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鼠鼠人》 1 蹦蹦跳跳 “所以金字塔究竟震撼在哪?”我一边打量路人的口袋,一边随口问道,“不就是一堆砖头堆成的三角形吗?” 杰森举着他刚翻到埃及那页的历史书,愣愣地看着我。 我穷追不舍:“是因为那些砖头特别大吗?” “……”杰森说,“你为什么突然发疯,今天出门前嗑嗨了?” “我不碰那些玩意,”我找到了一个目标,连忙拍了拍杰森的手臂,“来活了来活了!别看你那破书了!” “别催我!”杰森珍惜地将那本书藏进了怀里,“怎么分工?老样子?” “老样子,你撞我偷。”我搓了搓手,“上!” 说真的,这次的目标与我和杰森初遇那天的目标有点像——我能从杰森的表情看出他也是这么想的。 唉,没想到我也有回忆往昔的机会。 总之,当时的我还没现在这么熟练,偷钱包时意外地翻了车,不但被发现了,我还能从那个男人愤怒的脸上看出他绝对要和我杠到底。 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虽然我用不了多久就能甩开他,可人嘛,总是想省点事的。 当我冲着路过的男孩大喊,把早就被我清空了的钱包扔向他,假装他是我的同伴时,我完全没预想到这次不仅没能省事,反而给我惹了不少事。 唉,人生。 唉,犯罪巷。 唉,杰森·陶德。 杰森·陶德这个犟种在被我陷害后,从千百种报复方法里选了最离谱的一种——几天后,他居然在我挑选目标时从巷子里蹦了出来,手里拎着半块砖头开始疯狂地追我! 我承认我当时被吓到尖叫出声了。 毕竟他不知为何跑得飞快,应该真的能追上我。 于是我三步两步地蹿上墙,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甩掉他,结果这犟种居然拎着砖头也爬了上来——虽然没我快——我俩就开始像发癫的teenager那样在墙和街道上反复横跳,不明所以的路人甚至以为我们在玩追逐游戏。 哥谭,很神奇吧。 我最后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试探着招揽一下这个犟种,提议要不要组队偷人钱包。 而杰森同意了。 我叹了口气,在杰森矫揉造作地撞上那个胖男人时溜到他们身后,在道歉声中轻巧地顺走了男人的钱包和口袋里的硬币。 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他怒气冲冲地走远了,而我看似不经意地将手揣进口袋,和杰森一起拐进了右手旁的小巷里。 “有多少?”一来到安全区域,杰森就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稍等,让我数一下……”我熟练地打开钱包,“一、二、三……哇哦。” 我挑人的眼光果然没错。 杰森也很兴奋,在得到他那份钱后,他小心地将钞票藏进了衣服里。 “多来几次?”我提议道,“哦对了,我听说你妈妈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 ……其实凯瑟琳的状态不仅仅是‘不好’,杰森的邻居说他们甚至在半夜时分听见了杰森拼命呼唤母亲的声音,那女人嗑多了,差点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在床上。 至于杰森的父亲——他似乎在黑面具手下工作,不怎么回家。 哎呀,所以我在这方面还是比杰森有优势的嘛…… “别随便打听我家里的情况。”被我悄悄腹诽的家伙半真半假地推了一下我,“我得回去了,妈妈在等我呢。” “好哦!”我耸耸肩,“那你走吧,我再赚几单。” 当杰森的身影消失在了墙头时,我长出一口气,懒散地靠在了脏兮兮的墙壁上。 杰森当然是个好同伙,他不会不听指挥,更不会在某次合作后试图抢走所有的战利品——可问题是,他有时候太不像个‘犯罪巷孩子’了。 他很抗拒去偷女人和小孩的钱包,当面对某些老人时,他的犹豫就更明显了。 我对此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毕竟他不愿意,我也没办法摁着他的脑袋让他配合我——实际上,我试过,可杰森的脸扭曲得太厉害导致路人一拥而上以为他突发什么疾病的场面太过壮观,虽然我偷了个爽,可这种场面还是不要出现第二次了。 我又偷了几个看起来就是游客的家伙的钱包,用这些钱买了块面包,然后带着这些战利品回到了住的地方。 小小的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我的呼吸声。 我蹲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会儿,才放心地将门锁好,一头扎进了吱嘎作响的沙发里。 这间屋子是我的一位合作伙伴友情赠送的——准确地来说,她只是告诉我这间屋子的主人去世了,由于种种意外叠到一起,这屋子目前处在一个谁都不记得谁都不在乎的状态。 我当然能听懂她的意思,于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个人情……我真的需要一个新住处。 至于我需要新住处的原因……呃…… 好吧,我真的得解释一下犯罪巷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这鬼地方多年前因为一桩谋杀案一战成名,不知道是杀出了名气,还是大家都想来那对有钱夫妇死的地方沾沾财运,这么多年以来,犯罪巷的犯罪率只高不低,逐渐变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犯罪率都这么高了,你就不能指望住在这儿的人有什么守则了。 我妈生了我,然后她意外淹死了。 我爹只好负责养我,可惜他的养法跟喂鸽子似的——我一直觉得我爹认为孩子是一种吃面包皮就能吃饱的生物。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自食其力,走上了为这里的犯罪率添砖加瓦的光荣之路。 没啥意思,除了我偷东西比别人强之外,这样的生活甚至算得上枯燥。 所以让我们将时间线跳到我被迫离开原来的住处的那天—— 我那又抽烟又喝酒又*毒的爹当时应该是彻底疯了,因为他一边高喊着什么小丑一边提着菜刀追我,彼时已经被杰森追过一回的我在屋内蹦来蹦去,试图唤回一点我爹那不存在的父爱。 失败了,要不是躲得快,我的手差点被他砍下来。 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健身局而是生死局的我连忙跑上楼,趁我爹爬楼梯时对他的膝盖猛地来了一击,把他踹了下去。 疯狂的男人骨碌碌地滚了下去,重重的撞击声在深夜里无比清晰,只不过这里是犯罪巷,没人会来敲门,询问我爹需不需要帮助。 其实我觉得我更需要帮助。 刚刚被我爹打了一下,鼻血到现在都没止住。 “你就是,一只浑身散发着垃圾味的臭老鼠……”我那躺在楼梯下,口鼻冒血的爹说。 “老鼠?”我擦了擦鼻血,“老鼠很好啊。” 我又等了等,听见我爹没了呼吸。 ……往好处想,我现在至少和布鲁斯·韦恩有了一个共同点。 但这地方是住不了了——我只好带着不多的钱连夜出逃,在一通折腾后住进了现在的屋子,并不忘把能搬的东西全从之前的屋子里搬走了。 结束了回忆往昔,我慢悠悠地啃起了面包,顺便把剩下的钱分了几个地方藏了起来。 钱很重要,我需要它,杰森也需要它——我劝过他不要把钱都给凯瑟琳,可他不听。 我对未来没什么规划,只不过比起那些一偷到钱就全部花掉的同类,我觉得还是把钱攒起来更好……何尝不是一种耗子藏饭。 不过我刚逃出家门时就意识到了,用偷钱包的方式攒钱太慢了,我需要更快的赚钱方式。 这也是我认识了那位友情提示我这间屋子的合作伙伴的原因。 我在半夜刚摸进一家珠宝店,就和站在展示台上的她四目相对,在确认过眼神后,我们达成了微妙的合作关系——毕竟杰森绝对不会跟着我干这种事。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有时候怪害怕她的。 ……可能是我的老鼠本性在报警吧。 我吃完面包,再次确认了门窗都锁好了,陷阱也布置好了后,我躺回了沙发里,把灰扑扑的毯子盖过头顶,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今晚还有工作要干。 · 深夜的哥谭总是充满了牛鬼蛇神。 我轻巧地跳上珠宝店的房顶,顺着紧锁的玻璃窗往里看。 “你来晚了。” 专注观察店内构造的我被吓得一抖。 “怎么了,小老鼠?”我感到高跟鞋的鞋底抵上了我的后背,“今天你可不是很敏锐。” “是吗?可能我只是懒得理你,”我扭头,看向身后微笑着的女人,“别把脚崴了。” 猫女丝毫不在意:“今天有特殊情况,不然我也不会穿这种东西……”她收回腿,也蹲到玻璃窗旁,对我眨了眨眼。 我咂咂舌,下一秒,紧锁的玻璃窗应声而开。 猫女轻巧地跳了下去,就像一只真正的猫咪一样优雅,而我落地的动作较为实用,只能说勉强还有个人型。 “所以你今晚叫我来是为了什么?”我直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柜台里也没什么东西啊,都收起来了。” “你猜?”猫女哼笑起来,嗓音有些沙哑,“看到那个通风管道了吗?” 我抬脑袋:“……你让我来钻管道?” “快些。”猫女推推我,“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不也在爬管道吗?” 我:“……” 看在你告诉了我那间屋子的份上…… 我钻进那个落了灰的管道,完全没有料到接下来,我会撞见什么恐怖的场景。 2 我即黑夜 管道很狭窄,不过我个头小,往这种扭来扭去的地方爬的经验也很多。 猫女给我的定位器屏幕一闪一闪的,我看见那个代表着目标的绿色圆点逐渐与我的定位重合。此时我刚好爬到一块通风板上,于是我小心地拆下了它,往昏暗的房间里探出了半颗脑袋。 目标相当明显。 ——那是一条散发着微光的绿宝石项链。 黄金和钻石围绕着正中央那颗美丽的矿物,在昏暗的储藏室里,它宛如一轮绿色的满月,从内部透出柔和的光,映亮了周围的一小块区域。 真漂亮,我一边套上猫女提供的防辐射头盔(虽然我怀疑这根本没啥用),一边想,就是不知道这屋里的安保措施如何。 ……唔,屋子里没有呼吸声,不过有轻微的电流声……摄像头?还是设置完成的机关? 我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 嗯,具体位置在地板下面,那应该是机关……总之先绑好绳子,防止出意外后跑不出去。 我将绳子的一端绑在通风口处,另一端则绑在我的手腕上。做完了准备工作,我屏住呼吸,一点点地松开绳子,缓缓地降落进这个安静的房间里。 双脚精准地落在没有电流声的地砖上后,我俯身,再次确认藏着机关的地砖的位置……机关越多,规划偷项链的路线的难度就越大。 好在我最终还是找到了能落脚的地方,于是我抓紧绳子,在反复确认了路线后猛地跳了出去! 左边第一格!前方第五格——差点没跳到,好险——右边第七格!前方第十格! 一连串的蹦跳没有引起任何警报,我的腿也没被炸弹给炸飞,不过基于经验之谈,我完全不敢休息,只是继续朝那条项链猛跳。 快了……快了……好!到了! 我喘着气停在了展台前,展台连接着的警报几秒后就被贴在侧面的金属圆片解除——感谢猫女倾情提供的道具。 打开那层玻璃后,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项链就那么躺在红色的天鹅绒里,静静地看着我。我忍住细细打量它的冲动,将手举到这条项链前,准备在抓起它的一瞬间就猛拽绳子,用最快的速度逃出这个房间。 ……可我突然听到了轻柔的呼吸声。 “操。”我真诚地说。 “别说脏话呀。”明黄色的披风从阴影里显现了出来,“晚上好,这位小小姐,可以把那条项链给我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呢,”我扭头,看向笑嘻嘻的罗宾,“要知道你那晚和蝙蝠侠站在屋檐上吵得有够凶,害得半个犯罪巷都没能睡着觉。” 现今的罗宾似乎已经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了,不过我听一些哥谭东区的老人说,罗宾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蝙蝠侠(这又是另一个奇葩)在这座城市上方游荡,打击犯罪,还不忘放声大笑了。 我只觉得他的衣服真的需要更新一下——小孩子穿绿麟小短裤和短款披风会很活泼,但一个青少年穿这套衣服的效果就比较震撼了。 ……倒不如说现今的罗宾还能坚持穿着它们殴打罪犯就很震撼了。 ……有这份毅力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哥们。 “搭档之间总是会有一些小小的分歧,”罗宾镇定自若,仿佛那晚吼到破音的家伙不是他似的,“不过这和我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无关,小小姐。” 他真帅不是吗,我理解反派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和他聊天,导致被蝙蝠侠当场逮捕了。 可我不想被蝙蝠侠逮捕。 说真的,蝙蝠侠对我来说简直比从垃圾桶里飞出来,蹿到人脸上的蟑螂还要恐怖。 因为蟑螂比他小多了。 ……我很好奇,那晚的屋檐到底是怎么支撑住一个疯狂蹦跳怒吼的罗宾和一个努力安抚他的蝙蝠侠的?犯罪巷的建筑质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叹了口气,在罗宾的注视中放松了身体,罗宾显然以为我要投降——直到我一边狠狠踩下了带着电流声的地砖,一边拿起了项链,一边拽住绳子快速拉开与他和地砖的距离—— 嘭! 地砖下的炸弹瞬间炸开,罗宾猛地后跳,用披风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砖块和灰尘,而我则手脚并用地顺着绳子疯狂往上爬。等到烟尘散去,警报声引来了守卫时,我已经在通风管道里快速匍匐前进了。 快快快快快快急急急急急—— 深知罗宾和蝙蝠侠绑定的很紧的我急得后背冒汗,恨不得真的变成一只能飞速爬出管道的老鼠,警报声嗡嗡直响,在我略大的头盔里回荡,震得人脑袋发晕。 我就说猫女今天怎么穿高跟鞋了!我悲伤地想道,早该知道她就等着蝙蝠侠来呢!这俩人玩起情趣来向来不管路人死活! 虽然脑袋里闪过了这么多念头,但我还是尽可能快地爬回了梦开始的地方——刚好撞见快和蝙蝠侠贴到一起了的猫女。 女人抚过蝙蝠侠的胸口,几缕探出头罩的黑发令她像只凑近人类的野猫,蝙蝠侠没有躲开,但也没主动上前。 我听见猫女的喉咙里涌出了一连串愉悦的笑声,她的嘴唇开合,逐渐向蝙蝠侠的靠近—— 我了勒个……不是……这警报还响着呢。 蝙蝠侠显然注意到了我,感谢这位身形庞大的义警还有些许良心,没在一个孩子面前上演热吻现场(哪怕我来自犯罪巷)。 “那条项链并不安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宛如小红帽的狼外婆,“孩子,将它给我。” 我强忍恐惧,看了猫女一眼。 猫女似乎很不满:“可你总得解释一下吧,蝙蝠。我挑这个目标挑了很久呢。” 狗屁,你今天就是在等着他来,不然警报一响你跑得比谁都快。 “氪石,”蝙蝠侠言简意赅,“有辐射。” 我猛地将那条项链甩向了他! 大概是我甩得太果断,蝙蝠侠居然愣了一下——我趁机朝猫女竖起了一根代表着礼貌的手指,在得到了沙哑的笑声后,我狼狈地窜回了管道里,顺着刚刚发现的分支爬走了。 我才不想留在那,我听见带着武器的守卫正在朝那对用动物当代号的男女靠近了。 俩神经病! ……更正,俩特别能打的神经病! 这条分支通向室外,我轻而易举地拆开通风板,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隐隐的枪声在身后回荡,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确认自己身处的位置后就开始在屋顶上跑酷,向着我的住处出发。 夜晚的哥谭相当危险,好在屋顶还是没什么人的,只有几只睡着了的鸽子被我吵醒,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它们掉落的白色绒毛飘进了我的领口里,我把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塞进口袋,继续跑酷大业。 微凉的夜风吹过我露在外面的脖子,卷起乱糟糟的头发——那个过大的头盔正被夹在我的胳膊下——几缕发丝粘到了脸上。反正大半夜没啥人,半夜出来杀人的家伙也不是很在意被杀对象的发型,于是我就任由头发狂野地四处乱飞了。 跑着跑着,我发现杰森家(虽然他不知道我知道他家住在哪)的灯居然亮着,出于为数不多的礼貌,我本来是准备继续跑的,结果那扇半开着的窗户里突然飘出了一声尖叫。 我不会听错,那是男人的尖叫声。 杰森他爹回来了? 我下意识地停在附近的屋檐上,而一旦停下来,更多细碎的声音就不能被风声掩盖了——我听见有人拖着鞋跟在走来走去,有女人正在啜泣……还有一个惊恐地喘着气的孩子。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男人绝望地说,“我爱你们,我是爱你们的——” “滚开!”女人叫道,“滚!” 他们似乎开始推搡彼此,在玻璃碎裂的声音中,那个孩子的喘息逐渐弱了下去。 我一愣。 ……出于关爱挣钱搭子的想法,我轻手轻脚地靠近了那扇半开的窗户。 今晚的惊吓已经足够了,当正面遭遇了罗宾和蝙蝠侠后,我本来以为我的心会硬的像放了三天的法棍,可见到屋内的场景时,我还是咬了咬后槽牙。 ——这个应该是卧室的房间乱的可怕,枕头和被单乱糟糟地堆在地上,和女人的内衣卷在一起,还亮着红点的烟头则被随手扔在空荡荡的塑料花盆里,两个成年人正在这堆脏污中滚来滚去,撕扯着彼此的头发和身体。 杰森则紧紧地缩在角落里,他的眉尾处青了一大块,看起来晕晕乎乎的。 而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默默地关紧了窗户,将混乱又嘈杂的声音甩在了身后,回到了我安静的家里。 唉,所以当孤儿还是有好处的嘛。 就是不知道杰森会不会接受我的‘父母双亡’祝福,他好像怪爱凯瑟琳的,我还是别掺和比较好。 今晚打了白工,还被黑夜本人吓到心脏乱跳,我毅然决然地决定再睡一觉。 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我想,不知道杰森能不能来。 ……不过我记得家里的卫生都是他在收拾。 ……他不会在爹妈打完后还得负责战后清理吧,什么地狱笑话。 3 修复关系 当第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悄悄溜进了房间,投在我的眼皮上时,这间屋子的窗户也被敲响了。 我翻了个身,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来访者兴致盎然地换了一种制造噪音的方式——她用指甲刮擦起了玻璃,时不时地还使劲摁几下。 我猛地直起了身:“……” 当我怒气冲冲地拉开窗帘时,猫女正蹲在窗外那个小小的阳台上,笑容里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睡觉时应该出现的愧疚。 “心情不错啊,女士。”我阴阳怪气地打开窗户,“你美好的笑容简直点亮了我的一天。” “哦……别这样,”猫女轻声细语地说,“我不知道那条项链是氪石做的,更不知道蝙蝠侠会带着他的助手来抢呀。” 我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猫女投降似的朝我举起了胳膊:“好吧,不过我是在行动前的十分钟才得知的。” “然后你就让我钻管道,偷项链。”我冷下了脸,“……我和罗宾对上了!” “而我尽力拖住蝙蝠侠了。”猫女狡猾地说。 “如果你把互甩舌头称之为‘尽力拖住’的话——” “嘿!我们没亲上!” “谁在乎!” 猫女看起来有些恼火,不过我看起来可能比她还恼火,所以这位以偷盗技术出名的女士最终泄了气,从身上摸出了一条项链——当然不是那条绿油油的。 这是条简约风格的项链,链身由细腻的金属链条制成,表面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中央则悬挂着一个小巧的,由黄金和钻石组成的月亮吊坠。 “你接受我的道歉吗?”她问道。 “……勉强接受吧,”我撇撇嘴,接过这条来路显然不是很干净的项链,“不过你来我这不仅是为了道歉,还有事想让我干,对吗?” 猫女唔了一声,就像躺久了的猫会做的那样,缓慢伸展了一下背部。 “我,毒藤和哈莉,要去韦恩小王子的宝藏库里玩一圈。”她说,“你要一起来吗?” “什么时候?” “嗯……不好说,毕竟哈莉是个坐不住的性格。” “啧。” 猫女及时拦住了我关窗户的动作:“等等!别!听我说——到时候我会让我的朋友来通知你,你一见到她,就向韦恩塔出发,我会在那附近等你。” “你的朋友?”我皱起脸,“你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猫女噎了一下,“说话别这么凶,好了,来和我的朋友认识一下——卡尼!” 一只毛发茂密的白猫蹦到了我的窗边,它浅粉色的鼻子一动一动的,显然在嗅闻这里的味道。 “它能听懂你说话?”我怀疑地问道,“这家伙看上去可不像是……哇哦!” 白猫威胁性地朝我竖起了背部的毛发。 “她很聪明,”猫女摸了摸白猫的脑袋,“是不是,卡尼?” 猫咪立刻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听得我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了。 “总之,你下一次见到卡尼时,记得去韦恩塔。”猫女抱起白猫,用它的爪子朝我挥手,“下次见哦,小老鼠。” 我:“…………” 她几个翻身就跳出了我的视线范围,我烦躁地关上窗户,攥着那条月亮项链躺回沙发上——比起床,我更喜欢睡在这儿——借着越来越明亮的日光打量起它。 真漂亮,我想,得藏好一点…… · “你来晚了。”杰森双手插兜,脸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 “出了意外情况——”我别开脸,假装没看见他耳垂处没擦干净的血迹,“不过感觉你有点累,要不然我们休息一天……” “不,”杰森瞬间打断了我的话,“我一点都不累。” ……行吧,反正身上疼的是他,不是我。 今天依旧是熟悉的工作和分工,他吸引注意力,我抓准时机开偷。这套流程我俩走过太多次了,甚至能产生一种流水线工作的感觉。 昨晚那场家长互殴大赛显然对杰森造成了一定影响,他的反应明显没有平时那么快,动作有些僵硬,有几次他没能及时扶稳被撞歪的帽子,还让我看见了眉尾处已经发紫了的瘀伤。 可他仍在坚持,这让我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想法。 我是在休息时间——准确地来说,是我们往嘴里随便塞吃的的短暂时间——用胳膊肘顶了顶杰森,他本来都快这么站着睡过去了,却突然被我弄醒,整个人愈发疲惫。 “嘿,”我用手指戳了戳他伤痕累累的手背,“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杰森将帽子压得更低了,“……我爸昨晚回来时,妈妈和他吵起来了。” 真的只是吵起来而不是打起来吗。 “他俩一直吵到了后半夜,”也许是因为睡眠不足,或者真的太需要找一个人说话了,杰森继续讲了下去,“我爸最后跑走了,妈妈很生气地回了房间,结果到最后,被他们扔得满地的东西还得我来收拾。” “真惨。”我难得的真诚了一回,“那你还能坚持住吗,或者我们再休息几分钟?” 杰森摇摇头,于是我也没跟他客气,带着他在这片街区跑来跑去,防止在一个地方偷了太久被别人注意到。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杰森全程只是安静地跟在我身后,尽可能地减少精力的消耗。 零零碎碎的钞票和硬币一点点填满了我的口袋,当我们终于停在一个小广场前时,杰森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今天的收获还不错,我又拿到了猫女的道歉礼物,天气还很好,所以当杰森懒洋洋地坐在了喷泉旁的长椅上时,我决定也给他一个小小的礼物。 附近刚好有冰淇淋车,价钱表旁挂着的音响里放着老旧的爵士乐,我挑挑拣拣,最后在老板不耐烦地注视下要了支草莓冰淇淋。 老板抓过硬币,将它们扔进一旁的塑料罐子里。没过几秒,她就将散发着凉气的冰淇淋筒递了出来,我接过它,走向背对着我坐在长椅上的杰森。 他可能以为我走了,于是那顶用来挡脸,傻里傻气的鸭舌帽正躺在他的腿边。阳光洒在他的黑发和红色的连帽衫上,刺得我本能地眯了下眼睛。 “哒哒——”我特意在距离他只有几步远时就出了声,“惊喜!” 杰森被我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将鸭舌帽扣回头上(差点扣反),整个人慌得宛如被丢进了泳池里的猫。 我还没来得及笑他呢,他就看见了那支单球冰淇淋。 杰森敬畏又震撼地脱口而出:“你连这都能偷到吗?!” 我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大概是从我挑高的眉毛上看出了误会,杰森连忙咳嗽两声,接过了它:“……谢谢。” “不用谢,”我绕过椅背,瘫在了他身边的位置上,“就当是员工福利吧。” “员工福利?”杰森没憋住,笑了几声,“只有两个人的公司?是不是太小了点?” “你有意见吗?”我抬手想锤他肩膀,又因为想起来他身上也许有伤,所以变成了锤空气。 杰森半真半假地朝我敬了个礼:“当然没有。” 也许是那条月亮项链,也许是哥谭今天的阳光真的千载难逢得不错,也许是因为杰森手里的草莓冰淇淋闻起来很棒,我难得地没在‘工作’结束后立刻回家,而是盘腿坐在长椅上,看着面前的喷泉起起伏伏。 水流从高处倾泻而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偶尔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彩虹,有一些看起来就很经典白人中产阶级的小孩们正围着喷泉跑来跑去,手中的玩具将波光粼粼的水面搅得一塌糊涂。 我听见老旧的爵士乐温柔地飘了过来,小孩子们注意到了长椅后的冰淇淋车,于是他们尖叫着跑向我和杰森——坐着的长椅,又在真的快撞上时呼啦啦地向两边散开了。 有个小女孩跑过来时手里还拽着一只红气球,她急着跟上伙伴,以至于在绕过长椅时松开了手——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绳子,不过小女孩连头都没回,毅然决然地为了伙伴抛弃了这只可怜的气球。 “给你好了,”我随手将它绑在了长椅中央的扶手上,“红气球和红连帽衫,挺配的。” 吃冰淇淋吃到一半的杰森居然真的扭过头,用认真的眼神打量起那只飘在我们之间的气球。 半透明的气球挡住了他的脸,于是我只能隔着模模糊糊的红色去观察他的表情……直到带着暖意的微风拂过我乱糟糟的头发,无可避免地扬起几根向来不是很听话的发丝,成功黏在了我的眼皮上。 我:“……”这该死的头发。 等到我终于整理好它们时,杰森也结束了打量气球的动作,他一边快速吃掉了剩余的甜筒,一边冲我摇了摇头。 “家里没地方放,”他说,“你把它带走吧。” 于是我也认真看了一会儿这只普普通通的红气球。 没什么特别的,上面只印着几个泛着凉气的指印和轻微的摩擦痕迹。 “那就让它留在这吧,”我耸耸肩,“说不定当某人刚好想要一只气球时,就能看见这只完全免费的红气球了呢。” 杰森也耸耸肩:“好主意。” 我们俩又沉默了一会儿……这还是第一次,我们聊了一些和犯罪巷没什么关联的东西。 气氛好奇怪,感觉要变得恶心起来了。 杰森可能也觉得有点怪,我看见他不安地扭动着肩膀,像某种会用后背蹭树的巨大神秘生物。 “那我就先走了,”他最终还是没抗住,猛地跳下了椅子,“下次见……”他顿了顿,仿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朝我伸出了一只手,“莉莉。” 我被他整愣了,和他对视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是想握手。 “呃,下次见?”我尴尬地晃了晃杰森的手,“杰、杰森?” 他胡乱点了点头,转身时还压低了帽檐,用最快的速度隐进了道路旁的树荫中。 而我仍坐在阳光中。 那只红气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会撞到我的肩膀,像是在抱怨我抛弃了它。 “……唉,”我大声叹气,“搞什么啊!” 4 登堂入室 从那天开始,杰森的话多了些——我们通常会在‘工作’结束后聊一会儿天,我也终于知道了他每次出来都见缝插针地看书不是在暗示我们的工作强度太低,而是他真的很喜欢读这些东西。 “那为什么不在家里看呢?”我有点好奇地问道,“应该没人会管你吧,实在不行你可以藏起来看……” “不行,”杰森翻过印着奇奇怪怪花纹的书页,“我得照顾妈妈。” 我定睛一看,封面上写着格林童话。 ……倒不是有什么意见,就犯罪巷这个混乱程度,他能拿到一本勉强算得上完好无损的童话书已经尽力了。 “你那本,呃,历史书呢?”我挠了挠头,“之前经常看的那本。” “我看完了,”杰森认真地又翻过一页,“所以把它藏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可不想看见它出什么意外。” “……”谈到知识相关的事,我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胡言乱语,“那金字塔建成那个形状是为了防止流浪人员在上面睡觉吗?” 杰森喷笑出声,差点把书掉到地上。 “嘘,嘘!”他一笑,我反而紧张起来了,“小点声!杰森,别让路人注意到我们!” 我们缩在小巷的阴影里,外面则是人来人往的马路,被我提醒,杰森连忙闭上嘴巴,也紧张地扫了一圈——还好没人往这道小巷里看。 他松了口气:“抱歉。” 我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我们又在小巷里待了一会儿,杰森负责低头看书,我负责观察有没有值得下手的目标……可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就算发现了勉强能下手的目标,他们的钱包也没预期中的鼓。 我压力不大,毕竟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平时又不买酒买烟什么的,更别提我还和猫女有合作关系。但杰森就不一样了,他的父亲彻底失踪,于是赚钱的压力就来到了他和凯瑟琳身上——而凯瑟琳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她似乎在那些注射器,药片和液体中迷失了自己,正逐渐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杰森对此感到了恐惧,可他仍然不愿按我提议的那样离开他的母亲,坚持照顾着她。 这也许算得上孩子对母亲的‘爱’吧?不过我理解不了,毕竟我连我妈的脸都记不清了。 按我爹的说法,她并不是一生下我就淹死在了海里,可她离开的还是太早了,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她有一头十分柔顺的深色短发。 那点模糊的记忆并不能让我产生什么感情,我也不会幻想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有个爹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 “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将胳膊压在了杰森的脑袋上,“说实话,没什么好目标。” “啧,”蹲在地上的杰森偏头,试图把我的胳膊甩开,“你确定?” 我薅住他的连帽衫,躲开了他佯怒的攻击。杰森见此直接把书塞进了口袋,反手抓住我的腿,假装要给我一个过肩摔。 我俩就这么开始一来一往地互殴,看的垃圾桶旁的老鼠都忘了进食,捧着塑料袋碎片愣愣地看着这场假赛实况。 最后还是杰森先行投降,因为他准备回家了。 “又回去照顾你妈妈?”我拍着裤子上的灰尘,随口问道。 “她今天不在家,”杰森摇摇头,“出去……唔……工作了。” “那你就可以一个人在家专心看书了,”我说,“听起来还不错嘛。” 杰森揉了揉头发:“嗯……” “怎么了?” “你要来我家待一会儿吗?”杰森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书,说不定你会感兴趣呢。” 我怀疑他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了,但我没有证据。 “行啊,”反正那只叫卡尼的白猫最近根本没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那走吧。” 去杰森家的路上,他叽叽喳喳地聊起童话里的故事,我对那些怪鸟天鹅之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不过小红帽还是很有意思的——我表示杰森把帽子扣上后说不定可以去当小红帽。 “Little Red Riding Hood,”我戳戳他的连帽衫,“不过你没有斗篷,那只好叫Little Red Hood了。” “烂名字,”杰森撇撇嘴,对我乱改名的行为很是不满,“谁会叫自己红头罩啊。” “是啊,”我赞同他的观点,“不过我听说小丑好像用过这个称呼——只是听说而已。” 提起小丑,我们的表情都不好看了起来。这位蝙蝠侠的头号敌人在哥谭简直是横冲直撞地炸建筑和杀人,更别提他喜欢尽可能地折磨受害者,延长他们的痛苦和死亡……有人说他是为了激怒蝙蝠侠才这么做的。 其实仔细想想,蝙蝠侠也挺不容易的,又得半夜出门揍人,又得和疑似处在叛逆期的罗宾交涉——那晚被罗宾吼时,蝙蝠侠的背影无助得像个比格犬的主人——他平时做什么工作啊?白天干活时真的不会干着干着就睡着吗? ……等等,说不定蝙蝠侠根本不是人类呢。 ……蝙蝠大妖怪这个想法听起来好可怕。 想到那晚直面蝙蝠侠时的压迫感,我抖了抖。 杰森误以为我是被小丑吓到了,他拍拍我的肩,示意马上就要到他的家了。 “前面就是,”他舔舔嘴唇,“我得提前说明,我家算不上好看,不过整洁度绝对没问题……嗯?” 他警觉地停下了脚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了一扇虚掩着的门。 “怎么回事?”我认出了门后就是杰森的家,不过还是得假装第一次来的样子,“这是你家?你出门前没关门?” 杰森摇摇头:“关了,我妈妈出门时间应该比我要晚,她应该也会把门……关好……” 他迟疑地顿住了,而我则踮着脚上前,尽可能无声地蹲到了半开着的门后,去听屋内的动静。 很安静,我只听到了微风拂过的声音……里面的窗户开着?等等,还有水滴的声音,应该是哪里的水龙头没关,或者屋顶漏水……犯罪巷的房子最常见的问题。 “应该没人,”我对跟过来的杰森悄声说,“进去看看?” 杰森拎起他的武器——一顶随手捡起的垃圾桶盖——冲我点了点头。 我们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门后没藏着举着枪的杀手,也没有鲜血淋漓的尸体。可当公寓的门终于敞开时,一片狼藉的地面,翻倒的抽屉,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这堪比入室盗窃的混乱现场令杰森愣住了。 毕竟疑似被偷的不是我家,我比杰森冷静多了:“你要不要先检查一下损失啥的……” “不,”杰森深吸一口气,“不需要。” 他的态度很古怪,而我近乎是在电光石火间就明白了犯人究竟是谁——能让杰森退让的只有凯瑟琳了。 像是觉得这个场面太过荒唐,杰森垂着脑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好吧,现在连整洁都没有了。”他踢开倒在地板上的盆栽,“简直烂透了。” “……谁说这公寓烂了!”我大叫起来,“这公寓太棒了!我要把说这个公寓不好的人通通扔进阿卡姆精神病院里!” 杰森一个没绷住,又笑出了声:“那你第一个要扔的难道是我吗?” “我可以假装没听见刚才的那句话,”我佯装耳聋,“所以现在怎么办,就让它们保持原样吗?” “怎么可能,”杰森嘟嘟囔囔,他蹲下去,将飞散出去的泥土尽可能地填回盆里,“我得收拾一下,还得检查藏起来的钱有没有被拿走……不过看这样,估计藏起来的钱没有幸存的了。” 他在那里清理现场,我在旁边不知所措地站着——帮他收拾很怪,不帮他收拾就更怪了!要是随便找个理由溜走也不行! 权衡利弊后,我担当了给他递清理工具的角色,用不到我时我就缩在墙角,用到我时我递个扫帚啥的就行。 有用,但不完全有用。 不过杰森不在乎,我觉得他反而因为我没有热心帮忙而放松了不少,居然能在打扫的间隙和我聊最近哥谭的风向。为了钱,他父亲从黑面具那边跳到了双面人那边,因为他听说双面人最近有一批‘大订单’要干,哪怕是边缘的小喽啰,也能赚到不少钱。 可自从跳槽后,他父亲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怀疑威尔斯·陶德可能已经死了,不过没敢在杰森面前说出这个猜测。 死了说不定也是好事,我想,威尔斯每次回家时的确会给凯瑟琳很多钱,可他情绪失控时也会打她和杰森——那还不如死了呢。 “听说罗宾不想当蝙蝠侠的助手了,”杰森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跟我闲聊,“我觉得他想单飞,可没有罗宾的蝙蝠侠……听起来很怪,我觉得罗宾和蝙蝠侠会是永远的搭档。” “说不定蝙蝠侠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我不过脑子地说,“也许某天他会把罗宾变小,强迫他继续当自己的助手。” “然后等到罗宾长大时再把他变小?”杰森也放飞自我,和我一起造蝙蝠侠的谣,“所以他是个黑魔法师?酷!” 我俩嘻嘻笑了起来,为那个想象中的超邪恶黑魔法师大蝙蝠的形象添砖加瓦,直到我听见有人正在飞速靠近——我立刻一个猛扑冲向杰森还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杰森则迟了几秒,所以当门被重重敲响时,他吓得跳了起来。 好在门外的人在我半个身子都翻出窗外时及时出声了——是个一听就气喘吁吁的老男人的声音,他大叫着让威尔斯出来,把这个月的房租给交了。 我:“……” 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蝙蝠侠来了! 杰森缓缓放下手中的扫帚,他本能地想去开门,又意识到家里被凯瑟琳洗劫过,暂时掏不出什么房租——于是他只好屏气凝神地站在原地,朝我比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手语。 我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和杰森一起听着门外的老男人从不满到愤怒,愤怒到无奈,无奈到烦躁……最后他叹着气离开了,表示自己三天后再来。 “呃,往好处想,”我确认他走远后,尽力安抚了一下杰森,“至少刚刚敲门的不是被我们恶意编排的蝙蝠侠。” 杰森面色古怪地双手叉腰,似乎在想象蝙蝠侠大白天破门而入的场景,然后他抿起嘴,点了点头。 “至少不是蝙蝠侠。”他坚定地说。 5 闪闪发亮 我又在杰森的家里待了小半天,他收拾东西很利落,没过一会儿就把仿佛关过杀手鳄的客厅清理干净了。