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引爱》 第二十五章:这个家没有人能做你的主 她近乎祈求的看向一动未动的沈聿淙,身体因极度的紧张而发颤。 气氛焦灼。 姜至快急哭了。 楼下已经传来沈夫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姜至嗓音里蕴着哽咽,“求你了。” 就在她感觉一切都要完了时,身上骤然一轻。 压迫着她的重量离开,随后便想起敲门声。 “姜姜,你睡了吗?”沈夫人的声音很温柔。 姜至迅速捞过被子抹过眼眶,声音比平时要闷沉。 她故意用被子蒙着说的,怕被沈夫人听出异状,“阿姨,门没关。” 沈夫人推门而入,见房间里黑漆漆的,颇有些疑惑,“这么早就睡了?” “嗯,前几天没睡好。”姜至瓮声瓮气的。 天知道她此刻的心跳有多块,生怕沈夫人发现窗帘后的人。 沈夫人开了灯,坐到床沿,“其实你用不着去吃实习的苦,咱们沈家不差那点钱,你要是钱不够花随时和我说。” “够的,我就是想多学点东西。”姜至接过沈夫人递来的燕窝,垂着头,怕被沈夫人瞧见她眼尾还没散去的红。 沈夫人很是欣慰,特别满意她今天选择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你从小就懂事,除了刚到沈家那阵有点爱哭。其他时间都很好,这也是我同意收养你的原因。”沈夫人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那会你才九岁,瘦瘦小小一只,看到童妈戴着眼镜挑燕窝毛,你会主动去帮忙,童妈还夸你挑得干净呢。” 姜至吃着糖水燕窝,却觉得有些发苦。 “外面不了解的人或许会误会我的做法,但阿姨知道你不会,因为你是我亲自教导出来的,知进退懂分寸。” 沈夫人说到这儿,又提了一嘴,“对了,刚刚疗养院院长打电话给我,说你外婆对之前的进口药有了抗药性,效果已经不太明显了,建议使用新的进口药,费用是原来的两倍,我让他放心大胆的用,沈家不会不管你外婆。” 姜至的肩膀一寸寸垮塌下去,最后闷闷点头,“谢谢阿姨。” “梁家也是知道你外婆这件事的,梁太太承诺过,说等你嫁进梁家,你外婆的一切费用她都会负责到底。” 姜至喝燕窝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格外酸涩。 沈夫人语重心长,“梁妄性子是野了些,毕竟是男人,总会犯一些男人都会犯的错,结了婚有了孩子就好了。” “再说了,你沈叔叔对老梁有提携之恩,沈家一日不倒,就永远是你的后盾,你沈叔叔退下来,还有你哥,还有我娘家,等你哥和渐青结了婚做了你嫂嫂,连叶家都能为你撑腰做主,所以你不必担心梁妄欺负你。” 姜至搅动着碗里的燕窝,好好的燕窝被搅成糊状。 沈夫人点到即止,起身叮嘱她,“时间不早了,喝完燕窝就早点睡吧。” “……好。” 沈夫人一走,姜至心里难受的情绪一圈一圈往上涌,怎么都压不住。 窗帘拉开,沈聿淙伫立在那,平静凝望她。 良久后才开口,“吱吱,我把你带回家,不是要你受委屈的。” “这家没有人能做你的主,连我也不能。” 这一夜,姜至的心脏仿佛痉挛,一抽一抽的疼。 …… 西世。 沈聿淙又借酒消愁了。 周叙白鸽了和未婚妻的约会,舍命陪君子。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没找到合适的契机问出口。 眼下终于憋不住,一股脑儿的开了口,“你对小姜至到底什么时候生了心思的?别不是一开始就……” “没有!”沈聿淙否认。 周叙白松了口气,“那还好,我差点以为你变态。” 沈聿淙不满的扫了他一眼。 周叙白识相的收住没说出口的话。 大概是酒精起了作用,也大概是这份感情憋在心里太久太久,装得太满无数释放,沈聿淙头一次对人敞开心扉。 “吱吱十八岁生日那天,向我告白过。” “噗……咳咳咳咳……”周叙白被惊得呛了一鼻子的酒,惊愕的看向沈聿淙,仿佛在质问他你怎么现在才说! 这人也太能藏事儿了! “然后呢?”他顾不上咳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来的事。 “我拒绝了。”沈聿淙声线低沉,脸上表情讳莫如深,“在此之前,我从没有过半点非分之想,只当她是妹妹,所以她跟我告白时,我很震惊,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有哪里做得不对让她有了这样的念头,又或者她把对我的依赖错当成了对异性的喜欢,所以我拒绝了她,并严厉批评了她。” 为了断了小姑娘的念想,他申请进了保密项目,在研究室一待就是三年多。 这三年多时间里,他一次也没回融城。 白天尚且可以借着疯狂工作来麻痹自己。 可到了夜里,脑子里总是会浮现那双泛红的眼睛。 委屈,破碎。 衬得他像个十恶不赦的人! 觉得自己不过是仗着她对自己的依赖,窃取了少女这一生最纯洁的爱恋。 在疯狂愧疚间歇,那颗心也开始动摇。 他理智克制,一日复一日。 以为久一点,就能淡化心中的躁动,就能再像从前那样和她泰然相处。 三年不够,那就五年,十年…… 可这种坚持,在得知她即将订婚时,终于溃败。 那一刻心中克制而隐忍的感情,终于冲破所有的禁忌与界限。 他连续半月向领导申请归家请求。 可那会儿项目正推进到最关键的点,他又是负责这个项目的重要人员,领导屡次打回他的申请。 好不容易熬到项目接近尾声,领导终于批了他的申请。 沈聿淙连夜返回融城,撞见的却是被梁妄下了药的姜至。 那晚她在药物的作用下意乱情迷。 可他却听见她一声一声叫他名字,叫他哥哥…… 自那一刻起,沈聿淙就认定了她。 永不改变! 她选他,那就和她就白头偕老。 她不选他,那他就孤独终老。 第二十六章: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周一,姜至刚到电视台,一同实习的同时就冲她挤眉弄眼的笑。 将至有点莫名。 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孙海东叫进办公室。 孙海东是个比较直接的人,没跟姜至绕弯子,有话就直说了,“小姜啊,工作实习和在校学习是两码事,有的事尽量还是低调点。” 姜至有点不明所以,有些紧张的问,“孙老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工作上没问题,就是记得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可是一顶大帽子,姜至自认承担不起,所以追问到底,“孙老师是觉得我哪个地方没做到公私分明?” 孙海东看姜至的眼神有些疑惑,半晌后说,“你男朋友一大早就在公司大门口高调秀恩爱,你不知道?” “我没有男朋友……” 姜至的话突然卡住。 “抱歉孙老师,这里面有点误会,我会处理好的。” 一出孙海东办公室,姜至就拨通了梁妄的电话。 他接起,声音依旧吊儿郎当,“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 “你做了什么?”姜至愤愤的问。 “你出来看不就知道了?我在你公司门口呢。” 姜至掐断电话急匆匆的赶到公司大门口,入眼便看见门口那块巨型屏幕上是她的照片。 照片旁边是醒目的一行字。 姜至,请原谅我! 落款,梁妄。 难怪! 难怪孙海东会那么说。 难怪同事们会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她! 姜至悲愤,难堪。 偏偏梁妄邀功似的问她,“怎么样?够诚意了吧?可以了吧?” “撤了!”姜至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撤了做什么?我可是包了一个月的!”梁妄舌尖抵过后槽牙,痞里痞气的,“这可是你们电视台的C位广告,一个月七位数!大手笔吧?” “我让你撤了!”姜至忍不住爆发。 她一向好脾气,这还是她头一次冲梁妄发火。 按照梁妄从前的性子,他不可能被一个女人压一头。 可他老子说了,如果不把姜至哄好,就永远无限期停用他的信用卡! 梁妄奢侈惯了,可过不得没钱的日子,只能低头。 所以姜至发火,他也忍了,让人把广告撤了。 “你不让我买广告位也行,只要你陪我回梁家一趟,当我老子面说你原谅我了,并且不会取消我俩的婚事,这事就可以翻篇了。”梁妄耍横,“要怪就怪你,早让我玩玩不就得了?哪有现在这些破事!” 姜至不肯,也不愿意和梁妄一同去梁家。 气氛很僵持。 梁妄直接伸手去扯她,“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回去!” “你松手!”姜至挣扎,想甩开他。 奈何男女之间体型和力量上的差距,她怎么都摆脱不了。 手腕都快被他捏碎了。 姜至疼得眼眶都红了,梁妄也不肯退让。 他甚至蛮横的拉扯着她往停车场走,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回去!” “松手,你松手!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梁妄根本没再怕的,“你报啊,看到时候是你下不来台还是我下不来台,别太高估你在沈家的地位!” 说罢还凑近在她耳边阴笑,“就算那晚我真把你强了,沈家也不会说什么,懂了吗?” 姜至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胃里剧烈翻涌,因梁妄而起了生理性的反胃,恶心。 梁妄却十分享用她畏惧自己的眼神,那会让他很有成就感,准备把她拖上车。 一辆红旗h9极速驶来,在两人身后来了个急刹车。 驾驶座下来一人,一身制服。 墨色裤子包裹着的长腿,在走近的那一刻,直接踹在了梁妄身上。 他挨了个结实,直接滚在地上,惨叫连连,“啊……沈聿淙……你……你敢踹我!” 看到他的那刻,姜至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 喉头哽咽得发不出一个字。 