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刑警:我靠推理屡破奇案》 第117章 【马失前蹄】真凶真的是你! 黄局长带着人到地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蹲在老马家门口的三个颓废的男人。 一看只有他们三个在这,脸色又都这么难看,黄局长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上去直接给了孙英武一脚,骂道:“小陈呢!” 孙英武捂着屁股站起来,指着那栋小楼说:“进。进去了。” “你们三个是干什么吃的!三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进去救人!贪生怕死!丢人现眼!我们永成县公安局男人都死光了啊!让一个小姑娘孤身去救人!” “局,局长!不是,是这么回事。” 穆松林眼看着黄局长要被气的背过气去了,赶紧拉着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你们就让她去!” 黄局长听完,依然被气得跳脚。 “喇叭呢?拿过来。给我喊话,让那个,那个谁赶紧放人!” 跟在他后面的郑志华手里拎着一个大喇叭刚要喊,就看二楼的窗户开了。 陈果宁探出头说:“局长,人都没事。屋里有至少二十斤雷管,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需要思考点问题,你们先不要吵。” 说完,她又把窗户给关上了。 黄局长听完问郑志华,“你眼神好,闺女刚刚脸色怎么样?” 郑志华低声说:“我看没事。那大眼睛亮晶晶的,除了脸有点红应该是没吃苦。” 黄局长又给了孙英武一脚,“没用的东西!要是小陈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其他人赶紧把这围起来!市局的狙击手啥时候能到位?” 郑志华说:“连审批带取枪,再过来,至少还得半个小时!” 此刻他们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公安,人手一把五四已经把老马家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陈果宁从二楼下来,继续问马有泗说:“马有泗,你说你们三个在橡皮艇前穿上救生衣才开船走的。你在最后负责掌舵控制方向是吗?” 马有泗有气无力的说:“是。我说这位公安同志,还剩三分钟了,你能不能别老问这些车轱辘话了!赶紧想啊!不行就随便指一个人得了。我提议还是大成子!” 毕英福在一旁说:“我也同意。投票吧!反正我投大成子!” “妮玛!” 连成林刚要再骂,陈果宁直接朝他一摆手:“你闭嘴!再敢哔哔我也投你!马有泗,既然是一起穿救生衣,那总有人想手脚快,有人手脚慢。你好好想想。当时谁最先穿完上船的!” 马有泗一愣,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热的已经快要开锅了,有种越努力越想不起来的焦急。 就在这时,毕英福突然大喊一声:“大成子!是他先上船的!他坐在船尾,说要先把马达拉着!” 陈果宁听完看着马有泗,这货人家说完了他倒是来精神了。 “是,是大成子先穿完!”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连成林。 他躺在地上,满脸通红,一头的大汗。 “别看我呀!不是我!就手脚快还有错了!” 陈果宁却没有管他,转头看着连政,“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连政刚还在专心致志的等着听答案呢,没想到陈果宁的话题突然变了。 “你还有一分钟,确定要问这个?” 他说着,把手里的那个打火机拨弄的咔咔作响。 “你病了,而且应该是很重的病。你之所以有勇气杀人,是因为你已经没有了未来,我说的对吗?连政,你没有提出要钱,所以你的行为只是非法拘禁而已。判不了一年半载!而且你病了,可以保外就医。只要你愿意放手,你的医疗费,他出了。” 陈果宁说着用脚踢了一下马继业,朝他眨了眨眼。 马继业立刻会意,“当然可以!只要你放了我,你想怎么治,我都奉陪到底!” 连政一整个被他们两个搞懵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果宁很真诚的看着他,“我希望你放过连成林,好好享受你剩余的人生,可以吗?” “不是,凭什么说是我!你还是警察呢!你这是草菅人命!” 连成林不服气的质问道。 连政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你看。你一心为他,人家根本不领情。” “我不要他领情,我希望你领情。你父亲的死是意外,虽然有人祸的成分,但是他也不是一点错也没有呀!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为了你的病才来偷鲍鱼的。结果已经这样了,不要再让他伤心了。你就算杀了连成林,你父亲也活不过来了!” “不是,凭什么杀我!” 陈果宁说完,连政还没说啥呢,连成林不干了。 陈果宁气的看着他说:“到底是哪冒出来你这么个大傻叉!我在救你你看不出来吗!” “本来就不是我!” 连政也问:“那你让他死个明白,为什么一定是他?” 陈果宁指着毕英福,“毕英福!你说说,当晚拉着人回来的时候,船为什么跑不快!” 毕英福被吓蒙了,嘀嘀咕咕的说:“因为船总是跑偏呀!” “对。对!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有一段划着划着就歪了!” 马有泗也想起来了。 他们说完,陈果宁就指着连成林说:“我他喵的就是给你脸了是吧!你和毕英福一边一个划船,船为什么会跑偏!你不知道人有一个特点吧,眼睛看哪就手跟着往哪去。你当时一直在关注连浩的情况,想看看他到底死了没。划船的那只手自然而然的就跟着跑偏了方向!” 她刚说完,连政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刚刚那份随意。 而陈果宁看着依然不服气的连成林,骂道:“我现在只是没时间调查你,你以为你和连浩的关系能瞒得住所有人?你一个小保安突然有钱了你能藏哪!只要查明你和他们盗窃有勾结,连浩就只能是你杀的!你不光杀了连浩,你还明知有个连劲松在水下,你依然置之不理,你这就是间接杀人!连成林,两条人命,你觉得你跑的了吗!” 看连成林终于无话可说了,连政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行了,陈果宁,我相信你的答案。为了感谢你。你带着马继业走吧。剩下的事情,与你无关。” 陈果宁心想我走了那还有两个人咋办呀! 她看着连政手里打火机亮起的火苗,急的一脑袋汗。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连政,你爸还在火葬场的冰柜里躺着呢!你杀了人,就没人操办他的后事了!你母亲应该是早就去世了吧。你觉得能拿亲儿子讹钱的连振江会管他吗?到时候这种无亲属的尸体,烧了以后是你猜猜工作人员会怎么处理!” 连政听到这里整个人突然愣住了,这么多年和父亲相依为命,他不可能任凭父亲尸骨无存。 想着想着,他的手一松,打火机的火苗立刻就熄灭了。 陈果宁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他手里把打火机抢了下来,“好好活着!你爸希望你活着!哪怕多活一天也是他的愿望呀!” 半分钟后,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给连政戴上了手铐。 马继业他们迅速被送去了医院,孙英武看着被带上警车的连政,一脸的不解。 “就算你要杀马有泗,那这事跟马继业有什么关系!” 第118章 【佛口蛇心】二叔来了 说起这事,连政简直是咬牙切齿。 “美鲜的保安跟我说,如果不是让他们父子两个那么苛刻过分,他们怎么会那么卖命抓小偷!如果他们不追,我爸怎么会死!他们都这么有钱了,还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漏出来。既然这么爱钱,我就让他有命挣没命花!” 连政本来一直关注孙英武他们的调查,就是为了知道自己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今知道了真相,他先是利用还钱的机会跟踪了林志耀,知道他只是销赃以后,就没有杀他。 那天陈果宁他们带着尸体从美鲜走了以后,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离岛镇。 他又潜入马继业的家里,把回家的他给控制住了。 随后让马继业打电话把以悄悄奖励他们的名义,把马有泗和连成林、毕英福给骗了过来。 “你一个人,能控制四个青年男人?” 孙英武觉得很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都怕死呀。你只要拿出炸药包,说如果不把另一人绑起来我就炸死大家,他们绑的比谁都积极。” 连政说起这事,脸上尽是鄙夷。 刚刚紧张的手脚抽筋的陈果宁靠在椅背上问道,“那你们就在马家等了一夜?” “没有,我原本打算凑齐了就杀。谁知道马继业说我爸的死另有缘故,我自己查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连政说完看着陈果宁,“没想到你一个年轻姑娘,胆子这么大,不仅敢进门,还真给查了出来。” 陈果宁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一次也差点被炸死。这事,一回生二回熟了都。我现在就一个想法,到底啥时候能禁枪禁炸药!” 相比于大家对连政有同情有理解,连成林那就是很不招人待见了。 到案后,也只是对他例行问了问情况。 他辩解没有杀人以后,就被直接关进了看守所。 孙英武带着人连轴转了四天,终于在找到了证人,证实他和连浩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十分亲密。 又去找林志耀,把每次收赃的时间大致给对了出来。 果然,每次给连浩结算了钱款之后,在连成林宿舍里搜出来的银行存折里就会多一笔钱。 看着上面短短时间就累积起来的一千多元的财富,孙英武发自内心的问了一句。 “老马家这几年,到底挣了多少钱!” 穆松林则很难理解连成林的做法,“这钱放家里不完了,为什么要存起来。” 陈果宁指着连成林的家庭信息,“呐,家里有个后妈,后妈还有自己的孩子。钱不存起来,藏哪?藏家里被后妈搜罗去,还是藏宿舍里便宜外人?” 