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 第1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 阳春三月,莺落柳枝脆声啼语,惊起碧波荡漾。 盛京裴府,下人婆子正紧锣密鼓筹备着过段时日的祭祖。 府中东阁角,靠近湖边的院子。 铃铛的叮铃声响个不停,由急促渐缓。 【你是炮灰,作用只存在于前期推动主角之间的感情进度,你骄纵蛮横、作天作地,最后下场凄惨、无人在意……】 聒噪的电子音从窗棂上那只鸟儿的嘴里吐出,黑沉沉的眼珠看向床榻之上的一对男女。 “杳杳,乖一点好不好?”声音里满是哀求,抬起看过来的眸子里却暗藏危险,侵略又炙热地看着岁妤。 岁妤的脚踝被握在他掌心,冷嗤一声,本来就想死,现在更想。 挣脱他本来就没用什么力气的桎梏,一脚踹在他心窝处,用了狠劲,“滚。” 脚踝处红绳上坠着的金铃铛叮铃作响,黏着住男人的目光,但更美的,是美人怒中难忍的三分泣音和羞恼,自衣襟露出的颈肉往上蔓延,都是大片的粉。 这些印痕,都出自另一个男人。 下垂的眼睫没能遮住分毫觊觎的神色,裴璟瞮压抑的眼尾猩红,目光狠厉又矛盾地带着抹柔色,倾身压下,大掌将身下岁妤的两只手腕握拢,制于头顶上方。 “杳杳这么心疼哥哥,怎么会叫哥哥滚的,是被气狠了对不对?”半点没将那点踹人的力道放在眼里。 一面说着,一面将脸凑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岁妤的颈侧,顺着柔纤的下颌往上,至耳廓处停住。 “哥哥也不想的,可你怎么能和别人成婚?你是我的。”缱绻又灼人,边说边狠狠咬一口岁妤的耳尖。 如愿听见那声呼痛,却又舍不得了,狼犬护食似的轻轻舔吮着,试图缓解耳尖上那点牙印带给她的疼。 泣音——岁妤忍住身体内那股乱窜的电流,摧枯拉朽般的疼痛几乎要将人意志摧毁,而后又跟训狗似的,慢悠悠放轻了电击的强度。 无机质电子音又于虚空之中响起,窗棂边的鸟儿变成数据链消失:【请宿主积极发挥炮灰的作用,禁止继续摆烂,否则所在小世界即被销毁。】 岁妤心里冷冷笑出声,很好,好不容易抓住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弱点,在这儿上蹿下跳妄图拿捏她。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心思,扔出来的那颗甜枣又变成棒子,抽疼到岁妤的指尖都是麻木的程度。 还有指尖传来的濡湿,那狗男人又从耳垂转战,在咬她的手指,挑逗又饱含色.气,一双狗眼睛紧紧盯住她脸上的神情。 【请不要让小世界男主察觉异常,禁止崩人设。】更讨厌的声音。 岁妤用力偏头,眼尾被染上秾灔的红,半数是疼的,半数则是气的。 “你现在对我做的事情,又哪里算得上是哥哥?”语调低吟,分明是放狠话,被她说出来总觉着带了几分甜意,连骂人都像是在撒娇。 裴璟瞮被她勾得眼前发昏,下意识再放轻了点儿对她的桎梏,被这小狐狸抓住机会便挣脱,红着一双眼往床榻里头缩。 “杳杳本来也不是我的妹妹,这个哥哥,是情哥哥啊。” 半跪在床榻之上,裴璟瞮脊背肌肉紧绷,长眉入鬓,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瑟缩却硬要强撑出一副厉害样子的娇人儿。 往日对她的容忍、爱护、克制,全都被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打碎。 跪行到床榻最里侧,宝蓝色衣袍和缠枝花纹的绣被交织在一块儿,裴璟瞮却想着要是正红便好了,许是更衬眼前此景。 挥手来打他的柔软被他握在掌心,特意带着往自己肩上的伤口摁,已经被撕裂一次的伤口如愿开始淌血,渗透衣衫,染红了肩上刺眼的宝蓝色。 掌心里的小手在颤抖,极力想挣脱控制不去伤害他,裴璟瞮笑得畅怀,“杳杳,我知道你心疼我。” 耳垂上濡湿的舔舐触感让岁妤周身止不住的颤栗,“裴璟瞮,你就不怕我告诉老夫人?” “哈,”短促又揶揄的笑音低沉,在岁妤耳边颤着,濡湿温热的触感愈发重,“杳杳舍得吗?” 一语双关。 他笃定,岁妤舍不得老太太为她担忧,更舍不得他裴怀序被众人诟病。 十岁被他爹带着上了战场,十三岁一手长刀就能斩敌军将领于马下,裴璟瞮哪怕被裴老将军取了“怀序”的字,也从学不会什么循规蹈矩。 他要的就去抢,抢不过拿命拼,更何况是从小就被他视为妻子的岁妤。 军营里的兄弟戏称他从不管脸面、只争抢输赢也确实没说错。 厚颜无耻地仗着杳杳对他的不忍心,一步一步抢占她的底线。 可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不过一次寻常的出兵,短短三月,回京竟然就是她和谢府二公子谢晟之成婚的消息。 谁能不发疯? 他没有当场削掉谢府的门匾就已经算是很有理智的了。 等了整整三天,他在老太太那边转了好几圈,不经意地露出肩上被匪贼砍伤、重新亲手撕裂透出衣衫的血迹,惊得老太太连连落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伤怎得如此严重,竟到现在还未愈合?怀序,疼不疼啊?” 裴璟瞮目光闪动,握住自家祖母的手,手上的老茧剐蹭到老太太的手心,柔声安抚: “祖母,我没事的,就是在拼杀时,总害怕再见不到你们,沈姑母她在出征之前还说要做枣泥酥给我吃呢。” 语气罕见地流露着后怕和脆弱。 盛颂卿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孙儿露出这副模样,肩上衣衫的血团还在扩大,满是皱纹的眼角被泪水濡湿。 “怀序不怕,不怕啊。想吃枣泥酥咱们就吃,你姑母要见到你这样,指定得哭成泪人儿。” 边上的婆子赶紧扬声唤府医,忙成了一锅粥。 于是,在岁府陪自家娘亲的岁妤被带着,刚好借祭祖的名头,回家团圆。 裴璟瞮也终于,终于在时隔三个月零六天之后,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杳杳。 还是一如既往地柔柔唤他阿兄,乖乖靠在祖母的身边,神色娇羞地听着众人调侃她的夫婿。 ——不一样了。 裴璟瞮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不一样了。 他的杳杳,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妻,在不久之后,许是还会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幸福美满。 胸膛急速起伏,这一认知让裴璟瞮的眼底渗出丝丝缕缕、犹如实质的阴郁与占有欲。 春色正满,湖水在微风轻柔的吹拂之下缓缓漾出纹路,粼粼波光如同碎金飘洒。 岁妤喜水,府中东阁角这处院子一向是她来裴府的住所。 现如今,却成了裴璟瞮白日逞凶的绝佳去处。 随身陪侍的鸢尾不知道被他用什么理由打发走,堂而皇之闯进她的闺房,变成如今她被牢牢桎梏在男人身边的荒唐景象。 “与谢晟之和离,好不好?”裴璟瞮喉间干涩难当,只能从岁妤身上汲取到一点雨露,才堪堪止住快要焚烧理智的嫉妒。 岁妤偏头,并不正眼瞧他,“谢、岁两家议亲,是长辈们的意思,我也已然是别人的妻子了。” 言下之意,有夫之妇,自当与旁人保持距离。 “所以杳杳是不喜欢谢晟之的对不对?成婚也仅仅只是听从长辈之命,是不是?”裴璟瞮的脑子从未如此灵活过,迅速抓住重点,甚至都忘记嫉妒,眼睛骤然盛满灿阳。 岁妤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反而愈发凑近。 语气有些不耐,“我与他成婚之前都没见过,怎么谈喜欢?真当和你一样不讲任何道理就随口说心悦某人吗?” 脾性再好的人也是会发怒的。 先前也未曾说过心悦,等到她与别人成婚之时才来强迫,是不是过晚了? 岁妤的语气不好,显而易见裹挟着怒火,推他之时还要担忧碰到他肩上的伤,维持理智与他周旋,“你这胳膊是不想要了吗?” 裴璟瞮俯首,拿鼻尖来蹭岁妤的侧脸,馨香绵软,像是跌进少时的绮丽梦境里。 岁妤是和裴璟瞮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合该是自己的妻。 裴璟瞮最后在方才便觊觎的香软梨涡处重重吮一口,末了还怕人疼,补救一般不住地亲吻着。 “杳杳不要怕,成亲了有何惧,郢朝和离之人不在少数,我绝对不会让你名誉受损的。” 至于旁人……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起那位能点燃裴璟瞮理智之人。 房门口鸢尾的声音传来,“娘子,该起了,老太太唤您去寿安堂用午膳呢。” 随着鸢尾推门进来,靠近湖边那扇窗被小心掩上,不大不小的落水声响起。 ..................... [脑子存放处,一切为了剧情发展,请勿细究。 男主不算好人,女主当然也不太算,不喜欢请不要骂,退出就好啦,玻璃心作者伤不起呜呜呜。 出场人物无其他女人、和女主有纠葛都是男主切片。 小世界预计主要出场人物:裴璟瞮(che,四声),谢晟之,崔辞安。 大家看文愉快~比心心~] 补充:电击只存在第一个世界,涉及主线,不会虐女主,使用电击的这个系统第二个世界就会下线。 这个系统的下场会比岁岁惨痛哦,后面会提及。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 鸢尾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足足有蒲扇大小的玉盘,盛满了蜜瓜,细细削掉外皮,只余下黄澄澄的果肉。 看得出来刀工极好,除了薄薄一层外皮没有,果肉被完整保留,匀称地分成小块。 “你这是拿我当锤锤喂吗?”岁妤原本靠坐在床边整理衣裳,被这满满一大玉盘的蜜瓜给惊得皱眉,抿嘴的动作让脸颊上粉嫩泛红的梨涡更明显。 锤锤是她养的一只白虎。 也是裴璟瞮送的。 原本裴璟瞮是要叫它铁锤的,还是岁妤于心不忍,改成锤锤,好歹拯救了小女孩最后的一点颜面。 岁妤是岁妤,但也不算是岁妤。 从成年那天起,岁妤就开始做梦,游走在不同生活背景、不同身份的梦境中。 一样从出生开始经历,直到梦境之中的她成年之后,才会醒来。 是以梦境中的一切,都好似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本来也只以为是梦,她自小就有严重的心脏病,严重到连病房都出不去,从而患上重度抑郁,每晚做个梦去其他地方看看,好像也不错。 在梦境里看各路风景,有疼爱她的父母,还能肆无忌惮挑衅、挑逗自己喜欢的人。 结果就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乖乖躺在病床上却被从门口突然冲进来的凶狠男人一刀捅进心脏。 好嘛,这下是彻底不用在乎那颗让姑姑家难受的心脏了。 也许她们正在哪儿幻想自己死后,巨额遗产会降临在他们头上吧。 可惜,她早就立好遗嘱,要是万一死了,那就全部捐给心脏病患者、抑郁症患者治病的基金会。 钱,他们一分都得不到。 自我厌弃的心思极重,陡然死一次,岁妤竟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也没什么需要眷念的。 但,万事要都顺遂心意,那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岁妤好不容易死了,结果一睁眼又活了,活过来的地方,还是梦境中熟悉的岁府。 随后又是被逼着完成成婚的[任务],一切像是在被推动着加速进展。 等陪着娘亲回到裴国公府…… 一想到在这里她是怎么仗着梦境肆意欺辱裴璟瞮的,再被他这么压着更加倍地欺辱回来,岁妤就头疼。 包括但不仅限于故意在夜间扮鬼吓他、躲着众人视线让他给自己洗脚、还踹了他的脸…… 尤其她再次于这个世界睁眼,惶惶以为仍在梦中,裴璟瞮剿匪出兵之前的那晚,她还恍做无辜地给了他一巴掌。 岁妤闭眼,想将脑子里的人甩出去,就又在鸢尾口中听到他的事迹。 “奴婢也不知道啊,二爷让拿奴婢去拿的,说是还要继续削来着,被池墨给制止了。” 岁妤捋头发的动作一顿,淡声吩咐,“你去备水,我要沐浴。” “是。”纵使不解,鸢尾也听话地下去准备热水,只觉着今日娘子脸上梨涡处格外的红,像是……像是被人嘬出来的。 她晚间贪吃,自己吮吸手臂玩闹时,就是这个样子的痕迹。 而且这般模样,她还在娘子与姑爷新婚那几日见着过,要更明显些,连肩颈处都是一片粉。 不过也不可能,方才只小侯爷来过,想是春天来了,湖边蚊虫较多吧。 得叫解棠新配上一副驱蚊的草药才好。 自家娘子那样春日新雪一般的琉璃玉人,自是要好好呵护才对的。 浴桶内热气缭绕,蒸腾得雪色泛粉,若是有旁人在侧,想来又会是一副被引诱到无法自抑的地步。 但是很可惜,这副模样不会叫任何人瞧去。 岁妤指尖揉捻着耳垂,上面张牙舞爪地嵌着清晰的牙印,被牙印包裹在内的那颗红痣妖娆点缀其上,雪色之中唯有一点秾灔的红,平添几分暧昧。 小痣颜色倏尔加深,变为暗红色。 【恭喜宿主完成前期新手任务,请继续努力活着哦~】 “任务。”岁妤唇间咀嚼着这个字眼,勾唇冷冷一笑,“你让我完成任务,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 发尾被浴桶内的水沾湿,间或几缕被拂在身前,阻住从窗边方向寻过来的光亮,岁妤的神色很冷: “既然是任务,完成会有奖励,完不成才有惩罚,你方才电击我是什么意思?” 【检测到宿主有消极怠工的行为。】 “我是没和谢晟之成婚,还是没有让裴璟瞮对我产生注意力?”岁妤反问。 电子音卡顿,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因为任务前期宿主就有一定好感度……】 虽然不知道这好感度到底是哪里来的,一个前期推动剧情、三个月后马上就死的炮灰而已,怎么还会有男主们的好感呢? 男主们应该守身如玉,一辈子都只有女主一个女人啊! 在系统空间内没查询到相关信息,系统数据有些卡顿。 “我任务有没有完成?”岁妤才不管那么多,抓住系统话里的漏洞追问。 【检测任务完成程度百分百。】系统下意识回答。 岁妤挑眉,小脸上满是冷漠和疏离,“所以你为什么要惩罚我?理由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消极情绪……任务完成……哔……出现未知错误……】 一阵杂乱的电流滋滋声窜过后,那道电子音便消失在岁妤的脑海里。 垃圾! 暗红的花瓣在岁妤指尖被碾碎渗出汁水,粉白的指尖被染上浅淡的红色,“鸢尾,我想吃蜜瓜了。” 虽近春日,天气也是有些冷的,鸢尾给岁妤系上素白裹衫遮挡风寒,自己怀里揣着的已经换成了巴掌大小的玉碟,盛着方才岁妤没吃完的蜜瓜,一口一个。 “娘子,这蜜瓜可真甜,二爷对我们好,老夫人对咱们夫人也好,虽然咱们两家只是世交,但在奴婢看来,老夫人就是娘子顶顶好的祖母。” 裴国公府是京城的老牌勋贵,郢朝开国之时跟着高祖打天下,后受封国公,一直掌兵权。 老太太是长公主下嫁裴国公府,既是与过世的老国公两情相悦,也是存着皇室和国公府姻亲关系加强的心思。 总之自元宗到现如今的三朝,裴国公府与皇室的联系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得圣眷。 现今国公爷与夫人育有两子一女,裴璟瞮是次子,喜武,还未及冠便在战场闯出了名堂。 其上还有兄长裴璟暄,不靠侯府荫封,虽是挂了世子的名,但走科举一途,凭自身才能,不过二十六岁,已官至工部侍郎。 其妹裴璎,年十二,与岁妤最是合得来。 而岁妤的娘亲沈苡宁,原是裴府世交沈家的独女,但在她七岁那年父母双双在省亲途中遇难,只剩下她被护在怀里保住一命。 其亲祖父祖母早便仙逝,娘亲的娘家又远在江南。 裴沈两家早就互认干亲,一出事,裴府就将沈苡宁接过府,教导着养大,备好嫁妆送嫁。 是以虽无血缘关系,但作为沈苡宁的女儿,岁妤也算得上是在裴府长大,唤裴璟瞮兄弟两个做哥哥。 只是裴璟瞮早在岁妤十五岁那年便不许喊除了他以外的人哥哥。 岁妤只当他想要个独特,因为裴璟暄年岁长她们许多,在岁妤心里一直是个称职又有威严的兄长,只有裴璟瞮,谁都敢打,唯独叫她欺凌。 想到先前怎么叫裴璟瞮丢脸的,岁妤就忍不住含笑。 只是这回……滚烫的吐息在耳边的灼烧触感挥之不去,耳垂上、指尖的牙印恶狠狠昭示着刚刚裴璟瞮那狗男人的逾矩。 新婚夫婿日日夜夜不停的折腾…… 还有她三个月后就会在求佛途中被碎石砸落掉下山崖、死于非命的结局…… 岁妤是真的心烦,劳什子任务让她但凡动了想走的心思都会被电击,只好先看看情况。 湖边风大,岁妤的衣袍被风吹得纷飞,连带着披散身后的发丝也随风舞动,却在下一瞬被一只大手揽回来。 “风大,杳杳可别冻着。” 高大的身影将风挡个干净,语调里还噙着笑意,半点不见刚刚跳湖的落魄相。 裴璟瞮也换了件素白的圆领袍衫,远处打眼一瞧,仿佛和岁妤是对情意正浓的夫妻一般。 刚刚被差使来打听三娘子衣着的池墨小口喘着气,控制呼吸跟在二爷身边,满意地舒口气,觉得月例银子再拔高一大截隐隐有望。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3) 只是这指望在下一瞬便成飞灰泡影,转眼间消散于无形了。 沿着湖畔的石子路走出不过几步,前头就匆匆而来一名身着玉堇色长袍的男子。 疾风将阔步之人的衣袍吹得往后飞扬,隐隐将紧绷流畅的身姿完美勾勒出来。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眉头轻蹙带出深沉。 虽是文人,瞧着却并不疏于武艺。 举手投足间那股让京城众多女子倾慕的文人气息简直是扑面而来。 正是岁妤的新婚夫婿——谢晟之,字子澹,谢家二公子,时任大学士。 瞧见相思之人,谢晟之唇边陡然漾出笑意来,眉间舒展,“杳杳。” 连着好几日的亲密无间,岁妤对她这新婚夫婿的触碰下意识便给予回应,将手搭在伸过来牵她的大掌之上,被热切摩挲着十指紧扣。 裴璟瞮目光陡然黑沉下来,嘴角嘲讽勾起,“谢二公子终是不忙了?我还以为公事在身,早便忘了还有其他人,醉花阴的酒,想来味道还不错吧?” 在各家各户祭祖后,由皇室在相隔半月,会大肆庆祝上巳节,皇室与有品阶的官员都会在护城河畔举行祭祀和宴饮活动。 除了礼部官员,身任大学士的谢晟之自然也离不开,祭祀文书要过眼,还要时时注意着底下官员对一些敬辞的批阅。 虽不复杂,但总是繁琐的,抽不开身。 且……几日前礼部一场动乱,将原本早就准备好的流程又全部打乱,谢晟之作为执掌全局的官员,自是只能陪着赶工。 听说,是他不在的那一日,礼部一小官吏打盹,将所有文书“不小心”弄乱了。 那小官吏,正是被塞进来凑数的吴国公之子。 与裴璟瞮臭味相投。 不过这话没必要说出来,谢晟之也没想过在岁妤面前多嘴,不动声色站在风口挡住吹拂过来的晚风。 双目含情,眼睛明亮澄澈,谢晟之柔柔看着岁妤,“是为夫疏忽了,公事虽推脱不得,但杳杳才是我最应当珍重的,日后,还望杳杳监督,必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也并未因为裴璟瞮的怒气有丝毫情绪波动,“至于醉花阴,怀序错怪我了,我并未去,那些地方,我也从来不会踏足,尤其……杳杳,能够娶你为妻,是谢某此生最大的幸事,绝不会有让你误会的事情出现。” 不慌不忙借着机会表明心迹,谢晟之一日说十回心悦岁妤都不嫌多。 余光注意到裴璟瞮压抑着的神色,顿了顿,笑着接下方才裴璟瞮的质问,又隐晦地将他一军。 “怀序许是未曾定过亲,不懂其中深意,待你成婚,便知晓,除了妻子,外人都不会是扰乱心神的因素,只要有她,此生便足矣。” 好一个巧言令色的谢学士。 “一番话说得倒真是情真意切,只是不知能有多长久。”裴璟瞮眼神狠厉,幽幽看着眼前暗含挑衅、还要装出一副光风霁月模样的伪君子,就差把话挑明了说。 ——现在叫得如此之欢,但恐怕也如同镜中月水中花,怕是长久不了。 他不会让谢晟之有长久的机会。 更不可能,再让他听见“杳杳”的音色从谢晟之嘴里吐出。 “这话纵是谢某说的天花乱坠,也不如杳杳日后亲身的体验。” 说完,谢晟之低眸,盖住眼底神色,没再接他的挑衅,看向岁妤,察觉到掌心之中的柔软仍然有些冰冷后,微微皱眉看向岁妤,“是不是有些冷?” 这儿正好是风口,照着湖畔的水汽一拂,是全然的湿冷。 岁妤只披了单薄的裹衫,站久了可不得冷着。 没等岁妤回话,谢晟之接过侍从成则递过来的大氅,却并未给岁妤披上。 大手一动,将眼尾被风吹出潮红的岁妤揽进怀中,铺陈开的大氅严严实实将两人都裹在里面。 目光冷不丁落在珠玉似的耳垂上那显而易见的咬痕上,谢晟之周身气息一顿,缓缓抬头,就是裴璟瞮勾唇笑得肆意的挑衅。 风声被挡在披氅之外,岁妤被谢晟之揽在怀中,只露出小半张莹白小脸,下巴尖掩在灰毛大氅内,像是落于石上的一剖新雪,愈显出其惊人的美来。 手腕被摩挲扣紧,岁妤能感受到自己的夫君,不像寻常那般淡然。 余光掠过咬着牙站在风口、任凭风吹的裴璟瞮,垂下眼睫,主动牵住那双不住在大氅底下摩挲着自己手腕的大手,“我有些饿了。” 谢晟之倏尔从神色冷冷变为春风拂面,“那便快去祖母那边,方才过来时苏妈妈都在催我们快去用膳了。” 后面站着的池墨瑟瑟发抖,将方才自家二爷献殷勤未果的披氅拿在手里,老老实实跟着走去老太太院里。 刚至寿安堂内院门口,里头就传来裴璎娇俏的笑声,“祖母,沈姑母欺负我。” 另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调侃,“不让你吃蜜饯果子就欺负你啦,也不看看你今日吃了多少甜食,和杳杳一副模样,到时候若是一嘴的坏牙,你们怕是又要哭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岁妤抿唇,难得脸上出现生动的神色,不服气地走进门,将伸出手想要搀她过坎阶的裴璟瞮忽略个彻底。 当然,也连同谢晟之一块儿。 “阿娘又在祖母和婠婠面前说我坏话了。” 临近祭祖,屋内摆设一应撤下奢华的器具,只余下些许几尊佛像,但不难看出整个布局的温馨庄重。 盛老太太坐在上首,裴璎挨着她撒娇。 而沈苡宁——她的亲娘,毫无形象地靠在对面的软榻上,故意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吃着蜜饯果子,“杳杳这话娘亲不爱听,明明是实话,怎么听着倒像我在乱说。” 裴璎眼巴巴瞧着那渍了糖霜的蜜饯果子一点一点减少,委屈扭头来抱岁妤,“姐姐你看姑母,故意勾我,还不给我吃。” 她本来年纪就小,性子又娇俏,这么一撒娇叫众人都乐得不行。 “哈哈哈,你们这几个活宝,一来我这寿安堂都热闹了。”盛老太太在上首笑得牙不见眼的,忙声唤婆子传膳。 “也别惦记那么些个蜜饯果子了,快些传膳,好堵住你们这几个小娘子的嘴。” 原先应该是主角的谢晟之与裴璟瞮倒是被冷落在一旁,落在最后面和新进来的裴璟暄排排站。 谢晟之朝裴璟暄见礼,“阿兄。” 得到裴璟暄点头应承后,便也不在兄弟二人跟前碍眼,跟着走进内室被老太太拉着嘘寒问暖。 “嫂嫂也不管你了?”裴璟瞮抱手而立,幸灾乐祸,试图扯出其他事情来掩藏自己的情绪。 哪怕成亲三年有余,他阿兄仍旧和嫂嫂颜清玥如同新婚燕尔,羡煞旁人。 叫嫂嫂把裴璟暄扔下,那还是得这个时候才能出现的盛景。 