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何与》 第1章 登神劫 “进城的都排好队!” “献给扶桑妖王的贺礼都要列出名单!” 宏伟的紫青色城门口,排悠长的队伍,抬头看着悬浮在空中的一颗巨大的白色牙齿,兽牙一阵一阵的波澜气息隐入空中,轻轻的嗅动鼻子,还能闻到一股清香。 有妖闻着这股清香入迷,感受着体内的妖丹一阵阵的雀跃和耸动,那种久违的破境界感再次袭来。 “砰!” “呃……” 一阵闷哼,这只羚羊妖撞在不知名的屏障上,将它直接向后轰去。 “刷!”一柄长刀落下,门口的守卫凶狠的看着它们。 “回到队伍里!” 羚羊妖运功站起来,却不想自己竟直直向前倒去,身体里的所有灵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灵力呢!” “他的灵力真的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守卫看着羚羊妖惊慌失措的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将长刀的刀柄落在青石板上。 “这是扶桑妖王布下的大阵,【千命司魂万缕】,不管是灵力还是法器的攻击,都会源源不断的转化为守护大阵的力量。” “为的就是今日的化神劫,有足够的力量可一步登天梯,从妖王跻身成为神。” “你们这些小妖,今日能参悟妖王大人的化神劫,都是你们生的这些年的福气。” “天呐!扶桑妖王不愧是,千年一天才,贯古通今。” “我们妖族有扶桑妖王真乃福气也!”不少小妖眼睛闪亮亮的说着,语气激动。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探头探脑,不少妖族甚至都还没能完全化形,有的还是兽脑、兽爪…… “快进城,不要再磨蹭了!”守卫呵道。 妖们都避开大阵,毕竟修炼这么久,灵力一散而空,是需时间修养回来的。抬头看着兽牙,马上就可以进城看到全貌了。 “这个妖王的确不简单。”队伍里,有人低声说道,就像是呢喃一样。 “不简单又如何,今天这阵就是他的死囚。”中年男人抬起眼,明明是一张豹脸,眼睛阴森森的看着那颗兽牙。 “我们计划了这么多年,也让这只臭狐狸嚣张了这么多年。今天就让他知道,我们人族的强大。” “我倒是想和这只狐狸一战,他的荆黄王火,可是王火排名第七的。”一开始的男子眯起眼睛说道。 “这有何难。”另一个青年走上前。“我替大师兄取来,正好拿来给大师兄一用,方可见王火真本事。” “好了,我们先进城,按照计划行事。” “王火,只能是我拓跋余的。” 而在城中,一座秘密的宫殿里,四周都是金色的铁链,它们无风自起浪,“滴啦哒啦”的声音,很是悦耳,听的再久一点,就能听到其中暗藏玄妙。 而坐在最中间的人,身着白蟒金鹏纹袍,手上正在错综复杂的交叠画印,面前悬浮的一面罗盘,在复杂古朴的手印下,寸寸移动着。 男人皱起眉头,手上的手印逐渐加快,眉宇间的烦躁愈加明显,到最后手印重重的推出去,罗盘依旧纹丝不动,只是上面的指针转了一大圈。 男人赫然睁开眼睛,只是一眼,四周的金色铁链立马被震开,那双眼睛是碧绿色的,中核竟是星星点点,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给人吸进去。 “啪嗒” 男人看着罗盘掉在面前,他只是看着,半晌才拿起来。 “不管算多少遍,都是大凶吗?”男人呢喃道。 他的化神劫今天就会将至,他没能有十全十的把握扛过去,才会用【映日罗盘】来卜神轨。 可惜了,扶桑妖王看着罗盘,盘身是玄武龟壳做体,朱雀之火做三方卦象,九曲幽蛇的蛇信来做引针,即便是这样一件惊世骇俗的宝器,也依旧改变不了扶桑的卦象。 东枝挂头,火指西北,倔生二两,神形俱灭。 这一卦,倒尽扶桑的神路。 “哼!天道又何!我扶桑就抹平天道!” 扶桑妖王的眼睛,流漓婆娑。 城中央,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各族来使,扶桑看着城中,以他现在的实力,轻而易举查看城中往开三千里都没问题,看着头顶压城城欲摧的黑云,扶桑眯起眼睛。 “这黑云,也该撕开见日了。” 像是在回应扶桑的话一样,黑云里丝丝露出来的闪电,方圆五百里只有这一块被天地笼罩。 “哼哼,这群低贱的妖,一颗破牙就被它们当做稀世珍宝。”男子正是扬言要把妖王的王火抢过来的青年。 “七师弟。”拓跋余斜眼。 拓跋余看着那颗牙,眯起他那双阴深的眼睛。“我倒是觉得,这颗牙拿回去,做我的剑桩正好。” “那就拿回去。” 这些人的言论被旁边的孔雀妖听到,但是妖听不懂人言,只是奇怪的看着这些人,抖了抖自己的尾巴,寒气阵阵。 “我是你们妖王的亲族!大胆犀牛妖也敢拦我!” 城门口突然的吵嚷声,不少还未入定的人看过来,扶桑也注意到了,只是轻轻的眯起眼睛。“还真是,把不用脸贯彻到底。” 这只狐狸妖有着三条尾巴,也算是狐界称得上名号。 “扶桑妖王乃是卜知妖城的王,哪里和你们这些臭狐狸沦为一谈!快滚!!” “你!” 三尾狐被气的不轻,竖瞳掺血,气息节节攀升,展现出了惊人的境界,这时候犀牛才有些怕起来。 “你竟是三清紫府七段!?!” “这就斩你,以肃震威!” 三尾狐说着,指尖幻化出来的利爪犹如黑刀一般,凭空一挥,形成阵阵肃杀刀斩,撕裂空气。 犀牛赤血的眸子爆起,全身块状的肌肉狂暴起来,大吼一声,音波的攻击席卷四周众妖,后脚蹬地“咻”一下迎难而上。 长矛根本无法抵御三尾狐平平无奇的攻击,只能感受着刀落下,空气里细小的灵力穿透犀牛的身体,耳朵已经被烧成灰烬…… “啊!” 一声惨叫后,爆破的空气,打斗的原地只剩下一片寂静和细微的飘散在空气里的灰烬。 “哼!低贱的妖类。” 四周的妖类,寂静无声。 三尾狐说着扬起金菱鞭欲要抽在蜥壳上,却是被一股力量卷住。 