穆松林叹了口气,“那怪不得他会痛下杀手呢。连浩那人,大家都说挺怂的,被抓了肯定就竹筒倒豆子就说了。到时候连成林这点积蓄不光没了,还得坐牢。” 对着那一堆证据,饶是嘴硬的连成林,最终还是服软承认了杀死连浩的事实。 至于原因则和陈果宁推测的一样,他害怕连浩醒过来把自己给供出来。 “都怪毕英福!每次我值班我都是有意识的控制住巡逻的时间。这次我一个没留神睡着了,毕英福那狗东西就跑出去了!我又是装睡,又是放油,本想着他们能快点跑!谁想到连振海连船都不会开!翻就翻了吧,连浩竟然又没死成!真是,太背了!” 陈果宁想起那个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环节,问道:“你怎么放油的?” “我就怕有一天被发现,所以腰上缠了一个软管。平时那快艇我就只留了三分之一的油。那天晚上趁着他们穿救生衣的时间,我把剩下的油吸出来放到海里。虽然没有时间全部弄出来,但是只要追不上他们的就行了。没想到那帮蠢货船会翻了!真是太背了!” 陈果宁点点头,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身上的油应该就是连成林抽回软管的时候流出来的。 听他在这怪天怪地的,就是不怪自己,孙英武有点受不了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事情闹到这一步,那不都该怪你自己吗!心术不正!” 这个案子终于搞的差不多了,陈果宁头一次按时下班。 她骑着自行车刚出单位,就看到那辆熟悉的皇冠轿车停在路边。 “宁宁,我来一个是感谢你。另一个是想问问,我到底哪里不好?” 看陈果宁出来了,马继业下车拦住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陈果宁看着他,叹了口气。 “我高二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督查。一个女孩没有按规定剪短发,被我查到了。她当时打了我一巴掌,你记得吗?” “记得呀。我找人给你出气了呀!这事怎么了?你嫌打她打轻了?你现在还生气呢?那你跟我说呀,想怎么着她!” “不是。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们当时就是同学之间的矛盾,你怎么能找社会上的流氓去打人呢!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随便欺负人!不要乱发脾气!不要觉得全世界上你最厉害!你在永成县无论多有钱,在人家眼里可能就是个乡镇企业家而已。咱们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你根本就没听进去过。我十几岁的时候确实觉得你这样很有安全感有男汉子的气概。可是我长大了,我是大人了。咱们应该用正确的办法处理遇到的每一件事!当然,这事只是个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觉得咱们是真的不合适。” 说完,陈果宁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甩下他自顾自的走了。 马继业被绑架的事结束以后,也不知道是马晋东想开了儿子重要呢,还是打算借着做善事攒点功德。 反正,最后他出钱把张令先大爷的船赔了,甚至还给了连振江一家一点赔偿金。 当然,连政的医药费是没用他出的,因为父亲去世后缺少可用的肝源,他的生命已经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立秋以后,虽然天气依然炎热,但是早晚还是凉爽了起来。 这天,孙英武一早就出门开会了。 穆松林接了个电话,和陈果宁他们打了招呼就出去办自己私事了。 队上就剩下陈果宁他们两人在办公室里看家,顺便整理整理那些陈年的案卷材料。 “呵,当年这案子办的,真是,鬼斧神工!” 陈果宁一边整理一边看案卷,只觉得看的自己心里堵得慌。 “哎呀,当年那个情况,抓不到人那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然谁知道能出多少冤假错案。” 迟永超苦笑着说。 就在这时,陈果宁突然听办公室门口有人喊自己。 “宁宁,宁宁?”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二叔陈二壮来了。 “二叔?你出海回来了?这位是?” 陈果宁高兴的蹦跶过去,这才发现陈二壮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脸疲惫的中年男人。 “哦,这是你婶儿娘家的一个哥,你叫青平叔就行。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有事问你。你青平叔啊最近遇到点怪事。他像是被鬼给缠上了!我这思来想去啊,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全家就属你脑子活,这事你给帮着出出主意。呐,你婶给你带的好吃的。” 第119章 【佛口蛇心】坟 陈果宁接过陈二壮手里的塑料袋看了一眼,笑着说:“婶儿真是的,我都多大了还吃这些。那青平叔,你们快进来坐。” 迟永超看陈果宁家亲戚来了,立刻起来给他们倒茶。 “二叔来了,您喝茶。” 陈二壮仔细端详了一下迟永超,朝他点点头:“小伙子体格子不错。” 喜的迟永超差点把热水倒在自己脚上。 陈果宁看他们坐好了,自己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他们面前,“二叔,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二壮推了推坐在自己身边的刘青平,示意他自己说。 刘青平看起来就是平时比较木讷少言寡语的人,看轮到自己说话了,一张黝黑的脸腾的就红了。 “那个,那个。我跟你叔叫你宁宁吧。宁宁,我,我这人平时也没啥爱好。就是好个中医,最喜欢的就研究各种草药。那药典一般的大夫都没我背的熟呢。” 迟永超跨坐在椅子上,用手抱着椅背,托着自己的脑袋说:“啊?您该不会是给人吃错了药了吧!没死人吧?” “啊!没有,没有!我那都是自己吃,那可不敢给随便别人开药呀!” 孙青平被迟永超话吓得脸都白了,一叠声的否认。 一听确实是没吃死人,陈果宁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说一千道一万,现实生活中无论你捅多大的篓子,只要没死人那一切都好说。 “青平叔,您别紧张。那您接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青平抹了把脸上因为紧张出的汗,颤颤巍巍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这才镇定了下来。 五天前,就是一九八六年的八月十八日,这个炎热的夏天已经走到了末伏。 孙青平一大早起来,就在家里盘算着这个时候金银花也该快过季了,应该多摘点晒干了留着用。 想到这里,他迅速的收拾了干粮和水准备上山大干一场。 他们永成县这里是丘陵地区,没有什么特别高的山。 自古以来又是农业主产区,人口密集,那啥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自然也是没有的。 他就揣了一把镰刀用来开路,出了门开始爬家附近的九顶山。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山路,越往里走人类活动的迹象就越少。 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他终于到了九顶山脉的深处。 九顶山山势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山势连绵,层峦叠嶂。 如今正值盛夏,山上草木莛葳。 饱含水汽的海风沿着九顶山南向的山坡爬升,水汽凝结成雾,飘荡在山谷之间。 此刻如果你站在山顶,就能看到九个山头像一艘艘小船浮于云雾之中,美不胜收。 也不怪这里自古就有“大东胜境”的美誉。 孙青平倒是没那么多伤春悲秋的心情,他只顾着一路往林子深处走,忙着采摘金银花和银藤等各种药材,一直忙活到下午才心满意足准备下山。 这次因为找到了一条难得的草药密集区,所以他的收获虽然颇丰,但就是却已经远远的偏离了来时的方向。 眼瞅着太阳要下山了,他也懒得走回头路了,就在山上沿着山势走一个抛物线,打算从另一边下山然后走平地回家。 这一走,就惹了祸。 顺着一点点人类活动的痕迹,他还挺高兴的找到了小路。 却没想到就转过一个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片坟地。 虽然他这个人不大信鬼神之说,但是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大片的坟包,也差点被吓的跳了起来。 坟地里那些已经被阳光和雨水晒得褪色的纸钱和花圈,正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一片静静矗立的墓碑,带着岁月的痕迹,沉默的和他大眼瞪小眼。 静谧而诡异的气氛,搭配上夏天的林子里因为树影重重而吹来的阵阵凉风,是个人看了心里都有点发怵。 “哎呀,这是走哪了这是!我说怎么会有一条小路直接往这边走呢!对不起,路过路过,马上就走。” 孙青平此刻心里如同万马奔腾,赶紧垂下眼睛绕着坟地的边缘加快了脚步,巴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 结果这一绕,就被他发现不对劲了。 坟地最里面有一个坟头,似乎是和其他的坟头不大一样。 现在雨水多温度高,这里的所有坟头上都长满了茂密的杂草,而只有这个坟头上的土光秃秃的。 说光秃秃的也不是完全贴切,因为它并不是有人专门来给锄过草,而像是把整个坟头的土扒拉下来又堆了起来。 所以无数的草根、草叶混杂在黝黑的泥土里,然后再被人胡乱的堆叠在地上,因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离奇感。 孙青平虽然心里生疑,但是也不敢多看,瞟了一眼就匆匆走了。 说到这里,他停止了讲述,欲言又止的看着陈果宁。 陈果宁看着对方,“啊?这就完了?就为这个坟头?那坟头的土被动过是不大对劲,但是没准是刚立的新坟,所以是在别处挖的土带着杂草呢。” 孙青平摇摇头,“那个墓碑我看了,长了一层青苔,不是新坟。那个坟肯定是被人刨过又重新堆的。” 