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师住手,我可是你徒弟》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不恨了 回到自己身体里,天神一掌将死生拍出去好远,怒骂她吃里爬外。 “我警告过你不许伤她,是你背信弃义在先。” 她扶着柱子站起来,摸一把嘴角的血迹,嗤笑出声:“呵!天神?不过如此。” 拿准了墨菁菡不敢杀她,如今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滚出去!” 给天神气得不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可一想到她总是时不时闹自杀就只能生生忍下。谁叫目前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人可以操纵那支簪子? 偏偏自己还控制不了这个心魔的心智。 她刚刚倒是也考虑了能否控制玉小琬,毕竟她也只是一缕魂魄。 但是死生那个疯癫的,万一到时候拉着玉小琬一块儿死怎么办? 她筹划了那么久,万不可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忍一时功成名就,待将来,定要将他们所有一个一个都杀了! 另一边的幻境外。 洛书珩和洛书韫守在四个黑洞旁边。 洛书珩:“天神又把咱们当看门狗了?” 洛书韫:“这辈子都逃不过看门的命运了。” 幻境内。 心魔玉念琬缓缓走过来,她身后的场景也不断变化,是那家孤儿院,她小时候的噩梦。 玉念琬低头一看,心魔已经不在她身边,而是站在那扇她无比惧怕的门后,那是当初亲生母亲将她遗弃的地方。 情景重现,她苦苦哀求着母亲不要将她丢在这里,日后无论生活怎样艰苦,她都想和母亲在一起。 可母亲却只是哭着将她推开,大门缓缓关闭,门缝中母亲决绝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玉念琬无意识地泪流满面,她就这么呆呆站着,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她最害怕的场景,曾经在她精神疾病复发的时候一遍一遍出现在眼前,可她除了尖叫和抱着头哭,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念琬,很痛苦吧。现在你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带给你的,是不是特别恨她? 不要再压抑自己了,我帮你杀了她怎么样?” 小念琬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就坐在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蛊惑,让人不自觉想要按照她的话去做。 见她呆呆傻傻没有反应,小念琬伸手轻轻一点,面前的场景回溯到母亲丢下她的时候,并且定格在门关上的一瞬间。 小念琬飘到门边,变成成年玉念琬的样子,身穿沧澜巅弟子服饰,手握长剑,回头戏谑地看她一眼,转身直直朝母亲头上劈去。 “铮!!!” 两把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嗡鸣声,玉念琬不知何时冲到近前,牢牢挡下这一剑。 虎口发麻,自己和自己打还真是难分出胜负。 心魔玉念琬又变回小孩子,指着她叫骂:“你拦我干什么,我是在帮你!” 玉念琬并未回答她,而是俯身摸了摸她的头。 她一下子呆在原地,凶狠的表情下满是错愕,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呆呆望着她,也摸了摸她的手。 玉念琬回头看向母亲,她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对她最后的记忆也只停留在那个背影。 如今再见她仍旧是雾蒙蒙的,看不清脸,可她却清楚地知道,母亲也在看着她。 玉念琬:“母亲,妈,我早就不恨你了。” 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流出来。 母亲似乎是笑了,她眼中也含着泪水,温柔地摸她的头:“我的囡囡,妈也舍不得你。” 在现代,自从继承家里的事业之后,玉念琬就一直在寻找母亲的下落。 不是想回到她身边,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一定要丢下她,为什么妈妈不要她,爸爸也不要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都要抛弃她! 但时间太过遥远,她当时又太小,一直过了两年才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查出来。 原来,当初母亲不是抛弃了她,而是给了她生的希望...... 他们本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父亲是一个大货车司机,但却在运输途中遭遇车祸,当场死亡,待“遗体”运回来时却只剩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她们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判决结果下来之后,判定是父亲醉酒驾驶,全责。 可是......可是父亲他酒精过敏,是不能碰酒的! 最后对方出于人道主义只赔偿了五万元。 母亲四处求助,不停上诉,但却仍旧没有给她们一个结果,甚至遭到了威胁。 最后母亲心灰意冷,将她送到孤儿院,把身上仅剩的两万六千七百三十六元捐给孤儿院,只求他们能好好待她的女儿。 之后她便绝望自杀,死在了他们原本幸福的小家里。连尸体都是邻居发现和帮忙料理的。 孤儿院院长知晓之后,将钱全部收入囊中,对她再无好颜色。 其实不只是她,孤儿院的每个孩子都很苦。 知道这些之后,她便不再恨了,在征得玉父玉母同意之后,终于将当年的案件重新审理。 涉事单位全部拉下马。 但是迟来的正义,还算是正义吗? 她每每梦魇见到母亲,都努力想要抓住她的手,如果她当初抓住了,那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幻境内,玉念琬紧紧拉住母亲的手,这一幕,她在梦里演示了无数遍了。 “我的囡囡长大了,只可惜,妈妈不能见证你的成长。” 玉念琬紧紧抿着唇,哭着摇头。 “囡囡以后一定要幸福。” 言罢,眼前的所有场景顷刻间消失,只剩下小念琬,她走过来轻轻拥抱了她。 玉念琬蹲下身子摸着她的头,对她说的,也是说给自己听:“不要整天想着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我一生,不要因所谓童年创伤而逃避。 我们已经长大了,童年困不住大人,留在过去的永远只是过去,而大人是永远向前看的。 谢谢你。” 她也轻轻拥抱了小念琬,拥抱了曾经的自己,与过去做了道别。 眼前一闪,幻境消失,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旁边,师伯和青龙神尊也出来了。 但四处打量却迟迟不见师尊的身影。 此时慕知悦:“啊啊啊啊!杀了我!” 心魔慕知悦:“我也要杀了我,今天不是我死,就是我亡!” 第二百二十章 我不是懦弱 看到另外两人出来,唯独剩下妹妹还困在里面,玉晴鸢心头一紧,不自觉又回想起刚刚幻境中的场景。 白露挡在她面前,耳畔是来自另一个自己无情地嘲笑。 她从小谨慎小心,不敢有一步行差踏错。相比起妹妹的肆意洒脱,她活得要累很多。 她拼命努力,只想要修为能力可以满足所有人的期盼。 其实并没有人明面给她施加什么压力,只是大家的期望无形之中令她压力倍增。 大家称她有仙君之资,定会是下一个大能之士。只是有琬琬娘亲珠玉在前,无论她如何刻苦努力却总觉得力不从心。 渐渐地,她变得敏感谨慎,尽力不让自己有任何错处,怕他人会因自己的一点点小错误联想到她的能力欠缺。 她更加不想成为娘亲的“污点”,不想听到“仙君天资如此之高,不想生的女儿竟资质平平”诸如此类的话。 与娘亲比起来,她实在是太差了。 有时候很多事情她都不敢去做,生怕会出错,做多错多。只有真真正正十分有把握的事情她才会思虑再三之后去做。在施行过程中必定谨慎小心,不敢懈怠。 她也曾试过放手一搏,但结果的差强人意令她不停退缩。 是谨慎吗?还是胆小? 太久了,连她自己都看不清了。 旁边自己的心魔还在侃侃而谈,白露注意到她的异样,蹭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面露担忧:“娘亲姐姐......” 玉晴鸢闭了闭眼睛,微微笑笑,随后一挥手,面前出现一张桌子,桌面还摆放着一壶茶和几个茶杯。 她淡然地坐下,倒了一杯茶给白露,又倒了一杯递给一旁面容有些扭曲的心魔。 她先是犹豫一会儿,接着小心翼翼接过茶水,狐疑地坐到她对面。 “噗——” “好苦啊啊啊啊!” 白露喝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直往外伸舌头。 茶水入口苦涩,乍一喝确实难以下咽。 回味甘甜清香,但还带着一丝微苦,时时警醒,切莫在甜时忘了苦。 “这茶我喝了十几年,开始甚至会因为太苦而心口抽疼,后来习惯了,也不觉得难喝。” 心魔玉晴鸢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怎么会是懦弱呢?只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到了一个遥不可及的高度。长此以往,非但没有让我更强,反倒走上了歪路。” 心魔玉晴鸢:“其实你该知道的,这并不是你的问题,只是琬琬娘亲实非俗人,你大可不必这么逼自己。 像悦儿似的没心没肺活着也挺好呀,她把修行的时间都用来玩儿了。” 玉晴鸢笑笑,这些问题,她从前都不敢深想,每每想起来就如芒在背,很快就转移注意力去想别的。如今想通了,倒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悦儿啊?她确实需要好好管一下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其实这个所谓幻境是雨柔姨姨专门做出来帮我们的吧,解开心中的郁结,也算是铲除了以后修行之路上的隐患。” 