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配?可清冷权臣为她发疯沦陷》 第一章 漏网之鱼 “江蓠,你胆敢给我下药。” 耳边传来低沉而压抑的喘息声,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江蓠猛地睁开双眼,周遭古色古香的装饰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她低头一看,自己跨坐在一名男子腰间,一双白嫩柔夷正扯着他的腰带。 男子一双手被绑在床头,腕间片片触目惊心的勒痕,凌乱的衣服敞开着,精壮的胸膛到腹沟一览无余,泛着红晕的俊脸,皓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嘞个烧缸! 什么情况啊,她不是应该在彩票店里准备兑换五千万大奖吗? 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个地方,还搞起了墙纸爱。 江蓠不信邪,抬手在男子月匈前狠狠掐了一把,他‘痛苦’地闷哼一声,滚烫的肌肤上瞬间浮现一片红痕。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立刻,马上滚下来。”男子咬牙切齿,显然已经情难自禁。 “咱们这个距离确实有点暧昧了。” 江蓠讪笑一声,忙不迭站起身,突觉一阵心悸,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 王德发! 她——竟然穿书了! 穿到了她刚看过的一本叫做《偏执君王的宠妃》的小说中,与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身上。 原主也叫江蓠,是礼部侍郎家不受宠的庶女。在听到嫡母打算将她许配给一个穷书生时,一向胆小懦弱的她为了逆天改命,在嫡姐生辰宴上给三皇子下药,成为三皇子侧妃后却在产子时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三皇子楚星远正是书中的男主,大夏国未来的储君。他的官配是原主的嫡姐江婉晴。原主身死不久,楚星远便迫不及待迎娶了江婉晴进门,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宠爱。楚星远披荆斩棘登上皇位,便下旨封江婉晴为皇后。 为了迎合市场,小说里有大量虐恋情节:替身梗,误会梗,囚禁梗,背叛梗。不过最让读者津津乐道的还是一千多章的小说里,男女主那占据一大半的“做饭”情节。 当初的她逐字分析,现在的她只想远离。 不过,既然她穿到了这里,那就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改写炮灰女配的历史。 只是可惜了她的五千万大奖,江蓠痛心疾首地在心底咆哮着:美食,环游世界,美男通通成为泡影。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早已被楚星远压在身下。 隔着轻薄的衣料,对方身体上传来阵阵热浪,烫的江蓠全身一阵阵颤栗。 楚星远猩红的眸子像饿狼般盯着身下人儿,面若桃花,唇似樱桃,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闪烁着妩媚与无助,眼尾一抹不经意间染上的红,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风情,衣衫半褪,露出锁骨下细腻的肌肤,虽显得狼狈,却更衬托出她绝色倾城之姿。 “江蓠,你的目的达到了。” 他呼吸越发灼热,幽深的眼神似要将她吞噬。 “楚星远,你还是点外卖吧,我不干了。” “死渣男,别碰我。” 江蓠死死抵住楚星远。 楚星远现在迫切需要纾解,根本来不及细想为何江蓠与刚才的态度截然相反,理智很快被排山倒海的欲望冲散,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感觉到那是什么,江蓠老脸一红。可一想到自己悲惨命运都因这个男人而起,理智瞬间回归。 她抬起一脚,踢中他要害部位。 剧痛袭来,楚星远瞬间恢复些许清明,翻身摔到地上。 “江蓠,你别给脸不要脸。” 男主又怎么样,“老娘今天送你一套五千万的大保健。” 江蓠双手握成拳,起身狠狠朝着楚星远砸去。 “半点朱唇无人尝,一拳抡死少年郎。” “肤白貌美一身肌,两拳打死镇关西。” “回眸一笑百媚生,三拳打死鲁智深。” “云想衣裳花想容,四拳干掉史泰龙” “一骑红尘妃子笑,五拳秒掉加里奥。” “依兰浅笑桃花面,六拳打碎巡洋舰。” “醉卧沙场君莫笑,七拳消灭全真教。” “轻舟已过万重山,八拳拿下铜锣湾。” “沉鱼落雁惊鸟喧,九拳打死威震天。” “犹抱琵琶半遮面,十拳能攻下缅甸。” —— 平时看着弱不禁风的江家庶女,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楚星远哀怨地瞪着她,全身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江蓠面不改色气不喘地站起身,快速拢好衣服,心情竟然好了不少。 她朝着昏死过去的楚星远身上又狠狠补了几脚。 若不是楚星远中了迷药,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醒来后她就死定了,不如当机立断,噶了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只怕是原主派出去的小丫鬟带着人来捉奸了。 江蓠心中一凛,环顾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虚掩的窗户上。 她疾步走向窗户,一把推开,一大片人工湖映入眼帘。孟冬时节,波光嶙峋的湖水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她目光穿过层层涟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记得小说里提及过湖底有个秘密出口,可直通后山一条大河,江蓠脑海中瞬间有了一条逃生计划。 江蓠扯下床帏,麻利地把屋子里值钱的物件装了进去。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系好包裹背在肩上,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冰冷的湖水瞬间将她包围。 与此同时,大门被人从外暴力破开。 江蓠静静躲在窗户下的水里,仔细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一道尖锐的惊呼声。 “三皇子受伤了。” “有刺客。” 江蓠勾了勾唇,慢慢沉入水里。 她必须抓紧时间,在楚星远和江府的人发现她之前离开这里。 江蓠曾是国家游泳队的队员,因一次意外受伤,不得不告别泳池,退役后的她带着对水的无限眷恋,换上闪亮的鱼尾,成为海洋馆最受欢迎的美人鱼。她在水中穿梭自如,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条鱼儿,她的表演,总能引来阵阵掌声与惊叹。 游了没多久,果然在湖底发现一个隐蔽的洞口,与湖面上那风平浪静的景象截然不同,这个洞口处隐隐有气流流动,带来一丝丝未知的凉意。 洞口狭窄,幸好原主身形苗条,江蓠未过多停留,身子灵巧地如同鱼儿一般,轻松地游了过去。 穿过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宛如一片未曾有人踏足的秘境。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河水虽静,但她总觉得有双眼睛,正冷冷盯着自己。 突然,背上的包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住,江蓠心跳瞬间加速,转身欲逃,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将她从水中拽出,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她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冰冷的水花四溅,慌乱中,呛了几大口湖水,胸口如同被巨石压迫,窒息与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呼吸。 “咳咳咳……” 江蓠狼狈地跌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心中暗自腹诽:这穿越的待遇也太差了吧。 陡然间,一抹鲜艳的大红色闯入她的视线,如同荒漠中绽放的玫瑰,那般突兀,又那般引人瞩目。 那人静静地伫立于她面前,衣袂随风轻扬,与周遭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江蓠的心跳也随之暂停。 “本公的鱼钩今日钓到了一条特别的‘鱼’,还是条漏网之鱼。” 第二章 调戏反派大boss 头顶上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悦耳动听。 江蓠猛地抬起头,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了一抹鲜艳的红影之上。 夕阳的余晖如同调色盘上的金色颜料,肆意挥洒,将那人挺拔的身影拉长,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的面容被金光笼罩,看不清具体模样,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智慧与神秘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猝然间,肩上的包裹不堪重负“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古董花瓶,茶壶茶杯等一股脑滚了出来,散落一地。 江蓠回过神来,面露心疼地跪爬过去,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千万别摔坏了,否则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男子垂眸,静默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快速收拾好,江蓠站起身,浑身湿透的她衣衫紧贴肌肤,她忙把包裹挡在身前,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神秘的红衣男子。 四目相对,江蓠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男子红衣黑发,精致的五官如霜似雪,不染纤尘,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谪仙。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狂的身材,孤傲冷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但一身清冷气息却铮然凛冽,让人心生敬畏。他脸精致得恰到好处,狭长的眼睛里凌冽与温柔并存,眼尾一颗红色的泪痣,又平添一丝魅惑,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江蓠心跳突然加速,从头到脚指头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老公!老公! 男子亦用同样的目光打量着江蓠,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一张芙蓉秀脸,双颊红晕,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发丝凌乱却难掩其灵动之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仿佛藏着无数星辰,嘴角挂着一丝未干的笑意,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尴尬。 刺骨北风袭来,江蓠浑身禁不住一阵颤抖,她动了动发紫的嘴唇,“好冷。”身子一软,不偏不倚往男子身上倒去。 江蓠暗自勾唇,小哥哥我来了! 那人冷哼一声,脚下未动,只微微侧身,便轻易摆脱江蓠的投怀送抱,冷眼看着她摔倒在地上,没有一点要扶的意思。 江蓠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腰,心底暗骂了一句。 此时,不知从何处跳出来一名侍卫模样的人,怒喝道:“胆敢在定国公面前放肆。” 沈熠长身而立,眼神一凛。 侍卫立刻背过身。 江蓠心头一震,目光偷偷扫过眼前这位气势凌人的男子,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反派大BOSS——定国公沈熠? 原文里,沈熠年少成名,战功赫赫,是无数少女心中的英雄。然而,这样一位少年英才,最后却成了乱臣贼子,死在楚星远的刀下。 “我竟敢调戏沈熠?”江蓠心中暗自懊恼,“江蓠啊江蓠,你可真是出息了。” 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江蓠尬笑一声,一脸诚恳地说道:“小女名叫江蓠,礼部江侍郎是我爹。” “多谢定国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当牛做马,以报您救命之恩。” “咱们有缘再见。” 江蓠讪笑着后退几步,恨不得脚下踩个风火轮,离沈熠越远越好。 偏偏天不遂人愿,她越着急,腿越不听使唤。刚一转身,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原主毕竟是闺秀女子,江蓠半日的运动量大大超标,体力早已透支。 江蓠焦急地一边捶腿,一边在心底呐喊:“死腿,快点起来跑啊。” 沈熠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生太遥远,不如就今生吧。当牛做马?可惜本公府上不需要那么多牛马。” 江蓠心中暗骂:“你才是牛马,你全家都是牛马。”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这时,另一名侍卫走到沈熠身侧,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语毕,刚才那名侍卫直冲着他眨眼睛,这名侍卫心领神会,也跟着背对着二人站了过去。 沈熠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复杂,看向江蓠的眼神也变得探究起来。 片刻后,他踱步上前,衣摆也随着走动轻轻跟着晃动,止步江蓠面前,缓缓伸出那双冰凉的手指指尖轻触,如同冬日里初落的雪花,轻轻摩擦着她纤细的脖颈。 江蓠只觉得一阵寒意自颈间升起,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加速,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是静静跪坐着,任由那冰凉的感觉在肌肤上蔓延。 “你到底是谁?” “定国公,您这是想学那话本里的霸道王爷,来个‘脖子一拧,生死有命’吗?”江蓠身体颤抖着却强作镇定,俏皮地说道。 沈熠一愣,平静问道:“哦?你倒是胆识过人,不怕本公真的拧断你的脖子?” 真是好听的声音,但江蓠完全没有心情感慨。 她心中暗自叫苦,怕,她当然怕了,而且还怕的要死。只是此时此刻倘若她真的流露出一点恐惧之色,沈熠真会杀了她,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定国公英明神武,怎会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江蓠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地说道。 沈熠闻言,不禁哑然失笑,竟真的收回了手。 江蓠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那双差点凌迟了自己的一双手。 她这才发现,沈熠的手生的极美。 修长白皙、指节匀称、指甲修得恰到好处,这只手简直像是无瑕白玉精雕细琢而成。 可惜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却沾满了鲜血,让人心生敬畏。 就在这时,沈熠再次抬手,轻轻扬起她的下巴,阴鸷的眼神盯着江蓠,一字一句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刺杀皇子。” 卧槽! 沈熠这么快就知道了。 江蓠微微皱了皱眉,大脑里飞速度运转着。 原文里三皇子一党向来与沈熠不合。楚星远是皇后所生,他又是唯一的皇嗣,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而沈熠的妹妹沈荷进宫多年,终于诞下一名皇子,她又是皇帝最宠爱的沈贵妃。 按照时间线,沈贵妃现在已经公布怀孕的消息,三皇子一党很是忌惮沈贵妃这一胎,这段时间应该没少给沈熠使绊子。 江蓠决定赌一把。 她稳了稳心神,想到那即将上交给国家的五千万,瞬间红了眼尾。 “定国公您就不要再强人所难,直接杀了我吧。” 沈熠眉峰一挑,冰凉的手指犹如毒舌般慢慢攀上江蓠纤细的脖颈。 江蓠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困难,她奋力挣扎,但对方力气大得惊人。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她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她试图用手掰开那双钳铁般的手,却无济于事。 直到眼前视线变得模糊,沈熠才猛地松开了手。 江蓠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该死的沈熠一点也不讲武德,你倒是继续问啊。 沈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漠然。 江蓠深吸一口气,声泪俱下地说道:“今日本是我嫡姐生辰,整个江府都在为她庆生,可是他们都忘了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所谓生日乃母难日,我想起了娘亲,一个人去湖边散心,谁知竟遇到了醉酒的三皇子,他想轻薄我……嘤嘤嘤……” 沈熠俊逸的面容也跟着凝重起来。 江蓠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为保清白,我失手打伤了三皇子,本想跳河自尽,没想到被定国公救下。” 沈熠顺着她的话,挑眉问道:“短短时间,你是如何从江府来到这后山,还有,寻死之人竟然带这么多家当?” 这沈熠不愧是城府极深的大boss,字字珠玑。 “因,因为民女会游泳,背上这些重物压一压,臣女真的一心求死,请定国公明察。” 江蓠抬起雾蒙蒙的眸子,故意贴近他,轻叶气息拂过他耳畔,眼神中透着狡黠。 “我若指证三皇子,定国公会帮我讨个公道吗?” 沈熠身子一僵,却强装镇定,轻轻地推开她,脸上的表情冷漠中又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慌乱。 片刻后,沈熠抬眸看着江家方向,冷冷开口道:“既然江府今日有喜事,本公也去讨杯喜酒。” 第三章 好戏开场 江家府邸内,张灯结彩,红绸随风飘扬,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今日,乃是江府嫡女江婉晴十八岁芳辰,整个府邸府上下皆沉浸在一片欢乐笑语中。 女宾区内,江夫人身着华服,妆容精致,举止得体,正与他妇人谈笑风生,满面春风。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得意与骄傲。 “三皇子已允诺,待婉晴生辰过后,便去向皇上请旨赐婚。” 此言一出,众妇人眼中无不流露出羡慕与嫉妒,毕竟,三皇子可是未来的储君,谁若能嫁与他为正妃,便是大夏国未来无比尊贵的皇后。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婢女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打破了喜悦气氛。 “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 江婉晴闻声,手里的茶杯微微一颤,随即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但她却似毫无察觉,只是失声问道:“你是二妹妹身边的婢女,吉祥?” 吉祥跪行至江晴婉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裙角,眼中满是哀求:“大小姐您一向温良贤淑,待人和善,对家里的下人都极为宽厚,求求您派人找找二小姐吧。” 江婉晴面色涨红,看向江夫人,轻声唤道:“母亲。” 江夫人面露不悦,江蓠一向不懂规矩,竟选在这个时候闹失踪,定是想让江府难堪。 她内心虽不情愿,但为了避免落人口实,面上依旧保持着镇静与优雅,她淡淡开口吩咐道:“王妈妈你带几个小厮四处找找,找到人立刻带来见我。” 此时,听到异响,妇人们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婉晴神色凝重。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江夫人则以为她在担心江蓠的安危,便劝慰道:“今日是你生辰,三皇子特意派人送过来了贵重的生辰礼物,可见他在心底将你视若珍宝。” “三皇子早已与你父亲商议好,不日便去向皇上请旨赐婚。”江夫人补充道。 与以往不同,江晴婉却并未露出喜色,反而面露惊恐,失声喊道:“赐婚?不,我不要。” 江夫人以为她只是小女儿的娇羞与羞涩,宠溺地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母亲一心只盼你能有个好归宿,三皇子他……” 话音未落,一个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喊道:“夫人,不好了!三皇子遇刺了!” 一语落地,如惊雷乍响,整个江府瞬间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 宾客们惊慌失措,纷纷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三皇子遇刺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宫里,皇后听到楚星远遇刺的消息,当场昏厥过去。 皇帝更是震怒不已,当即派重兵团团围了江府,并下令刑部彻查三皇子遇刺之事。 江府大门紧闭,守卫森严,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 刑部尚书张自忠迅速召集侍卫,开始逐一排查宾客的身份和行踪。 男宾区内,江崇源忙的焦头烂额,既要安抚宾客,又要配合刑部调查。 他心中暗骂这贼人胆大包天,竟敢在他府上行凶,所伤之人偏偏又是未来储君。 女宾区,江夫人也忙的不可开交,她不仅要安抚众贵人,还要应对各种流言蜚语。 “三皇子和江府大姑娘的婚事恐怕无望了。” “婚事?出了这档子事,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江家的。” 江夫人脸色铁青,这些人巴不得江府出点什么事,好让婉晴与三皇子的婚事告吹,她们好借机让自己女儿攀附皇家。 “案子还未查清,还请各位夫人慎言。” 江婉晴坐在角落里,与众人的慌乱不同,她心中充满疑惑。 三皇子遇刺? 不该是这样的。 她轻轻瞥向漆黑的窗外,夜色中的庭院人影婆娑,心中泛起一阵疑惑,江蓠此刻又藏匿于何处,她跟楚星远到底发生了什么? 陡然间,庭院内爆发出一阵喧嚣,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波澜。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纷纷走出房间,脸上带着好奇与探究的神情。 只见一群侍卫手持火把,火光映着他们坚毅的脸庞,他们拖着一名女子步入庭院,那女子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江婉晴的目光在触及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庞时,瞬间凝固,那正是——江蓠。 她的双眸红肿,嘴角挂着斑斑血迹,破碎的衣衫勉强遮住她瘦弱的身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些伤痕在她的绝世容颜上交织,竟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 在场的妇人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八卦的光芒。 而官员们纷纷侧目,这幅场景他们可太熟悉了,只是没想到江崇源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玩得这么花,甚至还将人带进府中。 江婉晴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鲜红的血液悄悄渗出,沿着指缝滴落在冰冷的地面,她却浑然不觉,仿佛所有的感官已经麻木,只剩下那双充满仇恨与疑惑的眼睛。 看到江蓠一副狐媚样儿,江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她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千刀万剐,就像她那个出身青楼的亲娘一样。 她咬牙切齿的地命令道:“王妈妈,立刻把这贱人拖下去,关进柴房!” 几个婆子闻言,立刻快步走到江蓠面前,粗暴地架起她的胳膊,就要将人拖走。 “且慢。”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的动作。 刑部尚书张自忠缓缓走出人群,他深邃而锐利的目光看向江崇源,沉声道:“我们在三皇子遇刺的水榭附近找到了二小姐,只是她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妙。” 江蓠突然发疯般挣脱婆子们的钳制,她的声音带着惊恐与无助,“三皇子别碰我!求你放过我!”慌乱中一块玉佩从她身上掉落。 张自忠眼疾手快,忙捡起玉佩后,眸色微变。 “这是三皇子的贴身玉佩,怎会在二小姐身上?” 众人闻言,脸色骤变。 江崇源的无名火瞬间被点燃,他怒不可遏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江蓠的脸上。 “三皇子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蓠嘴角瞬间溢出点点血丝,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的不轻,目光涣散,对周围投来的目光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她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哪怕额前血流不止也不曾停下。 “我不要当皇后,只求三皇子放过我……”她的神志依然有些不清不清,但那份对三皇子的恐惧却如此真实,仿佛真的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吧嗒。” 角落里响起一道细微指甲折断的声音,但并无引得旁人注意。 江崇源从一旁侍卫手中抢过一把刀,红着眼眶,冲着江蓠砍去。 就在一刹那,一道强劲的冷风袭来,江蓠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那把锋利的刀被一柄长剑挡了下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为首之人一袭华贵的锦袍,面容冷峻而威严,正是定国公——沈熠。 他的贴身侍卫青山收剑回鞘,冷眼旁观着江崇源。 沈熠嘴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戾气息,轻声开口,故意拖长最后几个字:“江大人是想大义灭亲还是想……杀人灭口?” 第四章 发疯 周围空气瞬间凝固。 凌乱的发丝,目光透过朦胧夜色,江蓠一眼便瞥见站在灯火稀疏之处的沈熠。 沈熠身姿挺拔,仿佛有所感应,也向她投来深邃的目光。 江蓠飞快地冲他眨眨眼。 沈熠那清冷而锐利的目光轻轻扫过江蓠的身躯,喉结不由自主地轻轻滑动了一下。 他的眉宇间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转瞬纵即逝,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回想起在马车里的那一幕,江蓠那大胆直率的话语和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让沈熠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定国公,莫非您从未与女子有过亲近?”江蓠微微仰起头,眼睛不时地望向沈熠,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与性命相比,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还请定国公务必不要手软。” 另一边,江崇源冷汗直流。 沈熠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击他的心脏。 他心中一颤,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官场大忌,于是故作镇定问道:“定国公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沈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嗓音深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本公今日恰巧路过此地,闻听江府有喜事,特地前来讨杯喜酒。” 恰巧路过?江崇源心中暗自嘀咕。 江府位于城西,而定国公府则在城东,两地相隔甚远,怎会有如此巧合? 沈熠此行定是为了三皇子遇刺之事而来。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诸位大人,小女不幸突患重病,言语间多有失态,还望各位海涵。” 沈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三皇子遇刺,此乃国之大事,皇上已下令由张大人全权负责调查。” 他转向张自忠,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微笑中带着几分莫测。“张大人素来以清廉著称,办案如神,定能洞察秋毫,还事件一个真相,绝不会让任何冤屈发生。” 张自忠闻言,神色微微一怔。他们同僚多年,沈熠今日这番话和这笑容,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与寒意。 沈熠缓步走到江蓠面前,缓缓蹲下身子,语气平和而坚定:“江二小姐,你可还记得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江蓠缓缓抬起头,眼眸中的恐惧逐渐散去,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紧咬着嘴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眼中充满了屈辱与无助。 “三皇子他想轻薄于我。” “他允诺,只要我顺从于他,待他登基之后,便册封我为皇后……” 此言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 “贱人,休得胡言!”一个愤怒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楚星远手持利刃,满脸怒容地冲了过来。 江蓠心中暗自窃喜,却仍极力维持着那惊恐万分的模样,仿佛是一只即将脱困的小鸟,表面挣扎,内心却早已欢腾。 她缓缓转过身,待目光触及楚星远之时,脸上惊恐万分。 楚星远的脸庞肿得如同刚出炉过度发酵的面包,还带着几分“烤焦”的痕迹,显得异常滑稽。他的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记录着这场闹剧的惨烈。 酒醉后的他,失态至极,企图轻薄他人却反遭暴打,这一幕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众人目睹此景,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同情谁。 虽然皇室中,三皇子目前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沈贵妃的已有身孕。一旦她产下皇子,这储君之位便又增添了几分扑朔迷离的悬念。皇上素来注重德行,而三皇子却偏偏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无疑是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贱人,我杀了你!”楚星远心中怒火中烧,理智早已被愤怒吞噬殆尽。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剑,胸前的衣襟因剧烈的动作而撕裂开来,露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在场的妇人们纷纷惊呼出声,她们用手遮住了双眼,不敢直视这血腥的场面。 而那些官员们,则是识趣地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叹息:三皇子不仅夺人清白,如今更是企图杀人灭口,这等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青山眼疾手快,再次替江蓠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三皇子得罪了。” 沈熠的目光深邃而冷峻,他垂下眼帘,掩藏着内心的杀意与愤怒。然而,那翻腾在眼底的黑色漩涡,却如同深渊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张大人,本公有要务在身,后续之事就拜托你了。”沈熠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背影挺拔而坚定,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青山见状,连忙将手中的贺礼塞进江蓠的掌心,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歉意与急切,“准备得实在仓促了些。” 江蓠的目光轻轻掠过沈熠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妙而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的心中暗自庆幸,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如楚星远那般嚣张跋扈之人,也不敢公然对她下手,只能隐忍不发。 此时,楚星远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狠狠地瞪了江蓠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终究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剑,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在夜空中回荡。 张自忠见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微微侧目,向两名衙役使了个眼色。 衙役们会意,迅速架起江蓠往外走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江家众人在风中凌乱,他们的身影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显得格外落寞。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江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江蓠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愁容满面地看向江崇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塌陷了一般。 江崇源只觉得胸口处压了一块巨石,让他透不过气。江蓠行刺三皇子给江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 突然,江蓠只觉得背后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自从她踏入这个院子以来,这种感觉就一直伴随着她。 她扭过头去,正看到江婉晴用毒蛇一般的眼神看向她。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嫉妒,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江蓠心中一凛,她没想到这个看似人淡如菊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敌意。她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戏谑与无奈。 我可没碰你老公哦,你可别冤枉了我! 第五章 嫡姐重生 江蓠那赤裸裸的挑衅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刃,让江婉晴本就紧绷的脸色更加阴沉如水。她的双唇紧抿,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的火光。 当楚星远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江婉晴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么久以来,楚星远的目光始终只停留在江蓠身上,仿佛她这个存在完全透明。那句承诺江蓠封她为后的话语,如今却成了她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让她痛不欲生。 苍天不公!为何要让那个一无是处、自甘堕落的江府庶女,轻易博得三皇子的青睐?而她,这个处处比她优秀百倍的江府嫡女,却要被楚星远禁足在冷宫之中,苟延残喘,连我最心爱的烨儿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 是的,江婉晴重生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热,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十八岁生辰这一天。