迟永超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有一个可能。咱们这不是一个村都有一个统一的坟地嘛。人家老两口用一个坟地,一个人先死了另一个人最近死的,所以坟地动过土呗。合葬墓,怎么合葬,可不就得把坟挖开嘛。” 说到这个,孙青平的脸竟然渐渐地褪去血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小伙子,你说这个,好像也不大可能。那个,我虽然就是瞟了一眼,但是那墓碑上好像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更何况,你要说起这坟里可能有两个人。哎呀,可就更可怕了!” 陈果宁和迟永超听得一愣,异口同声的问:“咋了?” 孙青平压低声音说:“回去以后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发烧了,连着烧了两天,人都差点烧没了。要不是我自己家常年备着草药,我这条命就交待了呢!后来,我把遇到的事情讲给我老婆听。她说我肯定是山上冲撞了什么。我就不信呀,我这好歹是学医的。但是,到了第三天不是中元节吗,我好不容易退烧了觉得人轻快些了,没想到晚上我却做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梦!” “什么梦?” 迟永超听得入了神,十分的好奇的追问。 孙青平有点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梦到我侧身和一个年轻的姑娘躺在一起。但那个地方肯定不是床,那里很窄,很黑,还很冷。姑娘的脸虽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但是她一直在我耳边说话。” 陈果宁赶忙问:“说的啥?” “她说,疼!疼!就一直在我耳朵边上喊疼呢!然后我当时竟然也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太挤了。挤得我想活动一下都不行。后来,后来我突然觉得自己飘起来了,我就看到,看到自己的身体原来是一个骷髅架子!当时就把吓醒了!我醒了以后,我老婆说我说梦话了呢。她说完一直在叨叨什么好挤好挤的!你们说,我,我是不是被那个坟里的鬼给上身了!” 孙青平一边说,一边浑身打着冷颤。 第120章 【佛口蛇心】托梦 嘶! 陈果宁和迟永超听完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的神情都很复杂。 她自己低着头思考着孙青平说的话。 而迟永超则红着脸说:“大叔,你这担心个什么劲呀。咱们呢都是男的,做这种梦不是也很正常?” “嗯?” 这话听得大家一愣,还是陈果宁最先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 “滚!瞎说什么呢!大叔,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很窄的地方,其实是?” 孙青平一看陈果宁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连连说:“对呀!要不二壮说你聪明呢!你看你一下子就猜到了。我这个梦连着做了三天,最后才反应过来,梦里那个奇怪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口棺材!” 这回迟永超总算听明白了,“棺材里?你梦到自己和一个姑娘一起躺在棺材里!这还真是个噩梦呢!” “对呀。不仅如此,后来那梦里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楚。黑乎乎的棺材,周围一片寂静,那个姑娘紧紧贴着我,我却始终看不清脸她的!每次她都在小声说疼!而我老婆也说我总是说梦话,嫌挤。哎呀,真是太吓人了!” 迟永超到底也是读过书的,听孙清平说完自己想了一阵,有了自己的看法。 “大叔,我知道了!你这不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你先是看到了那个被动过土的坟头,你肯定是回家这一路都在心里琢磨后来入土的合葬坟了。后来发烧了肯定头脑昏沉沉的,所以才有了个这个梦。不用怕,过几天就好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陈二壮开口了。 “小伙子,开始我们也这么想的,觉得他是被那个坟头给吓着了。我就陪着他去那个村里打听,想着不行找人家属去烧点纸钱送送,让他们别缠着青平。谁知道,他们村的人却说,他们那里最近根本就没死人!没死人,好好地坟头怎么需要动土呢!” 啊?! 陈果宁听到这里,猛地警惕了起来。 她看着陈二壮说:“二叔,你没有去找坟主的家属问问,是不是他们最近去给坟头锄草了。还有,是不是村里出去的人死在了外面,埋了回来?” 陈二壮摇头,“村里人说,我们说的那个坟,家里人死光了,不会有人去给锄草,也不会有人再埋进去了。他们那个村不大,十几户人住在那个山沟沟里。据说当年鬼子扫荡都没找到的地方呢!你想想,那每家每户都是认识的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全村都知道。” 陈果宁点点头,知道自己二叔说的有道理。 “那青平叔,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怎么帮你呢?我们这是国家机关,神神鬼鬼的我也管不了呀。” 孙青平扭扭捏捏的半天,最后还是陈二壮一拍自己大腿说:“还是我说吧。宁宁,你记不记得的你小爷爷家的那个三姑。有一年夏天她做梦说你小奶奶告诉她,家里院墙塌了,进来好多水?” “记得呀。著名的小奶奶托梦事件嘛!” “后来你小爷爷家的叔就去你小奶奶的坟上看了,果然是有一个角被黄鼠狼还是什么的打了洞,下大雨灌进去不少水。后来就给修了。我一听青平做的这个梦,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坟里的主人也跟你小奶奶一样,给青平托梦了!” 陈果宁听得一愣,在心里把他们说的事情反复的想了几遍以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事,确实不大对。青平叔,那个墓碑你看了吗?主人是什么人,死的时候多大岁数?” 苏青平一摊手,“当时就想着赶紧走了,没仔细看。就知道反正是写了一个名字,具体的情况,这现在我也不敢去了呀。我这两天晚上不敢睡觉,就在那琢磨。你说是不是那个坟的主人,给我托梦的?那要是这样,岂不是就说明那个坟里多了一个女人!所以他找我帮忙,想把那个女人弄走?” “啊?叔,您这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迟永超听完轻轻拉了拉陈果宁的衣袖,“小陈,这不都是无稽之谈吗!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还会托梦呢。我看就是大叔发烧烧糊涂了。” 陈果宁却摇摇头,“不一定。当时小奶奶的事情我可是全程在场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过,青平叔,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个科学的解释。” “啥解释?” 孙青平认真的听着。 “我认为您既然能自学中医,背的下药典又认得那么多中药材,说明您是个很聪明很细心的人。那个坟头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当时您匆匆一瞥没往心里去。但是很多东西其实已经进入了您的潜意识里了,所以才会在晚上大脑熟睡以后以梦的形式展示出来。这是科学,并不是什么鬼神作祟。” 孙青平听她这么说,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哦~,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那个坟头到底哪里不对?我那个什么前意识后意识的到底发现啥了? 陈果宁站起来在屋里溜达了几步,想了想说:“我估计是您看到坟被动过,潜意识里已经想到了是有人利用已经有的坟头藏尸,所以晚上才会做那种梦。你妻子不是说你总是说梦话说挤吗?一口棺材放两个人,肯定是挤得。这其实就是潜意思在您的脑海里的一种映射。这样,这事一会我们给您正式做个笔录,等孙队回来我跟他说说情况。争取明天我们亲自去看看。到时候麻烦您带个路。” 陈二壮也听明白了,“宁宁,你是说有人杀了人藏在那个坟里!这也太吓人了呀!” 但是一直表现得有些害怕的孙青平,听完却高兴了起来。 “哎哎,好好。我这几天心里就老是不踏实。万一要是真的有人干了什么坏事,能查出来把那个女人送回家,我这也算是积德了!” 看孙青平答应了,陈果宁笑着说:“行。那二叔,青平叔,来都来了,中午就都别走了。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咱们回家吃。” 陈二壮一听,立刻将刚刚的害怕甩到脑后了。 “行啊。我也老长时间没吃大哥做的饭了。” 最后就连迟永超都跟着去陈果宁家蹭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下午上班的时候,陈果宁拉着开会回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孙英武说:“孙队,我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是这么回事。” 孙英武听完她说的情况,摸着自己的胡茬说:“这事咱们也管?别说坟里有没有另一个尸体了。就算有,万一是配阴婚呢?这两年各种的歪风邪气可是又起来了呀。咱们去把人坟扒了,万一不是案子我可没法交代呀!” 第121章 【佛口蛇心】盗墓?! 陈果宁摇头,“配阴婚在村里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再说,那家人没啥亲人了,不会有人找你要说法的。” “那也不能就因为一个捕风捉影的梦,我就去扒人家坟呀。” 看孙英武还是不同意,陈果宁又说:“队长,明天不光咱们去,还得叫着褚法医和于哥一起去。我觉得,那个坟现在不外乎是两个可能。” “啊?啥意思,还叫他们去?你心里有主意了?” 陈果宁举着两个手指头说:“我现在对这事有两个猜测。第一,就是坟里没有人了。第二,就是坟里有两个人!” “啊,啊?