这力量只是针对三尾狐的,力量很小却容不得三尾狐抗拒,直直的被手里的鞭子吊起来,脸色涨的通红,随着高度的攀升,他的全身散发着惊人的温度。 “唉……” 车里,【金沙罗帐】里,传来一声叹息。“扶桑,住手吧。” 力量就像是一朵捧开的大丽花,稳稳当当的托住了三尾狐,四周的妖能感受扑面而来的蓬勃力量,只需要一个指头就能把它们全部湮灭。 “彭!” 本来以为得救的三尾狐,突然被拽到空中,肉眼可见,身体迅速膨胀,炸开的血肉遗骨,落在大阵上,直接吸收干净。 “扶桑!” 【金纱罗帐】里,发出一声怒斥。 迎着空中看,一道道波纹卷开,白衣男子就那样出现在空中,披靡的看着下面的妖。 “是城主大人!” “扶桑妖王!!” 扶桑看着面前这辆【金纱罗帐】,眯起漂亮诡异的狐狸眼,被隐藏起来的墨眸轻轻一眯。 “啪!” 【金纱罗帐】,堪称金国最坚硬的【天脊骨】所做。 现在,却被折断了脊梁和骨翼,浓郁的补偿流气散落出来,引得四周的妖,不住的咽口水,甚至有些境界的妖,已经准备好上前啃咬一块了。 “咻!” 一把扇子从窗户飞出来,速度快到半息都没有,就已经带着冷冽的杀气,出现在千里开外的扶桑面前。 扶桑依旧不动,那把扇子滞留在扶桑面前,嗡鸣声止不住的抖动,却前进不了分毫。 “桀!” 扇子被劈了回去,更快。众妖还在觊觎【天脊骨】流露出来的补偿流气,只觉一阵气息袭来,这辆罕见的【金纱罗帐】已经碎的四分五裂。 在四周的妖类有的被波及到,直接冲撞飞走。 扶桑看着面前对峙的人,伸出手指,空气就为他所用,抽离。 “扶桑,你这样对同族人!就不怕登神劫上,遭天道报复吗!” “哼!聒噪!” 扶桑看着面前这个老狐狸,手指轻推,形成的一个隔绝。 “千年前,你们抢夺本王的气运,将本王剥皮抽筋,把本王扔下彝海谷,可还记得我们是同族!” 扶桑的声音和情绪,牵动着头顶的黑云,黑云压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扶桑!!”老狐狸抵挡着攻击。 “本王现在,就收取利息…” 扶桑说着,手指往回勾,老狐狸在空中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就像是有一尾弯刀扎进心口和各个筋脉里,轻轻一折,老狐狸就对叠,扇子掉下来。 “彭!” 老狐狸变成了,扶桑登神劫上,第二个被捏死的妖类。 “狐族,本王给你们三息,三息过后,血洗【金纱罗帐】碾过的痕迹。” 狐族妖类,赶忙撤退。 扶桑看着某处,墨色的狐狸眼泛起冷光。“缩头乌龟。” 光影里,似乎一闪。 扶桑却懒得搭理,闪身消失。 这惊人一幕,让妖界再次见识到这位封王登神的妖王,实力是如此强悍。 光影里,狐族的太上长老,一个样貌诡异别致美的女人,丰满精致漂亮的身材,眉间还有六颗出生就带有的黑痣。女人捏紧拳头,一个小小的妖王就敢挑衅她! 空间在这一掌下,瑟瑟发抖。 “本座,要亲手剥下你妖王的皮,做成脚踏!” 虚空划开一道缝,一只蓝色的纸鹤飞进来,是显音宗独有的传音方式,传言,这门武学达到某种大成,可以撕开任何一方天地。 女人眯起那双血红的狐狸眼,嘴角勾起残忍阴深的笑容。“哼哼,扶桑,本座的脚踏,看来今日就能完成。” …… 扶桑坐在兽牙的虚空之上,闭着眼睛感受大阵源源不断汇聚到全身的大地脉搏源流。 他已经将登神劫压制了七周天,现在已经到了崩临点,黑云里翻滚着,里面似乎有几只大手在里面翻涌,每一道雷声就像是嚎叫,震的人神魂不稳。 “这就是,登神劫吗?果真奇难。” “不知道扶桑大人能不能熬过这一劫难。” “登神劫只对登神之人发难,我们借机观察天机,对我们的修行有着跨境界的好处!” “也不知道扶桑妖王的登神劫会有多久……” 以城为中心,开外万里疆土,都被黑云笼罩,气息诡异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咔嚓!!” 这一声惊雷裹挟着道势,以极快的速度劈向扶桑。 扶桑睁开眼睛,墨色狐狸眼竖起,迎上这道雷电,径直拿肉体去抗,感受着天机黑雷的劈打,他在被剥皮抽筋之后,用了漫长的时间来锻打自己的骨头。 扶桑感受着酥酥麻麻的雷电在身上乱窜,只觉得舒爽。 “来!!” 扶桑扛过第一道雷劫,战意愈浓。 “嘶嘶……”雷电里,一阵震神的嘶吼声。 “缠井蛇!??它怎么来了。”显音宗的老头惊恐的念叨着。 “这只狐狸太妖孽了,我们太上宗主在登神劫上最后一劫才是缠井蛇,它能撕开所有的神魂灵体,太上宗主燃尽四件天境宝器才勉强活下来。” 拓跋余听着老头的话,捏紧拳头。 扶桑深知不好对付,抽出自己的青火软筋鞭,这条鞭子有着七节不同程度上的伪王火所制。 “本王倒要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屎尿抽出来!!” 扶桑傲慢无礼的话,让有神性的缠井蛇更加狂躁,势要撕碎这个人类。 “峥!峥!峥!” 天际之上,扶桑的身影都看不清楚的闪烁,只能听到惊心的抽骨声和缠井蛇的嘶吼声。 电闪雷鸣,一道蝼蚁般的白影和硕大的巨影交缠。 缠井蛇哪里受过这样委屈,它扬起脑袋大吼,整个天地都在抖动,雷电不接暇的劈在地面上,烧黑的焦地。 天地毁灭,一朝一夕。 “玩儿够了,让本王!送你回去!”扶桑抖落手中鞭,灵力汇聚加至七成,这一鞭划开天地领域,直愣愣的抽在缠井蛇的七寸上。 “乒!!” 缠井蛇就那样,从七寸开始龟裂,化作万千碎片,不甘的蛇头重重落下,砸在大阵上,扶桑收起青火软筋鞭,极速的恢复灵力。 仰头看着这片天,他知道,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头还在这片雷云之后,等着自己。 “妖孽!必须斩杀!”显音宗的人低声吼道,很明显,斩杀缠井蛇已经深深地威胁到他们。 “大阵的力量已经吸收够了吧。”