沈聿淙叫她,“吱吱,过来。” 姜至被他完完全全护在身后。 沈聿淙那一脚踹得不轻,梁妄蜷缩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 “沈聿淙,你他妈下死手啊?一次两次的,我们梁家忍耐是有限度的!”梁妄疼得脖颈青筋暴起,勉强站起身来,说话都咬牙切齿。 “如果你再来招惹她,我不介意有第三第四次。”沈聿淙薄薄的眼皮下眸色冷厉,“我这个人一向有耐心,就看你这条命经不经得起折腾了。” 梁妄腹部剧痛,心中也恶寒。 那天晚上的遭遇,对他来说既是耻辱,也是阴影。 他无比痛恨沈聿淙,却也不敢跟他起正面冲突。 他畏惧沈聿淙身上的那股狠劲儿,所以退缩了。 只在离开之前,无比阴狠的放话,“你们给我等着!” …… “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 梁妄走后,沈聿淙先确认姜至没受伤,最后才问出口。 谁知姜至也同时问出口。 静默两秒后,沈聿淙说,“听说梁妄找你麻烦,我从航展现场赶过来的,还好赶上了。” 是啊,还好赶上了。 她若真被梁妄强行带走,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混事儿来。 姜至后怕不已。 “这门婚事必须得退。”沈聿淙语气很笃定,不容置喙。 姜至心口发酸,“可沈阿姨……” “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你只需要遵从本心做选择就好,不用受制于谁,不用听任何人的话。” 姜至咬着唇不吭声了。 沈聿淙也不逼她,只说,“手机给我。” 姜至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把手机给了他。 “密码。” 她说了个数字。 沈聿淙输入数字的手指顿住。 是他带她回家的日子。 姜至反应过来后,心慌解释,“我随便设的。” 偏偏越解释,越混乱,最后只能咬着唇,咬得嘴唇泛着白印。 沈聿淙没再多问,将自己的号码设置成紧急联系人后,把手机还给姜至,“以后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就像小时候那样,懂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姜至鼻尖又开始发酸了。 她方向感很差,小时候有一次迷了路,特别害怕。 他是第一个找到她的,将她带回家后,他在书桌前鼓捣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只兔子形状的怀表就挂在她胸前。 上面有两个按钮。 一个是报警按钮。 另一个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他。 里面还装了定位系统,以防她再次走丢,能第一时间找到她的位置。 姜至接过手机时,上面还带了他的温度。 烫得姜至心脏发颤。 第二十七章: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程总,咱们还需要过去帮忙吗?”秘书小心询问。 程傲盯着两人的身影,下颌线紧绷着。 漆黑的瞳仁中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几秒后,那种带着狠意与冷鸷的情绪迅速从程傲严重褪去,只留看不见的深沉。 “不用了,走吧。”他转身上车。 秘书迅速跟上,黑色叫车消失在远处,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这是陈然跟着程傲那么久,第一次在老板的脸上看到除冷漠以外的情绪。 她忍不住有些好奇那个女人的身份。 沈聿淙是从航展上临时离开的,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电话不断响起。 姜至便督促他,“你先去忙吧,我这边没事了。” “几点下班?” “五点。” “五点我那边估计还没结束,我让小杨来接你,晚上回沈家。” 姜至现在有点害怕回沈家,害怕面对沈夫人,所以低着头不吭声。 “有别的安排?”沈聿淙问。 “要去看外婆。” 沈聿淙哪能看不出她在逃避,到底是不忍心逼她,只道,“行,等忙完我直接去疗养院接你。” 见姜至咬唇。 他才补了一句,“不回沈家,去吃饭。” “好。” …… 姜至下班后直接去的疗养院,先去看了外婆,见外婆在睡觉,又去找了外婆的主治医生询问外婆的情况。 周医生说辞还算委婉,“你外婆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其实托着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 姜至垂着眼帘,心脏被狠狠揪着,音色都有些发颤,“可是……我就只有外婆了。”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她不想放手,就当是她自私吧。 周医生也知道她对外婆的执念,不劝了,只说,“沈夫人的意思是再试试新的进口药,就是费用比原来的贵了一倍多。” “沈夫人对你,那是真的没话说,这些年来在你外婆身上花费可不小。” 姜至紧绞着手指,用力到指甲盖都泛白。 这家疗养院算是融城最好的疗养院,费用自然也刚昂贵。 沈家对她,一直都很大方。 所以她才会有罪恶感。 姜至坐在人工湖边,冷风似要钻进每一块骨头缝里。 她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即使她怕冷。 “哎呀!那边不能去!危险!”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惊叫声,打破了姜至的思绪。 她回头,看到一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爬上围湖的围栏。 整个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十分惊险。 叫喊的应该是看管她的护士。 可她不敢靠近,生怕吓到患者,只能站在几米开外干着急。 姜至距离对方比较近,毫不犹豫的靠近,尽可能放柔声音,怕吓到对方。 “阿姨,这里很危险,你先下来好不好?” 女患者听到声音后回头,看清她面容后惊喜开口,“林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姜至眼眶骤然一红。 林意。 是她妈妈的名字。 女患者的面容渐渐模糊在一团水汽中,姜至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家老程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就都没见到他了。”女患者兴匆匆从围栏上下来,上前非常热络的拉住姜至发凉发颤的手询问。 姜至哽咽叫她,“贺姨。” 程母怔了一瞬,随后笑道,“林意你怎么还是这么爱跟我开玩笑,我是比你大了两岁,但也没到能当你姨的地步吧!” 在姜至的记忆里,贺姨一直是个热情开朗的人。 每年寒暑假,父母都会来接她去研究院。 程伯伯也住研究院,他们有个儿子叫程傲。 寒暑假时,程母就会带着程傲去研究院陪程伯伯。 姜至和程傲就是这么认识的。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可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段,姜至的父母在赶回家为她过生日的路上出了意外,双双去世。 没过多久,程伯伯因泄露国家机密,事发后畏罪自杀。 她和程傲的童年,也在那一刻终结。 “妈。”程傲急匆匆赶到,见程母没事,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程傲哥哥。”姜至叫他。 此刻的程傲有些恍惚。 眼前的这幅画面,以及姜至的那一声程傲哥哥,将他迅速拉回从前。 林意和姜教授都在研究院上班,工作比较忙。 贺芸是全职太太,反正带一个孩子也是带,两个孩子也是带,就会帮着林意照顾姜至。 那会儿贺芸总会叮嘱程傲。 你是哥哥,要让着姜姜妹妹,要懂得照顾姜姜妹妹,还要保护好姜姜妹妹。 姜至小时候顽皮,出去玩总会把自己弄得像个小脏猫。 林意又是个虎妈,贺芸担心林意骂姜至,总会赶在林意下班前,给姜至洗得干干净净。 每每这个时候,程傲就会在一旁看着母亲温柔的为姜至擦洗小手和小脸。 就像眼前的这幅画面一样。 又有些不一样。 姜至长大了。 母亲也苍老了。 而父亲……已经不在了。 …… 在程傲反复解释下,贺芸终于弄懂了姜至的身份。 “原来是姜姜呀,你跟你妈妈长得真像。”贺芸拉着姜至的手舍不得松开,“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和程傲一起偷吃家属院张婆婆晒的油桐子,说那是花生,两人剥了一堆壳儿,晚上回到家就上吐下泻的,可把我和你妈吓坏了。” 这事对姜至来说已经有些模糊了。 那会她太小,不到四岁,记不清事。 是外婆后来总说她贪吃,连油桐子都能认成是花生。 所以她记得有这事儿,但脑子里没具体画面。 小时候她觉得这是自己的糗事,不愿意长辈们总提。 可现在再听,又觉得格外的珍贵。 她问贺芸,“我小时候还做过哪些糗事啊?贺姨多和我说说。” “那太多了,你小时候就是个皮猴子。” 姜至听贺芸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程傲全程在一旁安静听着。 直至护士提醒贺芸该休息了,姜至才起身准备道别。 贺芸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姜至,“姜姜,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程傲结婚啊?” 