一个没有我倒是能理解,毕竟坟可是都被扒了,埋得那位可能被人偷了,是配阴婚或者干嘛了。那两人是怎么来的?不是说坟主人家里没人了吗,谁给他找媳妇?” “你没听过一个说法吗?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地方就是树林里。你也说了,坟头都被人扒了,那有没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把另一个尸体藏在他的坟里了?就像藏树叶一样。” 迟永超在一旁帮着说话,“对呀,队长你知道的,那凶杀案最难的是啥,那就是处理尸体!只要尸体不被人发现,别人就发现不了出事了。就算有人报案,那也是失踪案呀。” 孙英武惊讶的看着他,“你,你竟然长脑子了!对了,大林子呢?哪去了?” “他,家里有事。队长,别转移话题!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陈果宁不依不饶的追着孙英武问。 “那没人报案,师出无名呀!” “有啊。青平叔报案了。报有人挖坟掘墓,怀疑是在盗墓!” 迟永超抱着接警记录给孙英武看,只把他都看呆了。 “穷乡僻壤的,盗哪门子墓呀!好哇!你们两个这是什么事情都算计好了,这是跟我商量?你们这是通知我呀!” 他自己说完长叹了口气,虽然有点生气,但是也知道陈果宁这人一般还是很靠谱的,不会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算了,行吧。你们都努力到这个程度了,我再不同意岂不是不近人情了。这样,你们自己去通知褚爱民和老于,明天咱们上班就走。反正九顶山我还没怎么去过呢!实在不行就当秋游爬山了!” 陈果宁一听,高兴地朝他竖起来大拇指说:“孙队。果然深明大义!” 第二天一早,孙英武骑着自行车刚到单位门口,就看到褚法医已经在他们自己的破面包车上等着了。 “嘿,你啥时候上班这么积极了!” 褚爱民胳膊搭在车窗上,不耐烦的看着他说:“快点吧就等你了!听说那山上有人参!这么粗!就看今天咱们谁的运气好能挖到!” 孙英武不屑的看着他比划的那个萝卜粗的圆圈,切了一声,急匆匆的把自行车往墙边一放,就赶紧爬上了自己队里的吉普车。 “快跟上!话说,山上真有人参呀?” 坐在副驾驶上的陈果宁朝他神秘一笑,“青平叔说,真有!” 他们单位离九顶山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 如今已经立秋了,天气渐渐有点清凉的意思。 几个人坐在车上,一路看着风景吹着风,倒也不觉得是在工作了。 第一站先去接了孙青平,几个人才直奔那个山沟里找那个据说鬼子都找不到的山洼村。 在孙青平的指点下,两辆车在山路上东转西转的跑了好一阵,才终于到了地方。 站在山洼村村口的那个木质的牌子前,陈果宁几个人下车就开始哇哇的吐。 “我现在是真信了,这个地方别说鬼子找不到了,那就是真的鬼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呀!” 褚爱民拎着自己的箱子,站在路边说完,跟没事人一样,和随后下车的于洪昌讨论起这里的山势来。 “这地方我觉得埋个人,没准后来能出个大官!” 孙英武看大家吐得差不多了,对孙青平说:“孙大哥,咱们走吧。这再往里走,车就开不进去了。” 孙青平答应着,就带他们步行又走了一里多地,才正经的进了村。 山洼村的村书记杨树启一早起来,就听到自己家门口的那棵梧桐树上一只老鸹在不停地叫。 “老婆,你说是不是要出事呀!我这心里怎么砰砰直跳。” 他老婆白了他一眼,“咱们这个破地方能出什么事!唯一出的事情就是孙二狗的铁锨丢了!” 两口子在家里刚嘀嘀咕咕的说完,孙英武他们就找上门了。 “杨书记,我之前来过的。这,这是公安的同志。” 孙青平在杨树启家门口拍了拍门,站在门口看他出来了,红着脸和他打招呼。 “公,公安的同志!老孙,你这是要干嘛!我们不都说了村里没出事吗?” 杨树启他们村子比较封闭,一听说公安的找上门来了,当时就火了。 孙英武一听,呵,你这是不想配合呀! “杨书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孙大哥和你们村的人无冤无仇的,人家就是看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怀疑你们村里人的坟被盗了。他大热天的跑前跑后的。你不仅不感激人家,怎么还怪上人家了!” 杨树启老婆从屋里出来,叉着腰说:“我们村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坟里除了骨头架子,啥也没有。还有什么可偷的!你们别没事找事。” 陈果宁看着他们这副样子,问道:“青平叔跟你们说了那件事以后,你们去现场看过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既然没去看过,凭什么在这里说一定没事。我问你,你没去过,也就是说连哪个坟被动过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坟里就一定没东西。你家穷,就代表所有人家都穷?破船还有三寸钉呢,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肯定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陈果宁表情很严肃,说出来的话更加严肃,这上纲上线的,一下子搞的杨树启两口子不敢说话了。 孙英武看他们消停了,立刻出来打圆场。 “杨书记,这样吧。大家各退一步。你带我们去看看情况。要是真没事,我们就回去了。这样咱们彼此都有个交待。” 杨树启一看他们这么坚持,知道这件事情是逃不过去了,只得点点头答应了。 “你们先进屋坐。我去换双鞋。” 十五分钟后,在杨树启的带领下,一群人气喘吁吁的就到了他们山洼村的坟地附近。 这回轮到褚爱民不行了。 他气喘吁吁的扶着手里用来当拐杖的铁锨说:“这,这,怎么埋得这么远!要了我的老命了呀!” 孙英武几个是刑警,平时还跑跑步,褚爱民这种胖子那真是累的脸都要白了。 孙青平平时就总往山上跑,一看他不行了,赶紧过去和于洪昌两个一左一右的把褚爱民给架起来往前走。 就这样拐过一个小路口,终于到地方了。 第122章 【佛口蛇心】原来是你呀 他们这里是都是山,所以坟地也是依山势从上而下的。 村子里的人口虽然不多,但是这么多年死下来,这坟头也着实是不少。 杨树启指着那一大片乱糟糟的坟说:“到了,你们说的到底是哪个?” 今天人多,孙青平胆子也大了不少。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定是自己之前见过的地方,就赶紧拉着孙英武他们就朝西北角走。 在坟地这个最偏僻的小小角落里,果然有一座不大的坟包,自己一个坟光秃秃的和周围的邻居们格格不入。 孙英武指着那个坟包说:“杨书记,都这样了,你还敢说没事?” 杨树启一看,激动就得想上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抬腿就被地上一个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哎呦!这什么东西!” 他爬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把被扔在地上的铁锨。 因为草木长得高,他一时没看到,直接给摔了个嘴啃泥。 “这该不是孙二狗家丢的那个吧!!” 陈果宁看着那把铁锨,对自己的猜测更有信心了。 “铁锨都有了,这坟还说没事!” 于洪昌则拎着箱子过去看了看坟头周围,摇着头说:“这地方不行呀。这里本身草就茂密,最近还下过几场雨。已经没有可以提取的痕迹了。” 听他这么说,大家伙一股脑的凑了过去。 陈果宁把墓碑上的苔藓轻轻擦了擦,嘴里念到:“杨晓辉,1950年到1969年。死的时候才十九岁?” “唉,是呀。小辉真是可惜了。那年冬天,他妈病了。他听说这山里有人参,就上山采药。结果,踩空了摔下来了。当时我们把他抬回去,想送去医院。可是我们这里太偏僻,走到半路人就没了。他妈因为这事,很快也死了。” 杨树启说着指着旁边的一个坟头说:“呐,那就是他父母的坟。这一家子,这就都没了。” 陈果宁他们在这说着话,孙英武带着于洪昌他们已经绕着坟头走了几圈了。 “老于,这什么情况。这个坟是只有上面锄了草,还是?” 于洪昌用手抓了一把土看了看,又闻了闻。 然后把手里的土扔回去自己拍了拍手。 “应该是连里面的土都翻上来了,你看这土的颜色有些不一样,底下的生土都跑到上面来了。” 孙英武听了,看向杨树启:“杨书记,听到了吗?这个坟是被彻底的挖过。赶紧去把咱们带的铁锨拿过来吧,我们要开棺验尸。” 杨树启一听这是动真格的要挖坟了,脸色有点难看。 但是好在这个杨晓辉家里没啥直系亲属了,就算真的是个乌龙也不会有人牵头要求追究责任。 他带着迟永超回到坟地边上,把提前带着的三把铁锨扛了过来。 加上在地上捡的那把,一共四把铁锨,足够用了。 一看工具到位,孙英武也是说干就干。 他自己带着迟永超和孙青平、杨树启,吭哧吭哧的就挖起来。 他们在这边挖,于洪昌和陈果宁就在旁边忙着清理一块平地好给褚爱民一会验尸用。 至于褚法医,人早就钻林子里找他的胳膊粗的人参去了。 一般小说里都写,凶手随随便便就挖个坑把尸体给埋了。 实际生活中但凡干过活的人都知道,挖坑可不是容易的事。 不然马有泗他们也不会想到把人埋地基里了。 这还是已经被动过的松软的土,孙英武他们四个壮年男人都挖了小二十分钟,才听到铁锨碰到棺材的声音。 “哎呀我的天,可算是挖到了。” 孙英武活动着自己已经僵硬的老胳膊老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迟永超和孙青平让他去休息,两个人下到坑里慢慢的把棺材给清理了出来。 等他们上来休息,于洪昌和陈果宁又跳下坑去查看情况。 “于哥,你看这棺材的钉子,全部都没了!” 陈果宁戴着手套用手轻推棺材盖,随着一个缝隙的出现,一股恶臭也扑面而来。 “褚法医,褚法医!别管人参了,来活了!” 陈果宁和于洪昌在闻到味道的一瞬间,齐刷刷的迅速后撤爬了上去。 孙英武喊完了褚爱民,又看着杨树启说:“呐,杨书记。你也闻到了吧。这次还觉得没事吗?” 杨树启闻着越来越浓的尸臭味,心里堵得那块石头,终于结结实实的落了下去。 顶着一脑袋苍耳的褚爱民从树林子里冒出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装满了各种奇形怪状植物的塑料袋。 “真的有尸体啊!的亏我做了万全的准备。来,把我的宝贝收好,回去种在我的花盆里。这可都是珍稀品种呀。” 迟永超帮他把那袋子花草收好,看着他穿好了防护用的白大褂就跳下了坑。 于洪昌戴着口罩,跟他一起下去把棺材给打开了。 “我去!” 