心魔玉晴鸢站起来,看着她满脸骄傲自豪,她能想明白这些也算是不虚此行。 心魔性格活泼洒脱,便可知玉晴鸢本人并不是沉闷清冷,不苟言笑的性子。 她这般样子,倒是和玉琬很像,为了成为娘亲那样的人,她会下意识模仿。 如今心结解开,希望日后她能活出真正的自己。 临离开的时候,心魔玉晴鸢凑到她身边小声道:“琬琬娘亲天资极高,你觉得自己不行,下次就告诉自己其实是随了婉清娘亲了。 毕竟婉清娘亲一开始的资质可没有那么高,只有一般般高啦!” 玉晴鸢笑得花枝乱颤,这要是让婉清娘亲知道了,又该抓住机会跑到琬琬娘亲面前去哭唧唧了。 相比起玉晴鸢和玉念琬来,青龙所在的幻境就轻松惬意得多。 莫雨柔的修为还不足以探查他的内心,只是在还未飞升的时候隐约听到青龙神尊和九师叔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后来也......确实得到了验证。 便随便模拟了这么一个场景来。 两人倒是相谈甚欢,甚至聊到了未来。 生活不止眼前的小黑,还有未来的小黑。 “哎!心魔兄,你说我以后要是真和小黑有了孩子,那会是一条蛟呢?还是一条龙?” 心魔青龙:“???” 不是哥们儿你还真想生啊?那生孩子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养小孩儿很麻烦的,而且很费心,一不小心就养歪了。 青霄表示表示“洒洒水的啦”,小娃娃家的两个娃不都这么养大了?也没见她们两个多死心思。 “那是因为她们家孩子交给小娃娃她大师兄了,她们当然轻松了。” “青霄一听就不乐意了,大声叫嚣,她小娃娃有大师兄,我们家小黑就没大师兄了吗?也交给他大师兄不就好了? 某大师兄:“6......” 心魔青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大冤种。 不过小黑已经化龙了,尽管从前是蛟,生出的孩子应该也是龙吧。退一万步讲,青霄的基因应该还是挺强大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该离开了,临走前还调侃一句:“等你生了记得叫我去随份子钱嗷!” 心魔青霄:“......”有时候感觉我挺有病的。 . 一见几人出来,洛书珩和洛书韫就立马提高警惕,但没有要做什么的样子,只是警惕起来保护自己,毕竟青龙的眼神好像不是很和善。 “哥哥,他们怎么还不跑呀,不会要找咱们算账吧,要不咱们跑?” “不行,被天神知道了还不知道又要当多久的看门狗呢。咱们要努力装出宁死不屈的样子,然后被轻轻一打就装死。” “还是哥哥聪明!” 青龙并没有要动他们的意思,因为已经看到他们发抖的双腿了,真是没出息。 再者刚刚白珀兽核内的能量似乎是被他们吸收了,所以暂时先不能杀。 只是施法先将两人困起来。 灵力还没等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两人就“扑通”一声趴地上了,还知道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啊!我们死了!” 青龙:“......”天神能撑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第二百二十一章 等我 三人抬头看看最后一个还在嗡嗡作响的幻境,也不知道慕知悦怎么样了。 玉晴鸢似是想到些什么,从怀中取出一颗小珠子,从刚刚被吸进幻境开始,这个小东西就在微微发烫。 这是之前莫雨柔姨姨去珞芷峰看望娘亲时送给她们的礼物,但是她记得刚开始送给她们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它从里到外透着红色,还在不停发着烫。 下一秒,从珠子里飘出一条红线,慢慢延伸至半空中的幻境。同时,从里面也飘出一条一模一样的红线,两条线相交。 幻境慢慢从半空中下落,与此同时逐渐缩小,待到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慕知悦一个人打滚狗叫。 “啊啊啊啊啊!杀了我!锁我喉!杀!今天不杀了我我就不姓慕!” 几人:“......” 不姓慕改姓玉也不是不行。 莫雨柔依靠这几个幻境探查几人的内心,心中若有执念也顺便帮助他们解决。 青霄级别太高,她无从查探,至于慕知悦......这孩子真是太没心没肺了。 根本就找不出来她有什么执念或者心魔,唯一特别放在心上的就是和玉念琬第一夜的时候感觉自己不行...... 莫雨柔知道这件事之后满脸黑线,这孩子到底随谁?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放出来讲?而且也只能说是很在意,称不上执念。 最后也只能随便变出来一个她自己,结果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她也没有多管,反正也打不死人。 几人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缓了一会儿才恢复意识。 下一秒就抱着玉念琬的脖子哇哇叫:“啊啊啊阿念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破除不了心魔会死在里面呢!呜呜呜呜呜!幸好你没事儿! 我当时一直在想:还会再见吗念子?再见你一定要幸福啊念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念子!” 玉念琬:“......”最后出来的是你,要说出意外也该是你吧,我死什么! 哄了好一会儿才肯罢休,转过脸来一看,光打雷不下雨。 大家正商议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朱雀从远处飞来,她朝着天空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阿翎,你没事儿吧?” 玉晴鸢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很凉,同往常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她心里一沉,难道神尊受了重伤? 朱雀冲她笑笑,但却满脸疲惫:“我没事。鸢儿,悦儿,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们。” 两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现在只要她们能帮上忙,做什么都愿意。 但是朱翎却迟疑了,因为此事十分凶险,稍有不测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两人皱紧眉头,往前一步,不见胆怯。 娘亲和大家为了天下不惜付出一切,她们又有什么可逃避的。 朱翎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两个孩子真是被教养的很好。 她摸摸悦儿的头,拥抱了鸢儿,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泪珠滑落,透过水帘看向她的眼睛:“等我。” 玉晴鸢点点头,她对神尊无条件信任。 朱翎稳了稳情绪,伸手在两人面前一抓,二人瞳孔瞬间失焦,呆滞地像两具木偶。 她将两缕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她们眉心抽出,离开身体的瞬间,那两缕东西就化作光射向远处。 与此同时,两人也垂下眼眸倒下。 玉念琬接住慕知悦,轻声唤了两下,没有反应。 朱雀将玉晴鸢打横抱起,用头蹭了蹭她的头,万般不舍地将其放到青霄的怀里:“青霄,交给你了,你一定,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们两个。” 玉念琬还有些迷茫,赶忙询问自己要做些什么。 “你啊,你好好守着你师尊的尸体就行了。” 玉念琬:“哦哦,好的......等等!守着什么?!尸体?!我师尊的?!”刚刚还好好的那么大一个活师尊怎么就变成尸体了? 虽然也还是那么大。 第二百二十二章 转折 所以她现在应该干什么,哭吗? 好像有点儿哭不出来…… 摸摸师尊,有点儿凉,有点儿硬,但是看神尊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师尊和师伯应该不是真死了吧?不能吧…… 白露拽拽朱翎的裙摆,小小的眉眼间也尽是愁容:“小鸟,我能做什么呀,你也给我派个任务吧。” 这还是两人相处的时候第一次没有掐架。 朱翎俯身将她拎起来放到青霄的肩膀:“白露,你现在确实能帮上忙,也只有你能帮上忙,保护她们的身体免受侵蚀,只是…… 只是你有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做那块儿石头了。” 白露眸光暗了暗,稚气的眉眼间也染上愁容,她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她是娘亲姐姐带回来的,是娘亲姐姐给她一个家,为了她,自己什么都愿意做。 朱翎点点头,难得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随后双手结印,口中悄声念着些什么咒语。 很快,白露身形越来越小,逐渐蜷缩成一团,最后变成一块儿绿色的石头。朱翎将手中一团绿色的灵力分开成两部分,分别注入到玉晴鸢和慕知悦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把石头也塞进青霄的口袋里,这个也收好,万一以后还能复活呢? 青霄拉拉着一张龙脸,他现在都快成一个动物园了,驮着老虎揣着蛇,怀里还抱一尸体。 不过他现在也就能做这些了,剩下的就靠大家了。 玉念琬还沉浸在师尊变尸体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朱雀看看天边,又把刚刚被青霄关起来的两人拉过来,这俩也看着,以后有用。 安顿好几人,又叮嘱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现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接着她自己也离开了。