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我递过去一个垃圾袋,“我的意思是……你得想点办法,要不然这样的情况还会出现很多次的。” 杰森默默将泥巴和玻璃碎片装进垃圾袋,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假装不知道这场‘抢劫’的罪魁祸首:“要不然换个门锁?别把钱藏在家里?安个报警器?” “我从哪能弄来报警器啊,”杰森叹了口气,“行了,我会多注意的。” ……也不知道他能在哪多注意。凯瑟琳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女人,我怀疑杰森要是敢拦她,绝对会被她一巴掌推飞出去。 我在客厅里晃了一圈,顶着杰森威胁的眼神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又很自然地把大半个身子都斜了上来。 大概是因为虽然我的坐姿(躺姿)太过歪扭,但没把鞋搭到沙发上,杰森最后还是隐忍的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中的垃圾袋系好,放在了角落。 “我去看看书还在不在,”他威胁性质很浓地指了指我,“别搞破坏。” “你当我是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直起身,“我又不是真的是只什么都啃的老鼠!” 杰森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更靠里的房间。 几分钟后,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叠书走了出来,我跳下沙发,好奇地去扒拉它们。 “《物理:原则和问题》,”我开始念书名,“《文学阅读》《地理:美国篇》……诶不是等一下,你打劫了哪个中学生吗?!” “我没打劫过中学生!”杰森差点把他的宝贝书们捏皱,“都是我收集来的!收集来的!” “懂了,你捡的。” “……” 我敬畏地又扒拉了几下:“能不能给我来点我能看懂的?” “具体是指什么样的?”杰森将书放在沙发上,转身看我,“小学的数学书你要不要?” 我假装干呕:“不要,我对知识过敏。还有童话书吗?” 杰森的脸颊鼓了起来,像只恼火的牛蛙。 “只有那本《格林童话》,”他硬邦邦地说,“不过我要先说明,如果你敢把它弄坏……” “我就赔你一本新的。”我立刻笑嘻嘻地举起双手。 杰森双手抱胸,很是怀疑地看了一会儿我,不过他最后还是将那本童话书和一本化学书塞给了我。在他的千叮万嘱中,我带着它们跳出了窗户,溜回了我的住处。 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我蹲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后才进去。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半掩着的窗帘,熟悉的沙发。 我一个冲刺跳进沙发,翻了个身,兴致勃勃地翻开了那本童话书——结果第一个故事就把我弄懵了。 不是,等等,童话书里真的会出现国王因为第十三个孩子是女孩就要把前十二个男孩给杀了,女孩跑出家门找哥哥们,结果因为摘了花所以哥哥们全都变鸟了,女孩得不说话不笑七年才能让他们变回去,结果由于不讲话不笑差点被丈夫火刑。 最后真相揭开,丈夫把教唆他的母亲塞进了装满沸油和毒蛇的木桶里,然后和女孩继续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这是《格林童话》吗?改名成《哥谭童话》才比较贴吧?! 我大为震撼,不由得敬畏地放下了它,转手拿起了一旁的化学书。 嗯……让我看看…… 元素周期表,化学方程式,酸性和碱性……还有电解质……呃,还有…… …… “喵!” 我猛地眨了眨眼,才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而吵醒我的那只白猫正拼命地挠着玻璃,急得朝我喵喵大叫。 “来了来了,别叫了!”我心虚地检查了一下书上有没有沾到口水(虽然我睡觉从来不淌口水),合上只翻到了目录的化学书,“这就出发!” 卡尼不满地用肉垫猛拍窗户,在我跳出来时迅速咬了一下我的手指。 “嘿!” 白猫又喵喵叫了几声,跃进了黑暗的小巷里,显然不想理我。 我拉好帽子,尽可能快地在高楼之间穿梭,向着韦恩塔而去——今夜的哥谭不太平静,前不久被关进阿卡姆的萤火虫越狱成功,正在到处放火。烧焦的气味飘出老远,害得我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好在械斗基本发生在地面,在楼上跳来跳去的我除了差点变烟熏老鼠之外没有别的风险,没过一会儿,那栋亮着巨大的‘韦恩’标识的大楼逐渐清晰可见,令我放缓了速度。 轻微的破空声从身侧袭来,我及时扭头,刚好看见完美落地的猫女。 “你的动作有点慢了,”她隔空点了点我的脸,“怎么?被卡尼吓得不敢开窗吗?” “哈哈,”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非常好笑……?!” 我迅速向后跳了一大步,没过几秒,一截庞大的藤蔓就顺着墙沿探出了头,大朵大朵的鲜花随即盛开,让这个房顶瞬间飘满了勾人的香气。 两个女人被这截藤蔓卷了上来,猫女单手叉腰,对她们抛了个飞吻。 “——如果不好笑的话,你也可以不笑的!小甜心!”哈莉·奎因拎着一根花花绿绿的棒球棍,冲我大笑起来,“是不是?小薇?” 毒藤女正温柔地对藤蔓笑着——她的植物主动将一朵鲜花别在了她的耳边——听到这句话,她冷冷地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刺的人浑身发冷。 “一个小孩。”她意味不明地说,“你在学蝙蝠侠吗?猫女?” “我得声明一下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我迅速地说,“以及,我可没有明黄色披风之类的东西。” 本来要开口的猫女耸了耸肩,向哈莉和毒藤女表达了相同的想法。 “罗宾,罗宾!”哈莉夸张地叫道,“不过那个五颜六色的讨厌家伙可比她大多啦!比起罗宾,我更喜欢你,小甜心!” “……”我艰难地说,“谢谢。”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毒藤女摸了摸藤蔓,于是它缓缓爬出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哈莉已经等不及了……我没有多少耐心,猫女。” “别这么心急,毒藤。”猫女眯起眼,用靴子踩了踩脚下的混凝土,“坏消息,我们原本的目标被别人抢先一步,好消息,将那些好东西带走的是企鹅人的手下。” “所以我们要去企鹅人的金库?”这可比我预想中的要刺激多了,“等等,让我戴个口罩啥的——” 猫女面不改色地卸下腰间的金属半面罩,将它扔给了我。我不由得掂量了一下它,又试着将面罩扣在下半张脸处,然后意外地发现尺寸刚刚好。 哈莉在此期间已经跑到房檐旁,将手搭在眼睛上方,去看一栋正在燃烧的大楼和若隐若现的黑色披风,毒藤女则用藤蔓卷着她的腰……就像带小狗出门的主人一样。 “今夜的蝙蝠没时间来管我们,”猫女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为了给科波特一个惊喜……我们最好尽量低调行动。” “我要把他金库里的钞票都烧光!”哈莉喜悦地转过身,拍了拍手,“啊哈!想想他下次打开金库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都听你的。”毒藤女低笑起来,“我只是来陪哈莉玩的。” 我:“……” Lesbian or Supervillain? 吐槽归吐槽,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我将面罩扣严了些,反复检查手套有没有戴好,为之后的奔跑做准备。 猫女挥了下鞭子,率先出发,毒藤和哈莉紧随其后——有藤蔓在,她们应该是最轻松的一组——我抛出绳子,仗着体重较轻的优势荡过高楼间过大的空隙。 风拂过我的耳边,带来熟悉的声音——巷子里的枪响,窗户被半夜不睡觉的家伙打开又关上,发疯的嚎叫,金属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变形——我集中注意力,分辨有没有陌生的,或者足以让我拉满警报的不谐和音。 好在直到偷盗小队落在目的地上方时,我都没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动静。 我向猫女点点头,得到了保证,猫女勾起笑容,向毒藤女打了个响指。 “来吧,到你的环节了。”她说。 毒藤女没有异议,她轻柔地掀开天花板——下方刚好走过两个巡逻的守卫。 普通人在面对超能力罪犯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毒藤女三秒不到就绑住了他们。见到队友得手,哈莉咯咯笑着跳了下去,毒藤女笑着接住了她,不过在哈莉兴奋地叫了起来时,她一把捂住了金发友人的嘴。 “我们要逼供吗?”哈莉坚强地出声,“让我来!让我来!” “不需要那么麻烦……”毒藤女叹气,她粗暴地抓过守卫,吻(虽然我觉得她更像用嘴创了过去)了吻他们的脸颊。 守卫们的眼神瞬间恍惚起来,见到毒素生效,毒藤女嫌弃地让藤蔓松开他们:“带我们去企鹅人的金库。” 被毒素控制了的守卫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我们行了个歪扭的礼。 三个揍人相当猛的女人走在守卫们身后,聊起韦恩企业最近新发售的香水(毒藤女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布鲁西甜心和他的新女友(你觉得我们能把他绑架过来买单吗?哈莉问道),还有蝙蝠侠(毒藤女和哈莉:恶!)。宛如这不是前往哥谭黑//帮老大之一的金库的路,而是要去野餐。 “等等,”我听见了脚步声,“有人。” 猫女瞬间收声,轻巧地跳开,而毒藤女不屑地伸出手——那两个被她控制的守卫举起枪,毫不犹豫地对从拐角里走出来的家伙开了枪。 巡逻的几个倒霉蛋瞬间倒在了血泊里,哈莉扯下他们腰间的对讲器,向我笑了笑。 “小甜心,”她挑起眉,“你很有用嘛……要不要来和我玩?我可以给你涂指甲!” 她向我伸出十指,展示她红蓝相间的指甲——涂得很有哈莉·奎因的味道。 “改天再说,”我想起她辉煌的战绩,有点冒冷汗,“金库要到了。” 金库前果不其然的有守卫,一波交火过后,无论是被毒藤女控制的还是挡在金库前的守卫都安详地躺平了,连警报都没能发出。 “啊呀,”猫女越过这些受了重伤的家伙,“动静太大了……毒藤……” “我才不想亲这些家伙的脸,”毒藤女厌恶地点了点嘴唇,“反正他们也没能发出什么警报,不是吗?” “快开门,猫咪!”哈莉用棒球棍一棍打昏了一个漏网之鱼,“我已经等不及了!” 猫女看了我一眼,我偏头,将耳朵对准身后寂静的走廊……几秒后,我再次点了点头,示意没有异样。 熟悉的金属圆片贴在了金库的密码锁上,在一通我看不太懂的操作过后,猫女打开电子屏幕,快速点击起上面闪过的数据和箭头——随着沉闷的吱呀声,金库的大门应声而开。 “所有的安保措施都已解除,”猫女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大袋子,“购物时间到了!女孩们!” 6 企鹅炸弹 我猜企鹅人今晚应该刚刚零元购完别的黑//帮。 耀眼的金条和钞票堆成了小山,被金库上方的白炽灯映出一片辉煌灿烂的光辉,闪烁的钻石和珠宝夹在这座小山的缝隙里。只需要轻轻一拽,这些在灯光下燃烧着的,如镜子一般透亮的,像晨曦中的云朵的,璀璨夺目的漂亮东西就能引起一场小型山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我说不出是什么的味道,混合着金属的冷冽和钞票的墨味……啧,这层面罩真的有点碍事。 猫女随手扯出一把金条,任由几条金项链砸在了她的肩膀上,旁边的哈莉已经将小颗的钻石们扔向了上方,手动制造了一场奢华的人工雨——几颗钻石还卡在了她俏皮的金发里,像是未干的水滴。 毒藤女在旁边摆弄着一条珍珠项链,它在女人的颈间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让那双十分危险的绿眼睛都缓和了不少。 她们在玩,我在拿钞票和一些比较零碎的首饰——能偷不算什么,能把偷来的东西带走才厉害。 就在我小心地拆开一捆钞票,将它们小心地塞进我手臂套内的夹层里时,一枚戒指突然滚到了我的腿边。 也许是因为一头扎进金山里的哈莉,也许是因为正在挑剔地拽出珠宝的猫女……或者帮着哈莉拨开挡路的东西的毒藤女,这枚海蓝色的戒指就这么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吓得我本能地摁住了它。 它的颜色无端让我觉得眼熟,于是我举起它,在灯光下仔细打量起这枚戒指。 戒指中央镶嵌着的蓝宝石切割工艺精湛,转动时,光滑的切面让它看起来就像被朝阳映亮的浅海,金属部分则是白金一类的材质,还有一点小碎钻在里面,整体造型很优雅…… 真漂亮,我想,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颜色眼熟? 我也没偷过类似的戒指啊? 努力回忆了几秒,我最终放弃了翻找记忆,只是默默地将它塞进口袋,决定带它回家。 “果然是韦恩小王子的东西——”已经蹦到小山顶的猫女语气飘忽,显然高兴到忘乎所以了,“看看这对耳钉!” 她手中的袋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快满了,我看见几张绿油油的钞票险险地坠在口袋边缘,被一条项链随意地压着。哈莉头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顶小王冠,正坚持不懈地往毒藤女脖子上系钻石项链。 就在这些钞票和珠宝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声音中,我敏锐地听到了电流声。 “小心!”我立刻出声,“有动静!” 金库原本大开的门也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声——随着警报声响起,它正在缓缓关闭。而早有预料的猫女掏出一个长得很像蝙蝠镖的东西,对准大门用力摁了一下。 大门吱吱嘎嘎地减缓了关闭的速度,不过我仍未放松警惕,因为那股若隐若现的电流声越来越近了。 脚下?头顶? ……不对,是在钞票和金条堆成的小山里!企鹅人应该在那里建了个秘密通道之类的东西——唔! 一股气浪猛地袭来,把钞票吹得满天飞的同时还差点把我吹飞了出去,不过还没等猫女的鞭子过来,我就用自带的绳子固定好了自己。 “哦!”哈莉见到从金条里钻出来的金属企鹅时发出了恼火的声音,“我现在也开始讨厌企鹅了!” 金属企鹅越来越多,它们个头不大,但二十多个它们站在一起时,看上去还是有点压迫感的。 它们当中最大的那个——差不多和我一样高——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金属领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里面的发声装置。 “今晚可真热闹,”企鹅人阴恻恻的声音从那个小机器里飘了出来,“猫女,哈莉和毒藤……还有一只小老鼠。” 我:“……” 我身上的偷感有这么重吗?为什么你第一次见我就说我是老鼠啊? 老鼠怎么你了!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派对,”企鹅人仍在说着他的废话,“不过女士们,你们最好把东西放下,不然企鹅会很生气——” 我扭头就往金库大门冲。 “赛跑开始!”哈莉一棍敲翻了一只金属企鹅,也跟着我跑向了金库出口,“小薇!快跟上我!” 毒藤女无奈地轻笑了起来,猫女则在轻巧的几个空翻后就追上了我,给我展示她鼓鼓囊囊的口袋。 ——没人在意破防的企鹅人。 “我要杀了你们!”那堆金属企鹅肉眼可见地变红了,它们乌泱泱地冲了过来,“我要把你们的舌头拔出来,挂在我的办公室里!” “那你挂的时候记得小心点!”我一脚踹开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毕竟身高摆在那,我怕你够不到挂东西用的架子!别蹦着挂舌头时把自己摔着了!” 这话一出,那堆要么用脚蹼拼命奔跑,要么用肚皮在地板和墙壁上滑行的金属企鹅再次变红了一个色系,企鹅人愤怒的吼声从最大只的企鹅领结里发出,震得整个走廊都嗡嗡直响。 与此同时,我听见它们身体里的电流声有了轻微的变化——咔哒咔哒,一顿一顿,像是老旧时钟转动时会发出的声音,也像是……炸弹的声音。 窗户旁的警报器在此时响了起来,嗡鸣声令我听不大清金属企鹅内部的动静,于是我在跳出窗外的同时顺手把这个警报器拔了下来,咬在了嘴里。 断了电后这玩意就安静了,我落在附近的房顶处,晃晃脑袋,想去看猫女有没有跟上来。 毒藤女和哈莉比猫女的动作要快,两个阿卡姆病院常客跑得飞快,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昏暗的夜色里。几秒后,我看见猫女那个很有特色的头罩从窗边升了起来。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却突然响起,整条走廊里瞬间蒙上了火光和浓浓的烟尘,猫女咳嗽着从窗户里一跃而出,拼命朝我挥手,示意让我捂住耳朵。 在她身后,滚烫发红的金属企鹅们也跳出了窗户,我看见它们的身体里迸开刺目的白光—— 嗡——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我已经捂着耳朵跪在了屋檐上,耳边是一片可怕的死寂。 猫女被身体里藏着炸弹的金属企鹅们炸了个正着,她顺着气浪跳到了我身边,一边痛苦地吸气,一边用力摁着被灼伤了的脖颈。 奇怪的是,她没有立刻逃跑,而是用空着的那只手(她甚至把那个大口袋放在了一旁)拎起我的衣领,扭曲着脸问了我些什么。 可我只能看见她猩红的嘴唇开开合合。 ……我不会被炸聋了吧。 猫女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她有些焦急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用力扳开我仍扣在耳朵上的手——我这才感受到耳朵里难以言喻的疼痛感和嗡嗡直震的脑瓜子。 一股微凉的液体涌进了耳道,极大程度上地缓解了我的不适,我尴尬地活动了下手指,这才发现掌心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莉……莉莉……”猫女模模糊糊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耳旁的死寂,“莉……” 好,没聋!完全胜利! “我没问题,”我皱起眉,“先走,别让企鹅人追上来了。” 猫女也清楚这点,她重新拎起袋子,借着夜幕的掩护奔向黝黑的小巷。听力在逐渐恢复的我紧跟其后,等到我们跑到了安全范围时,我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我的喉咙怎么这么疼?”我疑惑地出声,然后被自己略带摇滚调的嗓音吓了一跳,“呃!” “因为那一堆企鹅爆炸时你惨叫了,”猫女翻了个白眼,“不然我刚刚为什么那么着急?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我什么时候叫了。 “是吗,”我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耳朵,“不管怎样……谢谢。” “你确实应该谢谢我,”猫女毫不客气,“那我就走了——需要送你回家吗?耳聋的小老鼠?” 我连忙摆手,猫女最后看了我一眼,扛着她的大口袋飞上了墙壁,快速离开了。 确认附近安全后,我开始检查带出来的东西还在不在。钞票稳稳地待在夹层里很安心,但那些小型珠宝就没那么幸运了,掉出去了好几个,只剩下那枚海蓝色的戒指和一对翡翠耳坠。 我继续掏兜,结果发现兜里还有一个巴掌大的警报器。 我:“……”啊,下意识就把这玩意带走了。 不是,我也用不到这东西啊——等等,杰森说不定能用到呢,刚好白天时聊了警报器的话题! 今天又是萤火虫烧楼又是爆炸的,我猜他现在肯定没睡,于是干脆利落地朝他家出发(甚至因为白天去过而不用编为什么知道他家地址的理由了)。 十几分钟后,我轻巧地落在了杰森家的公寓门前。 屋内的窗帘紧紧拉着,没有开灯,我犹豫再三,还是没实行大胆的想法,而是规规矩矩地敲了几下门。 几乎是瞬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应该是躺在沙发上守夜的杰森爬了起来。 等到脚步声逐渐靠近时,我贴到门旁,尽力保持在一个屋内人能听清但不会引起邻居注意的音量。 “杰森,”我小声说,“杰森,快开门,是我。” 脚步声停顿了片刻。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警惕心一直很高,说不定不会开门……于是我蹲下身,把那个被扯断了电线的警报器放在他家门口,准备实行送养策略。 然后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 杰森惊疑不定地低头看着我,嘴唇踌躇地蠕动了两下。 “你在干嘛?”他小声地问道,“等等,你耳朵那里怎么有血。” “一不小心撞到墙了,”我面不改色,“墙上不知道被谁画了涂鸦,颜料没干,全蹭我脸上了。” 杰森:“?” 杰森:“你嗓子怎么了?” “撞得太疼大叫了几分钟,”我懒得起身,干脆蹲在地上,把警报器递给他,“给,修不好就随便扔到哪吧。” “……”杰森顺着那道小小的门缝接过了它,蓝眼睛亮晶晶的,“这是什么?” “警报器,”我终于直起身,“就是声音有点大,你悠着点用。” “你从哪搞来的?” “我寻思它就放在那,也没人要,就拿走了。” “……?” “好了,不打扰你了。”我活动了下四肢,“明天——哦不对,今天早上见。” 我没再看杰森的表情,转身顺着堆积的杂物跃上身后的墙壁,沿着曲折蜿蜒的小巷跑远了。过了好几秒,微弱的关门声才遥遥地传了过来。 · 回家回家!我连蹦带跳,心情很好地推开自家窗户,滚进熟悉的屋子。 首先要干的事就是藏钱——在分别往客厅天花板里,地板里,卫生间的通风管道里,橱柜夹层里,堆在抽屉内的废弃灯泡里藏完钞票后,我单手捏着那枚戒指和翡翠耳坠,给自己倒了杯水。 耳坠就让猫女帮忙吧……我拿掉金属面罩,猛灌了几口水,至于这个戒指—— 美丽的蓝宝石戒指在我的指间反射着微光,我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就先留着吧,我点点头,等到紧急时刻再把它换成钱。 ……不过我到底为什么对这个颜色这么眼熟? 喝完水,洗完手,换完衣服,我拿着这枚戒指躺到沙发上,借着从窗帘缝里投进来的月光端详着它。 可惜哪怕我看了大半天也没有灵感,只好将它塞进了沙发缝。 唉,耳朵疼,睡不着。 我犹豫片刻,还是没敢拿起那本化学书,转而翻开了《格林童话》,从上次看到的地方继续看下去。 效果很好,没过一会儿,我就有了重新拿起化学书的勇气。 ……杰森应该不会知道我把他的书当安眠药用吧。 7 抓马韦恩 第二天在广场那里碰头时,杰森眼下挂着两个十分明显的黑眼圈。 “我把那个警报器修好了,”他带着几分得意地说,“根本难不倒我!” ……还真让他修好了啊,我有点惊讶,不过没说出来。 “但你不困吗?”我找了个栏杆,坐在了上面,“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杰森偏头看我。 “你看着也有点困。”他眯起眼睛。 凌晨睡到一半又被耳朵疼醒的我:“……哈哈!你的错觉!” 两个没睡好的家伙面面相觑,杰森面露疑虑,我假装被冰淇淋车吸引了注意力,把半个身子都往那边探了过去。 说实话,刚和猫女搞了票大的,我现在只想窝在沙发里睡觉。 拿到了那么多钞票,如果不乱花,除了需要出门买吃的和生活用品,我至少两个月都不用在外面溜达了……今天跑来偷钱包多少有点浪费时间和精力。 呃,要不要和杰森说呢? ……算了,还是留一手吧。这里毕竟是犯罪巷。 我晃晃悠悠,在栏杆上蠕动,正午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很容易令人感到昏昏欲睡。 “那我们今天还出不出发,”杰森双手抱胸,有点欲言又止,“总感觉你没什么兴趣,对了,昨晚你怎么……” 阳光开始有点烫头皮了。 “出发,为什么不出发。”我装作没听见他后半句话,跳到他身边,“我们可以去——嗯?那边在干什么?” 这个小广场离犯罪巷有段距离,对哥谭人来说没那么危险,所以白天在这里遛孩子遛宠物遛自己的人还是挺多的。比如远处那个遛宠物猪的老太太,和拴着背带的孩子一起在草坪上跑来跑去的妈妈……但现在,一辆看起来在闪闪发亮的车开到了广场旁边,车后还跟着一堆鬼鬼祟祟的狗仔。 车门在我和杰森的注视中缓缓打开——戴着太阳镜的布鲁斯·韦恩从里面钻了出来,朝他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伴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我:“?” 杰森:“?” 这阔佬在干什么? 那位女伴此时也下了车,她的金色短卷发在太阳下和车子一起闪闪发亮,让我莫名想起了昨晚那堆成了小山的金条。 “亲爱的,”她挽住布鲁斯的胳膊,很自然地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这就是我们今天要约会的地方吗?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哦,我的安妮塔。”布鲁斯含情脉脉地去吻她,“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你不喜欢那些名流,那我们就换个地方,来普通人的娱乐区域玩——我不想让你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天哪,布鲁斯……”金发女郎眼含泪光,“我真爱你。” 布鲁斯又吻了吻她:“我的荣幸,甜心。” 我说:“呕。” “怎么了?”没听到对话内容的杰森探头探脑,“他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重要的,感觉像两个演员在互演。”我皱着脸,险些把五官都扭到一起,“而且什么叫‘普通人的娱乐区域’?!” 杰森不太在乎这句话,他更在乎安妮塔坠着流苏的裙摆和布鲁斯镶钻的太阳镜。 “他们就穿着这身跑到这里来玩?”他敬畏地看了一眼女人的细高跟,“认真的?” 我坐回了栏杆上,歪着脑袋看安妮塔和布鲁斯宛若连体生物一样黏黏糊糊,偶尔接个吻。 ——布鲁斯·韦恩并不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他因为双亲的死亡,拥有的财富和那张好看的脸而出名,大家也默认他永远是奢靡派对里的中心点。这张英俊得惊人的脸还经常在电视和报纸上出现,慷慨地为它们带来滔天的流量和关注度。 可我觉得现实中的他看起来……和屏幕,或是纸上的他都不太一样。 布鲁斯已经揽着安妮塔走到了一个人造小水池旁,他将太阳镜随手挂在了胸前的口袋里,蓝眼睛中闪烁着轻浮的光。 非要说的话,我总感觉他没看上去那么傻—— 扑通! “诶呀!”掉进了水池里的布鲁斯尖叫起来,“我脚滑了!救命!” 我:“…………” 当我什么都没说。 那个水池并不深,哥谭甜心惊慌失措地挣扎了几下,然后一脸茫然地站直了——水的深度只淹到他的大腿根。 “亲爱的!”安妮塔显然有点信念感在身上的,不但没笑,还露出了心痛至极的表情,“快!拉住我的手!” 看着布鲁斯像《泰坦尼克号》里(我们窝在卖电视机的商店旁看过几个片段)的杰克那样将手臂撑在岸边,虚弱地将脑袋埋在安妮塔的怀里的杰森张大了嘴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好问题,”我感觉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我也想知道。” 被女伴反复安慰后,哥谭甜心坚强地从池子里爬了出来……只不过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 “等等,宝贝。”安妮塔点了点他湿漉漉的胸肌,“你的太阳镜不见了。” ——那顶镶钻的,原本挂在胸前口袋里的深色太阳镜的确消失了,很可能在布鲁斯挣扎时沉进了水里。 “唔?”布鲁斯随手摸了一下,“没关系,再买一个就行。” 他的落水显然影响了这次约会,毕竟浑身湿透的他更适合出现在酒店的浴室里,而不是吹着凉风的广场上。在安妮塔的劝说下,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就像来时那样挽着手坐回了车里,在狗仔们的闪光灯中有条不紊地驶离了现场。 但广场上并未恢复平静。 因为有人开始试图去布鲁斯落水的位置去捞太阳镜了。 那块小小的人造水池迅速地热闹了起来,视觉效果有点像把一堆活海鲜扔进了沸水里。 “实在不行今天休息一天吧。”我说,“呃……你要跟我在附近逛一逛吗?” 杰森立刻不去关注那片水池了,他转头打量着我,一侧的眉毛挑得高高的。 “你昨晚到底干什么了?”他问道。 杰森·陶德,你为什么这么敏锐,搞得我好害怕。 ……倒不如说他平时的反应就挺快的,现在只是在正常发挥。 “赚钱去了,”虽然脑子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我觉得我的神色还算镇定,“其实我每晚对着月亮祈祷后都会变成一只灰皮耗子,从各种能爬的管道爬进有钱人的家里,然后用我的超能力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偷走。” 杰森的眼神从怀疑转变了无语。 “你怎么不说你打劫了韦恩庄园呢?”人在无语过头时是会笑的,杰森尤其如此。 “不敢偷,”我朝他吐舌头,“听说韦恩的管家有持枪许可。” 我俩就‘那个头顶有点秃的管家能不能一枪命中一只黑暗中的灰皮耗子’这件事争执了很久,杰森认为这不可能,我则认为他能当每天闯祸的韦恩的管家,那么就一定有些本事在身上。 以及,韦恩家里还有个疑似要往警察那边发展的格雷森——我从小报上看见的——我莫名觉得他的枪法应该很不错。 不对啊,我想这个干什么!我又进不去韦恩庄园! 我和杰森一边聊一边往街道上走,可能是杰森长得比较耐看,或者两个孩子的组合会让人本能地放下防备,当我将他薅进书店里时,店员还向我们笑了一下。 我怀疑凯瑟琳仍然没有回家——不然杰森就会立刻挣扎着要出去,而不是停在一堆封皮花里胡哨的书前走不动路了。 “你不是不喜欢看书吗?”杰森压低声音问我,“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 “因为我想补觉。”我很诚实地回答道。 杰森:“……” 书店里的温度刚好,我把两个豆袋沙发拖到角落里,率先霸占了更干净的那个。杰森过了一会儿就带着他的砖头来了,于是我压下睡意,竖起身子看了一眼书名。 《失乐园》。 诶不是?这啥玩意啊? 他在我骇然的眼神中窝进了另一个豆袋沙发里,我干脆挪了挪,让沙发们靠得更近了些后,探着脑袋想看一眼书里的大概内容。 ……谁先引诱使他们渎神变节?是那条阴险的蛇,正是他……呃……什么仇恨和嫉妒的激励……被撵出天堂,连同他那伙叛神……不行我晕字了。 我脑袋发胀,感觉眼皮直打战,可杰森依旧在认真地看,遇到看不懂的单词还会翻字典,让我大为震撼。 是我读的方式不对吗? 我又试探着瞄了一眼那堆字母,然后再睁眼时就已经压在杰森肩上了。 ……? 我有点发懵。 杰森和我都半倒在沙发里,由于被我压着一侧肩膀,他只能用另一边的手把书举到脸前看,翻字典时还得先把书放到旁边再翻,将‘麻烦’两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在头顶窗外的颜色依旧湛蓝,足以证明我没睡太久。 杰森没发现我醒了,他看书看到一半猛然皱眉,然后活动了下明显酸涩不堪的手臂和手腕。 ……不是,你倒是叫一下我让我躺到别的地方去啊?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好拿捏。 “Oi,”我出声,“早上好。” 杰森被吓得一抖,把书扣在了脸上。 那清脆的声音和书籍堪比砖头的厚度让我也痛苦起来了。 我缓缓移开压在他身上的脑袋:“坏消息,你被书砸了,好消息,你可以写一篇关于‘单手长时间阅读对人脸造成的影响’的论文。” “或者‘同伴突然出声会导致的灾难性后果’。”杰森阴森森地说。 “同伴?”我四处张望,“哪里有同伴?” “不要逼我复述一遍你被我追到惨叫的那天说的话。” “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俩又沉默了一会儿,杰森最后让了步,默默放下了书。 “我们之后去哪?”他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封面,“……真的不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 我本来是想买个双球冰淇淋(因为现在很有钱所以从单球变成了双球)给自己,再买个单球冰淇淋(我真好心)给杰森的。 可杰森看起来真的莫名有股‘拜托你了’的感觉。 “那……”我清清嗓子,倒回了自己的豆袋沙发里,“那我再睡会儿。” 刚想分享一下读书心得的杰森:“…………你睡吧。” 于是我就真的又睡着了。 8 与此同时 阿尔弗雷德慢悠悠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衣服的主人显然很焦躁,一路走一路脱,零零碎碎的高级布料从大门一路躺到颇有历史的落地钟前。 于是老管家叹了口气。 他熟练地将衣服整理好,放到洗衣篮里,然后拿着一件崭新的衬衫回到了落地钟前。 机关启动,指纹验证通过,阿尔弗雷德走进黑洞洞的隧道,顺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走了下去……直到一抹白光闯入了他的视线。 “韦恩老爷,”阿尔弗雷德站定,对电脑前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说,“需要我为您倒一杯提神用的茶吗?” 几个小时前还在和女伴嬉笑打闹的哥谭甜心回过头,冰冷的屏幕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诡异的光晕,半张脸都隐没在了阴影里。 可当他开口时,那股很有压迫感的气势就消失了。 “抱歉,阿福。”布鲁斯尴尬地接过老管家手中的衬衫,老老实实地穿上了,“我只是压力有些大。” “我能理解,”阿尔弗雷德很平静,“迪克少爷说他今晚不回家。” 布鲁斯肉眼可见的压力更大了。 他单手摁住太阳穴,嘴唇嚅动了几下,阿尔弗雷德趁着他蓄力的时间走到一旁放着水壶和杯子的长桌旁,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 “……我不是那个意思,”布鲁斯沧桑地开口了,“我并没有不赞同他的行动方案,可迪克好像误会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又往手边的小盘子里装了几块饼干。 “我希望能和他好好谈谈,”布鲁斯还在说,“他不再是个年幼的孩子,而是一名优秀的义警——可为什么是布鲁德海文?” 阿尔弗雷德调整了一下摆盘。 “他难道不记得上次自主行动的结果吗?”布鲁斯明明没有意大利血统,此时却开始控制不住他的手指,“如果不是超人及时赶到——我还没警告他不要再继续帮迪克写数学作业了——罗宾就会被那些外星生物拦腰咬断了!” “您的茶和饼干,”阿尔弗雷德将杯子和盘子端到蝙蝠电脑旁,“韦恩老爷。” 从成为迪克的监护人到现在,终于被对方的叛逆期殴打了的布鲁斯坐进椅子,整个人都像一只被针戳了的气球那样缓缓泄了气。 过了一会儿,他从盘子里摸出一块饼干,闷闷不乐地嚼了起来。 老管家平静地看着他。 “……咳,”布鲁斯最终还是屈服了,“我会给他打个电话的。” 不过这是之后才需要处理的事。 蝙蝠侠目前的待办事项清单中还有更严肃的要处理。 太阳镜中的检测器已经成功传回了数据,那个小广场附近的水源暂时还没出现问题,看来逃跑成功的泥脸和杀手蛾的组合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呃,难对付。 布鲁斯将太阳镜故意落进水里前还观察了一下广场,发现有几个看似只是来晒太阳,却十分眼熟的脸——他们是黑面具的手下。蝙蝠侠默默记下了这个信息,决定今晚出击时揍一顿黑面具探探口风。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一张他有印象的脸……那个坐在栏杆上的黑发女孩。 从氪石项链那次见面来推断,她和猫女很熟,不过这个‘熟’应该仅限于夜晚活动上。年龄不大,应该住在犯罪巷附近,能从罗宾的手下成功逃跑(虽然迪克没全力以赴),说明身手过得去。 对蝙蝠侠有一定的恐惧心理,应该不怎么偏好交战,更像是会主动规避冲突的性格。 昨晚企鹅人金库的爆炸有猫女,毒藤和哈莉,以及一个没露脸的小孩子的参与——从身高和跑步姿势来看,应该就是这个黑发女孩了。 ……胆子意外的大,毕竟普通小偷在这个年纪可不敢去偷哥谭地头蛇之一的金库。 在简单查阅了一会儿戈登倾情提供的资料后,布鲁斯就把莉莉·怀斯特双亲尚未去世时的人生摸了个透彻。 她的姓氏是她母亲的——结婚后男方改成了女方的姓氏的情况不太常见,但还是有的——怀斯特夫人去世后,不知为何没把姓氏改回去的怀斯特先生带着孩子搬到了犯罪巷附近,从此就杳无音信了……嗯?死亡证明? 布鲁斯皱起了眉。 怀斯特先生的尸体是被破门而入的房东发现的,由于距离案发,或者说意外的时间太久了,那具出现了腐烂迹象的尸体很快就进了火化炉。倒霉的房东卖掉了房子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好追回一点怀斯特先生欠下的租金。 GCPD显然认为这是意外,只是草草地结了案,并没有做过多的调查。 ……好在还有警员有那么一点责任心,给屋子里草草拍了几张照。 布鲁斯很轻易地就从模糊的压痕和划痕里看出了点东西——屋子里少了一些本该摆放在某些位置的东西,如果是怀斯特先生死亡前将这些东西弄出了家门,那还算正常,可如果是有人在他死后把东西搬走了…… 还有那把躺在角落里的刀。 布鲁斯怀疑怀斯特先生摔下楼梯时还握着它,直到剧烈的疼痛使刀把脱手——这就更奇怪了,他在家里拿着刀干什么? 自卫?还是为了攻击屋子里的某个人? 莉莉·怀斯特应该知道什么,她根本没报过案,似乎完全不为父亲的死亡而伤心。她平时好像也很注意别人的视线,不怎么到处乱跑——房东说最后一次见她甚至是在两年前。 如果想知道真相,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可她的优先级毕竟比不过那些炸天炸地的精神病罪犯。 布鲁斯将莉莉·怀斯特的情报,和站在她旁边的那个黑发男孩的脸团吧团吧塞进脑海深处,手上则一边又摸了块饼干,一边点开了泥脸的资料。 唉,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和迪克心平气和地说话吧。 · “阿嚏!” 