道。 覃平年没再说什么。 大概是不知道亲儿子不能吃羊肉的事把朱慧琴刺激到了,她坐回餐桌旁问“州州打算什么时候改名字?人都回来了,就该上咱家户口本,不该再跟着别人姓了。” 老周怎么是别人,老周是他最亲的人。周及握筷子的手因朱慧琴的话紧了紧。 周及要是真愿意回这边来也不至于拖了两个月。朱慧琴和覃平年在着急,警方也在干预,拖到不能拖的他才不得不回来。 回来前他有俩要求,立马安排他上学和暂缓改名。 改名的事朱慧琴和覃平年想让周及改回“覃州”,但周及想保留老周的“周”,他想把“覃州”变成“覃周”,正好是同音。 朱慧琴和覃平年非常同意,还说等他想改时带他去办理。 说一套做一套就太烦了。周及彻底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 还想说什么的朱慧琴被朱振胜制止。朱振胜看向对面两个外孙说了句周及仍听不懂的话,周及只能在其他人回话后通过语言环境进行猜测。 “对,他俩都属兔的。” 回话的是覃平年。 周及被告诉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后才知他的生日不是在年末而是在年初。 他被抱走后,朱慧琴和覃平年苦找他五年才决定放弃继续找寻领养了跟他差不多大的覃尚。 要不是当年朱慧琴生周及时因突发状况摘掉了子宫,她跟覃平年应该会再生一个。 周及的丢失让他们的生活发生巨大变动。他们疯了一样到处奔走寻子。这让覃平年苦心经营的厂子倒闭,而处事业上升期的朱慧琴也丢了工作。 这个家就是打那之后条件差起来的并且再也没好转过。 吃完饭又闲坐了一会儿他们四口人就回家了。 朱慧琴跟覃平年用电动车一人载一个小子。覃尚跟覃平年一起,朱慧琴载周及。 这是周及生平第一次坐电动车,那电动车又破旧极了,坐上去前他犹豫了半天。 朱慧琴见状说“我们家的条件确实比不上那边,你千万别嫌弃,要尽快适应。” 做到不嫌弃和尽快适应都挺难。周及不走心地“嗯”了声。 他们现在住的老旧小两居是个处于一楼的二手学区房,买时送了地下室。朱慧琴和覃平年带覃尚在这里住了十二年。覃尚从小学到高中都在这附近上的。 周及回来后朱慧琴和覃平年将有独立卫浴的主卧让给了孩子们。他俩则住在跟主卧成对角方位的以前覃尚的房间。 送周及回来的周建培看了如此破烂的生活环境后主张出钱给他们家租个宽敞住处,想让周及最起码能有自己的房间。但朱慧琴和覃平年都认为自己的孩子该自己来安排,不需外人插手管。 因这事他们还起了肢体冲突,周建培脑门就是那时被朱慧琴抓伤了的。 到了家四口人各回各屋。 关上房门的周及松了口气。在这方二十多平空间里只要他不主动跟覃尚说话,覃尚很少会主动搭理他。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相对的自由。 两张单人床各靠一面墙,床尾对着同一扇窗。床与床间摆着张宽大木桌。周及那侧摆着生活用品,覃尚那侧放着台灯书本。 周及没想到有天家竟变成了旅馆,还是个双人标间。屋里地上到处放着多又乱的杂物,老鼠进来都得迷路。 他刚把书包扔在床上,回身就看到了比老鼠还让他崩溃的生物。 “我靠!” 周及这一嗓子让整理床铺的覃尚回过身“鬼叫什么。” “我看见蟑螂了。”周及惊恐道。 覃尚挑眉“在哪?” 周及指向蟑螂位置,碰巧赶上蟑螂在起飞,他弹跳到床上结巴道“它它它怎么还会飞!” 覃尚淡定放下手里枕头,似乎对周及的恐惧状态感到很有趣,他忍俊不禁地说“它它它本来就会飞。” “别学我说话!快打死它!” 覃尚事不关己道“我又不害怕。” “就是因为你不害怕才让你打!快灭了它!”周及高声求助着,“求求了!哥 !” 周及只在回来那天叫了覃尚一次哥。这是第二次。 显然这声哥是管用的。覃尚抬起一只腿摘下脚上拖鞋就奔着那只蟑螂过去了。 猎杀过程周及没敢看,他别开头静静等消息。 “啪”的一声后他听到覃尚说“好消息是我打死了它,坏消息是......” 覃尚的没再流畅说下去让周及很急“是什么!” 覃尚将拖鞋穿好后又抽出纸巾去处理蟑螂尸体,他的语气慢条斯理“我发现角落还有一只,但现在不知窜到哪去了。” 坐在床上的周及崩溃地抬起双手抓头发,加深了内心想要连夜出逃的想法。 第7章 * 作者有话要说 【章末时间备注】 2016年5月13日,周五,外公生日。 第004章同款借口 那只逃逸蟑螂的不知所踪让周及很当回事,他的视线总会不经意扫向地板和墙面,手里历史书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自卫的。 