这群牵动着他们心绪的女子,围坐在祖母身边,嬉戏打闹,笑意盎然。 除了杳杳旁边碍眼的那个男的。 裴璟暄睨眼看自己不争气的弟弟,长身玉立,一派君子之风,却没正经回他,“听池墨说你今日湿着走回去的,也不怕伤口化脓。” 他这个弟弟,对外人狠厉、手段绝不留情,可面对家人,总算还是有着这个年岁正常的幼稚。 不过那点小心思,还故意撕裂伤口来达成目的,裴璟暄都不稀得说他。 太过时。 “杳杳已经和谢晟之,你的心思……” 裴璟暄不是没阻止过定亲,但不知为何,原先纳采都要长达数月之久,可偏偏这回像是被什么催着赶着似的,结亲的速度大大超过裴璟暄意料。 那极为难得的雁都轻易被室内长袖善舞的谢晟之猎得,还分毫不伤及毛发。 到底还是没能阻止。 裴璟瞮蓦地一僵,平静神色之下是压抑不住的疯狂,“我有什么心思?自是杳杳心悦谁,谁才出局。” “她已经成婚了。”裴璟暄满是警告,试图将自己这个弟弟拉回正途。 裴璟瞮轻飘飘觑他一眼,满不在乎:“成婚又怎样,和离不是难事。” 这样一激动,衣襟之下掩盖不住的刺眼红色便透了出来。 “好,这事容后再议,我也从来都管不得你,先下去换衣裳,手是不要了吗?” 裴璟暄差点被他给气死,但好歹是自己阿弟。 人心都有偏向,更何况那偏向的人还受着伤,唇上被硬生生咬出血色才掩住那点苍白,裴璟暄纵使再想劝阻,也不能了。 “若你有意,也得看杳杳的心思是在何人,只一条,绝不许伤她分毫,更不许威逼,不然不用祖母说,我就把你打出裴府。” 避着房内的人,裴璟瞮换好药回来,正巧便是用膳的时候。 膳食被传唤上来,满满摆了一大桌,姗姗来迟的裴国公才紧赶慢赶,在外面推了自家这两个儿子一把,跟在后头到里间落座。 席上免不了朝夫人赔罪,拿出从街上买来的各种小玩意儿,个个都有,绝不厚此薄彼。 盛老太太装作没看着小辈们互换礼物的小动作,饭用完后,柔柔笑着开口: “快要祭祖了,你们小年轻多出去玩玩儿,最近不是有灯会祈福嘛,怀瑾、子澹,你们带杳杳几个出去好好玩玩。” 说着还担忧地看眼裴璟瞮,“怀序身上伤没好,不然……” “祖母我没事,杳杳和婠婠都去,到时候人多,我怕她们乱跑。”裴璟瞮坐直,煞有其事地讲明缘由,一位好兄长的形象跃然而出。 裴璎觑他,抬头看天避免自己笑出来,扯着岁妤的袖子,“我阿兄是不是脑子有病?” 夜间街上人再多,加派些人手护着不就成了,还找这么个立不住脚的理由,简直是埋没了他裴小将军的名号。 不会是一刀砍在肩上,但是连带着伤了脑子吧? 裴璟瞮黑脸,“我听得见。” 谢晟之垂眸浅笑,桌下与岁妤十指紧扣的手不自觉便缩收紧。 ……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4) 郢朝祭祖前半个月,都会在夜间办祈福灯会,一水的河灯顺着潺潺流水而下,将整条护城河都照得璀璨无比。 人也确实多,熙熙攘攘挤在河岸边,高楼上的灯笼都挂了满墙,灯火如昼,融着月色引亮盛京。 “公子,前头好热闹,我今儿去打探了,会有表演马戏的,夫人指定喜欢。”成则在前头驾车,脚吊在车辙之外一晃一晃的。 “要我说您就是太正人君子了,夫人都没表态呢您就让她去和裴娘子同乘,我觉着咱们那面上瞧着大度的裴二哥不是个好的,指不定对咱们夫人抱着什么心思。” 谢晟之端坐在马车内,纵使车身偶尔晃动,仍腰背笔直,一派萧然风雪中逸然脱俗的模样。 “还记得我教你的权衡之道吗?”便是连声音,都含着玉沁出来的暖意。 成则控制着马车不离裴府马车太远,闻言倾身侧耳到马车帘子边上,“记得啊,公子,有什么深意吗?” “若是逼得太紧,那人便会觉着受到束缚,不若一点一点,慢慢浸透,像你练字一样,一日三千页不可,十日六千页瞧着却能接受。” 知道成则脑子没那么灵光,谢晟之尽量拣他能听懂的话来作比。 “哇,人心险恶啊公子,您真是太聪明了。”成则脑子转了两圈后才勉强理解,尤其是用他最厌恶的练字作比,便十分了然,心下感到赞叹不说,还牢牢将其记在脑子里。 “权力功业如战场,历来不以德行操守论人,夫妻之道,亦如是。” 只要能得偿所愿,暂时退让些,先从她的愧疚开始,一点一点,直至她觉得离不开自己。 不求爱他有多深刻,只要一日比一日多些,谢晟之便已满足。 谢晟之的声音隔着马车车厢传至成则耳中,似是被闷在笼中,待到笼门一开,猛兽即可噬人。 说话间,城东正阳门大街便到了。 谢晟之掀开马车竹帘下车,配上那身浅青长衫风姿绰约。 近清明,虽还未有雨,风却频繁,拂过盛京街道,衣袍翻飞,裹着那股冷淡却极易袭人的竹墨清香,将岁妤细细密密包裹住。 隔着薄薄一层衣衫,岁妤稍一抬手,便能将被掩藏在锦袍内紧绷流畅的身姿一一感受。 床榻之上,这人也惯会用这些招数来叫她求饶。 谢晟之看着瞳仁之内的耳垂由玉白转粉,低低笑出来,俯身凑近,任由滚烫的气息将珠玉染色更深,“杳杳是想到什么了?” 不过是披个氅衣,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他的身子,怎地耳尖都快烧化了? ”没想什么。“岁妤匆促挪开视线,氅衣底下的手也想收回,却被温柔又不留分毫后退余地的强势握住。 眸色逐渐加深,谢晟之喉结狠狠一滚,面上却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神态,“夜里风寒,方从马车上下来许是会热,但也要披上氅衣,不然恐怕会着凉。” 相隔不远的马车内,裴璟瞮到底是跟着来了。 只是这来了还不如不来,闹心得紧。 裴璟瞮眼尾氤出猩红,豺狼一般死死盯住两人交叠的那双手,恨不得一口咬下那只碍眼的爪子,撕碎了喂狗。 十指交握、还被那双肤色略深的手熟稔地摩挲轻触,不难想象,若是无外人在场时,会是怎样更喜爱珍重的抚摸。 也许会被缠上印子,而后吻掉溢出的泪珠,沉浮间只会紧紧攀附于他一人,气急了或许也会挠他两下…… 但——那都不是如今的裴璟瞮能管的事。 自己的身份,仅仅只是岁妤的兄长,仅仅只是一个看着他们夫妇恩爱的旁观者。 裴璟瞮指骨摁在车轸上,已经泛白到毫无血色的地步。 掀开帘子下车,自虐一般死死看着前头真正的神仙眷侣,间或路过的一两名过客皆是心照不宣地扬起笑意,暗自祝福着这对极为般配的夫妇。 自郢朝元宗开国以来,对女子的约束便少了许多。 风气更加开明,像平日里这种并不出格的嘘寒问暖,都是被众人所祝福的。 更别说荷花灯盛开一整条长河,明灿若暖阳照拂一般的此刻,那更是夫妇二人培养感情的极好契机。 无声弥漫起硝烟时,从街口传来一阵吵嚷的叫喊。 “臬司办案,速速闪开。” 由远及近的威严肃喊震慑住一干人,更显得被追着的粗布衣男子行迹奇怪。 除此之外,明显百姓中有几个人的神色也不对,其他平常百姓都心慌茫然,他们却在四处观察。 眼见跑不掉,那粗衣男子竟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刀乱砍,尖利的刀锋砍伤好几个离得近的百姓,而最近的一刀,对着哭喊的小孩儿而去。 裴璟瞮目光一厉,随手拔出簪发的簪子,掷向那把刀。 玉簪与铁器碰撞的嗡鸣清冽,随后断裂成两截。 “保护好杳杳她们。” 对裴璟暄留下这么一句话,裴璟瞮飞身踩在灯挂上借力,接过池墨扔过来的刀,旋身挑开踢倒另一个从桌下抽出来刀砍人的乱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果然,有同盟。 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的动乱。 在人流如织的祈福灯会上捣乱,究竟意欲何为? 粗布衣男子被玉簪一击,手软了一瞬,却并未脱力,抱着同归于尽的架势乱砍,“当今无道,权贵欺辱我妻儿,杀我老母,你们所有人就给我陪葬吧。” 周遭的百姓避让不及,秩序大乱,将紧追在后头的臬司衙役冲得散乱,一时之间竟不知先抓贼人还是先护好百姓。 “先将贼人伏法。” “全杀了。” 一前一后传出的两道命令,前者来自裴璟瞮,后者…… 墨衣男子脚尖一点,借力于马背,反手一刀砍下刚刚爬起来、还想继续砍人男子的头颅。 血液飞溅,将慌乱逃窜的众人都飞射上血痕,血腥味顷刻便传了出来。 谢晟之忽地皱眉,脚步轻挪挡住岁妤她们看过去的视线。 被这样一震慑,那些慌乱逃窜的百姓倒是不乱跑了,一个两个聚成团,被臬司衙役护在里面,退出混战圈子。 没了束缚,加上命令,手起刀落很快便将局势控制住。 只是血腥味充斥着整条街道。 裴璟瞮挡开衙役的刀剑,冷眼看向墨衣男子,“崔辞安,你真是好生威风,盛京闹市随意杀人,审都不审一回吗?” 被问话也没反应的崔辞安把刀往后一掷,稳稳插回刀鞘之中。 阴沉狭长的眸子往上一抬,轻飘飘瞥裴璟瞮一眼,神情僵冷,脸上溅了几滴血珠,“当街闹事,拒捕,无故伤人,提点刑狱司为办案不得已而为之,望裴二公子见谅。” 裴璟瞮冷嗤一声,“第一个人你杀得,我便当是为了控制局势而为,但到了后面,崔大人当真是不得已而为之吗?” “确是不得已。”语气平直无任何起伏,阴森森看着裴璟瞮,似是下一瞬便会突袭咬人的毒蛇。 裴璟瞮性子本就烈,闻言下颌微抬,“崔大人辩才无碍,那便去圣上当前分说,到底是如何不得已的。” 冷嘲热讽地笑笑,“也不知到时候瑞王会不会保你。” “无需裴二公子费心操劳。”崔辞安薄唇微动。 眼睑下那滴花粉大小的墨黑泪痣被牵引地动了起来,平添几分阴森之感,“倒是二公子你,恐怕有麻烦上身了。”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5) “提点刑狱司奉旨办案,怎么瞧见裴二公子无故冲出来干扰办公呢?” “崔大人是要倒打一耙?”裴璟瞮冷冷觑他一眼,半点没被他唬到。 就算到时候真扯起皮来,也不知道是谁会被狠狠责罚。 崔辞安冷笑出声,目光阴沉地盯着裴璟瞮,一副不将他咬下一块肉来不罢休的架势。 眼见你来我往的暗箭放了好几个来回,裴璟暄自是不会看着崔辞安和裴璟瞮在大街之上便打起来。 若真是这样,到时候惹来的恐怕是瑞王。 裴府虽然不惧,但大街之上的凶杀现场还要处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嘱咐池墨他们护好岁妤几人,裴璟暄上前劝架。 【三号男主崔辞安出现。】 消停不到一整日的电子音重新出现,却并未像先前那样冰冷无机质,也仅仅只是提醒,没做任何要求。 岁妤垂眸,纤浓的长睫下挪,在明亮的灯火下投下剪影。 “夫君。” “嗯?”谢晟之回神,将注意力放回岁妤身上。 “你是不是想去看看?”岁妤的眸子明澈,专注看着某一个人时,时常让人觉得是被放在心里在乎的。 谢晟之近乎仓皇地躲开,耳尖悄无声息弥漫起红烫,“是,我想去看看。” 对岁妤,谢晟之一向是坦诚至极的。 “这场闹剧暂时还不知是哪方势力所为,但崔辞安身后是瑞王,若是阿兄他们在大街之上起了争执,裴国公府想来会被卷入无端的纷争之中。” 裴璎不懂,但听起来觉着挺严重的,拉着嫂嫂忐忑地问:“那该怎么才好?” 岁妤双手交叠,婉柔朝他一笑,“夫君有办法的,是吗?” “虽长公主下嫁裴老国公,但裴国公府在朝中一向是中立的,并不卷入皇权斗争,但阿爹是三朝太傅,谢府身后,是皇上。” 简而言之,裴国公府虽亲近皇权,但并不对皇室之中哪个人有偏颇,只做效忠朝廷的事,至少在明面看来是这样。 谢府不同,谢府是绝对偏向皇上,站在太子那一方的。 当今圣上继位不过一年不到,时局尚不稳。 瑞王作为当今的幼弟,先皇在时多有偏宠,在当今继位后仍然还有一部分老臣觉着瑞王当时应该才是继位的最佳人选。 这样的情况之下,盛京风潮涌动也是必然的。 谢晟之止不住想去看岁妤的那双眼睛,眼皮颤动着泄露出一点少年心事,“杳杳,我可以帮你。” 这话说得委实卑劣,说是携恩图报也不为过,也是他第一回除了床榻之上,在岁妤面前露出自己并不正直的一面,但…… 他想让杳杳多记住自己一些。 哪怕只是感激,只要不是全然不在乎,他都可以。 夫妻之间本就不必算得那么清楚,感情之事可以培养,他有这个耐心,也有这个自信。 想到先前在踏春之时看到过的某个画面,嫩白的纤足被牢牢桎梏在麦色掌心里,想逃脱却也不能,叫人血脉偾张,更心生妒嫉。 谢晟之幽幽看了眼前头的裴璟瞮,心下嘲弄,他决不会让裴璟瞮抢走杳杳。 不过一介莽夫。 略通些情爱,便要来招惹杳杳,莽撞粗鲁,怎会获得佳人芳心? …… “我们照章办事,还请裴府公子不要为难。”同样黑衣打扮的行久代替自家主子说话,对裴璟瞮两人笑笑。 不管他们说什么,咬死就是照章办事、不得已而为之。 但裴二公子硬是冲出来妨碍办公,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反正就是打定主意,要拉裴府下水。 裴璟暄纵使有千般唇舌功夫,也抵不过对手不要脸。 “祈福灯会大乱,还是要尽早处理现场为好,若是牵扯过多,想必会额外招惹麻烦。” 谢晟之阔步上前,耳尖还有点红,一双眸子似是含着春水,端方自持,向崔辞安行了个同僚礼。 崔辞安嘲弄一笑,却并未回他的礼,坐在马上居高望下来,“怎得又来个二公子?崔某今日也不知怎会如此倒霉。” 对谢晟之的敌意好像更深些,明显地让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出来。 “大人可不能这样说,谢二公子与裴二公子,可都是家里的宝贝金疙瘩,咱们可不比得,到时候告您一状,那免不得还得吃顿空落。” 行久麻溜做出一副谄媚样来,给崔辞安递话茬子。 谢晟之并不理会行久的恶意调侃,脾性极好,皎月清辉落于其上,更显出润泽的柔和之感,“若是办公,便称不上是哪家公子,不过同为朝廷官员,为百姓解忧,为朝廷做事罢了。” 不大不小一个软钉子推回来,崔辞安唇形纤薄,微微一勾便是极具嘲讽,“话倒是说得很不错,方才大街之上刀剑齐出,怎不见谢……大人出来’解忧’?” “大人见谅,方才夫君是为了保护我们。”柔柔一道落泉般娓娓动听的声音传来,霎时令崔辞安一僵。 垂着的浓密羽睫倏地抬起,深邃幽厉的眼神紧紧黏在了岁妤身上,唇角不自觉便勾起弧度,满是掠夺的意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晟之眉间一动,站在崔辞安视线望过去的中段,冷然与他视线交错。 岁妤走在嫂嫂颜氏身后,裴璎挽着她,三人都戴上了帷帽。 这般光景,女眷还是避着些好。 颜氏心中有盘算,作为这一行之中年纪稍长些的,主动朝崔辞安福了福身子。 拿捏好有礼但足够强势的分寸,淡声道:“方才舍妹说的不错,因有随行家眷在此,倒令夫君他们束手束脚,委实有些罪过。” “原想着祈福灯会一家人出来逛逛,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舍弟刚平匪回来,见着这种伤人的血腥场面,冲动上前想要制止,也实在不应该。” 言下之意,便等着更多百姓被砍死砍伤,最后袖手旁观看着你们臬司官员一刀一个再慢慢杀。 一家人出来祈福灯会游玩,看见不平事上前帮忙,被说成是阻碍办公,一件小事被这么放大,还要拉刚平匪回来的功臣下水,崔辞安使得一手阴私手段,着实不愧刑狱毒蛇之名。 话未明说,但夹枪带棒的意思很是明显。 裴璟暄抬步走到自家夫人身边,垂首稍稍掩饰一下唇边泄出的笑意,免得过于得意。 有些话他们不好说,女眷却是可以说的,毕竟妇人无状本就是“默认”,又无官职在身,谁也不好说你家夫人怎么刺人来着。 崔辞安手上一拉缰绳,墨黑色的手衣也藏不住他修长的指尖,喉间干涩不已,径自侧身下马朝岁妤几人走来。 方才在马上还不觉得,甫一下马,来人的身量便突显出来。 墨衣绣云纹,腰身被那缁带?掐得极细,却并不瘦弱,反倒无端叫人生畏。 盖因他周身森森环绕着、犹如实质的邪气与半分不压抑的疯气。 在众多人都身着浅色着装的当下,更衬出十二分的可怖来。 就像现在—— 谢晟之挡住了他的去处,他便从善如流绕了个弯,侧身挡过袭来的各数攻击,在岁妤不远处停下。 “岁六娘子怎地出来了?”声音略微有些可怖的柔和,含在毒蛇嘴里,总觉得危险又别扭。 岁妤的亲父岁衡听在家中排行老三,其上两个哥哥都有女儿,这么一排下来,岁妤便是六娘子。 裴璟瞮上前两步,也挡在岁妤身前,“崔辞安,你又在发什么疯?” 众所周知,这位按察使除了手段狠辣,脑子也有些问题。 不知何时便要走一趟刑狱,将里头的犯人好好审上一回。 偏偏人家办事能力极强,任口风再紧的犯人在他手上走一遭,都坚持不住要招供。 崔辞安冷冷瞥他一眼,口气嘲讽,“你才发疯,你全家都发疯。” 岁妤:…… 被岁妤这么一看,崔辞安眨两下眼睛,稍显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所说,好像将小娇娇也囊括进去了。 “只有你发疯。”崔辞安又是从善如流地改口,眼神不善看向又来一个挡在岁妤跟前的谢晟之。 这一窝二公子着实恼人! 负责探听岁六娘消息的行久只觉背上一紧,僵着递过帕子给自家大人擦拭脸上血迹。 行久紧抿着嘴不敢再动作,最近瑞王要有大动作,他都忙成螺线找不着舵了,谁料把这一茬给忘记掉。 知道大人对岁六娘子的重视和在乎,行久也不敢再那么嚣张,生怕再坏了自家大人的形象。 也知晓崔辞安除了办案、刑罚以外,对其余一窍不通的性子,隔着手衣扯扯他的衣袖。 崔辞安灼热的目光好不容易从岁妤身上挪开,看向行久。 想到什么,崔辞安总算往后退两步,没再死死盯住人不放。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6) “裴大夫人言重了,家中家眷在此,自然是要先护着自家人的。” 语气稍稍降下些嘲弄,行久替着自家大人说话,“只是……您也知道,臬司办案一向公正,虽然我们知晓二公子是拔刀相助,但按照规矩,二公子还是得同我们走一趟。” 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谢晟之,“谢家公子,也得随我们走。” 说完不等人反驳,先告罪,“各位夫人娘子放心,绝不会有事,我们也定是好生照料二位公子的,不过去趟臬司做客罢了,不会进刑狱的。” 谢晟之眼尾一颤,心知这是崔辞安背后之人的动作,今日他可以不去,但裴璟瞮是非走一趟不可。 余光似有若无拂过身侧的岁妤,清浅的香气袅袅飘散,在这人群散去略显凄清的夜里,如同月华清冷又娇甜。 他也非去不可。 “既是规矩,那子澹便同崔大人走一遭。” 谢晟之转身安抚柳眉紧蹙的岁妤,“不用担心,我们只是例行问话,至多两天……便出来了。” 恐怕到时便不止两天。 崔辞安冷冷看着谢晟之借势去女孩那儿装可怜,话中全都是以其家人自居。 家眷、我们…… 嫉妒如同野草疯长,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裴璟瞮、谢晟之,清流世家,生来就如明月被人簇拥,于是便可以毫无阻碍地拥入真正的璀璨星子。 而他,郢朝最恶名昭彰的提点刑狱司毒蛇,人人厌弃,地上污泥,哪怕是连肖想的资格都无。 崔辞安一下又一下重重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却怎样也擦不干净。 目光丝毫不曾挪动,在岁妤脸上打转,看着她所有的神情变化,看着她柔声应答谢晟之的安抚。 裴璟瞮蓦地目光一冷,在崔辞安身上转了一圈,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陡然变化了的氛围,目光紧盯着他,打量着他反常的举动,以及这些举动的来源…… 似乎只是心血来潮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之下擦血迹,又或是单纯只是想给自己留一个还过得去的面貌,崔辞安很快便调整过来。 “谢家公子既如此通情达理,裴二公子也跟着走吧。” “来人,将这逆贼拉回刑狱。” 目光未曾再往皎皎明月上落,注定孤寂之人骑着马隐入黑暗中。 兵马很快便被撤离,裴璟暄冷哼一声,知道这是被人拿来做筏子装人了。 “别担心,他们不敢苛待怀序,外头风大,咱们先回府再说。” 一个好好的祈福灯会,先是遇上当街持刀伤人的惨案,再是裴璟瞮去臬司“做客”,散心最后变成了堵心,还得先瞒着老太太,真可谓是兵荒马乱。 天色已晚,鸢尾照着往日里岁妤的习惯,摆上一壶梅子酒在榻边的小几上,便退出房内。 守夜自有其他的小丫鬟在门外,床边铃铛一响,便能随时召来伺候。 岁妤靠坐在床榻之上,脑海中不停闪动着今日、亦或是先前梦中发生的事。 她在梦醒之时,这个世界的她方才及笄,距现在不过几个月的偏差。 时间上并不会让她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但有一点很麻烦。 她先前一直以为是在梦境之中,又因为现实世界的厌世,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同龄人,最喜欢欺负别人。 欺负之时,还因为不太愿意伤眼睛找长得丑陋的,专挑例如裴璟瞮之流来挑衅作乐。 她的夫君谢晟之,幼时还被她剪过头发。 谢家家风甚严,尤其是对家中小辈,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轻易断不得。 她记得当时谢晟之硬生生被她从肩颈那儿横着剪断一大缕发丝。 还被谢伯父用戒尺狠狠打了一顿,就这,他也没供出自己来。 想到床榻之上他的凶狠,再看到今日他对自己、对所有人都是一派温和的样子,岁妤打了个寒颤。 总觉着又看到了他笑着把弄脏他衣袍的人坑得不见骨血的……君子模样。 今夜那崔辞安的神态作风也有些奇怪,莫不是也遭过她的毒手? 年岁太久,许多事情岁妤早已记不清了。 先前在走流程一般提醒过便消失无踪的系统重新上线,在半空之中悠悠开口: 【男主已出现完毕,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度较高可兑换下线无痛苦套餐。】 岁妤不想做任务,但这一念头一出来——【电击警告,三次则直接电击。】 行吧。 照系统所说,她是炮灰,顾名思义,只存在于前期推动男女主之间情感纠葛的纽带,发挥完作用之后立即下线,绝对不允许拖泥带水。 之后的所有高光、虐恋、甜宠,都是女主的。 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在这个世界,女主是异族公主,作为被进献过来的“贡品”。 在各家各户祭祖后,由皇室在相隔半月,会大肆庆祝上巳节,皇室与有品阶的官员都会在护城河畔举行祭祀和宴饮活动。 瑞王之所以要在这关头弄出动静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契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今继位不稳,急需这种能上沟通先祖,下安抚臣民的活动,来证明其正是上天选中的皇上。 哪怕皇上不愿也不信,这种手段在皇权继位之中必不可少的。 今年这次三月三的祭祖,深系皇帝、瑞王、异族进贡的三方势力,可谓是将众方焦点都汇集于此。 也正是这次机会,女主伊柔作为异族最美的女人,被进献给大郢皇室,只不过谁能娶她,那就各凭本事。 原先一介小小异族,要想拿捏皇室、更甚者说随意在皇室挑选夫婿,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那是女主。 容貌惑人、身怀异香,一曲胡旋舞将盛宴之人都迷得晕头转向。 护城河畔,惊人一舞如同妖女临世,却谁也无法苛责她。 伊柔顺利进宫成为丽妃,仍然被瑞王爱着。 