我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正在数钱的杰森瞥了一眼我——我俩出书店时正好撞见一个正在刁难店员的男人,于是我很顺手地把他的钱包给偷了——杰森把钞票和硬币都掏了出来,正要往自己的口袋里塞。 凯瑟琳不在家,他的赚钱压力一下小了不少。 我们在街上闲逛,对路边的商店指指点点,直到我们走到了一所学校附近——杰森当即就走不动路了。 我看着他。 他看着学校。 ……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干什么!”杰森被吓得一抖,“怎么,警察来了?!” 我有时候觉得他的胆子真的比我还小。 “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指指里面。 “可门都是电子锁啊。”杰森皱眉,“这个时间学生还没下课,我们也没有通行卡,怎么进去?” 我茫然地看着他:“……一楼有几扇窗户开着。” 后知后觉的杰森:“……” 避开别人的视线对两只犯罪巷出来的耗子并不是难事,我顺着半开的窗户钻进屋内——运气很好,这是用来堆东西的杂物间,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过杰森的注意点和我完全不一样,他溜进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翻杂物堆里的书。 我推推他,接收到信号,杰森最后还是放弃了偷渡书籍的想法,跟我专心逛起了学校。 ……说实话,没啥好看的。走廊很长很宽,一排铁皮储物柜靠着墙,走过时能看见黏在柜门上的名牌,以及花里胡哨的装饰和涂鸦。 可杰森好像很兴奋,活像是进了面包店里的老鼠,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要不是教室里还有学生在上课,我怀疑他绝对也会进去看一圈。 “你能想象吗?”他压低声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上学,也能和他们一样读书,写作业,学新知识——” 我说:“听着像什么鬼故事。” “……”杰森说,“当我什么都没说。”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临近放学时间,从一楼逛到顶楼,还不忘进每个没人的教室溜达一圈的杰森终于跟我出了学校。 不是,他不累吗? 杰森显然还处在兴奋中,那张面对我时要么皱着要么无语的脸头一次这么眉飞色舞,他嘀嘀咕咕地说起了无人的音乐教室,贴着日程表的铁皮储物柜,和那一排排的桌椅—— 我看见他蔚蓝色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很奇怪的,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杰森回过头,“莉莉?” ……居然有人会因为去学校里逛了一圈就这么开心。 我犹豫片刻,还是抬起手,指了指他的口袋。 “钱,”我说,“露出来了。” 杰森一下子就僵住了。 有面露好奇的路人走过我们身边,似乎在纳闷两个小孩子为什么要站在人行道上,还保持着一个略微微妙的距离。红绿灯刚好变化,五颜六色的车流驶过马路,卷起几张被随手丢弃在路边的黑白报纸。 我本来就有点乱的头发被车子卷起的风弄得更乱了,黑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像打了结的漆黑麻绳。 “时间有些晚了,”我说,“我们该回犯罪巷了,杰森。” 杰森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嗯。”他点点头,“走吧。” 9 喵喵之家 杰森很快就没时间想学校的事了。 因为凯瑟琳回家了。 出于不多的礼貌,我没有过问他家里的具体状况,可从窗缝里传出的咳嗽声来听,凯瑟琳显然病了。 ……呃,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半夜出门时刚好路过他家,正巧碰上睡不着的凯瑟琳在紧闭的窗边一边站着,一边捂着嘴咳嗽。 我就想不太明白她病了为什么还要下床,可我又不能跑过去,亲自问她怎么大半夜站在窗前发呆。 会被打的,我不想被打。 于是我只是谨慎地停在了附近的阴影里,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那层有些落灰了的玻璃去看凯瑟琳。 ——她很瘦,肩膀处的骨头被薄薄的皮裹住,哪怕披了毯子都能看出锋利过头的线条。略显空荡的灰色长裙遮住了凯瑟琳的身体,只能在她剧烈咳嗽时勉强瞥见惨白的皮肤。 那头略显枯燥的短发无精打采地贴在她的耳边,我顺着那几缕发丝望过去,却看不清她的脸。 也许是灰尘,也许是反光……她的脸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在我打量她时,她又咳嗽了起来。 凯瑟琳在尽力压低音量,可我仍能听见她上不来气的喘息和干呕,她如同杂草一般的黑发颤抖着,在被冷汗浸湿了的皮肤上划出一条条印记。 这具消瘦过头的身体在黑云滚滚的夜晚显得十分可怕,我都感觉和三流鬼片有的一拼了。 我身后此时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我认出了这个脚步声,于是连头都没回,继续看凯瑟琳站在窗前发呆。 一只手猛地摁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岿然不动。 “咦?”猫女探头,“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小女孩?” 浓重的血腥味从她的腰腹部漫开,本来还准备冲她翻白眼的我立刻站起,简单观察了一下她受伤的大概位置。 这人半夜出门时喜欢涂口红,所以从嘴唇颜色上看不出什么,姿态还是很优雅,如果不是能闻到越来越重的血腥味,我都要以为她刚偷完东西回来呢。 “你惹什么祸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要死别拉着我一起死。” 猫女一下子就笑了,她摁住腹部,像是被雨浇湿的泥巴那样开始歪歪扭扭。 “别笑了!”我真的开始害怕了,“你快去找医生啊!那个什么汤普金斯的诊所还开着,你——” “帮我个忙,”猫女根本不听我讲话,“拿着这个,然后跟我走。” 她从腰间摸出一枚闪闪发亮的东西,它只有我一个指节那么长,表面还泛着古怪的金属光泽。 ……我嘞了个大盗啊!你又偷啥了?! “我不!”我惊恐地退后,还不忘疯狂观察四周,生怕下一秒窜出来个什么东西把我和猫女一起嘎了,“不对,你为什么要给我?我们很熟吗?” 猫女捂在腹部的掌心湿润了起来,她俯下身,用那双猫一样的绿眼睛盯住了我。 “不不不不不,”我说,“你该去找汤普金斯医生,或者蝙蝠侠,实在不行还有罗宾——” ——你不应该找我。 可猫女就像完全听不懂人话一样,她沾着血的手指摸上了我的额头,轻轻点了点。 “诶呀,他们可和你不一样,小老鼠。”她说,“你是不同的。” “不同在哪?”我问,“是因为只有我没工作吗?” 猫女好像噎了一下。 她抹在我额头上的血渐渐失去了温度,黏腻得令人不适。 我最后还是接过了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因为我感觉要是再不松口,猫女能一直耗到天亮。 哪怕受了伤,身着贴身制服的女人在高楼之间跳跃的动作依旧灵活,我们飞过巨大的广告牌,在虚幻的霓虹灯光里,屏幕中韦恩的蓝眼睛显得十分模糊,有种他在隔着屏幕看着我们的感觉。 “我们现在要去哪?”那个小小的东西仿佛在我胸前的内兜里燃烧,令我的心脏因为紧张而怦怦乱跳。 “我家。”猫女很平静。 我:“……抱歉,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需要去我家,或者落脚点。”猫女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虚弱,“随便你怎么称呼。” 我被震撼到了。 “你没吸入什么毒气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确定你现在头脑足够清醒吗?” 猫女没有回答我,她落在了一栋大楼的顶部。在我的注视下,她拉开一道暗门,然后—— 我眼疾手快地冲上前:“等等!等等你别晕啊!” 好在猫女没真的晕,险些一头栽进暗门里的她缓了缓,顺着绳梯爬了下去。没爬过这么花里胡哨的梯子我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跟上了她。 顺着梯子往下滑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猫女很快就落到了通道底部,她摸索片刻,找到了黑暗中的门把手。 我是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落到她身后的——然后差点被喷涌而出的猫咪们吓得蹿回绳梯上。 这堆白的黑的黄的花的,相当柔软的动物们喵喵叫着,前仆后继地往猫女的小腿上扑。 ……吵得我都有点耳鸣了! “扶我一下,”猫女有些踉跄,“别担心,它们不会乱咬人的。” 意思是如果你一声令下它们真的会咬我吗? 蝙蝠侠训练知更鸟,你训练猫是吧? 我尽量不去看脚下那些圆溜溜的大眼睛,走到猫女身边,思考着要怎么扶她。 然后我的头顶突然一重。 ? “往里走,”将胳膊毫不客气地支在了我脑袋上的猫女说,“走到那个沙发前,看见了吗?” “我到底在今晚扮演了什么角色?”我问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拐杖。”猫女说。 我:“……” 她倒进沙发里,一边使唤我拿来放在茶几下的医疗箱,一边粗暴地扯开制服,露出看起来相当惨烈的伤口。细细的血丝淌过起伏的肌肉线条,将淤青和伤痕染得乱七八糟。 猫咪们逐渐围了过来,担忧地喵喵叫着。 “呃,”我说,“我现在要做什么。” “缝过衣服吗?”猫女推开一只细长的黑猫,“也懂给伤口消毒吧?” “……你什么意思。” “帮我缝一下伤口,”猫女轻轻摆弄起了她的面罩,并没有要摘下来的意思,“用那些肉色的线,缝完后记得用有蝙蝠图案的喷雾罐喷一下。” 我不太想问她是怎么拿到那个看起来就很‘蝙蝠侠’的喷雾罐的。 说实话,我其实不是很害怕——我爹死前的场景可比这个吓人——也不太担心,因为是猫女主动提出让我缝的,要是缝的不好那也是她的问题,不是我的。 ……所以她为什么不去汤普金斯的诊所,医生不是比我靠谱吗? 我又想起那枚小小的,长得有点像石子的金属物件。它正静静地躺在我的口袋里,已经被体温焐热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猫女受伤和这玩意有关? 反正不追求美观,我确认缝好后就将喷雾罐对准了伤口,摁下了按钮。 沉重的苦味立刻在屋子里散开,本来围得很紧的猫咪们立刻后退,发出疑惑的咕噜声。只有一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白猫还留在原地,浅粉色的鼻子皱巴巴的。 “咳咳,”猫女显然也被喷雾的气味熏到了,“卡尼,好女孩,快退开。” 毛蓬蓬的白猫犹豫着咬住了我的脚踝。 虽然没什么痛感,但我还是惨叫了一声,吓得卡尼瞪大了眼睛。 皮肤上全是冷汗的猫女给自己扇了扇风,疼痛会快速消耗精力,她肉眼可见地没刚找到我时那么精神了。 我茫然地坐在了地毯上,双眼放空地看着手中沾血的银针。 ……我今晚本来是想干啥来着的? ……哦,对,一开始是想出门勘察一下东区最近的动静,结果路上看见了凯瑟琳。凯瑟琳在那咳嗽,我就看了一会儿——刚想到她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更需要去医院的猫女就来了。 ……结果就被当成免费佣人了。 “嘿,”喷雾似乎起效了,猫女动了动身子,低头看向我,“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在想怎么用喷雾把你呛死。 “别生气,小老鼠。”女人伸出手,用指腹用力抹去了我额心干涸的血迹,“下次我会提前和你说的。” 我惊悚地抬头:“你还有下一次?” 猫女似乎真从我和她的对话中得到了什么乐趣,那双绿眼睛弯了弯,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也微微抿了起来。 她的手指从我的脸侧滑下,顺着脖子一路来到胸口。她没脱制服手套,尖锐的末端抵在我的衣服上,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爪子。 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别人,气氛可能会因为她的手指过于暧昧的滑动方式而变得古怪起来,可坐在这里的是我。 “闲得没事干可以找个韦恩偷偷,”我拍开她的手,“我的报酬呢?被这么唐突地拽过来,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给我吧?” “真小气。”猫女回到了正常模式,尾音沙哑又轻柔,“好吧……你要不要跟我学东西?” 我一愣。 学什么?学怎么偷东西吗? 诶不对,好像真的还可以,毕竟她可是猫女…… “不对,”我问道,“为什么是我?” 猫女的眼神突然游移了一瞬间。 “算是补偿吧。”她说。 补偿?你干什么了,才需要补偿我? 我顺着绳梯爬上去时还在想这件事,那个暗门有点难开,我费力顶了半天都没顶开。就在我蓄力,即将全力撞上去时,暗门却突然开了。 没收住力的我:“!” 我的上半身啪的一下就钻了出去! “什么情——”我抬头,“况……” 蝙蝠侠沉默地扶着暗门,和我四目相对。 一阵可怕的死寂。 有微风吹过,扬起了他漆黑的披风,也唤醒了我的大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惨叫出声,飞速向通道里缩去! 蝙蝠侠明显想松手,用暗门摁住我——为什么有种老鼠夹抓老鼠的既视感——但他松到一半时硬生生又抬了起来。 “等……” 在他低沉而可怖的嗓音中,我松开绳梯,通过自由落体的方式短暂逃离了恐怖蝙蝠人的语音范围。 10 猪面教授 我挂在绳梯上冷静了一会儿。 蝙蝠侠应该把暗门关上了,因为通道里重新暗了下来。 猫女肯定听见我惨叫了,但她没有出来。 我不大聪明的脑子开始运转,思考蝙蝠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刚刚被吓懵了,现在智商重新占领高地——首先排除他是来抓我的。 蝙蝠侠当然会抓小偷,可他每晚要做的事是有优先级的,就算他抓小偷,也得先给小偷分个类。偷普通财物的分一类,偷机密文件的分一类,偷危险武器的分一类,偷阿卡姆的……真有人敢去偷阿卡姆吗? 想远了,总之,就像哥谭的海鸥会顺走上班族手里的薯条一样,蝙蝠侠要抓我,顶多也是在路过时顺手抓一下,而不是专门等在暗门旁,因为我不值得他的时间。 那么,他是来找猫女的吗? 好像也不太对劲。 我动了动,口袋里传出一阵微弱的金属摩擦声。 ——是猫女给我的,那个小小的金属物件。 不对。 如果蝙蝠侠是来找猫女的,他为啥不干脆把我薅出通道,自己跳下来? 如果蝙蝠侠是来找猫女的,她为啥不仅不开门,还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猫女的‘补偿’又是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这女人从来不做慈善!!! 那枚躺在口袋里的金属小正方体在此刻变得格外烫手,我把它掏出来,在黑暗中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 没摸出什么异常,它也不像氪石一样会发光,基于猫女还有一点微不可见的良心,这玩意应该也不是什么生化武器。 那么问题来了,我到底该怎么处理这玩意? 猫女只让我拿着这个,但她没交代后续要做什么……等她康复后来拿?可疑似冲着这个正方体来的蝙蝠侠还在我头顶呢。 现在下绳梯,踹开门质问猫女到底想干什么也不行,我总感觉她多半会装死,且继续让我拿着。 我挂在绳梯上,陷入了沉思。 几秒后,我果断选择了投降。 开玩笑!蝙蝠侠和猫女,哪个更恐怖我还是知道的! 我顺着绳梯嗖嗖地爬了上去,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顶开暗门,小心翼翼地探出了我的脑袋。 可天台上空荡荡的。 我愣了愣,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集中精力去听声音——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还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什么时候走的? ……感觉在钓鱼执法,不确定,再听听。 我又顶了三分钟的暗门,然后惊讶地发现,蝙蝠侠是真的走了。 “搞什么?”我骂骂咧咧地蛄蛹出通道,“吓完人就走——啊啊啊啊啊!” 身后物体落地的清脆声音吓得我猛地蹦了起来,就在我在心里尖叫蝙蝠侠果然不是人他根本没有呼吸声时,那个清脆的声音变成了骨碌碌的声音,不但没靠近我,还越来越远了。 ? 我颤颤巍巍地回头,看见了一根正在慢慢滚远的棒棒糖。 ……? …………啊? 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比脑子快的,我手脚并用地一个扑击,摁住了差点滚到天台边缘的糖果。 本着‘蝙蝠侠所作所为必有深意’的原理,我先是简单观察了一下包装(居然还印着韦恩出产!),又小心地捏了捏,确认里面的东西是硬是软。 很正常的手感,晃一晃,听起来也没夹层一类的东西。 闻一闻。 甜的,好像是蓝莓味。 我有点迷惑。 搞什么?蝙蝠侠总不可能真的随身携带普通棒棒糖吧,那他掏武器的时候不会掏混吗? 我最后还是没敢吃,但我找了个地方把它藏起来了。 何尝不是一种限定道具。 但哪怕知道蝙蝠侠已经离开,并不会一把把我摁进墙里,我还是有点害怕。 思来想去,我敲开了杰森家的门。 炸着毛眯着眼皱着脸的杰森:“?” “晚上好,”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零钱,“能在你这休息一会儿吗?” 杰森偏头去看表:“?” 我趁他没防备,哧溜一下从门缝里钻进去了——杰森没当即关门,就已经展露出了他并不抗拒的态度。 果不其然,他只是嘟囔了几句,就重新把门锁好了。 屋子里和上次相比似乎少了点东西,空气里也泛着淡淡的苦味。杰森朝里面那扇紧闭的木门点了点头,示意凯瑟琳正在里面睡觉。 “你睡沙发吧。”他刚醒,声音闷闷的。 “我没说要睡觉,”我看向那个只堆着一条毯子的沙发,“而且我睡沙发,你睡哪?” 沙发皱巴巴的,甚至能看见明显的凹陷,从那个大小和深度来看,杰森和我一样,睡的是沙发。 ……我睡沙发是因为屋子里的沙发比床要好,杰森又是因为什么? 啊,凯瑟琳。 我溜到沙发旁边,贴着它坐在了地板上。看我不打算躺沙发,显然还在犯困的杰森揉了揉眼睛,窝进了毯子里。 谁都没跟谁客气。 “所以这次是怎么回事?”杰森调整了一下躺姿,沙发里的弹簧立刻吱嘎作响,“出去找警报器了?” “哈哈,怎么可能。”我感觉地板有点硌屁股,“是这样的,我睡不着,所以出来散步。” 杰森肉眼可见的无语:“……不管你干了什么,都别扯上我。” 因为担心被蝙蝠侠追到住处所以跑到杰森家里的我:“……”这事干的好像确实有点缺德了。 但我不仅是哥谭人,还是犯罪巷出来的,所以也算正常。 杰森突然戳了我一下。 我懒得转身,干脆仰起头,和趴到沙发边缘的杰森对视。 “要不然你上来吧?”他面露犹豫,“应该挤得下。” “我真的不困。”我说。 “……地板有点凉。”杰森尴尬地说。 我怀疑他本来想说地板硌屁股。 弹簧再次吱吱嘎嘎地响了起来,我坐在杰森身旁,屁股终于不疼了。 他默默地缩了缩,将半张脸藏到了薄毯子后,深蓝的眼睛在夜色中被涂成了浓重的幽蓝色。由于沙发大小有限,他的体温透过那层盖了跟没盖的毯子,无声地传了过来。 ……我的良心为什么在不安。 要、要不然,我想,还是走吧! 可能是真的困了,杰森打了个哈欠,又往沙发深处挤了挤。 “睡了。”他叽叽咕咕地说,“你要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 我最后还是待到了天亮,才把杰森叫醒。 好在街上的人不太多,我轻巧地爬上墙壁,翻到了别人的屋顶上。 蝙蝠侠几乎不在白天行动,于是我放松了不少,开始熟练地在屋顶间蹦跳,向我的住处跑去。 路上我还不忘绕了几个圈加折返跑,虽然防跟踪手段比较拙劣,可总比没有要好。 ……结果这一绕,还真让我绕出了点什么。 那是一道很古怪的视线。 和杰森相比,我对视线并不是特别敏锐,可这道注视太过直勾勾了——我甚至有点头皮发麻。 首先排除蝙蝠侠,再排除猫女,再排除一大堆阿卡姆里的人。 我躲进阴影里,试图找到视线的来源。天逐渐放亮,哥谭开始嘈杂起来,令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可我还是很快地找到了那个盯着我的人。 她……他?它穿着贴身的白色连体服,可完全看不出任何性征,脸上扣着一个苍白的面具。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头皮光溜溜的,有一点肌肉,不多。 透过面具上的孔洞,我只能看见它黑洞洞的双眼——无神,带着诡异的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本能地抖了一下。 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谨慎地后退,可它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我。 它和我一样,也站在建筑物投下的阴影里,苍白的身体和连体服近乎连为一体。 看上去像个人,可又不像个人。 我头皮发麻,继续后退,于是它的视线跟随着我,直到我用力一跃,借着垃圾箱的掩护迅速离开了。 ……怎么回事?阿卡姆精神病院里要有新人了?! 我反复确认它真的没有跟上来,心脏怦怦直跳,都快赶上和蝙蝠侠贴脸的那几秒了。 像泥脸一样的变形?还是它本来就长那样?也许是幻觉?或者是精神操控?机器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哥谭的精神病实在太多了,我一时间竟然想到了过多的可能性。 实在想不出来,我只好回忆起它的外形特征——分不出男女(不排除外星生物),除了那件白色连体服,身上什么都没有,我也没看出任何的特征。 侦探向来不是我能干的事,我费力想了半天,只想起来它身上的衣服很像芭蕾舞演员们会穿的衣服。 不行,头疼,脑子太过干净了,找不到线索。 我又在外面绕了一个小时,才敢回到住处。窝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声音,确认屋里没人后,我终于关上了门。 旋转!跳跃!彻底疯狂! 我蹦进沙发,对着空气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这几天过得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又是爆炸又是蝙蝠侠又是未知新精神病人的!我看起来像是很好惹的样子吗! 我愤怒地殴打起了空气。 殴打了一会儿就停手了。 因为我累。 虚假的怒火褪去后,我缓缓地呼气,感觉自己在逐渐变成一张扁扁的塔克饼,还是过期了的那种。 愁啊,不会还没等我攒钱搬出哥谭,我就会死在这吧? 在杰森家里待着时,他说他今天不出门,要照顾生病了的凯瑟琳。我今天被吓了这么多次,钱还够用,也就没了出门加班的理由。 可能真的被那个面具人吓着了,又在外面蹦跶了太久,疲惫感终于一口啃在了我的脑袋上。 困,但还不能睡。 我调整了一下自制的简易陷阱后,才敢躺到沙发上,藏到了不透光的毯子下。 那个金属正方体被我塞到了身后,有些硌,但我老把东西往沙发里扔(杰森的书除外),早就被奇形怪状的东西硌习惯了。 ……猫女什么时候能来拿它啊。 11 案件调查 哥谭是个神奇的地方。 具体表现在被蝙蝠侠邦邦邦了的普通罪犯会躺上好几个月去养断掉的骨头,而被蝙蝠侠邦邦邦了的超级罪犯在一周后就仿佛无事发生,继续兢兢业业地策划越狱。 就很离谱,我觉得大都会的卢瑟别执着和超人死杠了,来哥谭研究一下这个不比研究什么等离子无人机好多了? 不过也许这是富佬的通病——布鲁斯·韦恩执着于开派对交女朋友,托尼·斯塔克执着于研发武器,那莱克斯·卢瑟针对超人似乎就变得有逻辑起来了。 总之,猫女没被蝙蝠侠打,但她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荡到了我的窗前。 “东西还在吗?”她向我摊开手。 我撇撇嘴,将那个小小的正方体扔向她,猫女的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能好好保管住它。 “昨晚除了蝙蝠侠,你还遇到了什么人吗?”她摆弄了一下鞭子,“或者任何可疑的人物?” 我看看她。 她看看我。 “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这到底是什么?”我指指她手中的正方体,“你昨晚受伤和它有关?” 猫女轻轻挑了挑眉毛,她落在窗边,伸展了一下四肢。 正常人现在就应该从窗户前退开,让重伤未愈的她跳进屋内,也许再递一杯热茶什么的……但我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真狠心,”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好吧,你听说最近的失踪案了吗?” “哥谭从来不缺失踪案,”我翻了个白眼,“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些?” 就像我说的那样,哥谭的失踪案实在太多了——有意外的,有人为的,还有不想在哥谭待了于是连夜收拾行李跑到别的城市了的。GCPD每天忙到起飞,可惜警察都是人,而人类终究还是有极限的。 猫女则表示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当她撞上这事后,整个故事的走向就不对劲了起来。 当她日常半夜出门,却用余光瞟见了垃圾桶旁被随手丢弃的人体拼图碎片时,猫女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她本着路过看一下热闹的心态,却发现那颗脑袋上焊了个极难扯掉的白色面具时,猫女感觉事情有点严重了。 当她找到了附近所有的碎片,并敏锐地将受害者和她认识的人对上号时,猫女觉得今天的珠宝店是偷不成了。 “唉,探案可真累。”女人在窗边晃晃悠悠,“好不容易拿到了点东西,还要被追着打,真麻烦。” 猫女省略和刻意模糊了很多细节,但我还是提取到了关键词——白色面具。 “谁会往脸上扣面具啊,小丑帮还是黑面具?”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说你被追着打?谁有那个本事能追着你打啊。” “既不是小丑帮也不是黑面具,因为那张面具是纯白色的,”猫女晃来晃去,“追我的人也戴着一样的纯白面具,还穿着贴身的舞服……真诡异。” 这个描述让我想起了昨天遇到的人。 面具后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仍历历在目,我搓了搓胳膊,还是说出了昨天的经历。 猫女立刻不晃了,她紧张起来,将猫一样的绿眼睛贴了过来。 “你有没有受伤?”她问道,“它有没有试图追击你,或者跟踪你?” “……”我面色凝重,“不是,你把那玩意给我之前,没仔细想过我会不会也被追着打吗?” 猫女摆摆手:“因为它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以为你会把它给蝙蝠侠。” 我:“?” 老老实实帮你拿东西还有错了? ……好吧,其实是蝙蝠侠走得太快,要不然我就真给了。 “所以现在呢?”我叉腰,“你要把这玩意给英勇的城市义警,还是要自己当一回侦探?” 猫女摸了摸下巴:“嗯……不好说,我准备今晚出门先看看情况。你最近也小心点,阿卡姆怕是要有新成员了。” “这么严重?” “好吧,我其实还不太确定。”猫女神秘地拍了拍装着妙妙正方体的腰包,“不过靠着这个,和一些‘好心人’的帮助,我今晚应该能弄清大概的方向,所以你愿不愿意——” 我连犹豫都没有:“不。” · 猫女走后,我拉好窗帘,有点焦躁地在屋里转圈。 当时就不该接猫女给的东西的,我懊恼地想,她就算真死在房顶上也跟我没关系,顶多算是少了一个有良心(虽然不多)的同伙! 虽然我很信任自己的听力,以及能在各类弯弯绕绕的地方快速穿行的能力,但万一那个看起来就特别可怕的面具人跟到了这里——跟到了我的住处,那可就是个大问题了。 ……在此之前,我甚至还在杰森家里待了几个小时。 这个认知简直令我心惊胆战,毕竟在杰森的视角里,他可能啥都没干,就莫名被卷进了可能的危机里。 越想越汗流浃背的我又在屋里转了几圈,试图想出如何委婉劝告杰森注意安全但不被追问的方法,又试图想出怎么告诉他真相才不会被打——但涉及危险话题,杰森可就没平时那么好说话了。 虽然他平时又是看书又是给凯瑟琳当护工(基于她的身体状况),长得也很顺眼,可杰森生起气来相当恐怖,我甚至怀疑如果他学会了怎么制作炸弹,他能把哥谭炸个底朝天。 ……他应该不会捏炸弹,对吧?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煎熬,在一通自我安慰下,我终于出门,向着平时的集合地点出发。 杰森正背对着我坐在广场边缘的长椅上,红色的连帽衣特别显眼。 我咽了咽口水。 “嗨!”我跳到他身后,用双手摁住了他的肩膀,防止他暴起打人时我不能及时预判。 “杰森!我有事想和你——”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我有事要讲——” 我们的声音同时响起,杰森止住嘴,有些惊讶地仰头看我。 我咳嗽两声:“你先说。” “我觉得我们想讨论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当惊讶褪去后,杰森的表情就变得危险了起来,“有关于安全方面的,对吗?” 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在这一刻,我居然幻视了杰森失望又愤怒的眼神。 完了。 “不过你居然知道得这么快,”见我没回话,杰森继续说了下去,“是在凌晨路过我家附近时看见的吗——别这么看我,你就没掩饰过你喜欢在外面乱跑——你应该立刻敲门叫醒我的,莉莉。” “……”我茫然地松开了捏杰森肩膀捏到发白的手,“什么?” 杰森活动了一下身体:“那具被扔到沃克女士的房顶的尸体……天知道她以为天花板只是日常漏水,结果抬头时发现那是血时叫得有多大声——” 我说:“啊?” 杰森再次仰头:“你不知道?” 我这次是真想扭头就跑了。 沃克女士虽然和杰森住的有段距离,但这俩人都在同一条街上,昨天我刚撞上恐怖面具人,今天杰森家附近就多了一具尸体,惊悚程度堪比我睡一觉醒来发现藏起来的钱全都没了。 “你有看见尸体的样子吗?”我脑瓜子嗡嗡的,“呃,比如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隔得有点远,没看清。”杰森说,“但脸上扣着个白面具。” “……”我说,“啊?” 说明具体情况费了我一番功夫。 毕竟我得掩盖和猫女的关系,还得模糊掉一些片段——而杰森绝对听出来了,可他只是耐心地等我说完,并没有暴起揍人的倾向。 当我讲到我遇见了白色面具人时,他皱起了眉。 “可她,或者他——随便怎么称呼吧,已经死了。”杰森用手指抵住下巴,“奇怪……我听见警察说它身上有枪伤,这应该就是它的死因。” 夜晚的哥谭从来不缺枪声,杰森又做不到精准分辨出每一声枪响,所以他就很难判断面具人的死亡时间。 我们面面相觑,搞不明白到底是谁杀了面具人,又为什么要杀它。 见杰森一边想事一边搓脸,我尽量放轻动作,坐到了他身旁。 “对不起,”太久没道歉了,我说话都有些磕巴,“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猫女!我跟你没完! “不不,”杰森却突然摇了摇头,“我其实觉得,事态并没有你猜得那么严重——” 他又不说话了,蓝眼睛盯住了空气中的一点,再次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我不敢吱声,只好溜到身后不远处的冰淇淋车那里,虚弱地给杰森买了一支双球草莓冰淇淋。 ……本来我今晚是不想和猫女出去调查的,我甚至已经拒绝她了。 ……我得抓紧时间,再找她一次。 为了我和杰森的小命,我必须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得知道这会不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麻烦一个接一个,足以让人头疼得要命。 啃着冰淇淋的杰森眨眨眼,看着我在长椅上摊成了一团泥巴。 他看起来若有所思,不过仍然没有发火。 杰森过于平静的态度反而令我更焦虑了,这种焦虑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傍晚。当我打开猫女设置的暗门,并顺着绳梯滑下去时,我已经紧张到想在猫女的住处乱蹦乱跳上几分钟了。 猫女给我开了门,毛茸茸的猫咪们立刻凑到我的腿边,好奇地嗅着熟悉的气味。 “嘘,”像是预判到了我想说什么,她朝我嘘了一声,“先别生气,那个小东西真的没有那么重要——我也听说了面具人的死亡事件,它的死和你无关,也不会有任何后续。” 一时间说不出话的我:“……” “尸体已经经过了初步调查,”她牵住我的胳膊,“有人在它的衣服内侧用口红写了一大堆表白的话,还附带了一个笑脸。” “……”我说,“蝙蝠侠今晚应该会去调查那具尸体吧。” “嗯,”猫女说,“所以GCPD觉得应该是小丑杀的人。” 毕竟他是出了名的超爱蝙蝠侠。 “可小丑为什么……算了,当我没说。”我放弃揣摩疯子的脑回路,“但那个面具人……” “这就是我今晚要调查的事了,”猫女突然摸向了她的面罩,“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也许得正式打个招呼——” 她摘下了那层冰冷的布料。 猫咪们低低地叫了起来,从我的腿边跑到了她的身旁,它们咕噜咕噜地跳到桌子上,椅子上,甚至她的肩膀上,去蹭她漂亮的脸。 也许是为了特殊的夜间职业,猫女的头发剪得很短,不过这头短短的黑发反而衬得那双绿眼睛更亮了。 “我是赛琳娜,”女人向我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莉莉。” “……你还挺有仪式感的,”我半是尴尬半是说不上来的感受,和赛琳娜握了握手,“这算什么?我俩要成为好搭档了吗?” “那还没到那种程度,”赛琳娜微笑起来,“不过也许算是朋友了?” 我撇了撇嘴:“哼。” 但我最后还是没反驳她的话。 12 一臂之力 又一个义警的不眠之夜。 企鹅人的手下开着重型卡车,慢慢地驶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看什么呢?”重新戴上面具的赛琳娜说,“抓紧时间,我们到目的地了。” “哦,”我收回目光,“就是这个小店?” 映入眼帘的是一家无人的美发沙龙,从店名(‘漂亮娃娃’?认真的?)到艳粉色的灯光,以及橱窗里摆着的假发来看,我觉得店主的品位还有待提升。 赛琳娜已经无声地跳到了店门前,我慢了一步,落在她身后。猫女开锁的动作比普通小偷要快多了,她咔的一下弹出手套末端的刀片,在锁孔里轻轻动了动,被漆成粉黑色的大门就吱呀呀地打开了。 而我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歌声。 我立刻抬手,赛琳娜瞬间接收到信号,谨慎地停住了脚步。 声音的来源似乎在沙龙的地板下,可它实在太微弱了,微弱到哪怕我屏气凝神地将耳朵贴在门旁,都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几句音量和气音没什么区别的歌声。 我对赛琳娜比比划划,示意沙龙的地下绝对有东西。 “先进去,”赛琳娜低声说,“遇见紧急情况时……可以掐我的胳膊。” 我扣好金属面罩,听着自己的呼吸在面罩里碰撞,又从细长的出气口处滑了出去。 两个黑色的身影溜进了美发沙龙里,店门被赛琳娜掩上,方便我们可以快速撤退——她还往窗户旁扔了一些东西,应该是可以炸开玻璃的小型炸弹。 沙龙里安静得可怕,刚刚的歌声宛如幻听,让我不适地揉了揉耳朵。 赛琳娜已经开始在早期20世纪风格的店里摸来摸去了,很快,她就摸出了几张沾着暗沉血迹的钞票。 “职业病,”她尴尬地说,“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啊。” 她顿了顿,然后在我惊讶的注视中,缓缓地将手从沙发缝里抽了出来。 一片碎裂的指甲正躺在赛琳娜的手心里。 “是从中间断开的,”赛琳娜碰了碰它,“当时的场景绝对算不上好看。” “猫女,那边……”我望向房间尽头的那扇木门。 赛琳娜的心情不是很好:“搞什么,回合制探案游戏吗?” “……那是什么?” “回头再告诉你,先往里面走。” 我们蹑手蹑脚地溜到木门旁,猫女依旧轻松地撬开了锁,可门后又是一道新的门。 而歌声再一次出现了。 这次它更清晰了,我能听见隐隐的震动和男人高歌的声……呃……等等,他唱得好难听。 当赛琳娜打开第三扇门时,门后出现了一条向下延展的石质楼梯。 通道里黑漆漆的,从天花板垂下的钩子上挂着一动不动的假人,它们长长的假发变成了枯黄的藤蔓,试探着缠上每一个路过的人。 风一吹,这些‘藤蔓’就忽悠悠地晃了起来,在通道中显得格外恐怖。 好在基于身高,我不像猫女一样,必须得弯着腰走。 男人高昂的歌声在墙壁间回荡,偶尔掺杂着几声神似猪的嚎叫,尖锐又刺耳。轰隆隆的音乐声随即响起,巨大的噪音令我根本没办法听见一些本应能听见的微小动静了。 而楼梯末端逐渐出现了光亮。 我和赛琳娜齐齐停下脚步,开始在附近的墙壁上摸索,试着找到通风管道一类的东西。 很快,我摸到了一个刚好能让人爬过的管道,赛琳娜率先出发,我则等了几秒才跟上她。 “猪面会修好你——”歌声越来越响了,“猪面是为了你好——你会变得完美——” 我被难听到耳鸣。 好在管道壁上出现了大块大块的空隙,给了我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顺着这些缝隙,我看见了一个长得很像手术室的房间。而站在手术台旁,背对着我的肥胖男人仍在发出一些杀伤力也许能击倒超人的噪音,手上不断动作着,好像在给躺在台子上的人做手术。 他唱的太大声了,音乐也开得太大了,我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想去碰猫女的腿,示意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当我伸出手时—— ——我摸了个空。 ……? 毫不夸张地说,我感觉心脏都跳空了一拍。 怎么回事?我望向空荡荡的前方,猫女虽然不怎么干人事,但至少不会突兀地丢下同伙跑路。 而且就算她想跑,她要么得学会瞬间移动,要么得向前飞速匍匐前进,不然是做不到在我没注意时消失的。 我小心地往前爬了几下,没触发什么机关,也没原地消失。 赛琳娜还是没动静,我的耳朵也疼得要命,只好顺着管道继续往前爬,直到尽头的通风板前——拆这东西对我来说就跟呼吸一样轻松,没过几秒,我就将它卸载成功了。 然后我探出脑袋,看了一圈下方房间的构造。 