她这些天实在是太忙了,鞋底都快磨薄了。 摸着两人的尸身,似乎是暖和了一些,应该是有了白露灵力的缘故。 几人就近找了个山洞住下,虽然十分不舒服,但最起码能够遮风挡雨。 洛书韫和洛书珩被锁链拴住脖子钉在墙上,活动范围十分有限。 两人现在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打一打了,没准儿还能跑掉,这下好了,又被当成狗拴起来了。 妖族。 渊峰君又溜达到妖族来看看自己那个被打至重伤快死了的大徒儿。 “师尊!” 邢毅严正在床上吐着血,转头就见到了自家心心念念的师尊,早已是一副老头儿模样的大师兄脸上竟也蒙上了一层委屈。 “师尊你来了。” 他想起身,却被渊峰摁回去,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 奇怪,他记得他飞升了也有几百年了,怎么大徒儿这修为也不见长呢? 良久才反应过来,大徒弟不是像十八那样的天资极高,如今这样的修行速度也算是不错了。 不能过分苛责。 所幸这些事他也只是想了一遍,并没有说出来,不然深受重伤的大徒弟更要扎心到吐血了。 帮徒弟治好伤,他又急匆匆离开了,临行时还带上了吵着闹着要去真淼宗找手白陆哥的沈聿白。 “轰隆!” 青霄几人正在山洞中闭目养神,突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凄厉的凤鸣,如惊雷一般砸下来。 天空中灵力四溅,整个天空都黑压压的,与当日的大战相比也不遑多让。 朱雀以一己之力抵挡千军万马,即使她修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般成围攻趋势的战况。 她几乎被困死在中间,鲜血将衣服浸湿,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天神就站在高处,看着她此时的狼狈,心中别提有多畅快。朱翎,你也有今天。 眼见时机差不多,她也不想再与其纠缠,双手结印,蓄力打算给她最后一击。 她清楚地知道她杀不了朱雀,许是当初师父在她二人身上做了手脚,但借此机会废了她的修为或是为己所用也不错。 正在她蓄力欲打出最后一击时,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手中刚凝聚出来的灵力也瞬间破散。 她诧异地转过头,便见死生紧紧握着那把玉簪变做的剑,而剑身此时已经没入自己的腰腹。 “死生!你疯了……不对,你是玉琬!”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只是心疼你 听此二字,被关在身体里的玉小琬抬了下眼眸,并没有惊讶,反倒是舒了一口气。 那日在幻境里,死生将玉小琬打晕,带着玉琬来到梦中的那棵大树下。 二人解开心结,玉琬淡淡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到来。 忽然身体传来一阵异样,猛然睁开眼睛,对面安无恙脸色苍白,脸上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痕。 “无恙!你……” 她伸手想去碰触,却被安无恙紧紧握住手,她眼中没有即将面对消散的恐惧,只有欣慰和不舍。 “琬儿,其实,我从来都不恨你,我只是心疼你。 八岁以后,就再没有为自己活过了。” 说着,眼泪在她的红瞳中滑落。 玉琬珞八岁从天堂跌落地狱,她便存在了,她亲眼看着她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十六岁之前是为活着见到父母兄长,后想为他们报仇拼了命的修行,不惜走火入魔。 这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执念令她越来越强大。 小琬儿不断压抑自己,每日每夜都挣扎在噩梦中无法自拔,这些别人不知晓,日日夜夜都只有她陪着。 但她只是她的心魔,她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她只想要她释放自己的内心,希望她能活得更轻松一些。 于是她开始试着控制她,释放她心底最深处的阴暗,以为只有杀戮和鲜血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即便是伤了爱她护她的师兄师姐也在所不惜,她不在乎。 可是小琬儿在乎。 最后由于她总是作乱,小琬儿竟狠心将二人同时封印。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样小琬儿会不开心,她明明只是想让她不那么累,仅此而已。 她开始拼了命似的要冲破封印,她不想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想小琬儿被一直关着。 可是这封印就好像是为她们二人量身定做一般,无论如何都破不开。 后来小琬儿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个小姑娘,乍一看她竟和小琬儿有七八分相似。 小琬儿待她极好,事无巨细,悉心教导。 但我很讨厌她,小琬儿,这样哄孩子的歌,你从来……从来未对我唱过。 但是渐渐的我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她了,因为她总是能逗得小琬儿很开心,我已经许久没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了。 后来我也就不执着于出去了,既然小琬儿不喜欢外面的一切,不想面对那些痛苦,我不强迫她。 就在这里,我一直陪着她也好,时不时还能听到那小屁孩儿来给我们讲讲笑话。 可是天不遂人愿,那日小琬儿竟要以魂飞魄散为代价送那小孩儿回去原来的世界。 我不同意,我哭着求她不要,可她只是静静看着我说对不起我。 一看到她这般,我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或许,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 我是该恨吗? 可我该恨谁,恨小琬儿?还是那个小孩儿? 思来想去还是恨那姓慕的吧,反正我一直也不喜欢她。 后来弥留之际,天神将我带回上界,我与她同根同源,那时我已知晓她尚存一缕残魂在人世间。 我也猜到天神应当是要利用我伤害小琬儿,我本想赴死,最起码不会成为伤害她的利刃。 但后来我突然就不想死了,我想再去见一见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可是时隔五百年再次见到你,你的魂体却是那么虚弱……” 第二百二十四章 牵制 说着她低下头,有些生气地撅起嘴:“就知道那小屁孩儿没有照顾好你。 但是那小屁孩儿对你也挺好,姑且也把这笔账算在姓慕的头上吧。” 玉琬眼含着泪,努力闭着嘴没有哭出声。 当初若不是安无恙将那所谓“恶种”中的灵力通过慕知悦输入玉琬的魂体,恐怕她也撑不到现在。 至于慕知悦的身体,忽略不计,毕竟姓慕的多吃点儿苦也没什么。 她指责她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考虑,哪怕是到最后也为了能让玉小琬活得好一些而牺牲自己。 她羡慕玉小琬,也嫉妒,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她多希望小琬儿能自私一些。 “你知道吗小琬儿,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真的想要杀掉你,取代你,成为你,我相信我可以比你活得更好。 可是后来想想,按照我的意愿活下去,那就不是你了。” “咔嚓!” 脸上又一片碎裂脱落,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安无恙紧紧握着她的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我了,琬儿,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为自己而活。 带着我的爱,好好活着……” 言罢,她整个魂体陡然碎裂,与面前的玉琬彻底融为一体。 原本只是魂魄状态的二人此刻拥有了实体。 安无恙原本也是魂体,是天神帮她变成实体,只不过需要源源不断的灵力和血肉才能维持。 如今她让小琬儿也这样有了实体,她应该是不用像自己一样那般艰难求生。原本身体的灵力足够滋养她了。 玉琬抹抹眼角的眼泪,兀自坐了一会儿,许久才终于稳定下来,她不能伤心太久,这还只是开始。 她挥手将昏迷的玉小琬给带了过来,将自己努力伪装成安无恙的样子。 其实当小琬醒过来一眼就认出自己且还坚称不会认错的时候,她是很欣慰的,到底是没有白疼她。 不过那一巴掌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小琬这孩子藏不住事儿,要是她暴露了就功亏一篑了。 现在玉小琬就在大树下撅着嘴嘟嘟囔囔,她就知道她不会认错,就算是打她她也没有认错。 所以在琬琬子将天神带着簪子放进来的时候,她才精准get到了她的意思。 可恶啊,琬琬子居然质疑她的演技,她可是瞒了师兄师姐们好几年都没有暴露的! 此刻剑就直直插在墨菁菡身上,从前她也不是没被这把剑伤过,只是之前都是不痛不痒,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身体被定住,体内的所有灵力也全部被锁住无法催动。 “小琬!” 玉琬轻喝一声,玉小琬径直从她身体内飘出,在外面人看来就好像是她一分为二了一样。 这一幕给不远处的朱雀不小的冲击,怎么个事儿,她这个策划人怎么不知道这一趴? 玉小琬:“笨蛋,就你这样的还当天神呢!拴两条狗上去都比你当的好!” 被想看热闹的青龙牵出来的洛书珩和洛书韫:两条狗?是说我们吗? 三人一同念动咒语,施法,剑重新化作玉簪,飞在墨菁菡头顶,落下的天青色光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与原本留在她体内的灵力交相呼应。 