拓跋余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 “缠井蛇的神力加进,足矣。” “行动吧。”拓跋余说着转动手腕的镯子,一道紫光闪过,某处禁地被悄然打开。 “鸠!” 一声鸣叫,扶桑立马睁大眼睛,立马绷紧身体,这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被唤作七师弟的人惊恐的说道。 “看来,黑云里,下了了了不得的东西。”显音宗的老头抑制着抖动的神魂说道。 “哼哼!真是看得起我。”扶桑已经猜出这次下来的,是什么神武了。 “鸠!!!” 更是一声鸣叫,这一次看清楚了黑云里裹挟的翅膀,和削铁的银爪。 扶桑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他要尽快调息好身体接战,这个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咻!!” 扶桑只觉后脑勺一冷,神魂范围内闯进一支血红色的箭矢。 箭矢来的太快太快,扶桑即便是躲开,脖子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伤口处立马变的焦黑。 扶桑捂住脖子,感受到刺骨的黑气顷刻间钻进手指骨里。 “鬼族!” “哈哈哈你要登神,吾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虚空黑处折叠一道门出来,一个弓腰全身裹着黑布,拄着一把黑木弓箭颤巍巍的走出来,脸上戴着鬼族特有的面具。 “老贼,着急送死!!”扶桑冲到黑老人面前,交叠打出百拳,最后一拳轰在黑老人的咽喉上。 “呃!!”黑老人拿着弓箭挡在扶桑拳前,咬牙力挺着。“汝等还不出来!一起擒拿这只狐狸!” 扶桑神魂一动,下面一直隐藏的数十道强悍气息,就连虚空里,也有人显现出来。 “你们倒是!蛇鼠一窝!”扶桑真的怒了,至臻全境界一拳,轰碎了黑老人的半边身子,拼死毁掉弓箭抢下半条命。 “啊啊!” 黑老人看着自己被轰碎的半边身子,还有被捏碎的弓箭,那双鬼泣眼,死瞪着扶桑。“吾,定拿汝命祭弓!” 扶桑挥了挥手,冷声哼。“那就送你去见这张破弓。” “还是这么大的火气啊~” 腾空的一张贵妃椅,上面窝坐着一个赤裸美人,雾气遮盖着她的身体,似乎能看清但是又看不清。 “雾姬你也来插一脚。”火红的影子闪现,是狐族的太上长老,嫔姑。 “哪有~”雾姬趴在贵妃椅上,手中的扇子继续扇着,前胸的硕大压在椅子上,形成一道深深地沟壑,殷红的嘴唇里吐出的音节带笑,但是那双眸子带着冷冽的寒气。 “哼!”嫔姑一脸恶心。“都多少年了,还是让人恶心。” “哈哈~奴家哪里有…”雾姬说着对上下面一个小妖,见小妖迷恋的看着她,却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白骨灰。 而雾姬馋糜的舌尖舔蚀唇尖,身上的媚气更重。 “扶桑,今日你是走不出这方天地了。”嫔姑看着扶桑。 扶桑看着这些围住他的妖,雾都、鬼族、妖族都来了,说不准下面还藏着人族。 果然,大凶。 但既然来了!那就战! 自己的无上武道,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这些无耻之徒,妄图斩杀自己的意志!绝不可能! “既然你们这些老不死都来了,说明是活够了,就让本王送你们,一步到地狱!!” …… 这场大战,来来往往打了几千回合,扶桑一人应战四域。 落在兽牙上,扶桑的白衣已经被削碎成条,零零碎碎的挂在身上,他体内的灵力已经不足四成。 对面的嫔姑,一身红衣落在九宵之上,她已经彻底兽化,身后的尾巴被活生生揪断两根,她狂怒的嘶吼着,鼻息间喘着粗气。 雾姬的贵妃椅也被炸毁,凌空踩在扇子上,抬手抹去肩膀上的伤痕,复原又裂开,里面藏匿着跳跃的王火。 “天机就要降临,再不绞杀,我们都得死!”嫔姑粗重的声音。 扶桑擦掉眼角的血丝,他知道,还有人藏在暗处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这是什么气息!”雾姬看到扶桑拿出一面罗盘,灵力打在罗盘之上的气息那等骇人,与天机竟不差上下。 “终于来了!”下面的拓跋余,激动的看着上面。 “【佛陀眼】终于要用了吗!” 扶桑闭着眼睛,驱动【映日罗盘】,他现在需要一个契机,将在场所有杀者都牵到这场天机里,否则,他今日绝对活不过去。 扶桑睁开眼睛… 鬼族那批人只感觉一阵寒气顷刻间入体,身体动不了。 “该死!!” “佛陀,寂灭。” 扶桑睁开眼睛,那双幻化无穷的碧绿色眼睛,中核周转,无穷奥妙隐匿其中。 鬼族一等人被异域王火所困,一双凌空之眼落下,威压阵阵肃杀,领域的绝对控制,和佛陀眼的操纵,让鬼族毫无还手余地。 被撕碎成颗颗晶粒。 “扶桑!!!你活不过今夜……” 残余的话飘在空中,扶桑推动罗盘,罗盘极速转动,他必须在十息之内杀掉面前的嫔姑和雾姬,否则,气息绝断,他抗不过天机。 “佛陀,震杀。” 雾姬银牙咬碎,转身就要跑,脚底的扇子回到手上,抽出一滴心头血飞快的结印,现在她顾不得灵力的抽空,只想着拿出最大杀招来抵挡这一击。 嫔姑亦是同感,飞舞的断尾,张嘴吐出六道花映。 “人族!!还不动手!!” “人族果真卑鄙!!等着我们祭出杀招,坐收渔翁之利!” “哼!” 一声冷哼,整个大阵都等着摇晃,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大阵之外,手里拿着旗幡。 “不等这只妖祭出杀阵,我们如何获胜!” “人族,你们也搅这趟浑水!”扶桑怒气十足。 “扶桑妖孽!你偷取我们天灵宗的【佛陀眼】!现将你诛杀,收回天眼!你可知罪!!” 中年男人的吼声,让城楼开始出现龟裂,大阵都在晃动。 “羽清官,你倒是,颠倒黑白张嘴胡扯有的本事,和你爹一样无能。” “难怪你们天灵宗,会选你做宗主,哼哼!