第二十八章:你在外面有人了? 姜至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程傲解围说,“妈,你该午睡了。” 贺芸哪有心思睡觉,生怕儿媳妇跑了似得,着急解释,“你俩可是订了娃娃亲的!” 程傲还想说什么,姜至先一步开口安抚贺芸,“贺姨,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再谈这些好不好?” “好。”贺芸被她哄好,又神秘兮兮的从包里取了个东西出来,直往姜至手腕上套。 那是一只翡翠镯子。 品相不算特别好,但姜至记得这镯子是程傲奶奶给贺芸的,算是传家之物。 她心里一慌,求助的看向程傲。 程傲让她先收下,毕竟贺芸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 姜至只能顺从的收下。 贺芸终于满心欢喜的睡觉了。 出了病房,姜至赶紧将镯子摘下来还给程傲,“这个我不能收,你收好,回头再想办法还给贺姨吧。” 程傲浓黑的眼底有着隐隐的波澜。 他接了那只镯子,并和姜至道谢,“今天多亏了你,这个你不收,那就送你点别的。” 姜至刚要拒绝,程傲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根通体冰透蓝的簪子。 簪子是由一整块极品玻璃种雕琢而成,周身散发着温润矜贵的气息。 品相比刚刚的镯子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今天挽了个低发髻,程傲轻轻一插,簪子便陷入乌发间。 程傲眼眸闪过刹那的波澜。 这是他前天刚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簪子。 他一眼相中,不惜花了八位数的高价拍下它,就因为觉得衬她。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这只玉簪的确很衬她。 “这个更不能收。”姜至下意识的抬手想把簪子取下来还给程傲。 “姜姜,别拒绝我。”程傲目光深邃的看她,“就当是为了儿时情谊。” …… 姜至一路小跑赶到疗养院门口,上了沈聿淙的车。 傍晚下了雨,她上车时带了一身潮气。 她弯腰上车时,沈聿淙一眼便看见她头上的簪子,目光顿时幽深了几分,眼眸像深夜的海。 这只簪子他见过。 在拍卖会的宣传手册上。 当时沈聿淙也一眼相中,觉得很衬姜至,便让周叙白帮自己拍下。 可后来周叙白告诉他说这只簪子被别人高价买走了,他觉得溢价了就没再跟。 沈聿淙当时还觉得很遗憾。 却没曾想这只簪子,最终还是别在了姜至头上。 可却不是他送的。 姜至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头上看,难得心虚了一下,“是一个朋友送的。” “男的?” 姜至莫名的紧张,“……嗯。” 好在沈聿淙没再追问,姜至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 沈聿淙带她去吃了西班牙海鲜饭,气氛原本很松弛,中途有人来打招呼。 是个中年女人,笑意盈盈的,“你就是沈家公子吧,不错不错,一表人才,和我们家渐青很般配。” 姜至顿味同嚼蜡。 “抱歉,这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沈聿淙泼了对方一头的冷水。 中年女人很莫名,“误会?可是渐青说你们进展得顺利啊,我还让她赶在我出国前,约双方家长见个面,把你俩的婚事定下来呢。” “或许你可以回去好好问问叶小姐。”沈聿淙没打算解释。 中年女人也看出了端倪,脸色变了变,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姜至咬着勺子,偷瞄沈聿淙。 刚刚他的话,她都听见了。 所以他不打算接受沈阿姨为他安排的联姻? “吃饱了吗?”沈聿淙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 姜至乖乖点头,“吃饱了。” “走吧,回家。” “沈家吗?” “嗯。”沈聿淙拿起外套,“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姜至以为他说的是和梁妄联姻的事,一路上都紧张不已。 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她有太多的东西要顾虑。 她更没有任性的资格!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跟着沈聿淙回了沈家,进门便看到沈夫人脸色不太好的坐在大厅沙发上。 姜至心惊肉跳,猜测是不是梁妄跟她说了什么。 沈聿淙率先走了进去,神色从容镇定。 沈夫人凉凉开口,“你还知道回来。” “不欢迎?那我走?” 沈夫人脸更黑了,“你和渐青的姑姑说了什么?” 姜至心里一送松,原来不是梁家的事。 “当然是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免得误会越来越深。”沈聿淙没什么情绪。 “误会什么?联姻的事是我订下的!你现在不承认,这不是打我脸?”沈夫人最在意的就是脸面。 更何况打脸的人还是自己亲儿子,难怪她会这么大动肝火。 “你若不瞎张罗这些,又怎么会被打脸?”沈聿淙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沈聿淙!你现在让我下不来台!你说怎么办?”沈夫人怒了。 沈聿淙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夫人皱着眉看他。 沈聿淙不紧不慢的,“你跟我爸再拼一胎,万一是个儿子,这事儿就不难解决了,就是不知道叶小姐愿不愿意等。” “混账!”沈夫人气得想拿东西砸他,又没什么顺手的,正要去抓烟灰缸。 姜至眼疾手快的抢过童妈送来的莲子汤递过去,“阿姨,您喝点莲子汤,消消火。” 打自然是不可能打的,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沈夫人就是气不过。 “姜姜,你可别学你哥!你最听话了,你哥要是有你半点听话,我就烧高香了。”沈夫人接过莲子汤,气鼓鼓的道。 姜至心虚得没敢吭声,心有戚戚的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沈夫人喝了莲子汤,压了压火气,这才耐着性子问沈聿淙,“你这么不愿意跟渐青联姻,几次三番拒绝我给你们创造的机会,是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有人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 一旁的姜至在听到这话后,身子禁不住一抖。 沈夫人问她,“冷?我披肩给你。” “不,不了。”姜至赶紧摇头。 沈夫人这会儿也没工夫关心她,忙着逼问沈聿淙呢,“真有?是谁?哪家千金?多大了?” “不大。” “不大是多大?”沈夫人没打算放过他,一直追问。 “和吱吱差不多大。” 姜至,“!” 第二十九章:你躲不掉的 “你还真是老牛吃嫩草!”沈夫人轻哂一口. 觉得他是为了反抗自己的安排故意编造出来的说辞。 所以沈夫人回头说教姜至,“姜姜,你可不能找你哥这么老的。” 姜姜心惊肉跳的,根本不敢接话。 沈聿淙有些不满,“我才比吱吱大六岁,怎么就老了?” “古语云女不嫁六,大六岁或者小六岁都不行,犯六冲!” “迷信。”沈聿淙往后靠了靠,“如果算阳历,我比她大七岁,七岁总合适吧。” 沈夫人无语,“说你就说你,别拿姜姜做对比,总之你早点跟外面的女人断了。” 话又绕了回来。 沈聿淙不应声。 沈夫人皱眉,“真有?” 沈聿淙耐心告罄,拿着外套起身,“我休息了。” “姜姜。”沈夫人回头问她,“你知道是谁吗?” 姜至刚因沈聿淙离开而松懈下来的心,瞬间又绷紧。 扑通扑通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不知道。” “你帮我多留意一下,有动静记得一时间告诉阿姨。“沈夫人叮嘱她,“男人嘛,结婚之前有女人也正常,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不弄出孩子就行。” 沈夫人喝完碗里剩下的莲子汤,心态又平和下来,“到了合适的年龄段,乖乖接受家里安排就行,就像梁妄那样。” 沈夫人再次敲打她。 “对了,明晚陪我去参加慈善晚宴。”沈夫人将汤盅递给姜至,起身离开前交代她。 …… 姜至洗完澡出来,发现沈聿淙就坐在他床上。 她惊得下意识看向门口。 “她睡了。”沈聿淙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姜至松了口气,继续用毛巾擦拭头发,“找我有事吗?” “过来。”沈聿淙也刚洗过澡,穿的是睡衣,头发还带着湿气。 胸前扣子没扣,锁骨半露不露的。 最要命的是那凸起的喉结。 姜至晃眼看了一下,再没敢看第二眼,心跳得飞快。 她不肯过去,执拗的坐在梳妆台前继续擦拭头发。 在沈家,姜至只在他面前使小性子,在其他人面前一直都是懂事乖巧的模样。 她不过来他便起身过去,大手抽走她手里的毛巾。 姜至想抢回来。 沈聿淙提醒她,“一会儿把人都吵醒了。” 姜至瞬间偃旗息鼓。 沈聿淙长指熟练的穿梭在她发丝中,眼尾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玉簪。 漫不经心开口,“我刚替你打头阵了,等你做好心里准备,就可以跟她开口说退婚的事了。” 姜至这才反应过来沈聿淙的用意。 可这件事他做可以,轮到自己就万万不行。 身份不一样。 “还是害怕?”沈聿淙没等到她的答复,抬眸看向镜子里的人。 房间继续沉默。 “怕她反对我们在一起?” 姜至像是被烫到,全身神经瞬间紧绷,急促叫他,“哥!” 