伤心了太久,一下子占据上风让玉小琬有些飘飘然,嘴都闭不上:“你以为我们不停找办法用玉簪子捅你只是为了让你身上多几个洞来cosplay笛子吗? 你还上赶着来挨捅,不会以为簪子中的灵力能通过这种方式被你吸收吧!” 天神怒火中烧,原来被算计的竟是她。 她费尽全身力气,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修为受损也要拼了命的挣脱。 尽管是在玉簪和三人的法力加持下,她仍旧有了脱身之势。 千钧一发之际,朱雀对着虚空大喝一声:“莫雨柔,慕婉清!快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还聪明吗? 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二人破空而来,手持利剑刺来。 莫雨柔手腕上的玉镯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整个小臂都被灼烧得只剩下森森白骨,但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一般,迎着自己的血肉飞来。 听到“慕婉清”三个字的时候,玉小琬晃了下神,下一秒继续拼尽全力牵制住墨菁菡。 三人不敢有一丝一毫得懈怠,如今已经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万不可出差池。 几秒钟的时间,空中玉簪晃动,她竟挣脱出一只手,死死掐住玉小琬的脖子:“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玉小琬:“!!!”又死?!!!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手,只是看着她笑,旋即玉簪的钳制变得更紧。 天神似想到些什么,欲做出反应,但已经来不及了,莫雨柔和慕婉清二人已冲到近前,毫不犹豫将剑身刺进她的胸膛。 莫雨柔手腕一抖,剑尖偏移了一分,朱雀紧紧皱着眉头,分神瞥了一眼。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五人被一齐震飞出去。 玉小琬:啊......不会又要死了吧,不能吧,我不是很想练九转神功。 诶?谁摸我腰? 她只感觉脑瓜子被崩得嗡嗡得,依稀记得几百年前的某一天也这么被炸飞过。 “师尊,师尊,醒醒啊师尊......” 什么石墩?我想吃狮子头...... 一阵眩晕之后,玉小琬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怎么这个眼神,不会炸傻了吧?” “补药啊,本来就不聪明......” 晃晃脑袋,终于缓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慕婉清紧张担忧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真死了,到地底下见到婉清了,死丫头动作还挺快,刚死就接到她了。 “怎么还是傻傻的,要不掐掐人中吧。” “都醒了掐什么人中,要不还是放血吧,我师尊说了,放血最管用!” 说着还亮出了手腕上的刀疤。 “她可是你姐姐!” 这边玉小琬却缓缓摸上慕婉清的脸,眼中瞬间蓄满泪水:“你......你回来了?” 慕婉清赶紧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是啊师尊,我是婉清呀。” 两人正想煽情,其他所有人都陆续围了过来:“失忆了吗?” “准备追妻火葬场了?” “你们......好狗血。” 见到这么多人,玉小琬又硬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不为别的,身为仙君不能丢面儿。 原来大家都没事儿,爆炸好像只对她造成了冲击,就连莫雨柔的手腕也重新长好了血肉,并徒手捏碎了玉镯。 对了,琬琬子呢! “我没事。” 刚刚被震飞出去之后,玉琬就早早回到身体里去了。 事情尘埃落定,大家倒没急着回家去,反倒是先围坐在一起歇一歇,反正沧澜巅是要重建的,现在回去少不了是要干活儿的。 在座的就没有一个勤快的。 玉小琬有些生气得歪着嘴,敢情他们都是有自己的计划的,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想着肉搏,死了一了百了。 慕婉清:假死盖以诱敌,躲着等待给墨菁菡最后一击。 玉琬:假装被死生杀死,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伺机刺杀。 玉小琬:我要去送人头啊啊啊啊! 其实慕婉清和玉琬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计划,否则她们都绝对不可能让对方涉险。 朱雀是知道全部的,她就是二人计划的推动者和联络人。 让两人的计划编织到一起。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人是必不可少的,他充当一个“邮政快递”的角色,把慕婉清的位置信息告诉玉琬,并把她从快递驿站“取”出来送到“目的地”。 还顺道把沈聿白这个拖油瓶送去找他的“陆哥手白”。 不过朱雀不知道玉琬和玉小琬是两个人,只把她当成是玉琬一个人的计划,怪不得看她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 玉小琬: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聪明看出端倪并迅速做出反应,你们就等着一败涂地吧! 玉琬在旁边低低笑:“就知道小琬最聪明了,不用说也能猜到。” “哼哼!那是!” 其实玉琬不告诉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此事过于凶险,成功的概率很低,一旦失败,至少......可以给她留一线生机。 “对了,鸢儿和悦儿呢,还在魔族吗?先去接她们吧。 话说念琬你怎么也在这儿?” 朱雀一下子蹿起来,身体有些僵硬:“女儿......你女儿刚刚好像死了。” 玉小琬:“!!!我女儿怎么又死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可有办法救他 眼见人要翻白眼儿,慕婉清赶紧将人扶住:“没有没有,虽然死了但是没有完全死。快快快,把尸体抱出来!” 玉小琬:“尸体……” 玉念琬和青霄赶紧将人抱出来,还好,还没有长出尸斑。 慕婉清双手结印,从眉心抽出一缕灵力分成两份输入到二人体内,同时身体里一缕小小的金色灵力钻出来就往玉小琬的方向飞。 还没等飞过来就又被慕婉清的灵力给拽了回去,看着好像还悄悄打了下“屁股”的样子。 白露变回石头释放灵力锁住玉琬的灵力,这也为二人又增加了一个保障。 两股灵力融合游遍四肢百骸,两人相继睁开眼睛。 玉晴鸢一下来,一串亮红色手链就掉落在地上。 红色的绳子编成环,其中串着三颗红色玉珠,尾部还绑着一只小巧的铃铛。 慕知悦揉揉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围,往玉念琬的方向蹭了两步:“你……你们是谁呀?” 玉小琬赶忙上前摸摸两人的额头,又查看了一下瞳孔,装作专业的样子什么都没看出来:“失忆了?婉清你是不是抽错灵力了,快来看看。” 慕婉清二话没说,一脚踹在慕知悦屁股上:“再胡说八道骗琬琬试试?” “嘤嘤嘤……” 刚刚还不认人儿呢,这会儿就捂着屁股钻进玉小琬怀里:“娘亲!婉清娘亲又打我!” 玉小琬:“……”该怎么说呢,确实欠踹。 玉晴鸢将手串重新戴回朱翎手上,下一秒就被她搂到怀里,丝毫不避讳地蹭了两下:“当初怕打架的时候弄坏了,就劳烦鸢儿帮我保管一下。” “阿……阿翎,我娘亲还在呢,你……” “在就在呗,她们能怎么样?” 青霄:“……”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玉小琬/慕婉清:她老鸟吃我嫩女儿…… . 等回到沧澜巅,恢复好的大师兄已经在指导着大家灾后重建了。 已经继任真淼宗宗主的陆怀熙也带着他宗门的弟子前来帮忙。 身边还跟着个叽叽喳喳的沈聿白:“陆哥当心别把手弄黑了。” 陆怀熙:“……你给我一边儿玩儿去!” 被凶了以后小声嘟囔:“好啵好啵,黑了也白。” 看着大师兄劳碌的背影,玉琬由衷赞叹:“大师兄老当益壮,受了重伤也能挑大梁。” 邢毅严:“阿嚏!谁骂我!” 转头一看少了个人,一抬头老九已经摇着他那龙尾巴欢快地回落雨潭了。 邢毅严:“……”看来刚刚骂我的是玉十八。 第二日,玉琬早早便来到珞芷峰的后山,其他三人也都在,她一进去,整个后山便被结界整个笼罩。 洞中的石桌上放着一只身带金纹的“白色猫咪”。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身体僵硬,紧紧闭着眼睛。 玉琬轻轻抚摸他的头,满眼心疼,还记得他温热的血撒在自己身上,仿佛被烈焰灼烧一般心痛。 朱翎:“所有的计划进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是虎崽子的死实在出乎意料。” 玉琬眼角微红,抬头祈求道:“朱雀,你可有办法救他?” 毕竟当初就是她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朱翎垂下双睫令人看不清眼底情绪。 “办法有是有,兽核没有了,再给他一颗就是了,只不过要用他自己的兽核做引……” 玉琬眼睛都亮了,兽核她有啊,她身体里就有半颗。 突然间似想到些什么,又缓缓后退两步,轻喃着“不行……”。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也算是利用了她 她一反常态的反应让大家心生疑惑。 青霄一个激灵窜到她面前:“我想起来了,小娃娃你体内不是有白虎的半颗兽核吗?对,不会有错的,当初还是我们给他续的命呢!” 玉小琬又后退两步,低头思索着什么。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第一次她们濒临死亡,她修为尽失,琬琬子被关在梦里长达数月,不见天日。 如果现在取出兽核,那琬琬子怎么办? 要在琬琬子和白珀之间做取舍吗? 正纠结着,突然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背后蓦然出现一个人。