果然是,子承父业。” “闭嘴!!”羽清官赤红眼睛。 “今日,为父报仇!九转混沌钟!震杀!!” 羽清官手里的旗幡变大,围绕在他周身,每一面旗幡都挂着铃铛,画着奇兽。 扶桑深知旗幡威力,竟没想到这个人族的使用比他爹还要更上一层楼。 “映日罗盘!!契!!” 罗盘变大,高速转动,上面的指针“波棱”的走了两格,落在朱雀之火上,顿时,无尽焰火燃起,腐蚀大阵。 满天天火将至,城中妖类都吓得瑟瑟发抖,这种级别的威压,只需一丝,即刻震杀,灰飞烟灭。 羽清官又加三面旗幡,七面旗幡已经是他的上限,他的手臂皮肤开始龟裂,神魂受挫。 “显音宗!还不速速动手!” 羽清官嘶吼到,扶桑预感身后有东西袭来,威力极强极大,现在避无可避,立即动用【佛陀眼】将那杀器偏移轨迹。 扶桑的半只耳朵,被削去。 “孽障,我显音宗来取你的【佛陀眼】,还不速速就擒!” “又来一个老混子!!”扶桑吼了一声,罗盘指针转到白虎,顷刻间天机转变,一只虎爪重重的拍下,拍碎了九转混沌诀钟。 羽清官被击飞出去。 扶桑急忙调动兽牙灵力,来供给全身枯竭的筋脉。 “妖孽,你的罗盘,归我了!” 拓跋余一杆长枪直入,扶桑冷眼当即抬手震压他,却不曾想,兽牙调动的灵力竟然冲断了他的筋脉。 扶桑着半息泄气,那一杆长枪刺进了他的身体。 扶桑看着拓跋余,单伸手,握紧长枪,眼神紧紧的盯着他,拓跋余被盯的心疼直颤,那是一种怎样的体会? 就像是一小舟落入汪洋大海,卷起的千层浪呼吸间将他淹没,大手捏住他的神魂,轻轻一握,便死无余地。 “别看他的眼睛!!” 扶桑一掌劈开拓跋余,拓跋余退到显音宗高手身后,额头上冷汗直冒,握手成拳都做不到,太可怕了,难以想象,扶桑在全盛状态下,一个鼻息就能杀死他。 “桀!!” 一只小巧的钩子飞过来,扶桑欲要躲,却被自己的兽牙震在原地,一只箭矢刺穿扶桑的手腕。 “呃啊啊啊!!!” 扶桑惨烈的叫声,响彻天地。 钩子回到主人手里,留着金色的液体,里面赫然囚禁的,是一只眼睛。 扶桑的佛陀眼被腕走了。 “到手了!!哈哈哈佛陀眼是我的了!!”那个一直藏起来的七师弟癫狂的叫着。 “果然,拿主人给我的天玄冶铁做的飞禁钩,能取下佛陀眼!!” “佛陀眼是我的!!”羽清官拖着重伤的身体冲过来。 却被显音宗的十里采莲四段高手,一掌拍回去。 “羽宗主,你还是歇着吧。” “至于你……” 七师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甚至手里握着的玉牌没能捏碎,就被人捏碎成饼,死前都还在想着,他拿到了佛陀眼。 “佛陀眼,只能是我们显音宗的。” 扶桑咳血,他被腕走的眼睛,金色的液体就像是生机一样,在源源不断的消失。 “你们!!” “轰隆隆!!!” “鸠!!!” “糟了!天机来了!快走!!” 雾姬已经拖着断腿断手的身体,捏碎手中玉碑离开。嫔姑凭借着自己的六眼轮回时间,消失在天地。 但即便是这样,已经被扶桑牵动罗盘连在一起的众人,逃,是逃不走的。 扶桑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看着天道,冷冷的笑。 “贼老天!老子就借借你的力量,拉几个陪葬!!” “快!他要自爆!把那只眼睛和罗盘抢过来!!” 扶桑看着这些人的嘴脸,自爆? 哼哼!! “扶桑狐狸,撕相皮,天灾!!!不可阻!!!” “咔擦!!” “哞桀!!!” 天道里,无数声音众起,落下一道道光柱,在此天地间形成不可抗拒的大阵,拓跋余很明显的感觉到,心口有什么东西被压住了。 “这是本王!!!给你们所有人的!这天地间的!万年诅咒!!” 天机黑雷劈下来,带着扶桑癫狂不甘的笑和喊叫,彻底的泯灭在整个天地间。 那场大战,人族七域、妖族、鬼族、雾都。 死伤惨重。 各地生灵涂炭,血肉白骨,所到之处皆是流血成河…… 但,扶桑妖王真正陨落的原因,依旧是一个谜,那场大战之后,所有知情的生灵统统都被斩杀。 像是沙袋漏口,有一只大手捏住破口,让真正的秘密悄然消失 第2章 抵抗天道 “吱吱吱!” 茂密的林木里,几只红眼钢鼠飞快的从树枝头上跳落。 带动着树叶也都惴惴纷飞,树下掉下来的果子砸在地上,陷在厚厚的树叶堆里。 没过一息,就从树叶堆里,石头缝里,爬出一只只铁锌蜥蜴,瞪着土黄的眼睛,转动眼睛翻转着身体上的鳞甲,深紫色的信子缓缓颤动。 一旁的河道里,冲天的瀑布卷下来的血水,重伤的斑秃鸠鸟,水里带着尖刺的飞鱼…… 从瀑布里钻出来巨大的兽头,竖起的蓝色瞳孔,抖动的耳鳃喷出来的水汽,震晕了旁边飞行的鸟类,甚至灵力弱的,直接飞震成血雾。 这里的密林,被厚厚的千丈树枝压盖着,瘴气毒气,隐藏的凶兽,成了这边一带人族不敢靠近的区域。 “咻!” “桀桀桀!” 一处杂乱的小河流旁边,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看着手上抓到的银鱼,银鱼是这一片最好吃的鱼肉。 不仅肉质肥美,肉体里蕴含的天地灵力也是最多的,不论是红烧还是清蒸,亦或是鱼汤还是剁碎了包馄饨,都是一道绝佳的美食。 “今天,又能好好吃一顿了。” 这人的声音稚嫩清脆,带着少年郎该有的爽朗,只是转身抬眼的时候,竟是一张中年人的脸庞。 “咦?” 男人正准备上岸,感觉到腿上的撞击,低头看去,是一团白色的动物尸体。男人伸手捞起来,掂量着看了看,抬起眼看向上面的瀑布。 “上面倒是住了一位脾气暴躁的。” 男人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小家伙带上岸,银鱼放在特定的鱼篓里,要不然,以银鱼的能力,张口吐火烧了鱼篓回到水里,可就不好抓了。 “唉,你倒是命短。”男人拿出一把小锄头就近挖坑。 那团白东西沾了土灰、泥泞,显得那么脏乱不堪,男人自顾自挖坑,没看见那团东西抽搐了一下。 “吼!!!” “杀!杀!杀!” “这里就是!