可他们都不是男主。 哪怕已经进宫,突发的意外还是会发生在男女主之间的牵扯内。 上巳那晚,崔辞安被人下药,碰巧遇上更衣的伊柔,两人春风一度。 而后裴璟瞮、谢晟之也因为各种巧遇,又因为岁妤这个炮灰的身死,经历各种巧合,与伊柔纠缠不清。 哪怕身为皇帝后宫的女人,伊柔仍然能驱使郢朝最惊才绝艳的三个人为她所用。 最终成功让自己的儿子继位,成为郢朝第一位异族太后。 不过后面的事情岁妤都不用再管,那是独属于男女主之间的情感纠葛,也与她无甚干系。 后面推动剧情发展,自有其他的炮灰又或是配角,为主角之间感天动地的爱情添砖加瓦。 她要做的就只有五件关键事。 一:在上巳节当晚因为嫉恨异族之人抢夺去所有人目光,不自量力也要上场一舞,最后被女主全方位比下去,最后还要不小心听到女主和崔辞安的墙角,心中陡生怨恨; 二:在大街上对女主冷嘲热讽,极其刻薄地说她不知廉耻,引出裴璟瞮几人对女主的疼爱之情; 三:…… 四:…… 五:三个月后在求佛途中被碎石砸落掉下山崖、死于非命。 听着系统一条一条列出她必须遭受的“打脸”,岁妤唇角上扬,清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嘲讽,眼尾被酒意浅浅蒸出殷红,渲泄出与白日并不相同的几分乖戾来。 【请宿主谨记,只有女主能得到男主的全部喜欢,你只是个炮灰,不要抱有无谓的幻想,现在一切只是镜花水月,他们都会是女主的裙下之臣。】 岁妤慵懒靠在床头,小口抿着方才鸢尾送进来的梅子酒,红到熟透的唇瓣含住那点瓷白的杯沿,语气嘲弄。 “你倒是尽心尽责,只是目的究竟为何?绑定我来做炮灰,为你口中男女主角的爱情添砖加瓦,可……你不是说他们注定会相爱吗?” 那要我有何用? 无形的数据链在岁妤脸颊边上拂过,暗戳戳想要触碰那绯色,被岁妤敏锐察觉到避开。 【女主的身份过于卑微,能力也不够,只有在男主的身边,她才能够发散光芒,获得世人瞩目,成为真正的世界中心。】 换句话来说,女主魅力很大,但要是没有炮灰的推波助澜,一样也不能得到男主青睐。 “她一异族女子,成为郢朝唯一一位太后,有野心有抱负有能力,怎么又会是你口中仅仅依靠男主的弱质女流呢?”岁妤眸光冷然。 【经检测,如果没有男主,女主是不可能独自获得成功的,不仅是在这里,任何地方都是一样,请正视这个现象。】 “呵,可笑至极。”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7) 刑狱大牢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硕鼠啃食腐肉的声响。 崔辞安除去上衫,半跪于刑架前,身后破风声一阵接过一阵,背上便多出数十道血痕来。 新伤叠旧伤,无数伤疤横亘在背部,肩胛骨和脊柱之间的劲瘦线条流畅,血珠便顺着蜿蜒起伏。 嗓音尖细的小太监讨饶:“大人莫怪咱家,今晨刚拂晓,裴国公便面见陛下求旨,灯会当夜出了那档子骇人的惨案,还牵扯上裴国公府和谢府的小公子,陛下纵使拿您当心腹,也不好包庇啊。” 话说得笑眯眯的,边上孔武有力前来行刑的侍卫手上力道未减分毫,鞭子上还浸了盐水,一鞭下去皮肉自中间绽开,针刺一般浸出鲜血。 血珠顺着带有倒刺的鞭子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在身下汇聚成一汪血洼。 三十鞭打完,那侍卫的手都震得隐隐作痛,可想而知用了多大力气。 “提点刑狱司按察使接陛下口谕,三日之内查清事情原委,切不可薄待裴谢两位大人。” 崔辞安半跪着转身,面向笑得和善的小太监,唇色惨白,额间冷汗滴落至锁骨处,颤悠悠晃动着,随后如泪滚滚落下。 “臣,领旨。” 等人走了,行久赶紧把崔辞安扶起来,神情愤愤,“我呸,什么心腹,明明就是心头大患,瑞王要您把事情闹大,陛下却要您把事情压下去,两尊大佛斗法,最后受苦受罪的又是您。” 崔辞安神色冷冷,瞥他一眼。 “好,我不说,这不是在刑狱吗,在外面我肯定嘴闭得死死的。” 行久动作尽量轻缓地给自家大人上着药,感受着手底下肌肉绷得极紧,一点伤药放上去他看着都疼,崔辞安却是连哼都不哼一声。 只有额上不断坠下的汗珠昭示着到底伤有多重、多疼。 崔辞安疼得气若游丝,轻声吩咐道:“小娇娇若来了,记得告诉我。” “是。”行久应了,但仍是不放心,嘱咐道:“大人,追求女子不能一味蛮干,若她不喜,您便暂时往后退两步,必要之时可装上一装,例如——” 行久眼神从上至下扫过崔辞安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哪怕是鞭痕满身,但那腰腹分明的身姿,一看便是女子最喜爱的模样。 “您这身伤。” .......................... 臬司衙署,两间并排的屋子灯烛均亮着,其中一间却无人。 裴璟瞮身体前倾,恍若下一瞬便要暴起伤人的猛虎,气势骇人,“谢晟之,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杳杳不是你能肖想的。” 若是他愿意及时放手,或许他们两个人还不会走到不择手段的那一步。 谢晟之脊背平直,哪怕是身处臬司,哪怕是正在被人威胁,也不见半分慌乱。 只那神情,不像岁妤面前温润的模样。 “杳杳已经与我成婚,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叫嚣?又以何种身份在这里替杳杳妄做决定?” “她不是孩童稚子,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知晓自己是否愿意,不是任由你下决断的玩意。” 不等裴璟瞮回答,连续话中带刺,手掌扶在方桌边缘,青筋毕现,“若以兄长身份,你当不得杳杳的主,若是以爱慕之人,你更比不得我名正言顺,裴璟瞮,一介莽夫如何护得住她?” 就如同这回的套。 背后之人刚巧要扯人做筏子,裴璟瞮便变着法儿地把自己往里面送。 即使不是自身所愿,但结果就是杳杳必定会为他们烦忧。 这等莽人,如何担得起重担? 还有年少时杳杳的失踪,他连自己身边的不对劲都察觉不出来,竟想跟他抢人,莽夫之流。 裴璟瞮一窒,果断绕开这话题,“杳杳与我一同长大,你说,若是我出事,我们两个之间,她会偏向谁?” 答案毋庸置疑。 谢晟之知晓,这是独属于裴璟瞮的优势。 但……那又如何? 他已经和杳杳成婚,哪怕她如今并未爱上他。 和离?不可能,除非他死。 “你别妄想着能长久,就算是成婚了,那也能和离,只要杳杳心里有我,你便是输。” 一场对峙谁都没落得好处,两个人都一肚子气。 裴璟瞮回了房间,却气性骤散,方才紧抿的唇角一下便勾起来,笑得荡漾。 “杳杳,你怎么来了?臬司阴冷,别吓着你。” 岁妤从桌上摆着的食盒内拿出膳食,最显眼的是装了满满一大碟子的枣泥酥,盛开的花瓣正中还撒着桂花花瓣。 一看便是极为用心的。 “你这事都闹到圣上跟前去了,自然瞒不得祖母,为宽她老人家的心,我才来的。” 裴璟瞮才不管是何缘由,只看如今俏生生站在自个儿跟前的好杳杳,哪怕是双目含嗔都能叫他笑逐颜开。 “难道杳杳不担心哥哥?”一双杏仁眼无辜下垂,没发疯的时候是纯然的天真纯澈,但若是发疯,混上眼尾的猩红和痴狂神色,便更加凸显出来其狠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岁妤偏头看他,唇肉轻抿,摄住裴璟瞮的目光死死跟随,“你若再这副模样,我便走了。” 站在一旁被忽略的裴璎神情一提,整张脸都开始用劲儿,“阿兄,你怎么每回都只能看见姐姐?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亲妹子站在你跟前,你是眼睛瞎了吗?” 哐当——鸢尾手里提着的另一个食盒磕在木桌边角,发出些微轻响。 裴璟瞮方才肆意疯长的欲望被止住,唇角上扬,重新装出岁妤最喜欢的那副纯良样子来。 可装出来还没定型的笑脸,却在下一息听见岁妤的话时便消隐无形。 “我去看看夫君。”岁妤淡淡丢下这样一句话,便也不管身后裴璟瞮是何神情,往隔壁走。 还未踏出房门,便被拥入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 “臬司如此血腥,杳杳不该来此?” 温热的气息喷灼在岁妤的耳畔,岁妤抬头,正巧谢晟之俯身来看她的神情,唇瓣便擦着交叠而过。 极轻、极淡,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吻。 但谢晟之眼睛璀璨若星辰,骤然亮起,偏偏眼底却有极力想要掩藏的欲色,框在他这端方君子的身上,尤其引人想要深入探究。 岁妤抿唇,偏首回答他不算问题的问话:“祖母叫我来看看的。” “那……杳杳不想来看我吗?” 男人稍稍俯首轻声说着,似乎是怕岁妤在外对这种亲密不自在,温声询问过后便退开些许。 在岁妤看不见的地方,微挑上扬的眼尾却饱含挑衅和炫耀,直直朝裴璟瞮看去。 岁妤眸光微动,感受到男人衣衫之下有力加速的心跳,将手抽出来,“你太烫了。” 烫得我不舒服。 谢晟之平静的面色之下突然变得汹涌,新婚那几夜,杳杳不愿怀孕,行完房事后他出来时,柔声的抱怨便如同现在一般无二。 沾了蜜的音色染着疲倦,躺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连给她擦身也不曾醒来…… 似乎并不知晓自己短短一句话在男人心里惊起什么惊涛骇浪,岁妤示意鸢尾将手中提着的食盒给成则接着。 “饭食既已送到,我和婠婠便先回去了,祖母还等着呢。” 岁妤推了推身前的男人,贴在掌心的触感紧绷,被绷成拉满的弓弦,即刻便要在她手上断裂。 彷佛仅仅只是单纯地送顿饭食,岁妤便同裴璎一道回府。 全然没管待她走后,刑狱之中两个男人的争风吃醋。 裴璟瞮翘着二郎腿没形象地在榻上吃着枣泥酥,眼中却是一片漆黑。 杳杳和那人的一丁点互动,都能让他如同万蚁啃食心脏一般,恨不得立马一刀将人砍杀了。 可是不行…… 世俗礼法困不住他,若是因为谢晟之的死让杳杳有半点伤心难过,裴璟瞮…… 裴璟瞮做不到。 .. 彼时,岁妤和裴璎绕过数个长廊,至臬司门口。 正面迎上步履匆匆的崔辞安。 裴璎还记得前日晚间的血色惨腥,有些害怕这条人见人恶的毒蛇。 岁妤将她护在身后,柔柔福身行了个礼后,便要走向马车。 “岁六娘子留步。”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8) 岁妤一僵,在心中反复想着先前与崔辞安有何交集,却一无所获。 转身看向崔辞安,目光点点带着疑惑。 崔辞安轻咳两声,略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却仍然撑着那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 牢牢记住行久的嘱咐告诫,装也要装出一副纯良样来,“你……裴璟瞮应该最多再有两日就放出来了。” 裴璎眸子陡然瞪大,眼珠子在岁妤和崔辞安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差点便因过快转动导致头脑晕眩。 岁妤悄悄掐她手心,示意她好歹别这样明显。 分明只是一句话,被裴璎这样一表露,倒有几分不对劲。 叫人多想。 “多谢大人告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崔辞安垂下眼睫,照着行久给的话术解释方才说话的动机,“请回去转告裴国公,崔某无意和裴国公府做对,更不会将裴璟瞮扯进来。” “这次只是需要引子,若日后有任何需要崔某的地方,定还回这次。” 还什么还!裴璟瞮活该,还有那谢晟之,他巴不得这两个人被关在刑狱一辈子,最好是死在里头谁都别管。 口不对心,说话的嗓音滞涩难当,似是吞着尖刀利刃,血淋淋一片无法言说,却又要掩住生吞这苦楚。 听在岁妤和裴璎的耳中,便是略微有些礼节性地在请求,也难怪方才要出声提醒那一嘴。 想来是要借她们的口,向家中长辈陈情。 岁妤颔首,应承了他的话,“大人放心,我们会转告的。” 裴璎扯着她的衣袖,恨不得赶紧跑掉。 崔辞安晦暗的眸子一扫,对她那放在小娇娇广袖里的一只手极为不满,嘴唇微动摩挲,看着她们上马车。 行久千叮咛万嘱咐前头要好好忍住,现在岁六娘子对他们提点刑狱司指定有些误会,要徐徐图之。 结果先前答应得好好的一个人,竟然…… 竟然直接冲进人家马车里去了。 行久忙不迭上前将车夫敲晕,自个儿坐在马车车辙上,跟白日见不得人的狗祟之人似的,慌乱瞅着四周。 崔辞安可没这么心虚,堂而皇之闯进去,一掌劈在背对着他的裴璎颈上,只是不小心叫她又靠在了小娇娇怀里。 “你抱她做什么?”崔辞安吃醋,上手就要来拉裴璎披在身后的头发。 岁妤慌乱伸手,“你别扔她,崔大人有话好生说便是。” 见着裴璎被软软放倒在侧边的软垫上时,岁妤才稍松一口气。 随即便被倾身上来的崔辞安惊得又差点哽在喉间,双手后撑着往里缩,岁妤强自做出一副镇定样子来,“崔大人……” “叫我辞安,或者……你不是叫裴璟瞮他们哥哥吗,也这样叫我,我喜欢。” 凑得太近了,一双桃花眼瞪得圆溜溜的,半点不见方才微垂眼睫俯视众人的厌世模样。 岁妤偏过头,躲开他越凑越近的灼热吐息,“崔大人说笑了,我们并不……” 话没说完,便被戴着黑色手衣的修长指尖掐住下颌,强硬将脸正面对上崔辞安那堪称妖异俊美的模样。 “叫我哥哥,我们很熟的,以前你给我吃过饼,我还救过你,你忘了吗?” 动作强势,语气却愈发沮丧,眼睛紧紧跟着岁妤的神情变动转着,时不时还深嗅两口,似乎是要将什么气息留存在腹中更久些。 岁妤将下颌从男人手里抽出来,背后紧紧靠着的马车壁冰冷,“我不记得。” 崔辞安抿着嘴,狠狠咬住下唇瓣,委屈至极,却又不自觉便被小娇娇下颌处弥漫出来的红给吸引去心神。 低头看了看自己戴着的手衣,试着又去摸了摸岁妤的脸,果然又带起一片绯红。 ! 崔辞安收手,赶忙将那手衣扯下,轻轻摩挲着岁妤被他磨红了的地方,“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岁妤垂眸,并没答他的话,只是仍然一副戒备到不行的模样,耳珠被热气熏蒸到逐渐染上颜色。 没答他的话,崔辞安也不恼,翻身同岁妤并排靠坐在马车车厢上,任由那点袅娜的香气把自己包裹住。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怕我,可以吗?” 说话总是命令语气的崔辞安放低了声音,就在岁妤耳畔一字一句请求,桃花眼含着快要溢出来的滚烫,注意着岁妤的神情。 岁妤想往旁边挪一挪,却动不得分毫,往下一看,才发现是袖子被这男人坐住了。 “崔大人若真不想让我惧怕,便不要随意闯进我的马车。” 崔辞安摇头,“可你不理我。” “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交集,在我看来,你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为何要理你?”岁妤扯自己的袖子,谁料这男人不仅看起来高,也确实重。 崔辞安低垂着眼,伸手去握住那双努力的小手,“那我们如今便重新认识可好?” 手又被熟悉地圈在灼热的掌心里,岁妤闭了闭眼睛,神情冷淡,那些被压抑在温和外表之下的刺便悄然长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交朋友一向是这样的吗?” 崔辞安一怔,“我没有朋友。” 岁妤被这句话堵得严严实实,纵是半句再嘲讽的话也说不出来,用力将手撤回来,“那我现在教你,若是真的有心,你便不会仗着武力与自身比我强太多的体魄来逼迫我。” “原是这样。”崔辞安喃喃自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径自扯开自己衣襟,露出胸膛。 “你做什么?”岁妤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又弄得一惊,有些无措地想往后退,便见他像先前裴璟瞮那般,牵住自己的手就往伤口上摁。 被抽出来不久的鞭痕稍一按压,便崩开一道口子,血痕极其明显地渗出来。 怕弄脏岁妤的手,崔辞安还细心给她戴上自己的手衣,只是过于宽大,仅仅作为隔绝那些血迹的布料来使用。 “我天生就这样高大,但是你想要公平,我若是受了重伤,是不是便稍微能有些公平了?” 额间冷汗都被疼出来,崔辞安的声音却很稳,牵着岁妤的那双手同样也很坚定,眼看就要继续往其他地方按。 “等等。”岁妤及时喊停,看见男人还一副疑惑的神情看向自己时,欲哭无泪、欲骂无词,“我方才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崔辞安迷茫着一双眼将衣襟拢好,想往岁妤那边继续蹭蹭,又闻到自己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自觉躲远了些。 岁妤也终于能将衣袖扯出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点疯?”岁妤话中带刺。 崔辞安把方才岁妤扔地上的那方擦手的帕子藏进衣襟内,贴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闻言肯定地点了点头。 “有的,他们都骂我疯子,还叫我毒蛇,但是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凶的。” …… 岁妤转头去看他,目光中满含探究。 这崔辞安与剧情内、外界所传言的,都丝毫没有相似之处,如此坦诚,更是十足的坦率性子。 真的和她认知内的那个崔辞安,是同一个人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男主三号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他明明第一次见到女主都差点杀了她,凭什么对你这么温和!】 岁妤没回答它,反倒在心中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我的记忆,你有没有动过手脚?] 为什么崔辞安如此笃定,他和自己见过面,那些吃饼、救命之恩,在她脑子里全然没有记忆。 系统的声音在虚空飘散,停顿足足数十秒过后,才蹦出一点声音:【没有。】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9) 掌心里的柔纱划过,轻飘飘握不住,崔辞安转而去看岁妤的脸,双手将她圈在自己身体和车厢之间,“你在想什么?” 岁妤回神,眼前便是被无限放大和贴近的俊美容颜。 盛京皆传谢晟之是那云中皎月,裴璟瞮是灿若明华,却很少有人会将崔辞安的容貌放到明面上讨论。 纵使有人察觉到他不俗的容貌,也不会将他和任何美好的词汇扯上关系。 他似乎就只是常年盘旋在刑狱上方的一条毒蛇,露出獠牙,震慑着所有妄图靠近之人。 但——这条毒蛇,若是仔细端详,便会发现他的容貌丝毫不逊色于盛京贵女交口称赞的谢裴二人。 完全不同的俊美,更阴森可怖一些,配上那双少了杀意的桃花眼,却平添几分想要深入探究他这副俊美皮囊底下内心的想法。 “你别靠我这么近,热。” 马车内点着金丝小碳,若是寻常坐着自是只会觉得温度恰好,但此刻被密不透风围住,确实是有些热了。 岁妤推他,崔辞安便顺从地被推倒,半坐着瞧她,“现在我们认识了,你可以叫我哥哥了吗?” 【不可以!】系统尖叫。 岁妤莞尔一笑,“当然可以。” 崔辞安这下全部重量都坐下了,大脑中闪过无数春景,皆比不得眼前一笑美。 她对他笑了? 她还说可以! 崔辞安往日阴郁的神色此刻完全舒展,眼尾那扇弧度更圆润柔软,傻傻往前倾身,“那你喊我一声。” 岁妤抬手按在男人肩膀上,制止他还想继续往前凑的动作,没顺他意喊什么“哥哥”,反倒是问他:“你有字吗?” “没有。”崔辞安桃花眼潋滟,亮得岁妤都觉着刺眼,“你要帮我取字吗?” 他的名就是杳杳给的,若是再给他赐字…… 隔着一层马车车厢,薄薄的木板似乎能将外界的所有声音都抛弃,只剩下身前男人心跳如擂鼓的轰隆声。 岁妤垂眸,沉思片刻,定定看着他,“你的名寓意不好,字便叫……戒危,如何?” “戒危……戒危……”崔辞安一声一声这样叫着独属于自己的字,满心满眼都是欣喜。 至于岁妤说的名寓意不好这回事,半点没放心上,总归岁妤给的就全都是好的。 “我很喜欢,杳杳,我很喜欢。” 岁妤被他眼睛里璀璨的光亮弄得也沾染上愉悦,“喜欢便好。” 恰逢这时裴璎嘤咛一声,已经有要醒的迹象,崔辞安转身便想再打晕她一回,吓得岁妤连忙拦住。 “不许再这样无故伤人。” 崔辞安一顿,顺道握住岁妤来拦他的手腕,任由伶仃的腕子在掌心扭动,好几息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好,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无故伤人了。” 刻着祥云纹样的马车驶远,崔辞安站在臬司大门处,看着日光逐渐倾斜,照亮前方,他却隐匿于黑暗之中。 界限分明、无法逾越。 他偏要越! ................. 崔辞安果真说到做到,不过一日光景,裴璟瞮便回了家。 还是被提点刑狱司的官马绕着盛京转了大半个圈,大张旗鼓送回来的。 就差敲锣打鼓了。 谢晟之那边自然也是这样的待遇。 一回到家中,裴璟瞮就被拉着上看下看,左右两边转着圈打量,生怕哪里添了新伤,又生怕还未愈合的伤恶化。 裴璟瞮任由香栾条叶抽打在身上,配合地转着圈,去除晦气。 “宫中给送来了御药,孙儿无碍的。” 说话间目光四处落,都没看到自己想看见的那个人。 裴璟暄拧眉瞪他,示意不许透出叫祖母担忧的神色来。 “姑父前些日子连夜整理祭天大典的相关事宜,累到生了场病,姑母担忧,在知道你无碍后便先领着杳杳回去,如今,杳杳应当是回谢府了。” 岁衡听现任礼部侍郎,作为礼部的二把手,祭天大典就在眼前,自是忙得团团转。 这次没一同前来裴府,也正是因为公事繁忙。 盛氏抹了抹泪,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这段时日怎地总觉着家运不畅,还是要好好拜一拜天地祖宗,好好保佑你们这些小辈。” 裴璟暄从善如流哄人,“祖母哪里都的话,自是大家都要保佑的,天上祖宗看见咱们裴府人丁兴旺,指不定还给您弄来颗长寿仙丹呢。” 这么一缓和,才冲淡些许感伤气氛。 谢府院中。 爹娘好不容易相见,又在病中,自是要好好哄上一哄的。 岁妤识趣地不去打扰他们夫妇二人互诉衷肠,回了谢府便抱着锤锤不撒手。 白暄软和的毛发一埋进去,简直叫人舍不得抬头。 今年锤锤已经满八岁了,正是威风凛凛的年纪,被岁妤呼噜肚子舒服得直打滚,萌到人心肝乱颤。 【请宿主注意,任务一时间节点将至,请及时准备舞蹈曲目。】 叫人烦忧的电子音又出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岁妤埋在锤锤肚子上,音色是被蒙住过后的绵软,“不是要丢脸吗?那练不练都成吧。” 锤锤被岁妤突然出声吸引,原本舒服放松瘫在地上,“嗷”得一声抬起脑袋看自己肚皮上的岁妤。 岁妤熟练拍拍她的脑袋,把虎头按下去。 锤锤尾巴啪嗒拍几下绒毯,便继续瘫着了。 