这一次沈聿淙没有心软,持续逼迫,“你说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什么都做了,什么都发生了,该逾越的不该逾越的都逾越了,会怎么样?” 姜至紧张到掌心直冒冷汗。 会天翻地覆。 会棒打鸳鸯。 还会将她驱赶出沈家。 她还会背上勾引养兄的罪名。 沈夫人是断不可能让这些污水沾染沈家的,只会往她身上推。 最后万劫不复的人,只有她。 所以姜至一口咬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沈聿淙眼神瞬间幽冷。 她到底要退缩到什么地步? 不甘,愤怒,恼火,在他胸腔内交织。 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打不得,骂不得的。 沈聿淙扔下毛巾,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啃了上去。 既然她不承认,那他不介意再坐实一次! 姜至下颌被他捏住,动弹不得。 被迫仰着脖子,被他强势攻略。 男人挺拔而强悍的身体,在顶灯的照射下落下浓郁的阴影。 她彻底被这篇阴影笼罩,连呼吸都裹挟着他须后水的清冽味。 沈聿淙发了狠的绞着她的舌根。 在姜至吃痛抗拒时,凶狠的吻又变了味道,又深又重。 虽然依旧充满危险的侵略性,但捏着她下颌的手滑向她的脖颈。 白皙柔嫩的脖子陷入他掌中,颈部敏感的神经在他掌心里加快跳动频率。 体温熨帖,仿佛能抽走她所有力气。 直至她放弃挣扎,他才轻轻吻着她的嘴角。 长指挑着她偏薄的睡衣,指尖往锁骨之下蔓延。 “这里的吻痕消了吗?” 姜至在他怀中发颤。 那晚他咬了很多地方,胸前更是咬得格外狠。 仿佛烙印似的。 哪怕过了一周,痕迹依旧还在,只是颜色深了许多。 感觉到掌心下的这句身躯在颤抖,沈聿淙松开手指,紧紧按在先前被咬的地方,隔着布料轻轻安抚。 可嘴里说出的话,却前所未有的笃定,“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之间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姜至,你躲不掉的。” 沈聿淙离开前,将那只碍眼的玉簪,扔到了抽屉最下层。 “你戴簪子不好看,显老气。” 他离开后,姜至才敢大口大口喘气。 尽管知道其他人都睡下了,可她还是胆战心惊。 耳朵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生怕有人会闯进来,撞见刚刚那荒唐的一幕。 姜至忍不住掩面掉眼泪。 沈夫人的话还犹在耳畔。 【男人嘛,结婚之前有女人也正常,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不弄出孩子就行。】 沈聿淙在房间阳台上抽了好几根烟。 他其实没烟瘾,但最近抽得有点多。 周叙白电话打过来时,他正要点第五根。 他扔下打火机接起电话,没点燃的烟就咬在嘴上。 “帮你了解过了,这家疗养院隶属于叶氏集团。” “对没错,就是叶渐青家的,是他们集团里一直在盈利的项目,所以不考虑出售,加价也不卖。” “你若是真想买,找叶渐青聊聊,她现在在叶氏集团的话语权还是挺大的。”周叙白诚心建议。 第三十章:你被横刀夺爱了啊 “就当是为了小姜至,去牺牲一下色相。”周叙白调侃他。 沈聿淙知道姜至的后顾之忧是她外婆,沈夫人也一直利用这一点拿捏姜至。 所以沈聿淙打算替她解决掉后顾之忧,给她向沈夫人说不的底气。 …… 沈夫人是融城慈善基金会的荣誉理事,每年慈善拍卖会,她都会带姜至出席。 姜至的礼服照例是沈夫人挑的,贵气的香奈儿千金风套裙。 沈夫人看后很满意,还主动伸手帮她整理蕾丝打底衣的领口。 理着理着她表情变了变,伸手在姜至脖子上擦了擦,“这里怎么是红的?” 姜至头皮在那一瞬间炸开。 应该是沈聿淙昨晚吸的,当时天太黑就没检查,没想到还是弄出痕迹来。 她磕巴巴撒谎,“蚊子咬的。” “这个季节哪来的蚊子?”沈夫人可没那么好糊弄。 “学校还有。”姜至慌张的编着借口,“学校后面有个养殖场,冬天也有蚊子。” 好在沈夫人没怀疑,给她整理好衣服后,又打量了一下说,“还差件像样的首饰。” 说罢就去姜至的梳妆台里挑选首饰。 姜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是沈夫人翻找首饰时看到一个熟悉的盒子,疑惑了一下,“姜姜,你买首饰了?” 姜至心下一惊,就忙过去拿过那盒子说,“街边饰品店买的,一百多块,拿不上台面。” 沈夫人没多心,还叮嘱她,“私下里和同学戴着玩可以,在沈家就别戴这些东西了,免得外面的人说我苛待你。” “知道了。”姜至赶紧将首饰盒塞进包里,“我带回学校去。” 沈夫人给她挑了的是叶渐青送的那对澳白珍珠耳坠,配上黑色小香风套装,气质又可爱。 这才满意的带着她去会场。 沈夫人在融城名流圈的地位高,出现便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几乎所有人都会过来跟她打招呼,再顺带夸一句姜至被沈夫人养得又好又有气质。 沈夫人十分享用这种恭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过没多会儿,梁太太来了,一进来就直奔沈夫人。 “沈夫人,抱歉路上有点堵,来得晚了点。” “晚宴还没开始,不算晚。”沈夫人看向梁太太身后的人。 是梁妄。 他今日穿着正式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人模狗样的。 姜至躲在沈夫人背后,想装作没看到,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沈夫人却交代她,“姜姜,我和你梁阿姨有点事要聊,你带梁妄去熟悉一下会场。” 在这种场合,姜至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梁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对晚宴不敢兴趣,只对姜至感兴趣。 一离开沈夫人的视线范围,他就原形毕露,直接去摸姜至的腰。 姜至躲开,“你别动手动脚!” 梁妄得寸进尺,强行将她逼迫到角落里。 “姜至你看到了吗?不管我做得多过分,沈夫人都不会说什么,只会让你原谅我,屈服我。” “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还不如乖乖跟了我。” 他得意洋洋伸手去抚摸她的脸蛋。 姜至实在没人忍住,抬腿往他腿间狠踹。 梁妄闷哼一声,表情扭曲,“你他妈……” 姜至不等他骂完就开溜,一溜烟儿的跑进女洗手间。 因为梁妄不敢跟到这里来。 她坐在马桶上,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得赶紧做个了断才行。 她拿出手机,犹豫着给沈聿淙发了个消息。 【哥,今晚你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她等了几分钟,沈聿淙没回应。 正焦灼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几人的交谈声。 姜至辨认出其中一人,是和沈夫人关系交好的方夫人,丈夫官至副厅级。 有太太问方夫人,“刚刚你们看到了吗?沈家公子和叶家千金一起来的,这是好事将近吧?” 方夫人回答得肯定,“沈夫人钦点的儿媳妇人选还能有错?” “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啊?” 方夫人,“两人一同出席慈善晚宴,不就等于公开?” 说罢她又道,“上周我和沈夫人吃下午茶,她提了一嘴,说打算举荐叶渐青进入慈善基金会,等明年她任期一到,就退下来,把荣誉理事的位置让给叶渐青。” 另外有太太吃惊,“之前每一次慈善晚宴,沈夫人都是带着她那个养女姜至来的,我还以为她打算把姜至扶上位呢。” 方太太笑,“养女和未来儿媳妇哪个重要?沈夫人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有必要去扶持一个外人吗?肯定先照顾自己人啊,毕竟以后要上同一个户口本的,儿媳妇才是一家人。” “这倒是。” 几人离开后许久,姜至都没能缓过劲来。 暖气十足的会场,却让她觉得格外的冷。 沈夫人久等不到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姜至赶紧调整情绪返回现场,到的时候发现叶渐青就坐在她平时坐的位置上,正和沈夫人亲昵的聊着天。 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但姜至不想和叶渐青坐一起,免得其他人在背后议论她。 正寻找位置之际,沈夫人叫她,“姜姜,你坐梁妄那边,那边给你留了位置。” 梁妄在不远处冲她招手,明明笑着,可那笑却让人心底生寒。 正进退两难之际,有人叫她。 是程傲。 “程傲哥哥。”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程傲一如既往的温风和煦,像个温润如玉的偏偏贵公子。 其实姜至也意外。 沈夫人似乎认识程傲,有些意外的问姜至,“姜姜,你和程先生认识?” “嗯,小时候是邻居。”姜至如实回答。 沈夫人对程傲挺客气的,“没想到还有这个缘分呢。” 程傲说,“我想和姜姜叙叙旧,方便跟沈夫人借一下人吗?” “当然。”沈夫人十分给面子。 姜至长长的松了口气,不顾梁妄变了的脸,跟着程傲离开。 中途周叙白来了,叫姜至,“小姜至,我那有空位,去我那儿?” “不了,谢谢。”姜至和周叙白并不是很熟,加上付暖那层关系,她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周叙白耸耸肩,倒是没多说什么。 