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玉琬的身体里钻出来了另外一个玉琬。 玄胤:“我老眼昏花了?” 青霄:“坏了,小黑把我脑子打坏了。” 朱翎:“光天化日之下见真鬼了。” 玉琬站定,轻轻拍了拍玉小琬的肩膀,旋即作揖行礼:“在下玉琬,参见各位神尊。” 三人:“!!!”好有礼貌,有点儿不适应。 青霄围着两人打转,捉摸不透这番情景。 玉小琬撇着嘴,拉着琬琬子的袖子站在她后面。 琬琬子要自己做决定吗?那她多半会放弃自己。 玉琬将自己和小琬之间的事同几人简单说了一下,如今又因为安无恙的缘故,她得以以实体出现。 “琬琬子,琬琬子,虽然我很想救白珀,但是我也不想让你被关在那里。” 未等玉琬回话,青霄就接过话茬:“想多了,以你们两个如今的实力差距额,被关进去的多半是你。” 玉小琬:“!!!如果是牺牲我的话......倒不是我不愿意哈,毕竟白珀对我那么好,我还是很愿意救他的,但是主要我上有老(大师兄),下有小(玉晴鸢、慕知悦),中间还有个精神病媳妇儿要养,我我我......” 这话给几人逗得受不了,真是把贪生怕死演到极致。 玉琬拉住她的手小心安抚,这次谁也不会被关进去的,这么多年了,身上的伤早就修复好了,她可没有成天醉心玩乐,修行的同时,还不忘好好疗伤。 虽然那么强大的兽核一旦剥离出来肯定会对身体有些影响,但没关系,慢慢来都会好的。 事不宜迟,五人围坐成一圈,白珀的尸体摆放在中间,另外洛书珩和洛书韫也在,他们体内还有白珀兽核的力量呢。 两人:“......” 合着这么久就把他们当成密封保险箱了啊。 两人也是可怜,今天当看门狗,明天当保险柜,就是不当人。 白珀的力量被抽出来,同时玉琬体内的半颗兽核也被取了出来,二者融合成一个略微残缺的兽核。 另外三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的兽核中抽出力量也融合进去,接着从中间分离,一部分注入白珀体内,另一部分重新回到玉琬身体里。 虽然玉琬说的云淡风轻,但多少还是会有影响,刚才抽出来的时候,两人脸都青了。 仪式完成之后,所有人都缓了一阵才站起来。 白珀身体已经有了温度,腹部上下起伏,不过醒过来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娃娃,还好吗?” 玉小琬覆上额头,矫揉造作地叫了一声,身子一歪就往后倒:“哎呀!头好晕,要琬琬子背回去才能好。” 反正现在真正的琬琬子已经出来了,也不用怕自己会给她丢脸了。 玉琬象征性地扶了一下她的后背,将人拖住:“就会胡闹。不过—— 如果背你回去的时候被大师兄看到的话......” 一想到大师兄,她头不疼了,腰不酸了,心脏也不跳了...... 她和琬琬子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大师兄知道啊! 大师兄老顽固当初还拿破珠子测她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真是假的,那不得给她一顿大骂! 玉琬也拜托几人保密,还是不让师兄们知道了,不然又要唠叨了。 玉小琬眯起眼睛看着青霄,警告道:“还有九师兄,青霄你也不许告诉九师兄,他就是个大嘴巴。” 一听这话,青龙就不高兴了,当即怼回去:“我家小黑哪里大嘴巴了!我家小黑嘴严着呢! 谁说这小黑的嘴碎了,这小黑的嘴可太棒了!” 玉小琬:“......” 两人没有一直等着白珀醒过来,那样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等有了消息来告诉她们就好。 刚出洞门就听见青霄笑道:“咱们也算是白珀的再生父母了吧,他是不是得叫我声‘爹’啊? 欸嘿嘿!我和小黑无痛当爹!” 玄胤:“过来我给你看看脑袋是不是让悦儿给踢了。” 回去的路上,玉小琬走得很慢,还一直在后面“哼哼哼”,企图引起玉琬的注意。 最后琬琬子拗不过,还是停下来询问:“小祖宗,你又怎么了,真要我背你回去?” 玉小琬大哼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抬头眼圈红红的。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的吗?” 玉琬心下了然,也过来挨着她坐下,听她继续说。 “万一......万一死生没有回心转意,她就把你给杀死了,占据你身体了怎么办? 你就真的死了! 你死了,我怎么办...... 再说了,你实在不为自己想,你也想想那些天下苍生吧,你就不想想死生占据了你的身体,那些无辜的人怎么办!” 说着说着就“啪嗒”、“啪嗒”掉眼泪,一想到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想哭。 “玉琬叹了口气,抬手拭去眼泪,转头看着天边的斜阳:“我与她痛恨同源,一同长大,又怎会不知晓她的心性。 又怎会不了解她......说到底,也算是我利用了她。” 玉小琬抹了抹眼角,挽上她的胳膊(撩起衣带咬进嘴里):“原来是这样啊,那她呢,她是死了吗?” 玉琬(扯出衣角,变了一个鸡腿塞进她嘴里)“她与我融为一体了,不算死,但也算不上活着。” 所以,还是如原著中一样,琬琬子和心魔最终融为一体。 那婉清呢?她还会死吗? 玉小琬:罢了罢了,假死也算死。 不过——即使不是在梦里,琬琬子居然也会变鸡腿! 看着她星星眼的没出息样子,玉琬叹口气:“改天教你。” “师尊!!!”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们的美好生活 (大结局) 慕婉清给房间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刚找到这里就见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师尊”亲昵地挨在一起,一脸幸福的样子。 原本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刚刚还像只兴奋的哈士奇,这会儿就一脸流浪猫“新鲜哥”的样子。 自带音效:嘭!嘭—— 慕婉清:“好甜蜜哦,我都有点儿磕你们了呢。” 玉琬掩面偷笑,拉着玉小琬站起来,轻轻往前推了一下:“看你徒弟都吃醋了,还不快去哄哄?” 她还在得寸进尺,抱着双臂将头扭向一边,口中嘟嘟囔囔:“谁是徒弟,我可是老婆!是师尊亲封的老婆!” “好,是老婆,是老婆。你们分开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温存温存,我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 临回去身体前,玉琬还摸了摸慕婉清的脑袋,朝她温柔笑笑。 被玉琬师尊摸了头的慕婉清: 哇!是婉清等了两世的师尊的摸摸耶! 简短的暗爽之后,才俯下身子背起师尊回家。 “猪八戒被媳妇儿喽!” “欸嘿嘿嘿!媳妇儿,媳妇儿!(吸溜!)” 回屋里,玉琬就拉过被子,违了我的床。 慕婉清端过一旁的甜粥,她研发的“新产品”,包能吃的,也给师尊换换口味。 每喝一口,玉琬就要抬头看她一眼,爱意简直要溢出来。 她低着头,嘴角不停上扬,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师尊干嘛一直看着她呀? 玉琬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 慕婉清偏头挨着蹭她的手:“当然不会了,我死了你怎么办?” 玉琬眼圈通红:“你死了.......你死了我就再找一个呗!这漂亮小美女满大街都是!” 原本还想趁机煽情的慕婉清:“???” 这不对吧,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你......你这样......那我们的美好时光算什么!” “算海苔。” “那我们的海誓山盟算什么!” “算祖国的万里江山壮丽秀美!” “?哇塞......” . 旭日衔青嶂,晴云洗渌潭。 “阿翎,大早晨的你做什么?” 玉晴鸢刚提剑自林中归来,身上的晨气都还未散去就被朱翎拉上床。 她身穿一件单薄的红色里衣,只是轻轻按着身下的人就让她动弹不得。 从未见过朱雀神尊如此魅惑的模样,一头红发披散在后背,几缕发丝掉落下来正好能扫到身下人的脸颊。 鼻梁侧面一点红痣更添妩媚。 那是玉晴鸢幼时爬到她身上不小心刺伤的,当时神尊并未苛责,只是笑着说“没事”。 自此便留下一个红色的痣。 “鸢儿,怎么起这么早呐?” 说着还挑起她的下巴,笑得恣意张扬,还有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绪掺杂其中,极具攻击性。 看得玉晴鸢喉咙发紧,赶紧将视线撇向一旁,同神尊相处了那么久,还是没能习惯她这番样子,兴许再多相处相处就好了。 朱翎动了动腰,脸贴得更近一些,用手指背部从她脸颊一遍一遍划过:“小古板,真真儿是能看出来是你大伯带大的孩子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多出些力就好了。” “嘶——嘶——” 两人正“你爱我,我爱你,阿巴阿巴甜蜜蜜~”,两声不和谐的声音从鸢儿袖口传出。 朱翎眯起眼睛,一下子就把缠在她手腕上的小青蛇薅出来,不带丝毫犹豫扔出窗外。 同时窗户和门无风自动,紧紧锁上。 白露在外面滚了好几圈儿才爬起来,跑过来狠狠砸窗户:“大破鸟!放开我娘亲姐姐啊啊啊啊啊!不许欺负她!不允洗!” 她在屋外拼命蛇叫,两人早就两耳不闻窗外叫,一心只会咳咳咳! . 天神下台之后,莫雨柔代理一切事务,但是大事的最终决定权还在朱翎手里,她现在实在不放心再次大权旁落,害怕以后还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尽管玉琬极力保证莫雨柔绝对不会干坏事儿,开玩笑,她可是主角啊! 一切在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莫雨柔依旧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玉琬摸着下巴盘算着,这她在上界也算是有硬关系的人了,师侄是代理天神,朱雀可是要叫自己一声丈母娘的,那她以后飞升是不是可以走后门! 朱雀无奈扶额:“出息......” 