【落败,不是丢脸,你的存在是叫女主打脸,你越强,女主打脸的爽感越强。】 岁妤思绪放空,怔怔望向某处,久久未曾回话。 虚空之处的数据链闪动一下,重新串联起来询问:【请问宿主明白吗?】 不是错觉。 岁妤被惊回神,冷不丁问出一句:“是换了一个系统吗?” 解释的声音都变得柔和无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而且……她能感受到在她身边打转的……瞧不见的东西。 电流声在半空响起,有些像机器卡顿的声响,【是的,前一个系统未能达到宿主要求标准,任务完成判定标准不清晰,被送去返厂维修了,我暂时代管。】 “那你叫什么?” 上一个系统好像没被问名字吧…… 【0065号。】 “那我叫你小五,可以吗?”岁妤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谁。 虚空之中数据链幻化成心脏的形状,模仿出跳动的拟态,控制不住地环绕在岁妤周边。 青绿色的数据链条在白如新雪的肤肉上擦过,又在墨色浓深的发间穿梭,状态极其兴奋。 【好的,系统小五竭诚为您服务。】 岁妤眸子低垂,稍有些弧度的眼睫在灯烛影绰的光亮之下投射出小片阴影,便也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时间稍纵即逝,转眼,半月便过去。 这半月间,牵连裴璟瞮的那桩案子结案,竟是瑞王的妻兄仗着权势强逼百姓为妾,抢占农户土地…… 底层百姓受苦受罪,想要上告却求助无门,不得已竟酿下如此苦果。 圣上大怒,朝堂之上便有人提出要瑞王进京。 其中如何运转的自然不会叫人知晓,但能确定下来的,是一纸诏书,急召瑞王回京,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认罪。 以慰被欺压的百姓之心。 这么一日一日过下去,上巳节便也到了。 一大清早,天光尚蒙蒙亮时,谢晟之就将岁妤从床上抱起来,哄着人梳妆打扮。 谢夫人是有品阶的命妇,按例穿着相应规制的祭服。 上下连属的袍制端庄威严,白色夹里,翟衣乃深青色地,衣上翟鸟纹展翅欲飞。 头上戴的是花钗冠,并有大小花共十二株,后有两博鬓,仅仅是穿上身便平添六分的大气。 相比之下,岁妤这个新妇还未曾受封,装束便简单许多,花费时间不过才有她的半数不到。 祭祀从午时一刻开始,取阳气最盛的午时三刻由皇帝祭拜上苍,恭敬迎神。 随后还有一整套的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九套流程,一路下来至少也需要两个时辰。 就算是都有丫鬟在旁服侍伺候,这样一跪拜也够呛。 裴璟瞮作为这次祭祀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并不在跪拜之列。 “公子,你已经往祭台方向看了五十八次了。”池墨暗戳戳提醒。 裴璟瞮清了清嗓子,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汗,“我们都这么难受,杳杳她们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每一套流程下来都需要繁琐的前期准备,这个时候皇帝便可在搭建的亭台休息,好歹也有喘息时间。 他们负责值守护卫,再怎么说也有换人的空档。 但作为命妇…… 她们得一路都跟着祭拜下来,委实辛苦。 年纪稍长些,又或是体弱之人,陛下都免了其参加祭祀,只需来今晚的宴会即可。 池墨也叹气,“咱们这样看也无济于事啊,您让我盯着臬司那边,有人来给我传消息了。”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0) [东南方向,造异象。] 纸条上短短一句话,让裴璟瞮眉头猛地皱起,“这是崔辞安那边的人递来的?” “嗯,寻常百姓打扮,在我经过外围百姓围观处视察时塞给我的。” 池墨有些懊恼,“不过没看清人长什么样,只在后头为了证明身份,还塞了一小块布料,臬司最常见的衙役服饰。” “他不想留把柄,你看清楚了也是徒劳。” 裴璟瞮稍稍一想,便知道崔辞安的用意。 他虽然有意向瑞王那边卖个好处,但现如今瑞王起势还未曾有眉目,若是全然将身家性命赌在一头,不像是聪明人会干的事。 最好的法子,便是现在两头不得罪。 先前顺瑞王的意,成功让盛京众人都知晓裴谢两家的公子在灯会那晚也亲身经历,将事情闹大,引出权贵一案,顺理成章让瑞王回京认罪。 这一次,不管成与不成,崔辞安都已做了实事,不若再卖他们这边一个好,后头什么大事,便都和他无关。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去把赵立叫来。”裴璟瞮在池墨耳畔低声吩咐过后,手撑着挡住淋泄铺陈的日光,一身锦红瑞虎官袍上所绣的金线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日头逐渐从云层渐出。 官员皆跪于地面,由官职从高到低排列下来,听着祭台之上的祭词跪拜行叩礼。 而官眷们并不需要如此劳累地祭拜,只在大流程时跟着行礼即可。 于是男女双方自然便分开了。 岁妤拿团扇给娘亲挡住些许日光,祭台上的流程已经到了送神,奏乐声逐渐激昂。 众目睽睽之下,瑞王起身朝天一拜,慷慨陈词:“今日乃是祭祀祖宗、天神的日子,本不想因为我一人耽搁大家的时间,但是先前我妻兄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竟对我大郢子民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说着瑞王竟然掩面而泣,情感极其充沛:“我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若是父皇还在,定要说我驽钝了。” 底下围观的百姓见一介尊贵王爷,竟然对他们自称“我”,还当众剖析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听缘由也不是他知道的,霎时间激起底下百姓的仗义执言。 “王爷没错,是那等贪婪之人不知满足,最后还要您来背黑锅。” “对,王爷没错……” “王爷没错。” 瑞王眼眶通红,俊朗的面容也被染上几分威严下的柔情,似是被天子臣民感染到。 对着皇帝一拜,“皇兄,臣弟斗胆再叫您一声皇兄,为了杜绝还有人想借着臣弟的权势鱼肉百姓,是以,臣弟要——休妻!” “瑞王妃娘家不堪,臣弟委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还请皇兄应允。” 当今皇上——盛晏昭冷眼看着自己臣弟上蹿下跳、自导自演,情绪激动之时还跟着流下两滴泪水,不负父皇在世时能将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的本领。 瑞王妃的娘家只是京中七品小官,当时先皇亲自赐婚,杜绝了盛晏暲想要求娶高门贵女的心思。 后不过短短数月,父皇驾鹤西去,传位于他,临终之时谆谆嘱咐:“你弟弟只合适当一介闲散富贵王爷,若是叫他治国,祖宗基业便毁了。” 一介慈父形象跃然纸上,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自记事起,他便是在一条又一条的皇家规矩和父皇师傅的冷脸当中度过的,他的父皇,也从未给过自己这样慈祥的笑脸。 只因他的母后,孝贤皇后,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却不是父皇喜爱的女人。 父皇给他的母后尊重,死后给予追封厚葬,更是将他作为皇储培养,除了舐犊情深,好像什么都给了。 他的好弟弟得了父皇所有喜爱和优待,却妄想着父皇根本不曾想过给他的东西,真是可笑至极。 “他心思不坏,只是极易受人挑拨,有些蠢笨,若是到时候你们二人有龃龉,父皇没有其他愿景,给他留条性命即可。” 盛晏昭想着他父皇去世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咽气的垂垂老者要是看见眼前人痛苦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又从皇陵里掀开棺材爬出来,抱着他的好儿子一起哭呢? 确实是有些蠢笨,也不知哪个新进的幕僚给他出的主意。 盛晏昭长身而立,无需任何表情往下一瞥,便将跪在地上的瑞王看得心头一跳,原本做出的热泪恳切模样也低下去,躲开实质性侵略的目光。 “这桩婚事是父皇亲赐,曾有言,不可废。” 瑞王心中大喜,果真如同谋士所说的话题走,照着准备好的话术一说:“可臣弟实在惶恐,不知该如何处置王妃及妻兄。” 天子冷冷注视着他,看向下方倒在地上无力起身的瑞王妃陈氏,以及她所生的嘉柔郡主,均不敢置信地看着瑞王。 瑞王浑然不觉,说着状似苦恼,“若是父皇知晓如今这回事,恐怕定会同意我的做法。” 顺着话音而落,祭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在日头仍足的现下都明亮如另一个将光亮都汇集过去的太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瑞王嘴角止不住的笑意,震惊地往那边看,一边还留神着自己的台词:“这是……天降异象?父皇同意我说的了?” 又是顺着他话音落下,太阳逐渐抻长,变成长长一条,初时不辨形状,但在两息过后,竟化身成为一条金色巨龙,同时伴有龙吟,飞向高空后俯冲至盛晏昭身前,龙尾缠绕他周身。 龙头与他同时看向底下的百姓。 威严天子金龙临身,在祭祖之时照耀着底下的百姓,犹如神迹。 霎时点燃底下百姓的疯狂。 “金龙,是金龙,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人齐喊的气势简直要冲破云霄,金龙足足在十息后才渐渐化为光点溃散。 底下的百姓都纷纷伸出手想要接住那光点,“是烫的,金龙赐福给我了,皇上,金龙赐福给我了。” 诸如此类的狂喜不断发生。 盛晏昭微微皱眉,“不要抢夺这点金光,你们都是朕的子民,犹如朕之亲子,今日为贺真龙降世,祥瑞与众人同赐,今年赋税可降至三成。” “皇上威武。” “皇上圣明。”真真切切落在身上的好处更是引发点燃底下百姓的热情,纷纷高喊着宣泄自己的欣喜。 至于方才的什么瑞王瑞王妃的,都差不多被这汹涌的情绪一浇,全无了。 瑞王呆呆坐在地上,暂时被那金龙景象给惊得愣住。 这也和谋士说的不一样啊,不是大大的“准”字吗? 岁妤跟着众人跪在地上,转头朝远处一闪而过的锦红衣角看去。 金光落在手上,确实是温烫的,若是陷入狂热信仰中的百姓,自是会将其当作祥瑞赐福。 这场祭祀活动,圆满结束。 瑞王所想的休妻,自然也是作罢,只是该罚的罚,该定什么罪便是什么罪,连同瑞王,也被连着从自个儿钱袋子里掏钱安抚受罪的一家,还得是厚封。 夜间的宴饮也在宫人忙碌的脚步中布置周全。 【记得哦,不能随便跳,你越厉害,越显得女主赢得轻而易举,这样才有对比。】 岁妤跟在阿娘身后,随着众命妇入宴席。 虽座次安排是一府之人同坐,但入内还是分成男女两道,官员们都还需听过祭词、与圣上再拜过一次神灵,才会在官眷们后面来就宴。 宴饮在护城河畔的一游船队举办,在桥上、路口也都有侍卫分发五色粮菓与铜板。 虽不是什么名贵物什,但其中的赐福意味远远大于其价值。 随着烟花绽放,异族使者朝皇帝行乌蛮礼,“尊敬的陛下,请允许我们族内明珠为您献上一支舞。” “准。”盛晏昭随意靠坐在龙椅之上,修长的指尖扣住阢板,扔下高台。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1) 底下宫人接了阢板,忙命乐师奏乐。 丝竹声声绕耳,却丝毫比不得祭台之上那道妖娆的舞姿。 玉足轻点在祭鼓之上,一击便是咚咚声响,犹如心跳擂鼓,是剥夺人所有感官的惊艳。 极细的腰肢、极媚的舞姿,旋身、下腰、媚眼如丝…… 翩飞的裙角在空中盛开,纤细笔直的小腿在众人眼中显现,不少人竟是失态地死死盯着瞧。 人间尤物。 这等尤物,若是能春风一度…… 谢晟之动作极快地挪开目光,看向岁妤,连礼节性地观赏也不再做样子。 “吃个五色粮菓,受了香火信仰,会有人保佑杳杳的。” 修长如玉的指尖染上颜色,谢晟之动作不紧不慢,很快将那外头的叶片剥下,净手后再将其分成均匀大小的碎块。 岁妤倒是看得目不转睛,目光流连在伊柔旋身后飞手侧翻的动作上,比方才故意扭腰的舞姿好看多了。 看得有些入迷,启唇吃下谢晟之投喂的彩粮菓,乖巧得不像样。 裴璟瞮手边的酒杯不小心被摔碎。 崔辞安手中的银箸不小心被折断。 一派祥和轻松。 一舞毕,伊柔唇边漾出妩媚的笑来,明艳不可方物,“参见圣上。” 上首盛晏昭略带些慵懒地往后靠着,脚边一只雪白的狸奴在抓着靴子上的金纹。 分出一点视线来给底下笑得春风满面的伊柔,没等说话,便被他的好臣弟抢去。 “公主真可谓是天人之姿,舞姿曼妙、腰肢纤细,美,真是太美了。” 当众夸女子体态婀娜,已是极大的逾矩,对这名女子也是侮辱。 但伊柔不是郢朝人,只当这是真的在夸她,也欣然受用。 笑得开怀,便对慧眼识珠的瑞王有了些好脸色,“多谢,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给你跳一曲更好看的舞。” 闻言,台下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话,无异于在当众邀宠献媚,对象还是她第一回见面的男人。 岁妤在台下安静看着,知道现在应该是到男主们要为女主解围的时候了。 是谁来着? 谢晟之身着锦红官服,上前行礼,“秉圣上,伊柔公主部落内的习俗与我郢朝不同,若有言行无状,想来不是有心的。” 哦,是她的夫君啊。 盛晏昭不置可否,点了点头,看向谢晟之的目光稍加偏移,便落在了…… 他身后侧方安静坐着的岁妤身上。 似是在青烟缭绕里明媚绽放的一株花,若是不注意,便丝毫注意不到她的美。 但若是这么细细一瞥,瞬间便能占据整幅心神。 盛晏昭不耐烦轻敲着桌面的指尖倏地顿住,明灭的烛光自他身侧悠悠拂过,便将整面神色都显得愈发幽深难测。 瑞王不在意地挥手,半点没听出来谢晟之话中也有说他言语不端的意思,“谢大人莫不是也对伊柔公主赞赏有加,才如此英雄救美想要出头?” 本意是想在这宫宴之上开个玩笑,但……若是场合和身份都不恰当,便不算是个玩笑了。 谢晟之闻言眉间极快闪过一丝不耐,余光在岁妤身边掠过,沉声辩驳:“王爷说笑了,微臣乃是这次宫宴的主事人之一,若有任何问题出现,定当是要尽职尽责的。” 简而言之,公事,纯粹的公事。 瑞王打了个哈哈,有些被下了面子,不过是个男人都懂的玩笑,伊柔本人都不在意,偏偏这个谢晟之要跳出来反驳他。 言语间虽然仍有恭敬,但真当他听不出来有些不耐? “谢大人何故如此,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伊柔公主仙人之姿,谁有些想法都很正常,不过本王倒是忘了,谢大人刚成婚不久……” 说着眼神往岁妤坐的方向落,却罕见地被怔愣片刻。 端坐在圈椅上的女子打扮并不出格,甚至比起那些盛装出席的贵女还要素些,可但凡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便不再能看到其他任何女子。 好一个绝色美人。 比之伊柔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即盛晏暲就反应过来:这竟然就是谢晟之的新婚妻子?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后嫁给谢晟之的岁六娘子? 也没人说她如此美貌啊! 话说一半突然停住,在座众人的心神便不由得被吸引去,又是顺理成章往瑞王目光顺延的方向看过去。 于是—— 好像连奏乐的声音都被什么阻隔在外,眼中只能看到沐浴在月华之下的美人窈窕。 与伊柔让众人垂涎的美艳完全不同,端坐着的那人好似高山之巅的月华,飘渺不可接近,远观不可亵玩。 瑞王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拍掌一笑,“伊柔公主来我朝献舞,舞姿一绝,但我郢朝也不遑多让,依本王看,不如让谢学士的夫人也献舞一曲,以祭祖先在天之灵。” 原先应该自己主动争取的献舞,变成了被瑞王点名上去,性质好像就变得不一样了。 系统运行检测了好几遍,都显示世界正在正常运行中,便也没在意这个,只要目的达成即可。 谢晟之眸色一冷,罕见有些怒火看向瑞王,就连坐在一边看好戏的裴璟瞮等人都纷纷起身,言明不应如此羞辱官员女眷。 伊柔先前是没听懂,郢朝官话也不大好,但看他们这些人的态度,便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可能说错了,并且因为这,很有可能还让众人对她产生轻视。 无意识便将目光投向袅袅起身跪拜的那女子,美得让她都有些羞愧。 若是…… “臣女也想看这位美丽的明珠献舞,来比比到底是郢朝的舞好看,还是异族的舞新奇,不知道皇上可否同意?” 盛晏昭随着他们在底下争执,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跪拜在底下的女子,哪怕是跪着,身姿都是如兰婉柔的。 “岁六娘子如何想?” 岁妤眉头微蹙,很快便反应过来皇上是想要她来给出答案,但这个答案只能是确定的。 身旁的谢晟之小声提醒:“杳杳若是不想可以拒绝。大家对异族公主大多是抱着看戏的态度,若是你现在上去,不论是输是赢,都会被传成不堪。” 除非完全将那伊柔公主比下去。 岁妤心想,本就是为变成谈资去的,不止要丢脸,还要丢个大脸呢。 想到这儿,对眼前的夫君终于有了实质性的一丝愧疚,毕竟人家青年才俊,如今便要开始跟着她出糗了。 “臣妇愿献舞一曲。”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2) 岁妤不大会跳舞。 先前因为心脏病过于严重,连病房都出不去,自然也遑论学习舞蹈。 在这一梦中,除了郢朝女子都会的祭舞她稍稍熟悉些,其余的都只能说是浅尝辄止。 系统又要求必须得好好跳,便是连随意糊弄都不允许。 无法,岁妤只能捡最熟悉的祭舞来练,也正好迎合当下上巳节的需要。 郢朝的祭舞有一套规制详细的衣裙,且在每位贵女的家中,都会为其准备好身量符合的衣裙,年年更换。 于是岁妤便正好直接带了衣裙,甚至那些乐队连曲目换都不需要换,直接接上今日白昼时的第五篇即可。 祭祀乐共有五篇,前四篇于上巳祭祖所奏,轻易不可拿作他用。 第五篇,便是每位郢朝女子从记事起便学习的迎神舞乐。 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程度。 乐声溅起皎皎华光,素白衣角上绣着的四神纹随着舞动翩飞,指尖似乎都披着透光的鲛纱,纤细莹润,皓腕凝霜雪。 鼓声逐渐变得急促,岁妤的身姿一动,便随着鼓声旋身翻跳,舞姿庄严却又灵动。 箫声浸入擂鼓的攻势之中,平添几分萧瑟凄然,但很快便被腰身回转的岁妤击出一阵伴随着铃铛声响的面鼓。 ——竟是直接立于鼓上,莲步轻挪便是清脆铃音。 琴声凄凄却越不过高山响鼓,第五篇祭祀曲便在迎神的舞姿中停歇。 没有人能对这支舞挑出毛病,站在祭台之上俯视他们的岁妤,此刻更像是月华之下即将飞升的仙人。 谁也无法挽留,谁也无法触碰。 谢晟之上前两步,抬手扶住岁妤因着舞裙束缚不大好动作的腰肢,将人从木梯上抱了下来。 天上仙子便被染上人间色,那股疏离到一眨眼便会消失不见的清冷感也削减几分。 裴璟瞮遥遥与谢晟之对上视线,均在对方眼中找到潜藏下去的慌乱。 但与他不同,谢晟之是那个能光明正大拥明月入怀的人,而他,仅仅只是个卑劣地在暗处窥伺的“哥哥”。 想到什么,裴璟瞮垂眸,掩住眼底涌动的疯狂神色。 伊柔柔弱无骨地坐在圈椅上,身姿曼妙,妩媚动人,遥遥敬岁妤一杯酒,“岁六娘子当真是……神妃仙子。” 这是她在郢朝唯一会的夸奖之言,但意外很符合眼前景色。 瑞王在前头也拊掌大笑:“如此美人美景,我大郢赢得毫无悬念啊!” 这话便是伊柔也没有反驳。 底下众人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皆顺着瑞王的话开始往下说,至多捎上伊柔一起,两人一块夸。 “不错,伊柔公主奔放大胆,谢夫人端庄飘渺,两者都有其美妙动人之处。” 岁妤换好衣裙回来,随谢晟之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安静听着众人的夸赞,嘴角噙着抹得体的笑,等待着待会儿即将到来的贬低。 但…… 等了足足一刻钟,谁都没出声奚落。 除了未曾间断的丝竹声,好似所有人都忘记了还要嘲讽她的任务。 系统嗞啦嗞啦的电流声在耳畔响起,似乎是被什么缠住了,疯狂挣扎扭动想要挣脱,却无果。 【嗞……判定任务完成,系统下线。】 岁妤唇边的笑容扩大,接过谢晟之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极尽风雅。 “谢大人当真是娶了个神仙似的妻子,好艳福啊!”瑞王总是致力于在较为寻常的场合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瞟一眼伊柔,对着谢晟之举杯敬酒。 谢晟之脸色沉沉,看向他,眼角眉梢分明含笑,那眼神却好像能将他活剐了。 岁衡听替谢晟之抢先一步,“瑞王怕是酒有些喝多了,这话若是叫护城河畔的百姓们听了,怕是不大好。” 一介王爷在祭祀先祖的宴席之上对官眷评头论足,更别说是对自己名声看得比什么还要重的瑞王。 被这么一“提醒”,瑞王霎时清醒过来,讪讪一笑装作方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盛晏昭坐于上首,冷冷看着台下自己那个蠢出生天的弟弟作妖。 ....... 一般这场盛会到晚间戌时时分便会结束,护城河畔那座最高的酒楼,以及京中随时候着的几艘大船,每到每年的这个时辰,都会被宫中包下来,专门作为大臣、官眷歇脚的场地。 灯火也会一直持续到凌晨才消。 谢晟之因着职责在身,先去前头皇帝那儿等候传召了,只留岁妤一人在那儿坐着。 宫宴即散之际,在旁侍奉的小婢女突然脚下一软,茶水便不小心倒在了岁妤的衣裙边,沾湿一大团衣角。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眼见小婢女吓得花容失色,岁妤抬手在空中虚虚一扶,“无事。” 鸢尾探了探衣角的湿度,“娘子,恐怕咱们要回去换一身衣裙了。” 还好备有一身在马车上,届时找出去酒楼内的房间换好即可。 小婢女赶紧起身,似乎是想要将功补过,语气有些瑟缩:“夫人,奴婢为您领路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岁妤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怀中凸出来的那一点形状,柔柔点头,跟在她后面往酒楼里的房间走去。 在她跟着小婢女往酒楼方向的同时,身后不远处的瑞王听着随从禀报,也起身前往酒楼方向。 