只是在姜至和程傲一同落座后,饶有兴致的给沈聿淙发了个消息。 【哥们儿,你被横刀夺爱了啊。】 第三十一章:我老吗? 沈聿淙返回会场时,程傲正和姜至有说有笑的,画面十分和谐。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沈夫人招手叫他,“聿淙,坐这。” 叶渐青也期许的看着他。 沈聿淙不动声色开口,“我和叙白许久没见,想和他叙个旧,我去他那儿。” 周叙白,“……” 所以昨晚和他喝酒的是鬼? 但为了给沈聿淙打掩护,周叙白还是笑着接话,“是啊沈阿姨,我也问你借一下人。” “去吧去吧。”沈夫人并没多想,还为他在叶渐青面前找说辞,“聿淙和叙白大小就玩得好,他三年没回融城,估计是有许多话想聊。” 叶渐青笑得温和,“我懂的。” “不着急,你们来日方长。” 有沈夫人这话,叶渐青心里又踏实了。 虽说沈聿淙对她并不是很感兴趣,可他们这些二代子弟们表面风光无限,但婚姻大多是不自由的。 既然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荫蔽和财富,就得为家族做出必要的牺牲。 这是默认的常态。 两个家族联姻,重要的不是谁娶谁,而是背后的资源置换。 只要沈夫人和沈家认定她,沈聿淙认不认定并不是很重要。 这不,就算他前些天打电话跟沈夫人说没有联姻的打算,沈夫人不还是亲自安排他们一同出席这个慈善晚宴吗? 叶渐青用胜利者的姿态轻蔑的睨了一眼姜至。 姜至有所察觉,回头正好看到她眼底的不屑。 她不自觉的紧攥手指。 “听说你要订婚了?”程傲的上半身微微往姜至那方倾斜。 “嗯……”姜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太太们在背后的议论。 “梁妄这个人。”程傲权衡了一下,客观的评价一句,“风评不太好,不算良配。” 姜至只苦笑,“这不重要,毕竟我要嫁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的资源和利益。” 程傲眸色深滚。 慈善晚宴的座位安排是一场高端端水局。 谁家跟谁家不合,谁家比去年没落,都要权衡在其中。 沈家在融城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连续四年坐主桌。 梁家近两年发展势头正盛,这次也被安排在了主桌。 原本叶渐青是没资格做主座的,虽说是融城首富,可她毕竟还没正式接管叶家,只能以叶家继承人的身份出席这次晚宴。 所以主办方给她安排在了2号桌,但沈夫人把她带在身边,为她提升地位,所以她有幸坐在了主桌。 同在2号桌的,还有周叙白。 周叙白的祖父曾官至司令,奈何儿子和孙子都不太争气,周家便渐渐没落了。 直至周叙白接管周家,在生意场上大展锋芒,才让周家的地位慢慢回升。 程傲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晚宴,他虽是科技新贵,但到底是外来商人,还没正式进入融城圈子,所以被安排在3号桌。 沈聿淙落座在周叙白身旁后,和姜至几乎是面对面。 这让姜至压力很大。 沈聿淙今日穿了西服正装,给人的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质地考究的黑色西服,在灯光下区分出深沉的层次感。 浓郁的颜色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冷沉沉的。 姜至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也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 她全程没敢跟沈聿淙对视,紧张到只能借着和程傲聊天来缓解自己紧绷的情绪。 这一幕看在沈聿淙眼里很碍眼。 偏偏一旁还有个看人热闹不嫌事大的周叙白,他侧头跟沈聿淙小声聊天,“啧啧,小姜至和他很聊得来啊,到底是年岁相近,有共同话题,不像你,有年龄代沟。” 沈聿淙捏着杯子喝茶。 周叙白继续观望,“程傲看小姜至的眼神很有深意啊,男人懂男人,这眼神可不单纯。” 沈聿淙放下茶杯,拿出手机打字。 周叙白倒是礼貌没看人家隐私,但嘴上输出没停,“刚刚我晚了一步,让程傲捷足先登,把小姜至带走了。” 沈聿淙像没听见似得,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 “对了,你和叶渐青聊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叶渐青不愧是融城首富之女,打得一手好太极。 和她一提疗养院的事,她便左顾而言他,不正面回应,也不明确拒绝,故意吊人胃口。 他还盯着手机,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姜至手机又震动了一次。 第一次震动她就看到了,知道消息是沈聿淙发的,她故意没看。 但她没想到沈聿淙还会发第二次。 在她犹豫看还是不看的工夫,第三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手机接连响起,程傲很难不注意道,提醒她,“姜姜,你手机在响,不看看?” 姜至只好解锁手机查看消息。 一眼,就差点喷茶水。 同一句话沈聿淙连发三次。 【我老吗?】 姜至有点莫名其妙。 她低头回复,【不老,男人三十一枝花。】 【我还没到29。】 【……】 【珍珠耳坠不好看,显老气。】 他还挑剔上了! 姜至其实也不喜欢珍珠耳坠,毕竟那是叶渐青送的,有点膈应人的。 可耳坠是沈夫人给她戴的,她不敢取。 再膈应也得忍着。 就像和梁妄的联姻一样,再厌恶她也得像个受气包一样忍着。 沈聿淙这么说,姜至是有些生气的。 她愤愤打字回复。 【这可是嫂子送的!】 沈聿淙皱了一晚上的眉头总算舒展。 【跟我来。】 姜至警觉的问,【做什么?】 沈聿淙没正面回答,而是威胁了一句,【不来我一会儿亲自逮你。】 姜至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如果她不跟过去,他真会当场逮人。 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 只好收起手机,和程傲打了个招呼后,与沈聿淙一前一后离开位置。 叶渐青一直在和沈夫人聊天,可注意力却在沈聿淙那边。 看到两人前后脚离开,也和沈夫人打了个招呼后,离开座位。 第三十二章:我对你不是玩玩 安全通道里,沈聿淙直接摘掉姜至耳朵上的珍珠耳坠。 她刚想说万一沈阿姨问起怎么办? 沈聿淙像变戏法似得,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对钻石耳坠。 姜至到底是小女生,一看到漂亮的耳坠眼睛都亮了。 可联想到那条项链的价格后,又退缩了,“太贵了,我不能收。” “收别人簪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推三阻四?”沈聿淙像是动了火。 姜至一下就哑火了。 沈聿淙亲自给她戴的钻石耳坠,的确比珍珠耳坠要贵气精致。 也更衬她。 他眼底的深沉终于有所缓和,“晚上要和我聊什么?” “没什么。” 不重要了。 看到他和叶渐青一同出现在晚宴后,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沈聿淙明显感觉到她又在退缩,紧盯她的眼神又沉又热。 姜至一下就想起两人一夜尽情的那晚。 他当时也是这种眼神,一样的深沉,一样的炙热。 让她感觉自己像只被他紧盯多年的猎物。 她本能的想逃,却被沈聿淙看穿心思,将她紧逼在他的身体与墙壁之间。 一瞬间,她又被他身上的气息侵袭。 姜至浑身紧绷,抗拒的开口,“你别乱来!” 仅一门之隔,又是在随时都有人会来的安全通道。 万一被人看见,那她将会成为全城谈资。 “你对乱来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沈聿淙眼神冷厉得有些吓人。 “还是你不记得我们真正乱来时的样子?” 姜至抗拒的推着他的肩膀,身子颤巍巍的,“你别说了!” “你那晚也很享受不是吗?”他贴在她耳畔,描绘着她当时的模样,“你求我不要停,求我再来一次……” 她捂着耳朵,想彻底阻断这些。 沈聿淙强势吻在她耳后敏感的位置,“吱吱,我说了,你躲不掉,也逃不掉,这是你我之间的宿命。” “从你招惹我的那天起,你我之间,纠缠不休。” 门内,叶渐青脸上表情逐渐深谙。 她没有惊扰两人,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仿佛从没出现过。 沈聿淙离开好几分钟后,姜至才返回宴会现场。 她有意和他岔开时间,生怕旁人起疑。 却不想沈聿淙和叶渐青是一前一后回来的。 姜至回来时,同桌的太太正在跟旁边的太太聊八卦。 聊的正是沈聿淙和叶渐青的八卦。 “这小情侣一前一后的回来,还真是黏糊。” 旁边的太太附议,“可不是吗?两人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都十分登对,沈家大喜小喜,双喜临门。” 说罢还不忘问姜至,“是吧姜小姐?” 姜至努力的笑回应,可梗在心口的石头碎成一块一块,分外难受。 “这钻石耳坠很衬你。”程傲岔开话题。 姜至摸了一下耳坠,怔怔的道,“是吗?” 程傲眸色深滚。 他看见的,不止钻石耳坠。 还有耳朵后面那一小片红痕。 晚宴结束时,姜至和程傲道别准备和沈夫人一同离开。 却发现叶渐青上了沈夫人的车。 沈夫人偏着头交代姜至,“我和渐青有点事要谈,你打车回去吧。” “好。”姜至退回原位。 融城入冬后,一天比一天冷。 前两天下雨后,气温更是骤降。 小香套装是短裙,沈夫人嫌光腿神器太土,姜至的两条腿光着,在寒风中格外的冷。 小腿都冻得有些发紫了。 程傲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姜姜,我送你吧。” “好。” 