棺材盖一开,所有在场听过孙青平那个梦的人,都齐齐的喊了出来。 狭窄逼仄的棺材里,一具已经白骨化的骷髅身边,躺着一具已经腐烂呈现巨人观的尸体。 就和孙青平描述的梦里的场景一样,骷髅和女尸都是侧躺着的,两个人脸对脸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迟永超看完了说:“这,还真是挺挤得。” “青平叔,梦的人,是她吗?” 陈果宁悄悄问孙青平。 “不,不知道呀!梦里,梦里看不到脸。” 迟永超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尸体的衣服,朝着陈果宁喊道:“真是个女的!穿着小背心呢。” 孙青平一听,也顾不得害怕了,几步跑过去趴在坑边上看了起来。 “原来就是你呀!” 听着他低声的喃喃自语,褚爱民一挥手朝着上面的人大声喊着:“行了,都别叨叨了。赶紧下来人,搭把手把这两具尸体给弄上去呀。” 于洪昌先对尸体的原貌进行了拍照,又把棺材里外得细节都拍了一遍,这才朝褚爱民点头示意可把尸体挪出来了。 随着尸体被挪到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布上,大家都确定了这的确是一具女尸。 她虽然身体青黑肿胀,但是一头长发还是很显眼的。 上半身穿了一件白底小碎花的背心内衣,外面套的是一件人造棉的短袖褂子。 因为腐烂的原因,褂子的扣子已经被撑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小背心。 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的确良的裤子,脚上没穿袜子,一双白色的塑料凉鞋已经深深的勒进了肿胀的脚部组织里。 褚爱民把她脸上的头发朝两边清理了一下,看着杨树启问:“杨书记,你们都来认认,这人是你们村的吗?” 第123章 【佛口蛇心】宋氏秋萍 随着头发被拨开,一个青面獠牙的女人的脸露了出来,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谁能认得出来呀!不过我们村真的没有死人呀!” 杨树启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得脸都白了,磕磕巴巴的否认是自己的村民。 陈果宁蹲下来问褚爱民,“褚法医,这个人死了多久了,大概是怎么死的?” 褚爱民带着手套把女尸上下检查了一遍,皱着眉说:“死亡时间太长了,估计的就不是很准了。不过,至少是死了五天了。目前来看,死者身上没有锐器伤,也没有明显的骨折迹象。至于是不是被掐死的,是不是中毒,这都得回去仔细解剖才行。的亏孙大哥警觉呀,这要再晚个十天半个月的,皮肤和肌肉烂完了,这死亡原因可就真是不好查了。” 说完,他又指着尸体上的一些小虫子说:“但是你看,这些虫子活得好好的,我估计一般的毒物都是可以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现在也只能说这些,具体的等把尸体拉回去,好好查查。” 于洪昌拿着物证袋,把棺材里的能找到的头发、衣服碎片、草籽这些细碎的物证都仔细的收集了起来。 “老孙,你说能找到这个地方藏尸,是不是也已经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了呀。” 孙英武看着他不大会功夫就收集了不少东西,点点头说:“那是。就这地方,不是熟人根本找不到。所以这犯人跑不出周围这几个村。尤其是他们自己村。” 迟永超在一旁忙着帮褚爱民给尸体打包,听他们这么说觉得不大同意。 “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就算埋也埋到别的村的坟地里啊。哪有埋自己身边的。” 大家乍一听,竟然还都觉得很有道理。 最后还是孙英武先反应过来了,“差点让你绕进去。远抛近埋。这个道理都忘了!先查周围的村子!”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现场终于勘查完了,大家又把杨晓辉重新埋了回去。 杨树启带着人给烧了点纸钱,又念叨了半天让他别生气,一群人这才抬着女尸往回走。 褚爱民和于洪昌先带着尸体回去检验,顺便把了了心事的孙青平送回家。 而孙英武和陈果宁他们留下给村里人做笔录。 结果一群人忙活到半夜,还真就像杨树启说的那样,别说他们村了,就是附近方圆十几里的范围内,最近都没有年轻女性死亡或者失踪。 而且这个里的村子比较封闭,村民普遍比较老实。 他们通过对证人的接触,并没有发现谁神情异常。 也没有发现四五天内突然离村的人员。 这下大家犯了难,不仅尸体的身份没搞清楚,连个靠谱的嫌疑人都没有筛出来。 回到局里,孙英武又让各个派出所把上报的失踪人员情况全部捋了一遍。 他们这里本来就是小地方,失踪人员压根就不多。 大多丢的都是岁数大的老头老太太,没有发现和女尸体貌特征或者失踪时间能对的上的。 “嘿,奇了怪了,那这人是从哪来的?这个案子不找到被害人身份是没法查呀。” 一头雾水的孙英武和黄局长请示了半天,最后得到的指示是,发寻人启事。 还别说,在这个信息不是很发达的时代,大家的八卦热情那真是空前的高涨。 寻人启事发出去没有两天,就陆续有人登门了,五花八门的线索堆了一桌子。 这天,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忧心忡忡地说着。 “公安同志,我现在怀疑死的那个是我们邻居家的那个媳妇!” 已经有些疲了的陈果宁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大娘,不着急,您先跟我们说说您的身份信息,我们做个登记。还有,您为什么怀疑死的是您的邻居啊?那个小媳妇姓什么叫什么?” “哎,好。我叫邹琴心,跟我老伴钟文涛住在他分的永进皮鞋厂的宿舍楼里。我们那是筒子楼,一层楼住了好几户人家。我们这邻居呢,是我们同一个楼层的,跟我家隔了几户。我现在怀疑是死者的这个人叫宋秋萍。因为我和她家男人都姓邹,彼此觉得还挺有缘分的,所以关系处的不错。” 邹琴心慢慢的说起来这个宋秋萍的故事。 宋秋萍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父母是永成县宁晋镇的普通农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她初中毕业以后,就在本村务农,到了十九岁的时候经人介绍和邻村的一个小伙子谈起了恋爱。 那个小伙子在外当兵,为这事还专门回家相了亲,双方对彼此也都是十分的满意。 原本定在她满二十岁以后就领证结婚,平时就你来我往的书信不断。 正式订婚以后,宋秋萍还去过对象的部队一次,两个人感情十分的不错。 但是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小伙子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 人没了,两家的婚事自然就作罢了。 后来,宋秋萍经人介绍就嫁给了在皮鞋厂工作的邹兴汉。 结婚以后就一起在邹兴汉分的筒子楼里住,如今已经两年了。 “啊,这谈过恋爱这事您都知道呀。看来你们的关系真是不错。” 陈果宁知道,现在的人虽然比过去开放一点,但是这谈过恋爱依然是挺多人介意的事情呢。 邹琴心不好意思的说:“哪啊。小宋这个人平时少言寡语的,这事是他们厂里的人传的。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全面了解情况吗。要不我也不会说出来。” 孙英武在一旁听完,从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对宋秋萍的婚姻作出了评价。 “哦。那您做得对。万一死的真是她,确实是什么事情都要知道。不过,宋秋萍这边虽然痛失了爱人,但是重新找的这个还是个工人,吃上国家粮了。” 说这事情,邹琴心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呃,到也不能这么说。小邹呀,他之前结过婚,但是媳妇怀孕的时候流产大出血,大的小的都没保住。小宋这还是大姑娘嫁这么个丧偶的,本来就吃亏。再加上小邹这岁数也比秋萍大不少,今年都三十了。” 陈果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这么看,这个邹兴汉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呀!那大娘,这个基本情况我们知道了,你说说为什么怀疑她是死者?” 邹琴心又恢复了她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小宋啊因为没有工作,所以基本上就天天在家待着。她为了挣钱,接了点手工活在家干,就是那个绣花你知道吧。可是呢,这两天老是有人来家找她,说是那活早就该交货了,她怎么一直拖着没去交。我这才觉得情况不大对。” 第124章 【佛口蛇心】无奈的婚姻 孙英武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 “大娘,这宋秋萍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们之前筛查过失踪人口,这人家丈夫都没来报案。您就因为没交货就怀疑她死了?” 邹琴心又叹了口气,“小宋呢,至少是有一个星期不见人。之前发现老是没看到她人,我以为她病了,专门去小邹家问过。他说是秋萍这都结婚一年多了一直没怀上,所以心里着急。她娘家给她找了个中医大夫,让她回去看看调理调理。我也就没当个事,但是这要货的上门,我就知道不好了。你们不了解小宋,这是个很倔的人,她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有头有尾的。之前有一次她病了,为了交货那是硬挺着高烧把花绣完的。这么一个人,她就算回娘家,也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 陈果宁听完,和孙英武说:“大概的时间倒是对的上。而且这种绣花的活我知道,都是给出口的企业干的,对质量和时间要求都是很严格的,每批货的花色都不大一样。而且每个人绣花的风格不同,绣了一半的话,确实也很难让别人接手。所以企业都提前说好了,接了活就必须完成。如果耽误了时间,罚款是很厉害的。只是去看个病,没必要被罚款吧。” 孙英武也听自己家属说过,现在很多本地妇女都在干这个,听说虽然挣钱但是要求也很多。 “那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去查查这个宋秋萍?