离开沧澜巅,莫雨柔并未直接回上界,而是买了些糕点吃食来到一处富商院子门前。虽不是官宦人家,但也富甲一方。 “莫仙师,许久不见了,快请进,快请进!” 叶员外一家都出来迎接,一个胖嘟嘟的女娃娃,约莫四五岁的样子,更是蹦蹦跳跳直接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仙女姐姐 ,你是来看菡儿的吗?” 莫雨柔笑着将糕点塞到她怀里,顺势将娃娃抱起:“是呀,姐姐来看你了,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小姑娘拍着手,一脸开心幸福。 “爹爹娘亲对我可好了!” 叶员外夫妇是莫雨柔在下界游历时所结交的好友,他们为人正直善良,但膝下并无子嗣。 大战结束之后,莫雨柔便抱了这个在林中捡来的小姑娘交由他们二人抚养。 跟他们姓叶,名字是她取的,叫菁菡。 他们不是普通百姓,食不果腹;亦不是官宦世家,远离朝堂的勾心斗角。倒是家底殷实,可护她一世无忧。 临走时,她将一只玉镯戴在她小小的手上,这一世安稳生活得来不易,切莫荒废。 叶菁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仙女姐姐远去的孤寂背影,抱着怀里的镯子,转头扑进爹爹娘亲怀里。 . “雨柔。” 走进林中不多时,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慕婉清正笑着朝她招手。 “婉......婉清?你回来了?” 她打眼一瞧,来人并不是慕婉清本人,她的真身是一块木头,是一个木偶,一个酷似慕婉清的木偶。 “哈哈哈,愣什么神儿啊,雨柔你傻了吗?还是说我消失了那么久你就把我给忘了?” 这笑容恣意潇洒,正是与她在天界朝夕相处了百年的好友。 慕婉清又重新雕刻了一个木偶,抽出心头血和神识注入进去,并斩断了她们之间的联系。从此二人再无瓜葛,她再也不是谁的替身,此后半生只为自己而活。 “你自由了。” 拥有自由之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莫雨柔,与她同回天界,之后她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低调为人了,好友也不用在人前与她刻意保持距离。 天界之大,也能容得下一个我。 . 洛书珩和洛书韫兄妹两人也被留在沧澜巅,担任看守大门的重任,大家还贴心地为他们修葺了一个小房子呢。这份工作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也算是术业有专攻。 顾凝初则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包做包配送,风雨无阻,毕竟他给死生跑腿儿也很有经验。 沧澜巅可真是个人性化的好单位,包吃包住,尽管他们并不需要吃饭。 . 在珞芷峰的悬崖边,慕知悦双腿放出悬崖边荡来荡去。 玉念琬走过来将她往后拽了拽:“师尊当心一会儿做自由落体运动。” 慕知悦撇撇嘴,徒儿又在说什么喵喵话。 她刚坐下,师尊就将头歪在她肩膀,全身都放松下来。 远处是整个沧澜巅的美景,是她们的家。 玉念琬:“师尊,再给阿念讲讲你是怎么从那么多人里挑中我当徒弟的故事吧。” 慕知悦:“好呀,那是一个阳光有些晒的午后,我和姐姐......” ...... ——完 【小玉子有话要叨叨:终于完结了嘤嘤嘤,这段时间辛苦我了,也辛苦大家了!(自作多情一下下嘿嘿)从《穿越后我被反派徒弟压了》到《穿书后被小师尊捡回家当媳妇儿》,时间跨度也不短了,其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能坚持这么久,还是要谢谢大家的喜欢!(哐哐磕头!) 琬琬和大家以后还会有很多奇妙的冒险,大师兄的带娃之路漫漫何其多,沧澜巅从来不缺“咆哮”。 也不知道悦儿这个弱攻会不会被徒弟给翻身制裁。 脱离了我笔下的束缚,他们的生活也必将精彩纷呈。 本书完结之后,玉玉和宝贝们的旅程可能就要告一段落啦。但素!等我回来!相信我还是有不懒的时候的咳咳咳。 再次感谢宝宝们一路的陪伴,爱你们呐! 别忘了还有番外嗷!】 番外一 风水问题(一) “你说什么!你说你跟谁在一起了?!” 一大清早,沧澜巅就传出一阵中气十足又略带绝望的怒吼声,惊得林中的鸟儿都飞了几只。 邢毅严坐在高位一脸怒容,台下跪着瑟瑟发抖的慕知悦和玉念琬。 本来是看小辈们太闲了,给他们找点事儿做,不想竟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他们沧澜巅是受了什么诅咒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朝自己徒弟下手,师尊和徒弟也就算了,怎么偏偏还是女娃和女娃? 要不是他师尊是飞升了而不是死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祖坟那边出了问题。 “我只恨自己从前瞎了眼,不曾看出你们二人的私情!” 他气得捶胸顿足,玉十八这一家子祖宗迟早会把他气得早死几年。 知道她们两个在一起就气成这样,他要是知道玉念琬其实是他家玉十八的妹妹,他不得气炸了? 别看他在上面气得不行不行的,下面跪着的两个倒不是真的害怕,大伯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不会苛责她们的。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两个了,去!去把你娘叫来!”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她们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谓上梁不正才下梁歪,慕知悦倒是得他们娘亲真传。 “算了算了,别叫你娘来了,来了估计还得再气我一顿,去把你姐姐叫来!” 慕知悦和玉念琬对视一眼,险些笑出声,垂下头,都不敢抬眼看他:“姐姐她……她正和朱雀神尊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我们可不敢去打扰。” 邢毅严:“???什么!!! 你们要反天啊! 要疯啊!” 他捂着心口剧烈呼吸,急需一颗“速效救心丸”。 一定是这地儿风水不好,改天寻个良辰吉日,非得搬出去不可。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玉晴鸢给叫了来。 见到地上跪着的妹妹和玉念琬,她就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低着头缓缓踱步进来,进门就自觉跪下来。 还悄悄拉了拉衣领,遮掩住还没来得及消下去的“痕迹”。 下面跪了一排,邢毅严看见她们就来气,正欲继续破口大骂,敏捷地注意到玉晴鸢肩膀上站着的红色小小鸟,到嘴边的脏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骂又不能骂,气又气不过,他好想死呀! “鸢儿啊,你和神尊是怎么回事啊?”你编吧,只要你编大伯就信。 玉晴鸢:“是的,我和阿翎在一起了。” 邢毅严(掐人中ing):“……” 最后三人一鸟毫发无损地走了,留下大师兄一个人窝窝囊囊地老泪纵横。 罢了罢了,就把这笔账算在慕婉清头上好了。 清晨,玉琬正在整理衣襟,忽然瞥见外屋桌子上放了几包点心。 看那样子并不是慕婉清做的,打开吃了一口,啊!是师姐的味道。 好几百年了,也不知道师姐如今怎样了。 还回来给她送了点心,看来心结已解,往事都放下了。 点心留下一包,给女儿们分了一包,花花爱吃,放起来一包,下次等她来了送给她。 另外还有一包就差遣慕婉清送去给莫雨柔。 “这个时间雨柔还没走,你把这包送去给她,告诉她是她师尊送的。” 慕婉清(拿腔拿调):“雨柔还没走~,送去给雨柔~,雨柔~。” 玉琬:“……”神经病又犯了,改天电疗一下。 送了点心还没走的莫湘桐: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本来都是给你一个人的。 算了,改天多做些吧。 番外一 风水问题(二) “师尊~ 师尊你看看我呀~ 师尊你怎么不理我呀~” 玉小琬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茶杯。 慕婉清在她面前蹦哒来蹦哒去,企图引起她的注意,可她只是挥挥手让她一边儿玩儿去,连个眼神都没有收回来。 琬琬子现在有了实体,不必再被这副身体束缚,干嘛还天天窝在沧澜巅,该出去游历游历,逛一逛这大好河山才是。 可不要做宅女。 玉琬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活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玩儿过,她也答应过一个人,此生要为自己而活。不光是自己,就当也带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主意敲定,当即收拾准备出发。 玉小琬也收拾好整装待发,为此还特意给自己易容,重新捏了一张脸,用着琬琬子的脸总是放不开,时刻谨记不能毁了她的名声。 结果玉琬将手伸到她面前,斩钉截铁道:“不带你。” 玉小琬:“???” 玉小琬:“!!!” “不可以的琬琬子,没有我你不行的! 你一定要带上我,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不能丢下我!” 玉琬朝她晃晃手指,随后笑着出门去,可不能带着,小琬现在拖家带口的。她去了慕婉清就要去,然后两个女儿又带着两个女儿媳妇儿偷摸儿跟着。 这一大窝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组团去干架的呢。 最后虽然她哼哼唧唧的,但也没跟着,不过实在担心她的安危,拿了块玉佩塞到玉琬手里。 并郑重其事地嘱咐,如果遇到了危险就摔碎玉佩,届时她就能收到消息,并且赶过去保护她。 玉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难道那天爆炸的时候真把她的脑袋给炸坏了? 不过最后也没有推辞,到底是孩子的一片真心,她就带着吧。 不过她这一走,却让玉小琬总感觉身上少了一块儿肉似的,有时候总是会无意识地叫一声“琬琬子”,结果却得不到回应。 “师尊~ 玉琬走了你还有我呀,还有婉清呢! 对了师尊!婉清近日有一个十分奇妙的想法,师尊听一听好不好?” 玉小琬瞥了她一眼,示意继续。 “我想在天花板,咱们睡觉的正上方镶一面镜子!这样每天我一睁眼就能看见师尊了,尤其是在那个……咳咳咳的时候…… 嘿嘿,师尊你那么好,一定会同意的吧!” 玉小琬机械般得转过头,看着她这副欠欠的样子,恨不得乎她一耳光,真不知道她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堂堂魔主,怎么脑子里装的竟是些龌龊东西,她就不想点儿正事吗? 越想越气,一把揪上她的耳朵:“是不是最近没打你,你皮痒了?啊?” 不过最后那镜子还是镶上去了,相当大的一面镜子,只不过平常的时候都是用布遮起来,只有在“两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才会将布掀下。 [简单叭叭:之前做梦梦到慕婉清让我给她们屋子的天花板镶一面镜子,当时在梦里就感觉她很……咳咳咳! 醒了以后更加感觉她咳咳咳! 但是孩子难得给我托一次梦,就浅浅满足一下吧,我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哈哈哈!] 番外二 琼月篇(一) [琼夜(琼舒生),西陵月] 我叫西陵月,曾经是九曜宗宗主的女儿,有一个哥哥名唤西陵云。 从小爹爹就教导我们二人要光大门楣,去触摸那遥不可及的巅峰。 耳濡目染之下,我和哥哥也在一刻不停地为光耀宗门而努力。但是长大以后,我发现哥哥和我的心是不同的,比起宗门荣辱,他似乎更在意他自己。 但是哥哥说他是未来的继承人,他强大了,宗门自然而然也不会弱。 我觉得哥哥说的很有道理,就算没有……他应该不会骗我这个妹妹吧,就算他骗我,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后来下山历练,结识了一位叫作琼夜的男子,她心思单纯,稍显稚嫩。彼时正进京赶考。 虽生得不是绝色佳人,但胜在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翩翩少年郎。 彼时我已然200岁,修仙悟道已小有成就。但宗门实力依旧差强人意,宗门弟子人数也与大宗相差甚远,所以我下山,一方面是游历,另一方面也是要物色些资质更好的弟子带回九曜宗。 我有目的地接近他,渐渐的我们互相熟识,我也知道了一些他的家中情况。 后来他看我的眼神总是躲闪,我想他该是对我有了一些不可说的情愫,但我不爱他。 他志不在修仙,一心考取功名,出人头地,言辞恳切,目光坚定。我本以为他并不是合适的人选,但天有不测风云。 殿试前夕,他家中突逢变故,是那般焦急无措,连他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科举考试都丢下了。 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是打心底里想要帮他,不带任何杂质,只是想帮他。 回到他所在的那个小镇,这里当真是穷苦,满目凄凉,也难得能出他这么一个能考上功名的人。 进门见到的便是比这凄凉的小镇更惨淡的一幕,地上到处都是凝固的血液,墙上还有喷溅的血渍。 我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修仙者切磋比武也很难会造成这般惨烈的情景。 刺鼻的血腥味儿加上饭菜馊掉的味道让我一阵犯呕,刚踏进去一只脚又赶紧退了出来。 我已经记不清他当日崩溃的样子了,只是他那仿佛被抽了魂魄一般,惨白毫无生气的脸深深刻印在我的心中。 如今他家中这般,科举考试也延误了,我想,他应当再没有其他出路了。 我不是没有能力帮他将那间破破败败的小客栈保存下来,但我要让他知道修仙者的好处,让他明白修仙者的强大,几乎可以到达无所不能的地步。 于是我将师兄师姐们叫来,果然他晦暗如死鱼一般的眼中闪起了点点光辉,我明知道,成了。 但他没有选择和我回去,而是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眸中噙了半汪水:“月儿,等我。” 不久之后我便收到了他拜入九曜宗的消息,我并没有急着去见他,且看他有没有毅力坚持下去吧。 后来,师伯找到我和哥哥,他告诉我们,新进宗的琼夜是个不错的苗子,很有“误入歧途”的潜质,将来夺了他的修为, 必可使宗门向上迈一个大步。 番外二 琼月篇(二) 琼夜,好耳熟的名字,哦,是他。 彼时,我已许久未和他见过面,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有些淡忘。 在师伯师叔和各位长老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我心中对他的记忆才慢慢清晰起来。 虽然我对他并无感情,但是一听到将来他会是那个牺牲品的时候,还是感觉心里闷闷的。大抵是心疼他身世凄惨,先是失了父母,如今又要丢了性命。 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他? 罢了,是谁都无妨,是谁都一样,左不过就是这世上要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我去见了他,是哥哥让的。 他现在还不成气候,但将来学有大成,宗门中人未必还能再桎梏住他。唯有在他尚且虚弱之时便将人套牢,方可万无一失。 可是哥哥,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携手将宗门发扬光大,我本以为我也可以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哥哥,我的价值不该只是作为一个牢笼,去锁住另一个人。 我本不想去的,不知为何,我打心底里不想见到他。 我又一次动摇,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哥哥,这真的是父亲想看到的吗? 但我还是去了,罢了,哥哥总不会害我。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林中练剑,一柄木剑被他握在手中,轻飘飘的,毫无力度可言,他真的是师伯说的“合适的人”吗? 他满头大汗,脖颈的衣服都被汗液浸湿。他还是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一如我二人初见时。 但他瘦了好多,眼底是隐藏不住的疲倦。 他一转身看见我,瞬间便认了出来,高兴地朝我招招手,然后像一只小鹿一般跑过来,眼中亮晶晶的,闪烁着希冀与兴奋。 “月儿!是你啊,好久不见!” 他一下子就牵住我的手,随后浑身一僵又立马放开,不着痕迹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他的衣服脏脏的,衣摆还有擦不去的灰尘。注意到我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往后退了半步。 他的手黏糊糊的,还带着木头的清香,看来已经许久未曾休息过。 月儿,他对我的称呼还真是亲昵。 我带着他在宗门中转了一圈儿,与他说着从前的往事和未来的期盼。家中的变故似乎并未对他造成极大的创伤,他依旧热情向上。 似乎前面一直有一个太阳照耀着他,引导着他前进。 许久不见,但我和他很快熟络起来。只是他自始至终都离我有一定距离,身体本能地朝我靠近,片刻后又往旁边跨步。 动作虽然细微,但我也尽收眼底,莫名觉得他有些可爱。 临分开时,他额头上依旧汗涔涔的,我取出手帕替他擦了擦。 他一愣,眼底微微失神,不自觉握着我的手。 我没说什么,只是垂眸,将手帕留在他的手中,转身徐徐离开。 靠近时我曾感受到了他骤然猛烈的心跳,他对我的情谊是从何而起,又因何而来,我不得而知。 但是我不爱他,他这一番心意,终究是要被糟蹋了。 后来,我几乎每日都去看他,或是带上剑法秘籍,或是同他一道修行。 只是那天之后,他每天都会换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衫。 终于有一日,他不再畏惧牵起我的手,眼睛死死盯着我,无比认真地诉说着对我的爱意。 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情,却狠狠将我灼烧着,他这个人,这份情,我恐怕是要辜负一辈子了。 我答应他,待他修为大成,待他功成名就,就来娶我。 我答应了,但我不爱他。 番外二 琼夜篇(三) 一晃就是几百年,大抵是这几百年太过安逸,差点儿让我忘了未来的分别。 这几百年无疑是我这一生最快乐幸福的日子,他照旧时不时送了一些别致却廉价的小玩意儿,我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嫌弃了,反倒是每天都在期盼着,期盼着他的掌心摊开又会是怎样一份惊喜。 那日深夜,哥哥将我叫到他的房中,昏黄的烛光忽明忽暗,将屋子的一部分照亮,而另一部分却始终隐匿在黑暗中。 哥哥说猪崽养肥了,该宰了。 我心中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觉得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点儿。 心中一如一开始那般闷闷的,可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毕竟我根本就不爱他。 或许是……愧疚? 毕竟若不是因为我和宗门,他本可以有一番作为。 自那以后我便没有再去见过他,整日躲在屋子里,心中依旧闷闷的。 他开始频繁给我传信,但无一例外都被哥哥拦截在外。终于有一日他忍不住闯了进来,在他迈进院门的那一刻起,阵法便启动了。 我亲眼看着他落入天罗地网,亲眼看着他辛苦修来的法力被尽数抽出。 脸上痒痒的,一摸,竟是温热的眼泪,我为什么会哭呢? 我抹了抹眼泪,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明,我看见他涨红着一张脸,慢慢地由红变紫,他眼中也蓄满泪水,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即使已经被威压压在地上,仍旧不停往我这边爬,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终于爬到我房间的台阶下,眼见时机差不多了,哥哥从房檐上跳下来,一击将他打晕,直到昏死的前一刻,他眼中仍旧是被关在屋中的我。 