气温太低,她只想赶紧回家,就没婉拒程傲的好意。 可程傲还没来得及取车,沈聿淙的红旗H9停在台阶下。 车窗落下,露出沈聿淙的半张脸,虚虚实实叫人琢磨不透。 “上车。” 是命令。 也是威胁。 姜至想到他刚刚说的话,脊背一紧。 迟疑,犹豫,害怕。 沈聿淙耐心告罄,抬眸掠过去。 那一眼锋锐如冰,割得人脸一痛。 她气势弱下来,和程傲道歉,“不用了,我和我哥回去。” 程傲绅士的没有为难,“好,注意安全。” 姜至快步上副驾,红旗H9迅速驶离。 程傲眼里的温润一寸寸淡去,表面看似平静如深夜的海。 可平静之下,却涌着叫人看不清的惊涛骇浪。 …… 车内气压极低。 沈聿淙一手开车,一手极不耐烦的扯着领带。 那领带似乎也和他作对,几下都没扯开。 直至等绿灯时,他才彻底扯下那领带,扔在中控。 “我抽支烟,不介意吧。”沈聿淙心情很浮躁,需要尼古丁压一压。 “不介意。” 也不敢介意。 姜至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安的揪着裙子的边沿,揪得里面的金线都快变形。 打火机打燃的那一瞬,他又放弃。 把打火机也扔在中控。 沈聿淙将车开到江边,下车时说了一句,“外面冷,你就在车里,我冷静冷静。” 姜至听话的没有跟下去。 沈聿淙只穿着衬衣,独自在江边吹风。 他吹了多久,姜至就看了多久。 在他返回时,姜至又收回目光,安安分分的扮演着乖巧的角色。 沈聿淙上车后并没马上启动车子,而是直直的看向姜至,“我们聊聊。” 该来的总会来,反正也躲不掉。 沈聿淙吹了江风,思路很清晰,所以他很直接,“吱吱,我对你是认真的,不是玩玩,也不是一时兴起,你不用一直抗拒我。” 他的话像惊雷在姜至耳朵边炸开,噼里啪啦嘭,炸成了烟花。 认真的! 不是玩玩。 也不是一时兴起! 她又惊又喜。 等心中烟花落尽时,惊又多于喜。 就算他对自己有情意,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之间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被曝光,必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 就算,就算他们可以不在乎外人的议论,又要怎么过沈夫人那一关呢? 门第之分早就深入骨髓,沈夫人一心要保沈家长久的富贵太平,就必定要沈聿淙接受她的安排。 “你只要点头,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处理,你担心的事,你害怕的事,包括你顾虑的事,我来解决。”沈聿淙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坦诚。 …… 另一边,叶渐青接到自家司机的电话后,眸色深了深,扭头问沈夫人,“沈阿姨,聿淙哥在融城买房子了?” 沈夫人一怔,“没听说啊。” “我有一个朋友和他住同一小区,刚刚跟我打电话说看到他带着一个女孩去了住处……” 沈夫人脸色一变,“地址!” 第三十三章:今晚别走 姜至的脑子很乱,堪比荒唐一夜之后的心情。 沈聿淙说对她是认真的,不是玩玩。 或许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一片真心。 可真心也会瞬息万变。 她没有勇气去赌。 在这种事情上,吃亏的大多是女人。 事情一旦曝光,大众顶多评价他一句风流,这甚至不是什么贬义词。 他也能回归正常生活,娶妻生子,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沈公子。 可她呢? 她会背负勾引养兄,对沈家忘恩负义,为攀附权贵不知廉耻等骂名。 甚至连父母的一生荣光,都会因为有她这样女儿而受牵连。 她甚至不能去赌。 沈聿淙将她带回银河湾的住处。 姜至不肯下车,坚持要回学校。 一副下了车就一定会被他怎么样的防备神色。 “吱吱,我真要对你乱来的话,你能逃得掉吗?”沈聿淙勾了一下嘴角,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仔细想想,除了那晚他失控之外,其他好像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姜至又放下心来,“先说好,我拿了东西就走,绝不逗留。” 沈聿淙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先一步开门下车。 两人一同上了顶层,沈聿淙站在门口没动,一副等她开门的样子。 可这又不是她家,她又不知道密码,怎么开门? “密码是那晚的日子。” 姜至,“!” 哪有人! 哪有人把这种日子设成开门密码的! 姜至俏脸涨红,在沈聿淙炙热的视线下,慌乱的输入密码。 门开了…… 沈聿淙,“看来你也记得那晚。” 姜至根本不敢正视他,慌慌张张的问,“我的衣服在哪儿?” 之前她坚持要回学校,沈聿淙说她上次留下的衣服还在这边,让她来取。 还说什么男人住的地方有女人的东西很奇怪,特别是还有她的贴身衣物。 姜至只能硬着头皮来拿。 她人刚进去,身后便传来关门声。 姜至神经都被那脆响震得颤了一下。 下一秒,他从后贴上她的身躯,汹涌澎湃的吻倾轧而下。 他前胸紧贴着她,灼热的气息缠绕,亲密到极致。 正如他所说,他要做什么,她根本无力抵抗。 不仅仅是力量上无法抵抗,还有心理上的投降。 这可是她暗恋了一整个青春的男人呐。 尽管她知道这样不对。 但情欲上头的那一刻,她清醒的看着自己在沉沦。 姜至故技重施的想咬他。 沈聿淙早有防范,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微微张开唇。 她越是抗拒,沈聿淙越是疯狂。 就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趣游戏,反而激起了男人强烈的征服欲。 吻紧密而窒息,唇舌纠缠,褫夺氧气。 她接近窒息的一霎,沈聿淙才松开她的唇,偏头去吻她的耳朵。 细细碎碎的吻像是安抚,落在耳畔,落在钻石耳坠上。 吻得她颤栗。 “吱吱,今晚别走,留下来。”他蛊惑着她,拉她和自己一起沉沦。 姜至心里的那道防线正在一点点坍塌。 沈聿淙的吻一路往下,持续绵延。 扣子被他轻易解开,蕾丝打底衣形同于无。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也越来越软,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 关键时刻,一旁的可视对讲系统响起。 沈聿淙随手接起。 保安恭恭敬敬开口,“先生,您有客来访,是一位姓沈的太太和一位姓叶的小姐。” 银河湾是高级公寓,来访非常严格,必须要得到业主的允许方可进入。 姜至蓦的一激灵,声音里都是惊慌失措,“是沈阿姨!” “慌什么?”沈聿淙气息还有些乱,但语气却十分镇定。 姜至都快急哭了。 如果被沈阿姨撞见她和沈聿淙独处一室,一定会多想的! “你去洗把冷水脸。”沈聿淙不疾不徐的为她整理好被自己推上去的蕾丝里衣,又有条不紊的为她一颗颗系上扣子。 “我刚没在脖子上留痕迹,别慌。”沈聿淙用手蹭了蹭她脸蛋。 她眼眶红得要命。 沈聿淙心里发痒,但还是克制住了,轻轻的推了一把,“去洗脸,太红,一看就是动了情,容易穿帮。” 姜至也顾不上别的,慌慌张张跑进浴室。 这个天的水是真的冷,又冰又冷。 但也确实能让人清醒。 她拍了几把,脸上的燥热降了下去。 又再次确认自己衣服的衣服是否整齐。 门铃响起,姜至吓得全身发麻。 她双腿跟灌了铅似得,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门铃再次响起,却迟迟没人开门。 姜至出来才发现沈聿淙不在屋内,不知道去哪儿了。 门铃声越来越急促,彰显着敲门人逐渐消失的耐心。 姜至只好过去开门。 看到里面的人,沈夫人脸色大变,“姜姜,你怎么在这?” 她背后的叶渐青微微眯起双眼。 姜至因太过紧张说不出话来,捏着门把的手一直在发抖。 喉咙处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沈夫人神色冷厉,“说话!” 门对面的电梯突然响起,沈聿淙拎着一袋子东西走了出来,见到两人装作一副很意外的样子,“妈,你怎么来了?” 沈夫人回头看他,眼神里都是审视。 “吱吱,怎么不开门迎你沈阿姨进去?”沈聿淙神色很从容,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如果仔细端详,就能看到他衬衣领口之下的皮肤还泛着一层没压下去的薄红。 屋内,沈夫人扫视着房子。 这里干净整齐得没有一点生活气息,更不像是情侣的住处。 她心里踏实了一些,坐下之后直接问沈聿淙,“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这不是我的,是周叙白的,他借我住的,你不信可以去查。” 刚刚保安通知业主时,叫的也是周先生,这一点他应该没撒谎。 但沈夫人不理解,“你为什么要问人借房子住?你是没有家吗?” “我工作很忙,经常要就下班,又住不惯酒店,周叙白正好有房子空着,就暂时借住在这。” “那姜姜又是怎么回事?”沈夫人关注的点还是在这里。 姜至后背僵直,紧张的屏住呼吸。 第三十四章:那个野女人到底是谁 “晚宴上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有些饿,让她来给我弄点吃的。”沈聿淙从容不迫的指了指自己拎回来的袋子,“诺,刚买的食材。” 沈夫人瞟了一眼袋子。 里面是有一些吃的。 她神色缓和下来,有些埋怨,“没吃饱不会去外面吃吗?就知道使唤姜姜。” “你沈阿姨心疼你呢。”沈聿淙还跟姜至开玩笑。 殊不知姜至这会儿神经都要崩断了! “我送她一副钻石耳环,她来给我做顿饭不吃亏吧?” 沈夫人这才留意到姜至耳朵上的耳饰已经换了,不是先前的那对澳白珍珠耳坠。 