你的衣冠冢!!” 电光火石,灵气肆意,大阵叠加,层层防御…… 众神绞杀。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流下血泪。 “扶桑狐狸,无泪!既哭!即灭!” “杀…杀……” 那团尸体不断的抽动,终于引起男子的注意,拿着锄头戳了戳它,看着它试图抬起的眼皮。 “死…死……” “嗯?”男人疑惑的挑眉。 扶桑的杀意浓烈,震动了瀑布那边的家伙睁开眼睛,随后直起脑袋,死命的瞪着外面,竖瞳闪烁似要看清什么。 男人把那团尸体抓起来放进药篓里,“先回去吧,该吃饭了。” 瀑布里,蓝瞳里映着男人的身影,看了好久,随后闭上眼睛,垂下脑袋闭上眼睛。 男人浅一脚深一脚的走在小路上,边走边摘下头上的斗笠。 “何与先生回来了。” “哎,上山啊?” 迎面的几个采药姑,热情的和男人打招呼。 “何先生,您上次给我的方子里,有一味药可缺了不少。”其中一个采药姑说道。 何与一点也不尴尬的笑了笑,“下次给你便宜点。” “何先生,您不能老是仗着是我们镇上唯一的药师,就这样啊。”采药姑话是这样说,但是语气倒没多少嗔怪。 何与,是她们镇上唯一的药师,十里八乡凡是家里男人上山受了伤,孩子病了都来找他。 有人还看见,山上禁区还有妖族下来找他疗伤。 有时候阴雨天还能听到他草屋传来的惨叫声,雷电只劈在他草屋四周。 这种事情对于普通的人族来说,已经算得上不能随便招惹的存在。 所以,大家对于他缺斤短两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近别老上山了,梅雨季,山上不安全,都和家里说一声。”何与说着,拖着他的瘸腿离开。 “何先生声音真是奇怪。”新跟来的采药姑念叨着。 “哎!”年长的采药姑呵斥她,“何先生不是我们能讨论的。” “知道了。”少女采药姑有些委屈的说。 “走吧,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能采些东西回去。” 阳光斜斜洒洒照在地上,一行人采药谷走进密林里,阴深的密林张牙舞爪。 何与回到自己的草屋,院子里,满满堆叠着药材,晒着太阳的老母鸡。 “先清理清理。” 何与把那团尸体放在木桌上,自己则走进屋里拿东西,一旁的老母鸡坐不住了,咯咯的叫着,一探头一步走的过来。 跳在桌子上,去啄那团不明物。 何与脱掉湿漉漉的衣服,换上干净又破旧的衣袍,胳膊上,松老的皮肤和星星点点的斑块,胸膛处还有交叠的粉肉,背上的烫伤疤,怎么看这具身体都有些恶心。 何与拿着剪子和小刀出来,看着老母鸡给桌子上的那团啄掉四五处毛,急忙伸手拦下。 “翠花,不是我说你,别老看见什么都上去亲。” “咯咯咯!!”老母鸡好像听懂了,扑棱着翅膀反抗何与的话。 “哎呀哎呀!去去去!”何与一把扔走老母鸡。“掉我一身毛。” “咯咯!咕!” 何与看着老母鸡,“今天晚上不给你吃饭!” “咕咕!!” “你还敢不下蛋!”何与立马瞪大眼睛,拿起剪刀。“不下蛋,就把你的蛋蛋割掉!” “咯!!”老母鸡叫着跑过来啄他。 何与捡起地上一颗石头打过去,老母鸡立马叫着跑开了。 “哼!小样!” 何与拿着剪刀,拿着小刀挑开湿漉漉的毛。“这是个什么呢?长的这般丑。” “咔擦咔擦” 何与手起刀落,给这物的毛剪的稀碎,就连母鸡都看不下去了,嫌弃的回屋睡觉了,何与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真佳作啊。我这手艺,又精进一步啊。” 何与看着它骨瘦如柴的身体,唯有心脏处那一点点的攒动,何与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那粒药丸,拿指甲磕下一层粉末,捏开它的嘴,揪出它的舌头抹上去。 “且活着吧。” 被洗干净放在手心里,何与总算是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了,是只小狐狸。 “来来来,晒晒太阳,趁着天气好。” 何与说着,拿着绳子把狐狸的前爪绑在木桩上,就像是晒物件一样,太阳光落在狐狸身上,身上七七八八的血脉经络看的一清二楚。 何与看着血管里有些许跳动的金色颗粒,轻笑了一声。“倒是个想活命的犟种。” 何与走进厨房,准备处理自己抓的银鱼,银鱼的处理过程有些费事,但是美味却是当真绝品。 “还好灵力够用,要不然今天吃不上这等美味了。”何与说着,手指打响,一簇紫色跳跃的火焰显现。 只是那火焰摇摇欲坠,感觉轻轻一口气就能把它吹灭。 处理银鱼,只需在它鼓起鱼鳃吐火时,将指尖火塞进去,等着银鱼的火焰被一点点抽离,鱼眼变成死灰白,才算是彻底的死掉。 但凡一个不小心,银鱼一口火,就能把他这个破草屋烧的一干二净。 四条银鱼的处理完毕,何与几乎是瘫在椅子上的,他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就像是水捞起来一样。 “四条鱼就抽干了我一个月凝聚的灵力,果然是离死不远了。” 何与在椅子上说着,语气里没有什么遗憾和害怕,只有静静的等待和漫长的沉寂。 “吼……” 扶桑的神魂渐渐苏醒,它抬起眼睛都费劲,视野里朦朦胧胧的景象。 “本王这是……” “嗯…” 扶桑还是太虚弱了,只是大致环顾了四周就已经又要陷入沉睡,意识沉睡的最后,它看见一个黑影一瘸一拐过来,手里还拿着…… “大胆……” 何与看着又昏过去的狐狸,拿着筷子拨弄了它的脑袋。 “听错了吗?还是我耳朵也出问题了?” 何与刚才拿刀刨鱼肚的时候,听见这只狐狸说话,还以为它醒了。 “翠花,你说它,说什么了?” 翠花没理会他,继续在园子里,探一脚走一步的,何与撇嘴,伸腿去踢。 “哎呀!我的鱼!” 何与慌慌张张的跑回去,远处的天边,微微暗下的光,昏昏沉沉的压盖住大山,山雨欲来风满楼。 