这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形容词,可最后,我只能用‘停尸间和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的混合体’来形容这个房间。 到处都是躺着的,一动不动的面具人,它们就像垃圾一样被随手扔在角落,桌旁,甚至半开的柜子里。写满了字的纸张一沓又一沓地铺散在颜色诡异的桌面上,装满了棕黑液体的玻璃瓶压在旁边,防止轻薄的纸张被走动时产生的气流掀飞起来。 挂在墙边的白板上贴满了照片,还有很多我看不懂什么意思的画。 一个胸膛大开的面具人正躺在管道下方,它一动不动,显然早已死去多时。 ……我眼神不错,成功瞥见它的腹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这里离歌声源头有一定距离,我的听力恢复了不少,在确认这间屋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会喘气的后,我跳出管道,尽可能平稳地落在了死去的面具人身旁。 离得近了,我终于看清它腹腔里那个反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它是一块小小的正方体。 和我曾经短暂保管过的正方体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不太敢上手扣,只好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 一,二,三……十,哇噢,好多人啊。 数完了人数,我又去扒拉桌子上的纸张,上面的知识含量太高我看不懂,但还有配图,而我能看懂配图。 “正方体是用来控制情绪的?”我摸着下巴,“原理是……啊这个跳过。改造神经,切除生殖器官,洗脑,药物控制——” ……我默默地放下了纸张。 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看着哥谭市民长大的阿卡姆精神病院庆祝——她又将迎来一位新住户! 毕竟哥谭的疯子虽然很多,但疯成这样的还是挺少见的。 我又开始到处翻来翻去,直到歌声突然停止,而噼里啪啦的皮鞋声突然在门外响起。 我当场就是一个蹦跳,试图找到合适的藏身地,可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被随手扔在这里的面具人实在太多了,一时间竟找不到能藏人的地方。 皮鞋声越来越近,沉重的咣咣声和地板震动的频率令我倍感不妙,但当我尝试回到管道里时,一道铁栅栏却突然弹了出来,将管道封死了。 · 猪面教授推开门时,他惊喜地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未经加工的‘艺术品’。 缺点是有些矮……他吸了吸鼻子,从鼻腔里发出了猪一样的鸣叫声。 不过可以接受,蝙蝠侠最近查得太严啦,猪面需要更多的,可以用来攻击的人偶娃娃! 而胆小可怜柔弱的我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不然我可以大喊一声蝙蝠侠你怎么在这,或者老大你知道吗和我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人,我觉得她更合适当人偶娃娃。 当这个又胖又高,还扣着猪面具的男人轻松创开被我在门后堆了好几具面具人尸体的房门时,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要怎么赢。 ……好在我从来就是个喜欢出阴招的家伙。 猪面具男人狂喜地扑进屋内,却被我提前设置好的绳索陷阱捆住了双脚时,我连忙把装满了液体的瓶瓶罐罐往他脑袋上砸。 丁零咣啷的撞击声和碎裂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瓶瓶罐罐碎裂时,里面的液体还泼到猪面具男人身上了。本着揍人就要往死里揍的心态,我随手抄起一个金属制的芭蕾小人,用尽全力地往爬不起来的男人头上砸。 嘭! 挨了第一下时,男人只是晃了晃,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我打。 嘭! 第二下,也不知道是把他打清醒了还是打懵了,猪面张开嘴,想唱些什么。 嘭!嘭!嘭! 事实证明阿卡姆预备役的抗击打能力强的离谱,我打得手都酸了,猪面居然还能发出古怪的叫声(也许在模仿动物),并猛地挣脱了绳索,朝我压了过来! 金属芭蕾小人脱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我则被猪面摁倒在地,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施加在我脖颈处的力度。 窒息和愤怒一同翻涌起来,我胡乱地摸到了手边什么结实又像个长条状的东西,干脆用力一扯,拼尽全力地将它砸在了猪面的脸上。 猪面没撒手,于是我嘭嘭嘭地用新武器继续砸他的脸,粉色猪头面具瞬间被砸飞,他尖叫起来,踉跄着松开我的脖子,去找他的面具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刚试图爬起来,就愣住了。 猪面仍在尖叫。 而我也很想尖叫。 ……因为当我低头看去才发现,这把随便摸到的武器,是一截苍白冰冷的人类手臂。 13 偷感很重 我不敢回头,因为我不确定这截手臂到底是被随便扔在地上的,还是被我硬生生拔下来的。 虽然理智告诉我,我的力气还没大到能徒手撕人的程度……可万一呢? 一旁的猪面终于找到了他的面具,男人呼哧呼哧地戴上深色的猪面具,从喉咙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嚎叫(也许是歌声,但我真的听不出来)。 “坏孩子——调皮的孩子——真不听话!”他转身看向我,“哦……坏娃娃向你伸出了援手,是不是?” 男人似乎根本没想得到我的回答,他啪的一声关掉了灯,于是他身后走廊里危险的猩红灯光就变成了唯一的光源。那具庞大的身体堵在门前,由于那面脏兮兮的猪面具和阴影,我只能看清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牙齿在厚厚的嘴唇间反着光。 “某种意义上,”我试图用说话来缓解紧张,“它确实借给了我一只手(lend me a hand)。”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换武器了,我一边冒鸡皮疙瘩,一边捏住了手臂的末端——也算是和它握了个手。 “都是不乖的坏孩子,”猪面摇摇头,“这里的坏孩子都是淘汰品,不过你——你还没被我治疗过。猪面很好心,猪面很善良,猪面会让你变得完美的。” 他大步大步地向我走来,短粗的手指张开,似乎想要徒手抓住我。 我立刻就是一个翻滚——这房间的布局相当混乱,柜子和桌子都放得千奇百怪,房间中央甚至摆着一张血迹斑斑的手术台。更别提到处都是的面具人尸体,和一些神奇身体小零件。 障碍物越多,抓人就越困难。 猪面庞大的身体此时反而成了拖累,他的腰撞在桌角,哪怕有厚实的脂肪保护,他难免也发出了疼痛的闷哼。 我及时跳起,避开他踢向我的腿,扭头用手中的手臂给了他的脸一下。 ……这明明是生死局,可我为什么这么想笑呢。 ……猫女!赛琳娜!你跑哪儿去了?! “我会清除你的疾病!”猪面将被打歪了的面具扳回正确的位置,“我会清除你脑海中的杂音!”他的叫声再次变成了歌声,轰隆隆地在房间里回荡,“快过来吧,猪面会修好你,让你完美如新——嗷!” 又一个玻璃罐子被我砸向了他,这一下刚好砸到了他大张的嘴巴上——牙齿和玻璃撞击的清脆声音相当悦耳。 罐子里的液体也同时喷涌而出,泼洒在猪面的领口和湿漉漉的地板上,与刚刚被我打破的那些玻璃罐里的液体混在了一起。地板逐渐变得湿滑,猪面像只巨大的企鹅一样伸展开双臂,稀里糊涂地想在暗红的灯光中找到我的踪迹。 而我终于换掉了武器——拿着别人的手臂猛锤猪面对我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在阴影的掩护下,我捡回了用来布制陷阱的绳索。 “你在这!”猪面叫了起来,“站住!站住!” 我连头都没回,直接蹿出了门。 回荡着音乐声的走廊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左边是一堵墙,右边不远处是一扇半掩着的白门。猪面似乎真的急了,伴随着丁零咣啷的声音(很可能摔倒了),他高声呼喊起来,吼到沙哑的嗓音活像被人掐过似的。 “坏孩子要逃跑了!”他叫道,“我的宝贝们——帮爸爸抓住她——” 我推开那扇白门——门后的音乐声如同波浪一般涌动,颤抖,不过还没等我看清房间里具体长什么样,一片可怕的白色就映入了眼帘。 几十个身着纯白芭蕾舞服的人肩贴肩地站在一起,当猪面的声音飘过来时,它们僵硬地,一顿一顿地回过了头——于是几十只空洞的眼睛就这么看向了我。 更别提它们还戴着面具。 音乐声停下了,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抓住她——我的宝贝们——” 我嘭的一声关上门,果断地跑回了刚刚塞满了尸体的房间里——路上还遇见了猪面,他走路踉踉跄跄的,我因此手脚并用地躲过了他的攻击。 当我回到最初的房间里,并拼命思索之后要往哪跑时,赛琳娜的声音却突然出现了。 “……怎么回事?”我听见那个被铁栏杆封死了的管道后传来了她疑惑的声音,“莉莉?发生什么了?” “你能不能把那个栏杆给弄开?!”我根本没时间问她刚刚跑到哪去了,因为猪面沉重的脚步,和一大群格外整齐的脚步声正在飞速靠近这里,“快!快快快!” 我立刻听见了尖锐的切割金属声……可惜猪面更快一步,他已经带着那群面具人挤在了门口。 “抓住她!”猪面不知为何没有亲自动手,“你,和你!进去!” 两个面具人被他推进屋内,满地的棕黑液体瞬间染湿了它们的舞鞋,但它们依旧乖顺地听从了猪面的命令。 我甩出绳索,绊倒了其中一个——感谢湿滑的地面——另一个则僵硬地冲向了我,缠着绷带的拳头高高举起,向我的脑袋砸了下来。 我猛地蹲下去,后腿发力,尽力向前一扑! 它的拳头因此砸到了桌子上,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可这人毫无反应,像没有痛觉一样,转身用那只骨折了的手继续来揍我。 另一个被绊倒的面具人也刚好爬了起来,我听见了,但没能躲开—— “呃!” 它抓住了我的脚踝,裹着绷带的手指格外僵硬,像在冰箱里冻上了几个月的胡萝卜。 我下意识地用另一只脚去踹它的手,然后在猪面的嚎叫声中,我震撼地发现面具人的手指掉了下来。 ……? 我变异了? 好在还没等我扭曲尖叫变形,猪面就抽泣了起来:“不——不——”他发出了猪的吸气声,“不够完美,怎么会不够完美呢,你应当刀枪不入啊——我的宝贝——” 哦哦,原来是质检不合格啊。 等一下,那么那条手臂…… …… 救命,我明天是不是得去趟教堂了? 隐藏在混乱的背景音里的金属切割声此时终于结束了,赛琳娜一脚踢开栏杆,像只猫一样轻巧地跳到了抓着我的面具人身后——然后她相当凶残地重击了它的太阳穴。 另一个面具人磕磕绊绊地转换了目标,想去抓猫女的脖子,但被她轻松避开了。 “糟糕的品味,”赛琳娜一边轻笑,一边给了它一个过肩摔,“面具,衣服和音乐,都糟糕透了。” 面具人飞了出去,而她优雅地直起身,嘴唇勾起,声音沙哑又性感。 但我听出了她过肩摔面具人时差点没夹住嗓子。 猪面恼怒地叫了起来,在他的催促中,更多的面具人咚咚咚地冲进了房间。不过赛琳娜根本没看他,转身就跳回了管道里。 我连忙跟上她——还好面具人们的行动不够灵活,钻不进管道。 “你刚刚去哪了?”我猛拍了几下前方赛琳娜的小腿,“而且这些都是什么啊!你到底把我带哪儿来了,这还是美发沙龙吗?这明明是阿卡姆精神病院!” “我掉机关里了!”赛琳娜也没绷住,“我也没想到——啧——其实想到了一点,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别嘴硬了快爬啊快爬啊快爬啊——” “在爬了!” 我俩终于爬出管道,向着出口飞奔时,赛琳娜还是没控制住她的嘴。 “你就不能学学罗宾?”她跑在我身前,“他刚出道时也和你差不多大!” “那是人能学的对象吗??”我震撼地反问道,“他可是以灵活柔软出名的——灵活我倒勉强能做到——可柔软?我要怎么去模仿一块橡皮泥啊?” “罗宾确实比较、比较,呃。”赛琳娜短暂地噎了一下,“……你怎么想到这个比喻的,太形象了。” 我俩冲出了美发沙龙——猫女不忘顺走放在沙发上的零钱——一个抛勾爪,一个甩绳子,纷纷飞上了附近的楼顶。 猪面没我和赛琳娜动作快,我们平稳落地的半分钟后,他才哼哧哼哧地走进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可能顾忌着蝙蝠侠,猪面没敢带着他的‘宝贝们’上楼,于是身形庞大的男人只是在门前晃了晃,就不甘心地回到了沙龙里。 “他锁门了,”我说,“好像还加了把锁。” “没关系,”赛琳娜揉了揉她的手臂,“居然敢设陷阱阴我……放心,他嚣张不了多久的。” 我其实不想理她,毕竟今晚又是被迫听别人唱歌(还唱得特别难听),又是用尸体的手臂拼命敲响猪面沉睡的心灵,又是迎面遇上几十张苍白的面具,现在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 可她揉手臂的动作实在太做作了。 “胳膊,”我问道,“是被陷阱夹到了?” “那倒没有,”赛琳娜自信一笑,“只是被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 “所以我给他留了点小礼物,”猫女盘腿坐到我身边,一把勾住了我的肩膀,“莉莉,你喜欢看烟花吗?” “烟花?”我试图反抗,结果没能挣脱,只好原地摆烂,“你干什么了?” 赛琳娜嘘了一声,她摘下头罩,甩了甩有些湿答答的短发。 哥谭难得温柔的夜风划过我的皮肤,但我却莫名感觉视线开始模糊,脑袋也有点发热,这突如其来的不适令我倍感不妙,本能地复盘今晚的行动。 是吸入了什么有毒气体吗?还是被划伤了?或者……等等,那些被打碎的罐子。 我根本不知道罐子里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但棕黑的颜色和甜腻的味道——首先排除可乐——的搭配相当可疑,而我在地上滚来滚去时难免沾到了点。 我想提醒猫女,可我的脑袋越来越晕,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适,猫女又将我往她那边勾了勾,让我能靠到她的身体上。 谢谢……很贴心……但贴心过头了!我现在需要你扇我一巴掌! 猫女还是没什么养孩子经验,不知道孩子静悄悄时要么在搞事,要么是快死了。她搂着我,指向了美发沙龙。 “烟花秀开始啦,”她听起来很开心,“快看。” 一些白烟从门缝里溢了出来,紧接着,炫目的光辉在沙龙里迸发开来——隔着玻璃,五光十色的烟花肆意地在店内炸裂,燃烧。艳粉色的俗套沙龙自然扛不住这种攻击,店内的火警铃很快就响了起来,嗡鸣的警告声逐渐被火焰融化,在我的耳中变成了古怪的嚎叫。 视线越来越模糊,我费力地转动眼珠,却意外地瞟见了街上鬼鬼祟祟的人影。 ……我其实没能看清他。 ……但我不需要看清,也能认出他。 说真的,这个场景和人物搭配实在太过离谱了,离谱到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一个加黑加粗的问题—— 杰森!你为什么大半夜在外面拎着撬棍和轮胎狂奔啊?! 14 握握小手 我是被热醒的。 四肢似乎格外沉重,脑袋也一抽一抽地疼,我只能用力地眨眨眼,勉强看清了格外陌生的天花板。 ……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我脸旁探了出来。 卡尼皱着它浅粉色的鼻子,在我的皮肤上仔细地闻来闻去,几秒后,她抬起脑袋,朝着某个方向开始大声地喵喵叫。 “怎么了?卡尼?”赛琳娜踩着拖鞋靠近了我——我这才发现我正躺在地板上,不过身上盖了好几层毯子——她啊了一声,“诶呀,终于醒了?” 我张了张嘴巴。 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出汗,细密的水珠浸湿了鬓角和脖子,带来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潮热。 “没关系,我猜你沾上的是迷药和毒药的混合体,过几个小时就好了。”赛琳娜左右看了看,拿起一只放在桌边的马克杯,“要喝口水吗?”她吹开杯沿上的猫毛。 我又张了张嘴巴,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 赛琳娜显然没听清,她举着马克杯走过来,蹲在我旁边:“什么?” “你……”我虚弱地说,“你能不能……赶紧把毯子挪开……” 事实证明赛琳娜显然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当她手忙脚乱地把毯子(她居然铺了四层!我就说我怎么动不了!)扔开后,我的头疼和难受瞬间减弱了不少。 成功避开了谋杀儿童的罪名,在监狱边缘反复闪现的赛琳娜尴尬地抽了张纸巾,帮我擦了擦汗。 “这是我第二次来你家,”我咬着马克杯的杯沿,声音虚弱,“进展真快啊,不是吗?已经能在你家过夜了。” 赛琳娜好像噎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找回了自信:“是啊,也许我们今年可以互送圣诞礼物了。” 我:“……” 说到圣诞礼物,我突然想起了昏迷前看见的杰森——他拎着撬棍和轮胎狂奔的姿势实在过于炸裂——他父亲已经查无此人,凯瑟琳还病着(且肉眼可见地在恶化),今年的圣诞节,圣诞老人怕是不会光顾他家了。 说真的,我觉得那个传说中的‘好孩子坏孩子名单’并不存在,毕竟真的收不到礼物的只有穷孩子。 也许圣诞老人评判孩子的好坏的方式不是看他们平时的表现,而是孩子父母们的有钱程度。 ——毕竟就像前面提到的好坏孩子名单一样,圣诞老人其实也不存在。 我默默咽下了这些能让中产家庭小孩们尖叫的句子,在赛琳娜的目光中又喝了口水。卡尼在她的脚边打转,过长的白毛偶尔蹭过我的身体,有点发痒。 “你看起来好多了,”赛琳娜摸了摸我的额头,“正好,我简单讲解一下你之后要跟我学什么。” 她随手拖过来了一个小箱子。 “首先是勾爪,我知道你习惯用绳子,但勾爪在某些情况下更方便。”她一边讲,一边从小箱子里掏出对应的道具,“还得学怎么开金库和珠宝店的锁,怎么破解某些机关,艺术文学史……” “等等,”我说,“后面那个是什么。” “艺术文学史。”拿着一块厚度堪比砖头的书的赛琳娜说,“不止这个,你还得读这些——” 她给我展示了一下箱子里的书。 多神奇啊,这个箱子瞬间在我眼里变得高大,并深不可测了起来。 “不过现在聊这些还是太早了,”赛琳娜说,“你要喝点蔬菜汤吗?” ……可事实证明,赛琳娜不仅不会带孩子,做饭也不太正常。 至少当我看见那锅黑紫色的汤时,我犹豫了。 我十分真诚地发问:“你把蝙蝠侠炖进去了吗?” 赛琳娜看看我,又看了看锅,没说话。 她的沉默反而让人心惊胆战起来了,经过深思熟虑后,我炒了两盘菜,还顺手往兜里塞了个番茄,成功在她眼皮下做到了连吃带拿。 · 发热和头疼在几小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坚定地无视了赛琳娜让我带走数学书的提议,在寒风中逃离了她的家。 我其实是想找杰森的,我真的很纳闷他昨晚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他总不能也在晚上悄悄挣外快吧? ……不过我最后还是选择先回家,因为我发现我的衣服疑似因为在地上疯狂打滚而破了。 毕竟破洞裤虽然也算是一种潮流,可当卫衣也破了几个洞时,你就会被归档到疯子那列——一种在哥谭很常见的特产,通常呈现人类的外形和颜色——我其实不在乎,但我总不能顶着破洞装去找杰森吧。 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我先去了趟广场,给自己买了一杯奶油橙汁(它在冰淇淋车的菜单上),才敲响了杰森的家门。 他很快就给我开了门,我进门时仔细观察了一下,惊讶地发现他虽然面露疲惫,但完全没有黑眼圈。 “我昨晚看见你了,”我直白地说,“你怎么大半夜跑出去偷轮胎啊?” “什么轮胎?”正给我倒水的杰森问道,“你看错了吧。” 我沉默地看了一眼客厅角落里的轮胎和撬棍。 杰森也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宛若无事发生地将眼珠转了回来。 我俩隔着水杯面面相觑。 “……好吧,”在窒息的寂静过后,杰森说,“我确实……我确实去撬轮胎了,妈妈的病情在恶化,我需要更多的钱。” “需要帮手吗?”我问道,“感觉你的效率不是很高。” “因为我第一次干这事!”杰森尴尬地说,“而且——好吧——我其实是在练习,为之后的目标做准备。” “什么目标?你以后想进汽修厂吗?” 杰森却突然闭嘴了,他神秘地摇摇头,表示他完成目标前会带上我的。 “随你,记得说明白要我干什么就行。”我放松地躺在了地板上,“对了,杰森……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上学?” “我确实说过,”杰森笑了笑,“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想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口中‘更重要的事’应该是凯瑟琳,说到底,凯瑟琳不发疯时真的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家长。可再这样下去,她不仅会弄死她自己,还会间接把杰森给弄死——凯瑟琳大概不会想看到这种场面的。 我想劝杰森些什么,但想了想,我觉得最好还是别说什么了。 ——毕竟我好久之前就提到过,我和布鲁斯·韦恩唯一的相似点是父母双亡。 杰森也慢悠悠地躺了下来,他手里握着那杯奶油橙汁,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气泡和五彩斑斓的吸管。 我推推他:“尝一口?” 杰森的脸皱了起来。 “特别难喝,”我反而精神了,“感觉奶油是奶油,橙汁是橙汁,气泡是气泡。” 杰森:“?” 他犹豫片刻,然后谨慎地打开盖子,啜了一小口。 “……”他大叫,“呕!” 实践证明了你永远不应该相信冰淇淋车里卖的饮料,因为它既会殴打你的钱包,还会殴打你的口腔。 杰森被奶油橙汁诡异的味道和口感呛得够呛,他咳嗽着直起身,拼命拍着胸口。我没起来,还像只被老鼠夹夹了的耗子一样躺在地上,看他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泪花。 他蓝色的眼睛因为泪光而闪闪发亮,像两块圆滚滚的宝石。 ……看着有点眼熟。 我拽了拽他的衣服:“杰森?” 莫名被拽的杰森回过头。 他在扭头前已经把眼泪擦干净了,于是那双眼睛不再像闪闪发亮的宝石——它们变回了普通的浅蓝色。 眼熟感消失了。 我不甘心,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杰森手足无措,甚至差点又喝了一口奶油橙汁。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蹭蹭脸颊,“机油没擦干净?不应该啊?” “……没,挺干净的。”我疑惑地收回了视线,“你——” 远处的卧室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我刚直起身,凯瑟琳就推开了房门——她看见我时似乎有些惊讶,还下意识整理了她围在身上的毯子。 短短几天,她好像又瘦了点,褐色的眼睛陷在深深的眼窝里。 “这是你的朋友吗?杰森?”女人轻柔地问道。 “我是莉莉,”我连忙说,“呃,夫人——” 这其实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我来杰森家时,她要么不在,要么在卧室里闭门不出。 “别紧张,”凯瑟琳轻咳了几声,“欢迎,欢迎……”她和我握了握手,指骨硌人,掌心的皮肤十分粗糙。 “妈妈!”杰森小步地跑了过来,“你怎么醒了?” “听见外面有声音,所以来看看。”凯瑟琳吻了吻杰森的额头,“和朋友继续玩吧,别担心我,我回去睡觉了。” “好的……”杰森眨眨眼,“明天见……妈妈。” 消瘦的女人对我们笑了笑,她走回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 我听见拖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接着是被子掀开的声音,床板吱呀作响,伴随着布料摩擦声,凯瑟琳很快就均匀地呼吸了起来。 疾病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力,接触不到那些危险的药物,她似乎瞬间正常了很多。 “你还是得带她去一趟诊所。”我贴近杰森,用气音和他讲话。 “我知道,不然我为什么要去练习撬轮胎。”杰森撇撇嘴,“汤普金斯医生已经尽力压低价格了,但那些药,和治疗费……虽然她说由于病人没有亲自前来,所以治疗的价格可能有些浮动,但那个数字还是……”他不说话了,忧心忡忡地看向紧闭的卧室门。 “你妈妈没去诊所?”我听出了什么,“她不愿意去那里?” 杰森摇摇头。 从他的表情来看,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小孩子不想打针’的那种不愿意去医院……这是他家里的事,我不能再多问了。 “这样的话,”我思考片刻,“那我改天借你一套撬轮胎的工具?” “……那就提前谢谢你了,”杰森捶了我的肩膀一下,“记得提醒我,到时候钱分你一半。” 他浅蓝的眼睛弯了起来,脸色也没刚刚那么凝重了——虽然有故作轻松的嫌疑,但他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这就够了。 “当然了,”我抓过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别忘了我俩可是偷钱包的最佳搭档。” 15 遛遛弯吧 我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很忙。 白天在赛琳娜家里一边背哥谭地图一边咬铅笔,晚上跟杰森满大街挑选受害车,偶尔还得合理安排夜间行程,因为我需要跟着猫女在房顶上跑来跑去练勾爪。 今晚我刚撬完轮胎,就急匆匆地往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方向赶——所以为什么是阿卡姆? “只是想让你熟悉一下地形,”站在房顶的赛琳娜说,“万一你哪天被关进去了呢?” 我:“?” “项链戴上了吗?”赛琳娜看了看我的脖子。 “戴了戴了……”我无语地撇撇嘴,“就在这儿挂着呢——”我挑出衣领下的月亮吊坠,给赛琳娜展示了项链还好好地在这儿。 这条项链是赛琳娜拉我去偷珠宝店,结果蝙蝠侠闻着氪石的味儿就来了,成功把我吓得半死后,赛琳娜送我的礼物——其实更像是赔偿——前几天她把它短暂地要了回去,说要给它添点新功能。 我怀疑她的灵感来源于罗宾——他总喜欢带一大堆花里胡哨的道具,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总之赛琳娜小小地加工了一下项链,在吊坠那里加了个不显眼的小夹层,只要摁下吊坠表面最大的那颗钻石,夹层就会弹开,露出里面的刀片。 刀片不大(毕竟吊坠本身也没多大),不过如果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割绳子开锁什么的应该都没问题。 “那就走吧,”赛琳娜推开窗,“昨天蝙蝠侠刚来过一趟,所以今晚会比较安静……”她轻巧地跳了下去,落地时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和刻板印象中满是病患尖叫的精神病院不同,阿卡姆里算得上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病患平均学历较高,比较有素质,还是因为赛琳娜说的那样——他们安静是被蝙蝠侠吓得。 “那边有监控。”我指指角落里一闪一闪的红光。 “没关系,有人会处理的。”赛琳娜说,“这是我和他交易的一部分。” 我们走过普通的铁门牢房,有人认出了猫女,隔着门大叫了起来——可本该迅速赶来的守卫们并没出现。 叮当一声,走廊尽头的电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应声而开,把我吓了一跳。 “走吧,”赛琳娜倒是很放松,“我们得去更深的楼层看看。” 无人触碰的电梯楼层按钮自动亮起,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蹑手蹑脚地挤在门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电梯里也有监控——鲜明的红点在黑漆漆的镜头中央有节奏地闪烁着,像在对我们眨眼。赛琳娜靠在扶手旁活动肩膀,连看都没看一眼监控。 嗡嗡的运行声响起,金属轿厢开始下行,轻微的失重感成功令我更加紧张了。 我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你做交易的是谁?”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赛琳娜揉着脖子,“毕竟你只是一惊一乍,不是傻。” 我:“……” “猪面——啊,他的真名叫拉兹洛·瓦伦丁——敢惹我,那他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心理准备。”珠宝大盗阴森森地笑了两声,“我可是相当记仇的。” “所以你给那位黑乎乎的家伙发去了组队邀请,”我说,“你提供美发沙龙的构造和那些……面具人的信息,他负责给猪面一个进阿卡姆的机会?” “以及给我一次在阿卡姆精神病院里散步的机会,”赛琳娜说,“让他松口可真不容易,天知道他的嘴巴到底是什么做的——” 电梯逐渐慢了下来,我们似乎快到了。 “这是第几层?”我看向一片乱码的电梯屏幕,“地下十八层吗?” 赛琳娜被我逗乐了:“楼层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这里关的都是明星人物就行。” ……明星?什么明星? 叮咚一声,电梯门向两边弹开,明亮到刺目的光迅速灌满了轿厢,闪的我和赛琳娜双双眯起了眼睛。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听见赛琳娜小声嘀咕,“真是……震撼。” 当适应了光线,跟着她走出电梯后,我短暂地懵了一下。 这一整层的牢房都是透明的巨型正方体,远远望去,你能看见里面走动的人影和生活用品——但令我发懵的不是这些宛如鱼缸的牢房,而是病人的数量和面孔。 牢房离电梯最近的是萤火虫和杀手鳄,后面的是毒藤女(这么快就被抓回来了?真的假的?),再靠后的是谜语人,泥脸……我随便一扫,就能想起他们的名字。可现在,这些在哥谭闹得翻天覆地的家伙都被关在透明笼子里,身上还套着囚服。 这一整层楼几乎都由白色构成: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刺目的白光……我没往里面走几步,就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诶呀,泥脸。”赛琳娜走到泥脸的牢房前,“我还在纳闷他最近去哪了呢,果然是被蝙蝠侠抓回来了。” 泥脸毫无反应,他瘫在地上,眼睛根本没往赛琳娜这边看。 “……”我在她身后探头探脑,“他看不见你?” “这些透明的墙壁都经过了特殊处理,从里面是看不到外面的。”赛琳娜张开手,大幅度地挥了挥,“看。” 哪怕赛琳娜都要把手挥成雨刷器了,泥脸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将失去梦想演绎得淋漓尽致。 “猪面居然能被关在这层,”我瞥了眼在囚服上用手指写写画画的急冻人,敬畏地后退两步,“我该为揍过他而感到荣幸吗?” “看你心情,”赛琳娜收回手,开始找人,“说到拉兹洛·瓦伦丁……哦,他就在那边。” 本来身形庞大的猪面此时正萎靡地缩在牢房一角,他的半西服半屠夫装已经被扒了下去,换成了橙黄色的囚服。可那张深粉色的猪面具仍然戴在他脸上,在苍白的牢房中显得格格不入。 赛琳娜神清气爽地走到猪面的牢房前,欣赏了一会儿他吊着的胳膊和满是淤青的皮肤。 我对他没什么大兴趣,扭头去找哈莉·奎因的牢房。层层叠叠的透明牢房在冷光中反射出诡异的光晕,我眯着眼睛一个个看过去,却突然对上了一双鲜明的绿眼睛。 他上半身套着拘禁服,嘴巴也被紧紧地封着,下半身则是普通的囚服。这奇怪的搭配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绿眼睛男人坐在地上,姿态很放松地贴在玻璃前,隔着一个又一个人影看着我。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等等,不对,赛琳娜不是说从牢房里往外看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吗?! 那双绿眼睛弯了起来——男人前仰后合地笑了,本来被拨到脑后的绿发也滑到额前,黏在了他苍白的皮肤上。 我知道他是谁。 所以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猫女,猫女。”我又后退一步,“走吧。” “你把路线都记住了?”赛琳娜疑惑地转身,捏住我的衣领,“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岔气了?” “那、那边——”我指向小丑的牢房,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不在玻璃前了。 · 这堪比恐怖小说的发展令我相当不安,赛琳娜虽然没看见小丑贴着玻璃的场景,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出了阿卡姆精神病院。 冷风一吹,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不少,那股强烈的恐惧和害怕也消退了。 别的不说,得益于蝙蝠侠和韦恩的努力——一个提供优化方案,一个提供金钱支持——阿卡姆病院的警报系统算是数一数二的强,虽然这阻止不了病人越狱,可如果有异常情况,病院里传出的警报声能瞬间吵醒小半个哥谭。 既然警报没响,那小丑就还老老实实地待在牢房里呢,没必要惊慌。 至于对上视线这件事……我觉得他的精神状态很稳定(每天都在稳定地发疯),说不准他只是单纯地在对玻璃大笑。 我搓搓胳膊,跟着大仇得报的赛琳娜在病院旁转悠了一圈,记下了附近大概的地形。 “记得经常来,”赛琳娜友情提示,“尤其当里面的大明星们越狱后——他们总会对阿卡姆造成一定的伤害,重建时难免会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想起稻草人有一次差点把整个阿卡姆都给炸了的我:“……” 我对能把他们塞进病院里的蝙蝠侠肃然起敬,决定下次见到他时能跑多快有多快。 “今晚我们再去趟富人区——不,不是去偷东西的。”赛琳娜摇摇手指,打断了我未出口的疑问,“首要目标依旧是熟悉地形,不过我倒是很惊讶你没试图去富人区偷过东西,胆子很小嘛。” “……”我说,“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能分清的。” 虽然听力比普通人强,身手也算得上灵活,但我对自己的实力和GCPD有清晰的认知——平时在街上偷普通人的钱包绝对没问题,可在富人区入室盗窃……假设不熟悉安保系统的我就算能成功,GCPD也会终于睁开眼,开始认真调查这件案子。 我不想被抓,我也不想进局子。 ……更别提我老爹的死。 ……虽然一个犯罪巷人的死并不值钱,并且直到现在都没引起什么风波,但他的死总归是和我有关的。 烦死了。 “那改天带你去偷东西,”赛琳娜对我在心里暗暗咒骂亲爹的行为并不知情,她发射出勾爪,示意我跟上她,“富人区的东西都特别好看,你可以摆在家里,或者卖给我。” “然后你再转手卖给其他人是吧,”我撇嘴,“我才不摆在家里呢……而且那也不是家。” 家应该是安全的,温暖的,飘满了食物香味的地方。而不是每次进去前都要反复确认有无闯入者,睡觉前要设置好陷阱的地方。 我的脑袋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但我手里的钱实在太少了,暂时完不成这个想法。 而且我也没有那么……想离开哥谭,我的意思是,虽然她烂得够呛,但她毕竟是哥谭。 我就这么一边走神,一边跟着赛琳娜飞到一片豪华的别墅区。虽然今晚的主目标是熟悉地形,不过我还是多留心了别墅门前的门牌,简单记下了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姓氏。 ……不过德雷克是什么姓啊,听起来好怪。 16 打架打架 不过我们今天不是来偷东西的,所以我也没多关注德雷克的小庄园具体长什么样,乖乖跟在赛琳娜身后荡来荡去。 “那边,”赛琳娜指指远处的大庄园,“是韦恩的庄园,看清了吗?”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 “看不太清,”我敬畏地说,“太大了。” “嗯,”赛琳娜点点头,“没关系,你记住它的大概位置就行——你哥谭地图背多少了?” 没想到话题变得这么快的我:“?” “……一大半了,”我对着一棵树试探性地发射了勾爪,“下水道之类的有点难背,可能还需要几天。” “别偷懒,”赛琳娜似乎看出了我的敷衍,“你知道背好了能保命用,平时遇到突发情况也会有更多选择。” 勾爪成功勾住目标,我跳下屋檐:“知道了知道了。” 只不过我还是不太熟练,落在树上时差点给勾爪打了个死结,折腾半天才把它从树枝间解救了出来。赛琳娜倒是很耐心地蹲在一旁,等我收拾好装备再出发。 我总觉得她最近的脾气好过头了——倒不是说哪里不好,就是有点不适应。 “别太着急,”赛琳娜将我的沉默当成了尴尬,“勾爪和绳索的发力方式不同,落点也不同。” “知道,”我拽拽手里的道具,“富人区逛完了,之后去哪?” “嗯……天快亮了,”赛琳娜看了看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表,“今晚就到这里吧。你要回住处,还是要跟我去我家?” 我:“……你只是想让我给你做早饭吧。” 赛琳娜:“哈哈!” 和她待久了,我发现她给猫做饭时比给人做饭时的成品要正常多了,至少猫的饭盆里从来不会出现仿佛炖了蝙蝠侠的汤。 我因此问她就没试过用做猫饭的方法做人饭吗,而赛琳娜的回答是她试过,但依旧失败了,所以她一般会吃三明治,而不是开火做饭。 “算了,做饭就做饭。”我想了想自己有些空荡的冰箱(最近忙得忘了买菜),“你那里有菜吗?” “前几天刚买了鸡蛋和肉,”赛琳娜说,“还有一些蔬菜丁……你不介意和猫吃同样的食材吧?” 谢谢,最后那句可以不用加的。 我俩一个扔绳子一个抛勾爪地回到了她家里,我熟练地绕开那些喵喵叫的猫咪,拉开赛琳娜的冰箱,拿了鸡蛋和香肠,以及几个小土豆。 先把小土豆对半切开,扔到锅里开煎,一分钟后再把香肠扔进去,都熟了后盛到盘子里。最后再做荷包蛋——它凉得比较快——出锅前往蛋黄上撒点黑胡椒,权当作是装饰了。 冰箱里还有一个苹果,我思考片刻,还是懒得削皮,随便洗了洗后对半切开,一半给赛琳娜一半给我。 超简易版早餐完成。 我把两个盘子放到桌上时,赛琳娜刚喂完猫,她拍拍腿上的猫毛,把装着盐和黑胡椒的瓶子递到盘子旁。 