整座楼有四层高,皆是按照身份地位安排,最好的自然是留给王公贵族。 岁妤是大学士夫人,身份自然不低,被小婢女带到了顶层。 透过敞开的木窗,往外远眺,长长的护城河布满了河灯,承载着祈福与思念,好似火焰在其上燃烧,照亮来来往往许多行人。 鸢尾去马车上拿需要换的衣裙,小婢女低垂着脑袋,将岁妤领到临河的一间屋内,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 【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男主三号会和女主在隔壁相遇,你只是作为炮灰来走个过场,虽然没有被打脸,但剧情自动修复会让一切回归正轨。】 你仍然是那个会惨死的炮灰,也只能是那个即将退出男主们世界的炮灰。 好不容易上线的系统尾音顿了一瞬,似乎极其不想提起某个字眼。 它给自己杀过一遍毒了,后面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系统绿色光环闪了闪,给自己再套了个杀毒buff,还是再杀干净点吧。 最好是判定结果就成,至于那些被偏移了的剧情,又不关它的事,更不关岁妤的事啦~ 【我帮你看着的。】 既不反驳应声,也未曾有什么该恰当表现出来的神色,岁妤解开腰间的系带。 罗衫轻解下杨柳腰肢细得能一手掐握,如玉肩颈被暖黄色烛光染就,恰如月华蒙练。 沾水的衣裙顺着力道往下坠,门被推开,凌乱的步子走了进来。 “谁?” 透过门扉,隔着半边酒楼,齐紫色官袍消失在光亮中。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3) 隔着一层屏风,刚跨进室内之人呼吸粗重,却并未出声,反倒是踉踉跄跄走进来后,将门从内部锁住。 屏风被推倒,岁妤略带惊慌地转身,被人捂住嘴往怀里抱。 “唔……放开……” 惊慌失措想要求救的途径被牢牢堵死,岁妤眼尾渗出泪珠,连线珍珠般往下坠落。 淌过来人的手背,像是要把他烫化在这里。 “别哭,别哭杳杳。”暗哑到近乎撕裂的声音在岁妤耳边响起,每多一个字吐露出来,那从口中喷灼出来的热气便在耳边滚一圈,烧得人心下茫然惶遽。 正是崔辞安。 只不过他此时双目赤红,从脖颈往下开始蔓延,浑身热度烫得吓人。 “放开,崔辞安……唔……” 挣扎的声音被堵住,衣衫交错,墨黑色的衣袍盖住素白裙衫,岁妤被压着往床榻上倒。 后脑被掌控在一片温热之中,没被磕到,但她全身上下的注意力,已然被放在男人吻住自己的唇瓣上。 似乎是不大会,小狗似地蹭蹭,唇瓣厮磨,时不时含吮两下,又舔了舔,发现很甜之后,像是找到什么极喜爱的物事,不过几息,便力道极重地将岁妤唇瓣弄得红肿不堪。 “崔辞安唔……戒危、戒危……” 偏头躲过他追着不放的狗嘴,还要被掐着下颌转回来。 岁妤闷闷的一声轻哼似乎是给了他什么极其激动的引子,被含住唇肉送回嘴里。 崔辞安感觉一阵酥麻从尾椎骨一直窜上天灵盖,只差一点点便能将自己头盖骨都撬开,取出脑髓生吞活剥了。 他乐意,乐意得不得了,现在去河里淹死都行。 透明的水痕沿着精致小巧的下巴往颈边流淌,又被某人珍惜到不行吞入腹中。 岁妤也浑身燥热,推拒的动作越来越弱,浑身软绵绵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想走的行动被打断,瘫软在床榻边,被崔辞安珍细捞起,珍重又珍重地含住。 口涎…… 方才男人亲的那么急,叫她吃下了他的口涎。 这药力,竟如此凶猛? ...... “人呢?不是说在这里的吗?”瑞王左看右看,也没见着伊柔公主的人影。 谋士跪下,“我们的人跟着跟着便不见她身影了。” 瑞王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同伊柔培养培养感情,若是她愿意,自己可许诺给她侧妃之位。 万一真能成功,她到时候便是尊贵无比的贵妃。 只是这话当然不会摊到明面上来讲,是以盛晏暲才想着说提前与伊柔通个气。 没想到直接在萌芽阶段便被扼杀——人都没找到,遑论谈什么利益条件呢。 “今夜盛京彻夜不眠,王爷不如去醉花阴歇着?” 盛晏暲眼睛一亮,可行,“走。” 看着瑞王的背影走出酒楼,雅玛才松了口气,看向泡在玫瑰浴中的主子。 “公主为何不先将瑞王的心牢牢握在手中?” 她们作为被进献的美人,伊柔作为异族公主,若是能做个王室侧妃,也算造化。 凭借着她过人的容貌,定能在王府之内有一席之地。 入宫…… 当今皇上看起来没有瑞王好糊弄。 但雅玛从来弄不分明伊柔的心思,只知道她无论做什么都会事先权衡利弊,将利益扩展到最大再出手。 伊柔掌心中的水从指尖滴落,愈发衬出那葱白的指腹柔软,神色淡淡,半点没有玛雅的心焦。 任何东西,只有在知道她珍贵,但却得不到的情况下,才是最能吸引人的。 如果瑞王真是可堪大用之人,她不介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来更多的资源。 但是…… 今日的上巳祭典,她已然看出了许多藏在平静河面下的波涛暗涌,再加上先前搜集到的一些郢朝官员信息…… 来自草原,她从不是那等娇弱之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是她生存下来的教条和信仰。 郢朝格局并不复杂,比起他们那儿几个兄弟争母为妃要好多了。 皇帝和瑞王是两方大势力,其余或有站队的,或有中立的。 但不可否认,最出色的、最能影响郢朝格局的,就是三人。 崔辞安是其一,若是能让他为自己所用,刑狱那边能动手脚的地方不在少数。 再就是谢晟之,天纵英才,若是说文流清贵谁话语权最重,年轻一辈之中非他莫属。 其三,便是裴璟瞮。少年将军,绝对是以后为郢朝开疆拓土的最佳人选。 若是…… 这三人都被纳入她的衣裙之下,那忽凃,便能在她的手下壮大。 甚至……可以更多。 她的野心,从来不仅限于那点内宅宫苑。 一切,都要徐徐图之。 ......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里头若隐若现的暧昧声响遮掩不了分毫。 尤其是那道……婉啭莺啼的柔媚音儿,谢晟之是再熟悉不过。 受不住之时,便常常从红润唇瓣中吐露,沾染上泠泠春水,莹润又勾着人止不住地想再更孟浪一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盛晏昭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来换下身上那身龙袍,穿着便服上街去逛逛,便遇到这样的事儿。 “走开……” 声音娇柔到近似渗出汁水的美玉琳琅,也是他脑海中有印象的那人。 不久前还在祭台之上献舞,如今再次听见这声音,却是这样的场合。 盛晏昭微微侧眸,站在近木阶一侧的总管太监吴远上前,得到年轻帝王一句“去查”后沉默退下,领着身后几个侍卫离远了些。 她不像是这样的人,定是……受人陷害,只是不知晓谢晟之会不会迁怒她。 眼眸之中暗光闪过,终究是下定决心,屈起两指招手将吴远重新召上来。 “你……去通知谢大人,别叫其他人瞧着,若是有什么人带着往这边来,情况不对的,随机应变,不可叫岁六娘子名誉受损。” 郢朝风气是开放,但若是被扣上一顶私通的帽子,也决计不会好过。 这般皎月,不应受奸人所累。 但凡有人陷害,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虽已改变不了已然发生的事情,但若是有朝一日被谁抓在手中不放,也好反驳。 盛晏昭摆了摆手,叫吴远等人再退开些,他也习武,耳力过人,此刻房内那狗男人似乎是逼得太狠,推拒的声儿渐响,叫他…… 忽略心中那点异样的酥痒,盛晏昭往更衣的房间走。 谢晟之手紧握着拳,青筋毕露,额间的血管都一股一股的,不过不像是震怒,倒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吴远将方才短时间内查明的情况一一说与谢晟之听,当然隐去那些他是否有见到其余事情的场面不说,谢晟之也知晓分寸。 微微朝吴远颔首道谢,“多谢公公。” 吴远垂首往圣上房内走,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方才查到的,怎么桩桩件件都像是……熟人下手呢? 时间太短,没能查得清清楚楚,吴远只是将能知道的都告与谢大人,但总觉着有哪儿不对劲,像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谢府似的。 随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有谁会想给自个儿戴上如此丢脸的帽子呢。 裴璟瞮步履匆匆,三步并作两步阔步往酒楼顶层走。 方才暗卫来报,同样也被琐事缠上的裴璟瞮才发觉岁妤不见了。 谢晟之被他坑去圣上身边陪侍,绝不会有机会陪着杳杳,那崔辞安还趁着她身边无人,竟堂而皇之闯进她房内…… 有多追悔莫及自是不必多言,现下最要紧的,是要将对岁妤的一切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以内,绝不能叫任何人有任何机会说出关于她不好的闲话出来。 大步跨上木阶来到顶楼,就看着圣上自个儿往房内走,只剩下谢晟之站在门口。 看见他来了,谢晟之冷冷瞥他一眼,裹挟着怒气和杀意,半点不曾掩藏,终于不再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淡然模样。 裴璟瞮心间有些虚,但绝不是对着谢晟之虚,除了害怕岁妤因此受到伤害,他并不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何不对。 方才拿剿匪一事说项叫人缠上他的,不也是谢晟之么? 他们二人,谁也没有资格和立场说谁不对。 谢晟之暗自沉气,一掌将门推开,内力震开被拴上的门闩,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略大的声响也并未惊醒里间沉溺的崔辞安那狗贼,除了将纱幔遮得更严实些,动作丝毫未停。 半幅春光当露不露,轻纱帷幔将床榻上交叠的身影遮掩得恰到好处。 犹抱琵琶半遮面。 若是躺在里头的人,是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任意一个,想必他们都能将自己给兴奋死。 可惜不是。 谢晟之黑眸沉沉,逸散的郁色已然要将床上那登徒浪子砍杀,若不是岁妤除了双眼迷离找他要抱之外,除了衣衫凌乱之外…… 裴璟瞮手刀劈在崔辞安后颈,再一脚将人摔在地上,恨不得再上前狠狠捶两拳。 “够了,先走,后面要来人了。”谢晟之沉声道。 裴璟瞮心不甘地看着谢晟之将杳杳抱在怀中,衣袍紧紧裹住春色。 他只能扛地上这个瘫软了的东西。 脚尖提住躺在地上的崔辞安,一用劲便将他整个人抛起,用肩膀接住,扛着从窗子跳出去。 一场闹剧无疾而终。 .......... 伊柔被暂时安排在行宫住下,由礼部官员带着她去了解熟悉盛京。 不巧,里头被分到任务的,就有岁衡听直辖的人。 岁衡听揽着自己夫人,轻声叹口气,“为何偏偏是我手底下的人摊上这苦差事?” 异族公主最后不知是送往宫中为妃,还是赏给瑞王之流,但总归是会掺和进瑞王那一档子事中去。 岁衡听是真不想沾上浑水。 沈苡宁拍了拍他的肩,将他的头抬起来,按揉太阳穴,“放松点,别这么绷着,做好分内事便好。” 也只能这样了。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4) 岁妤被耳畔灼热的熏腾给弄得半睡半醒,浑身只觉着被碾过似的,无力极了。 身子虽累极,可神思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为何应当要与女主产生交集的“男主”们会脱离原剧情,朝着她靠拢。 不断出错的系统,一再退让底线,其中虽有她试探的缘由在,但也绝计不正常。 像是有双手在背后操控,知道原剧情,甚至是在破坏原剧情,将那些应该发生在女主身上的事情,往她身上扯。 心间的疑虑越团越大,却找不到可剥丝抽茧的那条引子,岁妤沉沉吸口气。 迷蒙着半睁开眼,便是谢晟之将她搂在怀里,侧身躺着正对她的脸。 浓长的眼睫遮住他眼睛下方许多,比之往常的温润如玉,更多了点安静的斯文。 若是那眼睫没有震颤不停,便更像睡着了…… 岁妤上手,去揉他的眼尾,在指尖划出几道痕迹后,被男人扣住手腕压在身下。 “杳杳不累?” 嗓音低沉,嘴角似乎含笑,但…… 岁妤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极力隐藏的滔天杀意,以及晦暗的嫉妒。 “你怎么了?”岁妤有些瑟缩。 谢晟之眼睛倏地一暗,嘴角笑容扩大,“夫君想要了。” 说完不等岁妤回话,便俯首将人往怀中带,唇瓣含住那香软的两瓣,辗转。 …… 最后到底是顾着岁妤刚承欢不久,未曾落到实处。 只是身上的红痕重新被男人有些大力粗暴地覆盖,似乎是在宣泄什么。 不疼…… 但很难捱。 岁妤埋首在谢晟之怀里,气得咬住他肩膀,“坏人。” 勾着她,又不肯给她。 谢晟之的笑声终于真诚了些,不再是模板化的扯起嘴角,笑得胸膛震颤,却将岁妤搂的更紧。 “杳杳……你是我的。”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岁妤已然累得睡过去,没听见他犹如实质般渗出来的浓重占有欲。 谢晟之打横抱起岁妤,进了内室。 谢家清流,但岁妤的娘家富贵,外祖母早逝,钱财便全都留给沈苡宁,沈苡宁全都给了岁妤做陪嫁。 自从岁妤进门,原先空荡荡的鹤清院塞满了独属于她的小东西。 岁妤喜欢泡澡,尤其在行房事过后,若是不清洗干净,总会觉着不舒服。 谢晟之便专门差人将偏院隔出来,与内室打通,连成一片温泉,以供岁妤玩闹。 这一做派已然算是奢靡,但谢府极为重规矩的谢夫人都没来置喙岁妤一句,也有些奇怪。 不过没犯到她跟前来,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不痛快,非要问清楚人家为什么不来骂她奢靡无度。 温热的池水包裹上来,将身上的酸痛、疲累皆一一抚慰下去,岁妤闭着眼睛,随谢晟之给自己擦身服侍。 自从嫁到谢府来,这种贴身的事情若是他在,那是连鸢尾等人都近不了身的。 他也从未限制岁妤的自由。 想回岁府小住,他便陪着一同回去,绝不叫外界有丝毫他们感情破裂的传言产生。 想和阿娘一起回裴国公府探亲,他便也在百忙中抽出空闲,嘘寒问暖。 扪心自问,岁妤作为他的妻子,付出和在乎的,好像并没有他多。 甚至连一半可能都达不到。 毫无阻隔的腹部被一双大手揉着,谢晟之从背后拥人入怀,低声询问,“在想些什么?” 都出神了。 岁妤侧头看他,被亲一口后也不恼,“你……会不会觉着我有些难伺候?” 这是什么问题? 谢晟之高挺的鼻梁贴着岁妤脸颊侧边的软肉厮磨,语调含糊又湿甜,“从来不会。” “杳杳……” “嗯?” “你就应该什么都不烦忧,随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便去做,我那样在皇上跟前露脸,其中之一为的,便是你能自在。” 也为了能护住你。 珍宝哪怕被藏于匣中,终究也会被恶贼觊觎,他只能将那锁弄得更牢靠、更精致些,才好叫人不敢轻易盗取。 可…… 想到昨晚推门而入之时,崔辞安那厮吻得神魂都要飞出的沉醉样,谢晟之就克制不住地想要杀了他。 最好是一刀了解,不给他半点活着的机会。 快刀斩乱麻,杀了了事。 可是不行,可是不行! 只有崔辞安活着,他们都活着,岁妤才能好好活着。 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看着他们对珍宝觊觎放肆,他只能克制。 若是想要杳杳好好活着,他只能克制。 还有裴璟瞮那个蠢货,想给他下绊子,结果将最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他早就说过裴璟瞮不靠谱,就一身蛮力能有点用,也不值当什么大用。 废物一个。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他也要将妻子与他共享。 将人更深地往怀中抱,谢晟之拿捏着分寸不弄疼岁妤,却克制不住浑身高涨的杀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岁妤垂眸,转身正对着他,“昨夜……我……” “昨夜是我。”谢晟之俯首,额头贴上岁妤的,任由温热的触感一点一点将他吞噬。 他心甘情愿沉沦。 “就算不是我,杳杳,你也无需担心,我永远也不会怪你,我说过,你只需要自在随心,不论怎样,你永远都会是我的杳杳,也永远都可以以你自己为主。” “前人都曾言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杳杳无需为此烦忧分毫。” 说完,不等岁妤说话,谢晟之便将那两瓣饱满的唇肉含入。 “我只是……只是嫉妒……” 发疯一样的嫉妒,嫉妒别人也能够像我一样,把我对你做过的事再全做一遍。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但我无法忍受那些对你有企图的男人。 护不住她的惊恐,他也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只要不是她觉得受伤,那些世俗名节,他从来不在乎,只要人是爱他的,足以。 所以—— 他会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危险、觊觎……所有的一切,终将会折戟在他布下的保护之外。 ...... “废物!”裴璟瞮想摔杯子,想到岁妤不喜欢他这样,又悻悻放下。 “谢晟之那个废物,竟然连杳杳都护不好,差点叫崔辞安那条毒蛇得逞。” 全然忘记了,是他自个儿找人给谢晟之灌酒,想着偷偷去见岁妤,结果被谢晟之拦住,一同扎在那同僚友善的筵席之上。 想起崔辞安,裴璟瞮就按捺不住暴涨的杀意。 “要不是这回,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还对杳杳抱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分明是要推开隔壁的房门,结果在亲眼看见杳杳进了某个房间时,踉踉跄跄还能找准,装弱跑了进去。 他派在岁妤身旁守着的暗卫也被牵制住,最后只能分出一个来找他。 若不是去的及时,是不是就叫他那厮称心如意了? 先前在灯会那晚就觉着不对劲,可怎么查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在他出刑狱当天也就将探子暂时撤去。 最后结果便是如今他这副嫉妒到发狂的模样。 强迫杳杳,他怎么敢! “你去,给他弄出点乱子来,让他无法再纠缠杳杳。” 最好是将这段时日瞒过去,免得杳杳还受惊吓。 池墨领命下去,给盛怒的二爷留出自我安抚的空间来。 另一边,崔府灯火通明,来往进出却空无一人,有种诡异又热闹的寂静。 但凡要经过这条路的行人纷纷都绕开走,总觉着离得近了,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东西。 让岁妤受到惊吓的崔辞安躺在床上,浑身高热难消。 一是所中之药药性未解,积压在身体里面诱发出来的。 也幸好不是什么虎狼药物,仅仅在助兴的基础上再加强了些许,是以未完全解了那药性,倒也没那么要紧。 二是……他家主子太激动了。 行久坐在地上,手撑着下巴,略微有些生无可恋地双目无神,“多开几副药吧,最好是再加点降火的药材进去。” 他有预感,以后肯定会用到。 还是经常。 行久叹口气,只觉得自己的侍从生涯即将开始迎来寒冬。 希望他自己可以坚强。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5) 盛京街道。 清明过后雨便一直频繁,至今日方才有过一个晴日。 先前水洗过的街道透着股青绿色的凉意,配上晴日暖阳一蒸,微风徐徐,正适宜上街游玩。 街道边儿上,小贩也都跟着太阳出来了,城东的胡记烧饼铺子一如既往排了许多人。 一个个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大烧饼被递送到各色人手中,池墨缩着手接过刚买的五个大烧饼,目光看向翻身上马跑远的行久。 怎么每回都能碰到崔府的人?不过也难怪,这胡记的味道是真好,便是那些自诩高贵的世家公子娘子们,都时常派人来买呢。 胡记少说也是盛京开了三十年的老店铺,他还小时就已经常来买,一回买上十来个,他自己留一个,大爷、二爷,还有六娘子她们,一人一个抱着吃。 再到现如今,个个都有自个儿的事要做,成亲的成亲,上工的上工,只好买五个他自己吃三个了。 池墨摇了摇头,把烧饼再用油纸卷了一层,揣进自己的挎包里,便往回走去找裴璟瞮。 胡思乱想着就已经看到自家二爷坐在马背上神情严肃的脸,池墨赶紧就着人流挤回自己的位置。 伊柔坐在马车左侧,挑起半边帘子看向红棕色骏马之上神情淡漠的裴璟瞮。 原先应该是岁衡听麾下的差事,最后因着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无人会说异族话。 跟在伊柔身边精通两族语言的小官吏刚好告了病假。 寻遍郢朝朝堂,好像也就在边境待过大半年时日的裴璟瞮会一些。 裴璟瞮脸色冷凝,一副生人勿近的严肃模样。 本来今日天光正好,最适合拉着杳杳出去踏青。 结果被突然交代这样一桩差事,还是岁叔份内的,推又不好推,骑在马上的神情几乎可以说是黑沉如墨。 若是谁此刻没眼力见地凑上去,指定得讨一桩骂。 池墨打眼一瞧,就觉着自家公子那神情就差把想跑写在脸上了,包里揣着的烧饼暗戳戳递上去,被裴璟瞮接过放在马背上专门装吃食的绣包内。 “裴大人今日可是有要事?”伊柔的声音插了进来。 裴璟瞮眼珠子挪都未曾挪过一下,眼尾徐徐往下坠,活像只落了水的长毛狮子,“是,公主若是对盛京有何好奇的,烦请尽快说与本官。” 这话听着字字句句都挺有礼节的,可……马上之人想走的心思都快明晃晃贴上伊柔的脸。 就差对着她直言自己要走了。 可转瞬,伊柔便瞧着,那副面孔倏尔转变了神色,眼尾弯折的弧度变得愉悦,眼睛骤然亮起,双腿一夹马肚子,朝前头街道跑去。 伊柔倚在窗边,看见前方镌着谢府印记的马车缓缓停下,露出那张芙蓉玉面来。 只是被帷帽遮挡着,只能很清晰地看见红润的唇开合,洇开一池春色。 她记得这人,岁妤,祭台之上倾城一舞,美到让她都心服口服。 谢晟之是她的夫君,裴璟瞮是她的阿兄。 好像天底下一切的美好东西都应该捧到她面前,哪怕被她弃如敝屣,也从不会觉得可惜。 只因……被她看上一眼,就已然是幸事。 .. 岁妤被男人抱在怀里,极其温柔地含着唇辗转时,马车的帘子便差点被掀起来,惊得她润着眼往抱住自己那人怀里躲。 这要是被突然看着了,明日盛京便能传遍她的绯闻轶事,指不定还要上话本子传扬一番。 那她才是真不用活了。 谢晟之的第二节指骨绷得发白,摁在车帘下方,顺手将那朝内敞开的车窗也给关上,极其清脆的一声木头磕碰,叫门外掀帘子的裴璟瞮愣神。 一般男子出门都是骑马,虽不想承认,但无可辩驳他对谢晟之了解得不是一星半点,他是绝不可能坐马车出门的。 