反正这几天接到的线索这么多,也不差多查这一个了。大娘,她家具体是哪个村的,我们先去看看她是不是在娘家。” 说起这个,邹琴心摇摇头说:“我这人岁数大了,之前小宋说过一次我给忘了,不好意思呀。对了,那个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果宁忽略掉她的问题,笑了笑说:“没事,我们自己查查。大娘,您觉得如果宋秋萍真的死了,谁最有可能杀她呢?” 邹琴心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下定了决心说:“姑娘,你先给我说说,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说起这个,陈果宁和孙英武不由得回想起了褚法医那奇怪的尸检报告了。 自从把尸体带回来,也不用被害人家属签字了,褚爱民就对尸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毕竟那自杀的人总不能把自己埋别人坟里吧。 而这个尸检的结论,也颇出乎大家的意料。 之前就说女死者不是死于锐器捅刺或者钝器击打,经过化验呢也排除了生活中常见的毒素致死的可能。 死者的胸背部虽然已经开始腐烂,皮肤几乎都变成了黑色。 但是当褚法医打开她的皮肤组织后,能够清楚的看到大面积的皮下出血,死者胸廓处还有几处肋骨轻微骨折的情况。 所以褚法医认为,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是创伤性窒息。 这个窒息并不是传统的掐颈之类的窒息,而是一种法医病理学上的特殊说法。 陈果宁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死亡原因。 孙英武当时就好奇的问:“你就别说这个专业术语,简单一句话,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褚爱民一摊手,“那简单来说就是被打死的。有人长时间对她进行殴打,造成了她上半身广泛皮肤、黏膜、末梢毛细血管淤血及出血性损害。因此引发的窒息死亡。” 想到这里,孙英武觉得还是不能对证人说太多,他看着邹琴心说:“大娘,这个具体的死因我们还在调查呢。那个,他们两口子夫妻关系怎么样?” 邹琴心一听她这么问,立刻就说:“你们是怀疑小邹?那不可能。他可是个好人,脾气那是顶顶的好的。无论是对小宋还是之前那个媳妇,永远都是轻声细语的。家里的家务他也会主动干,做饭洗衣服没有不拿手的。我们都说小宋算是捡到宝了。” 陈果宁对于情感关系,一向是不太相信这些外人的看法。 “大娘,那宋秋萍对邹兴汉是什么态度呢。你刚只是说邹兴汉对她好,那她的反应呢?” “啊?她呀。我们私下都说她可能还念着之前那个呢。平时对小邹也都是淡淡的。有时候还冷着脸呢。要不我说她倔呢,小邹呀捂了这么多年也没把她的心焐热。我们那好多年轻的媳妇都说她不知道好歹呢。” 邹琴心说完,自己可能觉得这么背后说人家不大好,又找补了几句。 “但是我觉得小宋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毕竟那个才没了不几天家里就急着让她再找。这咱们女人都是重情义的,心里过不去也很正常。等以后日子久了,有了孩子了,慢慢就知道小邹的好了。” 孙英武听完说:“这倒也是。你原本年貌相当的对象,还是个当兵的,想想肯定就是个帅小伙。如今找个三十多的丧偶的,搁谁都得寻思寻思吧。” 陈果宁没有说话,自己想了一阵说:“大娘,邹兴汉在皮鞋厂干什么。既然怀疑他的妻子死了,我们总得先去找他问个话。” “哦,他在办公室干。你们去可别说是我来报的案。万一人没事,不是显得我多嘴多舌的。” “好的!一定为您保密。” 邹琴心走了以后,孙英武问:“你是怀疑她丈夫?” 陈果宁看着他说:“还是那句话,老婆死了,第一时间怀疑丈夫呀。再说了,是不是宋秋萍还得着落在他身上呢。” 把邹琴心送走以后,陈果宁和孙英武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直奔皮鞋厂,去找宋秋萍的丈夫邹兴汉。 结果在皮鞋厂门口差点和一辆出来的桑塔纳撞上,看对方连停都没停就扬长而去,可把孙英武气的够呛。 还是陈果宁劝了半天,他才消了气。 在大门口登了记,他们就直奔办公楼去了。 邹兴汉,今年其实是二十九岁,虚岁也算是三十了。 陈果宁和孙英武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蔫头巴脑拿着两个茶杯从厂长办公室里出来。 和正在走廊里找人的陈孙二人走了个脸对脸。 “同志,您好,请问邹兴汉同志在哪个办公室?” 听孙英武这么问,他惊讶的说:“我就是呀。你们是?” 陈果宁一听他就是宋秋萍的丈夫,忍不住打量起这个人来。 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齐省男人,四方脸,小平头,五官平平,一米七几的个头,不算胖也不算特别瘦。 不知道是不是在办公室干杂活的原因,他整体透着一股子老实人特有的丧丧的气质,毫无这个年纪的意气风发。 孙英武掏出证件表明了身份以后,邹兴汉的表情就跟见到了鬼一样。 急急忙忙把他们两个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低声问:“公安的人来找我干嘛!” 第125章 【佛口蛇心】谁老婆死了?! 陈果宁和孙英武被他拉到屋里,看到办公室里有好几张桌子,但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是忙别的了还是压根就没上班。 这个办公室跟其他单位办公室一个样子,窗边摆着几盆乱七八糟的花草,墙上挂着几个什么先进集体的锦旗。 要说不一样的,就是这里有一个面专门的墙上挂着一堆相框,看起来是他们单位组织旅游的时候拍的照片。 从那些不同的地点来看,皮鞋厂效益确实不错,陈果宁甚至都看到了他们在泰山上的合影。 孙英武没心情观察别人的办公室,只是看邹兴汉反应这么大觉得有点奇怪,“你妻子宋秋萍离家很长时间了吧?她最近和你联系过了吗?” “秋萍?什么离家呀,她是回娘家治病去了。这话让你说的,让人听到还以为我们怎么滴了呢。那个,她家没电话我们怎么联系呀。对了,我媳妇回娘家关你们警察什么事!这又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呀!” 孙英武严肃的看着他,“谁说的你先别管!我就问你那她到底去了多少天了?” 邹兴汉到底是个老实人,看孙英武声音大了,立刻老实说:“那七八天了吧。” “嚯,好好地媳妇一走七八天,你不去接人?这期间你去过丈母娘家吗?” “我,我工作忙!” “忙的媳妇都不要了?我看你媳妇这回娘家,只怕是跟你吵架走的吧!” 陈果宁看他的表情不大对,拦着孙英武自己问道:“宋秋萍生不出孩子这病不去大医院去乡下治?还需要治疗这么久?既然她病了,你为什么不去照顾?” 邹兴汉皱着眉说:“怎么这事你们也知道!这到底谁呀!这么多嘴多舌的!秋萍压根没什么病。她确实是一直怀不上孩子,但是她家给找了个中医。说灵得很,这次保证调理完了能怀上。女人的这种病,我去伺候什么。对了,你们干嘛问东问西的?” 听他对自己说的理由和跟邹琴心说的一样,陈果宁也没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柔声说:“那我说了你先别害怕,其实是我们发现了一具女尸,现在怀疑是你妻子宋秋萍。你跟我们走一趟认认尸。” 邹兴汉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蹦起来说:“你这个姑娘,在这说什么胡话!谁老婆死了?!我老婆在娘家呢!我去认什么尸!你们别胡说八道!再说,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看他这种反应,倒也是人之常情。 任谁突然被人说老婆死了,也都得急眼呀。 孙英武正打算继续做做工作呢,陈果宁拉着他说:“队长,这也没有强迫人家认尸的道理。不如让他带咱们咱们先去宋秋萍娘家看看,人如果在就省事了。反正这两天白跑的腿也不少了,不差这一趟了。” 孙英武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行,咱们先去宋秋萍娘家的看看人到底在不在。你,你现在带我们去一趟。我们要亲眼看看你媳妇在不在娘家。” 邹兴汉到底是个老实人,看孙英武这么凶,脸上露出了一丝忐忑的表情。 “还有这个必要吗!那,你们等我一会,我去跟我们主任说一声。” 五分钟以后,满脸写着不高兴却不敢反抗的邹兴汉坐上了他们的车,开始朝宋秋萍的娘家仁和镇宋家庄走。 在去的路上,陈果宁和邹兴汉打听起宋秋萍的个人情况来。 邹兴汉说的情况和邹琴心一致,宋秋萍的的父亲叫宋义福,母亲叫张彩霞。 有一个哥哥叫宋玉华,一个弟弟叫宋玉荣。 目前哥哥已经结婚了,弟弟在镇上的药厂里工作。 因为是村里人,家里还有两个儿子,所以经济条件一般。 听到宋秋萍的哥哥已经结婚了,陈果宁心里一紧。 “宋秋萍的哥哥结婚,单独盖房子了吗?” 邹兴汉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优越感,“哼,他们家哪有钱盖房子。她哥那几年看人家养兔子挣钱,自己也养。后来一场病兔子全都死光了,把家里那点家底早败光了。结婚的钱还是。”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嘴,脸上的表情也变成浓浓的厌恶。 陈果宁看他显然不愿意提这事,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她心里觉得宋秋萍回娘家这么久有点不大对劲。 宋玉华结婚没有单独盖房子,那么就是说宋秋萍的哥嫂和她父母一起住。 出了嫁的小姑子,回娘家一天两天是娇客,一住七八天连吃带喝的,估计就该受人白眼了。 “他们家就这一个闺女,肯定很疼她吧。她嫂子和她关系怎么样?” 为了避免是自己狭隘了,陈果宁问起来宋秋萍的家庭关系。 毕竟,世界上也有不重男轻女的父母,和真心待小姑子的嫂子。 “哼,我们秋萍那就是她哥和她弟弟的老妈子!打小可没少遭罪,尤其是她那个弟弟,尿布当初都是秋萍洗的。跟他小妈没什么区别。他那个哥,就更过分了,屁本事没有还总想当家做主。还有那个嫂子闵秀云,不是我说,整个一农村泼妇!我真是不爱和他们家人叨叨,一个两个不够烦人的。” 陈果宁听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的女孩子们,真是太难了! 终于到了宋家庄,邹兴汉领着孙英武他们找到了宋秋萍家。 