正在低头干饭的卡尼闻到了香肠的味道,于是它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自己的食盆,开始扒拉桌腿,试图讨到一点饭。 赛琳娜被它逗笑了:“坏女孩。” 卡尼皱起了鼻子,被赛琳娜拒绝显然令它很不满——于是它转向了我。 我低头切着荷包蛋,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卡尼又将头转回了赛琳娜那边。 赛琳娜正在往小土豆上撒盐,没看见它哀怨的眼神。 讨饭失败,这只毛茸茸的白猫发出了不满的咕噜声,一屁股坐在了赛琳娜的脚边,气呼呼地缩成了一团。 猫女对猫咪还是比较溺爱的,她在吃餐后水果时——指苹果——拍了拍卡尼的尾巴,给它递过去一小块苹果。香肠显然比这个要有吸引力,不过卡尼最后还是叼着苹果离开了,背影有点惆怅。 其余的猫咪已经吃饱喝足,正一个个地横在地板上,闭眼睡觉或是舔毛。 “今天天气不错,”赛琳娜往窗外望了望,“不过温度倒是越来越低了,再过半个月,说不定就要开始下雪了。” “毕竟马上就要十一月了,”我也瞟了瞟窗外明媚的阳光,“我即将又成功活过一年。” 赛琳娜哼哼两声:“不过希望今年的雪别下太大……猫咪们可是很怕冷的。” 我:“……”不好说,卡尼的毛厚得像头熊。 “这么想想,圣诞节好像也快到了。”赛琳娜单手撑住下巴,“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我觉得我们还没……算了,”我放弃挣扎,“不知道,没想好。” 今年我过得比前几年好多了,暂时不需要因为生活发愁,但圣诞节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陌生。 我和杰森挤在豆袋沙发里看小说时看过和圣诞节相关的画面——通常,一家人会坐在摆满了食物的餐桌旁,客厅壁炉里温暖的火光能将烤鸡上的油脂照得闪闪发亮。热红酒,蛋奶酒和热巧克力是最常见的饮品(也许还会有果汁),成堆的礼物堆在挂满了彩带和小球的圣诞树下。 那么问题来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怎么过节。 还有互送礼物这件事——听起来就很麻烦,还得花钱。 赛琳娜眨眨眼睛:“那就再想想。” · 今天是凯瑟琳给我开的门。 “杰森在休息,”她轻声说,“先进来吧,莉莉。” 就像她说的那样,杰森正窝在沙发里睡得昏天黑地。他的半张脸都被毯子盖住了,我只能看到他放松的眉头和乱糟糟的黑发。 凯瑟琳温和地推了推我,表示我可以等他睡醒,或者直接叫醒他。 “我明白了,谢谢你,夫人。”我故作乖巧地捏着自己的手,“……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凯瑟琳微笑起来,“如果再好些,明年我就能出去工作了。” 虽然依旧瘦得惊人,但她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灰败了,本来因为咳嗽而变得沙哑的嗓子也在渐渐好转。如果能撑过这个冬天,她说不定真的能恢复健康。 这是个好消息。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若有若无的违和感令我皱起了眉,但我在凯瑟琳面前仍然什么都没说,只是蹑手蹑脚地溜到了沙发旁边。 杰森依旧在睡觉,于是我伸出手指,揪了一下他的睫毛。 猛然惊醒的杰森:“?” “下午好,”我反手揪住他的脸,“你怎么还在睡啊。” “松……松手……”杰森叽里咕噜地说,“别捏我的脸……” 他没真生气,所以我又嘻嘻哈哈地揪了几下才松手。 “所以你想干什么,”杰森一边警惕地捂脸,一边瞪我,“先说好,我现在真的很累也很困,不会跟你去外面乱跑的。” “路过,正好进来看看。”我凑近他,尽可能地压低声音,“凯瑟琳的状态怎么样?” “妈妈好多了,”提到这个,杰森立刻不困了,甚至激动地蹬了一下腿,“但她还是不想去诊所——算了,能好起来就行。” “……”我谨慎地组织语言,“你确定,她正在恢复健康吗?” 杰森疑惑地看着我,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算了,没什么。”我晃晃脑袋,将违和感甩出脑海,“既然凯瑟琳好转,你还有了一些额外收入,这个冬天你打算怎么过?” “先把能攒的钱都藏起来,”杰森动了动,挪出一片能让我坐下的地方,“再去找汤普金斯医生买点药,其他的……” 他躺过的地方很暖和,我一边听他碎碎念,一边缓缓地往下滑——结果有些年头了的沙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咕咚一声,猛地震了震。我吓得身形一歪,嘭的一下砸杰森身上了。 杰森被砸的发懵,但他还是在我即将滚下沙发时果断伸出援手,硬生生把我拖了回来。 我俩惊魂未定地面面相觑。 “你这个沙发……”我说,“是不是该换了。” “换是换不了的,”被吓得睡意全无的杰森揉揉脸,“但我今晚可以试着修一下。” 我动了动。 现在我俩的姿势是:杰森侧躺着窝在沙发里,我面朝下地趴在沙发边缘,半边身体悬在空中。 这个姿势就很不好发力,我试着在不踹到杰森的前提下起身,硬生生没能起来。 杰森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在他身边拼命蠕动。 他似乎在心底挣扎了一会儿,就在我即将成功起身,胜利女神马上要给我加冕时,他突然一掀毯子,把我也给裹进来了。 险些把腰给拧了的我:“?” “你要是想躺,没必要这么委婉。”杰森小声地说,“演技真的蛮烂的。” 被误认为想占便宜的我立刻发出恼怒的声音:“我什么时候——” “诶呀,你们两个在玩啊。” 凯瑟琳不知何时从厨房里出来了,她一见到正处在量子纠缠(所以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赛琳娜没仔细教我)的我和杰森,就笑了起来。 “没有,没有。”我汗流浃背地想从毯子里挣脱出来,“没有的事。” 但凯瑟琳好像没听清我的话:“杰森从来不跟同龄的孩子玩,我经常担心他会不会被孤立……看到他有了能一起聊天,一起玩的好朋友,我就放心了。” 这下汗流浃背的变成杰森了。 我则停住了挣扎的动作,硬生生没说出那句‘我们只是偷钱包时组队的搭档关系’。 “多来我们家玩玩,莉莉。”凯瑟琳拢了拢身上的围巾,目光温柔地看着我,“不然我们家就太安静了,杰森也会想你的。” 我:“……” 杰森:“妈……妈妈……我没……” 凯瑟琳咳嗽着回卧室了。 我沉默地看着杰森。 杰森沉默地回看我。 “事已至此,”我灵机一动,“我们明天去逛商店吧。” “不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杰森满头问号,“你怎么想到的?” 我不回话,开始在毯子下蠕动,爬行,攻击杰森的胳膊。杰森被烦得够呛,但又被我挤在沙发里,根本跑不掉。 于是他开始反击,直到我差点被他一头创下沙发,这场莫名开始的战争才吹响了停战的号角。 彻底睡不着了的杰森拍拍他泛红的脸,向终于逃离了毯子魔爪的我猛翻白眼。 于是站稳了的我冷笑出声,趁着他没喘匀气,反手就开始拼命搓他的脸。 杰森:“……莉莉!!!” 他被搓的面目狰狞,一时间又站不起来——我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他的肚子上——只能缩在沙发里小声尖叫。 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偏偏凯瑟琳还在卧室里,我只好拼命憋回笑声,生怕杰森多一个场外援助。 杰森可能被搓急了,他拼尽全力地猛地一拱——笑得直抖的我完全没有防备,嗖一下就被掀下去了。 他顶着红彤彤的脸坐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就算躺在地上也还在笑的我。 可惜这份怒气也没持续多久。 “你什么毛病!”他一边用毯子砸我一边笑,“很烦人啊!” 我根本没起身,直接在地上滚滚滚,杰森试图追着我砸,结果追到一半就因为这个画面太难绷而笑到没力气了。 “你赢了,”他咳嗽着说,“你赢了,莉莉。” “那明天记得和我去商店。”我说。 杰森对我威胁性地晃了晃毯子。 但他最后还是没砸我。 17 圣诞前夜 虽然才十一月开头,但有些商店里已经装饰上了圣诞节的彩带和挂坠,杰森经常去蹭的书店里甚至换了一批应景的小说。 “《圣诞颂歌》,”杰森捧起一本书,“嗯?有点薄……”他看了看旁边的小说介绍立牌,“艾比尼泽·斯克鲁奇是一个自私的守财奴,不过在一个看似安稳的圣诞前夕,他遭遇了死去旧友的鬼魂,并和三位过去、现在、未来的精灵进行了三场旅行……” 拿着漫画书不知所措的我:“?” 好突然,感觉被知识攻击了。 不过杰森显然被吸引住了,他好奇地翻开前几页,简单地扫了一眼。于是我趁机瞟了眼封面,然后被那个面目尖酸的老男人吓了一跳。 “所以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开始布置了?”我俩出书店门时,杰森好奇地看向远处店门口的槲寄生,“离圣诞节还有好久呢,他们就这么期待?” “商家为了宣传的手段罢了,”我面色凝重地看着一对情侣跑到槲寄生下开始互啃嘴唇,“呕。” 说是逛商店,但一个在攒钱(杰森),一个犹犹豫豫不知道想买什么(我),于是我们最后还是回到了熟悉的广场。 冰淇淋车的老板仍然停在那个熟悉的位置,她懒洋洋地趴在窗旁,数着塑料罐里的硬币。 “天气这么冷了,冰淇淋还卖得出去吗?”我拽着杰森的袖子走过去,抬头看了看菜单。 “有热饮,”老板抬了抬带有疤痕的眼皮,“而且这又不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只是来打发时间的。” ……这就是你的饮料做得那么难喝的原因吗? ……而且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和眼睛上的疤有关吗?! 我没敢问,毕竟这里是哥谭,路过的鳄鱼都有可能是从阿卡姆里跑出来的。 “两杯热可可,”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今天还是别迫害我和杰森的舌头了,“一杯加棉花糖,一杯不加。” 杰森戳戳我:“谢谢。” “不用谢,”我戳了回去,“毕竟你没有棉花糖。” 廉价的菜单配上懒得干活的老板,导致那两杯热可可并不是特别好喝,但当时的我们并没有察觉到——温暖的,带着甜味的液体能很轻松地糊弄住平时不怎么吃甜食的舌头。 我嫌冷,坐得离杰森近了一点,用鞋跟有一下没一下地碰他的裤子。 伤害性不大,骚扰性极强。 出于手中的热可可,杰森只是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忍住了回击的冲动。 “嘿,”我放下杯子,去握他的手腕,“所以你今年没什么安排,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我思考片刻,“一直在问我和圣诞相关的问题。” 杰森晃晃杯子:“嗯哼?” “她有点烦人,”我小声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杰森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会说话的纸杯,“不理她就行。” 不,这不是不理的问题。 毕竟赛琳娜现在兼具了老师,偷盗指导,勉强算得上的朋友,偶尔还会给我送装备的好心人——这四种身份,所以我想避开她都不行。 避不开那只能迎难直上了,但我总觉得赛琳娜的目的不只有送和收礼物,她还想把我绑到她家里去! 这就很恐怖! 我不会束手待毙的,绝对不会! “——你家今年过圣诞节吗?”我慎重地对杰森发问。 “看情况,毕竟家里只有两个人……”杰森的声音慢了下来,“等等……你要来吗?” “我自备食材,”我连忙扒住他的衣服,“不过我那个朋友也许会跟过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拜托了——” 杰森:“……” 杰森不介意,不过他表示凯瑟琳的意见最重要,毕竟她的身体状况虽然正在好转,但还不够稳定。 可当我跟他回到家里时,我惊讶地发现,凯瑟琳的气色在短短几天里变得更好了。 虽然她的嘴唇还是有些苍白,可她说话的音量和走路时的姿态,都在向健康的正常人靠拢。这迅速过头的康复速度令我感到了不安,杰森似乎也是如此,但他将这堪比奇迹的变化当作了母亲按时吃药,停止注射不明药物后的效果。 凯瑟琳同意了我这个突兀的请求,她甚至表示会帮着弄回一棵小圣诞树。 · 杰森觉得最近的生活很完美。 莉莉的出现似乎让凯瑟琳打起了精神,她不再长时间地躺在床上,而是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分担了一些家务活。 她依然很瘦,但那双眼睛恢复了曾经的温和。 母亲的好转让他瞬间轻松不少,杰森因此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冬天要怎么过——天气一旦冷下来,大家走路都喜欢双手插兜,这就给他偷钱包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好在他之前攒了不少钱(莉莉怎么那么能偷啊太离谱了),挑挑拣拣,偶尔再撬撬轮胎,今年的冬天好像能过得不错。 所以当莉莉提起圣诞节时,杰森是真的考虑了一下。 ……上一次过这个节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似乎是他爹还在家里,妈妈还没生病的时候。杰森直到现在还记得父亲塞进他手心里的南瓜糖,糖果因为被握得太久而化掉了一点,和糖纸紧紧地黏在一起,害得他拆糖果时拆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吃进去了几片纸屑。 他还没来得及回忆完,莉莉就像那张糖纸一样紧紧地扒住了他的袖子。她灰色的眼睛睁得很大,神情真挚,嘴角还有一点热可可的泡沫。 杰森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融化的南瓜糖——他刚刚喝进去的热可可在胃里黏腻地散发着热量,让他的脑袋轻飘飘的。 ……算了,来就来吧,莉莉总不能把他家给炸了。 不过他很好奇莉莉口中的‘朋友’究竟是谁——他知道莉莉每晚都会在外面溜达,但她具体在干什么,杰森就不是很清楚了。 准确地来说,莉莉不怎么讲她自己的事,平时问她,她也会通过各种方式躲过去,难逮得像只抹了油的耗子。 ……要不是杰森和她搭档了这么久,知道她不会突然发癫害人,他早就不理她了。 所以圣诞夜当天,杰森开门时发现莉莉把她那个‘朋友’带来了时,他真的惊讶了一瞬间。 “你就是杰森?”黑色短发的女人弯起眼睛,向他伸出手,“诶呀,比我想的要高一点嘛。” 莉莉站在一旁,似乎在灵魂出窍。 “呃,你好。”杰森和她握了握手,“你是……?” “我是赛琳娜,”女人一把把莉莉揽了过来,“莉莉没和你提起过我吗?真令人伤心。” 莉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凯瑟琳对多了一位客人接受良好,尤其当赛琳娜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食物往厨房里放时——两个成年人(虽然其中一个是地狱厨师)立刻开始对着它们忙忙碌碌。 杰森试着帮忙,但赛琳娜带来的食物大部分是半成品,只需要往烤箱里一扔就行。 ……结果他最后还是被凯瑟琳赶到客厅里了。 从进门后就表演失踪的莉莉正蹲在那棵小小的圣诞树旁鬼鬼祟祟,她今天终于不再是一身黑的搭配了——她换成了白上衣和白裤子,往那一蹲跟个大雪球似的。 她似乎在系袋子,窸窸窣窣的塑料声特别响,搞得杰森就很好奇。 在一通努力过后,莉莉发出绝望的叹息,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我本来想装饰一下的,”她伸开腿,“结果不会弄……算了,还是直接给你吧。” 她连头都没回,直接抬手,将一本书递给了身后的杰森。 ……是那本《圣诞颂歌》。 厨房里渐渐飘出了香味,夹杂着凯瑟琳让赛琳娜把盐罐放下的声音,莉莉拍拍身旁的位置,于是杰森也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翻起了书。 纸张和油墨的气味柔软地缠在他的指尖,杰森珍惜地摸摸封面,还是决定吃完饭再看它。 “所以这是你的礼物?”他瞥向缓缓摊平的莉莉,用小说挡住了上扬的嘴角。 “算是吧,”莉莉无聊地滚了滚,“你平时不是喜欢看书吗,本来想送你教科书的,但总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送那种可怕的礼物……” 杰森轻轻哼了一声。 那种‘被糖纸黏住了’的感觉再次出现,他伸手去捏莉莉的袖口,却被她迅速地抓住了。 她好像在想什么事,温暖的手指虚虚地抓在他的手背上,半天都没松开。 ……屋子里是不是有点太暖和了,杰森想,我怎么感觉有点热。 “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莉莉突然说,“和平时没区别嘛,只是吃的饭不一样,人多了一点。” 杰森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圣诞节——他给自己扇了扇风,环顾四周。 屋子里被凯瑟琳和他仔细打扫过,小小的圣诞树顶端插着一颗五角星,树枝上洒着五彩的闪粉。公寓里没有壁炉,不过为了营造气氛,凯瑟琳用缎带和彩纸捏了团假火焰,摆在了角落里。 “也许我们缺成堆的礼物和烤好的姜饼,”杰森耸耸肩,“小说里都这么写。” 莉莉小声地笑了起来,她在地板上缩成一团:“哎呀……那我觉得现在其实也不错,毕竟姜饼真的很难吃。” “那成堆的礼物呢?” “这个嘛,”莉莉迟疑了一下,“也许我明年可以跟着毒藤女和小丑女?你知道她们今年绑架了布鲁斯·韦恩,用他的卡在商场里购物吗?” 杰森:“?” “开个玩笑,我哪敢和两个精神病一起行动啊。”莉莉向杰森伸出手,“拉我起来,我听见烤箱响了。”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杰森一边叹气一边握住了她的手,“我感觉你晚上甚至会去阿卡姆病院遛弯。” 莉莉呛了一下。 她灰色的眼睛被温暖的灯光映得更浅,近距离对视时,像是两颗灰扑扑的玻璃球。 “别乱讲,”她凑近杰森的脸,情真意切地眨眼,“我哪会干那么危险的事呀,是不是,杰森?” 杰森感觉脑袋有点嗡嗡的:“等一下,你……” 他闻到莉莉身上的甜味——她来之前应该去了巧克力店,说不定还悄悄往嘴里塞了几块糖果。那些复杂的味道在她靠过来时涌向了杰森,让他本能地嗅了嗅,又惊觉自己的行为好像有哪里不对。 是他的错觉,还是屋子里真的更热了—— “——我终于把土豆泥做好了!”赛琳娜兴奋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快来看!莉莉!” “什么?!”莉莉大惊失色,瞬间松开了杰森的手,“你没把厨房爆破了吧——”她明显被吓得不轻,往厨房冲去的背影甚至跑出了残影。 被留在原地的杰森:“……” 怎,怎么突然不热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只好跟去了厨房。 ……然后被橙红色的土豆泥震撼到几分钟都没说出话。 18 初夏将至 如果将时间线跳到几年后,我对那晚的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 但我还记得凯瑟琳是怎么举起玻璃杯,端着热红酒逗杰森的——那时候,她苍白的脸颊泛起了久违的红晕,那双棕色的,和杰森不太相似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让我下意识地摁了摁刺痛的胸口,别开了视线。 ……那股轻微的刺痛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赛琳娜坚持让我尝尝她煮出的蓝色热红酒。 我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赛琳娜的怀抱,强行抓住被凯瑟琳逗到头晕脑胀的杰森,表示要和他去看小说。 那本薄薄的《圣诞颂歌》被再次翻开,我和杰森挤在沙发的一角,躲避着两个女人的目光和声音,努力将各自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杰森一边读,一边用铅笔轻轻地在他看不懂的单词上画圈,我没太大兴趣,只是缩在他腿边听他逐字逐句地读小说。 凯瑟琳那边传来了微弱的笑声,她似乎在和赛琳娜聊天,我听到她们碰杯和进食的声音。杰森倒是完全没被干扰到,他已经沉浸在了故事里。 “‘将有精灵来拜访你,’鬼魂继续说,‘三个精灵。’……”杰森动了动,避免压到我的头发,“……‘第一个精灵将于明天来,在大钟敲响一点钟的时候……第二个精灵将在下一天的同一时刻前来拜访。第三个精灵,将在再下一天午夜第十二下钟声停止的时候前来拜访。’……” 听困了的我:“……” “所以这三个精灵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杰森喃喃自语,“从故事发展来看,斯克鲁奇应该会改变他吝啬的性格——” 我干脆利落地开睡了。 等我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时,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窗外繁星点点,还飘着雪花。 不怎么防寒的毯子松松地裹在我和杰森的身上——他居然没把我扔下沙发,而是和我挤在一起睡了——但两人加起来的体温足以让毯子下的小小空间暖和起来。 我动动腿,去碰杰森的小腿:“杰森,杰森?” 杰森从喉咙里发出一大串乱七八糟的声音,皱着眉往我这边拱了拱。 ……行吧。 我伸长脖子,去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三点,赛琳娜不知道去哪了,凯瑟琳似乎在卧室里睡觉。 我又看看四周。 那本《圣诞颂歌》躺在沙发旁,从卡在书页之间的铅笔来看,杰森已经读完一大半了。一个我之前没见过的小礼物盒被放在了圣诞树下,我眯眼去看,看见了赛琳娜的署名。 也不知道是给我的还是给杰森的……我缩回温暖的毯子里,有点好奇。 杰森依旧睡得很熟,我伸手去摸他的睫毛,惊讶于它们的浓密程度,又在几秒后被微妙的触感刺的直搓指腹,难受到想扭曲爬行翻滚。 几丝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银白色的光辉流淌过乌黑的眉毛和鬓角,最后在鼻尖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亮圆点。 ……他是怎么在被晒得同时还能睡这么熟的? ……算了,睡就睡吧。 我又往沙发里面挤了挤,觉得明年再来这么一次也挺好的。 · 而凯瑟琳是在冬季即将离去时再次病倒的。 她的情况急转直下,等我终于完成了猫女的训练,找了个机会去杰森家附近转悠时,她的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隔着玻璃,我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旁站着焦急的杰森和一位我有印象的医生。 “汤普金斯医生……”杰森用力地绞着他的手指,“我妈妈……” 那位医生眉头紧皱,她已经有些年纪了,额头上也布满了浅浅的细纹。 “这里太乱,我不能带来太多的仪器。”医生将听诊器从凯瑟琳的胸口上挪开,“而且你母亲很抗拒去诊所,我也不能强迫她做检查,所以现在只能给你一点也许不是很有效的药。” “她是什么病?” “……我不能确定……但……” 医生的声音迟疑了。 “……这个夏天,”她说,“如果你母亲能撑过这个夏天,那她就离康复不远了。” 杰森的眼睛亮了起来——夏天说远也不远,听起来似乎是个能达成的目标。 而我听出了一点不祥的预兆。 对凯瑟琳来说,夏天恐怕并不意味着康复,而是…… “妈妈,”杰森捧住凯瑟琳干瘦的脸,“妈妈,你听见汤普金斯医生的话了吗?” 凯瑟琳的嘴唇动了动,她似乎说了什么,可那声音太过微弱,微弱到我根本没能听清她的话。 “嗯,”杰森用力点点头,“放心吧,妈妈。” 医生沉默地站在他身后,复杂的神情藏在下撇的嘴角里,苦涩的像块高纯度的黑巧克力。 “记得按时吃药,”她最后推了推眼镜,对杰森说,“饮食也需要注意,别一次性让她吃太多。” 医生推门而出,我则轻巧地飞离了这片区域,将那些嘈杂的声音甩在了身后。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杰森攒的钱提前起了作用。 与此同时,他猛撬轮胎的频率再次上升,整条街的车都惨遭毒手,废品店老板看他的眼神也渐渐凝重了起来——我上次眼睁睁地看着老板在杰森进门时担忧地望了一眼他自己的车。 撬轮胎技术提升后,他主动溜进了富人区,开始撬那些豪车的轮胎。 我大为震撼,并提供了力所能及的支持(给他望风)。 “嗯,”在撬完今天的轮胎后,杰森擦了擦汗,满意地对那台少了轮子的车说,“看起来我离我的首要目标更近了……” “你又看上谁家的轮胎了?”我问。 杰森意味深长地比了个‘嘘’。 ……什么意思? “如果想对我的首要目标下手,我还得多练练。”杰森说,“毕竟它看起来就很高难。” 我:“?” 你到底想撬谁家车的轮胎?而且高难是能用来形容车子的吗? 杰森没看出我的疑惑,他推着轮胎小跑起来,迅速逃离了犯罪现场,只留下一辆少了轮子的黑色豪车。 我跟在他身后——附近很安静,没有披风划过的声音,也没有罗宾诡异的大笑声。 很安全。 杰森略长的发丝在夜风中一晃一晃,凯瑟琳病倒前说过想给他剪头发,但还没等到她拿起剪刀,疾病就先一步到来了。 “……杰森,”在即将到达他家时,我停下了脚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呃……凯瑟琳……”我难得地卡壳了。 我该说什么? 放弃吧?坚持下去吧?你妈妈好不了了,医生只是在安慰你……你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吃冰淇淋,就在广场上的那辆冰淇淋车旁边—— 可当杰森扭过头,用那双蓝眼睛看着我时,我就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了——也许不仅是我的,还有汤普金斯医生的。 “她会好起来的,”杰森说,“夏天不远了,莉莉。” 他的语气那么坚定,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光。 凯瑟琳是他的母亲,他和她住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最久,也是最了解她的人……这也意味着,当死亡的阴影笼住凯瑟琳时,杰森会是第一个发觉的人……他从来都不傻。 倒不如说,死亡对犯罪巷人来说,从不是一个陌生的东西。 于是我放弃了讲那些多余的话。 “嗯,”我说,“夏天快到了。” 19 当场逮捕 春天的哥谭不太平静。 因为毒藤女很兴奋。 她对城市绿化显然有自己的看法……准确地来说,她的城市绿化方案是把城市去掉,只留绿化。 所有人(无论是义警还是罪犯)都被她折腾得够呛,据说毒藤女对‘这个国家在每年的十二月时疯狂残害可怜植物’的举动很不满,直接强占了黑面具的某栋工厂——用来种树。 本着房子着火我烤棉花糖的人生态度,我甚至跑去工厂附近看了看。 ……怎么说呢,放眼望去全是植物。 我觉得要不是毒藤女非要扩张地盘,蝙蝠侠其实是不想管她的,毕竟她和黑面具激情互殴的行为某种意义上给蝙蝠侠减少了工作量。 可惜她非得对居民区出手。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那个庞大的黑色阴影猛地创进植物之间,遥遥地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 植物开始泛黄,枯萎,卷曲,它们颤抖着倒塌下去,露出了工厂的残垣断壁。 真可怕。 ……可怕的不是这堆植物,是能够光速结束战斗的蝙蝠侠。 当那个山一样的黑影把毒藤女押进蝙蝠车时,我也迅速地溜走了——虽然这里离战斗现场挺远,但我怕蝙蝠侠下一秒就闪现到我脸上。 杰森最近很忙,他暂停了撬轮胎的夜间活动,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更赚钱的‘工作’。 我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 我只是悄悄去了一趟汤普金斯医生的诊所。 那个小小的诊所有些年头了,就算有某位匿名好心人一直在资助它,泛黄剥落的墙皮和爬上锈迹的金属凳子还是显露出了几分潦草。 额头上满是细纹的医生静静地坐在椅子里,她没对一个戴着金属半面具的孩子露出嘲笑的表情。相反的,她可以说是耐心地戴上了眼镜,拿起了本子和笔。 “症状是什么?”她问道。 我有点尴尬地动了动:“……呃,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把病人的体温,嘴唇颜色,体型变化都记下来。”汤普金斯医生动了动眼珠,“还有心脏的跳动频率——听听快不快,进食后会不会出现腹泻的情况……把你能记住的都记住,然后回来告诉我。” “好,好的。”我被她严厉的语气吓住了,“我这就——!” 汤普金斯医生突然扔过来了什么,我下意识地想躲,又在看清那是一支体温计后接住了它。 医生朝我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就很雷厉风行。 于是我大半夜去爬了杰森家。当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钻进卧室里时,凯瑟琳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我站在窗边抖了抖,把可能的灰尘和冷气都抖开。屋子里很安静,杰森似乎出去了,不过他不会离开凯瑟琳太久,我得快些了。 量体温什么的其实挺简单的,只不过心跳就有点难度了,我在她的脖子上摸了半天,硬是没摸明白。 ……行吧。 我只好把厚实的被子拨开一点,缓缓地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凯瑟琳干瘦的胸膛上。 她的胸膛每起伏一下,我都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回响,还有像风吹过高楼之间的声音——凯瑟琳低声咳嗽起来,我被吓了一跳,险些以为她要醒过来了。 我紧张地趴在床边,看着她闭着眼咳嗽,而在女人紊乱的呼吸声中,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的摩擦声响。 那奇怪的摩擦声来源于她的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压住了。 ……听起来不太像什么布料,或者棉花的声音。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手伸进了被子里,尽可能轻地去摸索凯瑟琳身下的东西。 她依旧昏昏沉沉,眼皮无力地垂着,而我就在她的呼吸中将那件东西成功地摸了出来。 ——那是一支没有针头的注射器。 里面残存的液体早已干涸发黑,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至少我没见过……这是药吗? 不不,不对,我记得汤普金斯医生给的都是药片和口服药。 我轻轻甩了甩,那些干涸的液体就扑棱棱地碎裂开来,在针管内部扬起了黑色的烟雾。 …… ……不会吧。 我满头冷汗地去摸凯瑟琳的手臂,掠过那些有年头了的疤痕,去寻找新鲜的针孔——我的确找到了,但那几个小小的针孔早已愈合,只留下了浅浅的小圆点。 好消息,凯瑟琳没在卧床期间找死。 坏消息,凯瑟琳卧床的原因也许和这支注射器里曾经装过的液体有关。 我开始头脑风暴,思考凯瑟琳究竟是什么时候干出的蠢事——她刚病倒的前几天?前几星期?还是前几个月——时间跨度太大了,我又没和她见过几次面,相处的机会也不多—— 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了声响。 杰森回家了。 我立刻将它塞进兜里,戴好兜帽,果断地从窗户里溜了出去。 说实话,我的脑袋有点乱,但我立刻锁定了也许能起到点作用的人。 赛琳娜被我找到时刚从冰山餐厅里出来,她戴了假发,还化了妆,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被我拽进小巷时还半真半假地叫了一声,将无端遭受暴行的酒吧女郎演绎得活灵活现。 “诶呀,女士!”赛琳娜说,“我身上没有钱——” 我今天没心情陪她演,直接把那只注射器塞到了她的手里:“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赛琳娜立刻不笑了。 她严肃地将它举到眼前,仔细地打量着那些黑色的固体,和它们碎裂时产生的黑色烟尘。 “……”她的语气变了,“你从哪偷来的?” “为什么是偷——”我险些噎住,“你别管,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就行。” 赛琳娜皱起眉,用手指用力顶了一下我的额头。她的力气很大,顶的我一个趔趄,额头也疼得厉害。 “你没碰它吧?”赛琳娜问道,“也没闻或者喝它吧?” “没有,”我嘶嘶地吸气,“我喝它干什么……我拿到时就长这样了。” “行,下次见到类似的东西时记得离远点。”赛琳娜面色凝重,“虽然这种药最近刚被蝙蝠侠注意到,但它至少在哥谭悄悄流通了一段时间了,药效很强,副作用也更严重……所以你是从哪弄到的?” 我用力地摁住了脑袋。 “……”我说,“哦不。” 凯瑟琳!你干了什么啊!!! 我的记忆开始疯狂闪烁,从第一次见她到后来隔着玻璃看生病的她再到圣诞夜她泛着红晕的脸——对了!圣诞夜之前!她的‘好转’似乎是在圣诞夜之前开始的! 为什么啊?! 我无法理解凯瑟琳的想法——也许我根本就理解不了被药物毁掉大脑的人在想什么——她不在乎自己,那努力拖着她的杰森呢?!她疯了吧! ……这段关系里到底谁才是家长谁才是孩子啊! 赛琳娜可能从我略带崩溃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她叹了口气,将注射器塞进了口袋。 “不管用了这个药的是谁,”她说,“看起来你得为那个人准备一下临终关怀了。” “我觉得需要临终关怀的另有其人。”我痛苦地说。 比如杰森。 真的,我觉得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杰森会比凯瑟琳更需要临终关怀。 搭档的人生固然糟糕,但雪上加霜到这种程度后,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荒谬,太荒谬了。 · 我犹豫再三,还是想找杰森聊聊。 可我总不能毫无预警地溜到他家,开门就是一句‘凯瑟琳要死了实在不行你先攒钱吧’——我真的很怕杰森打我。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给他整点礼物,把任何可能的负面情绪压下去后再试探他的态度。 ……所以我翻进了那个我俩去过的学校。 熟悉的半开窗户,熟悉的杂物间,熟悉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应该都在上课,虽然会有假装上厕所实则在学校里乱跑的家伙,但那毕竟是少数。 我在杂物堆里翻了翻,遗憾地发现上次来时的书籍都被清理走了,现在这里堆的只有教学道具。 行,那就换个房间。 我放轻呼吸,溜进长长的走廊——我对这个学校的构造有点印象,离杂物间最近的是戏剧教室,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但我今天的运气不错,戏剧教室里没人。虽然门被锁了,可对我这个本来就会开锁,还在猫女手下当学生的家伙来说,开锁就像呼吸一样轻松。 咔嗒一声,木门滑开,我进去前还不忘看看走廊,确认了没人在附近。 大概有学生在这里排练过,我一进去就看见了层层叠叠的布料和四散的纸张,在这些凌乱的道具后,厚重的窗帘半拉着,让整个教室里都蒙上了虚幻的猩红光晕。 灰尘在红光中飘舞,我莫名有些紧张,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被锁好的木门。 嗯,没人。 虽然心跳还是很快,我还是蹲了下去,去看纸张上的字迹。 ……什么玩意,看不懂。 ……倒也不是完全看不懂,这堆纸似乎是剧本一类的东西,每行话前都有人名提示。 我又去翻了翻那堆布料,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这些应该是排练时要用的戏服。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 ……这莫名的危机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倍感不妙的我决定放弃观察这些东西,直接薅起能薅的纸张,将它们叠在一起——可就在此时,窗帘鼓动,一阵微风吹来,将最顶端的那张纸吹飞了出去。 我听见纸张在空中飞舞,于是我干脆顺便抓起手旁几段薄薄的,里面还闪闪发光的布料,决定等纸落地时再去捡它(毕竟追着纸跑有点丢人)。 我整理好布料,耐心地等了等。 …… 嗯? 怎么没有落地声? 我疑惑地回头,然后迎面遇上了一堵墙。 ……不不,不是墙,是个人。 ……怎么是个人啊?! 惊恐过头的我直接向后摔去,可这人反应相当快,无比轻松地就扶住了我。 “你好,”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笑得土里土气,“我是克拉克·肯特,一名记者……你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吗?” 我瞳孔地震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纸张。 “啊,抱歉,这个是你的?”男人松开我,一边将它递给我,一边傻兮兮地揉了揉头发,“……你好像被我吓到了?”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整个人都在不断地往后缩。 “可能因为学生都在上课,所以我走路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男人还在说话,“吓到你真的很对不起……你还好吧?” 这不是脚步声的问题。 因为我一直很信任我的听力。 面前的男人能够无声开锁,无声地走到我身后已经是很恐怖的事了——可恐怖的不只是这个。 我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声。 在这个空荡荡的,被红光笼罩的戏剧教室里,呼吸声的来源只有我。 男人那张傻乎乎的脸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他很高,也很结实,几秒前他扶住我时,我近乎能感到男人皮肤下隐藏着的力量。 然后他笑了。 第二道频率正常的呼吸声响了起来,这个自称克拉克·肯特的男人再次揉了揉头发,露出了腼腆的笑。 而我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领。 ……天呐,我想,这就是哥谭吗?来趟学校都能遇见非人类? 20 心脏砰砰 害怕归害怕,问题还是得回答的。 “没关系,”我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笑,“不过你是记者?记者为什么会来学校?” “来做一次简单的采访。”肯特推了推他土气的黑框眼镜,“不过哥谭可真有意思,和大都会完全不一样……” 我尽可能自然地整理好剧本和布料:“你是大都会人?” 肯特点点头,一缕卷毛在他的额前晃了晃。 很好,不是哥谭的我就放心了。 “那你先自己在学校里逛逛吧,”我开始往门的方向缓缓移动,“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啊……请等一下,”肯特却突然出声,“你是学生吗?” 我:“……”不是。 “其实我有点迷路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告诉我校长室在哪层楼吗?” “三楼,”我说,“上楼梯后往左拐,走到尽头就是校长室。” 肯特温和地颔首,他的呼吸绵长又平稳,如果不是我很确定自己不会幻听,我都要以为刚刚的恐怖瞬间是我的错觉了。 “谢谢你,”肯特向我伸出一只手,“这位……”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过快的心跳,和他握了握手:“赛琳娜。” 希望猫女不会揍我。 肯特的手掌干燥又温暖,握住我的力度也很礼貌,我甚至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面包香气……为什么是面包? “下次见,肯特先生。”那股危机感仍未褪去,我的耳边全是心脏猛烈鼓动的声音,“我还得把这些东西交给老师呢。” “下次见,”男人弯起眼睛,“赛琳娜。” 我用尽全力地保持着轻快的步伐,就像一个普通的学生那样走出了戏剧教室。我没敢回头,也没敢加快脚步,更不敢从来时的杂物间里翻出去,只能畏畏缩缩地爬楼梯。 直到爬到楼顶天台上时,我才放松了一点。 真可怕,我甩出勾爪,在心里骂骂咧咧。 ……算了,反正都要溜了。 这种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甚至算得上熟悉),所以当我一跃而下时,我是一点恐惧都没有的。 轻微的失重感袭来,眼前的景物迅速后移,风声灌进我的耳朵。 一切正常。 但就在我即将离开学校的范围时,出于某种微妙的感觉,我莫名地回了一下头。 我看见翠绿的草坪,玻璃后正在上课的老师和学生,缠绕在墙壁上的爬山虎——然后我继续向上看,看见了天台边站着的人影。 克拉克·肯特正站在我刚刚跳下去的地方。 他的镜片反射出刺目的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被吓得手一滑,差点撞到树上。 ……快跑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近乎是连滚带爬地逃进了街角阴森的小巷里,即使肯特没有追上来的意思,我也仍然在小巷里乱跑了十几分钟——应该没什么用,但我需要一点心理安慰。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去那所学校了。 · 克拉克·肯特宛如给我喂了一勺老鼠药,毒的我连那叠剧本和布料都不想碰了。还好杰森并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于是他很高兴地收下了我买的巧克力,并在开始吃的时候给我掰了一半。 我蹲在他旁边,一边啃牛奶巧克力,一边去扒拉他的腿。 “……凯瑟琳怎么样了?”我犹豫地问道。 “没什么变化,”杰森兴致不高地啃了一小口巧克力,“我得挑个时间再去一次汤普金斯医生的诊所,药不够了。” 我缩了缩。 “呃……”我想了半天,硬生生没想出来合适的开场白,“如果凯瑟琳……恢复不了……” 杰森搓了搓脸:“我会尽力。” 我把后面的话憋回了喉咙里。 这不是让他知道凯瑟琳注射了新的不可言说的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换成我,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停止浪费时间和金钱的行为,可杰森不会。 杰森不会退缩的,他只会尽可能地去救凯瑟琳。 ……好阳间的亲子关系。 ……不对,好像也没有那么阳间。 我因为心怀鬼胎所以一声不吭,杰森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一言不发,于是客厅里难得的安静了几分钟。那截还没吃完的牛奶巧克力开始渐渐软化,在我的手里散发出甜腻的味道。 这样不行,我想,要不然我还是去找赛琳娜想想办法吧!毕竟她听起来对这种药有点了解! ……但我为什么要为凯瑟琳冒险呢? 我又没见过她几面,她也帮不到我什么——虽然听起来有点残忍,但这完全是亏本买卖,有那调查药的时间还不如去偷几个珠宝店。 蹲在沙发旁边的我不安地蠕动了几下,感觉脑子乱糟糟的。 果然还是放弃吧,我想,反正凯瑟琳最多也撑不过这个夏天—— ——然后窝在沙发上的杰森突然俯下身,用力地搂住了我的肩膀。 这其实是个有些别扭的姿势,无论是搂人的那个还是被搂的那个大概都不是很舒服,更别提杰森还挺注重细节,没把自己的体重压到我身上,于是他的腰部肌肉就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被大力捏住肩膀的我一僵,好悬没把巧克力扔飞出去。 他什么意思?我警觉地绷紧身体,莫非他察觉到了什么,现在要给我一个绞杀吗?! “……”杰森的额头紧紧地贴着我的脖子,“莉莉。” “啊,啊。”我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惊恐万分地转动眼珠,寻找附近有什么能随手抄起的非致命性武器,“怎么了?” 杰森沉默了几秒。 这几秒简直漫长得像几年,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抹汗,抬到一半时又硬生生把手放下去了。 “不管结局如何,”杰森的声音闷闷的,“我都要谢谢你……莉莉。” ……谢什么? ……谢我的巧克力,谢我俩一起偷的钱,还是谢别的什么东西?你把话说明白啊! 可杰森又不说话了,他放轻了力道,虚虚地靠着我的脖子。 我被他贴的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了,在一通内心挣扎过后,我把手里那截半化不化的牛奶巧克力戳到了他嘴边。 “实在不行,”我说,“你多吃点吧?” 杰森抬起了头。 他的眼圈有点泛红,但他无语的表情和嘴边刚被我戳出来的棕色痕迹弥补了这一点。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用手背揉揉眼睛,“你真的很烦人。” “前几秒还在谢谢我,现在就开始骂我了?”我去扒拉他的胳膊,“你可真多变。” 谈话回到舒适区,无论是我还是杰森都自然了不少,我随口吞下柔软的巧克力,反手把没什么准备的杰森薅下了沙发。 杰森显然被惊到了——他印象中的我应该没有这么能打——我轻巧地勾住他的脖子,还不忘锁住了他的手臂。 他用力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 “你怎么回事?”杰森短暂地把烦心事抛到了脑后,惊讶地看着我,“进化了?” 我:“……”谢谢,只是被猫女锁多了,硬生生学会了怎么锁人。 “看了几次别人打架,”我含糊地说,“看多了就学会了。” “你看的是谁?”杰森很警觉,“黑//帮和抢劫犯可不会用这种方式互殴,他们更喜欢用枪。” “秘密。” “……” 杰森翻了个白眼。 见他没有揍我的想法,我也就松开了他的手臂(不过手还拽着他的衣服),两个人就这么靠着沙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杰森动了动,很难说是被冻到了,还是之前挣扎的时候被地板硌了屁股。 “嘿,”我晃晃他的衣服,“你有什么想看的书吗?” 杰森有点无奈:“……没有。” “那就现想一个出来。”我说。 “真的没有……”杰森被我晃得连声音都在颤,“也许随便——选一本数学书就行——别摇了——” 他板起脸,带着半真半假的怒气来抓我,我当即就是一个低头,用脑袋创了他的肚子一下。 杰森:“?!” 短短几分钟内,第二次被袭击的他向侧面翻去,而我想坐直时却被他扯住了兜帽——于是我俩一起倒了下去。 基于身高和体重的因素,杰森摔得不重,但他的手完全没有松开。 一时兴起创人却反被受害者拉下水的我惨叫了起来,好在求生本能足够强烈,我硬生生地把脸的落点从地板变成了杰森的肚子。 杰森被砸的‘呃’了一声。 这个尖锐又声调古怪的‘呃’听着相当搞笑,我实在没憋住,埋着脸咕咕咕地笑了起来。 “起来!”杰森听起来有些恼羞成怒,“别趴在我肚子上笑——” 我笑得直抖,结果杰森可能是被我蹭到哪块容易泛痒的皮肤了,几秒后,咕咕咕闷笑的又多了一个人。 他有些发冷的手指穿过我乱糟糟的头发,试图摸到我的衣领,好把我从他的肚子上拽起来——可惜他努力憋笑憋的手抖,根本拽不住我的衣服。 我还有点力气,于是我胡乱地伸出双手,揪住他胸前的布料,将自己拉了上去。 现在我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的胸膛上,杰森本来就笑得没什么反抗能力,现在被我一压,唯一能做出的回击动作只有用腿去顶我的膝盖。 但压在他身上的是莉莉·犯罪巷偷钱包之神·夜间长跑运动者·猫女的学生·怀斯特,他根本顶不开! ……好像也和我长高了点有关系。 ……算了不重要。 “快认输,”我笑嘻嘻地用双手去挤他的脸,“认输,我就停下。” “想都——别想——”杰森还在垂死挣扎,“我绝不——” 我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嘴唇。 现在他看上去像一只红彤彤的鸭子了。 我笑得脸颊发热,杰森可能也意识到再不拼命反抗就要留下更多黑历史了,所以他再次抬起一条腿,试图顶开我——错误的选择。 “认不认输?”我轻松地用两条腿勒住了他的那条腿,像是把尾巴缠在树枝上的老鼠,“我数到三——” 杰森用力吸了一口气。 他的脸特别红——有可能是气的,有可能是笑的,也有可能是急的——心脏也跳得很快,蓝眼睛在我投下的阴影中闪闪发亮。 “一——” 他闭上了眼。 “二——” “我认输。” 我:“三——啊?” ……不是,今天怎么这么干脆?怪不适应的。 杰森不耐烦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接收到停战信号,我从他的身上翻下去,还不忘躲远一点(防止他搞偷袭)。 他又吸了几口气,用手背贴了一会儿脸,最后才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给我等着。”杰森威胁地冲我比比划划,“我早晚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嬉皮笑脸,根本没在怕的。 ——虽然年纪差不多,但不知道是吃得更好还是睡得更多(也许两者都有),我目前比杰森要高出几厘米。 这几厘米的差距就足够让我放心了。 反正杰森看起来应该不会长太高。 …… ……应该不会吧? 21 老鼠创人 不过杰森的身高现在并不重要。 赛琳娜给了我回复,她表示有新的消息了——药的来源和双面人有关,兢兢业业的蝙蝠侠已经成功排除了几个据点,而他今晚会对剩下的据点动手。 “所以我们今天的首要目标还是偷东西,”她薅开被焊死了的通风板,“别忘了安全第一……通讯器戴好了吗?” “呃,”我摸了摸那个挂在我耳朵上的小玩意,“好了。” 钻通风管道对我来说简直跟回家了一样,我跟在猫女身后,在管道里爬来爬去。 隔着不薄不厚的金属,我断断续续地听见了谈话声——也许是巡逻的守卫正在聊天。 “……别这么紧张……你就这么害怕他?” “难道你不怕……那可是……” “……我们手里有枪,要是蝙蝠侠敢来……” “别惦记你那破枪……对了,实验室那边巡逻完了吗?” “都完事了……” “等等,我们要去偷实验室吗?”我轻声发问。 “大概是吧,”赛琳娜的声音从我耳边的通讯器里传了出来,让我不适应地揉了揉它,“该死的这管道太难爬了……希望双面人能老老实实地把东西藏在实验室里。” “所以我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我看着一米七的猫女在管道里艰难前行,“你能不能描述一下。” “药物的成分表,或者抑制剂,阻断剂……这些都有可能。”赛琳娜掏出一个小机器,在屏幕上戳了戳,“我们离设好的坐标越来越近了,注意警戒。” 在左拐右扭后,我们爬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交叉口。赛琳娜盯着小机器看了几秒,最后还是扭头望向了我,让我和她交换一下位置。 “听听看,”她推了推我,“哪边的声音更多?” 我怀疑她在把我当探路仪使,但我没有证据。 左边的管道很安静,通道尽头是柔和的暖光,还有一点清新的香水味;右边的则更……嘈杂?总之我能听见风扇嗡嗡作响,还有一些机械运作时会发出的声音,几抹刺眼的(一看就很实验室的)白光蒙在管道尽头,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凉气。 在听完我的描述后,赛琳娜用指尖敲了敲膝盖。 “我走右边,”她很快就决定好了,“你走左边,发现意外情况时就用通讯器联系我。” 我犹豫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感觉左边比右边要危险。 ……但赛琳娜溜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叫住她。 通风板很轻松地就被拆了下来,我谨慎地再次确认了一遍屋子里没人,才敢跳进这个泛着淡淡香水味的房间。 这应该是个办公室——墙面用的是精致的木饰面,光滑的表面反射着柔和的灯光,天花板上则镶着一盏水晶吊灯。厚实的红色地毯铺在地板上,柔软又舒适,还能减轻噪音。 我摸向摆在窗前的办公桌,这张华丽的大桌子上摆着一大堆写到一半的东西,我不敢乱扒拉,只好弯腰去看上面的内容。 似乎是合同一类的东西……啊,这里有签名,哈维·丹特—— 我:“……” 等一下,我怎么就这么突兀的,闯进了敌方boss的办公室呢? 话说双面人这么有钱的吗?不怎么来的办公室都能装修得这么豪华? “猫女,”我摁住通讯器,“猫女?” 通讯那头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你不方便说话?”我想了想,“左边的管道通往双面人的办公室,这里目前没人。我现在是待在这里,还是回管道,或者去找你?” “别过来,”赛琳娜用气音说,“我这边看到可疑物品了,不过它看上去——是个少了一半的小盒子。” “……那我在这个办公室里找找看,说不定剩下的一半就在这里呢。” 双面人对‘双’有点执念,我老觉得他还是检察官的时候应该也有点强迫症在身上,不然解释不了他对‘双’的追求。 唉,在哥谭,哪怕明星检察官都能发疯。 我听说过曾经有纽约的精神病罪犯因为态度恶劣而被短暂地调来了哥谭,在阿卡姆里住了一周,一周后她就表示自己的精神状态要恶化了,以后会好好做人再也不和狱友互殴了,请让她回纽约吧。 哥谭,很神奇吧? ……虽然说要找东西,但我对着这个面积还挺大的办公室其实有点束手无策。在试过装饰用的书柜里没有机关,吊灯上没有东西,抽屉里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后,我更迷茫了。 我蹲在办公桌旁,一边随手摸来摸去,一边听通讯器里传出的动静——赛琳娜似乎尽可能轻地放倒了什么人,正在窸窸窣窣地扒对方的衣服。 办公椅也挺正常的……我想,要不然再摸一遍抽屉?也许有什么我没发现的机关? 我刚扒拉开一个抽屉,这间办公室外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厚实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的噪音,所以当我听见来人了时,剩下的反应时间已经不多了。 回通风管道? 不行,来不及。 ……这破房间里好像也没什么能躲的地方。 强行往管道里钻也不是不行,但绝对会被看见——到时候警报一响,我和赛琳娜都得完蛋。 “我这边来人了!”我左右看看,最后果断地往办公桌下就是一个滑铲,“你动作快些,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近乎就在我钻进去的半秒后,我听见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撞开了。 “老板——”这是一个说话哆哆嗦嗦的男声,“我们尽力了——但——但对手是蝙蝠侠啊!” “而我前天才给那个据点分配过去一批新武器!”这是另外一个男声,听起来有些沙哑,“你们到底是打不过,还是连开枪都忘了?!” 我惊恐地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对、对不起——” “闭嘴!” 一双皮鞋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它们一尘不染,可当皮鞋的主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时,我拼命往角落里缩的动作仿佛它们沾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污物似的。 要死要死要死—— 我整个人都挤在了木板上,好在这破办公桌够大,哈维·丹特又不是个喜欢乱蹬腿的人。 “把损失都报告给我,”双面人烦躁地用鞋跟踩着地毯,“以及敌人从哪里开始的袭击,还有他出现的具体时间。” 他跷起二郎腿——我都快把自己摊成饼了才勉强避开他的皮鞋尖——听自己的手下汇报消息,我趁机撑住地面,试图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 可就在我调整到一半时,我突然瞟到对面的木板上有几道奇怪的痕迹,刚好组成了一个正方形。 ……什么玩意? ……看着有点像个按钮,可正常的按钮会这么大吗? “——我说了!”双面人此刻却突然发疯了,“把所有的损失都报告给我!你听懂了吗?!” 他猛地放下二郎腿,双手还撑在地上的我立刻抽回那只在他落脚范围内的左手,将全部重心挪到了还撑着地面的右手上。 但他的发疯仍未停止——似乎是因为手下又报错了什么东西——他重重踹了一下办公桌,吓得我差点没稳住身体。 “我已经成功回到管道里了,”赛琳娜的声音刚好在双面人咆哮时响起,“你……你那边怎么回事?” 我不能出声,更不敢乱动,只好希望赛琳娜能隔空领会我的艰难处境。 ……右胳膊好酸,好累。 不过这个姿势却让我离那个奇怪的正方形更近了,我凝神去看它,发现它似乎能被摁进去。 暗道?还是报警器? “很好,”双面人的情绪终于在手下汇报完后平静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你可以走了,别忘了拿着我桌上的文件去实验室一趟——” 他的声音猛地卡住了。 我感觉我的心脏也停跳了。 因为他抬腿时,终于碰到了避无可避的我的腹部。 ……事已至此! 我猛地摁下了那个正方形——咔嗒一声,它掉了出来。 双面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带着办公椅飞速向后挪去:“什么东西?!” ……错觉吗?他的声音怎么有点抖。 我将那块正方形物体(似乎是个盒子)随手揣进兜里,猛地扑了出去,创在了办公椅上! 双面人本来就坐在椅子上,正在往后挪,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创,他直接失去了平衡,向后重重地翻倒过去了。 前几秒还在挨骂的手下大惊失色:“老板!!!” “抓住它!”我怀疑双面人根本没看清窜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把警报拉响!”他拼命挥舞着双手,像只被掀翻了的短腿动物那样试图站起来。 我三步并两步地爬上墙,掀开虚掩着的通风板,跑之前还不忘往办公室里补了个烟雾弹(赛琳娜给的)。橙红色的烟雾蔓延开来,我将混乱到宛如爆炸现场的办公室抛到身后,在管道里迅速地爬爬爬。 赛琳娜应该早就听见我那边的情况了,就在我回到分叉口的那一瞬间,她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在一通爬行,翻滚,奔跑,破窗,跳楼后,我俩险之又险地成功逃离了双面人的据点。 “我拿到了这个,”我在赛琳娜开口前就把那个正方体小盒子掏了出来,“给你。” 赛琳娜接过了它,在仔细打量了几秒后,她从腰包里摸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盒子。在一通我看不太懂的拼接过后,两个小盒子拼成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这应该就是我们今晚的目标了,让我看看……”她眯着眼,轻轻地掀开了盖子,“有什么……” 她绿色的猫眼瞪大了。 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惊骇。 我踮脚去看盒子里有什么——可里面除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涂鸦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还是有的,至少我能看出盒子里面曾经刻着一些公式之类的东西……可尖锐的抓痕破坏了它们,荧光绿的颜料更是让盒子的状况雪上加霜。 我第一次见到赛琳娜的脸色这么难看。 “抱歉,小老鼠。”她说,“我没想到……啧,我会把它借给蝙蝠侠的,可如果那位大侦探也调查不出来什么的话……” 我甩了甩还有些发麻的胳膊。 那个荧光绿的笑脸太有特色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小丑——可他做这种事的目的是什么? ……蝙蝠侠在调查药的来源,如果今天来的是蝙蝠侠,他会毫不犹豫地给双面人两拳,审讯并找出两个小盒子,而当他在忙忙碌碌后打开盒子时,看到的会是—— …… ……我悟了。 ……小丑可能对这些药啊钱啊什么的没兴趣,可他对蝙蝠侠有兴趣,他超喜欢争夺蝙蝠侠的注意。 他超爱的。 但凯瑟琳——凯瑟琳怎么办?杰森又要怎么办? 我用力捂住了脑袋,感觉头有点疼。 总之,下次去他家时带上那堆剧本和衣服吧。 ——而我完全没预料到杰森的反应,也没预料到我俩之后的人生会精彩到什么程度。 22 马太福音(改了错别字) 宋如玉大气都不敢出,眼看着周围林木越来越密集,虽不至于遮天蔽日,却也是三五步一株,不想李琪马术了得,竟没让速度慢下多少,三兜五转的,就将后头的侍卫和林思贤给甩得不见影了。 可她没有掉头逃离,因为她很想吃果子,吃货的本能让她鼓起勇气,赶走青蛇。 翻来覆去到了凌晨两点多种,何平心静了下来,心想既然这样就这样吧,渐渐的进入睡眠状态。 萧昶阙终是忍无可忍的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而他也并不躲闪,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挨这个侄子的拳头,先前一次是因为他骗他暖暖染上了瘟疫,连尸首都被烧掉了,他打他,他认了,确实是他欠了他。 比起苏钰给他的翻倍的钱,这确实已经很优惠了,不过凭空能赚来十万块钱,这也是个不错的意外收入,差不多就行了,也不能要得太多,要不然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何平看到郭啸天一饮而尽,也扬起头一口干了,咧了下嘴,用手背抹了下扬起的嘴角。不得不说这酒味道确实清香纯正,不过也够劲。 苏钰总觉得杜佳豪现在的笑是那么刺眼,“杜佳豪,对不起。”最终她还是选择跟他道歉,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她都欠他一句对不起。 千叶毅然决然地抽回身子,朝着另外一条通道走去。方一踏出步伐,顿觉心头一松。全身的气息便像卸掉千斤大石,舒畅无比。约莫走了半天时间,千叶才发现一颗高大的数。此数千叶倒也认识,名为大椿。 这次送王舟楫的时候苏钰两姐妹没来,说是这两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睡个懒觉。 语声刚落,夏洛寒便压着一人从堂后走了出来,强制他跪在了萧昶阙面前。 趁着刘得华和冯刚被媒体团团围住的空档,乔暖闲着无聊向四处望去。 “喂,你干什么?怎么不看人的?这里这么大的地方,你怎么走路的。”路雨惜生气的看着远去的影子。 “那你是要权势呢?还是要几十马车的银两?——放心!都可以给你!”她傲气地往前走,说话十分有底气。 手机传来“嘟嘟嘟”挂掉的声音,望着墙上挂钟的每走多一秒,齐初阳的心里,越多一分的不耐烦。 越来越多的人都认为这个标记最初是“太阳”的意思,所以它才会如此的普及,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太阳,这是古时候获得光明和能量的唯一方式。 焉夫人这种时候也不敢在他面前多做停留,这种紧张的时候自己还是不要在他面前多呆了。 听到他的话,沐晰晴动了动嘴角想要扯出一丝笑容,无奈心情的沉重让她怎样都笑不出来,无声的将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给百里水月腾出一个坐下的位置。 大家都觉得他不是人,这不是骂人的话,而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在不同领域表现出的惊人实力。 此时在帝君尘的引导之下几位长老都慢慢的将自己的思想脱离了帝君尘本身。 其实这种事情也就是周末发生的多,这些来挑战的大多数都是学校里的学生,不少学生之所以来挑战还是学校布置的作业呢。 当然现在的赵梓翊就算是国术修炼到了大成一没有那么多的寿命,他根本就改变不了,虽然可以在网络上面发布这样的言论,告诉会有这么一件事情的发生,但是会有人相信他吗?怎么看都不可能。 烽火连天,这是大周遇到紧急之时,到了存亡之时才会出现的景象,在这盛世之中却一次次的震撼着人的心灵,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周幽王为了褒姒的一笑。 “究竟是谁?”李牧满脸寒霜,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这太极图就是为他无极一脉而铸,铸成之后会落到他的手中,如今看来,这重铸太极图的过程不会顺利了。 梓翊刚刚到底有看到什么呢,坐在床边的成宥利雪白的脸蛋依旧是红晕不减。 “不会超过一分钟!”刘芳菲看了一眼大厅的人,自信的回答道。 就在这个“破”字传出来之后,那本来充斥于天山之巅,好似是无处不在的箫声,却一下子都凝聚了起来,就好象是变成了一柄剑。 而此时,严逸加大了吸力,瞬间整个摩天大厦的电力都是出现了故障,开始闪烁起来,从外面看上去,整个大厦忽明忽暗,很是奇怪。 叶华知道这一趟需要好多天时间,3月1号之前绝对赶不回来,怕死百合误会自己偷跑,于是发消息给她,以提前过去探查情况为借口,说是不和队伍一起走了。 看来刚才索要奖励的行为触怒巴巴托了,估计他现在的好感度应该变负数了?好感度变负的话,以后在想和这个NPC交谈或者买卖东西什么的可就难了。叶华心想以后和这地精也没什么交集了,负就负了,能怎么样? 23 太阳仙子 靠近百地家轮船,花极天一抬腿,跳了起来,想要上船。一只二十三级八爪章鱼,甩出了长长的触手,缠向了花极天的脚腕。 我用写情诗的方式博得红颜笑,心里好像打翻了一罐蜂蜜那么的甜美,开心。之前我就说,换种方式给彭雨馨惊喜,必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今夜一看,我就觉得自己的那个决定做的太对了。 想到这里,宁凡感觉血液沸腾、心中火热,竟也像孟权龙一样变得狂热起来。 言优抬眼,看倒映在车窗上的他的侧脸,好像听到他轻轻的低笑了一声。 碎片顿时散发出耀眼地光芒,给这单调的火红色世界,带来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孩子的婴儿床安置在南瑜的大床旁边,怀孕的时候养的不错,孩子出生六斤八两,胖乎乎的。 何修仁的办公室很简单,要不是门口写着‘院长办公室’,南瑜都要以为这里只是普通的医生休息室。 南瑜眼睁睁看着闻墨被人架出去,然后。与跟闻墨一同来的,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对视。 我吃力的起身后,就火速靠近了李嫣嫣,然后张开双臂从她身后毫不犹豫的抱了下去。 言优是踩着点进场的,没想到人会这么多,左右看了看,最后难得找了个最角落的空位坐下。 玄清门主笑而不语,他虽不像大圣老那般得意忘形,但心中亦是乐开了花。 他就地一个打滚,猛地抓起一根粗大的树枝,狠狠挥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大蛇的七寸要害。 虽然没能依靠一套幻龙均,赢得众人的关注,但现在回到自己熟悉的节奏,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炼丹师实在是难以培养,各大家族所有的也不过是勉强懂一些药性药理的合药师而已。 主动把手牌数减一,接着他的视线在对方的两张盖卡,和自己场上来回切换。 韩安安晕倒了,可把家里的阿姨吓坏了,马上打电话给方逸呈然后再叫救护车。 莫皓先将箫环乾坤袋中的封玺交还给越城城主,越城城主一阵激动不已,说什么都要拉着莫皓大摆宴席以示感谢,莫皓则是装作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婉拒了邀请。 根据一般的经验,像刚才那个规模的村子,所储备的冬装一般也不会超过三百套。 深吸一口气,秦玄握紧拳头,灵气立即在身体里开始涌动,集中在了拳头上。 黑天瞥了典风一眼,这才缓缓点点头,不再瞪着典风,化成一道清风飞回了虚空戒之中。 五日之后的一天黄昏,我练完舞曲,便走回住所。威武外出尚未回来,我沐浴更衣之后,便去御膳房领来许多时鲜水果,打算为福临制作美味可口的鲜花果子露。 敌不远不酷后察由孤吉情吉只是随着催情香的积累,她对那事的欲望只会越来越强烈,发作起来就越来越让人痛不欲生。 “吼!”下方江水中,一阵翻滚,那怪物长吼了一声,仿佛是因为失败而恼怒。 原本同天以为今天能够结束的,没有想到还要一天的时间,也是,巅峰这次单单是门票钱大概就赚了不少,这种赚钱的事情,巅峰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亲爱的,别想那么多了,你的灵魂不是在么!你的魂魄不是在么!有这些我就足够了,我想好了,我要给你个名分。”我紧紧的抱着叶倾城,感觉自己特伟大。 脱下了睡衣,在镜子前把很重很重的婚纱穿了一点,剩余的部分却落在了地上,胃越来越疼了,止疼药也开始不管用了。 “云清!”我失声惊叫。这乞丐虽然脏乱乌黑,却不影响我认出他的相貌。他真的长的与千年前的云清一模一样,难怪刚才威武会发出惊叹。难道他是云清的转世? 怒吼声音,不断的落下,魔影麾下的暗门高手,还有高进麾下的执法组成员,都好像疯了一般。 “甭买!那又不是人人能中的!”张阿姨摆了摆手,便开始收拾办公室。 “又不是什么大公司,花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一上午就能弄好。”说破大天去,她也不会再上那条贼船了。 做完这一切,这二人才开始了对南黄山的全面修整,而且的长老也没得偷闲,纷纷加入到了修整活动之中。 轰然之间,一道强烈的光芒爆射了开來,直接穿透了整个武台,刺眼的光芒顷刻间笼罩住了整个魔龙广场,所有的视野都变得完全模糊了。 然也就是如此,毒蝎子王变得更加的贪生怕死,更加的珍惜自己的生命,轻意不愿受伤。 “那可不行!”冯丽华语气也强硬起来,“这礼服就得由男方家买,哪能让你自己掏钱!听阿姨的,下午一点咱们一块去礼服店。记住了,我在楼下等着你。”象是怕她会拒绝,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24 夜间飞行 还没容他想到对策,还没容他提醒士兵防备,天空中就传来怪响,几乎是同时,国军部队独有的马克沁重机枪也响了起来。 太史慈手握大弓,扣上三根利箭,并将大弓拉成满月,身后五千名飞羽弓骑的士卒亦在大旗指挥之下再次扣上了利箭,并将大弓拉成满月。 陈玄武从来就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如果不是提前安排方志伟和秦军过来,他肯定不会去陆家,早就带着穆念雪和穆妈妈等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哨位上的人吃完饭后,送饭的人全都回到洞子里,大家这才一起吃起来。吃完了,没有水洗,将碗倒扣过来。晚上的时候只要弄一大把草放碗里,第二天清晨露水湿润,用草一抹,干干净净。 当朱珠越来越痛苦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响亮的口哨声,顿时让朱珠有种“尿失禁”的感觉。 四辆摩托艇全力追击,推动器在海面上溅起长长的白色浪花,远远的望去像是拖拽着四条巨大的白色彩带,引得沙滩上的人纷纷呢驻足观望。 此时他的浑身都是鲜血,身上的血肉更是被课割成了一片一片的,还有一些地方则是用纱布包扎着,显然是正在受那种凌迟之痛。 其实说起催眠术这种东西,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催人入睡的技术,其实催眠状态和睡眠状态也有很多区别。 战事一下子陷入到了僵持中,这让孙玉民大感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生死存亡的时刻,平素各自瞧不上眼的日军三个师团会配合得如此之好,而且他们都是在争相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自己在竭力死拼中国军队。 陈玄武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倒也不是非要搞清楚轩辕氏的老窝在什么地方,既然眼下他的手里多了一个轩辕氏的人,那么问出那个跟夏侯家族有婚约的人自然也就容易太多了。 这一下连黑衣人都是万般惊骇,但张三风全力施为的时候,心中却忽地一阵苦涩:自己现在虽然表面上占了不少的优势不过却只是表象。 元宵灯宴, 每一年都有,今年在后宫举办的也只是全后宫的人参见,未有诰命等人奉旨入内, 迎春也是照常参加。 南空浅带着纪老城主逃到了城门,如寒烟尘所想的那般,他们引起了不少魔影的注意,一路上驻守的魔影都尾随他们来到了城门,刚一到城门,他们便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而城楼上的魔影也飞身而至,将他们牢牢包围。 此时的龙青要是想动手杀掉四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龙青并无意杀人,尤其是对方还是赵妍家里的人。 他抬头一看,鼻子差一点都气歪了,就这么一瞬间,张大胖子早就跑出去老远,那肥胖的身躯正以不相符的速度向前窜动,每一次跑跳都是地动山摇。 “好在,我刚刚有了防备,不然保准死于非命。”玄十天抽口冷气,眼睛落在了裴臻的身上,凑近了裴臻,将一枚银针落在了裴臻的天枢穴上,裴臻颤抖了一下,慢慢的身体松弛了下来。 “道友虽然说的有理,但是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咱们还是应该多多联系正道同盟或许可以主动出击,或若有危难之时可互为援手!”云苍真人说道。 在一天中午,一辆车送完粮食蔬菜出来之后,龙青悄悄地跟了上去,最后来到一家大的蔬菜超市。 “到了如今还敢狡辩,你以为朕当时为什么会娶你?要知道比你崔家地位更高又有意与朕结亲的人多的是。你崔家无势,你崔氏品貌一般,朕缘何会娶你崔氏?且因为娶你,给了崔家那么多的好处。”皇上毫不留情面的质问。 望着佳瑜脸上的泪痕,抱着佳瑜的凯杨,在佳瑜说完话后他的心里有些别样的不舒服,那种感觉和平时很不一样,猛地像是被狠狠的拉扯了一下,痛得差点呼吸不过来,内心里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失落和难受。 林风跟他关系好,这是人尽皆知的。在外面做出了成绩,给国内长了脸,他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然而即便晨曦心里很想现在就叫景辰一声表哥,但她心里依旧很是犹豫,上辈子她来景家的时候景家的时局已经稳定,还是外公他们自己找到她的。 刘鹏飞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摔桌子上了,像个牛魔王一样呼哧呼哧鼻孔里往外喷白气。 还是那个响声,夏雨的眼睛动都没动一下,枪头却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偏转了九十度,子弹喷射而出,落在了蜘蛛的额头。 25 你追我逃 “妈,那个影视公司是我跟朋友创立的,跟上官家没有任何关系。”让李明月去,是想让她瓜分吗? 花蝉衣接过二十多两银子后,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随后便回家了。 巨型蜘蛛的毒素可不是寻常毒物可以比拟的,只见随着毒液的流入,景发的面色竟然慢慢地变得红润起来。 眼看从天而降的铁棍,红鼠王也拼了,它右爪奔着傲天面门而来,傲天来不及躲闪,只能微微向旁边偏头躲开要害,他手中铁棍全力砸下。 毕竟,靖王才是真正的冷血,绝对不会同自己的棋子产生什么牵连。 前来喝喜酒的人络绎不绝,不论平时交好还是点头之交,大多都过来送个贺礼恭喜一番。 她一下子就扑进了欧阳沉浮的怀里,脸颊也撞上了欧阳沉浮的唇。 翻身跳起,韩纷再次俯身冲了上去,首领不屑冷笑一声,不讲理的赖皮打法?他没修炼之前可是天天都在市井间斗殴,怎么也算半个行家。 毕竟其他车手并不是没有实力在练习赛上爆发,他们之所以没这么做,更多是为了保留实力。 景发闭着眼睛,咳了很久,一直咳到从床上掉了下来,趴到地上噗地吐出一大口烈酒。 卫兵们心疼这位忠心的师长,赶紧上来是又拽又抱的,却是无法让老魏离开半分。 “你……你有没有紫兰灵芝草?”囧囧见古凡依旧不肯松手,只得说道。 “伤你兄长的应该也不是修为高深的人,我想要治疗的话应该不困难吧?”张凡问道。 方一掠出墙头,就在大街不远处一间民屋上站着一道黑影,见得展修出墙,便向远处飘去,身体轻飘飘似是毫不受力,飘忽有若鬼魅。 没时间再犹豫了,郁风先是挡下烈刃的又一次攻击,接着便趁着这个空挡,用手紧紧握住魔法石,同时念动了施放法术的咒语。 展修不由心中一震,张着嘴黑着脸瞪着眼怒视对面的太宰,半晌无言以对。 “我们是军婚。你这样我是有权控告你的。”顾祎说的真的一样。沈心怡站在门口半天沒有回过神。 白兮烟,听到这里,你一定觉得很好笑吧,我也觉得很好笑,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这么在意起你的一切,这种霸道而任性的样只有十七年前面对她的时候会有!你,是她的转世吗? “金姨……”她蠕动着嘴唇,脸色一激动,顷刻便扑到她的怀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今日不修了!