银鱼的肉剁碎了包在面皮里,不大不小包了几十个馄饨,剔下鱼肉的鱼骨拿来熬汤煮面,这样阴雨天吃上一碗,晚上旧疾复发,都觉得能扛过去。 “吸溜……” 何与没有形象的大口吃面,有时还会发出一声喟叹。 “这个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反应?” 狐狸已经被他拿进来了,放在一旁的药篓上,要不是还有微微的跳动,何与都要想好该怎么吃它了。 “轰隆隆!” “咔擦!!!” 满天的黑雷涌动,黑沉沉的云朵压过来,里面翻卷着触目惊心的雷电。劈下来的闪电把何与新栽的一棵幼苗劈碎。 这些闪电,明显是很有目的性的找到何与。 看着这黑沉沉的天气,乡里人都急着赶快回家。何与倒是一点不急,反正他每个月都得被劈一次。 “怎么今日来的这般快?难道今日就要收我小命?” “我也是纳闷,怎么老是劈我的树。”何与的嘴角还有鱼刺。 心脏开始隐隐约约的发疼发胀,要来了。 何与骂骂咧咧的喝完最后一口汤,扔下碗筷就进到里面去。 “嗡!!” 何与刚坐上木床,座下的大阵就随机启动,幽蓝色的阵纹一道道亮起,环形大阵的笼罩,外面的雷云气势也在节节高升。 扶桑的神魂第三次醒过来,他悬浮在空中,感受到了天地之力浓郁的气息,他的神魂在自主的吸取这些天地之力。 “我这是?” 扶桑的记忆停留在天地一瞬破灭的时候,那种神魂被刀刀切开翻转凌迟的痛觉,肉体虽然消亡,神魂在天地之间倍受煎熬。 “看来,是这外面的天地之力,刺激醒了我。”扶桑看着自己悬浮在一只不明生物上。 “这是什么丑东西。” “彭!” 屋里,何与一口血柱喷涌而出落在大阵上,这个人开始剧烈颤抖,身体开始干瘪,全身的生机都在被抽取。 唯独心脏处,那重重的跳动声,就像是大钟最后的嗡鸣声,听的人头皮发麻,灵魂直颤。 “这是什么人?”扶桑慢慢的飘过来。 何与已经要被吸干了,心脏却还是不满足,不停的索取,何与心想,这次就要被吸干了吧… 还好,死之前,吃了一碗面。 “七孔九穴流漓心!!?” 扶桑震惊的看着那处跳洞,它怎么会在一个人族身上? 这种传说中的圣体里,最为特殊的,就是器至尊,独有一样,未来之路,也都是封王登神的天际之才。 难道,这是这个人族抢来的? 扶桑想着,一只眼睛里蕴满杀意,他的眼睛,就是器至尊,临死前被摘走的眼睛…… “哼!死了活该!” 扶桑看着何与苍白干瘪的脸,只需几息,这颗心脏就能把这个人族吸干,到时候他吞了这颗心脏恢复神魂,也算是物尽其用。 他一定要杀回去,找到那群狗杂碎报仇! 一想到自己的登神路,被绞杀致死,扶桑就有着漫天的恨意。 “嘶…” 扶桑听到一声开锁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桎梏被打开了一样,他飘过来看着何与,细细观察着这颗心脏。 “七孔已经全开了,九穴还差六个,这个人族的骨骼怎么……” 心脏剧烈抖动,就像是一只野兽在轻嗅空气中猎物的气味,何与已经被它吸干了,已然没了生机。 扶桑伸出手准备摘下这颗心脏,却感觉到一阵寒凉,等他意识到上去不对的时候,心脏竟然无端探出一条锁链。 “糟了!!” 扶桑凭着神魂消亡,迅速往后闪躲,但是身后那条铁链要快的太多。 “呃!” 扶桑看着被捆住的腰身,那条黑色的铁链上,泛着金色的“卍”,扶桑咬碎尖牙想要挣脱开。 “滚开!” 扶桑能感受到自己这一缕破碎的神魂被这条铁链吸走,神魂被拖拽着,不容抗拒的飘向何与干瘪的身体。 这条铁链把扶桑拽进大阵里,泛着金色的“卍”充满神性的闪烁,那阵阵气势威压,压的扶桑动弹不得。 扶桑不甘心,看着何与的脸,只剩下半只眼佛陀眼在眼睛里飞速转动,层层叠叠的光圈,碧绿色的光芒已经变的灰暗。 “本王怎么可能…沦为你的食物!” 两大器至尊开始互相抗衡,都是濒临消亡的状态,像是囚徒困兽,非要争夺最后的吞噬权。 “彭!” “咔嚓!!” 这次闪电直接击中何与这个小破草屋,今夜的天地之力本来是要收取这颗心脏的生机,却又碰上残缺的佛陀眼。 可谓是横的撞上了不要命的。 佛陀眼和七孔九穴流漓心神性一般共同对上了天地之力,拿着两位主人魂飞魄散的状态去对抗天命。 “轰——” “彭——” 以草屋为中心方圆千丈大地震摇。 第3章 器至尊 “叽叽叽” 天边刚翻起鱼肚白,雷雨过后的,何与的草屋昨夜已经被掀了个底朝天。 天地之力滞留过的地方,往往最能吸引一些低级妖兽,比如红眼钢鼠,成群结队的从密林里跑出来,把雷劈过的幼树苗占为己有。 “咔嚓咔嚓” 疯狂的啃噬,就着千分之一的天地之力,也能让它们进化一大截。 一只鸟类瞄准了草屋下被劈成黑炭的东西,落下来,谨慎的向前走,确认没有嗅到危险气息,张嘴去啄。 “噔噔噔” 没注意的是,身后一只没了半边毛的老母鸡,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步步过来。 翠花揪掉鸟类屁股上一簇毛,撵着着它在破败不堪的草屋里跑。 远远的路上,有乡民看向何与这边,咋舌道。“何先生又被雷劈了。” 对于何与被雷劈,一开始乡民们还是害怕的,后来次数多了,就成了习惯,反正何与也死不了,祸害遗千年,老祖宗说话准没错。 “咔……” 那一坨黑炭里,渐渐的开始裂缝,到最后彻底的破碎开。 “哈哈哈……” 何与喘着粗气,手撑着地。“妈呀…哎妈呀…憋死……” “呼呼……”扶桑也大口张嘴呼吸。 何与低头看着旁边这只丑狐狸,看着它大口呼吸,那颗小丁点的心脏在皮包骨头下跳的极快。 “死了吗?” “那也是臭死的!” “……” 一人一狐,对上眼睛,陷入尴尬。 …… 何与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在扶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干去地府报到了。 