谢老夫人深居简出,除了礼佛都不会踏出谢府半步。 是以这马车内坐着的,只能是杳杳。 更别说裴璟瞮眼力极佳,一下便看见跟在马车后边被成则牵着马走的鸢尾。 “杳杳?是我。”裴璟瞮屈指敲了敲车厢外边,动作凝滞晦涩,心中已然有了一番猜测。 在好几息过后,看见戴着帷帽的岁妤之时,裴璟瞮的眼神与车厢内的谢晟之对上。 勾起的唇角还有被咬破的痕迹,谢晟之的笑蕴满了十二万分的餍足和启衅。 岁妤扶了扶帷帽,仰头看向裴璟瞮,“阿兄今日不是陪着伊柔公主游玩吗?” 怎地来找她了? 这话没问出来裴璟瞮也能听得懂意思。 “怎么?杳杳不想看见哥哥?”裴璟瞮瞳色很黑,在他生气时因着怒气沉淀,更如同墨玉一般能将所有光亮都吸进去。 让人无端生畏。 在战场上,许多人一见到他那双眼睛透出的杀气,便会被吓得缴械投降、未战先败。 可在这盛京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中,那被他分出心神怒目而视的谢晟之仅仅只是挑了挑眉。 甚至还十分“贴心”地朝着岁妤献殷勤,“阿兄……杳杳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这样误会她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岁妤自从裴璟瞮逼迫亲吻她时,便不叫他“哥哥”了,只要这样一叫,就能让她想起当日被桎梏的无力。 此时听着谢晟之对他有意为之的称呼,裴璟瞮心口像是被堵了团淤泥。 一点一点黏在他跳动的心脏上,随着它的跳动长大,最后将他自己堵得连生气都生不出来。 谢晟之是她的夫君,连同带着的称呼都能叫他“阿兄”。 好像他也仅仅只是阿兄而已。 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都会被这一个称呼囊括,也会被这个称呼牢牢地挡住任何可能。 便连前些日子他差人去请岁妤回裴府小聚,谢晟之都能带着岁妤在他下朝之前走了。 不是因为他的疏忽生气,甚至可以说都不是因为他这个人生气,只是不想与他再牵扯上而已。 裴璟瞮忽然笑了,整副面容从沉郁变得天开骤晴,如同今日的天光大好。 “子澹说笑了,我怎么会误会杳杳呢,方才就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今日我领着伊柔公主在盛京四处逛逛,不如杳杳也来,正好还可以作伴。”裴璟瞮的声线豁然拓开,朗声对岁妤提议。 “杳杳不是对伊柔公主很好奇吗?” 筵席之上,岁妤看向伊柔,他的目光却是追着岁妤的。 自然不会错过女孩看向伊柔跳舞时眼睛里璀璨的光。 她喜欢,那便去接触罢了。 若是伊柔不是个好的,到时候寻个由头处理了便是。 也不碍着什么。 其他的东西,也同样不会碍着什么! 岁妤听闻这话,便探头朝窗外前方看去,正巧与伊柔的眼神对视上。 只是怔愣一瞬,岁妤便笑出来。 她在伊柔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痴迷。 女主痴迷于自己这个马上就会死的炮灰? 有意思。 “好,那阿兄为我引荐可好?”岁妤眼尾的绯红似乎很是兴奋,带出一斛旖旎的韵味。 裴璟瞮心口堵住的那点气就因为这一句话,散了个干干净净。 抬手将池墨唤来,“去樊楼定间包厢,点上一曲《锁麟囊》。” 《锁麟囊》是岁妤最喜欢听的戏,每回去,每回必点。 伊柔的马车至岁妤附近停住,没戴帏帽就掀帘下车,颇有些豪迈之气。 从马车上下来,岁妤的脚步忽而顿住,引得谢晟之握住她手的力道加大了些,看向伊柔的神情有些发冷,隐约间竟还能品出一些心烦。 岁妤抬头,神色隔着一面纱帘,瞧不真切。 “伊柔公主真是女中豪杰,祭祀大典之上双足似玉,旋身留情,早就令我钦佩不已了。” 话至末尾一顿,语调微扬,“确实是……闻名不如见面。” 话听不懂,但话中的语气还是能懂的。 隐隐带刺,却又诡异地……含着一点颤音。 像是并不想说出这等侮辱人的话,却又被强逼着开口。 裴璟瞮眉间狠狠一皱,跨步到岁妤跟前,“杳杳你怎么了?” 怎么如此奇怪? 更是说出她平日里绝不会说出口的嘲讽来。 那一瞬间,裴璟瞮都觉得岁妤不是岁妤,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 岁妤的性子只要是亲近的人都知晓,平日里最喜躲懒,别说这种暗戳戳的、需要劳动心神的带刺话茬,若是惹她不高兴,一巴掌扇过来都算是勤快的。 一般也都由裴璟瞮或是她身边的鸢尾动手。 那样文文静静、柔弱不堪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出如此这般的话来?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6) 伊柔也一愣,即使听不懂岁妤在说些什么,但从她的语气以及神情来看,也能得出结论。 可…… 她并不觉得被冒犯到,甚至不觉着生气。 反倒是对着岁妤动了怒气而含着水润的眸子发呆,目光直直地从那双眸子躲开,却又被整副面容上含着的三分讥讽给吸引去心神。 以往有谁同她说要是自个儿被说了,还能打心底里觉着那人说得应当是对的,她指定不信,不骂回去便算是脾气好了。 但如今,在这大街之上,被美人含笑说了两句,伊柔竟觉着还挺……好看的。 声音也好听。 尤其,岁妤那番话她也听不懂什么意思,那便是……没关系的……吧? 伊柔看着骑在马上的裴璟瞮俯身去探岁妤额头,车厢内坐着的谢晟之又将岁妤拉回他身边,也眼含担忧地看向岁妤…… 她也想关心来着。 岁妤从车帘处将伊柔的所有神情收入眼底,虽不解她眼中几分遗憾是从何而来,但…… 她在羡慕自己? 【经检测,原本现在这个时候,男主们应该是对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女主产生兴趣,纷纷发生交集的时间点,但因为宿主的出现,导致一系列剧情改变。】 【女主是在嫉妒你。】 0065看着屏幕上方显示的情绪波动,最终检测结果为嫉妒,照实解释给岁妤听。 瞧瞧,那眼巴巴看着宿主被男主宠爱的眼神,绝对是嫉妒。 岁妤半倚在车窗上,手撑着下颌看向伊柔,“公主是要游玩盛京?” 伊柔心下暗戳戳比着自己的腰肢,总觉着岁妤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更显得柔韧又飘渺仙气,正想着怎么问呢,便听见岁妤主动朝她递话题。 “是,乌蛮许多东西,都与盛京不同,我对这些都很好奇。” 岁妤撑在侧脸边上的指尖轻轻点在腮边,一下一下,“去看戏吧,盛京樊楼戏班子的戏唱得极好。” “好。”伊柔将目光从岁妤不停动着的指尖收回,略有些不舍。 上了马车才翻着自个儿手掌看,雅玛有些不解:“公主这是怎么了?” 伊柔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敲敲马车的边缘,车夫收到指令便赶往樊楼的方向。 正好走进去,那出戏便开始唱起来。 伊柔从未听过戏,对这些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更好奇的……还是岁妤这个人。 杯盏之中的茶水稍稍有些凉了,谢晟之便会极其有眼色地斟好。 裴璟瞮没那么细致,但也是围着岁妤转。 伊柔心中了然,也转道去看岁妤,朝她笑得明媚,“之前在看你跳舞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美,但是现在近处一看,你更美,长生天赐福过的美人都没有你的一半好看。” 这番夸赞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听出来伊柔是在真心赞赏岁妤的美。 不带贬低色彩,单纯只是喜欢而已。 岁妤被她的笑感染,眨眼回以一笑,“那我便收下你的夸赞了,能不能教我那日你在祭坛之上的飞手侧翻,带动着裙摆飞舞,恍若灿日朝霞全都流转在身,我很喜欢。” 祭台之上舞动的伊柔正是这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魅力,或许之后才能让男主……们都围着她转。 连圣上和瑞王都不例外。 比起那些夸赞外表的字眼,岁妤更想听她说的,就是她本身。 有魄力有胆识,还有豁出一切的淡然。 任何事情都只会是她的筹码,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众人拥护的名节贞操、名声荣誉,都是虚无。 这些东西可以有,作为自己争夺东西的辅助,但若是没有,她也绝对不会寻死觅活。 其实岁妤也不懂,为何要给女子戴上那么多的枷锁,就像是牢笼中不允许生出向往天空意志的金丝雀,有些甚至还不是金丝雀。 但不管是什么品种的鸟类,都会向往天空。 牢笼束缚不住她们,更绑不住她们。 原剧情中,绚烂明媚的伊柔,最终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在一条荆棘路中,找到走向自己想要的宝藏。 岁妤眼尾的兴味更浓,仅仅只是交谈两三句话,岁妤就能肯定,伊柔和她,是同一类人。 岁妤的道德观一向是忠于自我,低于平均标准水平的。 任谁在躺了十几二十年病房,还要被姑姑一家冷嘲热讽,从早到晚换着人来对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都会疯的。 “岁妤,你克死你爸妈,为什么还能这么心安理得享受着她们的钱?你就应该去死!” “你不应该活着,就是因为你,你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也全都死了。” “他们都是因为担心你那脆弱不堪的心脏死的,就是你害死的。” “……” 敏锐觉察到身旁岁妤的不对劲,谢晟之牵住她的手,稍稍用力捏了捏,按揉着她的虎口,同时不着痕迹地皱眉打量着岁妤身旁的伊柔。 似乎是在判定岁妤这副模样是否与她相关。 虽没说话,但轻易便将岁妤的神思拉回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伊柔没注意到谢晟之隐晦的打量,目光在他俩之间打过转,而后又看向裴璟瞮,在看到裴璟瞮眼睛里藏都不藏一下的嫉妒和怒火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也是,连她都喜欢,怎么会有人会不喜欢呢。 脑海中转着思绪,伊柔很快便有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心有所属的男人她不介意碰碰,但不知怎的,只要是和岁妤有关的,她都不想再去抢。 甚至只想好好守护好岁妤的东西,自己有的都可以分给她享用。 盛京男人这样多呢,换一个也不难,她只拿自己想要的即可。 伊柔坐在岁妤边上,听着底下《锁麟囊》的戏唱至高潮,激扬万千。 却又混杂了其他的声音,硬生生破坏掉底下戏曲的韵味。 “那狗贼,活该被千刀万剐才能解气。” “为了权势什么道义都不顾,什么都能放弃,这样的人权势滔天,才是郢朝最大的悲哀。” 隔壁雅间的声音有些大,大到岁妤这等不通武艺之人都能听得清楚。 “崔辞安他凭什么?从乞丐堆里爬出来的贱民,要不是运气好认了个干爹,还不知道在哪里伺候人呢。” “你还别说,他那容貌,当真是俊美无双,比女人都好看来着,不会……” “哈哈哈哈罗兄你可真幽默……” 砰—— 没等那最后一句话说完,雅间的门被直接踹开,岁妤她们就在隔壁,声音便格外的大。 谢晟之反应很快,一下便搂过岁妤,用手掌帮她捂住耳朵,揉捻着她还有些肉感的耳垂,“别怕。” 隔壁雅间。 行久一脚踹开那门,砸在方才口出秽言的那男子身上。 “行久,遂意编排朝廷一品官员,当赏什么刑?” 听自家大人问这话,行久嗤笑一声,扬声道:“杖三十板,撤去官职。”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7) “既如此,他夸我那话我听着有些还是中意的,便多赏三十杖,你亲自行刑。” 一道声音沉沉烬如锅灰,简直是黑到心窝子里了。 那哪叫中意啊,怕是叫人重伤吧! 三十杖只要是动点真格的,不在床上躺个两三月,绝计下不了床。 再加上三十杖,还是那条毒蛇身边的爪牙亲自动手,众人心里都已经能预计到那“罗兄”的下场了。 只等明日一早他爹娘去刑狱捞人,指定是死得透透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都是罗秉一人所言,我们都只是随口附和两句,没其他心思的……” 其余两人没有亲口说出那些污言秽语的,都纷纷跪地求饶,外间看戏的眼神也无法阻挡求生的意志。 崔辞安心烦得要命,脖颈处更是切实的酸胀,压根听不得一星半点的嚎叫,一脚便踹在那人脸上,喷涌出的鲜血好险不险擦过他的鞋底。 嫌恶到要命,旁边的行久就赶紧吩咐人给拉下去了,别在这儿碍眼。 于是隔壁的雅间便是…… “爷,您头还疼吗?要不要我再去给您拿点药?”行久谄媚的声音在隔壁响起。 被崔辞安打断,“你跟我说实话,那日我……我有没有在她面前出丑……” “诶呦我的爷,您能出什么丑啊?单凭您这气宇轩昂,那就不能够和''丑''字沾边儿。” 崔辞安眸中神色一闪,“她会不会讨厌我?我好像亲的有些太重了……” —— 伊柔没听懂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岁妤装作听不懂,可裴璟瞮和谢晟之那是懂得不能再懂。 一个茶杯被硬生生捏碎,一个桌子底下撑着凳子的手筋毕现,均恨不得冲过去将那厮打杀了,最好是碎石抛至荒野,谁都找不到才好。 偏偏还要顾及身边的岁妤本人,面上都做出一副淡然神色来。 “方才茶太烫了,一时没掌握好力道。”裴璟瞮嘴角微微抽搐,眼睛还要假装藏着笑。 谢晟之拂了拂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紧抿着唇,“确实挺烫的,阿兄小心些。” “不劳烦子澹挂心。” 岁妤眼神随着他俩的对话一来一往地转着,心中略微有些无语。 总觉着这番对话有十足的幼稚和针锋相对。 但又偏偏因为某一件事情,导致两个人暂时站在同一战线上,哪哪儿看着都觉得不对劲。 隔壁的声音还在持续,崔辞安听起来半点没被安抚到,反而听起来更焦躁了。 “你若是说的是真话,她……她怎么会不来找我呢?” 行久一顿,脑子十分迅速地运转着,想着先前岁六娘子到底有没有来主动找过自家大人。 找寻未果。 “额……或许咱们主动去找六娘子呢?” “可。”崔辞安颔首,起身拂了拂衣袍,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砰——又是一个茶杯被捏碎,这次是谢晟之。 “茶水确实太烫了。”谢晟之唇角带笑,眼底却黑沉沉一片。 也是,任谁听到自个儿府中可能会出现一陌生男人,都会震怒的。 若是这回没听着,还很有可能便是放狼入府。 谢晟之往后淡淡一瞥,成则便懂了意思,悄无声息退出门外。 他可以为了杳杳的性命主动安排崔辞安与岁妤相遇,但绝不允许崔辞安就此生出什么夜探香闺的美梦来。 裴璟瞮更是恨不得将人直接杀了算了,拦截了那么多名太医以及民间医者,竟还这么命大能出来使劲蹦跶。 下次干脆做绝一点,直接收买个大夫给他下毒算了。 因着隔壁的谈话没说名字,面上两人的神情虽有些奇怪,但也还能勉强掩饰,伊柔聪明地没过问,只和岁妤交谈着方才感兴趣的话题。 从台下那出戏到底在唱些什么,聊到怎样才能更轻灵更身姿窈窕地跳出那舞姿来。 最后更是跨越到让肤色更白皙、装扮更合宜…… 若是想打入盛京贵女们的圈子,少不了需要了解这些,恰好,岁妤正是此间的佼佼者。 “若是伊柔对这些感兴趣,不久后长安公主会有赏花宴,应当也是今年春日最后一场,可与我一同前去。” 这些帖子一向是送到各官眷的府中,若是有什么想带的客,到时只需在帖子上添上即可。 开宴前三日会差人将回帖送去张罗宴会之人的府上,以便统计准备。 这些场合,岁妤从来不曾少去,自是再熟悉不过的,对那些贵女的心思,也大约能揣测三分。 伊柔作为异族公主,在祭典之上被瑞王当众调侃,那是所有人都瞧见了的。 哪怕只是为了郢朝皇族的共同颜面,长安公主也不会主动邀请伊柔。 连筵席主人都不愿主动,那些赴宴的,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更遑论伊柔与她们也不熟。 在原剧情中,伊柔还是借崔辞安的手,给被要打板子、很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的罗秉脱罪,才搭上罗家的请帖进了这宴会。 但因为祭典那晚并不曾与崔辞安有过交集,这次应该去同崔辞安据理力争保下罗秉的伊柔,此刻正坐在岁妤身旁,目不转睛看着她。 既然让这个剧情没有了,那便由她,来为女主搭上一条线吧。 那在背后诋毁别人、又多欺压百姓之人,残了也许还好些。 那些围观百姓想着的打死恐怕实现不了,哪怕是动用刑罚,崔辞安也极有分寸,拿捏的度极其精准,绝不会让自个儿陷入过多的危险境地。 罗家是瑞王的人,现下圣上正对瑞王一方多有打压,崔辞安此举,恐怕正中圣意。 那罗家,怕是连告都不会有想法。 不过听说罗大人妻妾成群,光是儿子就有十来个,少了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嫡子,应当也不值当他掀起什么风浪。 “眼见那袖手旁观在壁上瞧,只道你这蠢材问话太潦草……” 底下唱词咿呀,坐在厢房之内的人也瞧得认真。 对岁妤同伊柔的闲谈,谢晟之与裴璟瞮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除了时时给岁妤添水伺候外,对对方那是一个眼神也不愿多给的。 鸢尾在心中暗叹一口气,总觉着姑爷和二爷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不过她一向是伺候娘子的,这也闹不着她什么。 便安安分分地给伊柔公主添着茶水伺候。 若是娘子喜欢,她便喜欢。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8) 岁妤两日前顺着系统的意,对伊柔一阵冷嘲热讽,但却并未像数据运行那般发展剧情。 原先应该被女主踩在脚底下以此立威的炮灰未被伤及分毫,应该围在她身边转的男主还都临阵倒戈,不,甚至可以说从未偏向过女主。 一见面恨不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仅仅只是为了在炮灰面前保持自己的“纯洁”。 系统都快主系统被气笑了,递交数据运行数十遍数百遍、都是一样的结果上去,就差甩在主系统脸上,顺手还将上一个系统请求回来的申请撤销。 【检测无错误产生,请按1返回。】 主系统也是傻的。 真的是气死它了。 系统心安理得看着岁妤继续随意,剧情可走可不走。 无形的绿色光点飘浮在岁妤周身,一点点融进她的身体内。 对于这光景,岁妤半点不知情,在谢晟之怀中逐渐睡沉过去。 身上总觉着不爽利,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般,想走出去却怎样也走不出,周身浓雾弥漫,压根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只剩下眼前一条道是没被挡住的,但方圆几里的视线范围也只有眼前这一点点,没办法,在尝试过后,岁妤只好跟着这条道的指示走。 大概是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又累又困,明明是在梦里,却真实到自己真在经历一样,疼、累这些感受都尤为真实。 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破庙,看不出来有多少年头,总之很旧很破,到处还挂着蜘蛛网。 一点声音也没有,岁妤有些心慌,走进了破庙之中。 正堂一尊巨大的佛像伫立在那儿,慈眉善目注视着每一位进庙参拜的信徒。 只是很可惜,在这座破庙里,真心实意进来要参拜的人从来都很少,最起码岁妤不是这种人。 她不信佛,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她从来都只信自己。 若是真有神佛,那怎么不来拯救她呢? 或许是因为她不够虔诚?还是因为她不够资格让别人来拯救她? 那么多可怜人,总有各自的可怜处,有自己的信仰也是件好事,起码有个念想。 岁妤也常常想着要是自己信些什么就好了,也不至于躺在床上快无聊透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岁妤打起精神,往破庙里面走。 这座庙不大,看得出来哪怕是还没荒废之前,都算不上香火鼎盛的那种,顶多附近的香客捐些香油钱而已。 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岁妤气馁极了,往地上席地而坐,便看见从庙门口走进来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孩儿。 是真的很破烂,还全身都有血,看起来被人打得很惨,刀伤、剑伤、剐蹭伤……总之身上没什么好地方。 岁妤把自己缩进大柱子后面,挡住那人看过来的视线,等他力竭倒在地上,才敢出去看看。 也确实是伤得太重了,要不然看有他那谨慎的性子,肯定会把这破庙上下翻过一遍,再给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缩着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就躺在地上晕过去。 “你没死吧?”岁妤一脚踹在躺着那人的背上,已经是用了狠劲,只怪那人太重,只翻了一下仍然还是趴在原地。 岁妤环视着这破旧的寺庙,墙角屋顶的蜘蛛网都能给地上那人再织出两件衣裳了。 她这辈子没到过这样破破烂烂的地方。 这是哪儿? 岁妤能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因为眼前那双手,是双小孩子的手。 岁妤把手挡在眼前,对着阳光仔仔细细地瞧,要不是尾指指尖有条微不可察的小疤痕,她都会觉得自己是用了别人的身体。 那是她幼时与裴璟瞮抢刀玩儿划到的,一直没消。 但……地上那人、这破寺庙……她半点都不记得。 做梦总得有个引子吧? 眼见地上那脏兮兮的小孩呜呜咽咽的,已经开始疼得说胡话了,岁妤摸了摸身上,锦衣玉袍,但很可惜,没有能对他有用的东西。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哪怕身怀巨款也花不出去啊。 那就不好意思了,又不是她不想救他。 岁妤转身想走,衣袍一角却被死死扯住,而后顺着衣角往上搂,将她的小腿牢牢抱住。 “救我……好香……” 什么好香? 岁妤表情开裂,往下一瞧,哦,是地上她方才吃剩下的半张烧饼。 东市口胡记烧饼铺子,童叟无欺的好吃,岁妤自幼时起便喜欢。 走进在这破庙之时,竟还能从绣包内掉出这样一张吃过的烧饼。 