有一件事要与你说。”皇甫毅转过身来看着精神饱满的洛长风说道。 宝座上的老男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哈欠连连,好像很多天没睡觉一样。 对陈阡来说,她现在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卫惊蛰,其次是自己,然后才是他们。 默多柯在仔细看了一遍这份内容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因为这确实是涉及到他们集团的一些机密资料。 在落入阵法的时候张天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亲切感,那阵法形成的剑影并不主动攻击张天,反而是有一种讨好张天的意思,在张天的感觉里,他甚至可以对这些剑影下达命令,比如攻击。 “你是什么人”花剑愁冷冷的问道,语言中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味道。 不仅如此,九辆车的司机的手机和各种通讯设备全部被收走,每辆车配发了一部加密的对讲机。 这千疮百孔的地球,到处都是空间缝隙,指不定哪个里面就有超高阶异种出来。就算一直和匹配者们待在一起,也会有意外。 但是这些巨型机甲的身体仿佛是用一种特殊的合金制作好的,魔法根本不能对他们产生威胁,而战神兵器的伤害虽然可以在其身体留下一道道的伤疤,但是那都不是致命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天一上人叹口气,“我无我教派救援幸存者,散播正义,却被上京城猜忌,最终被拔除,近况跟麻兄你们何其相似”。 一艘星际战舰的爆炸,火光照耀的如同另一颗恒星的存在。战争用它的残酷和无情,展示了它自己独有的美丽。 “走吧!下次走路能不能带点声?”李永乐起身回头白了一眼对方,向外走去。 食人树帝看向前面的李清风哈哈大笑,眼中满是不屑,同时带着残忍说道:你以为能杀死我吗,我可是感悟出了树帝年轮,掌握了天地之力,今天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这一场劫狱暴动的影响实在巨大,纵然是在警方有所警惕的情形下,还是发生了。 “将军,我们不能再冲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军还没有靠近他们就会全军覆没的!”一个百夫长说道。 “呵呵,我想那位纳尔森的族长见到咱们的大礼之后,脸上一定会很精彩。”听完手下汇报,李永乐笑了起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怎么样的打扮他,总是让人觉得不够帅气。这里可能是他,出生不够的优秀,没有这个方面的基因吧? 君海心揉揉眉头,他……有对她说过谎吗?似乎还真不太有,白逐云总是喜欢把他的意图,明明白白地告诉着对方,然后享受着对方明知道结果会如何,却又不得不跳进去的挣扎。 韩连依被他的话一下子堵的闷闷的,他怎么老是这样。每每以为和他亲近了,他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26 蓝莓蛋糕 阿明都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但这不是轻伤重伤的问题,不说强哥不会这么算了,就是林欢乐也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 所以对于抓捕这样的人,如果没有打入内部的卧底,帮助,基本上完全不可能。 行了,你只要带我们找到卢金海就行,至于你的事,别管什么我先答应,等了结卢金海之事后再说,龙风有些不悦道。 如此这般闹腾了许久,又在狗子家里坐了一会,长孙豪才告辞离去,狗子爹领着儿子们送出门外,挥手告别。 走至一块霓虹灯的招牌下,李微抬头仰望,觉得那绚丽的颜色闪烁真是好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忆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跟吴梅聊天与吃灵果而已,他疑惑地望着魔法师,“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原来魔法师也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王忆,她神色十分尴尬,进退维谷。 与石山一河之隔的对岸,都是起伏的山岭,沿河要平坦些,除了峭壁般的岩石之外,一些地方有平平的滩涂地,可以直通从山下延伸下来的树林。 “老家伙,你真以为我怕你的雷霆剑法?”朝晋不屑的冷笑,继而,锁定风凌天的胸膛,伴随着脚步的迈动,裹挟着一股浩浩荡荡、摧枯拉朽之力。 所以心里渐渐怀疑起来,的确是今天能拿了人家的钱,不找钱。那么这卖的东西里,万一不干不净,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人吃出个毛病,这可怎么办。 越往深处走,众生之气就越浓郁,陈潇对此毫不客气,身体一震,就直接化为了一个血色黑洞,开始疯狂吸取这些众生之气。 圣蛭虫吃过养蛊人的血,与养蛊人产生关联,所以养蛊人的血会对培养出的蛊虫有独特效果,就是逻辑很奇怪,培养蛊虫时,养蛊人的血应该是养料,怎么培养出蛊虫后,养蛊人的血就成了毒药了? 炎魂帝王身死之时,便是亡灵大君遵循契约成为莉莉丝手下五级召唤物之日,那个时候莉莉丝也将得以一鼓作气晋升五级召唤师。为玛美特合众联盟的发展与强大,添砖加瓦。 在她说话之时,庞七一把抢过白龙使手上肉食,没皮没脸的啃吃起来。 此时此刻,陈潇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天帝,再加上万界之力在身,这让他真正可以称得上是洞察诸天,神界的各大天域,以及各大天域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血灵城,左城门处人山人海,广场占地十分广阔,可容下这二十万人也不容易,各种身份不同、修为不同的人济济一堂,也少不了混乱,好在有军队维持秩序,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又有一人莽撞断送了性命!”那好心人叹了一声。夜阳瞳孔微缩,刚才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并没有付诸实践,现在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慢了一步,没有先冲上去。 等拉完曲子后,他便拿着水、牛奶、茶,分别往几颗悲叹之种上面灌溉。 关键时刻,就见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华天和白仁龙中间,为华天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们身处十万大山中,渡劫的声势太大,而此地有近百位渡劫期巨擘,还有疑似为神祇的存在,他们自然不敢在此渡劫,只能前往剑池旧地,并布下大量的掩饰阵法,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呵呵,”卖足了关子的端木平见另外三个家伙怒目瞪向自己,这才嘴角一勾,抱拳作了一揖:“娘娘和陛下不来,老臣不敢擅自泄漏天机”。 算了还是忍吧,不就是十个月吗,加上坐月子也不到一年,忍一忍就过去了。 “都把机会送你手心里了,竟然还这不敢那不敢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昭阳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 林木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东西,干脆就是不说话了,把说话的机会都交给了三宝。 病毒可不能随便用,尤其是这种效力非常猛的病毒,南易的变异,令他们病毒研究组都有了心理阴影。 蓝初念依偎在蓝千皓的怀里,已然香甜入睡,蓝千皓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明天之后,她就要改变她的身份了。 夏微宝抿着唇,有些排斥,但是感觉到他的渴望,还有隐忍的痛苦,有些为难地点点头。 苏晨看着不远处和几个老外谈笑风生,浑身散发着自信美丽的林若雪微微笑了起来,然后就端着个酒杯随便的逛了起来。 等到我们见到孟淼的父母的时候,我现这对老夫妻已经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腰弯的更厉害了。 卡利并没有错,她只是和他太像了,都是那般冥顽,那般执着,德莫斯心里想着。 27 双重身份 陈扬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也没有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对于他来讲,他对林源可谓是知根知底,凭借林源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几年时间之内如此的变化。 简单地说,就是,你能在街上见到古代人和未来来客勾肩搭背的和修仙的撸串,对面的魔族和兽人笑嘻嘻的给精灵的蔬菜上撒孜然,顺便打翻了虫族的手机和巫师的碗,然后机甲在不远处一炮阻止了即将演变的纠纷。 甘敬伸手拿过来拆开,一封信、数张电影票、一幅有自己剧照的瓷板画以及一个黑陶模型。 不过,最初的时候,他有考虑过自己来演主角,张中晖去演电视机里的演员,或者,反过来也行。 她推开魔尊,任由其滚落塌下,缓缓的走到那一对喜庆的蜡烛前,凝视着烧了很多,却陡然在她眼中熄灭的红烛,无力的用手按住另一只红烛,跌倒在地上。 贺迁因为新作下档正是烦恼,这会也想听听其他人怎么说,用眼神示意自己助理继续往下说。 自己设计出来的装修作品有人喜欢,有人追捧,自然是件好事,如果凭着直播吸引来到业务的话,那自然更是喜上加喜。 学生们都很嫌弃的避开了,沉寂渐渐消失,活力重新开始在学生之间蔓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轻叹一声,徐沐晴降下身形,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当气息交融的那一瞬间,对方身上的戾气也渐渐的被化解开来。然后四目相对,终于看清楚她真正的样子。 燕真这一世重生归来其实一直有一个隐藏在心底的目标,一定要阻止这一场魔劫,一定要扛住十二月组织。 水美娟面对前面一男杀来,倒有一丝惊慌,对她来说,对方实力根本不弱。 按理说,即便吴军能够攻破营地,也不会太轻松,而且时间至少应该需要一两天才是。 “那再加上我一个不成问题。”不败公子孟败背负着剑与画板说道。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足为奇,毕竟朵拉是觉醒天赋的人,而觉醒天赋是晋级帝王的必要条件,再加上现在朵拉好像又摸到了帝王的门路,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前提下,朵拉晋级到帝王级别,最少有七成可能性。 离开赛车场,晚上十点二十左右,可能是之间闹了误会,彼此间有了尴尬,两人并肩行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还真是有点僵硬。 王辰抬手便是抽打了十几个嘴巴子,十几下之后,岂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绝对比之前的崔琦还要惨无数倍,至少崔琦仔细看,还能认出来,可眼下这名中年男子,那是真正被打得连爸妈来了都认不出的地步。 “如果能够实现,倒不失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陆羽想想,觉得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以后再特么所求无度看我不打死你!”安子狠狠抽了两下,差点就挂了。 拓跋杰回到客栈之后,何梁与司徒匀还没回来,他知道他们俩个是追妹妹拓跋雪去了,因此,就在客栈里等着他们回来。 可是当他们看到听到不远处公路上卡车和75mm野战炮时,眼睛都忍不住瞪大。 这一切,陆章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其实本来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上心,只不过每每想到陆染秋和沈筱芸在一起的样子,他就妒火攻心,怒不可遏。 维克多转身时,只见阿斯兰跟克雷斯多想错而过,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泛着寒光的黑剑。 说到这里,许攸星真的想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自己怎么这么聪明呐,想起这一个好的理由,她就不信陆嘉辰能把会议放到一边。现在还不去睡? 可是神州大陆就不一样了,从阿斯兰言语之中,那里的武者综合实力丝毫不比巫师差,特别是阿斯兰还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势力。 在他认识当中的阿斯兰大人,孤僻、高傲、并且非常讨厌麻烦,甚至很少出现在公共场所,世俗间的东西对他来说更是好像浮云一样。 “第一次见我就睡我,你哪来的脸说自己是正经人?”林深眉眼里都漾着璀璨的笑意。 实验室里再度安静了下来,大蛇丸回到讲台上,做着自己的事情。 听到门响再加上杨念中实在是累得够呛哈,气连天的没有精神,再加上时差的原因,安妮颇为心疼赶紧在电脑上嘱咐杨念中说道。 欧阳峻开着何府的车,看似是带着苏灿兜风,实则是在暗中监视赵兰芝的一举一动。 风少明不禁暗暗的赞叹不已,这把剑果然不愧是下品真器,好像还有些灵性一样,竟然能够自行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是的,那天晚上我洗衣服,所以睡得比较晚,我把衣服晾好后大家都睡着了,就在我刚刚睡下时陆虎就从门外过来了。后来他就洗脸上床睡觉,再后来我就睡着不知道了。”罗飞的言语要说得清晰一些,胆子也比较大。 古羲喃喃自语,开始前往万古城,这里是灵耀疆疆主府的所在地,要是能够进入里面悬赏一张,估计袁少峰会疯掉了。 “你别打岔,你就告诉我乐儿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别给我说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你会让她跟在我身边?”沈幕雨‘逼’问胖虎。 “好,那我就成全你!”银象王怒喝一声,大手轻轻一抓,异常强悍的银白色灵力便是暴涌而出,直接是化为一道十数丈庞大的灵力巨拳,撕裂空气,一拳便是朝着面前的柳辰轰然砸去。 28 你来我往 “这正是为父来找你的原因!你看看这个……”李二陛下阴沉着脸,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给李承乾。 眼看着即将全军覆没,包括罗然在内,几个帮会的帮主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岳忠旗的身边,几次火焰袭来,都被众人挡住,期间无名指跟坏冒烟的猫都挂掉了。 “极阳盟这次就来了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太狂妄了?”他看着雪副盟主问道。 黑色的披风无风自动,漆黑的分不清到底是披风还是黑雾。它没有下身,整个下身都是一股黑雾胡乱的飘散和聚集。 李承乾拉着李治走到近前,才真正看清这位大唐开国之君的面目。 “知府大人是先喝口热茶还是直接去看死者?”庾县令笑着对顾遥道,言辞恳切。 于是,就这样,殷茵上了咖啡的车。日了狗,上车后才发现,这特么是匹配,好的,匹配就算了,还特么是个荣耀王者开的匹配,你说是不是要死? 安琪儿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即使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看上去有些害怕,但她轻轻颤抖的手臂却暴露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你真让我生气!”秦玉柔的疯狂尖叫声,这个混蛋,这个大白痴带着否定的情商,说他是榆树结是对他的夸大,老榆树并没有像他那样生精。 心中憋屈无比,强大如天妖,现在不能清楚的知道情况,就被这无形的空气定住,动弹不得,恐怕当今天下,也只有两大妖兽最为窝囊的了。 不是地狱恶魔的语言,不是人类的语言,当然也不是塞伯坦的语言,硬要说的话,只是一段不需要语言就能让人明白的信息。因此,威震天和地面上的楚逸云和罗莉,还有那个血刺队长都突然收到明悟了这段信息的内容。 话一出,屋里的众人皆是一愣,这样一做,岂不是明白着不承认卓惜玉的身份吗?卓惜玉的身子也是微微一晃,才站起来的身子又坐回到椅子上。 招了王妈妈到耳边来嘀咕了一几句,王妈妈这才笑意的应声转身下去了。 追魂一怔,忽然想起冥王的封印,他才明白因为自己的关心过度,导致他对达无悔的误解,他脸上的愤怒神情瞬间消散之后,露出尴尬的神情。 而此刻,在极北之地外面,聚集了來自大陆各地的高手,他们的目标就是冷天,绕过了众神战场,來到这极北之地外围,却是不在往深处前进。 当然了,在这之前,莫依依还是先支会了一下上官惜月,好歹两人还算有点关系的!可是上官惜月到底帮不帮忙,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呵呵~请您转告陛下,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那个被称为雪姬阿姨的人娇笑着说道。 神圣火龙身上的金光开始收缩,达无悔的杀气结晶一碰这些金光。立刻产生出无形的波纹激射四周。 “上次你给的材料一共炼制了40多组药水,我抽了四成,剩下的都在这!”侠客一边放着药水,一边嘿嘿笑着说道。 蓝鳄迅速的游向浮台,巨翅飞鱼紧追其后,“嘭”一声,蓝鳄跃出水池来到浮台上,巨翅飞鱼也飞出了水池,但等待着巨翅飞鱼的,是一发早有准备的急冻光线。 “没事,南曜国那边我一直让人盯着,不会出事的。”晏苍岚知道这个楼浩然并非昔日的那个楼浩然,正因如此,这其中的关系就更为错综复杂了,看着她的不安,他想要亲手抚平。 的年轻人,居然都没有得到那个东西,看来是我想多了”在萧炎跟纳兰嫣然离开之后,老者忧伤的说到。 一颗是让其在那里拥有超强的血脉与体质,最后一颗便是一些强悍的手段当然这些只有离开了这里才会发生。 “都说了是他非礼……还给他了……”本来想死咬着不放的,但是在接触到兰黎川那渗人的目光之时,慕紫卿还是弱弱的承认了。 “欧阳,我们先陪擎天柱这位大神休息一会儿,你赶紧到前面去看一下,到处都是岩浆,整的怪吓人的呢。”七杀索性也坐在了擎天柱的身边,扭过头,冲着欧阳绝喊道。 “九儿,府简陋,不过好在还算自在,内院的都是自己人,你做什么也无避忌。”燕京天气炎热,兰悦邀请九儿在一颗大树下坐下,浅笑道。 叶尘梦耸了耸肩,想将男人从自己肩膀上抖下去。那嫌弃的动作,好像身后的男人染上了病毒。 周天五指紧握,抬头看了眼高台之上的爷爷,难得的是,周坤睁开了双眸,对着他微微点点头,周天也是微微一笑,然后重重的点点头。 云霓得意洋洋,想说两句狠话,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一脸郁闷的挠挠头,脑海中暗自回想,之前叶错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想要学一学叶错霸气的样子。 “砰”的一声,天荒太子的身形直接崩飞出去,身躯数次闪动间才终于卸掉日月磨盘的反震力量,但他周身血气在剧烈翻滚涌动,受了些内伤。 29 和好了吗 而通过了朱竹清的讲述,涂山悠悠也大概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误认为是她的先祖。 “无郁法尊,你可曾听闻S阶之上的境界?”刚进入能量罩,离火剑尊就大幅放缓了速度,突然说道。 下到写字楼一楼大堂外,司机已经提前把车开到大堂外门口等候。 老大昌上海菜在深圳很有名气,不仅开得早,十几年了,而且味道特别纯粹。食材采购全部是从上海和江浙等地空运而来的,应该符合黄雅莉的口味,而且跟湘菜川菜江西菜等相比,这里的价格还不低。 没有办法反抗,也无法再继续之前的计划,徐海隆只得开始考虑这其中的最优选择,并带着徐挚画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金豆的话让其他几大圣地的人略微点点头,毕竟冥族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人族,却这其中,必然会让人族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这代价,恐怕会顷刻之间让人族元气大伤。 刚回府里,探子来报,说慕容桀派了人在这边打探消息,慕容桀不会关心他的腿能不能站起来,来问的只有虎符。 这个任务的内容是,熊鹰国的一名异能者在无任何手续的情况下,偷偷跑到了华国,被人看到后,上报了上来。 这了通大师身上穿着紫金袈裟,胡子花白,挺着个大肚子,仿佛是寺庙里供奉的弥勒佛,他呵呵笑了一声,扭头看着裴涣身边的苏清浅,顿时目露精光。 这帝国勋章,就此彻彻底底地成为了组织领导者的必备“装备”。 与画舫茶楼的合作的时日未定,骁勇没那么多的闲心静等,不如先把和蒲杏糖的交易做了。 还没等寿伯反应过来的时候,吴天又直接揪起他的领子,接着将他撞向兰博基尼的尾部,然后尾部也塌陷进去。 老祖他们行色匆匆,再想想刚才的动静,难道说,仙灵宗真遇见了强敌,究竟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找麻烦? 在韩萧他们所在的东方,一共有一百零八条锁链,每一条锁链都是黑色的,黑漆漆充满古老的味道,每一条锁链走有正常人的大腿粗细。 要晓得,无极之火就威能来说,几乎已经能够媲美地仙修士的元神火焰,不过就算是这样,依然被挡了下来。 二来嘛……法宝和宝物的式样上的统一,也能在出门在外的时候,告诉众人他们是哪个哪个势力或者宗门的。 “你……你竟然杀了我师兄,你……你们聂家实在太嚣张了,竟然在我们齐天宗范围杀人!”另一个弟子发现自己师兄已经断气,指着聂灰翔愤怒的吼道。 “也不知广元,差事办的如何?广元口才不凡,那王朗又是清名贤良,应当不至有失。”徐庶自言自语道,随后他再次躺倒了床上,不过有些睡不着了,因为他还没想通为什么,自己的护卫比别人更多。 夏侯栢和南宫龙源激战许久,最终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最终以平局收场。 换过衣衫后,长天点起了三炷香,双手持香,举在胸前,正步走到英烈碑前跪下。 打量起四周,只有驾驶位有挣扎的痕迹,其他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的痕迹。 金大彪明白张贤的意思,不能给多了,张贤从来不会多拿不属于自己的一分钱,当然也不能给少了,不是他主动扛下来的款子,让他贴钱?作死的节奏。 “谢谢!”林浩宇不为所动。他是要做格斗王中王的,五万出场费对他的吸引力很少。他将一步一步去打,打出自己的名声和地位,出场费百万起步。 慧觉几人七天前见完济癫之后,就离开了,临了的时候,他们要走了朱棋飞的尸体,说是朱棋飞死前明悟,若是葬于寺庙,受佛气静养,投胎转世后便会更具佛缘,说不得成就会是今世的数倍。 财阀们过的日子也不都是单纯地吃喝玩乐,穷鬼们过的日子也不都是乞讨要饭。 姜琦倒是不觉得用谈判这个词,毕竟他们之前的默契度也并不是盖的,只不过这些事终究还要放到明面上来谈的,不然,有些人心里不踏实。 罗荣不禁大惊失色,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要去招惹少帅,难道秦朗急糊涂了? 耳听着那两个士兵出了营帐,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的花月满,心就忽然悬了起来。 沐司音伸出的双臂落了个空,沐可言是被抱起来了,但却是被贺霆宇。 那么,在浪费了下午的大把时间后,在死亡逐渐迫近的这一时刻,伊诚忽然陷入了纠结当中。 花月满闭着眼睛在心里算计,却始终觉得司慕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就算是再过难得,又何以让一个恨不得连生病都描眉画眼,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皇后如此紧张? 老大顾锦言看着乖巧可人的妹妹,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他的妹妹真是太漂亮太乖巧了。 会议结束之后,市政府举办了庆功会,苏韬与章平作为主角,紧挨而坐。 “主上,是不是只有突破到了这个境界的存在,才能感受到这种灵气了?”独孤剑很是好奇的问道,对于这个问题一直是埋在心中,直到聂人王和断帅也突破后感受,就好奇了。 但是,既然拥有了权利和名望,那就要舍弃一些东西,苏韬已经学会如何权衡其中的得失。 30 朦胧不清 “这样吧,妹妹,我教你打扮,让你美美的,美到任何男人都挪不开眼,都想着你,看着你,希望能把你摁倒在地,希望能与你共享鱼水之欢。 顿时,大家的目光聚集在了那位精神抖擞的老者身上,因为截至到目前为止,大家都在谈论老董家的SK超级跑车到底能不能经得起这次严格考验。 莫谢罗早已杯弓蛇影,心中一颤,但是待到看清却是长舒一口气。 弗拉达利既然选择明目张胆的去了送火山,自然不会再蠢到耍一些低智商的手段。 正在观看牧云风与梵金刚大战的云雅感应到了赵天虎的气机,目光一转,落在了天空中飞速而来的赵天虎身上。 不过,宇宙晶对星辰战体的修炼效果不是很大,对于神魂的修炼,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对于肉身、神魂的修炼,牧云风得更胜心了。 「刘总!谢谢!」班古仰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刘琦,所代表的是那些无辜的人,只是因为刘琦的举动,挽救了成千上万人。 想到这里,崇祯再次露出冷笑,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于是崇祯示意周延儒:是时候该你出来说话了。 看到纹路出现之后科尔森后半退,空气中响起一声类似于高压锅泄气的声音中,四块布满纹路的玻璃缓缓降下没入地面房中。 难道真的是地方官府不作为,又或者他们就喜欢看到自己治理下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怨声载道,饿殍遍野不成。 熊哥肯定会回家,像他这种家境,出來混确实不应该。而我,家庭条件也很好,只是我是迫不得已才这样选择。 众人闻言,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了,跟着那几个壮汉,往王庭国处冲了过来。。。 酒过三巡,陈宇五人好像千杯不醉似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少说也有百来个酒瓶,就可以想象他们喝了多少,但见他们的神情,像是醉了吗? 黄金领域的强者面对成年蝎狮都要饮恨当场的消息,他们可是听过不少,因此都不约而同地招呼己方人马迅速逃去。 “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狄克拉玉手轻轻一挥,宛如仙子一般飘出了屋内。 再看老疍步伐越来越急,凌空而起,一拳打向素衣和尚。那拳锋高也有丈余,正好和和尚有得一拼。 那汉子这会鼻子喘着粗气,要是平时有人惹他,他便跑了就是。今日不知怎的,性情有些暴怒。 “云天蓝,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呢?没有电脑,你就活不下去。没有我,你照样还能想出花招来,是不是?”水青突然板脸。 丽琳死死的用捂过嘴巴的双手再次移动至眼睛,那刚才看到的一幕估计能让自己很是难忘。 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幽旷并没有选择即刻上前,而是细心的观察着这里的一个角落。随后,他双目微闭,却是在这入口的地面之上缓缓坐了下来。 如今左丘尘由于是三人共同修炼,所以对于修为的把握是很好的,但是这不代表左丘尘一切都很好。随着修为的增长,左丘尘发现自己的本尊开始有些无法平衡三人之间的实力了。 一瞬间,洛千羽心头警钟大响。他虽然性格轻浮浪荡,但作为齐元宗内门长老费斌的亲传弟子,其一身实力自然不弱。电光石火间,他强行压住心头的惊惧,气运丹田,一掌迎了上去。 这次新生大试,虽因了张院长天马行空的掺合而显得跳脱了点儿,但考试内容实是有讲究的。 一离开秘境他们就恢复了修为,歇都没敢歇直接腾空继续跑,结果半晌一回头——主角怎么没了?这不只好再火急火燎飞回来找。 走到巨石面前,郎天横取出了一枚令牌印到了巨石上面。在令牌跟巨石接触之后,一道空间之门就出现在众人眼中。跟空间通道不通,众人可以通过这空间之门看到里面的一切。 “好吧!那我就不去了,祝你们成功!”接过丹药,云龙逼不得已点头同意。转身,在一名孤狼堡弟子的搀扶下,前往迎客居养伤去了。 朱雀下意识地摇头,然后目光越过男孩,看到了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两只狼妖。 不过这些山民的本性都不坏;而那武师心中愧疚,对林有致避而不见;只要她不反抗,那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阻止。 为了验证这七曲血涡杀阵是否真是传说中罕见的通灵之阵,云龙眸光一闪,计上心来。 大海在刹那之间被彻底冻结,刚刚还在激荡的海浪此时凝聚成了凹凸不平的丘陵地。 万晴空看着巫龙,对方莫名的打了一个抖,看着万晴空的眼神带着惊恐,他要做什么? 31 投球游戏 “好呀!若是他真吃了,我打扫一个月的炼药房!”木香也是一脸自信,这样的人他见着太多了。 “问吧。”弗洛多收回踢出去的一脚,双手张开元素结界作为护盾挡住那一次附带熔岩温度的斩击。 “你吃吧,我最不喜欢吃土豆丝了。”白苏转过头去,不再看蒋恪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餐,尹晴柔开始收拾行礼,柳月和诗音物品虽不多,也是忙里忙外的,一点儿没闲着。 韩冰思量一下,说道:“多谢灵尊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对第九层那个秘密很是好奇,并且当年有高人指点,一定要上第九层,所以我选择,继续。”韩冰说道。 白云帮,所谓的一个不入流的帮派用坑蒙拐骗之类的下午门手法招募无脑廉价劳动力,在各大城池进行空间位移。 看的风光直感诧异,先不提昨夜里要寻死的人是谢湛,这个向来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老太太居然能笑的这么开心,这可真是了怪了。 道格拉斯双手撑在地上,弓着身子起来。随后又揉了揉自己被踹的部位,一边揉一边顺从地走到三公子身旁。 交错霎那,知道对手并不太弱的吕步直接出手,借助着身法冲击之助,手掌猛划,十几道空气利刃,对着蒋恪的脖子便是切割而去。 “唉!”樊梨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向贾夫人的在天之灵诉说心事。 “知道鸿门宴你还敢来?”太子继续保持高深。和旁边一个光头交头接耳了几句,光头闪身出去。 一成不变的,依然是维持了几天的欢声笑语。楚凉宸像是忽然间转性了一样,完全跟萧采芙断绝了来往。 丁羽借助千门之门施展的镜花水月,可谓得心应手,操纵自然纯熟,一派浑然天成的味道,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宗师级的气势。 伸出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按了几个数字,然后按了发送。林微虚了一口气直接将手机扔至床头然后倒头就睡。 “那你忙吧,多注意身体。”唐峰的话里有关心她的字眼,语气却听不出来关心的成分,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突厥左丞相苏江朝见大唐天子陛下。”随着话音,苏江提带撩袍走上了银安殿。 苏北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要知道在苏媛面前这样,他还是第一次。可这么多年了,除了苏豆豆会撒娇以外,他真的很难适应别人撒娇的本领。而且这对象还是苏媛,这温馨是不是吃错药了,跟苏媛撒娇。 林微淡淡的开启朱唇,一开口就说出了这么一个名字。倒是众人一惊愕,没想到开始增加难度了,方才可是酒兑酒,这会儿却是酒兑饮料了。不知道的人当然是觉得林微厉害,可真知道的人却是兴致缺缺,就比如黎浅。 “你不要碰我怕。讨厌。”萱萱很不爽的说道。这个男人真的讨厌。 他目光狠狠地盯着那件礼服,然后抓起礼服,暗运劲力,于是那件礼服在他手中化作齑粉,红色粉末在空中飞扬。 平冢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她的目光越过了阳乃,看向了墙角摆着的那个听不到鸟鸣的鸟笼。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执陵的法术束缚住了,那法术缚在他身上,宛如一条冰凉入骨的蛇,越收越紧,且浑身如同万虫啃噬一般锥心入骨。 而这个时候,在“灵魂探索仪”之上,扬天的坐标与那个红点已经无限接近,那就代表,爱迪斯博士第二道残魂,就在那座孤岛之上。 那马车不能留在这里,否则,会被后面的追兵发现她们的所在,就让那些人追着这辆空马车去好了。 横斩、竖劈,斜砍,巴里特手中的伐木斧舞的风生水起,但却怎么也奈何不得眼前这只阿曼德人。对方只是像犰狳一样在地上紧紧的蜷缩着身体,不攻击也不反抗,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光芒越来越亮,三秒之后,一片紫色的光幕从眼眸迸射出去,照在了六棱形水晶盒上面。下一刻,水晶盒突然消失不见,那块‘虚空石’也是一样的下场。而戒指表面的紫色眼眸中央,此时却多出了一个六棱形的瞳孔。 不过将巴里特等人拦下来的,却不是聚集地内忙于搬迁的半身人,而是几个身着金绿色轻铠,手持带有嫩叶的橡木长弓、腰间还配着双剑的长耳朵精灵。 正当莳七在反思自己从前为什么会被她们认为是呆子的时候,扶九殷和太清已经走到了她们的前面。 紧接着,橙、黄二‘色’剑气犹如扇子一样展开,带着森森利芒横扫其余的传战职者,‘欲’望、恐惧两种极端的情感仿佛实质一样伴随着这二‘色’剑气喷出,重锤一般先一步冲击在了周围众人的灵魂之。 突然,在彭志海他们奔跑过来的山丘下坡处,几骑骑士正从这里跃马狂追之时,灌木丛中突然想起了一阵鞭炮燃烧爆炸的强大音浪。 面对着太虚如月的询问,独孤雯依然一片沉寂,甚至连些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而这也令太虚如月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你怎么能这样,刚才你明明这么说过。”此刻,林思彤忽然大为委屈的道。 起先樱桃下意识的以为这是周沐泽的人,正要提醒他们周铭远也在,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他之所以可以控制僵尸,是因为僵尸毕竟还贴着符,他有能力通过符咒控制。 程天骄暗暗摇头,自己这个堂兄哪都好,知进退人也勤奋,就是眼界过于狭窄了些,眼前只能看到那一丁点的东西而缺乏大局观,这也和他极少离开星湖郡这一亩三分地有关。 系统精灵无法给八卦盘做出信息数据列表,但白杰自己知道这就是一个宝贝。望着离开的无上存在,白杰突然间又有点纳闷了。给好处也不明说,要是他感受不出来咋办? 32 鼠女 骆绝尘,是第一次遭受到身边人的背离,也切身地感受到了孤独。 眼下战况已然与修行境界无关,纯粹只是武道方面的针锋相对,孰强孰弱,完全一目了然。 长老的突然离开让广场上出现了些许的骚乱,只当着此次收徒大会出现了什么意外。 商芸是想要反驳的,不过看胡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把话给憋了回去。 哪怕洛锦最后输了,胡犹也会同意将词令给两人,心理上也不会对洛锦有什么抵触。 只不过不同的是,在城市中行走的不是地球的人类,而是以幽蓝灵体展现的罪灵。 若是在海边沙滩上,看着这碧蓝的天空,那心情肯定是美滋滋的。 一击得手,云希并未停下攻势,反而加紧攻势,一个残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十番飞退途中的背后。 【魔烧焚烬】的烈焰仍在继续,云希与李圣杰凭借自身速度,躲开的许多烈焰冲击。 那少年一脸惊讶,看向了满身愤怒的墨山,嘴里咿咿呀呀地,终于憋出了一句生硬的话来。 在东瀛最大的不是总统,不是主席,甚至也不是天皇,而是首相,那么,这个首相府邸的鹰犬就很难惹,特别是在在东瀛的势力范围之内。 烧钱大战龙腾集团没有参加,在运营上滴滴也耗费不了什么钱,毕竟只是一个打车APP。不仅不赔钱,还有盈利。 山林之中,一声兽吼。只见那跃落在林中,压倒一大片树木的王鹏飞猿重新爬了起来。 “哈哈,我自然叫他李海,不不不,我叫他海哥。”王大胖奸诈的改口说道。 只要是满足甄乾的条件,海商兑换多少金银币都可以答应,至于这些海商准备用这些金银币做什么,就和自己无关了。 比试空间中,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自从上次使用赤焰令的灵力增幅,以玄境九转巅峰的修为使用了一遍武技,秦静渊又有所感悟,经过一个月的磨合,对于武技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观众席上,沈秀激动的起身大喊了一声,导播吩咐摄像师给了她一个镜头。 “岛主说过一个愿望,希望天下人都能有纸用!”赵睿一脸骄傲道。 两大家族的继承人,竟然由一场如同儿戏般的比斗来决定。虽然可笑,可这个传统却持续的万年。 正好太子说完话,守正帝还未出声,御帐中死寂一片,秦行烈这低声言语,就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清见琉璃没反抗,现在七原武要是把她开除了可就全完了,连嘀咕一声都没敢就乖乖进厨房去洗碗。 而且他觉得奇怪,我一直与他人介绍我自幼在伦敦长大,没有去过华国,但我又是怎么对远水集团的信息知道得那么全面的? 出于报复的心态,林逸捉手压身,鹰眼和疯鼠一人捉一条腿,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杨子良这个180以上的高壮大汉,被折腾得飘飘欲仙。 “我有个朋友,他就居住在盐城,对盐城这边也比较熟悉。当时打电话给他,他给我们指了另一条路,我们绕了路过来,也算一路平安。”男人轻描淡写说着。 彬田香奈惠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七原武一眼,搞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了解自己。 鬼神虽然比阴邪稍好些,却也不是善茬,得罪了以喜怒不定著称的曹猛,尽管是公职人员,依然感受到了森森压力。 次日,林逸提前20分钟去了王越新的工作室,此时,工作室还有些三三两两的男演员,都是年青演员,长相也各有千秋,应该都是来试男主角的。 这些年,在信长鸠以阳泉酒家的名义,设立了一个“飞天面条神教基金会”,专款专用,改善夕张市福利院的伙食。 在他面前是一个婚礼现场,海报也是楚阳和韩璐的结婚照,除了现场没有人之外,和当初他来楚家抢亲时一模一样。 至于为什么玄仙至尊会这么说,看看虚空至尊的脸‘色’就可以知道了。 楚天的动作却是被这无数的剑芒所阻,不得不施展烈焰屏障,来抵挡这些剑芒。冰冷的剑芒还是让楚天的周围凝固,便是他的烈焰屏障,在抵挡的过程中也变得稀薄了很多。 可是他的周围,却是有着无数的雷霆之力在凝聚,被重组,朝着下方的光幕轰击而去。 金不平的牙齿直打颤,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好像呼吸也有些不畅了。 她不敢相信,万杀是一个天阶二重的妖族,在妖族当中一向以战力强大闻名,但是面对刘迁,也不得不暂避风芒。 霸刀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直至她忽然捧腹,一口血箭飚射出去,没过天际。 当时一众少年神情一阵变幻,想问又不敢问,想求情又不敢求情,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脸上的神色证明他们心中此时的迷懵和不解,愤恼和无奈充斥他们脸上。 乌拉并不知道,若非他及时动用影子复生术,见到易凡刀斩嗜血鬼王就逃走,而是暗中准备偷袭易凡,那么唯一的下场跟血鬼一样。 33 宣判的钟声 说起苹果这个话题,苏云妍就想起来,某个男人就不爱吃苹果,其它的水果还好,就是不怎么爱吃苹果。 看着苏云妍那一共还不到两百分的成绩,周改玲是真的气的直接犯病了。 同帝熵所言,九重门掌门唐千夙与千夜国皇帝凤绯夜结亲的消息,在苍元大陆传开了。 他们两个拥抱的姿势是他从后面抱着他,她的后背紧紧靠着他的胸膛,胸膛间向她传透着那种温热的体温,还有那令她能感觉特别踏实,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爸。”苏云妍看着苏天国从监狱里面出来,急急忙忙的唤了一声。 “茶的味道,还得看泡茶的是谁,若是你,再好的茶到了你的手里,都是浪费。”萧景行不温不火地说道。 花半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也是听说过这个夜亲王的,别的不知道,就知道他应该是个财力惊人的,想要吞掉他的人大有所在。 “多谢郡主谬赞!。秦烈夜跟着落下一枚黑棋,这盘棋足足下了两个时辰,最终秦烈以半子之差输给了秦烈。 微电影的拍摄在如荼如火的进行着,而自从之前寂生上剧组给她送过宵夜后,倒是在剧组里,没什么人再来找她麻烦了,就算是方燕萍,也都没再来找过茬了。 经过上次在医务室的交谈,梦琪和清晨最近走的比较近,因为考虑到清晨的手受伤蛮严重梦琪经常会跑去找清晨,一方面呢是监督她不要弹琴一方面呢则是觉得难得有一个音律上能聊得来的知音。 虽然出身尊贵,但是相对于那些平凡人所承受的压力也是不一样的,那种竞争更是一种不流血的牺牲,那更不是你争不争的问题,既然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你就必须得争,不争的下场就有可能在世界消失。 而车间中经过几个月培训的工人早就已经坐好了准备,只要牦牛进入到生产线的第一个环节,那么这条流水线就算是彻底开动起来。 等她在此偷看河了的时候,发现河里已经没有了吕布,而他的衣服还在岸上。 部队里的车子已经等了很久了,尚采上了车之后,和他们挥手再见。 两人聊了一会儿,桌上的叫号器震动起来,沈初言拿起闪着红灯的叫号器,起身过去点单台。 经过连续三个月的工作,工厂中可以拆卸的东西基本已经被拆卸完毕。 意欲将我华东解放军逼至胶东海边,先予以包围,尔后相机剿灭。 那条有意向想要救援的船只当看到孙元天斩断木板独自离开之时,就已经彻底打消了想要救援的念头。 “这可由不得你们……给我按住了,先试试这个吧……”带头那家伙笑得十分邪恶,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只注射器,然后手法娴熟的,将毒液吸入注射器里。 横断山脉地处诸夏西南部,是诸夏地势第一﹑第二阶梯的分界线。 当然,他也没忘记拿走翟牧礼之前交易的半棵千年人参,只不过另外许了其他好处给翟牧礼就是。 另外,自己的特性就是容易吸引那些情感丰富的动物。一下子好几只住进别墅,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阿君姐能跟阿兰说要去,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阿兰还逗她开心。 乔逸怎么找也找不到傀儡中间的零件,好似每一个被乔逸打碎的傀儡,中间胸部的零件都碎的不见了。这就让乔逸怀疑起来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离封微微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短袖衫,耳朵上挂了好几个大耳环,凶神恶煞的男人用力地碾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的手。 可席老爷子却和鲜于鲭他们起了冲突。难得罗莉娅和卢汉凯聪明一回,都劝她别在那个时候去当炮灰。 她刚坐下,服务员就走到她身边,问她需要些什么,林艾媛低头看菜单,犹豫了一会儿,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个草莓蛋糕。 就不回去,眼不见为净!既然也不是自己说了算,那她还回去添堵作甚?就让他们都商量好,跟现在一样通知自己一声。 马丁连忙不好意思的对杨辰说着道歉,手里动作也没停,伸过去就要强行按头乔治对杨辰鞠躬道歉。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找他!”林逸闪出一道分身,又闪出葫芦法宝,将她直接拉飞上葫芦,朝着西面方向,一把飞冲去。 环境噪杂,邹剑竖起耳朵都听不清电话里说些什么,只听见唐枫嘻嘻哈哈的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对白。 良久,还是那位大汉开口打破了沉默,言语间也是颇为诚恳“即便你们真想找茬,那也得有足够的实力,有句话不是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我看还是来日方长吧!”大汉说的是句句在理掷地有声。 一般到达一定境界,能够控制自如的高手,在常规战斗状态中,不都是处于战损状态的,往往是温养状态和战损状态相互交替的。 而图卡凤现在就是处于后天后期大成阶段,经过这三天的勇猛精进,离后天巅峰也已经不远。 34 六英尺之下 只要楚天成功率超过十分之一,就不会亏本,而且还能分解不需要的赚灵元和碎片之类的东西。 楚天跟风烈看了过去,这城墙有数十米高,而且上空有一团气流,遮挡住了上空,唯一能进去的就是下面的城门,而且此刻下面有不少护卫,都身穿黑色盔甲。 伴着紫寒的身影消失,所有人眼底皆是布满了惊骇,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心头忍不住在颤栗,眼前的一切就是这般不可思议,似梦幻一般,他们终是明了为何紫寒有着如此的自信,无人能够留住他。 叶青款款说道,没有人要求她说这么多,也没有谁有权让她说出这么多。 马哲这边出了门直接打电话给覃晓璇,让她带员工到外面来吃饭,他就不去饭店里了,免得走不开。 果然,无论是朋友圈还是微博,几乎都被洛依尘发生火灾的新闻给刷屏了,满屏都是为洛依尘祈祷希望她能平安无事的粉丝。 因为最后一排的位置太狭窄,虽然几个大汉一起夹住、按压秦凤鸣,但是在她剧烈的反抗之下还是无法对她实施侵犯。 刘锦富听了,默默地低下头,悄然退出房间,想要躲到阳台上去抽支烟。 “带路。”楚天可不管对方说的阵是什么,他就想找到那个圣殿合一术,而那个石人只能引着楚天前行。 一座高塔耸立在了砦蟹的眼前,它缓步走了过去,伸出崩山钳,钳着高塔。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用提谁能不能同时打造几件神器了,也不用提需要的诸多外部打造条件,需要的时间,仅仅就材料一关,就没人能够过的了。 百诺,不好意思,今天我临时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逛街了,我们改天再去吧。 也就是说,他的每一道劫光都比单一九劫者困难九倍,稍有不慎就是灰飞烟灭。 雷大富这家伙来这家店,其实就是为了看郑秋燕。自从第一次来,就被郑秋燕的美貌深深吸引。于是每次撸串就来这家店。 这三人身穿血袍,圣元气息化为一股无形的威势,竟都是准圣三境的实力。 27年后的未来会如何,且不必去多想,需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 毕竟有剑师亲手教导,还不能修炼出真元,进入凝元境,这样的资质实在是剑童中稳坐倒数第一。 对于慕容兰雪的关心,徐梦琪也并不显得讶异,点了点头。在慕容兰雪的陪同下回了房间。 林智骁和杜展诸事顺利,幺叔和郭金花喜事加身,潘虹和盛工有了30亩土地进项,自然都一样的开心。 蒋星顿时感到自己身上一轻,眼睛露出了兴奋之色,雷电长枪在自己手中凝聚,朝着蒋辰刺去。 回想曾经的时光,再一对比现在的情况,蔡琰难免又有些淡淡的忧伤。 在之后,蓝玉也展现出一代名将的风采,接替重伤昏迷的常遇春指挥大军,成功拿下那座钦察汗国的重镇,让常遇春得以更好的环境养伤。 五日之后,三方人马凯旋回寨,自有常遇春和邓友德亲自相迎。此役再灭三千蒙元精锐,众人都是兴奋异常,当即将寨内的好酒好菜都拿了出来,大排筵席,庆祝了整整三天。 无双这几年来有心打压送三宝的势力,如果无双真的日后继承了盗门魁主,恐怕送三宝连肉都吃不上了。他一直不待见送三宝,关于其中缘由,这还得从卡修拉说起。 凤凰身下的真凤凰双翅猛的一展,一股强大的魂力直接冲击了出去。 两人一月不见,自是有不少心事寒暄,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沿着城墙阶梯,来到了城墙的最顶部,城墙上方,人潮窜涌,好不热闹。 嵩山派众人闻言,无不身躯一震,锦衣卫的狠辣行事作风,动不动就灭人满门,他们可是听过太多太多。 斐尔说罢,右手自下而上,斜至右方再划向左,这是旧时代魔导师的约定手势,乃是再会有期、一决胜负之意。 “玲绮!”项宇慌忙收回气势,喘着粗气看着身旁的人,赫然就是吕玲绮。 只是报了名字,然后一声怒吼,直接拿起弓弩冲着西门狂就射了过来。 男子似乎刚从水中出来的样子,墨发侵湿,不规则的贴在后背上,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伸手出手将发丝拢到身后,就忽然感受到了身后不太平静的气息,皱了皱眉,招手飞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这才回头看去。 不过说的也是,像绝这样的实力的灵术师,就算他现在没什么身份,随便去宫中肯定也定能谋个不错的职位,更何况他还是空间灵术师。 他的眼睛生得极美,如今微微眯起,又自带勾人的特性,让沈轻轻只消一眼,便沉溺在他浩瀚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此刻的他们自然也站好了位置,等待着运起灵力朝中间的无良玉净化而去。 在这些基本问题下还是能够彻底的相信了其他,对他们来说还是能够彻底的发现了本身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傅芝初知道现在外面关于自己和崔英颢的新闻很多很多,可她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要照顾好崔英颢,只有他平安无事了她才能心安。 35 看似纯良的专业医生 宁逍遥不知何时完全躺在了马车上,翘着腿随着马车颠簸一晃一晃,自在的很。 身体都爆裂的绿荷都能没死,那么坠崖的石惊天不死也很正常。不过现在神志不清的样子,一定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而万念俱灰自甘堕落。以前那么点过节,估计他除了酒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 听到辰轩同意,华君馨立刻就将辰轩拿出的十一颗灵晶收了起来,将一个储物袋交给了辰轩。 离思光当然不是要与天赐同归于尽,待宝剑长刀交锋之间就是他弃刀躲避之时,他不是没把握近身天赐,而是他更相信兄弟,相信石惊天雷霆般的一击重挫天赐。 此刻,上方的金属多面体已经发生了剧烈地爆炸,其内部不停地传来了像是婴儿尖叫的声响。而用以供给生命原质的维生管道同样被全部切断,六只生产原质的玻璃球体也被破坏掉了两只,对于甄时峰来说胜利就在眼前。 两人到了一处跟其他相比并不起眼的宅院前停下,东皇太一忽然问道。 将通行证放置在识别器上,只听得叮的一声,房间门缓缓打开。凛冽的寒风顺着门缝突然袭来,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谢慧父亲同样阴沉着脸,杀气凛然的看着杨右。 “…………”福特里尔满心的悔恨,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把话给咽了下去。只见他颤颤巍巍地从腰间掏出了细剑,并将它掷在了桌上。整个过程他的脑袋都没有抬起来,似乎不敢面对众人怀疑的眼神。 “还我一个孩子,能做到吗?”他俯下头慢慢的靠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呼吸热热的喷洒在她的脸上,说话间唇若有似无的碰触着她的,每个字都是一个轻柔的吻。 “做完这一票之后,我将会脱离组织,这个组织让我感到厌烦了。”花蝴蝶轻叹道。 颜月已是喜颜于色,急匆匆放下手中砚台冲到那大殿门口。透过紧闭的门向外看去,果然在那大殿的门槛上摆放了一个洁白如玉的盘子,那盘子里摆放的正是颜月所需的衣服。而大殿外不远处真的停放着一个轿子。 看着牛魔皇那完好无损的胳膊,青云的脸色不由有些凝重起来。两次的试探,他已经基本可以判断出这银角牛魔皇的肉体坚硬程度极有可能已经达到了神器阶别。 可是再不走,绝对要被抓成肉泥!想到这里,他一手拉着楚樱,一手抓起那还在打颤的修士往仅有的一个没有妖兽的方向迅速跑去。 “朕早朝之时,你把这画像中人从这皇宫里给朕找出来。”慕容炎语速很慢,似乎很慎重,又似乎有些欲语还休的感觉,让颜月觉得有些话他没有说清楚。 “嘿嘿,怎么不可能,我的这位星日岛修士程浩轩尽管只是元婴中期初始级别修士,但却能发挥出相当于元婴后期巅峰级别修士的实力。”续涵阳得意洋洋地说道。 韩羽急忙身体一闪,躲了过去,心里暗道险,要是普通人,准躲不过去,被她踢坏了命根子了都要。 教主?呵呵,教主自从从晓雨山庄那里取得了那块能让尸身万年不朽的神奇玉石回来之后,便一步也未踏出过长凌殿的门口,教中事务更是不闻不问,他倒是希望今天的召集是教主下达的命令,可惜不是。 “你在找我么?”一声轻轻的声音突然在黑衣人的后面靠近耳朵方向传来。 华天成皱了皱眉,他察觉到了异样……这几个家伙,怎么这么淡定,还有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大家私底下都在传着,看谢红秀能撑多久,流动资金没了,除了变卖部分门店,断尾求生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好办法了。 所以大家听了之后,都说林雪莲不该在这种时候撒泼,孙家强更不该进去和老太太告状,不然老太太咋会被气死。 剑意随心而发,周身气息没有什么夸张的动向,可以说是一片平静。而就是这样,所带给台下人们的感觉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街道的拐角巷子由于没有监控,被居民们丢了一大堆生活垃圾,已经腐烂发臭了。 沈依依知道,这时候改签是没有手续费的,以顾祖墨的能力,改签两张车票,肯定也不是啥难事。 这一幕落在顾熙迩眼里,“毛病!”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身体却很诚实,自己的舌头也跟着去舔树叶上的露珠。 “是,队长,我们去吃饭了。”韩老四给陈淼投过一道感激的目光,要不是陈淼帮他们说话,今天他跟卢苇少不得吃一顿鞭子。 透明鱼类,喜食海葵,遇到攻击时,骨可离体,一斩之力可破法宝。 36 危险的红线 可就在躲开的那一刹那,那尖刀就像一条毒蛇的头部忽然转向,进一步逼近辰天的喉咙。 王弘好奇地看着张天松的脸色变幻不休,一会冷冰冰地杀意凛然,一会又惊喜交加下却又露出焦虑地神情,而且还说到妖族,难道他还和妖族有什么牵连? 待到清舞将火生起之后,慕容潇已经十分轻松地将野兔剥皮去脏,只余下肥瘦适中的兔肉。 见阿加塔正在洛克赛娜拉帮助下学习拼写,跟奥尔加涅也帮不上什么忙的炮里斯也跟着凑热闹,他感到一阵温馨,也不打扰,自己轻轻披上衣服溜出去。 在s3c的车速表上,最高时速仅为320公里,而最高转速却达到了一万,这是由于新材料制造的发动机,可以承载更高的负荷,它的安康负荷,可以达到惊人的九千转。 果然!冷夜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苍龙真的一口承认了,杀父仇人,虽然早已经肯定了苍龙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是当事实真正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难以接受,脸色复杂,心里纠结到了极点。 郑桂武愣了愣,扭头瞅了一眼叶庆泉阴沉的脸色,也不敢多啰嗦了,将宝马跑车停在了前边数百米处,伸手熄了火,和叶庆泉调换了座位,之后两人就坐在车上,闷头抽起了香烟。 如果自己也开发一个类似的安全助手,想必自己也能够从中赚到大钱。 “这该怎么办?”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许寒,宁玉还忍不住出声询问。 在影视城经常看到类似的场景,能让导演这么着忙的只能是投资人了,这年头有钱的总是最大。 卫道说:“你安心好了!我能救能帮的就一定是帮到底,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么一说。司马良不由是长松口气。 说也奇怪,因为这一木块的升空,彰灵的意识遂渐地得到了增强,木属性就是能克制上古吸血鬼的土属性。 忧仙派的所有人看见谭深走上比斗场的一刻不由均担忧起周东强,谭深面对上周东强所拥有的优势并不仅仅是修为高上一筹,谭深对修炼的深刻理解也会让周东强处于劣势。 听了刘启凡的话,张国栋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的一根烟,说了一句后。立即的猛抽了一口,旋即,坚定的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一股果毅。 而且,哪里地势险要,山高林密,根本就不怕鬼子飞机发现,也就不会遭到空袭轰炸。 钱博士走到电脑前,按了几个按键,输入了一排密码,红色的光芒闪烁着。 敲了大概七八下,屋内忽然响起了一个汉子低沉的声音,志泽并没有听懂汉子说的是什么,汉子的语言似乎跟北卫国的不一样。 吴一则是站了起来,心说差不多了,叶无心估计最多再过十几分钟,就应该能正常行动了,也该看看这石门后面到底是通往古墓的哪个地方了。 陈释的身后,慕之卿皱着眉头,接着她招呼着周围的众人,想要让众人聚拢起来,陈释迅速做出了反应,走了过去。 楚三多也是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跟云步出了院子,办事去了。 舒子研一愣,看惯了异世界各种各样的花色发型的她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她觉得很酷。 “好了,别闹了,先回去。”舒子尧顾不得某人耍酒疯了,长臂一拷直接把人捞入怀中。 对着镜子将自己的长发高高盘起时,宫司屿悄无声息的走到纪由乃身后,俯身,紧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低头,抵在她的香肩上。 江海洋心中想着,在离开的时候最后朝着许筱星的方向看了一眼。 听闻流云被救回来后,岳建勋立刻亲自登门来探望流云,并且,流云的三个大哥,每天都会轮流来照顾流云,给他送各式各样的昂贵补品。 但楚拓并没有停止飞行,在行动之前他便观察过地图,这地方虽然有妖兽,但不好狩猎。 治疗是不能有任何怠慢的,尤其是军医院的医生们,个个都是格外在意的。 刻印在壁面上,令人一眼看去,仿佛是感觉到,能够燃烧起心底的滔天恨意。 此刻,忽然有一只化形阶四级的雪狼向着他咬了过去,而那个通灵境中阶的中年男子此刻也正应付着雪狼王,一时照顾不过来。 杨帆松了口气,知道自己选对了。可选对了是选对了,接下来怎么走又成了问题。 与此同时,营地之中也是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呼声。半蛇人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害,虽然……那些驽床、雷神之怒,给半蛇人造成的伤害比较有限,可一旦数量多了,却也是相当的恐怖。 巨大的蛇头直接在这一刻,被彻底的撕裂。伴随着鲜血和哀嚎,其中一只蛇头,已然是被拦腰斩断。断裂的蛇头,呼啸一声,疯狂的朝向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疯狂的坠落而去。 对于毒蝎的预谋跟紧随其后的孙言暂且不提,此时呆在台阶入口外面的龙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由于孙言的警示,他只能够迫于无奈的呆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个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而此时霍青锋的情况就是如此,虽然他已经将还魂的方法告诉了东方浩然,但是两人如今能不能那么顺利还魂,却还是两说。 且不是重建问题,光是在这期间,需要耗费的各种资源,以及人力。 当年霍岩献宝时,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如今事情公开了,不久的将来天龙国必会引起诸国主意。 37 幽灵之舞 “若是事情做成,这只是一部分,就算你怕我不兑现,这些也够你一辈子了。”叶弘清要么不出手,出手那绝对都是让人胆战心惊的。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冰雪圣主,怀疑冰雪圣主已经将雄育圣镇压,拿到了其戒指。 一向只坑别人的剑臣,还从来没有想到,今日会被别人给坑了一把,并且对方还是自己前世的徒弟,这让剑臣一时不由哭笑不得了起来。 众人又围着这牛角虎狮兽,看了一阵,不停议论着,像是去动物园看动物一般。 陆子旭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一下子紧紧盯着圣天虎。 当时门派中几乎没有人是看得起他的,因为他不是九州的人,而是师傅从外面带来的,而且,他当时一点灵气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头学起。 虽然儿子也很聪明,但是对上穆行锋,肯定会被他欺负的北都找不到。 现在想要告那些人杀人罪成立,最重要的证据就是要证明李芹当晚吃下去的那些过量的毒品是被那些人灌进去的。 这枚戒指,凤安安曾经给他拿出来看过,凤安安说,这是他爹爹亲自让人打造出来的,一共有两枚,一枚红色的她拿着,一枚蓝色的则是在凤漪的手中。 墨寒时的动作顿住,双眸慢慢恢复清明,林冉也觉得十分尴尬,赶紧推开男人,走到镜子前整理一下身上绿色军装,她发现她的肩膀上只有一颗星星,男人的可是三颗太阳,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和权利。 由于林海的体力不够,一个脚步不稳,便跌倒在地,继而便像是个皮球一般,骨碌骨碌的滚了下去。 “言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梦梦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施梦梦用力抱住李言的腰部,在李言的怀里魔怔般地不断倾诉,而后声音还微微有些哽咽,眼眶已经红了,竟是要哭出来。 “这不是拳头的事,你说说,昨晚上是谁喊我哥哥的?”张叙聪说道。 立在李南对面的光头,对李南敬佩不已,他从来没想到这李南,既然如此有本事、有胆色,这种神勇的男人,哪个会不服,哪个敢不满? 姜老神色一凝,微微有些惊讶,旋即淡然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李言是吧,随老朽来。”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原本是,想看有没有机会偷袭,但现在,却是万分庆幸没有出手。 “怎么回事?难道这3号门里都没有尸体吗?”,张力看着他的一帮子兄弟已经把所有的柜子都抽了出来,莫说丧尸,连块皮肉都没有。 展霄定了下心神,放下帷幕就想走。不料,刚一转身,背上就被一只手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老夫现在也看不懂了,照理来说,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朝廷怎么就能够同意呢?”褚老夫子叹道。 要是让蛮神洞察他的意图,很可能来个解体或是自爆,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他真的对自己的春秋鉴定能不能有老祖宗的那种待遇没有一点儿把握。 钟常伟看着他们,一个个如同怪物,听他们的观点,不但新颖,而且角度刁钻,甚至古怪! 大家听到长平侯的时候,便知道赵佖所说可能不虚,以往大家便知道申王和长平侯私交深厚,也没少腹诽长平侯和一个王爷来往过密是非常不妥的。 通天城堡乃自由之都最为神圣的地方,普通人等根本不可能涉足,更别提进出了。 这样缺德的异能,也有他的时效性,那些高阶异能者虽然被打乱了记忆,脑子里也掺杂了很多不属于他们的记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是自己本身的异能进阶,那些高阶异能者们的记忆还会恢复正常的。 撒切尔的圣诞华服意外可爱。一身圣诞服,昆西也很可爱。她到底还是知道一些礼仪,坐在长桌边,没有光明正大吃,只是在偷吃。 苏酥恍然大悟,心情便宛若倒了各种调料般,五味陈杂起来,这几日,她也是觉得自己的父母还在人世的,今日确定了,但又不觉得有任何的惊讶,好似父母,本来就该活着一般。 唐国锋傻在那里好长时间才醒过神来,他一把拽住沈老先生,请老先生帮忙给唐国华诊脉。 此时的紫雾区乾坤易改,浓雾凝聚似流水……流云,呈漩涡状扩散四面八方,而她也终于透过“浓雾流云”中的裂缝,亲眼见到了处于漩涡中心的——祭坛。 李令武再度见到唐之风、郑恒、周承望的时候,着实吃了一大惊。 想到这些,赵运渐渐收敛了脸上的惊讶,然后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好吧,你觉得现在的欧联杯,还是以前那个联盟杯么。虽然说普拉蒂尼的改革颇有成效,让许多足球弱国的联赛冠军得主能够参与到欧洲足球的重要俱乐部赛事中来,但是,也相对应的减少了这些联赛赛事的观看的精彩程度。 郭太闻言眼前一亮,白波谷内的兵马虽然不少,与官军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在武器装备上就有很大的不足,若是两县之兵阳奉阴违,胜算就更大了。 38 流淌而出的 “抱歉,这是规矩,你想要替秋老爷看病的话,必须按照我们这的规矩行事!”弗兰克回应道。 嵇云开口问道,他需要一间静室熔炼星魂,进阶成为真正的四星古神。 腹腔里像是有几团烈火,在不停地焚烧各个内脏器官,骨肉血液都在受煎熬,所有感知神经都被疼痛给占据。 但如果直接够买上等的灵谷、酒菌、酵母之类,今夜就能酿出美酒了。 迦澜被一点就透,知道被留在海岛的人,怕是都是幻云纤挑剩下,要是司云艺不给与关照。 来到剑棘层外,萧然抬头,甚至能看到巨大的仙舟黑影,隔着云层像是一头巨鲲,给人带来一种巨物恐惧症般的压迫感。 “我以前也以爸爸为荣,以后也会以爸爸为荣的。”赵雨墨不好意思地跟着傻笑。 白虎的巨大虎爪被那战兽撞击,直接连带着白虎庞大的身躯倒飞出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她被拒婚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南平县。 穿着的服饰泾渭分明,他们做的很均匀,很显然是代表各方的势力。 之所以交给吴大将军,是因为萧南和清楚,吴大将军驻守边关几十年,对于此地的地形比他熟悉,在私底下他们可以撕破脸,在战场上,他们是绝对的兄弟。 相比于少年的纯净,蔡徐坤更多的是一种令人怜爱的柔美。皮肤雪白、鼻梁高挺,下巴稍尖。怼脸拍的广告片更是把精致的五官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看得到却摸不到的洋娃娃让人心动又心碎。 莫时泷这话说的过于坦率,反倒是让季久愣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般来说,歼星舰的远程攻击能力非常强悍,就算遇到星兽,也能一战,但若是被星兽拉近距离,便会非常被动。 王恒现在才反应过来,上辈子没人会在意什么支付系统,用支付宝和微信用习惯了谁还特意搞支付系统。 一旁挥毫记录的乔人杰心中大骂邓飞无耻,买大豆为什么要攻击驻扎在旅顺的金州水营?就你们那船、那炮,给他金州水营十个胆儿也不敢招惹!还敢说没有野心? 王越的二维码专利是在初级的二维码上升级的产品,也是能注册专利的,而且还是全球专利。 大概也是来问机场的事的吧。季久想,眨了眨眼睛,点开了林屿的微信。 当然,以控阵之人看来,哪里有什么黄沙,也不过是一个阵盘,孤伶伶躺在破庙里。 又让附近的圣人收起吞天鱼,虽然本源已经缺失,但肉身还在,料理一下,也是绝佳的美味。 一阵阵带了阴冷的凉风,从底下往上凶猛的奔涌,冻得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八百两一张的飞行符最多也就是八万银两,这些钱对剑侠客实在不算什么,而他露出这种表情也是为了掩饰他其实是土豪的身份,要是直接一口答应下来的话,反倒是让罗道人自己有种吃亏的感觉。 王丝静方才说到陈墨香和许嘉挚的时候。林天的心便‘咯噔’的跳了一下。许嘉挚倒是没事儿,他是高阶武者还能撑一下。倒是陈墨香,她是一点修炼基础都没有的。这个时候,法阵只会吞噬她的体力。 “还有红孩儿,那次若不是太上老君出马,红孩儿绝对会被师父给吊起来打,铁扇公主绝对已经知道了红孩儿的事情。”猪八戒补充道。 只不过任豪还是不放弃,伸手就向苏错的胸前抓来,想要验证一下。 所有的灵气,都通过林天的右手塞进了盒内。灵气就像一只大手,热气就像是面团,用尽所有力气,把一团面团压到了极点,然后还要在压缩,可见其中的难度。 不过对于师长的义正言辞,他心里还是暗自腹诽。师长明显是看到有立功的机会才下令急行军的,要不然,为什么从班加西出发后到现在,部队为什么一直以正常速度行军,不在之前急行军? 因为雷德尔也是第一次指挥盟国舰队,没有先例可依。所以他也就中规中矩的把挪威舰队放在了侧翼的后方,跟着捧个场就行了。 她的回答让落红瑛与司徒云白同时怔住,有些惊愕突然出现的线索。 法国政府保证过,如果德国与波兰开战,他们会立刻对德国展开空中打击,一周内展开地面牵制性作战,并且在德波开战半个月内做好全面进攻德国西线的准备,立即攻入德国本土以援助波兰。 “轰!”,随着云紫烟的声音,猛然间,天上降下一只巨大的手掌,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自天而将,那巨大的手掌,几乎将狼牙完全覆盖。 从发出给皇帝的第二封密折,秦风就大体知道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河霸州,也叫河西郡,函谷关就在那里,若是函谷关有失,那里将成为抵御晋国的第一线。 计划本就是在仓促中筹划,称不上那么的天衣无缝,白河的行动更是鲁莽惊人,皇宫里布置下来的兵马让贝尔稍稍安心。 孙绍祖见楚姣脸上同样也有抓痕,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此时,孙绍祖身后却传来了丫头们的呼叫声。孙绍祖回头一看,陈姨娘同样拿着白凌要在屋子里上吊。 伊冷冷地出声道,本来是想要是后面的车主有急事,她会大度一会,让个道,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侍宠跋扈的丫头,还说让伊暴怒的话。 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已经坐满了二十多名医生,这些医生,都是这个医院在某方面十分杰出专家,都是在各自医科中身居要位。 青天帝子华青天,大千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青天大帝的亲儿子,青天太上宗的当世传人。 39 白雾之中 福公公看了看彩月离去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殿内,啧啧两声:这虞姑娘居然成功阻止了柔妃娘娘劫人,倒是厉害。 虽然帝都音大以音乐学闻名世界,但是其他系,该有的当然也不缺,只是相对而言,没有那么突出罢了。 旁边几人寻思着:所以你堂堂九爷忙活了这么半天,连证还没扯? 当时木青山发现它的时候,他被一只体型比它大的耗子按在地上咬。 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故意提溜着的两条大鲤鱼没有说话。 自从交易会后,她就没有关注过鹿绫,主要是她知道情况不会好。 但是维吉尔虽然力量变强了,他的精神却也错乱了,他发狂般地到处释放着惊雷,一道道红色的闪电无规则地到处落下。 放下筷子,刘赤亭冷声道:“有些人是不是觉得到了这种并未本地修士的地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二人边说边走,韩琦本来还想继续到梁丰的院子坐坐的,他虽然品级降了,待遇没变,还占着原来的院子。可梁丰先笑着邀请他说狄青昨天出城拉练,顺手shè了一只野山羊,口味极好,今天正要拿来烤了,一起去吃几杯? “这个……你。”那人此时已经有一些相信简易所言不假,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坚持问道。 娟儿身形飘逸,只见她飞上半空,长剑点出,散出点点剑花,看她手腕隐含余力,招中必有变着。那明王自知败北在即,情不得已,只得行险,当即矮身盘膝,手中禅杖竖立,便要以怪招封住娟儿的剑路。 事实上,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两位老两口其实也觉得林天生不错,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态度。 “你们觉得要建立这么一个强大的引擎,需要多少钱?”艾克问道。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胡轸会在睡梦中回忆起曾经的这一战,回忆起那个知道生命的终点还依然不愿意倒下的年轻人,回忆起他依然满含杀意的双眼。不过,现在胡轸可没有时间继续耽搁在这里,他的任务还远未完成。 所有人都呆住了,斩仙台上下,除了萧问那粗重的喘息声,再没有别的任何声音。 在武安君逝去的消息传来之后,粮草不济、突围无望的郑安平率部归降,李御看着弃械归降的秦军,心底松了口气。 不过,要想让它发挥侦察作用,却非兽道修士不可。兽道修士必需长期与之培养感情,并以兽道秘法与之建立血脉印记,如此方能感受到它的视野。 “怎么回事?我死了?”过了几分钟,琴酒的状态稳定了下来,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对伏特加问道,因为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这个实验室里。 自己眼睛直冒金星,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在,还以为自己已经见阎王了。 可投诉。该城市是海滨沙滩长连30公里,四季如春的越南最佳的海滨场地之一的,东南亚最佳避暑区旅游城市之一的避暑区。 隐形跟拍仪器将它们的狰狞和庞大的数量,清晰无疑的呈现在了直播画面中。 既然她只是想借省亲的由头的处理沈翩翩的党羽,那么就不是特意为了给白宴脸面了。 “仅次于达布拉那个级别的大恶魔么,我倒是感觉很有意思,那个什么寒冰恶魔住在什么地方,你叫他滚出来。”雷杰尔冲着大雪怪大声说道。 可正常情况下,孩子不是应该跟爹姓么?听他们母子的谈话,顾哲北又象是跟爸爸长大的,怎么就姓了母亲的姓呢? “一般人根本也画不出来这种传神的画 吧? ”张山狐疑的道。 梦里我和顾哲北坐在一个很高的地方,能看到蓝蓝的天空近在咫尺,但我并不害怕,反而觉得这里真是个无人打扰的绝佳所在,可以和他静静的这样坐着,即使什么也不说。 美纱发觉自己的存在威胁到了弥彦的安危,作为一个刺客的素质彰显出来,第一时间没有犹豫的选择自杀,不让自己称为弥彦的弱点软肋。 萧祁墨和陆眠携手到来,达希尔虽然是外国人,但他多次来Z国做学术交流,对锦京的交通也是比较熟悉了。 看来以后自己在左鎏轩眼皮底下做事,思考要更加周密,行动要更加谨慎才行,否者不好应付如此鸡贼的他。 而现在,她的外公和表哥居然不惜设计灵山两位高手、和三国皇室,来替她报仇。她怎能不感动? 沐芷芙用手指轻轻抚过长剑上繁复精致的花纹,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再加上长剑质地如玉,温润如水,越发的让她爱不释手。 墨钒还不知道京平被打了的事,一边走一边嘀咕墨爷怎么突然来了。 随着宋华甫的下跪与贾元恩的被杀,黎御风万钧儿伙同赵仁骏拥立了一个名叫朱重贵的孩子为魏国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