今天早上,就莫名的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自己突然发了一个惊人的臭屁,本来这个黑炭壳里还能多待一会儿的。 “昨夜,发生什么了?”何与看着狐狸,不用想也跟它有点关系。 “本王为什么告诉你!”扶桑白了何与一眼,难道告诉他,自己差一点被他的那颗破心脏吃了?他堂堂卜知妖王!传出去,他不要脸的啊! 何与听着扶桑的心声,眉头皱起,卜知妖王?心脏? “本王告诉你……”扶桑艰难的操控着这具身体站起来。“本王一世概侠,也是你…呃!” 狐狸身体太虚弱,扶桑脸着地扎进黑炭里,后腿乱抽动,想把自己拔起来。 何与看着它,就着?还卜知妖王?还本王? 何与伸手打了扶桑干瘪的屁股,哼了一声走在自己的破屋里,得换件衣服洗个澡。 “吼!”扶桑就要气死了!大胆贱人族!居然敢打本王的屁股,看我一口王火烧的你蛋蛋都不剩!! 扶桑这样想着,后蹄子“扑棱”的更快了,就像是安了一个风火轮一样。 何与则是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晃了晃脑袋和脚腕。这次的雷劈,身体竟然没有衰败的迹象,甚至跛脚也好多了。 “呼,这只狐狸真吵。”何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古丑比瞎话多。”何与脱了粘着黑色胶粘液的衣服,屏住呼吸都要开始干呕了。 “这是什么东西…”何与把衣服凑近老花眼。 “祛毒洗尘…”何与陷入沉思,他自从灵力真气都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还是在…… “啊!!” 一声惨叫吸引了何与,抬头看去,翠花跳到狐狸的头上,拿自己的嘴去啄狐狸屁股上仅剩的几根毛。 “大胆刁民!!”扶桑真的生气了,他的半只佛陀眼转动。 很凶猛很暴戾的威压,何与不由得正视,这种威压阵阵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好像被抽干了空气,随后将他伸手捏爆。 “咚咚咚!!” 何与张大嘴捂住心脏,他的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心跳声阵阵如嗡钟,像是被挑衅了一样,要从何与干瘪的胸膛里跳出来,杀的所有人片甲不留。 “咚!” “咚。” 一声巨响一声轻微的响声,何与栽倒在地,扶桑蹬着风火轮的后蹄垂直跌落。 一人一狐,均昏死过去。 “咕咕咕!!”翠花振动着玄色的翅膀,屁股上的红鸡毛,昨夜被雷劈焦一半,已经没了老母鸡的风韵犹存。 …… “呵!” 何与倒吸一口气,头从地里抬起,沾了一脸的土灰,鼻子下面挂了两条血柱。 “该死的…” 何与坐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干瘪的胸膛,里面那颗心脏安安稳稳的跳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身体,有些不一样了。”何与捏紧拳头。 “咔哒” 何与看着那边黑炭里,抽动的狐狸,眯起眼睛。“这个家伙…” 何与站起来走到那堆黑炭面前,伸手把这只狐狸拿出来。 “啊!”扶桑被惊醒了,感觉有外力在撕扯自己的身体。 “啊啊啊!卡住了!别拽!”扶桑的前爪撑在黑炭上,后蹄在何与的手心里猛踹。 何与给扶桑拿出来,扶桑回头一口就咬在何与手腕上,随后跳到一边去。 “嘶!” 何与看着手腕上渗血的牙印,该死的狐狸。 扶桑眼神凶狠的盯着何与,活动着自己的四个爪子,现在的体力比刚才要好上太多了。 “吼!!” 何与看着扶桑的眼睛在闪动,立马伸手阻止。“别别别!” “吼!!”扶桑一个跳跃扑向何与,微微闪动的佛陀眼,何与立马感觉心脏的跳动缓慢了许多。 “咚!” “咚!” 一个跌坐在地上,一个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地上。 “都说了让你别动。”何与翻白眼几乎晕厥。 “该死的…怎么回事…”扶桑呼哧呼哧的喘气,黑色的鼻子上沾满的灰尘,钻进鼻子痒的厉害。 “看来,你的眼睛,和我的心脏…”何与说句话喘半天。 扶桑闭上眼睛,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几句。 “现在也动不了…说说看,你是谁?” “卑贱的人族…你也配知道本王的名字…” 何与闭上眼睛,心脏心脏你再跳一跳。 “呃…怎么回事!”扶桑看见自己的神魂被放在磨盘上碾压,单只眼就那样一闪一闪。 “你的心脏!” “我的心不听我的…” “该死!”扶桑暗骂何与卑鄙。 “本王…是妖王,你这种人族不配知道…呃!” “本王叫扶桑…”扶桑最后还是妥协。 何与也累,脸色苍白,就像是死了三天被捞起来一样。 “心脏…眼睛…说说看…呼呼” “你先说,你的心脏…哪儿来的?” “屁话,我的心,当然是我的。” “屁话!”扶桑怒骂道。“你这个卑贱的人族,拿了谁的心…” “阁下再不好好说话,我们可以先睡一觉,起来再谈。”何与说着就要操控心脏,扶桑立马喊停。 再这样下去,他估计就要真的被自己的眼睛杀死了。 “你的心是器至尊!” “器至尊?”何与睁开眼睛,卸掉力气,扶桑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这个人族居然敢威胁他,一定要…… 扶桑想着,抬起爪子,意念操控王火。 “簇!” 一小簇王火出现,扶桑立马得意的笑起来,现在就把你烧的没有蛋蛋! “咕咕咕!” 扶桑看着那只该死的老母鸡突然冲过来,立马觉得屁股一疼,那簇王火立马扔向翠花。 扶桑看着老母鸡被那一簇王火烧的在院子里乱叫,哼了一声。“活该!” 再想凝集王火的时候,扶桑爪子都撑断了,再也没有下一簇王火了。 何与却是在那儿头脑风暴,之前那些人说我这样是中毒之后的状况,无法逆转和救治,只能等着时间一点点把他熬死。 