相比他来说,覃尚根本没在乎那蟑螂还会不会出现,他正坐在床边写着地理题,只发出了笔尖摩擦纸页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覃尚看向周及说“你要是现在还不去洗澡的话,我就先去了。” 洗手间热水器的岁数应该没比他俩小多少,热水供应很吃力。上次在覃尚之后洗澡的周及就没轮到足够的热水。听了覃尚的话后周及一个鲤鱼打挺地起身“我这就去。” 花洒有一半的孔都不出水,水流小的很,还不能够悬挂在墙壁上,得手持着往身上淋。 脱了衣服走过去的周及弯腰拽起那垂在地上的半残废花洒,在唉声叹气中匆匆把澡洗完了,他盘算着找机会得偷着去澡堂子大洗一次才行。 从洗手间出来的周及看到老周留言也没急着回,他是等覃尚去洗澡后把电话给老周打过去的。 “爸你到兆宁了吧?”他接通后就问。 周建培回道“对,刚下飞机没一会儿。” “忙你的工作,别再跑过来了,我会慢慢适应的,你别担心我。” “你怎么没把钱收着?” 在没被告知真实身世前,老周给钱周及向来是大大方方拿着。现在他们的关系虽没疏远,但却有一丢丢难以形容的微妙。 周及不想花老周的钱是因为他已回到了原生家庭不该再依仗老周供养他。尽管老周习惯了给他钱花。 老周害怕周及跟亲生父母混熟后就再也不会认他这个爸。哪怕周及为了让他踏实并没有急着改名字。 这又是多年来他们第一次被分隔于遥远两地,他们爷俩的心里都不好过着呢。 “我现在钱够用,没钱花我再跟你说。”想到就算真有没钱花那天他也不可能跟老周张嘴要钱后,周及的心情突然压抑了起来。 周建培停顿后说“你身上不缺钱爸才能少担心你一点。你就当是为了爸也得把钱收着,行吗?” 老周苦口婆心到这个地步,周及拒绝不下去了。他为让老周安心些只能违心的收了那两笔巨款。 老周因此开心起来“记得有空就联系老周。” 周及痛快应下“小周明白。” 覃尚洗完澡出来时周及刚挂老周电话,他手机上紧接着就进了条李唯钦的消息。 李唯钦就是周及那个在兆宁跟何前性格相像的好哥们。 拆着饼干袋子的周及顺手点开来听语音,刚为能听清老周的话他将手机音量放到了最大,以至于李唯钦的声音特别响亮。 “格格,你还活着呢吧?” 当时周及的脸就绿了,很想钻到手机那边将李唯钦掐死。他去瞄抖动着毛巾擦头发的覃尚,希望覃尚没听到他那个滑稽又响亮的外号。 他看过去时,覃尚也在看他,短暂的对视让周及断定了覃尚听得特清楚。 升小学时做自我介绍,周及说他的“及”是及格的及,李唯钦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格格。小朋友时期的恶作剧一直延续至今。 周及对这个外号抗拒的很,李唯钦要是当着他面叫,免不了要挨削。 这肯定是欺负他人在千里之外,不然怎么堂而皇之叫上了。 正好朱慧琴叫走了覃尚,周及便给李唯钦发了语音通话邀请,对方一接通他就开骂“李大脚你他妈是不是要死?再叫声试试。” 李唯钦还真不怕死,“格格”个没完,听起来像只下了蛋的母鸡。 扯了一会儿后李唯钦又问“你跟那薄荷怪相处怎么样了?” 周及“不怎么样。” “咱俩小时候刚认识时不也跟你和他现在情况差不多么。我当时也觉得你拽了吧唧特难相处,”李唯钦边说边笑,“后来不也好成这个德行了?” “滚吧你,少说风凉话,”周及叹了口气,“我在这的情况就是一个成语。” 李唯钦阴阳怪气地猜“格格不入?” 周及翻了个不轻不重的白眼“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切,你又没说是七个字的。” 食品包装上的“图片仅供参考”真的太坑了,照着图片买的饼干难吃的要死对周及这种糕点爱好者来说实在是种折磨。他叹息着说“你知道吗李大脚,这里连家像样的糕点店都没有。” 李唯钦“别扯了,怎么说也是个县级市呢,还能没有糕点店?” “你会不会审题,我说的是没有像样的糕点店。”周及将“像样”两字加了重音。 “别墨迹了,想吃哪家的,我从兆宁给你邮过去。” 周及笑道“理解能力提升了啊李大脚。” 等到覃尚回到房间,周及跟李唯钦的交流就变为了文字进行。 当覃尚将五张百元毛爷爷放在他床边后,周及抬头问“哪来的钱?” 覃尚绕过书桌“零花钱,妈刚给的。” 周及将钱随手夹进了手边的历史书“每周五给零花钱?” “是每月中旬。” “啊?”周及惊讶,“这是一个月的?” 也太少了吧,他以前一周的零花钱都比这多。 覃尚从抽屉里摸出手机“借我那两块钱你怎么还,微信还是支付宝。” 周及不奇怪两块钱也能被追债,他当时确实也是以借的名义跟覃尚拿的硬币。他痛快道“微信吧,我们正好可以加个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