她依旧待字闺中,尚未踏入那深似海的皇宫,也未曾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皇后。 前世,江蓠命好,一次便怀上了楚星远的骨肉。为了保全皇家血脉,楚星远不得不娶她为侧妃。 然而,江蓠生产时,是她精心策划,故意支开楚星远,又买通稳婆,最终让江蓠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江蓠身份卑贱,根本配不上楚星远。 然而,她错了。 即便除去了江蓠这个障碍,楚星远的目光依然未曾停留在她身上。一次醉酒后,他口中呢喃着的依然是江蓠的名字。 那一刻,江婉晴的大脑仿佛被雷击中,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楚星远居然对江蓠有情。 更让她愤怒的是,楚星远甚至将她错看成了那个贱人江蓠。她永远也忘不掉楚星远醒来时看到她的眼神,那是一种陌生与冷漠,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她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明明她和楚星远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为何他要如此对她? 后来,她如愿嫁给了楚星远,成了他的正妃。尽管他对自己很好,但她心中始终有一根刺,永远横在她和楚星远之间。 因为她的缘故,父亲受到皇上重用,成为楚星远权力争夺的重要棋子。然而,后来的她才知道,楚星远娶她,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她冷笑一声,心中充满了讽刺与绝望。 她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这个认知让她痛苦不堪。于是,她想要逃走,离开这个让她绝望的世界。然而,楚星远却发疯似地找到她,将她囚禁起来,一夜夜地折磨她。 终于,楚星远登上了皇位,她也如愿以偿地被封为皇后。然而,她心中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 她几次想要寻死,却又不敢。她像木偶一样留在楚星远身边,忍受着他的折磨与冷漠。 直到烨儿的到来,才让她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楚星远却不让她见烨儿,还将她打入冷宫。 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见到楚星远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子推开了冷宫的大门。她说自己是良妃,楚星远的宠妃,过来给她这个“过气”皇后请安。 江婉晴抬起头,心头一震,一道清泪缓缓滑过眼角。她看着那个眉眼神似江蓠的良妃,心中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楚星远一直没忘记那个江蓠那个贱人。 听说,良妃回去后大病一场,楚星远却无故停了冷宫的吃穿用度。 她不在意这些物质上的匮乏,只要她的烨儿平安就好。烨儿高热不断,楚星远却不让请御医。 江婉晴拖着残破之躯,在冷宫中艰难地挣扎。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却也无能为力。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烨儿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 终于,她鼓足勇气,第一次迈出了冷宫那沉重而阴冷的大门。每一步都似千斤重,她的膝盖在冰冷的石阶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却仍旧坚定地一步步跪行到永安殿前,只为乞求楚星远能救救她那无辜的烨儿。 楚星远正陪伴在良妃身侧,大门紧闭,似乎连一丝怜悯都不愿施舍给她。 她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楚星远终于肯见她一面。 那一刻,她抬头,却永远也忘不了他眼中的鄙夷与憎恨,如同两把利剑,深深地刺入她的心房。 楚星远的话语如同寒冰,他说他已经知道了江蓠的死因,以及他那未曾谋面的第一个皇儿的命运。江婉晴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所有的谜团,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江蓠! 回到冷宫,她终于忍不住大哭一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冲刷着她内心的痛苦与不甘。苍天为何如此无眼,那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却还让楚星远对她念念不忘?而自己,明明那么好,为何楚星远就是看不见?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楚星远爱的是她,只是被江蓠那个贱人下药所迷惑。然而,当她得知烨儿病亡的消息时,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她心如刀绞,却无人可诉,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 江婉晴病倒了,高热不退,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楚星远,一碗又一碗的汤药灌下去,却始终无法治愈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得的是心病,是那份无法割舍的爱与恨交织而成的病。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八岁生辰那天。一切如同梦境般不可思议,却又如此真实。她内心一阵窃喜,仿佛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自己陷入与楚星远的虐恋之中,她要为自己而活! 然而,当她看到江蓠身边的婢女吉祥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时,她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一切还是发生了,如同前世那般,江蓠还是给楚星远下了药。然而,变故也随之而来,不是捉奸在床,而是楚星远遇刺! 江婉晴震惊、困惑,她不明白为何一切会如此相似却又有所不同。也许,是她的重生改变了故事的走向? 直到江蓠拖着残破的身躯出现在她面前,身上那些暧昧痕迹,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楚星远的杰作。 前世,楚星远曾夜夜折磨她,故意在她身上留下这些痕迹来折辱她。 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并在心底暗自发誓: “江蓠,前世我能杀你一次,今生亦能再杀死你!” 第六章 驱逐 皇宫,紫金殿。 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宇间透露出丝丝怒意,朝堂之下,朝臣们纷纷俯身,大气不敢出,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 沈熠长身而立,垂目,面无表情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原以为他会借三皇子酒醉之事兴风作浪,他却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一反常态的沉稳,让人捉摸不透。 张自忠在递交了调查的奏折后,心中忐忑不安。他偷偷观察着沈熠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昨日沈熠对江家二小姐江蓠流露出的那一抹关心,更是让他彻夜难眠。 毕竟此事牵涉到皇子,难道沈熠真的打算让他秉公处理,不偏不倚? “你贵为皇子竟做出如此败坏德行之事,”皇帝龙颜大怒,将奏折狠狠地砸在楚星远的脸上。 “你禁足宫中好好反思。” “那江蓠伤人虽情有可原,但伤者毕竟是皇嗣,死罪虽可免,但活罪难逃。” “皇上圣明。”沈熠俯身恭敬说道。 众朝臣亦跟在他身后,高呼“皇上圣明。” 江府内,众人跪成一片,内心忐忑不已。明明是江蓠惹的祸事,却让她们来承担。 “江蓠逐出京城,前往白云观了此残生,无诏不得入京。江崇源教女无方,被罚俸一年,降为中散大夫。” “臣谢主隆恩。” 江崇源接过圣旨,眼前一黑,直挺挺往身后倒去。 江府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江府上下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唯有江蓠除外。 她悠然地躺在摇椅上,一边品尝着精致的点心,一边指挥着丫鬟吉祥。 “吉祥,把我们全部的家当都找出来装好,一样不留。”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和期待,仿佛即将踏上一段美好的旅程。 吉祥看着无忧无虑的江蓠,心中却充满了担忧。她家二小姐虽然不受宠,但也从未吃过一点苦头。如今离开了江府,她该如何生活呢? 还有她的亲事……听说那宋家一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派人上门退亲了。 突然,门口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江夫人带着一众家奴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江蓠放下手中的点心,从容不迫地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哪里还有半分疯癫。 “母亲是来给我送行的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挑衅。 江夫人怒目而视,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此事皆因你这个贱人而起,我身为江家主母,今日一定好好教训你一番!” 两个婆子上前一步,瞬间将江蓠制服住。 “你明知道三皇子与婉晴的情谊,你居然还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害得你父亲降职,如今他卧床不起,都是因你而起!” 江夫人越说越气,抬起手狠狠地打在江蓠的脸上。 吉祥哭着上前想要维护江蓠,却被一个家奴一脚踹翻在地。 “吉祥你没事吧?”江蓠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焦急地问道。 “都是我干的,有事冲我来,别为难吉祥!”江蓠愤怒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江夫人冷哼一声,“今日你们主仆二人谁也别想活!”她边说边指挥下人将江蓠绑了起来。 原以为江蓠会害怕得瑟瑟发抖,谁知她却面不改色地说道:“母亲别忘了,我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他喜欢我,还许我皇后之位。还有,父亲本就是三皇子的拥护者,你也不想想今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仿佛在嘲笑江夫人的无知和愚蠢。 门外,江婉晴闻此言,怒意更盛,心绪难平。 诚然如是,有楚星远为后盾,江蓠方能如此跋扈。 此生重来,她对江府之情已近乎无,然而,眼下她尚需借助江府之势。 于是,她轻启朱门,步入厅堂。 “母亲,皇上旨意已下,令二妹妹离京,您又何必再生枝节。” 不愧是人淡如菊的女主! 江蓠向她投去一抹感激之色。 江婉晴强颜欢笑,轻扯江夫人衣袖,柔声道:“母亲,息怒为上。” 江夫人愤愤然,长叹一口气,虽如此,然心中之气实难平复。 江蓠实乃此番祸端之源,一番权衡之后,她轻拍江婉晴之手,言道:“婉晴,唯你心慈手软。” 言罢,复又怒视江蓠,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江蓠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这个江夫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念在婉晴之面,今日姑且饶你一命。” 言毕,她率众人转身离去,决绝之态尽显。 江婉晴行于最后,步履沉重。正欲跨出门槛之际,江蓠却忽然唤住她。 “大姐,我与三皇子之间,实无瓜葛,你切勿介怀。” 江婉晴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一股腥甜之气直冲喉头。 她未曾回头,只淡淡言道:“二妹妹,保重。” 众人刚走不久,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走了进来。 屋子里主仆二人立刻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 “张妈妈,夫人答应放过我家小姐。”吉祥瘦小的身影挡在江蓠面前,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坚定。 张妈妈冷哼一声,环顾一圈屋子,目光最终落在地上的行李上。 “夫人说了二小姐被驱逐出京,凡是属于江府的东西一律留下。” 江蓠嗤哼一声,她就知道江夫人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走。 “你们欺人太甚!”吉祥红着眼眶喊道。 张妈妈却理直气壮地抢过她手里的首饰盒,打开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吉祥刚要上前理论却被江蓠及时制止。 “吉祥让她拿去。” 屋子里本也没什么值钱的好东西,那些花瓶古董之类的东西不过是江夫人为了做做样子而摆放的,哪一件也由不得江蓠自由支配。 张妈妈见收拾得差不多了扭头往床榻上望去,一个精美的盒子映入眼帘,她的眼中顿时充满了贪婪。 “这盒子你不能动。”江蓠冷眼说道。 张妈妈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打开盒子。 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把精美的短剑,剑柄上环绕镶嵌着一颗颗红宝石在微弱的烛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一看就价值连城。 江蓠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这是定国公所赠,并不属于江府,你若真想要,待我请示定国公后定会亲自送到张妈妈你手上。” “定……定国公……所赠之物,自是要妥善珍藏。”张妈妈讪讪一笑,动作顺从地将那柄短剑重新放回原位。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舍,却又不敢有丝毫违抗。 “二小姐,天色已晚,老奴这便告退了。”张妈妈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地带着搜刮来的财物,如同逃难一般仓皇离去,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屋内回响。 江蓠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一阵恍惚,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歪,跌坐在一旁古朴的躺椅上。 五千万奖金化为乌有;家当又被搜刮一空,只留下一片狼藉。 她苦笑一声,心中暗自思量:“天崩开局,谋权文爆改种田文。” 片刻后,江蓠谨慎地望了望门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玉佩。 “你明日拿去当了,租个便宜马车。” 白云观那么远,她们总不能腿着去,而且今后,还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 “这可是姨娘留给您唯一遗物。”吉祥满眼的不舍。 江蓠将玉佩坚定地放在吉祥手中,“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日后咱们有钱了,再赎回来就是。” 门外,屋檐之上,一道身影疾掠而过,迅速隐入夜色之中。 第七章 离京 夜已深沉,银白的月光如细纱般透过窗棂,轻轻洒在古朴的案台上,给这寂静的夜晚添上一抹清冷的光辉。 案上的茶水早已失去了温度,沈熠低垂着眼帘,凝视着手中的书卷,迟迟未曾翻动一页,直到青山匆匆走进屋内,打破了这份沉寂。 “今夜江夫人果然如国公您所料,带人去找江蓠的麻烦了。” 听到“江蓠”这个名字,沈熠的思绪猛地被拉回现实。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青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青山把江蓠同江夫人所讲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不知他们这次又在耍什么把戏,国公您当时就不该听信江蓠的狡辩,在后山就该将她除去。” 他抬眼望向沈熠,话语中带着一丝狠厉。 “明日我带人埋伏在路上。” 沈熠的眸光低垂,深邃如寒夜,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的面容冷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眼眸,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被夜色染上了一层阴沉。他沉声道:“你明日暗中盯着江蓠便可,无需轻举妄动。” 青山眼中难掩失望,很明显这次事件是江府和三皇子联手策划,虽然目前看不出他们的意图,但江蓠胆敢蒙骗国公,当诛! 沈熠微微侧头,目光如刀,冷冷地问道:“女童失踪案有线索了吗?” 青山讪讪地挠挠头,神色有些尴尬:“还在查。” “那还不快去!”沈熠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山领命转身离去,脚步匆匆。 翌日清晨,天光初现,晨光如丝般穿透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 江府后门,一辆简陋的马车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张妈妈脸上满是得意与不屑地带着人仔细检查完江蓠主仆的包袱,除了几件衣服并无异样后,这才归还。 “二小姐,这都是夫人的意思。” 江蓠一身素衣,面容清秀。原以为她们会给她难堪,谁知她一脸的无所谓,转身上了马车。 “吉祥,咱们走。”江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不屑。 “呸,有什么好得意的。”张妈妈冲着马车方向啐了一口。 马车缓缓驶离狭窄的巷子,走上熙熙攘攘的宽敞街道。 她们走后不久,江府后门,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江婉晴看着远去的马车,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嫉妒。 “江蓠,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江家,更不该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江婉晴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马车在清脆的马蹄声中缓缓驶过大街小巷,最终朝着城门楼方向驶去。 街道两旁,商贩们开始忙碌起来,吆喝声、交谈声此起彼伏,为清晨的宁静添上了几分生气与喧嚣。 车内,江蓠透过布帘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街道啊,还真是热闹。”她轻声感叹着。 这充满烟火气的场景,第一次让江蓠有了真切生活在这里的感觉。 她放下布帘,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一旁神色有些落寞的吉祥。 “吉祥,咱们还剩多少银两?” “玉佩当了八十两,除去租马车的二十两,又给您添置了几身冬装,现下仅余二十五两。”吉祥低眉顺眼,神色间透露出一丝忧虑。 江蓠一把揽住吉祥,“放心跟着姐混,只要有我一碗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 “小姐,您如今真的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吉祥抬头望向江蓠,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 “哦?那你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江蓠眨了眨眼,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吉祥紧紧抱着手中的包袱,缓缓说道:“以前的您性子有些胆小,偶尔还会发些小脾气,但奴婢知道,那都是夫人让您受了委屈。” 江蓠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经过这次的事,我也想通了,命运应由自己掌握。” 江蓠最后看了一眼那逐渐远去的京城,心中一片宁静。从此,她将远离那些纷争与算计,开启一段全新的咸鱼人生。 春风十里,不如取悦自己,风吹哪页读哪一页,哪页难读撕哪页。 不远处,一座高楼之上,沈熠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而孤独。他静静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莫名的情愫,手中的玉佩紧握,掌心传来粗糙的钝感,如同他此刻复杂难解的心情。 若江蓠在此,定会认出这玉佩正是她让吉祥拿去典当之物。 眼前的江蓠,与情报中描述的胆小懦弱的江家庶女截然不同。 你究竟是谁? 沈熠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辆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街角。 马车最终消失在远方的晨雾中,只留下一串悠长的马蹄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江府深处,文华苑内。 江婉晴悠然端坐于梳妆镜畔,镜中映出她那张青春如花、芳龄恰十八的绝世容颜,恍若隔世。 她依稀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江蓠与三皇子之情事一朝败露,母亲盛怒之下,令江蓠于祠堂长跪足足三日三夜。 而今,江蓠已被逐出府门,楚星远亦遭禁足之罚,此番变故,或许能改写她前世凄苦命运。 “小姐,皆已安排妥当。”婢女桃红轻轻掀起帘子,走进房间,声音细若蚊蚋,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江婉晴透过镜子,淡淡地看了桃红一眼,轻轻应了一声。 桃红立刻低下了头,她发现眼前的大小姐似乎变了个人,有时眼神中会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怨,尤其是在提到二小姐江蓠的时候。 “如果有人跟踪江蓠,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江婉晴微微侧目,声音清澈如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是,小姐。”桃红恭敬地回答,头垂得更低了,身体微微颤抖,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小姐的不满。 江婉晴再次望向镜中,那双眸子里,已是一片淡然与冷漠。 但愿江蓠能够喜欢,她精心准备的“惊喜”! 第八章 遇险 离京城愈远,路上的行人便愈发稀疏。 江蓠坐在马车内,初时的旅途兴奋早已被疲惫所取代,此刻的她,正昏昏欲睡。 “吉祥,前面到哪了?”江蓠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回小姐,过了前面那片野竹林,再走半日,便是白云观。” 江蓠闻言,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野猪林?”她喃喃自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帘,望向窗外那片幽暗的竹林,只见林子里鸦雀无声,静得令人心悸。 吉祥看着江蓠紧张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她轻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随后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不顾一切地疯狂奔跑在崎岖的古道上。 马车内,江蓠一时不备,狠狠撞向一旁车壁,痛得她眼泪直流,秀美的脸庞瞬间扭曲。 “小姐!”吉祥紧跟着在马车内东倒西歪,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回事?快停车!”江蓠强忍疼痛,厉声喝道。 然而,外面除了马蹄声,并无人应答。 江蓠强忍着胃里翻涌的不适,一脚踹开车门一看,只见车夫早已不见了踪影。 马车横冲直撞,冲着竹林呼啸而去,危险至极。 江蓠当机立断,对吉祥喊道:“吉祥,快跳车!” 她一手紧握着包袱,一手扯着吉祥,从疾驰的马车上一跃而下。 几个翻滚之后,二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江蓠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重物碾过一般疼痛难忍。 突然,一把冰冷的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她瞬间激起一身冷汗,心中暗自思量:莫非遇到了山匪? 这也太悲催了吧! 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对那黑衣人说道:“各位好汉,小妹走南闯北,今日路过贵宝地,还请给个面子,放过小妹。” 说着,她把包袱里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心底盼着他们拿了钱赶紧走。 然而,黑衣人根本不把银子放在眼里,他们训练有素地将二人团团围住,眼神中充满了狠厉。 江蓠环顾四周,只见四周除了呜咽的风声,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突然,江蓠灵机一动,她冲着身后嚎了一嗓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还不快出来!” 沈熠那个人生性多疑,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她,只怕她还没出京城,就已经被他的人盯上了。 江蓠决定赌一把,只是她觉得很可笑,她凭什么会认为大boss会关心她的生死。 黑衣人闻言,顿时如临大敌。 此刻,埋伏在周围的山匪们心中也是一阵纳闷:她是怎么知道咱们埋伏在这里的?难道计划有变? 不管如何,不能让这帮人抢了功劳。 山匪们举着刀,纷纷从林子深处跳了出来,瞬间与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江蓠趁机捡起来周围散落的银子,偷偷溜到吉祥身边,低声说道:“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躲。” 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战场,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江蓠看着他们陷入沉思:黑衣人应该是楚星远派来的,他那么恨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么这些山匪又是谁的人呢? 难道沈熠真的没有派人盯着她? 然而,她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双方的人马越战越少,直至最后,竟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同归于尽。 四周的竹林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蓠望着满地狼藉的尸体,冷汗涔涔而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吉祥,你还知道别的路吗?”江蓠生怕吵醒他们似的小声问道。 吉祥浑身哆嗦,牙齿打颤地说道:“穿……穿过竹林,有……有条近路。” “好,就走这条路。”江蓠强作镇定,站起身来,刚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骇人的咆哮。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山匪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魔,猛地跃起,手中明晃晃的刀光朝着她狠狠砍来…… 她吓得抱住头,猛地蹲在地上,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疼痛感并未如期而至,只听到“噗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缓缓抬起头,只见刚才那个“诈尸”的山匪又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她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胸脯,环顾四周,竹林中的风声似乎更加凄厉了。 这一次,她等了许久,直到确认所有的山匪都已死透,这才拉着吉祥,头也不回地往林子深处跑去。 她们走后不久,青山从一棵树后缓缓走了出来。他走到黑衣人身边,看了眼他们脖颈处的银针,俯身查看尸身,突然他眸色微变,摸出一块通体黝黑的玉牌。 他又检查了下其他山匪,却一无所获。 他抬头望了一眼江蓠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起身跟了上去。 …… “小姐,人都死了。”桃红匆匆跑进屋内,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江婉晴听闻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大悦。 她暗暗想道:江蓠,我又杀了你一回。这一次,你没有怀上楚星远的孩子,你死了,看他还怎么对你念念不忘。 然而,桃红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色骤变:“可,二小姐跑了。” 桃红偷看了江婉晴一眼,把头压得更低,生怕触怒这位心狠手辣的小姐。 “啪!”江婉晴拿起桌旁的茶碗,狠狠摔在桃红身上,瓷片四溅,瞬间划破了她娇嫩的脸蛋。 桃红疼得尖叫一声,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小姐请息怒,在林子里找到了这个。”桃红顾不得脸上的刺痛,拿出一块玉牌举到江婉晴面前。 看到这块玉牌,江婉晴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她自然认得这块玉牌,是楚星远的暗卫所有之物。 她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死死握着玉牌,指尖的鲜血染红了玉牌,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为了护她周全,你竟不惜动用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卫!” 第九章 白云观 江蓠与吉祥二人一路狂奔,她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竹林中回响,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她们来到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前。小径两旁,古木参天,枝叶交织成一张密不透光的穹顶,将这条小径紧紧包裹在永恒的幽暗中。 阳光透过稀疏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与树下的荆棘形成鲜明对比。那些荆棘如同潜伏的野兽,尖锐的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江蓠猛地转身,只见一个小道童站在不远处。她瘦弱的身躯背着一大捆沉重的柴火,显得与这寒冬格格不入。尽管身着单薄的素色道袍,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明,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正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们主仆二人。 江蓠迅速打开包袱,拿出一件柔软的棉衣,递到小道童面前。 小道童冲她行了个礼,双手接过棉衣,却并未立即穿上,而是细心地将它挂在了柴火上。 江蓠这才注意到,小道童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肿胀的手背上布满了皲裂的口子。她的脸色蜡黄,显然经常食不果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瘦小。 江蓠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心疼地看着小道童,吩咐道:“吉祥,再给小师父拿些干粮来。” 吉祥闻言,立刻从包袱中拿出一半的干粮,小心翼翼地塞进小道童手里。 小道童接过干粮,如获至宝般地将它放进内袋里,再次冲着她们行了个礼。 江蓠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问道:“小师父,请问白云观怎么走?” 小道童眨了眨眼,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她微微歪着头,反问道:“莫非你就是师父说的贵人?” 江蓠苦笑一声,心中暗道:贵人?恐怕是个倒霉蛋儿还差不多。 “我们正是要前往白云观,你能否带我们前去?” 小道童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你们跟我走吧。” 说完,她转身踏上了那条蜿蜒的小路,身影在树影与荆棘间穿梭,宛如一只灵巧的小鹿。 江蓠与吉祥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能够刺破皮肤的荆棘,心中不禁对小道童的从容感到惊讶。 “小师父,你叫什么名字?”江蓠开口问道。 小道童脚下未停,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施主可以叫我妙玉。” “妙玉啊……”江蓠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她们继续前行,不久便听到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绕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间流淌而下,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溪边有一座古朴的道观,依山傍水而建,显得格外清幽雅致。 道观的门扉半掩,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院内绿树成荫,花香扑鼻。道观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钟声,让人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们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来到一座大殿前。大殿内供奉着三世佛,香烟缭绕,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 “贵人,请随我来。”一名身着素色道袍的道姑缓步上前,语态温婉。 妙玉对着道姑微微欠身行礼,随即转身,步伐轻盈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留下一抹淡然的背影。 江蓠跟随着道姑的指引,穿行于曲折蜿蜒的回廊之间,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岁月的痕迹上。 回廊两旁,繁花似锦,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最终,她们的脚步停在了一间清幽雅致的厢房前。 道姑轻轻地推开厢房的门,示意江蓠她们入内。 厢房内,布置得简洁而不失雅致。窗外,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与远处隐约可闻的钟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宁静悠远的乐章。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身材臃肿的道姑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道童,显然来者不善。 “哼,就凭你们也配住这么好的房间!” 胖道姑那双原本满是轻蔑的眼眸,在触及江蓠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时,不禁微微一滞,震撼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被更深的嫉妒所取代。 她暗暗咬牙,嫉妒之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那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仿佛要将江蓠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心底,却又恨不得将其从这世间抹去。 江蓠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狗叫。” “大胆!”一名身着素色道袍的道姑挺身而出,“这位乃是我们白云观掌事,身份尊贵,岂容尔等放肆?” 掌事道姑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得意与轻蔑交织的光芒。 “白云观,乃是一片超凡脱俗的净土,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践踏的圣地。你们既已被逐出京,便该有自知之明,寻个简陋的角落,苟延残喘便是,何必来此自取其辱?” 掌事道姑的一个微妙眼神示意,其余的道姑们如同得到了无形的命令,纷纷蜂拥而上,拿起地上的行李,毫不留情地扔出了门外。 “白云观后山,是太平观,即日起,你们便去那里修行。”掌事道姑的话语中充满了小人得志的意味,仿佛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权力快感。 吉祥一听,怒火中烧,正欲开口反驳,却被江蓠轻轻按住了肩膀。 她目光如同深渊般沉静,直视着眼前这群嚣张跋扈的道姑们,声音平静而有力,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云观,历来是清净之地,远离尘世的喧嚣与纷扰。没想到如今,竟也会生出这等以势压人、妄分高低贵贱的腌臜之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说完,她身形一动,瞬间将那些恶道姑们打得东倒西歪,哀嚎连连。 吉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江蓠如此凌厉、如此霸气的一面。 那些恶道姑们则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嚣张气焰。 “吉祥,我们走。”江蓠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众人,与吉祥二人并肩而行,留下一地的狼藉与哀嚎。 第十章 太平观主 一座小道观孤零零地立在这片荒凉之地,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每一处都透露着岁月的无情侵蚀。 屋顶的瓦片早已残缺不全,有的已经掉落,露出下方参差不齐的椽子,像是天空的一道道伤痕。墙壁更是惨不忍睹,石灰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青砖上又布满了青苔和霉斑,像是岁月在这里留下的深深烙印。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些斑驳的墙壁上,却照不亮这片阴霾,反而更添了几分凄凉与沧桑。 “吉祥,我们现在回白云观还来得及吗?”江蓠看着眼前仿佛随时就要倒塌的道观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一名面相庄严的道姑从道观内缓缓走出。她身穿一袭朴素的道袍,颜色已经有些暗淡,但依旧干净整洁。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她的步伐稳健而从容,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岁月的长河上,留下深深的足迹。 她看到江蓠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惊喜与期待的复杂情感。 随即,她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温和而有力:“贵人,您终于来了。” 江蓠闻声望向道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她疑惑地问道:“您是?” 道姑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 “贫道是这太平观的观主,名叫静玄。几日前,贫道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动,预示着有贵客将至。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江蓠难以置信地望向静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与惊讶。 紫微星?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静玄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而坚定:“贵人不必多虑,一切皆有定数。” “请随我来。”静玄转身往观里走去,步伐轻盈而从容。 江蓠刚想跟上去,侧头看到吉祥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吉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姐,咱们进去吧。” 二人紧随其后,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刚踏进院子,一束红梅便映入眼帘,红艳如火,傲然绽放于枝头,为这简陋的道观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可道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简陋。正中央供奉着一尊三清祖师像,但已经有些陈旧,香火也不甚旺盛。两旁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桌椅和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古籍和经书,但大多已经泛黄破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和书卷气,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宁静与安详。 静玄引着江蓠和吉祥来到一处偏僻的厢房。 这里虽然简陋,但却异常整洁。一张木桌上摆放着几盏油灯和几只茶杯,茶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静玄示意她们坐下,然后亲自为他们斟茶。 “贵人,请品尝这太平观的清茶。” 静玄的声音在幽静的道观内回荡,温和而有力,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 江蓠端起精致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甘甜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仿佛能洗净心灵的疲惫与困惑。 窗外,翠竹轻摇,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与宁静,与她内心的感受不谋而合,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详。 她不禁赞叹道:“好茶!” 静玄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山涧清泉,清澈而温暖。 “这是贫道亲手采摘炒制的太平观特产茶叶,虽然比不上那些名贵的茗茶,但胜在清新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我想起来了,静玄观主,您莫非曾是白云观那位声名显赫的观主?”吉祥在一旁猛然醒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三个月前,贫道承蒙上天眷顾,被委任到这清幽的太平观。” 静玄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白云观掌事仗势欺人,一脸横肉,满身俗气,与眼前这个静玄观主简直是云泥之别。 江蓠眼中满是对那个掌事的不满与厌恶。 她不禁问道:“观主您该不会是被她仗势欺压,才被迫来到这里的吧?” 静玄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贵人不必为我担心。贫道早已看淡生死、名利等身外之物。只要心中有信仰、有责任,便足以支撑我度过余生,无论身处何地,皆是修行。” 江蓠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敬佩。她望着静玄那淡然自若的面容,心底默默给这位超凡脱俗的观主竖了个大拇指。 —— 白云观,柴房内。 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着妙玉忙碌的身影。 她把捡来的干柴码放得整整齐齐,趁着四周静谧无人,轻轻从衣襟内掏出用油纸精心包裹的糕点,一脸虔诚地凑近鼻尖,瞬间,一股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引得妙玉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却又依依不舍地再次将其揣入怀中,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夜色渐浓,晚课的钟声悠悠响起,整个道观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妙玉借着这难得的时机,悄悄来到后院,一间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房前。房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冷风穿过窗户的缝隙,携带着几片破碎的纸屑,在空中旋转、飘落,发出阵阵凄厉的声响。 屋内,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她发髻散乱,脸色因寒冷和饥饿而显得异常紫青,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无助地望着天花板。 妙玉心疼地走到窗户边,踮起脚尖,透过那扇破旧的窗户,望向那个让她牵挂的人。 “灵玉,快起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 妙玉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期待,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口,那糕点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灵玉那双灰白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她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喃喃地唤道:“妙玉……姐姐!” 随后,她艰难地支撑起身子,一步一步挪向窗口,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 “还有这个,”妙玉说着,又从身后拿出一件厚厚的棉衣。 然而,当她伸出那双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时,灵玉却瞬间红了眼眶。 “妙玉姐姐,我不冷,你还要干活,你穿着吧。”灵玉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紧紧抓着窗户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就在这时,一道恶毒的声音如寒冰般在妙玉身后响起,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温馨。 “你们两个小贱人在干什么?”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鞭子声划破夜空,妙玉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只是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灵玉见状,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她紧紧抓着窗户框,哭喊着:“师叔,是我指示师姐的,你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吧!” “跟我去见掌事!” 第十一章 灵玉 “你怎地许久都不来。” 眉眼含春,身着道袍的掌事,体态略显丰腴,一双肥腻的手紧紧攀附着男人的胸膛,脸上挂着一抹娇羞之色,随着她轻柔的动作,衣摆轻轻晃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白皙。 “你好骚啊。” 男人一双布满厚茧的大手,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的衣襟,肆意游走。他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何时才肯让我带走那灵玉?” 掌事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好几日未曾前来,一来便提及灵玉之事,让她心中生出几分不悦。 “那丫头性子倔强,若是强行带走,要是到时寻死觅活的,岂不坏了贵人们的兴致?待我好好调教一番,再让你带走也不迟。”掌事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柔声说道。 “听说你这道观里今日来了个绝色佳人?”男人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掌事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怒声道:“张老三,你若不愿见我,便滚出去!” “她们哪能与你相提并论?你伺候人的手段,可是无人能及……”男人淫笑着,一把将掌事压在身下,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室内的旖旎。 妙玉被人粗暴地拽着,踉跄着步伐,背后的疼痛如同烈火焚烧,但她依旧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不知道这次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惩罚。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连累灵玉。 掌事的房间灯火通明,一进门,一股浓烈俗气的香味气息便扑面而来。 妙玉微微蹙眉,一天滴水未进的她差点吐出来。 她被人狠狠地推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跪在掌事面前。 掌事的面色一片潮红,眉宇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她瞪视着妙玉,那双眼睛如同两把锋利的刀,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道姑拿出一件棉衣和糕点,狠狠地扔到地上,糕点瞬间摔成了碎渣。 妙玉咬着嘴唇,望着碎掉的糕点,瞬间红了眼眶。 “掌事,是我偷的糕点,要罚就罚我吧,求您千万不要责罚灵玉。”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与决绝。 又是因为灵玉!掌事一想到张老三提到灵玉时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心中便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妙玉违反观规,打二十鞭子!”掌事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片刻后,妙玉被人拖着扔进了关着灵玉的房间里,她紧闭着双眼,身上布满触目惊心的伤痕,如同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 “师姐,你没事吧?”灵玉哭着爬到妙玉面前,眼中满是担忧。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阴冷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心生寒意。 “小贱人,你想好了没有?若还是不从,妙玉就是你的下场!” 掌事恶毒地瞪着灵玉,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仿佛要将她生生吞噬。若不是怕打坏了不好交差,她早就往死里折磨这个死丫头了。 灵玉死死地咬着嘴唇,鲜血已经渗出,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哀声乞求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无助,“掌事,只要你放了师姐,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掌事那肥腻的手,轻轻拍了拍灵玉一张清纯无辜的脸蛋,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中更加嫉妒与狠毒。 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这张脸挠花,让她永远无法再吸引男人的目光。 “早这么听话,就不用我费这么多功夫了。”掌事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转身离去。 直到众人走远,灵玉这才哭着扶起妙玉。 周围的风声似乎更加凛冽,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妙玉姐姐,是我连累你了。”灵玉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妙玉闻声悠悠醒来,她缓缓地抬起沾染着血水手,帮灵玉擦去脸上的泪水。 “灵玉,别哭。”妙玉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与温柔。 随后,她颤抖着双手,伸进衣襟最深处。奈何动作太大,牵扯到背后的伤口,她呻吟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然而,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包被鲜血侵染的纸包。 打开纸包,一包早已化成粉末的糕点赫然出现在眼前。 “对,对不起灵玉,我没保护好糕点,也没保护好你。”妙玉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泪水再次滑落。 灵玉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妙玉姐姐。” 她捡起那些糕点渣放进嘴里,边流泪边笑着说道:“姐姐,糕点真的很好吃,你也吃。” 说着,她拿起一点糕点碎屑,放进妙玉嘴边。她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妙玉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都给你吃吧。” —— 江府,文华苑内。 夜色如墨,月光稀疏地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精致的雕花床上。 “烨儿……”江婉晴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猛然惊醒,她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眼眸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她环顾四周,熟悉的布置渐渐映入眼帘,这才让她从冰冷的梦境中抽离,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那个被困于冷宫的弃妃,而是江府备受宠爱的嫡女江婉晴。 只是刚才的梦境和往日略有不同,江婉晴看到自己死后,楚星远抱着自己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居然一夜白头。 原来,在他心底,只有死掉的人才是无法超越的。 “小姐,您又做噩梦了吗?”桃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她快步走到床前,随即点亮了房间内的烛火。 江婉晴在烛火的映照下,脸色显得越发苍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开口:“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桃红低声回答:“二,江蓠已被白云观掌事赶往偏远的太平观。” “太平观……”江婉晴喃喃自语。 “只有死掉的白月光才无人可替代。”江婉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要让江蓠活着,并且要让她好好地活着。 她倒要看看,一个被贬出京的庶女,究竟拿什么来博得楚星远的宠爱和青睐。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长发,然后站起身来,对桃红说道:“明日我们去白云观为父亲祈福吧。希望父亲能够早日康复,也希望我们江府能够一切顺利。” 第十二章 皇后命格 清晨,一道悠长而深沉的钟声在山谷间回荡。 云雾缭绕中的太平观,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又似人间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静玄观主,早上好。” 江蓠身着轻便的衣裳,发丝随风轻扬,她有着晨练的习惯,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大地时,她便已踏上山路,围着太平观周围的山路跑了好几圈。 静玄观主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深邃。 江蓠跑到静玄面前,停下脚步,微微喘息。 静玄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贫道做了些素斋,江施主若是不嫌弃便一同用膳吧。” 江蓠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等江蓠再次出现在餐桌前时,看到桌子上几道简单的野菜和咸菜时,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虽然她知道修行之人不在乎唇齿之争,但眼前的这些菜肴实在太过素了些。 静玄似乎察觉到了江蓠的微妙变化,她微微一笑,解释道:“贫道每月初八会下山一趟用茶叶换些补给物品,不知江施主到访,故而没有准备得太周到,还请江施主多多包涵。” “不会,这可都是不含科技狠活的绿色无污染蔬菜,平时想吃还吃不到呢。” 江蓠夹起一根山野菜放入口中,努力地咀嚼着,试图品味出其中的美味。然而,那苦涩的味道却让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才勉强将其咽下肚子里。 “其实,有时候白云观也会送些菜来,算算日子,今日便会有人过来。到时候贫道再为江施主准备些丰盛的菜肴吧。” 江蓠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望向静玄,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江蓠急忙站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到门外查看。 只见吉祥正和一个道姑正在争执,两人的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拿些烂菜叶糊弄谁呢?”吉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和不满。 “爱要不要。”道姑轻蔑地瞥了一眼吉祥,随即指使着挑着扁担的菜农将菜放下,转身欲走。 “吉祥,出什么事了?”江蓠的声音柔和而关切,她缓步上前,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道姑看到江蓠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那菜农见到江蓠,浑浊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亮。一身素衣胜雪,眉眼如画,轻启朱唇间透露出淡淡的清香,裙摆随风摇曳,宛如仙子下凡。 “这位就是新来的官家小姐?”菜农心中暗想,淫邪目光紧随着她。 察觉到菜农那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江蓠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恨不得下一秒就让这目光消失。 “小姐,你看这几根烂菜叶,咱们这几日可怎么办呀?”吉祥气鼓鼓地瞪着道姑,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我们掌事心善,知道你们人多,特意让我多送点菜过来。天寒地冻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真当自己是住在京城里的小姐。” 道姑说完逃似的转身离去。 那菜农却未动身,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露出一口大黄牙,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还不快走,再磨蹭耽误了时间,掌事会怪罪的。”道姑催促着,两人骂骂咧咧地往山下走去。 江蓠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一副了然的模样。 她转身看向吉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从容,“吉祥,把菜拿进厨房吧。冬天蔬菜本就少,挑挑拣拣还能吃。我们总要过日子的,但绝不是这样任人欺辱。” “观主,可否借厨房一用?” “江施主请便。”静玄说完转身往大殿走去。 早饭后,天空零零洒洒地飘起了细腻的雪花。 白云观内,静谧中带着几分庄严。 掌事吃完早饭,略显困倦,正欲躺下歇息,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名道姑一脸谄媚地步入。 “掌事,有京城的贵人到访。”道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 掌事闻言,猛地站起身,眼神瞬间清明,理了理身上整洁的道袍,一丝不苟。 “速速随我去迎接贵人。” 白云观外,一辆豪华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口,车身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在雪花的映衬下更显尊贵。 掌事带领众道姑站在门口,恭敬地迎接。 桃红从马车上轻盈跳下,撑开一把精致的伞,紧接着,一双嫩白如玉的手轻轻挑开门帘,江婉晴在桃红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恭迎贵人。”掌事带领众道姑齐声说道,声音整齐划一,充满敬意。 说完,她抬眼仔细打量着江婉晴,突然,她神色大变,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由自主地跪在江婉晴面前。 “贵人身份尊贵,乃是掌管凤印之人。”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满是敬畏。 江婉晴听闻此言,脸上并未露出喜悦之情,反而冷清至极,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掌事在心底赞叹道:不愧是未来的皇后,听到这些竟还如此镇定。 “天寒地冻,贵人请随我前往饮杯热茶。”掌事一脸恭敬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恭维。 “烦请观主带路。”江婉晴微微颔首,声音清冷而悦耳。 来到厢房,落座后,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道姑端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手轻脚地放在江婉晴面前。 “前几日,贫道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动,预示着有贵客将至。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没想到眼前这个胖道姑还真有点道行,不过江婉晴前世早已经历过这些,对此并无表现出惊喜之态,她的眼神深邃而平静。 “观主,我今日前来是给家父祈福。”江婉晴示意了下桃红。 桃红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放在掌事面前。 “无量天尊。” 掌事看到银票,嘴角一阵抽动,她强忍着内心的狂喜,面露镇静地说道:“贵人福泽深厚,所求之事必定心想事成。” 江婉晴眼眸流转,她扫视了一圈四周的道姑们。 掌事立刻心领神会,她敛起笑容,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贵人有要事相商,莫要打扰。” “是,掌事。”众道姑领命,纷纷退了出去,厢房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贵人,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我那二妹被贬至此,不知她过得可好。”江婉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掌事闻声眸色大变,原来眼前这位便是那江家嫡女。 江婉晴莞尔一笑,“观主不必惊慌,想来有您照拂,我也是放心的。” 窗外,零星雪花渐渐变大,漫天雪花飞舞,如同冬日里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江婉晴走到马车旁,望了一眼远处,淹没在漫天风雪中的山顶,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马车。 “贵人慢走。”掌事意味深长地目送马车渐渐走远,直到它消失在视线尽头。 “掌事,是有什么事吗?”一名小道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掌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不过是高门内那些腌臜之事,我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第十三章 太平果子 “你们瞧瞧,这是我刚刚亲手完成的果子,快来尝尝,看看味道究竟如何?”江蓠双手轻轻托着一盘样式精巧、色彩斑斓的糕点,如同捧着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缓缓地将它们放置在静玄与吉祥面前的石桌上。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那些糕点上,为它们更添了几分诱人的光泽,仿佛每一块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吉祥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佩的光芒,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小姐,这些精美的糕点,竟然都是你亲手制作的吗?” 江蓠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自信的笑意:“这可是我费尽心思,四处搜罗食材,才好不容易凑齐的宝贝。快来尝尝吧,看看它们是否合你们的口味。” 静玄优雅地伸出手,轻轻地拿起一颗果子。那果子外皮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晶莹剔透,宛如冬日里的初雪。 她轻轻一咬,果子立刻散发出香香软软的气息,入口即化,果馅鲜甜可口,令人回味无穷。她的唇齿间满是果香,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吉祥见状,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糕点,整个塞进了嘴里。瞬间,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都是惊异之色:“哇,太好吃了!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真是太厉害了!” 江蓠神秘地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而深邃的光芒:“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而且,我已经为它们想好了名字——‘太平果子’。” “静玄观主,三天后便是腊月初八了。届时,我想与您一同下山。”江蓠一脸期待地望着静玄。 静玄闻言,微微一笑,但随即又露出了几分忧虑的神色:“江施主,你是想拿这些果子去集市售卖吗?” 江蓠点头如捣蒜,脸上洋溢着坚定的神情:“是呀,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快过年了,我们总得挣点钱过年不是。” 然而,静玄却面露难色,眉头紧锁:“观里食材有限,短短三日,我们若是做不出大量太平果子……” 江蓠再次绽放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观主,您无需忧虑,我心中已有对策。我们追求的是精益求精,而非盲目求量,您就安心吧。”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姐,无论您决定做什么,吉祥都会无条件地站在您这边。”吉祥说完,又随手拿起一块香甜的果子,满足地塞进嘴里。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江蓠早已将一切准备就绪,她身着淡雅的道袍,步伐轻盈地跟随着静玄道长,一同踏上了下山的路途。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吉祥站在大门口,目光紧紧锁定在江蓠逐渐远去的背影上,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姐,我想跟着您一起下山去。”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舍与担忧。 江蓠闻声转过身来,看着眼泪汪汪的吉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温柔地劝慰道:“吉祥,你就留在观里照看家吧,等我回来时,一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 吉祥含泪点了点头,声音哽咽道:“小姐,我等你回来。” 她们二人走后不久,吉祥刚打扫完正殿的灰尘,只见几名气势汹汹的道姑闯了进来。 她们身着黑色的道袍,脸上带着冷漠与不屑,仿佛要将整个太平观都踩在脚下。 吉祥一脸警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双手紧紧握住扫帚,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道姑冷笑一声,声音如同冰锥般刺入吉祥的心中:“我们观里丢了祖师爷流传下来的孤本书籍,掌事特意命我们前来查找。”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狡黠与威胁。 “你们丢了东西不在自己观里好好找,偏偏来我们太平观找茬,这是什么意思?”吉祥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与勇气。 为首的道姑恶狠狠地瞪了吉祥一眼,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近几日,只有你们主仆二人到过我们观里,不是你们偷的还能有谁?” 她挥一挥手,其余几个人瞬间在太平观内翻找起来。她们的动作粗鲁而野蛮,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翻了个底朝天。 吉祥拼命拦着她们,却被一个道姑狠狠推到在地上。 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石板上,疼得她眼泪直流。但她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红着眼睛,一脸愤怒说道:“我家小姐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群道姑正是看着江蓠下山后才敢如此嚣张地找上门来。她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吉祥的无力反抗,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等她回来给你收尸吧!”几个人对着吉祥一顿拳打脚踢。 —— 下山后,江蓠轻巧地戴上了那预先精心准备的幕蓠,步履轻盈地跟在静玄身旁,宛如一缕清风,悄然无声地融入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 集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众人见到静玄,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亲切地与她打着招呼。 “静玄观主早啊!” “静玄观主,我可等您好几日了,就盼着您来呢!” “静玄观主,我家的茶叶早就卖完了,就等着您来添货呢!” 静玄一一颔首回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她缓步来到茶馆内,将早已准备好的茶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那茶叶碧绿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茶叶很快便兜售一空,众人纷纷赞叹静玄的茶叶品质上乘。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静玄身后的江蓠。只见她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隐隐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众人好奇地问道:“静玄观主,这时何物?” 静玄微微一笑,伸手接过盒子,缓缓打开。顿时,一阵异香扑鼻而来,如同山间清泉般清新脱俗,让人心旷神怡。 