看着那脏兮兮到脸上的颜色都看不出来的脸,岁妤僵住一瞬,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把那剩了一半的烧饼扯掉外边沾上她口水的部分,四处看了看想丢在哪里来着,就被着急忙慌的小脏孩一口吞了下去。 一不小心还碰到了她的指尖。 岁妤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照他头敲了一下,还是特地拿衣角包着手敲的,“别碰到我的手,我有洁癖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脏孩呜咽,看起来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都已经快神志不清了。 “你好惨啊,要不就叫''惨''算了,这么可怜,我就不打你了。” 离得近了,岁妤才发现他还是双桃花眼,含着水泪哭唧唧地吃着她手上的烧饼,眼睑下还有颗花粉大小的墨黑泪痣。 不丑,甚至还十分好看。 岁妤叹口气,认命地将那小半烧饼再撕的碎一点,一口一口喂他吃下去。 就这样,一个兴致勃勃地喂,一个狼吞虎咽地吃,竟还挺和谐的。 看那小脏孩吃饱了就困,睡着过去之后,岁妤还罕见地有些好心,为他披上自己的氅衣。 好在是灰狐皮毛的,要是她最爱的那件白貂毛的,她可能还舍不得给呢。 云日催染天光万顷,岁妤是被脸颊侧边的痒意弄醒的。 寺庙破旧,便别想着有什么遮光的帘幔,岁妤却并未被这大亮的日光给刺到。 跟前站了个小小的身影,灰扑扑的活像刚从灰尘窝里滚了一圈出来,挡在窗户射进来的方向,将她捂得严严实实。 见她醒了,小脏孩慌乱又无措地将手藏到后面去,方才被她瞧得真切的那缕头发,从他手边上滑落,晃悠两下又打着绺,糙得要命。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他方才便是用这东西来挠她脸的? 岁妤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小脏孩就从衣襟里掏出来小半张饼,“吃。” 他喉咙似乎是受过什么伤,嘶哑得如同刀剑刮过之后的钝滞晦涩。 若是将脸蒙起来不看,压根听不出来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难听,从喉咙里蹦出来一个字以后,他便不愿再开口说话了。 岁妤目光从他的脸,顺延着往下滑,至他手上拿着的饼停住。 那双捧着小半张饼的手上满是伤口,细小类似划痕、擦伤,更严重一些的还有手掌侧边一大块被刮去的肉,到现在还渗着血丝,沾着灰。 光是这样一看,岁妤便觉得疼得不行,心口一阵震颤。 “你手怎么了?” 昨晚也没看见有啊。 小脏孩摇头,就是不说话。 “我又不嫌弃你声音难听,你都这么脏兮兮的,我还没嫌弃你呢,说给我听嘛。” 这句话若是叫心思敏感一些的人来听,指不定心里将岁妤骂成什么样。 偏偏脏兮兮的小孩就连她这样说,都觉着是在关心他。 紧抿着嘴唇,唇边被笑容带出来的小酒窝格外可爱,虽然还是不说话,但看起来就能知道他心里在高兴地冒泡泡。 门外,不,应当是没有门的寺庙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呼啦啦一大队人进来,对着小脏孩就踹。 一脚没踹中,小脏孩带着岁妤到柱子后面躲好,自己出去和那些人对打。 也不知道是何路数,小脏孩小小一个人,身手还挺不错的,灵活地在那群人中间闪躲着。 怎么也抓不住人,有心思活泛的就往岁妤这边来,狞笑着就要伸手来抓她,被小脏孩直接用身体撞开。 那些人也开始动真格的,到后面竟然有人拔出了刀。 锋利的刀尖对准人一通砍,小脏孩又要护着岁妤,一下身上便又挂了彩。 密集的刀锋和一股脑围上来的人终究是让小脏孩招架不住了,眼见那刀就要砍在小脏孩身上,岁妤一个趔趋,挡在了他的身前。 刀尖划在她的后背,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小脏孩的脸。 岁妤呼吸一滞,猛地从梦中醒来。 浑身湿黏黏的,活像是刚从水中被捞出来。 谢晟之拍着她的后背给她捋气,“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方才岁妤便一直在皱着眉小声呼痛,谢晟之本就浅眠,女孩一出声他便心间一紧,起身看察时才发现女孩一身冷汗。 “别怕,无事,我在呢。”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19) 白皙腻滑的雪背上横亘着一条长长的疤痕,谢晟之俯身不住地亲吻,心间细细密密的疼痛几乎快要将他淹没。 早在少时,他便知道这条疤痕的存在,但直到新婚夜当晚,才能亲眼看见。 如此深的痕迹,当时的杳杳一定很疼。 年幼时岁妤贪玩,趁着沈苡宁和岁衡听不注意,又跟裴璟瞮拌嘴吵架,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山间的寺庙。 失踪了整整两天一夜。 直到在寺庙佛堂里的蒲团上,发现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岁妤。 伤重几乎不愈,宫内太医都摇头说束手无策、无药可医了,被一游方道士用香灰救活了。 还曾断言“此女活不过及笈”。 是以在他带着那道士的一则批命去找沈姨时,岁府与谢府两家结亲才会如此迅速。 好在,他的杳杳,真的因此好好地活着。 当时被救回来后,杳杳生了场大病,足足将养了两年才好不少,裴璟瞮那不中用的也因为担心杳杳,在战场上被砍伤,同样被送回京城养了一年多时间。 不知怎地,好像两人都将这件事情渐渐淡忘。 谢晟之眸色加深。 他年少之时心思便已长成,走一步想十步,嗅到此中意味许是有隐情,又在接连经历外出途中差点被无故受惊的马儿甩下来、走在家中差点被树枝上掉下来的瓦罐砸到…… 便将各中种种都记录下来,放于自己才知道地方的匣中,而后在次日发现纸张上字迹不翼而飞。 接连试了许多法子均失败后,谢晟之最后用刀,一笔一笔在手腕上刻下自己才懂的字。 果然,并未消失。 他的记忆也如同自己所料想的那般,时有时无,但都因为手腕上日复一日刻下的伤口重新想起来。 如此经历了整整六年,直到他弱冠之年,这种情况戛然而止。 那些在日复一日被刻下的伤口,本应留疤的伤口,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看着眼前那条仍然触目惊心的疤痕,谢晟之心绪起伏,轻吻着留下触痕,如愿感受到身下女子到颤动与小声哼哼时,那股冲之欲出的暴戾才缓缓平息下来。 没关系,他永远都不会弄丢他的杳杳,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哪怕…… 那种东西玄之又玄,他也一定会找到办法,杀掉它、除掉它。 不论代价。 随着逐渐亮起的天光,门外传来敲门声,成则的声音瓮声瓮气在门外响起,“二爷,到上朝时间了。” “唔……”岁妤双手紧紧掐住递到她跟前的大手,咬住不叫自己出声。 门外的敲门声愈见急促,终于在三刻钟之后得到应答。 餍足、带着笑意的沙哑。 “叫水。” 在外边等着的成则马不停蹄和鸢尾动起来,就怕耽误谢晟之上朝。 这就叫什么? 爷不急,孙儿着急。 成则在心里默默吐槽,又不敢比出另一个比喻,只好捏着鼻子想赏银,到时候宴门天出了新的衣裳样式,他定要买上十件! 一天换它三件打底,看自己还生不生气。 ........ 云雾朝霞缕缕轻拂路过的风儿,金鳞状日光逐渐绵长,将醒过来的盛京街道照得透亮无比。 驰道上马车许多,都是驶向皇宫方向。 郢朝元宗因身体原因,将前朝的上朝时间给改了,至卯时末方才开始。 后任的皇帝也将这一体贴人的改动给延续下来。 除了住的偏远些的官员,离皇宫不远的大多是卯时初方才出门,慢慢悠悠往金銮殿赶。 行久从后面跑着跟上来,一下跳到车辙上坐着,将方才特意绕路去东市口买的胡记烧饼递给里面坐着的崔辞安,热腾腾的,还冒着气儿呢。 “爷怎么突然又想吃烧饼了?今日咱们出门都还晚了不少呢。”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往常绝不会晚一厘的大人竟然罕见地起晚了,眼尾还坠着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似的。 分明已经晚了,还要亲自绕路去东市口买,好说歹说才叫行久给劝动让他代劳。 要不然崔辞安那身上的一身伤可还没好全呢,要真这么再多折腾两下,指不定又得添新的。 车厢随着前进略微有些晃动,应是许久未曾修缮过了,崔辞安坐在里头,沉默地一口一口,咬着手里的烧饼。 他又梦见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的杳杳那么善良,给自己温柔地撕着饼一口一口喂,还把她的披氅留给自己,才让他活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后面哪怕再饿、再疼,只要想着绝境中那口饼的味道,好像就什么都能挨过去。 在再次梦见为自己挡住袭来刀剑、浑身浴血的岁妤时,崔辞安压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颗大颗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流下的泪阻不住她往外一直溢的血,那样红,那样多,弥漫着腥甜一簇一簇往自己胸腔里灌,灼得心间血液里都是快要融化的苦痛。 再来多少次,他都能清晰地想起那个浑身是血、却在下一瞬骤然消失的场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些来追打他的人似乎并不记得有个小女孩帮他挡了一刀,更对她的消失没有半分惊讶,刀锋在他头顶凝滞一瞬,接着继续砍下来。 他没躲,那刀却落不下来了。 然后他便看着那些人恍如梦魇一般,持续重复着拿刀砍下来的动作。 没有一次能成功落在他身上。 崔辞安眼珠阴沉淌水,沉着脸往刀锋上撞,那刀口,竟然如同弯折的流水一样,在他脑袋上弯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没伤到他分毫。 就像一个荒诞的梦境,所有一切都是虚假的,所有的东西都好像被什么操控了一般。 手腕上一刀一刀地割,削尖的木棍一次一次地往自己脖子里捅,他死不了。 连伤痕都没有留下。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人带到了一处极尽奢华的院落,被带着学会杀人,学会忠诚。 他看着那些同样是孤儿或是流浪的小孩儿被日复一日的教诲变成行尸走肉,只知道听从“组织”的命令,而他,像是个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疯子,假装被驯化。 直到最后只剩下他和行久,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崔辞安听岁妤的话,她给自己取名叫做“惨”,他便叫“惨”这个名字,后头不知道谁叫着叫着,变成了“辞安”。 行久没有对他下杀手,只因他先前在两人比武时因为太饿没杀人,这个蠢货就认定自己算是这些人里头最有底线的那个。 与他不同,行久是十五岁才被带回来的,什么都已经知道,但是为了活命,只能这样伪装起来,装成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于是,在最后的拼杀里,他俩联手,杀了坐在高台之上看戏的人。 一群人。 那是他们真正学会杀人后,杀的最多的一次。 刀下砍裂的头骨变得脆弱,项颈之上,皆是一刀便能削掉的软肉,那些在他们刀下倒地的,仿佛不再是充满嘲笑和惊恐的人,变成片片能被风吹走的鸿毛。 握刀的手已经连抬刀都困难,崔辞安一次一次帮行久挡住那些致命的伤,在那些人眼中,他们就是恶鬼,杀不死除不掉,最后死在恶鬼刀下。 果然,他没死。 带着行久出来之时,竟然还被余下的“组织”奉为神明,成为那个组织的主人。 再一次见到岁妤时,是在他二十岁那年。 心中暴戾无处发泄,崔辞安带着行久去深山狩猎,却在回程途中看见出门踏青的岁妤。 泠泠流水藏不住白纤的玉足,却被一高大男子握于掌心,挣脱不得。 就连抬脚去踹人之时,都是裹满水珠的润泽与纤柔,不仅不疼,反倒想叫人再踹狠一点。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0) 崔辞安眼神骤然转幽深,死死盯住溪边的美景,“去查。” 行久极其有眼力见地打听去了,只留下他一人站在葱郁树木的掩盖之下,低劣庸俗地窥视着。 “裴璟瞮,你再不放手,我就将你踹到水里去。”岁妤音色含着怒火,在握着她脚腕的男人压根没变动作时,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裴璟瞮被扇得头一偏,顶了顶腮帮,好似更激动了,不仅没松手,反而就着脚踝往上握,粗粝的指尖陷进丰腴的腿肉里。 他竟不知,杳杳看起来那样清瘦,握在手中之时,却是香软到近乎陷进去的触感。 “不是你说要我帮你洗脚的吗?” 岁妤被他的粗鲁的动作带得往后一倒,又跌进有力的臂弯内,被牢牢揽进男人怀里。 “我没说过,想不起来了,放开。”岁妤不想承认的事情自是反驳,声线压低,双手用力推他。 眼见人挣扎得太过厉害,裴璟瞮怕她受伤,方才放缓些力道,极为不舍地将自个儿与岁妤的距离拉远,“好好好,我不弄你了,别伤着自个儿。” “那我现在问你,帮你洗脚好不好?”裴璟瞮姿态放得极低,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地上坐好,身上的外衣已经好好地垫在岁妤坐着的那块儿了。 岁妤觑他,“你就这么上赶着给我当洗脚婢……洗脚奴?” 莫不是憋着什么坏心思吧?比如突然挠她痒痒什么的。 裴璟瞮嘴角都快笑僵了,哪舍得憋什么坏心思,就差指着老天发誓自己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那我还没给人洗过呢,让我试试不行?” 自己是被伺候的那个,哪有什么不行的,岁妤纡尊降贵、矜持地颔首,同意了他这无理的请求。 裴璟瞮在水里将手上练剑磨出来的老茧浸软了才敢在岁妤脚腕处摩挲,就怕又听见她娇气地喊疼。 其实还是他心疼,若是手上粗糙的老茧将岁妤柔嫩的肤肉上刮出红印子来,那便是想替她受罪也不成的。 这点经验,裴璟瞮已经多的不能再多了。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正沉溺于洗脚的裴璟瞮一抬头,就看见谢晟之眸色沉沉朝这边走来。 此生没有过这样快的速度,裴璟瞮一下便用自己的衣袍将岁妤脚擦干,鞋袜一律穿戴整齐,待到谢晟之走近之时,已然是瞧不见半点. 岁妤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怔,“裴璟瞮!你是发疯吗?” 裴璟瞮被骂也没什么反驳的,耸了耸肩一副无赖样,总之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谢晟之那狗贼也看着岁妤玉足的。 反倒是谢晟之,似乎并未察觉到裴璟瞮对他的明显排斥,一掀衣袍也席地而坐。 “这儿风景不错,杳杳不介意我也坐下来看看吧?” 岁妤现在正生裴璟瞮的气,对谢晟之倒是没什么不满,双手后撑稍稍往后仰,也抬头去看湛蓝如宝石的天幕,“这又不是我家的,谢阿兄想看便看。” “哈哈……杳杳果然大方。”谢晟之低低笑着,伸手将岁妤额间落下的那点碎发拂至一旁,“发髻都散了,不若回马车上,最近我刚学了灵蛇髻,正巧配你这身天水碧的衣裙。” 岁妤眼眸熠熠,忙不迭点头,“好啊。” 谢晟之手巧,惯会弄些这样的新奇发式,又或是带她去宴门天试新出的衣裙。 里头好些样子都是他亲手设计出来的,也仅供岁妤一人穿着。 裴璟瞮眼见两三句话杳杳便被吸引去心神,气得咬牙切齿。 他既不会梳发髻,跟着鸢尾学了一个月,将鸢尾教得差点晕厥过去,心有不甘放下了手中的木梳。 又不会设计衣裙样子,只知道那些衣裙不管什么颜色、什么样子,穿在杳杳身上都好看。 但是!他有钱啊。 裴国公府在跟着元宗开国之前,就是前朝最出名的富商,直到出了他曾祖父这一代习武的之后,裴家才逐渐往武道上转。 但对于经商,也是从未放弃过的。 可以夸大地说上一句,盛京……不,整个郢朝,就没有哪个地方是没有裴家商行的。 便是盛京最受喜爱的宴门天,也是他裴家的产业。 不会设计,每样都拿回来一套不就成了。 裴璟瞮还专门请了十来个师傅,只给岁妤设计衣裙、首饰,保准她舒心又不重样。 “杳杳,最近宴门天也出了新的花样子,我拿给你看看,若是喜欢哪个,到时便做出来穿着。” 远处的声音纵使被风吹散许多,仍能在崔辞安耳边清晰地听见。 行久气喘吁吁赶回来,“那是岁府的六娘子岁妤,旁边那两个是裴家小公子裴璟瞮和谢家的谢晟之……” 这些事儿本也不是什么瞒着的大事,到大街上一打听,便什么都知晓了。 崔辞安指尖动了动,似乎是想抓住什么,却只余一手空。 行久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亮起,提议道,“朝廷最近不是在打击邪教那些嘛,我们不是最知道哪里有这些组织了嘛,要不……咱也去弄个官当当?” “可。”崔辞安眉尾挑动,赞许地看一眼行久,觉着这提议十分不错。 要想走到岁妤面前,势必要有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只是……就连行久也没想到,后面却是爬得挺高了,但那官……好像不是什么好官来着。 盛京闻风丧胆的毒蛇,谁敢轻易凑近啊。 马车车厢摇晃,崔辞安将手中最后一小块烧饼吃完,便到了宣武门。 到了这儿,官员皆得下马车,步行至金銮殿。 崔辞安甫一下马车,便见到谢晟之嘴角含笑也走在宫道上,刺眼得很。 转开视线不想去瞧他,却又在另一边看见裴璟瞮阔步流星下马往金銮殿赶去。 今日的心情一下便更不好了。 ........ 宫道内的风起云涌半点没影响到方才悠悠转醒的岁妤,背上的伤早就不疼了,昨晚的梦也早便不记得。 只知道自己好像有过一个噩梦,但也被今晨谢晟之的一通胡闹给闹没了。 鸢尾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进来的婢女拿着几身衣裙,“娘子,今日赏花宴您想穿哪身?” 岁妤随手指了身月白色的衣裙,不想过于显眼。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1) 朝堂之上,盛晏昭稳坐龙椅之上,一道折子从他手中扔出,轻飘飘落在地上。 “黄州大旱?” 音色极低,含着风雨欲来的架势,让跪在地上的官员心间一漏,细密的筛子筛落那些愁忧,徒留惧怕。 现在便是连推诿扯皮的想法都不曾有。 黄州大旱已三月有余,但其中消息却从未上达天听。 甚至如此严重的灾害,盛京还在大张旗鼓筹备祭典,沉溺于欢乐之中。 个中弯弯绕绕,是跪在地上流冷汗的官员无法全盘掩盖的。 盛晏昭的眼神投注到最前方站着的瑞王身上。 他还在那儿站着,不动如山,却不曾含有青山的稳重与旷达。 底下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从盛晏昭的视线看下去,黑沉沉的官帽织成乌云连绵,笼罩在郢朝的官场之上。 先皇——他的父皇,临死前还在念叨请求他叫他饶过盛晏暲一命,甚至……还有一纸免死诏书留于他这弟弟手中。 不然瑞王也不可能会有如此跳脱之胆。 也正是因为这纸诏书,瑞王坚信盛晏昭是耍了阴谋诡计才坐上皇位,其余二三老臣也对那传位圣旨的话存疑。 朝廷之上鬼魅潜行,连百姓之苦亦可不管不顾。 裴璟瞮在下首稍抬眸往上看来,与盛晏昭视线微不可察地交错一瞬,而后官员队伍后边一蓝袍小官起身上奏。 “秉圣上,昨日登闻检院收到诉状,因宫门落锁无处递折子,但微臣心中实在不安,便加紧骑马持令走正阳门出了盛京……” 说着情绪激愤,“果然如上诉所言,盛京五十里以外设了一屏障,将黄州各处聚集而来的灾民阻在盛京之外,以掩盖天听。” 盛晏昭坐于上首,冷冷看着底下的官员不是露出假到不行的震惊神色,就是如瑞王一般靠世族封荫才站到这儿的蠢货假作严肃,实则哈欠已经快打出二里地了。 “岂有此理,盛京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如此恶劣行径。” 这个更假,不过假得他倒是很开心。 谢晟之与上首天子目光交汇,些许有点发笑,稳住脸上的严肃痛斥,“圣上,百朝廷根本,若是放任那等蛀虫将郢朝威信一扫而光,那便为时已晚啊。” 蛀虫之首瑞王老神在在,“谢大人这话说的,那些贱民何至于你这样危言耸听,不过大旱而已,拨款救灾而已。” 拨款救灾,好个拨款救灾,便是上下嘴皮一碰,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间的百姓就要感动地痛哭流涕。 “既然瑞王如此厚颜……那便从瑞王府拨款好了。”盛晏昭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俯视着瑞王跳脚的模样。 “皇兄说笑了,怎能从瑞王府拨款,自古以来便无这样的先例……” “那就从这回起,开先例,怎么?瑞王不是说壮气凌天地讲拨款吗?” 怎地真到了上场之时便退缩起来了? 瑞王讪笑,不是用我的钱,那肯定壮气十足啊,我又不心疼! “无话可说?那就好,裴卿……” 裴璟瞮站出来,拱手俯身,“臣在。” “由你去瑞王府,找……是叫赵端对吧?找他要白银三千两,黄金一万两,而后再来接瑞王回府。” 瑞王双眼一瞪,差点将眼珠子给吐出去,“一万两?” 随后反应过来,这是要将自个儿扣在宫里的意思? 心下揣揣,壮起气势……行礼,“皇兄此旨何意?若是要从我私库里出银子,取走便是,怎地……怎地还要留我在宫里呢?” 裴璟瞮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果然还是要以退为进才好。 若是径自便去瑞王府拿银子,瑞王指定会闹,但若是一说将他留在宫中“做客”,心里有鬼自然将其余人也想得灰暗不堪。 生怕有谁害了他去。 别说手上拿着圣旨,若是圣上突然发怒,将那纸诏书视若无睹,先杀了人再认罪,也无人敢置喙。 老臣……更无需担心。 只要皇位还是盛姓,纵使老臣再过不信,为了社稷安定,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更何况当今圣上治世之能有目共睹,除去那些愚昧无知的蠢忠之人,也少有看不清的。 瑞王正是因为清楚这些,听谋士一通分析之后,才不敢过于造作。 打一棒子缩回去,若是长久不治,又昂首挺胸地蹦跶出来,在朝堂之上指手画脚,以及……认真玩权谋。 奈何不是那块料子,身边能接近他的谋士不是蠢就是傻,局势都看不分明,跟着一通瞎闹。 这回的黄州旱灾,暗卫早就派人前来禀报,还是先前裴璟瞮前去剿匪之时发现的端倪。 出手干预后,灾民数量控制得很好,又因为瑞王的上蹿下跳,那些没有灾害也会变成流民的懒汉们聚众往盛京赶来,造成现如今这副局面。 至于从瑞王府拿到的银子? 