简单的五间大瓦房,不新不旧,看着就是村里的普通人家。 他直接走过去推开门,喊了一声:“妈,你在家吗?” “谁啊!” 闵秀云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看到邹兴汉领着两个陌生人进了院子,不由得变了脸。 “原来是妹夫呀。怎么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还是空手来的呀。那,这二位是?” “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找宋秋萍了解点情况。请问宋秋萍在家吗?” 孙英武上前表明了身份,开门见山的就问起了宋秋萍。 “秋萍?怎么跑我们家找人?她去镇上那个同学家去了。那个同学丈夫是船员,反正常年不着家,她去正好给人做个伴。” 陈果宁和孙英武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松,心想那看来还是信息沟通不畅造成了宋秋萍失踪的假象。 但是来都来了,肯定是得问清楚怎么回事。 “大姐,我们找秋萍有点事。你能不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宋秋萍什么时候走的?” 陈果宁刚开口,邹兴汉就抢着说话了:“嫂子,你说秋萍去同学家了,她怎么没跟我说!” 他的语气可比陈果宁激动多了,一下子就把闵秀云给搞懵了。 第126章 【佛口蛇心】嫂子的证言 一看这常年都蔫不出的妹夫都敢大呼小叫了,她心里不由得虚了起来。 “你喊什么!秋萍有手有脚的我还能绑着她呀。那个,出,出什么事了吗?” 半个小时后,陈果宁坐在宋家的炕上,认真的听完闵秀云和邹兴汉的讲述,总算拼凑出了宋秋萍的行动轨迹。 宋秋萍是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家里做主把她嫁给了邹兴汉,如今已经两年了。 邹兴汉虽然周岁二十九岁,但是在他们这里虚岁那都是三十一岁了,所以要孩子这件事在他这里那就是十分的紧迫了。 可是经过他两年的辛苦耕耘,结果还是颗粒无收。 这次两口子其实就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拌了嘴,邹兴汉想让宋秋萍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不是她哪里有问题。 宋秋萍就认为邹兴汉这是在咒自己有病,骂他要不上孩子是他自己不中用。 邹兴汉也不甘示弱,话赶话的就说要是自己不中用,之前的老婆是怎么怀上的呢? 这下宋秋萍脸上就挂不住了,直接收拾东西就回了娘家。 她的父母知道他们因为孩子的事情吵架后,便提出认识一个有名的居士,他的符水是最灵验的,要带宋秋萍治病去。 闵秀云肚子里这个二胎,就是吃了人家的药怀上的,据说还保证是个男孩。 “你等会,他的什么玩意灵验?” 孙英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闵秀云很自然的说道:“符水呀!找那个明秀居士做做法,喝点符水就能怀上。这种事医院顶屁用呀,去了也是白光钱,还都被那个男大夫都看光了。哎呀,想想就丢人!” 陈果宁都听蒙了,“大姐,你说的啥呀!什么玩意就居士了,是我想的那张在家修行的编外和尚吗?这种事你们也信?” “信呀。怎么了?你年轻姑娘不懂。人家虽然是在家带发修行,但是很虔诚的,以前那是 正经和尚出身呢。他的那符水也特别灵验,听说他本人还颇有法力呢!” 接着她就兴致勃勃的给他们讲起来这位明秀居士的治疗过程。 第一次去,他会简单的问话,了解你是否与他有缘。 如果有缘呢,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无缘呢就按照他算的日子再来。 这治疗流程也很简单,就是先按照他的指示虔诚的跪拜送子观音,然后坐在佛堂里由他给施法。 最后结束的时候喝一碗他给的符水,如此循环七天,一般治疗就结束了。 如果这次不行,下个月再去一次。 一般三次准能怀上。 听闵秀云这么兴致勃勃的说完,陈果宁觉得自己没听懂。 “这跟宋秋萍去同学家住有啥关系?” “哦,她第一次去是我公爹和婆妈把她送去的。临出门的时候,她就说我现在怀孕了,到时候她天天在家呆着怕吵到我,其实就是不想伺候我呗。哼,当我不知道呢。然后她就说去自己镇上同学家住。当天就没回来。走了七天、八天了吧。不对呀,按理说疗程也该结束了呀。她还没回去?” 邹兴汉在一旁汗都下来了,“没有呢!回去了我们还来这干嘛!” 陈果宁拦着他不让他废话,又问:“那她同学叫什么名字?” 闵秀云歪着头想了想说:“那个女的也是本村的,好像是叫爱莲,宋爱莲。她们因为一个村,小学初中都在一起上学,关系很好。所以说去她家住,我公婆才同意的。” 陈果宁看着闵秀云的肚子,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 “大姐,这怀孕都是科学,以后可别随便乱搞这些了呀。” 闵秀云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没事。不少人在他那都怀上了呢,再说就算不灵,我们也没啥损失呀。” 陈果宁一看这人也很难劝,又看家里只有闵秀云一个人,很好奇的问:“大姐,你这肚子也这么大了,家里人都哪去了?” 闵秀云鄙视的看了陈果宁一眼,“你还真是个城里姑娘不知道忙闲呢。现在都那花生玉米地里的草一天能长二尺。马上秋收了,都紧着庄稼呢。” 陈果宁听完心想哦,可不是吗,都快九月份了。 “那行,我们就不打扰了。大姐,麻烦你把那位明秀居士和宋爱莲在镇上的地址给我们吧。” 闵秀云从炕上站起来,“宋爱莲的地址我可不知道。你们去她家问问吧,他们家就住村头那户。我带你们去。正好坐了一上午了,我溜达溜达。” 顺利拿到宋爱莲的地址,孙英武他们三个人开车就奔仁和镇驻地去了。 大中午的,宋爱莲正在家里吃饭,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收电费的呢。 结果打开门一看,门口的一堆人里竟然站着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你不是,萍萍的对象吗?” “啊?你们认识?” 孙英武问道。 “认识呀,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去了,那天人多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对了,你是姓邹吧,你怎么来了。萍萍呢?是不是在后面躲着吓唬我呢?” 看着宋爱莲脸上盈盈的的笑意,孙英武他们三个的心却是提了起来。 其中作为宋秋萍的丈夫,邹兴汉是三个人里最为激动的。 他一把抓住宋爱莲的胳膊,大声地问:“秋萍不是在你这吗!你怎么问我!” “什么!萍萍什么时候到我这来了!从你们结婚我就没见过她呀!” 宋爱莲被吓得够呛,急急忙忙的解释起来。 这大白天随便拉人妇女胳膊可还行! 孙英武和陈果宁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的把邹兴汉给拉开了。 “那个,宋姐,你别害怕。我们能进去说吗?” 陈果宁把自己的证件递给宋爱莲看了看,示意她有话进屋说。 宋爱莲这才反应过来,把他们让进了屋,焦急的问:“怎么回事?是不是萍萍出事了?” 陈果宁说:“是。她大嫂说她来镇上看,呃,看大夫。说为了住的方便就来你这和你作伴。她是已经走了还是自始至终你都没见过她?” 宋爱莲听她这么说,跌跌撞撞的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念叨着:“说来我这里了?她没有来呀!这人能,能去哪呢?难道去了盛京了?” 孙英武看她这个反应,似乎是惊讶大于恐慌,觉得有点奇怪。 陈果宁却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她好好的,去盛京干什么?盛京有谁呀?” 第127章 【佛口蛇心】明秀居士其人 宋爱莲似乎被她的话给惊醒了,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立刻用手捂着嘴,拿眼睛去瞟邹兴汉。 陈果宁一看她这表现,敏锐地意识到了盛京这两个字,对宋秋萍来说应该是十分特殊的。 她回忆了一下宋秋萍的人生经历,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赶紧朝孙英武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邹兴汉给带出去。 但是他邹兴汉能在办公室干,自然也不会是个二傻子,一听盛京两个字再看宋爱莲的反应,他也明白了过来。 “她是不是去盛京看那个人了?!明明都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三四年了!为什么她还要去!就这么念念不忘吗!她这,这不是把我的脸放地上踩吗!” 孙英武作为一个男人,听到这里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赶紧过去拉着悲愤的男人出了门,“别激动,别激动。这不都是没影的事。” 陈果宁看他们出去了,拉过椅子坐在宋爱莲身边问道:“宋姐,宋秋萍的前未婚夫不是已经死了吗?刚邹兴汉也是这么说的,那她去盛京干什么?” 宋爱莲眼睛看着窗外,有些出神的说:“是,小于确实是已经牺牲了,但是他的当初作为烈士,被葬在了盛京的烈士陵园里了。” “啊?不是叶落归根吗?” “家里还有一个衣冠冢。他人当时就被炸飞了,当时是部队里统一给收殓的。” “那宋秋萍去给他扫墓去了?她对那个小于,感情这么深?” “当然深了。你不了解萍萍,她是一个很认死理的人。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她喜欢小于,那就是奔着喜欢一辈子去的!当年出事以后,可真是要了她半条命去。小于家亲戚来说的时候,她当场就晕过去了,随后就大病了一场,差点跟着去了。之后她爹妈还干了那不要脸的事情,她就更觉得对不起小于了。” 宋爱莲说起当年,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原来,当时宋秋萍的未婚夫牺牲以后,两家的婚事自然是要作罢的。 按理说,婚事不成,彩礼钱总是要退的。 但是当年正赶上宋秋萍的大哥养兔子赔光了钱,那娶媳妇花的就是她的彩礼钱。 到了这个时候,她们家根本就拿不出钱还人家。 但是人家是烈士,你欺负烈士的父母,走到天边也是自己没理呀! 