众人只觉得头脑清明,目光也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好香啊!这样式也很别致,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一盒我要了!静玄观主,您出个价吧!” “有多少我要多少!这种好东西可不能错过啊!” 面对众人的争相抢购,静玄却轻轻摇了摇头,合上了盒子。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此物唤做太平果子,至此一盒需三两金。” 众人一听,纷纷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三两金?这也太贵了! 静玄将众人的神色变换尽收眼底,心底隐隐有些担忧。她当初听到这个价格时,也是震惊不已。 江蓠勾了勾唇,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门外大路上突然传来一名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十四章 坐地起价 “爷爷,您怎么了?千万不要吓我啊!” 孩童的哭声清脆而凄凉,瞬间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弦。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纷纷向门外投去探寻的视线。 门外,孩童正无助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摇晃着身旁老者的身体,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老者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正沉浸在某个遥远而甜美的梦境之中。然而,仔细观察之下,老者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很快,便有人匆匆请来了大夫。 大夫迅速为老者做了检查,眉头紧锁,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那沉重的叹息声仿佛也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孩童听闻大夫的叹息,哭声更是撕心裂肺。 “他还有救!”一道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道袍的道姑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的脸隐匿在幕蓠之后。 “你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大夫一脸不忿地望着江蓠,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 “李大夫曾是京城里的御医,他医术高超,怎么会看错?”人群中有人为李大夫辩护道。 “你这道姑又是哪来的?敢在这里造次?”另一人指责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这不是跟静玄观主在一起的小道童吗?”人群里,有人小声说了句。 面对众人的指责与质疑,静玄闻声走到江蓠面前,低声问道:“江施主,你可曾看出来什么?” 江蓠微微低头,低声说道:“他只是低血糖,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自信与坚定。 以前她节食减肥时,也曾多次因饥饿而头晕眼花,深知低血糖的症状与老者此刻的表现简直是一模一样。 李大夫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面向众人说道:“你有何办法不妨一试,但若是你这个小道姑无言乱语,就下跪给我磕头认罪!” 江蓠胸有成竹地应道:“好啊,我要是把老者治好,又当如何?” 李大夫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今日若是老夫误诊,我以后绝不再行医问诊!” “一言为定。”江蓠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蹲到老者面前,打开盒子拿出一些果子,掰下些碎渣,配着清水给老者一并服送下去。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望着老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然而,过了片刻,老者似乎并未有醒过来的痕迹,反而更加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这时,李大夫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还不下跪磕头认错?” “小道姑还不快给李大夫认错!”有人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李大夫从未失手过,你这道姑怎么可能治好他?”另一人补充道,眼中满是怀疑与不屑。 “哼,明明是个道姑,却如同缩头乌龟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妄图在这等场合逞能。” 四周,众人交头接耳,目光闪烁不定。 突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贴近了江蓠。那人眼神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趁江蓠不备,猛然间挥手一挥,江蓠头上的幕蓠应声而落。 时间仿佛凝固。 一张绝美无瑕的面容,如同画卷般缓缓展现在众人眼前。那容颜清冷而绝俗,气质超凡脱俗,宛如九天之上的谪仙降临凡尘,令人眼前一亮,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为之停滞。 江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淡然。 四周的人群,在这一刻都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后爆发出阵阵惊叹与议论之声。与此同时,昏迷的老者突然长叹一声,悠悠地醒了过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与神智。 “爷爷,您终于醒了!”孩童一脸欣喜地扑到老者面前,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 老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在孩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江蓠面前,深深一拜。 “老夫虽然昏迷不醒,但并非全无知觉。多谢这位小道长出手相救,老夫感激不尽。”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感激。 “真的醒了?”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喊道。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了这位小道长。”另一人连忙赔罪道。 “小道长,还望您见谅。”又有人上前赔笑道。 江蓠冲着李大夫得意一笑,然后开口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时常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病症?” 老者闻言,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无奈:“对对,老朽这些年为了这病,可真是访遍了名医,却始终无法根治。这几日急着赶路,没想到走到这里,双腿竟突然绵软无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江蓠轻轻打开手中的盒子,几个五颜六色的果子映入眼帘,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个,递到孩童手中,目光温柔且坚定:“再有不舒服的时候,你就给爷爷吃这个太平果子,它能保爷爷平安无虞。” “谢谢小道长!”老者感激涕零,双手颤抖着接过果子,眼眶泛红。 太平果子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消息,在人群中迅速传开,如同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炸开了锅。 “太平果子果然非同凡响,名不虚传啊!” “静玄观主名冠京城,这太平果子一定是她亲手所赐,绝非凡物。” “观主,剩下的太平果子我全要了,多少钱都愿意出!”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急切地喊道,生怕错过这救命的神药。 “我也要了!我也要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生怕被落下。 江蓠冲着人群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转身看向李大夫,目光如炬,神色坚定:“我们的赌约可否还算数?” 李大夫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说到做到,以后再也不行医便是了。”说完,他转身欲走,步伐却略显沉重。 “且慢。”江蓠再次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尊重,“李大夫,您是德高望重的神医,我无意冒犯。” 李大夫似乎被江蓠的话触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转身穿过人群,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江蓠耸耸肩,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太平果子,五两金。” “小道长怎么还坐地起价?”有人不满地嘀咕道。 “你不要,我要。”另一个人毫不犹豫地喊道。 很快,太平果子就被抢购一空。 回去前又买了些吃食,江蓠满心欢喜地和静玄回了道观。 “吉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江蓠刚踏入道观大门,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道观里静悄悄的空气。 她心中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只见大殿的地上除了一大滩血,却并无吉祥的身影。 江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她颤抖着声音喊道:“吉祥!吉祥你在哪里?” 第十五章 交出秘方 白云观。 掌事刚结束清晨的早课,正欲休息片刻,一名小道童忽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掌事,门外……门外来了好多人!” 掌事瞥了她一眼,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白云观每日香客如织,这等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何须如此惊慌? 小道童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他们……他们都是来买太平果子的,还说……” “说什么?”掌事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愿意出十两金。”小道童的声音微微颤抖。 “十两金?!”掌事闻言猛地一惊,险些失态。 我嘞个无量天尊!什么东西能卖到如此天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愤怒的叫嚣。 “把吉祥交出来,否则我就踏平你们这白云观!”一个凌厉的声音在门外回荡。 掌事迅速恢复镇定,悄声对小道童吩咐道:“你去打探清楚,这些人到底为何而来?” 随后,她脸色一沉,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什么吉祥如意的,我们不知道。”几个道姑早已站在门口,拦住了满脸怒火的江蓠。 掌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江蓠,淡淡地问道:“无量天尊,江施主一早到我白云观喧闹,究竟有何贵干?” 看到掌事出现,江蓠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道姑,几步走到她跟前,双眼赤红地盯着她:“吉祥若是少一根毫毛,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掌事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轻轻招手,几个护院模样的人迅速围了上来。 “把她请出去。”掌事的声音冷若寒冰。 江蓠扫视了一圈这几个护院,发现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心中顿时明白,自己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护院们簇拥着江蓠,向大门口走去。 这时,刚才的小道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经过江蓠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小道童跑到掌事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掌事听闻后,眸色微变,斜睨了江蓠一眼,低声问道:“确定没有听错?” 小道童用力地点了点头。 掌事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眉开眼笑地对江蓠说道:“江施主请留步。” 江蓠转过身来,看到掌事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都是误会一场,”掌事笑得意味深长,“昨日藏书阁丢失了祖师孤本,她们这才把吉祥姑娘请来一起帮忙找找。” 说完,她一挥手:“来人,去把吉祥姑娘请过来。” 不一会儿,两名道姑拖着一个血人走了过来。 江蓠的心猛地一沉,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刚要冲上前去,却被护院们牢牢地拦在了身前。她抬眼看向掌事,眼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吉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们!”江蓠咬牙切齿地说道。 掌事盯着江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说是误会了,江施主何必如此动怒?” 她抬头望向天空,语气轻描淡写:“藏书阁确实丢失了东西,不过是太平果子的秘方罢了。不知江施主可曾见过?” “小姐……不要……”吉祥断断续续地喊道,声音微弱而绝望。 掌事一个眼神示意,一个道姑狠狠地一脚踹在吉祥腿上,吉祥吃痛跪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秘方我可以给你们。”江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脱口而出。 “江施主真是个爽快人。”掌事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片刻后,江蓠把秘方交到掌事手中。她迫不及待地跑到后院门口,只见吉祥浑身是血,早已不省人事。她的心如刀割,泪水夺眶而出。 “吉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 定国公府。 沈熠端坐于案前,目光低垂,凝视着桌上那盘精致细腻的果子,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的面容沉静如水,波澜不惊,唯有那双黝黑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愈发明亮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果子,举至眼前,细细端详,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你究竟还藏着多少惊喜,是本公未曾知晓的?” 此时,青山脚步匆匆,推门而入。 一股异香扑鼻,他眉头微微皱起,看到桌上的糕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悦,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 “国公您一向最不喜甜食,一定是府上新来的下人们疏忽大意给弄错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那盘果子。 然而,沈熠却突然将盘子往身前轻轻一拉,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 护食?! 青山无奈地轻咳一声,转而说道:“听说最近这太平果子价格已经被炒得极高,小小一盘竟然要十两金,真是不可思议。这些不过是普通的果子,那些人莫非都疯了不成?” 沈熠听完,剑眉轻轻一挑,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深意。 青山不禁问道:“国公,您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沈熠皱了皱眉,目光再次落到青山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与嫌弃,仿佛觉得青山今日有些过于聒噪。他语气冷淡地说道:“有话快说。” 青山正色道:“周围的郡县都有女童失踪的报告,但京城附近丢失的女童最多。属下们经过暗访,终于发现了一处秘宅,那里对客人身份十分保密。” 沈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在本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藏着这等污秽不堪之地?” “本公倒要亲自去走一遭,瞧瞧那究竟是个怎样的所在,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践踏法度!” 青山应声领命,却并未立即转身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沈熠,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沈熠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何事?” 青山迟疑片刻,一脸凝重说道:“国公,此事或许还牵扯到白云观。” 第十六章 闹事 白云观。 一名身着素色道袍的道姑,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轻轻地将一只沉甸甸的金盒子置于掌事面前,那金光闪闪的光芒在道姑的指尖跳跃。 “这些都是近日太平果子所挣得的钱财。” 掌事缓缓拿起一块金子,细细地在手中掂量,那笑容仿佛要将眼睛挤成一条缝,满是贪婪与喜悦。 突然,道姑的神色变得凝重,她微微皱眉,低声说道:“掌事,江大小姐那边,您打算如何交代呢?” 掌事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哼,江蓠帮我们挣了这么多钱,我们自然要好好答谢她一番,不过嘛……你附耳过来。” 就在这时,一名小道童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掌事,不好了,有人找上门来了!” 掌事依旧镇定自若,她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小道童不要慌张,“告诉他们,二十金一盒,三日后皇后娘娘要来祈福,到时太平果子一定会名震天下。” 小道童却满脸通红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掌事,是咱们的果子吃死人了!” 掌事闻言,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愤怒,“什么?吃死人了?” 山门外,一群人披麻戴孝,抬着一位老者,哭声震天动地。 “杀人偿命!” “太平果子吃死人了!” 他们的叫嚣声引来了前来上香的香客们的注意,听到太平果子的名字,大家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何人在这里喧哗?”掌事带领着一众道姑匆匆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威严与不悦。 看到掌事,那些人的哭声更加凄厉了,“白云观杀人偿命!” 一名道姑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泼皮无赖,难道你是想碰瓷不成?” 一位中年男子满脸悲痛地说道“我们有证人!” “王大夫,请您详说下我父亲的死因。” 王大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色凝重地观察了地上的死者片刻,继而说道:“死者面部、口唇、指甲和趾甲均呈青紫色,初步判断是窒息而亡。具体死因还请仵作前来验尸。” 周围人顿时议论纷纷,有的表示同情,有的则指责死者家属无理取闹。 “王四,你爹久病卧床,一定是你不孝把你爹闷死,又想着来这里讹人。”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对,王四平时就游手好闲的,这种人的话不可信。”另一个人附和道。 王四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气得浑身发抖。 “我王四虽然没本事,但绝不会做出那种畜生之事。我听说太平果子能医死人肉白骨,就想着买点给我爹尝尝,我打了半个月长工才攒了点钱。”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愤与无奈。 “昨日我爹吃完后便浑身抽搐不止,我就赶紧去请大夫,谁知大夫还没来,我爹就咽气了。”王四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明白了事情原委后,众人再次议论纷纷起来。 “怪不得我买来的太平果子吃着也不怎么样,还贵的离谱。”一个香客抱怨道。 “味道也怪怪的,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那日我就在现场,盒子一打开的瞬间,一股异香扑鼻,顿时神清气爽。可没想到这果子竟然有毒!”另一个香客心有余悸地说道。 掌事闻言,眼珠子一转,顿时换上了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 “诸位莫慌,这太平果子确实是我们白云观售卖不错,但是并不是我们亲自制作的。我这就把人给大家找来。” 说完,她低声对身旁的道姑说道:“速速把江蓠叫来。” 道姑匆匆赶来时,江蓠正端坐在院子中央,专注地熬着药,药香四溢,缭绕在四周。 “江施主,掌事有请。”道姑讪笑着,眼中闪烁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算计之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江蓠仿佛沉浸在药香之中,专心致志地搅拌着药罐,连半个眼神都未分给道姑。 道姑心中一虚,却仍强作镇定,戏谑地笑道:“掌事说,太平果子挣的钱也有你一份功劳呢。” 江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怕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想让她背锅吧。 她轻巧地倒好药,端起药碗,款款走进屋内。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隐隐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道姑不禁蹙了蹙眉。 “吉祥,吃药了。” 听到动静,吉祥悠悠转醒,待她看清江蓠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手指颤抖地指着道姑,“别想伤害……小姐。” 江蓠温柔地拍了拍吉祥的手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先出去吧,等吉祥吃完药再说。” 道姑在心底狠狠剜了主仆二人一眼,趾高气扬转身走向门外。 江蓠轻柔地扶起吉祥,亲自喂她吃药,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吉祥一脸凝重地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江蓠笑着安慰道:“无妨,吃完药你好好休息养伤,一切有我呢。” 安抚好吉祥后,江蓠轻轻带上门,这才走到院子里,目光凌冽地看向道姑,“到底出什么事了?” 道姑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事,只是掌事想进见你。” 江蓠不予争辩,径直往山下走去,步伐坚定而从容。 道姑见状,慌忙追了上去,一脸焦急。 远远的,便瞧见山门口围了一圈人。 江蓠秀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了然。 很快,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江蓠,指着她大声说道:“就是这位仙姑卖的太平果子。” 瞬间,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江蓠身上。 掌事看到江蓠脸色红润,似乎并没有因为吉祥的事情而神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上前一步,一双肥腻的手狠狠攥住江蓠的手腕,对众人说道:“是她做的太平果子,大家若有疑问请找她。” 江蓠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掌事说的是,是我做的太平果子。” 掌事心中一阵窃喜,今日就让江蓠来背这个锅。 “你做的太平果子吃死了人,杀人偿命。”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那些垂涎江蓠美貌的人也跟着一起落井下石,“杀人偿命!杀人偿命!”喊声响彻整个山门。 江蓠环视一圈,目光如炬,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若真是我的太平果子吃死了人,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倘若有人冒充做出这种事情,我概不负责。” 掌事心虚地看了眼一旁的道姑,见她脸上隐有惊恐之色,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江蓠看向人群中的王四,大声说道:“这位大哥,你昨日买的果子还有吗?” 王四从人群中走出,得意地看着掌事和江蓠,“就怕你们不认账,我当然带着呢。”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太平果子。 “可否给我一观?”江蓠语气平和,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 王四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脸警惕地递到她手中。 江蓠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微蹙,抬眼对众人说道:“这不是我做的太平果子。” 说完,她轻轻打开腰间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她从中拿出几个果子,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个才是我做的,大家请看清楚了。” 第十七章 策划 市面上,那炒到十两金一枚的太平果子,在她手中却犹如寻常之物,被她随意地分发给围观的众人,仿佛这些珍贵的果子只是她随手可得的玩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手中的果子上,为那诱人的果实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闪烁着令人垂涎的光泽。 “真好吃,不愧是仙物啊!” “嗅上一嗅,老夫便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十岁。” “就算拿王母娘娘的蟠桃来换,我也不换这太平果子!” 王四不信邪,他吃了一口江蓠给的果子,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买来的果子,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如同猪肝一般,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剧毒之物。 “呸呸呸,这么难吃,还收了我五两银子!”王四愤怒地吐掉口中的果子,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江蓠微微一笑,转身看向王四,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你的果子从哪来的?” 王四顺着人群望去,正巧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愤怒地喊道:“许老三,你卖我的果子是假的,跟我去见官!” 许老三一脸惊慌,他挣扎着说道:“老四,我冤枉啊,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江蓠故作疑惑地皱了皱眉,轻声说道:“这几日我根本没做果子,不知白云观的太平果子是哪里来的?”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仿佛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掌事,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人群中一个声音高亢地响起,如同点燃了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众人纷纷附和,声音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仿佛要将整个白云观都淹没在愤怒的海洋中。 掌事站在人群中,神色严峻而冷漠。她狠狠地瞪了一旁的道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责备与愤怒,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江蓠低眉垂眼,嘴角暗暗勾了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刻那道姑头上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她走到掌事身边,低声说道:“掌事,这该如何是好?” 眼见局势失控,掌事一把推出道姑,声音冰冷而坚定地说道:“竟然是你!为了世俗之物,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人,将她拖去送官!”她的声音如同判决一般,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道姑跪在地上,哭着磕头求饶:“掌事饶命啊!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求,却换不来掌事的丝毫怜悯与同情。 江蓠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好戏般地盯着眼前这出狗咬狗的闹剧。 她的心中痛快地舒出一口气,仿佛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得到了片刻的释放。 但,想要为吉祥报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道姑的哭喊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掌事为了尽快息事宁人,忍痛从袖中掏出几锭银子递给王四,作为对他的补偿。 王四接过银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江蓠转身欲走,却被掌事叫住。 “江施主请留步,贫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江蓠的唇角微微上扬,她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平静无波的笑,眼神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哦?还有何事?” 掌事讪讪地笑了一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情:“三日后皇后娘娘要来此祈福,还请江施主帮忙做些太平果子,敬献给贵人们。” 江蓠微微挑眉,原以为她会拒绝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没想到她居然痛快地点了点头:“好。” 掌事闻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却又连忙说道:“那江施主这几日还请住在这观里,以便随时准备。” “我回去交代一下就搬过来。”江蓠爽快地答应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掌事看着她那笑容,不知为何,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后山。 “我刚才那场戏演得还不错吧?”王四嘴角上扬,眼神中满是得意。 江蓠从袖中取出一包银子,递至他面前。 “表演有些浮于表面,不过我很看好你,回去再多练一练。” 看到银子,王四双眼瞬间放光,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手里掂量几番,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嘿嘿,以后有这种好事,您可一定得再找我啊。” 他满意地将银子揣入怀中,又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这才匆匆离去。不远处,一座古刹的钟声悠悠响起,浑厚而深远。 江蓠站在原地,目光紧锁着王四离去的方向,心中那股杀意如同被钟声唤醒的猛兽,渐渐汹涌澎湃。 “吉祥,三日后我定为你讨回公道!”江蓠在心中暗自发誓,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 —— 厨房周遭,弥漫着一股淡雅的异香,如同晨雾般轻轻缭绕。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地张望着。 “出来吧。”江蓠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正是妙玉。 “妙玉,是你吗?” 江蓠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妙玉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疼惜,“你一定是饿了吧?快过来,尝尝这些果子。” 妙玉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掌事的严苛与苛责,想必妙玉没少受委屈。 然而,妙玉却突然跪在了江蓠的面前,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 “姐姐,我求求你,救救灵玉吧。” 江蓠的眉头轻轻蹙起,如同远山含烟。她温柔地抚摸着妙玉的发丝,声音柔和却坚定:“别急,慢慢说,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掌事……把灵玉送了。”妙玉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 “送走?送往何处?”江蓠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中满是关切。 妙玉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只知道,掌事每个月都会送走一个道童,至于去处,我……我也不清楚。” 江蓠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努力回忆着书中关于白云观的点点滴滴。 只怪自己当初只顾着沉浸在男女主的甜蜜中,对其余情节只是匆匆掠过。 掌事那阴沉的面容,一看便知绝非善类,自然也不会将灵玉送往什么好去处。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这个掌事,定要让他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妙玉凑近江蓠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江蓠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满脸不可思议:“掌事竟然还有奸夫?” 妙玉用力地点了点头,“是菜农张老三。” 菜农? 江蓠的脑海中浮现出那道令人不适的眼神,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仿佛吃了苍蝇般难受。 “姐姐,今日他便会上山送菜。”妙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江蓠的眸光微微闪烁,她双手扶着妙玉的肩膀,目光坚定:“妙玉,这件事你一定不要对旁人讲,还有,我一定会救出灵玉。” 说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些太平果子,一股脑地倒进纸包,塞到妙玉手中。 “妙玉,帮姐姐一个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