那一瞬间,我心如刀绞,心中从来没有这么刺痛过。 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虽然他现在也很强,但是他的这点儿法力,对于宗门振兴的大计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他堕入魔道所修得的禁术,那才是真正能够振兴宗门的东西。 他一息尚存,哥哥派人将他扔出了宗门,我不知道他是何时醒来,就这么拖着重伤的身体逃下了山,他以为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力,一直跑到“安全”的地方才终于撑不住又晕过去了。 殊不知一切都是我们安排的。 “救”起他的老仙师,是我一个不怎么爱出门的师伯,他常年闭关,也想通过正道将宗门发扬光大。 但一步一个脚印又如何能抵得上歪门邪道?最终他也妥协了,将琼夜救起,给他留下禁书。 至此,琼夜终于在为宗门奉献所有的路上迈开第一步。 此禁术十分霸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命格被彻底改变,连在生死簿上的记录也被迫更改,从前的琼夜仿佛真的就死在那个寒夜,死在那个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晚。 往后的日子,我时常会胸闷,非要停下来缓好久才行。 而哥哥也将我的行动范围限制在这小小的宗门,再不许我下山。 哥哥说演戏要演全套,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可是哥哥,你逐渐疯魔,为了权利不择手段,我好像不光是失去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琼夜,我也失去了那个最喜欢捏我脸的、疼爱我的兄长。 但我最终还是听了他的话,罢了,哥哥总不会害我。 番外二 琼月篇(四) 我终日郁郁寡欢,睡觉也总是不安稳,时常梦到琼夜,都是他晕死之前看向我时那倔强不甘又充满愧疚的眼神。 我也时常梦到幼时的情景,那时爹爹还在,哥哥也还没有落入追名逐利的深渊,娘亲总是牵着我的手,给我讲故事。 眨眼百年过去,人人都说,岁月能冲淡一切,但我的心结却从不曾解开。 那日我正欲安寝,蓦然听见敲打窗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没来由的欣喜涌上心头,我几乎是颤抖地打开窗户。 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脸终于......终于又出现在我面前。 “阿夜......” 百年过去,他已不似从前那般意气风发,脸上多了些许沧桑,见到我的时候是笑着的,只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抚上他的脸,眼泪瞬间滑落,淌到我的指尖。 大男人家家的,我都没哭,他哭什么。 “月儿,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他抬手要来摸我的脸,可还未触碰到,突然一阵金光落下,将他整个人罩住。 哥哥带着一众师兄弟姐妹进来,他们个个手持武器。 这是我第一次在朝夕相处的家人们脸上看到“凶神恶煞”,似乎这些年的搓磨都让他们变了模样。 琼夜将窗户关上,阻碍了我的视线,我急急忙忙跑到门口,发现屋门紧闭,怎么拉都拉不开。 我不知道是哥哥做的,还是琼夜,但是一直到他受伤逃跑,我都只听见了门外的打斗声和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第二日,众长老聚集在一起,那禁制是专门为了那门禁术量身定制,琼夜不可能逃跑的了。 他们怀疑是有人暗中帮助他。 可是宗门中并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而那天我一直被关在屋里,更不可能出手,况且我也不会那些害人的东西。 大家商量许久也没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那晚之后,琼夜再未出现过。 而哥哥也不再关着我,我仿佛重获了自由。 生活仿佛重新归于平静,殊不知私下里仍旧暗流汹涌。 总觉得哥哥在做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我没有坐以待毙,悄悄偷到了那本被锁起来的禁书,总不能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可还没等翻开便被哥哥发现了,他没有责骂我,只是当着我的面,将书烧成了灰烬。 不久之后,宗门之中来了一对兄妹,哥哥以及众位长老皆跪拜迎接,无比虔诚。 他们想要什么玉簪子,但不方便亲自出手。 成功之后别说宗门荣誉,他们要什么就有什么。 哥哥心中有了盘算,去见了琼夜。 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在哪儿。 后来没多久,哥哥来找我,他无比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我们就要成功了。 我却迟疑了,我问他,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琼夜要死了。 很奇怪,我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他的生死了? 我明明不爱他。 “妹妹,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只要我们帮两位大人拿到他们想要的,他们许诺可以帮我们得到一切想要的。 现在我们已经不稀罕琼夜的那点儿修为了,他也可以不用死了。 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现在还差最后一场戏要演,再骗琼夜将簪子拿来,一切就都好了。 我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么久了,终于要结束了,我真的累了...... 哥哥将我绑起来带去了他们约定好的地点,绳子绑的并不紧,我甚至可以自行挣脱。 时隔多日,我终于又见到了琼夜,他身旁还跟着三位姑娘和一个孩子,是他交到的真心朋友吗? 他手中紧紧攥着簪子,激动地叫着我的名字。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如果将来能嫁给他,就这么做一对普通夫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似乎也不错。 簪子飞过来,随后落入那对兄妹手中。 哥哥终于将我放开,轻轻握了握我的手腕。 我看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朝着琼夜跑过去,他身边似有万丈光芒,温暖又幸福。 突然我心口一阵钝痛,身子整个顿在原地。 我不可思议地垂头,心口已然被灵力洞穿,正在往外汩汩流着鲜血。 抬头对上琼夜惊恐的眼神,他嘴角的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褪下。 我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他飞奔过来抱住我。 遗憾吗? 是有一些的。 明明,一切都快好起来了......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撑着力气抬起手,记不清有没有碰到他的脸了。只是心很痛,好痛好痛。 余光瞥向哥哥,他好像叫了我一声,是吧,应该是叫了,不叫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已经听不见了。 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眼中的景物失去了色彩,心口的伤也不再疼了...... . 【琼夜视角】 月儿死后,我废了一身修为拉所有人陪葬。 原本在禁术中,这一招会连我一起死。但我生性多疑,对背叛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存疑。 于是在修行的时候也留了一手,并未完全按照书中所示修行,而是做出了轻微改变,这也是我可以在他们的围剿中逃跑的原因。 但这一过程是相当痛苦的。 尽管最后我没有死,却是修为尽失,也活不了多久。 我为晴鸢几人留下了一封信,感谢她们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抱着月儿离开了,去到一个真正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为她打造了一副水晶棺,就放在一棵桂花树下。 想想挺可笑的,爱了她那么久,我连她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 我能做的,就是终日坐在树下,陪着她,守着她。 我常常透过水晶棺摸她的脸。 其实月儿,我知道你没有那么爱我,我知道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但是没关系,我足够爱你就够了。 师父曾隐晦地提醒过我,我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的月亮,也从始至终都在骗我,可是我不在乎啊,我爱你。 我本想就那么陪月儿一起去了,但常听人说,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既如此,就让我再多陪陪你吧,再把你记牢一些,我怕死了,就真得再也见不到你了...... ——琼月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