宋秋萍的父母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就琢磨出了一个馊主意。 说什么宋秋萍去看小于的时候两人已经是夫妻了。 那既然已经是夫妻了,这彩礼钱就是对宋秋萍的补偿,毕竟没领证抚恤金啥的他们捞不着。 这本来自己闺女就吃了亏,再要还钱就没天理了。 最后闹来闹去,男方家里还是妥协了,彩礼这事就算了。 原本都要认宋秋萍当闺女的老两口,也被彻底伤透了心,再也不愿意见她了。 宋秋萍这边,她爸妈没高兴几天,就发现坏了。 虽然钱是保住了,但是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了,闺女的婚事就成了大难题。 他父母这下又着急了,最后经人介绍找了丧偶的邹兴汉。 反正对方也结过婚,双方都不算吃亏。 陈果宁听完,沉默了一阵说:“这些事情都是她父母做的决定,那她自己的意见呢?” 回答她的只有宋爱莲的眼泪。 “所以她被迫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以后无法爱上对方,还被大家指责冷血。没有怀上孩子,又被人说不能生?确实是挺伤人的。所以你觉得她这次离家是去找小于去了?倒是有道理呀。” 陈果宁想想觉得如果是自己,跟现任遇到了问题,也可能悲愤之下去盛京。 “行,我们知道。我们先调查看看。” 看她要走,宋爱莲站起来送她,低声说:“萍萍命苦,你,你高抬贵手。” 有点没听懂的陈果宁,满心疑惑的告别了宋爱莲。 她出了门盯着邹兴汉看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感情怎么样?” “啊?很好啊,我对她百依百顺!挣的钱都给她,从来不管她怎么花。我上一天班回家就洗衣服做饭,我还不够可以的嘛。这次就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我着急了,大家都说我虚岁三十,其实我自己知道,我虚岁那都是三十一了。这还没孩子呢!人家一般大的孩子都要上初中了呀!大哥,你能理解我吧。” 孙英武看着他,点点头:“能理解,能理解。” “我问的你们两个的感情,不是你对她的感情。唉,算了,看你这样,问也白问。” 陈果宁说完自己掏出写着那个居士地址的纸条,“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这位居士住在镇驻地旁边的一个小村子,一进村就能看到把自己门口整的跟小庙一样的房子。 三个人在门口拍了拍门板,一个穿着一身灰色对襟褂子的男人出来开了门。 他留着一把胡子,身材精瘦,瘦长脸,眼睛里写满了冷漠,倒竟有几分看破了世事的意思。 但是在看到陈果宁的一瞬间,他眼睛突然亮了。 “你们,也是来求子的?” 孙英武白了他一眼,“别瞎说!” 陈果宁笑了一声,掏出工作证说:“明秀,呃,居士是吧。我们是公安的人、我们想问问有没有一个叫宋秋萍的人来你这看过病?她二十出头,大概是七八天前的事情,她父母陪着来的。” 看着陈果宁的工作中,明秀居士脸上的表情怔了怔。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到我这里来的都是有难言之隐的可怜人,我不能随意透露。” 孙英武说:“什么难言之隐的。我们在查案子,你说就得了。” 明秀居士低头想了一阵说:“宋秋萍?七八天前?哦,好像是有这个人。” “那她来了几次?” “几次?就来了一次就没再来过了。怎么了,她出什么事情了?她,去报案了?” 陈果宁笑着问:“居士怎么会这么想?她为什么要报案?报什么案?” 明秀居士原本满是冷漠的脸顿时红了,他轻咳几声说:“她就来了一次,我怕她是去报案说我是骗子。我这可真没有骗钱啊,都是怀上以后才给钱的!不灵不要钱。” 孙英武听他这么说,知道这事也不大好追究他的责任,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帮人怎么就这么好骗呢! 陈果宁看着明秀居士身后整齐的小院子,笑着说:“那我们能进去参观下吗?” 明秀支支吾吾的说:“怕是不大方便吧。你们心不诚,不要触怒了菩萨。” “嘿!” 孙英武心想到底是谁心不诚呀! 第128章 【佛口蛇心】确认身份 陈果宁透过他的肩膀遥遥的看到了屋里正中间摆放的一尊足有一人高的观音像,心想这倒真下了本钱了。 “行,不方便就算了。那我们走了。” 三个人走后,邹兴汉愤怒的指着那个小庙一样的房子说:“他们这群骗子,你们不管!” 孙英武一摊手:“宗教活动和封建迷信,本来就很难分清。人家说了,怀不上不用给钱。那怀上了,你给的钱算捐赠还是医药费,那就更难说清楚了。” 邹兴汉听完气的脸都紫了。 陈果宁却没有说话,因为她在心里盘算着要开始说正事了。 等他们三个人从小村子里出来,陈果宁严肃的看着邹兴汉说:“邹同志,这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你的妻子。我的意见是你还是去我们那里看一眼吧。如果不是,你赶紧收拾东西去盛京找人。如今社会坏人多,你媳妇年轻没经验,万一被人拐了可咋办。” 邹兴汉被陈果宁吓得六神无主,一听要去认尸又有些胆怯起来。 “一定,一定要我去吗?” 孙英武就受不了人磨磨唧唧的,听他这么说不耐烦的说:“那怎么着,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呀!再说,你年轻力壮的不去,难道让你老丈人、丈母娘去?你就不怕老两口当场过去?” “邹同志,你是她的丈夫。是与不是,你不想亲自看看吗?万一真是她,可就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呸呸呸,可不敢这么说!那,行吧。虽然我相信不是我们家秋萍,但是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去看一眼。” 孙英武看他同意了,才满意地说道:“这才是个爷们嘛。” 三个人上了车,他一脚油门,车就直奔火葬场去了。 但是实践证明,孙队长这次夸人呀,夸早了。 邹兴汉只看了那具带着霜花的青黑色的尸体的一眼,便弯腰剧烈的呕吐起来。 他吐的鼻涕眼泪齐流,浑身发抖的跪在自己的呕吐物上,求孙英武带他出去。 “我,我不行!我不敢看!求你,求你带我出去。” 孙英武和陈果宁看他把自己搞的这么埋汰,人也都要撅过去了,赶紧一左一右的把他拖出了停尸房。 瘫在走廊里缓了好一会,邹兴汉才站起来急急忙忙的冲进厕所接着吐。 孙英武摇着头,找了个拖把开始收拾停尸房。 “我真是见了鬼了,这大哥中午不是没吃饭吗!怎么吐这么多!这么多年,我家的地我都没怎么拖过呢,跑这打扫卫生来了!” “不是,孙队。你在家不干活敢情还光荣了!嫂子怎么就天生该伺候你?” “那倒不是,我这不是忙吗!” 陈果宁看孙英武迅速认怂,指着厕所的方向说:“孙队,我看认尸是够呛了,一会再给他吐死。不行干脆认衣服吧。” 孙英武点点头,“行。我可是不想再收拾这玩意了。” 等邹兴汉从厕所出来,陈果宁带着他去火葬场他们公安机关的一个专门放死者物品的地方,把死者的衣服给找了出来。 随着袋子里的衣服被拿出来,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但是邹兴汉这次却没有吐,因为他在看到衣服的一瞬间就开始两眼发直,浑身发抖了。 一看家属这个表现,孙英武在心里就知道了,这应该是认出来了。 “老邹,老邹?是不是你媳妇的衣服?” 被孙英武一问,邹兴汉的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河一样哗哗的往外淌,声音哽咽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邹同志,你确定是你妻子宋秋萍的衣服了?需要找你的岳父岳母再来确认一下吗?这衣服挺普通的,你真的能确定?” 陈果宁看他哭的泣不成声的,想问问他确认的依据是什么。 邹兴汉抹一把眼泪,隔着袋子指着衣服袖口处绣的一片枫叶说:“这件衣服被钉子刮破了一点,秋萍自己缝好了。这个东西怎么会有人一样呢。” 陈果宁和孙英武凑过去看了看,确实是有片枫叶。 “孙队长,我媳妇是怎么没的?你们在哪找到她的?我,我是不是得赶紧去告诉我老丈人呀?我该怎么办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前后两个媳妇都没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呀!” 陈果宁和孙英武对视一眼,虽然都很同情他。 但是两人心想却忍不住想,那真要这么说的话,这人点确实挺背的。 不过,对于宋秋萍的案件来说,查明死者身份其实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因为如果不是熟人作案是没必要藏尸的。 现在嫌疑人的范围可以说已经大大的缩小了。 为了避免她人穿着宋秋萍的衣服被害的可能,孙英武又赶紧通知了宋秋萍的父母,让家里派一个胆子大的来认尸。 最后还是宋秋萍的哥哥,在傍晚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来了。 虽然面对已经肿胀腐烂的尸体,他也吐了半天,还是拿不准是不是自己妹妹。 但是他提供了一个情况,宋秋萍小时候曾经因为冬天去河里洗衣服,踩在冰上滑倒摔断了手腕。 褚爱民一听,赶紧给尸体拍了x光片,确定了尸体的右手手腕确实有陈年骨折愈合线的存在。 至此,尸体的身份尘埃落定,死者就是宋秋萍。 在一中队的办公室里,孙英武组织大家开会,第一时间先确定侦查方向。 他作为队长首先发言。 “现在,咱们这个案子,手头有的线索是这样的。宋秋萍八天以前,八月十二日,离开丈夫邹兴汉回到娘家。八月十三日,她的父母带她去了明秀居士那里。据她嫂子闵秀云说,她自己要去宋爱莲家住,方便治疗。宋爱莲否认该事实。明秀居士说她只去过一次,就再也没去过了。那么问题来了,据褚法医说,宋秋萍死了应该是是至少五到十天了。在这期间,她去了哪里,遇到什么就是咱们重点需要调查的东西了。大家说说自己的思路吧。” 陈果宁看着自己的笔记本说:“从常理来说,妻子死了第一嫌疑人肯定是丈夫。但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宋秋萍先是回了娘家,从娘家去了那个所谓的明秀居士那里。她嫂子说她要去宋爱莲家。宋爱莲说没来。这里证人证言就发生了矛盾。所以这之后她去了哪,就没人知道了。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查明宋秋萍的行动轨迹。我建议,明天先从她的父母这个线头开始捋,核实从明秀那里离开之后宋秋萍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