沈夫人心里那点疑心彻底淡去。 一来是因为沈聿淙打小就省心,是所有二代子弟中的榜样,也是她的骄傲。 她信得过。 二来姜至是她教出来的,小姑娘什么性子她懂。 量她也没那个胆子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她踏实下来,说,“你没事别折腾姜姜,她又要实习又要谈恋爱的,哪有时间给你当佣人,你要实在需要有人帮你做饭,我把童妈安排过来。” “别劳烦童妈,我这边工作快结束了。”沈聿淙淡淡的。 “那是不是就有时间了?”沈夫人又打听起来。 沈聿淙的回答直接让她死心,“没有,所里一堆事儿,根本忙不过来。” 沈夫人满腹恼骚,“我得找时间去见一见你们领导,再忙也得生活不是?你上次一走就是三年多,这一转眼马上就三十了,个人问题都还没落实下来。” “我说了,你别瞎操心。”沈聿淙有些不耐。 在这件事情上,他已然不藏着掖着了。 沈夫人皱着眉,“什么叫瞎操心?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放过我,让我自己做选择。” “你怎么就知道我选的不好?”沈夫人有些上火。 毕竟叶渐青还在这呢,他就这样表态,下她的面子也伤两家和气。 “叶小姐挺好的,是我配不上她。” 突然被点名的叶渐青有点尴尬,“那个,沈阿姨,要不我先回去吧。” “不着急,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是几个意思!”沈夫人非得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沈聿淙撩眼皮,“没什么意思,叶小姐应该也懂强扭的瓜不甜,我也没兴趣跟谁做表面夫妻,早点说明白对大家都好。” 沈夫人的脸彻底黑了。 姜至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快要窒息了。 “沈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聊。”叶渐青表情有些皲裂,但还维持着应有的风度。 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这也是为何沈夫人选她的原因。 有正房之姿,大气,端庄。 是外面那些为了个男人就情绪化大哭大闹的女人所不能比的。 “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好。”叶渐青跟沈夫人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等房间内只剩下三人后,沈夫人也不装了,直接质问,“说!那个野女人到底是谁!” 这一声怒火,惊得姜至如坐针毡。 “你这么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敢告诉你她是谁吗?”沈聿淙上半身往后靠了靠,无比平静的凝视着沈夫人。 姜至渐渐垂下脑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心却像是被人从高空抛了出去,一直掉一直掉,半天都没落到底。 “不管你找的是谁!都趁早给我断了!我决不允许这种女人进我们沈家的大门!”沈夫人态度很坚决。 沈聿淙换了只腿翘着,“没关系,我可以倒插门。” “你……”沈夫人捂着胸口。 “现在后悔也不晚,和我爸再试试,毕竟你保养得还不错,看上去顶多四十出头。”沈聿淙吊儿郎当的,还拉姜至下场,“吱吱,我说的对吧?” 姜至,“……” 他作死非得拉她垫背么? 沈夫人那沈聿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若是正儿八经,沈夫人还能跟他争论个是非对错来。 可他一旦吊儿郎当混不吝,沈夫人就没任何办法。 偏偏他每次这样,就是在违背沈夫人的决定。 “你还是趁早跟外面的断了!”沈夫人最后也只能重复叮嘱,“我知道你没谈过恋爱,难免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儿,她们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是一拿一个准,你才会走歪路走死路。” “这你都知道?”沈聿淙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她手段是挺好的,很受用。” 姜至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能有什么手段! 不都是他在主导吗? “姜姜还在呢,没个正形!”沈夫人骂了一句。 这话题总算收住,沈聿淙直接赶人,“时间不早了,妈,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再晚就会熬夜,熬夜就会衰老。” 沈夫人是最听不得衰老两个字的,立刻起身,“行了,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沈聿淙没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沈夫人走的时候叫姜至,“姜姜,你送我下去一下。” 姜至瞬间又紧张起来。 “去吧,送完赶紧回来给我做夜宵,饿死了。”沈聿淙老神在在的。 姜至硬着头皮送沈夫人下楼。 一开始沈夫人什么话都没说。 可越是这样,姜至越是紧张。 心都快蹿到嗓子眼了。 直至把人送到了车子旁,她亲自给沈夫人打开车门。 沈夫人上车前叮嘱姜至,“姜姜,你和你哥哥感情好,帮我多劝劝他,也帮我盯着点他,让他别再乱来,外面的女人始终上不得台面!” 姜至垂着眸,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 “沈家未来儿媳妇人选,必须具有权势和金钱,缺一不可。” 姜至没说话,心里揪成一团。 “好了,你去给你哥做夜宵吧,弄好早点回学校,别太晚。”沈夫人点到为止,没再往深了说,“周末你生日,梁家会亲自登门,你好好准备准备,差不多就可以带梁妄去见你外婆了,毕竟是人生大事,总是要让长辈知道的。” 她心口一窒,后背一阵冷意蹿过。 车子离开好久,她都没缓过来。 沈聿淙电话打过来,响了有一会儿她才接起。 “吱吱,我饿了。” 男人一语双关。 姜至咬咬牙,进去了。 第三十五章:彻底失控 姜至进门的时候,沈聿淙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了。 见她回来,还问了一句,“去这么久?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如果真跑了,那你就没口福了。”沈聿淙将做好的鲜虾馄饨端上桌。 清爽的汤底,翠绿的葱花,白里透粉的馄饨,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沈聿淙还为她加了两滴芝麻香油。 这样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馄饨,对一个刚从寒风中进屋的人来说,极具诱惑。 刚刚的晚宴,她也没吃什么东西。 也没心情吃。 见姜至眼馋,沈聿淙大方邀请她入座,“赶紧趁热吃吧,本来就是给你做的。” 姜至放弃抵抗。 沈聿淙待姜至吃得差不多,才开口问她,“你沈阿姨又怎么PUA你了?” “没有……” “她是我妈,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 姜至不吭声。 毕竟知母莫若子。 “那件事,还没想好?”沈聿淙再次追问。 姜至心里突突的,摇摆挣扎纠结,各种情绪交织。 “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但是退婚这件事越快越好,不能再拖。” 姜至咬了咬唇,终于开了口,“哥,我不想嫁给梁妄。” 沈聿淙多日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踏实。 “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学校。”沈聿淙伸手碰了碰她的头顶,像小时候一样。 姜至顿觉鼻子发酸。 自打沈夫人给她安排相亲起,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直飘忽不定,找不到落脚点,找不到可以牵着她的人。 只能随风流浪,风带她去哪儿,她就得去哪儿。 是坑是泥潭或是深渊,她都没有选择。 可刚刚沈聿淙摸她脑袋那瞬,那根线被他攥住了。 像九岁那年一样,飘着的心终于有了落脚点。 沈聿淙去洗碗,她便帮着收拾。 看到他刚刚带回来的袋子,顺便帮着捡了一下。 里面大部分食材都已经拿走,只剩一些零星的东西。 姜至在里面看到几盒‘奇怪’的东西。 那是她进超市绝对不会拿甚至不会多看一眼的东西,此刻却大剌剌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脸和耳朵因为这个发现而发烫发红。 沈聿淙从厨房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少女娇羞泛红的脸颊,让他手指发痒,喉头也发紧。 “在看什么?”他明知故问。 姜至支支吾吾,“刚刚沈阿姨若是真的翻看袋子,不就暴露了吗?” 回想起来他也是真胆大妄为,在沈夫人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沈聿淙唇角微扬,“暴露什么?” 姜至更结巴了,“当然是……我们……” 像逗她似得,他一路追问,“我们怎么了?” 嘴上说得很清白,可看她的眼神分明不清白。 姜至像是被他眼神烫到,本能想退缩。 可她身后就是餐桌,沈聿淙早已将她围猎在自己的禁锢里。 逼得她无路可逃。 “吱吱。”他声音暗哑,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润过,磁性又勾人。 姜至止不住的颤栗。 这一声昵称叫得和平时不一样。 包含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危险又迷人。 就如同那晚,他一遍遍的唤她。 深情的。 浓烈的。 野蛮的。 还有温存的…… 叫的明明是同一个昵称,可每次给她的感觉都不同。 胡乱的拨动着她的心。 她无路可逃,也没有力气抵抗。 沈聿淙微微侧身,便吻住她的唇,眼底烈火在翻涌。 刚刚被打断后强压下去的躁动,厚积薄发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衣服再度被弄乱,她身子腾空了一下,被男人提着坐在餐桌上。 冰凉的餐桌和滚烫的肌肤一接触,她难以自控的低吟出声。 沈聿淙适时咬住她的唇,将她的声音一并吞没。 手抵在她胸口,既支撑着她,也掌握着她。 带了薄茧的手捻在上面,激得她止不住的扭动。 像是回应,让男人彻底失控。 …… 姜至不知道男人的体力是不是都那么好。 反正到最后她招架不住。 求饶痛哭都没放过她。 再一次证明了付暖的说辞。 喉结突出体毛旺盛的男人,精力也跟用不完似得。 比她扛着几十公斤重的器材负重跑二十公里还累! 姜至累得一觉睡到了中午。 还好是周五,学校没专业课,不用早起。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从床边到浴室的短短一截距离,她都走得格外吃力。 床头的垃圾桶已经被清理过。 但姜至还是记得昨晚凌乱中扫到的那一眼…… 六个装的,他愣是用掉了一整盒! 不行不行! 她努力想甩开脑子里的荒唐画面,赶紧踏入浴室。 可浴室也曾是战场! 浴室里更荒唐! 这次就连冷水也降不了脸上的温了! 浴室的抽屉里有全新的牙刷和毛巾,粉色系的。 好像是为她准备的。 就像她脚上的兔子拖鞋一样。 她草草的洗漱出来,看到床头放着整齐叠放着全新的换洗衣物。 贴身衣物尺寸依旧精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难道仅凭手摸就可以丈量出精准的尺寸? 这得是经验之谈吧? 难道他有过别的女人? 想到这个可能,姜至心里酸酸涩涩的,有点不是滋味儿。 餐桌上放着沈聿淙出门前留下的便签,上面叮嘱她要吃早餐。 早餐就温在厨房,是剥好的水煮蛋蛋白和红薯小米粥,还有一盒热牛奶。 她不爱吃蛋黄。 以前沈聿淙在家的时候,都是他俩分工合作。 她吃蛋白,他吃蛋黄。 沈夫人总说她挑食,以后嫁到婆家是会被指责的。 沈聿淙说那就不嫁,我养她一辈子。 沈夫人觉得他胡闹,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 怕两人因为她而起争执,姜至就打圆场,说大不了以后她找个像哥哥一样只吃蛋黄的人嫁,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沈夫人那会儿哂笑,你哥不是只吃蛋黄,他是习惯性把蛋白留给你吃,你没来家里之前,他也吃蛋白的。 …… 姜至悄悄摸摸回到宿舍,打算好好补一觉。 昨晚她几乎天亮才合眼,又困又累的。 也不知道那些钟情那事儿的人是什么心态! 难道不累吗? 刚准备爬上床,付暖从床里探出个脑袋。 把姜至吓一跳。 “你在呢?” “你昨晚去哪儿了?”付暖眯着眼审问她。 姜至心虚,回避着她的视线。 付暖又说,“你那个阿姨昨晚打电话到寝室来了。” 付暖说的阿姨是沈阿姨!! 第三十六章:技术烂了点 姜至惊得心脏都忘了跳动,脸色更是肉眼可见的发白。 付暖伸出手摸摸她脑袋,“慌什么,我帮你打掩护了,说你睡下了,她应该没起疑。” 姜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心脏慢慢恢复跳动,有种劫后余生的窒息感。 “上来。”付暖掀开被子一个角叫她,“床都给你暖好了。” 姜至钻进去,床幔放下来,两人就这么隔绝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 付暖问,“老实交代吧,昨晚去哪儿了?” 姜至眼神躲躲闪闪的。 付暖直接掀她的衣服。 不出所料,不出所料。 “禽兽啊!”付暖看到她那一身的痕迹,忍不住骂了一句。 姜至脸红得有点不能见人,“你小声一点儿。” 付暖鬼鬼祟祟凑近,压低声音问她,“是不是很爽?” 姜至难以启齿。 “分享分享嘛,平时都是听蒋楚然分享经验,什么十八厘米和后位最舒服……” 姜至耳朵都快红得滴血了,“不是的。” “那是什么?” “……女上男下更舒服一点。” 自由操控,节奏和力道都在可掌控范围内。 但这仅是前期,后面男人一发力,她依旧会失去阵地,被剥夺掌控权! 付暖还想问什么,姜至的手机响了。 沈聿淙打来的。 这个点,应该是他午休时间。 姜至有点不敢接,付暖一直怂恿她。 她只好接起,心跳得飞快。 沈聿淙问,“回学校了?” “嗯。”姜至推了推凑近偷听的付暖。 “吃早饭了吗?” “吃了。” 那边顿了顿,声音明显压低了些,“那儿……疼吗?” 他昨晚尽可能的控制着力道,怕伤到她。 可上头的时候,难免失了分寸。 昨晚他想检查看看的,姜至死活不让。 早上趁她睡着,他看了一下,有些红,所以有些担心,上班时间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所以才会在电话里这么问她。 姜至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因为这话不止她一个人听到,付暖也听到了! 正冲她挤眉弄眼呢! “没事的话,我挂了。”她怕再说下去,这辈子都没办法在付暖面前抬起头来! 沈聿淙察觉到了不对,问她,“你旁边有人?” “嗯。” 沈聿淙干咳了一声,“那你先补觉,我先忙。” “好。”姜至火速挂断电话。 付暖发出几声欠揍的啧啧声。 姜至羞得去捂她的嘴。 付暖伺机捏她屁股,“真羡慕野男人,吃得真好!” 姜至脸颊爆红。 沈聿淙……确实很喜欢捏她屁股。 流连忘返那种。 付暖凑在她耳边,“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扒开自己捂得紧紧的衣服,把里面的痕迹展示给姜至看。 姜至瞪大眼睛。 她又飞快捂住,“蒋楚然都是骗人的!十八厘米和后位一点儿都不舒服!疼死了!” “是……谁?”姜至比较关心这一点,“那个相亲对象?” 付暖摇头否认,“我压根没看上他。” 她憋了憋,才坦白,“是周叙白。” 这下换姜至惊愕的瞪大眼睛。 “我知道这不对,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果然是祸躲不过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姜至有些担心的看她。 她家的情况,更复杂。 虽说都没血缘关系,但她妈和周叙白的哥哥却是实打实的夫妻。 周叙白也始终是她名义上的小叔。 比起姜至的担心,付暖倒是看得很开。 她说,“我知道没结果,所以不会患得患失,就当白嫖了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尽管技术烂了点儿!顺其自然就好!” 付暖性子一向洒脱,这一点是姜至最羡慕的。 她就做不到这样洒脱,总是瞻前顾后。 两人刚有点困意准备睡觉,蒋楚然回来了,一进门就弄很大动静。 付暖暴脾气骂了两句。 换做以前,蒋楚然肯定是要回骂的,可她今天完全不生气,还笑意盈盈的叫两人,“我给你们带了糖物的糕点,快起来吃。” 付暖怀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伸出脑袋往窗外确认了一下。 糖物的点心出了名的贵,一小块就要大几百上千,蒋楚然居然舍得请她们吃。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姜姜,你有银针不?我要试毒!” 蒋楚然不屑的轻哼,“看你们那点出息!我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你们下毒么?我这是提前请你们吃点心为我庆祝呢!” “庆祝什么?” 付暖和姜至很好奇。 “嫁入豪门!”蒋楚然笑容很得意,并多看了一眼姜至。 “真的假的?”付暖半信半疑。 蒋楚然故意卖关子,“很快你们就知道了,糕点给你们放桌子上了哈,我来拿点东西就走,以后估计不会再回来住了,不要的东西麻烦帮我扔了!” 说罢拿了一些重要证件后,就美滋滋的离开,出了校门,直接上了路边停着的黑色库里南。 车内,周叙白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蒋楚然。 “谢谢周先生。”蒋楚然对他毕恭毕敬的。 一个多月前,这个姓周的男人找到她,说要帮她个大忙。 那会儿她刚搭上梁妄,知道自己不过是梁妄众多女人中的也一个,迟早会被踹。 是这个叫周叙白的男人告诉她,要帮她上位。 蒋楚然做梦都想上位! 周叙白把方案告诉了她。 一开始蒋楚然是没那个贼胆的,但抵不住这诱惑太大,最后她按照周叙白的方案做了。 中途意外发现一个小插曲,这个发现成为蒋楚然最大的筹码。 她信心十足,自己一定能成功上位! 周叙白中途把人放下,离开时提前祝贺蒋楚然,“小梁太太,周某就等着喝你喜酒了。” 蒋楚然勾着红唇,十分愉悦那一声小梁太太的称呼,“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给周先生送喜帖。” 车子驶离,周叙白面无表情的合上车窗,拿出手机给沈聿淙打了个电话。 “事情已办妥。” “幸苦了,等我忙完请你喝酒。” “喝酒没兴趣,喝喜酒倒是有兴趣。”周叙白意味深长。 沈聿淙语气笃定,“放心,到时你坐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