器至尊?是圣体的一种吗?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绝迹? “阁下,器至尊是什么?” “哼!连器至尊都不知道的卑贱…” “阁下,我叫何与,人可何,与同行的与。” “卑贱的人族!” “……” “阁下,我们现在,共生死。”何与提醒道。 “……” “阁下,请继续。” “器至尊,就是以器官为圣体,觉醒特殊能力。就像特殊体质一样,但比特殊体质更为强悍神秘。” “器至尊是天地蕴造,属于天地之物,凡是和天地挂钩的,一般都是封王登神的绝代之路。” “那我的心…” “你身体里面那颗心,我也只在古迹上看到过。 “它叫什么名字?”何与好奇的问道。 “七孔九穴流漓心。” 何与跟着默念了一遍,手放在心脏处,感受着它的跳动。 “它和你的眼睛一样吗?” “本王的眼睛,乃是这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你的心脏哪里比得上我的眼睛。” 何与手指有些僵硬,僵硬的开口。“阁下,这颗心它现在跳的不对劲。” “……” “它有什么作用吗?” “凡是心脏的器至尊,都会增加悟性,看什么都是易如反掌,学什么都会事半功倍,更有神性的心脏,会先天沟通天地,那主人获得的能力就更大。” 何与眯起眼睛,他的心脏,这么厉害吗? “坏处呢?” “需要超长的寿命,你这人族短短一百年寿命,修炼起来也只能增加几百年的寿命,即便是有器至尊,也聊胜于无。” 何与明白了,难怪这只狐狸会认为他的心脏是抢来的,这种器至尊放在人族身上的确是暴殄天物。 “难怪,我武学修道的时候会比别人快上许多多,之后却…” “有的人,天生下来就是天才。你这种,哼哼!拿命去当天才,也得有命才行。”扶桑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阁下一定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吧。” “本王为什么告诉你。”扶桑翻了一个白眼,卑贱的人族。 “阁下应该清楚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们现在,无论是你动眼睛还是我动心脏,都是一死。” “我们现在被连在一起…”何与艰难的坐起来,看着那颗狐狸头。 “我的心脏需要寿元,那你的眼睛也一定需要某种东西,不妨,我们合作。” 扶桑立马就想开口说不,但是神魂时不时传来的撕裂,让他闭嘴,他需要,能修养神魂的灵物,并且越多越好。 要是和这个人族合作,他不仅仅能指挥他去找神魂灵物,还能分的一半寿元,无不利。 况且他现在的状态,半死不活的寄生在这个家伙身上,没等成功复仇就被弄死了… 何与知道,这只狐狸一定在想利弊,现在很明显,利弊占比例大。 “哼!既然你虔诚恳求,本王可以同意。” 谁虔诚恳求?他?何与无语。 “但是本王是有要求的。” “阁下请说。” “你在找寻寿元的时候,要分我一半,而且你必须要给我找能修复神魂的灵物。” “阁下的神魂不齐啊。” “闭嘴!别说的好像是能拿捏我,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扶桑转动佛陀眼,语气是决绝。 何与立马捂住心口,这只狐狸,不仅脾气不好,性格还易怒。 “当然不敢。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何与咬牙说着,心脏沉闷的跳动。 一人一狐谁也不让谁,到最后齐齐昏过去才算了结。 从山上下来的乡民看着何与这边,摇了摇头,看来今天何先生又要睡到下午才能起来收拾东西啊。 而远在天边,一个幽阁昏暗的地方,一女子手上掌灯在着漫天书阁里查阅。 “会是什么呢?” 女子戴着面纱,穿着银色的衣袍,气质如兰,长长的拖到梯子下面的墨发在微微晃动,那双黑色的美眸流转间带着无意的风情,微微蹙眉,平添几分柔弱,想让人保护。 “咳咳咳” 女子咳嗽几声,顿时整个书阁温度下降的更低了,就连空气中的尘埃碎粒,都被冻结。 素白修长又染着粉色的寇丹的手指在一本本古籍上翻阅,突然眸光一闪,就像是冷冽的刀光一样,以女子为中心向四周震开。 那些被冻结住的尘埃碎颗粒,都被碾成灰烬。 “找到了…”女子语气激动,手指紧紧的捏着兽皮卷书。“终于找到了……” “来人。” “刷刷刷!” 女子轻盈的声音呵道,声音就像是一缎白光绸布一样柔和。 “小姐。”数十个黑衣戴着面罩,只露眼睛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这种高手也只有天洞境界之上才能了却气息。 “那个被灭九族的何与,现在在何处?”女子说着慢慢的扶着梯子慢慢的下来,袖袍卷起露出白净纤细的手臂。 白肤之上,却隐隐约约缠着一层层的蓝色雾气。 “回小姐的话,还未找到何与的踪迹。” 女子面无表情的走到这些暗卫面前,银色的袍子落在他们的脚上,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气,针扎般疼痛,无法忍受。 这些人却不敢流露出但丝真气去抵御,更不敢抬眼去看女子的脸庞。 “一个月,再找不到他,你们就先去替他探探阎王殿的路。” 女子说话依旧轻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是!” 女子转身坐在一副暗红色的摇椅上,露出娇嫩白皙的蹂胰,手指挥舞之间,一副阵纹出现,从百宝袋里拿出一只兔子,温柔的看着它,随后残忍的丢进阵纹里。 手指触碰到变成血霜的阵纹,放在鼻子上,陶醉的吸着,睁开眼睛,黑眸中间闪烁几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