重建本就需要资金,也算是为他积福,剩下的大半便充盈国库吧,那么多要用银子的地方呢。 谢晟之心里已然在盘算着要怎样才能从朝堂之上的各家官员手中,搜刮出更多的钱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似乎这次的计策挺好使的来着。 底下跪着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被什么可怖的东西盯上了。 ........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赏花宴上却一派祥和。 额——或许也只是表象而已。 伊柔收到岁妤送的好几身衣裙后,挑了最不显眼的一身穿上,正巧也是偏淡的颜色,打眼一瞧,便像与岁妤商量好了一般。 “上巳过后盛京都没什么好玩儿的,日日在府中绣花品茶,又无各位姐妹们相陪,都快闲出花儿来了。” 永乐郡主站在秋千上荡着,下巴朝着岁妤和伊柔的方向抬了抬,眼睛里藏了点显而易见的不忿,“那异族公主什么来路?竟然叫岁六娘子携她来我表姐的赏花宴。” 要知道她都还没和岁妤说过几句话呢。 岁妤一向深居简出,这样的宴会邀十次有三次愿意来的就已经算是不错了,那么多人想同她请教一些衣裙样式、发髻之类的,她有时都排不上队呢。 秋千高高荡起,恰如永乐身旁纷飞的柳絮,没半点眼力见儿地黏上来,想赶还赶不走,像只癞皮狗。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认成是“癞皮狗”的伊柔端庄坐着,对这些活动倒是兴致勃勃。 这段时日宫内的嬷嬷都在教她郢朝的礼仪,虽还做不到像岁妤她们一般娴雅,打眼一瞧也看不出什么错漏。 配上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容,更显亭亭玉立。 “原有如此之多的玩法,我还以为赏花宴便只是赏花而已呢。”伊柔饶有兴致地看着扎堆的贵女们投壶、对弈…… 觉着每样东西都挺有趣的。 岁妤素手撑在横栏上,侧坐着看湖边的风景,闻言一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横插进来的一道声音打断。 “你自是不知,乌蛮小国,又怎能知晓我盛京的乐趣。” 岁妤一怔,眼珠转动间透出琉璃般的色泽,朝说话之人看去,才发现是永乐。 她与永乐算不上相熟,但也有过几次交情,印象中……她并不是这般性子啊。 伊柔也被突如其来一阵嘲讽弄得摸不着头脑,“我是说错什么了?” “哼,你什么都是错的。” 略微有些明显的拈酸吃醋的语气,活像伊柔抢了她什么宝贝似的。 双手叉腰的永乐在岁妤看过来时,默默将手放下来,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来,而后——一屁股在岁妤身边坐下。 “杳杳,你怎么都不来找我荡秋千?你瞧,那柳絮飘得正好呢,你站在上面,我来推你,绝对很好玩儿的。” 到时候悠悠湖风吹过来,今日又有太阳,正好也不冷,保准舒服又漂亮。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2) 岁妤被她牵住手,不住地晃着,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撒娇,和裴璎简直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自从上巳过后,裴璎便吹了风,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不算严重,但总也提不起精神,是以这回的赏花宴便没跟着来。 不然,她与永乐绝对是这园中最叽叽喳喳的两只小雀。 “我有些累,便没去了。”——并不是不想去找你一块儿荡千来着。 永乐显然也对这解释很满意,唇边的小酒窝藏都藏不住,扬起小脸朝她笑,“我便知道,杳杳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既然岁妤不是故意不找她玩,那能同岁妤说得上话的伊柔,想来也不算特别糟糕。 先前祭典上说的那番话,可能是真不知晓其背后含义吧。 是的,自从那日祭典上伊柔与瑞王的对话传出去后,不会有谁谈论瑞王哪哪儿不好,至多评上一嘴风流多情,但伊柔的风评,那可是大大的坏掉了。 不管是去了还是没去的,上至一品亲王,下至七品小官,都觉得伊柔不通礼数。 有些传得较露骨的,还在说伊柔抱着不臣之心,就是想要勾引盛京的某个权贵,也好给自己觅个好去处。 在原先剧情内,伊柔通过罗家进了这赏花宴之后,也算是受了不少刁难奚落,到后面才慢慢打脸回去的。 其中跳得最欢快的,便是眼前的永乐。 也不知伊柔哪儿惹了她的不快,叫她带头奚落孤立伊柔,好一顿叫嚣过后,嫁给了罗秉,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好像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在伊柔成为太后以后,恰好处置了罗家,永乐才从罗家脱身。 但那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被父母宠爱着的永乐了。 这回因为有岁妤在—— “诶,你要不要去玩儿荡千啊?”永乐别扭死了,还要为了岁妤的面子,纡尊降贵朝着伊柔开口。 伊柔噗嗤一笑,显然也是被永乐面上那副表情逗乐,“好啊,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乐子呢。” “哼,一瞧就知道你没见过,我最会荡了,又高又远,都能摘到柳树顶上的花儿呢,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吧。” 永乐拂了拂衣袖,将披帛递给岁妤,“杳杳你帮我拿着,我去玩会儿。” “好。” 原先跟在永乐身后的几个贵女也自个儿找了想去的去处,一时间园子内的笑声便如滚水一般沸腾起来。 玩闹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特地从法华寺请来的俗讲僧人便到了,长安公主也从宫中赶回来,只脸上带着的笑略微有些不自然。 时下并无人仔细观察她的神情,自是没觉察出什么不对来。 盛京内的玩乐活动形形色色,但在贵女们举办宴会上推崇的,还是邀俗讲僧人来说书,讲得不是什么高深佛法,而是云游在外的经历。 化缘、云游是僧人多会有的经历,在鲜少出远门的高门贵族间,有关各地风土人情、民俗志怪这类说词便更显有趣。 尤其是找已经打出名气的僧人,若是能邀来,那可得是盛传一时的艳羡事儿。 这回竟然来的还是琉溆和尚,听说他已然走过了郢朝大半的版图,甚至还出过海,想请到可不容易。 还未开始,众人已然想象到后面十天半月会是何等精彩。 园子内辟了块小地方给琉溆和尚坐着说书讲经,其余贵女们与自个儿熟悉的好友同坐,或在亭中,或随意找处地方,由婢女布置好圈椅落座,纷纷聚精会神听着他娓娓道来。 “这回要与各位娘子所说的,便是我郢朝十大关隘要口之一的——黄州。” 几乎是琉溆和尚一来,岁妤便猜到会说黄州,这可是原剧情中天子与瑞王博弈的关键节点。 目光稍稍偏挪,便转至长安公主那儿,虽仍然还正襟危坐,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出,此刻她已经是魂游天外。 永安公主不过是小宫女所生,虽不受宠,但好歹是皇家公主,不缺吃少穿,娇养着长大。 不论龙椅上坐着的是哪位兄长,与她一介公主也无甚干系,自然也不想搅和到这些事情里来。 但现在,她已然是身处局中,无法独善其身,从宫中神色匆匆地赶回来,便是得了太后的授意,借这回赏花宴,好好传播关于黄州之事。 如琉溆和尚说书所表,黄州所容郢朝百姓有七百万人之多,是除了边疆以外,人口最多的地界之一。 但……不知是何原因,黄州大旱,春季雨水久久未至,原先应该种下去的粮食都无法发芽,显而易见可预知今年秋收的惨烈景象。 若是无粮食收成,便无法上缴赋税,无法为来年存粮,尤其是一些家中无余粮的穷苦人家来说,不亚于毁天灭地的巨难。 “贫僧游历至黄州时,才知这样的干旱已然有数月之久,但至回京,贫僧都未曾听过有这件事传出。” 言下之意,此等大事,盛京竟无一人知晓,这到底是何等的疏忽职守? 另—— “贫僧近日回到法华寺,竟在途中遇到一波接一波的流民,被阻在盛京五十里以外无法进城,城内高歌载舞,城外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没说完,但谁都能听得其中未尽之意。 “当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能这样对百姓呢?” 永乐虽说锦衣玉食养大没受过苦,但在女学中也学过要富国利民的大道理,怎地现在一出事,便要将这些人都弃之不顾呢? 不得不说,生活在象牙塔之中的贵女们不会想那么多的朝堂斗争,更多的,是对不平之事的愤懑与不平。 再加上长安公主的推波助澜,三言两语间,便将身上所佩戴的珠宝首饰都放置于一处,请长安公主代为上捐给太后,以尽绵薄之力。 岁妤今日装扮简单,但……为了这一刻,特意带了好几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皆放于其中。 看着岁妤连那样珍贵的玉佩都放进去,“恰好”进来送衣裙的宴门天掌柜双眼含泪,高呼众娘子慷慨大义,便决定将店中新到的镇店之宝作为信物,赠与捐献最高那人。 特地还说明了,一定要将众位娘子的大义宣扬出去,以锦笺记录,好叫全盛京都知晓,到底谁才是那真正做实事的高雅之士。 一时间,在这气氛的烘托之下,加上掌柜惊艳绝伦的演技,众人皆觉着自己的情意轻了,回府后怎样变着法儿地拿出自己珍藏的宝贝这便不说了。 岁妤稍稍一想,便知这绝对是裴璟瞮的法子,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多偏门到没法、效果却出奇得好的歪点子。 这场赏花宴散场过后,盛京倒是出现了一道奇景。 众多贵女身着锦袍华服,通身却并无半点首饰点缀,有人耐不住好奇上前打听,才知晓今日发生的桩桩大事。 一时间,不论是五十里外被拦住的流民,还是豪官贵族纷纷慷慨解囊,都掀起盛京对黄州的高度关注。 朝堂之上被夹在圣上与瑞王斗法之中无法松懈的众位大人,很快便发现回家后也不得安生。 不是夫人急着要将府中的库房好好翻翻,去为那些流民资助,便是被好奇地询问为何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没传出半点风声,这可是几百万子民啊! 更有甚者,还被揪着耳朵诘问到底有没有参与那等子丧尽天良的事儿,要真做了,可就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了。 ........ [这里怕宝宝们误会,说明一下,不是伊柔害的,不是伊柔害的,一切都是剧情搞鬼,后面会有解释哦。] ........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3) 与之相对的,便是瑞王所捐那些金子银子,被裴璟瞮这样一打岔,粗粗算来,好像也没觉得有多少,毕竟各家官员捐献得可都是珍宝,还有真心呢。 瑞王吃了个大闷亏,还要高喊“皇兄英明”,赞叹一句盛晏昭治国有方,底下臣民皆跟着忧国忧民,气得肚子都沤大了两圈。 朝堂之上的争吵也通过探子宣扬得满盛京皆知。 “娘子,”鸢尾吃着刚从秋饷斋买回来的蜜饯子,绘声绘色讲着大街小巷传遍了的最新八卦,“听说瑞王因为内疚,也向皇上交了一万两黄金呢。” “那车排了老长,一不小心箱子被跌开,里面的金子差点将人眼睛都给闪瞎了。” 鸢尾气得不行,“但据说就是这样,瑞王的财物还是只损失了一小部分,不愧是王爷,只是……只是……” 岁妤拿起手上的话本子敲她,“只是什么?做什么如此磨蹭。” 鸢尾摸了摸脑袋,“只是瑞王同这件事情有何干系?还因为内疚捐出那么多金银,奴婢听说……”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凑到岁妤耳边,“那些被挡在盛京之外的流民,被活生生饿死许多,临死前还有凄厉的喊叫说是瑞王不仁,莫不是当真为瑞王派人拦的?” 想来也只有他,才能指挥动那样多的人隐瞒实情整整三个月,还不受什么责罚。 岁妤将话本子卷起来又敲她脑袋,“这话你也能说?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私下编排皇亲贵胄,当真是怕自个儿脑袋在项颈之上太过牢固。 鸢尾嘿嘿一笑,试图含糊过去,“那不是只我同娘子在嘛,若是有旁人在,我指定不说这些。” “不能说什么?”正说话间,一道玉沁暖阳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岁妤转头去看,便被牵住手抱在了怀里。 鸢尾知趣又熟练地退出房内。 话是这样问,男人却好似并不曾想要得到回答。 谢晟之把自己埋进岁妤肩颈之内,只觉一身疲惫全都散去,耳廓随着轻浅的呼吸微微牵动,绷出一小条青线。 低沉的声线在岁妤耳边轻轻搔刮,缓慢又旖旎地摩挲过每一寸耳肉,直到如愿见着雪堆骤起艳色,方才罢休。 “杳杳怎么又害羞了?昨晚不是还……唔……” 话没说完被岁妤微微侧身堵住,小手盖在他脸上,还气急败坏地拍了拍,“不许说。” 眼神却不自主地往他肩上落,昨晚男人太过于孟浪,讨要地又那么急,她没忍住,便……咬了他一口。 好像还不止一口。 只记得隐隐约约闻到了浅浅的血腥味道。 谢晟之笑出声,在外人面前罕见的爽朗此刻于岁妤面前却表露无疑,丝毫不显吝啬。 “好,我不说,免得我们杳杳又害羞。” “我没有。” “好,是我害羞了。”谢晟之揽错的熟稔程度也不遑多让。 指尖摩挲着岁妤腰间的软肉,似玉般柔润又泛着微微的凉意,手感极好,谢晟之的心思却仍然有些沉重与不舍。 “我要去趟黄州。” 岁妤去掰他的手顿住,侧头去看他,“是瑞王的那件事吗?” 谢晟之目光透澈,双目含着欣赏看向岁妤,他知道,他的杳杳总是这样聪明的。 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 “嗯,这件事情在可控范围内,我走一趟算是个过场,要将这戏台子搭起来才好,正巧瑞王给我们送上奏乐的茬口。” 也能借着这口子,撬开那层封死的污糟盖子。 “有些涉及朝堂之事,我无法说得过更详细,但总之是没有危险的。” 谢晟之不想岁妤担心,高挺的鼻子在她小巧鼻尖上蹭一蹭,不住地亲吻着她的唇瓣。 后又觉着隔靴搔痒,心间的火越烧越旺,深深吻了下去。 岁妤手臂攀在他肩上,愈渐无力。 一室旖旎…… 正阳门,城楼之上。 岁妤的衣袍被猎猎卷风带着往后飘摇,望向城门下逐渐远行的队伍。 看着谢晟之挥手叫她赶紧回去,还有…… 崔辞安双目亮如灿阳朝她看过来的欣喜神情。 那眼神配上他俊美到妖异的容颜,眼尾一挑,甚至连身上的阴郁和暴戾冲散,只余下几分邪魅。 岁妤目光落回他手上那黑色的手衣,眉间一跳,脑中思绪便不自主倒回前些日子他是怎样勾着她的下颌,诉说那些“年少往事”。 她原先不曾记得,却又在梦中重新想起的过往。 “我们回去吧。” 一回到府中,鸢尾刚出门去帮她取书房的笔墨,从侧边的窗口便飞身进来一人。 木窗磕在窗棂上,声音沉闷,半点不像使它发出这般声响的来人。 裴璟瞮可不无趣,身上叮铃咣啷挂了许多的挂饰小玩意儿,见岁妤看过来了,献宝似的拿出来在岁妤面前显摆。 “我知杳杳捐了许多东西出去,这不,特意来为你的私库补上,晚上的时候池墨会来送的。” 岁妤扶额,“你莫不是又给我备了好几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按照以往他的性子,绝对不少于五车,金银岁妤不缺,那些各地搜罗来的奇珍异宝倒是能得个趣儿,不感兴趣了再换就成。 要不就像今日一般,就着合适的时机捐赠出去,还能得个好名声。 “若是送少些你便没这么多新鲜玩意可看了。” 裴璟瞮半点不见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牛饮而尽,还要欲盖弥彰看一眼岁妤,见她没说什么,更没表露出什么不满的心思,又给自己接连倒了三杯灌下去。 “你总是瞧我做什么?难道我还会掬着你不许喝茶不成?” 岁妤将久未曾碰过的绣线捡起来,一针一线神色认真地绣着白虎,绣绷固定的锦帕上,虎头已经快要绣完了。 裴璟瞮凑过来,手撑着下颌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岁妤绣东西。 好不容易谢晟之那个碍眼的走了,哪怕只是这样陪着杳杳安静坐着,裴璟瞮都觉得舒心。 早知如此,便该将习武的劲儿分些在读书上,也不至于次次动脑子的事儿都被谢晟之占去上风。 原先想使的绊子都被谢晟之那厮想法子挡了回来,还叫杳杳吃了个那么大的亏…… 裴璟瞮只要一想到那日的景象,心中就恨得滴血来着。 阴差阳错竟叫崔辞安那毒蛇得了逞,气得裴璟瞮接连买通数十名大夫给他下毒。 也怪崔辞安命大,次次都能死里逃生不说,那些毒药好像就变成了他的补品似的,下的越多,他恢复的速度还越快。 这等奇形怪状的人,杳杳还是离他远点吧。 裴璟瞮轻声咳了咳,往前再凑近一点,装模作样拿起放在一边闲置的锦帕,“杳杳这是为我绣的吗?” 岁妤睨他一眼,明明一个字也没说,裴璟瞮却觉得他猜对了,“是给我的对不对?谢谢杳杳,我还想在后面绣上我俩的字,就这儿……” “额……”,裴璟瞮手往回缩了缩,有些惊恐,撤回来没被遮挡的锦帕一角,赫然被拉出两条长长的细丝来,“我不是故意的。” 若是仔细瞧,那其中一端还缠在裴璟瞮老茧上呢。 手忙脚乱想将那丝线扯断来着,就被岁妤阻止,“你若是还想要这锦帕,最好别动。” 要真任由他这样扯断,这帕子才真是救不回来了。 岁妤不心疼他,但是心疼这被自己绣了许久的白虎。 反正是他自己用,勾坏一点儿,应当也没什么。 裴璟瞮甜甜一笑,十分乖觉地伸着手任由岁妤动作,半披的发丝垂落下来,衬得本就俊朗的五官更显出少年气来。 因着含笑,那双杏仁眼眼尾往下弯折,无辜又热烈,携着蓬勃的朝气在岁妤身旁打转。 像是幽深的清泉落入一斛日光,原本清凉的泉水被蒸出活气与丝丝暖意来。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4) 这样的温情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久违的电子音又于虚空响起: 【宿主,你要趁早做准备,到时候要是崔辞安受了重伤,你要及时去救他。】 虽然男主不会死,但也是需要有人搭救的。 当然,这个搭救的人必定不是岁妤。 黄州紧邻的,便是乌蛮。 因为干旱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毗邻黄州的乌蛮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因为要进献美人和贡品,行进的速度会放慢许多,乌蛮使者和伊柔公主提前三个月便早已出发,在那个时候黄州还没影响到乌蛮。 但现在过去三个月有余,乌蛮也受到波及,必需的草料无法从黄州购买,那些牛羊也缺少水源,不知道为什么,还染上了动物间的瘟疫。 大片大片的牛羊病倒,连塞东西都塞不下去,急得乌蛮上蹿下跳。 这可是关乎整个国家的民生大计,要是牛羊都被饿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和物资可就都没有了。 在了解到这些情况后,盛晏昭也很快下令,给予乌蛮相应的物资补充,并派了医师前去救治牲畜。 毕竟也是新打下来的附属国,做做样子给其他小国看,都能有昭示作用。 更何况郢朝家大业大,这点帮助确实也算不上什么,哪怕只是为了在黄州不受二次波及的基础之上,拨付相应的金银都没话说。 原也无需伊柔回去,但在乌蛮的消息传来,她母妃也跟着病倒了,许是就这两个月的事儿。 伊柔自小便同她母妃相依为命,骤然听闻这消息,自然是忧惧交加,而后跪在宫门口两日两夜,成功感动天子,准许她回乌蛮探望过后再回盛京。 还专门派了队人马保护她的安全。 在这一途中,自然便会与男主们产生交集。 岁妤垂眸沉思,若是想安全些,最好的办法便是混进伊柔明日清晨出发的队伍里。 还有个难题,那便是眼前笑意盈盈的男人。 岁妤莞尔一笑,“我绣得有些累了,想吃蜜瓜。” 蜜瓜? 现下吃蜜瓜的时节差不离也过了,若想找到新鲜的蜜瓜,许是宫里御膳房才有。 但裴璟瞮也跟着笑,正巧,裴府冰窖里还收着有。 “那我叫池墨来的时候带来。” 岁妤摇头,“不要,我现在就想吃,还要吃你亲自拿、亲手削的。” 盈盈看过来的双眸似乎都饱含着水汽,就这样缱绻地说着想吃他亲手削的蜜瓜,“上回你亲手削的,我吃着比别处都甜。” 像是数千万根针齐齐扎进身体里,但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蹿入四肢百骸的酥麻,痒到裴璟瞮的手都快无力,手里握着的茶杯往下落,“哐当”一声砸在檀木小几上。 “好,那我马上回来,你等我啊。” 利落跳窗出去的背影都透着一股高兴劲儿,高扬的马尾在空中甩出愉悦的弧度。 岁妤心口猛地一痛,近乎仓皇地往前倾,单手撑在榻上支撑自己的全部重量,大口大口喘着气。 眼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给弄得覆上一层秾艶红色。 这股疼痛,与她在现实生活中时不时痛一回的心脏病如出一辙。 系统乱码的声音变成一段一段的,只能调出来些微的解释,【惩罚……远离男主……】 不过两息,岁妤便疼得连撑着的力气也没有,软软倒在榻上。 墨发顺着躺倒的动作铺陈在榻上,将那张因为疼痛愈显苍白的脸蛋衬得像是转瞬化作白瓷软玉的玉胚,脆弱堪折。 莹绿色的光点涌入岁妤体内,又从身体内穿梭出来,每一点接触,都在肤肉上带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岁妤不喜欢这样的接触,甚至可以说极其讨厌这样的触碰,却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仰躺在榻上,眼中光亮寂灭,顺着眼角滑落的那颗泪珠落入发间。 远在黄州的谢晟之吐出一口鲜血,颤抖着手继续在自己左手手腕上连续割下数刀,直到那血流满了整个古怪的图案,才堪堪停下。 剧烈跳动的图案逐渐变缓,而后趋向平稳。 与此同时,岁妤心脏处的疼痛似乎也跟着褪去,变回健康跳动的样子。 长长舒出一口气,岁妤指尖揪在身下的锦被上,绷到泛白,而后又被强撑着爬起来的动作将锦被揉皱,额间发丝汗湿地粘在玉白的侧脸上。 窗子处传来声响,岁妤眼皮无力抬起,朝那边看去。 单脚踩在窗棂上的裴璟瞮呼吸一窒,武力高强,却连站都站不稳,差点跌了一跤朝岁妤跑过来。 直到将人搂进怀中的那一刻,心口高涨的恐慌感才渐渐消下去。 方才……岁妤看过来的那一眼,像是对什么都不再有留恋,哪怕现在就让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割破自己的喉咙。 不行!他不允许! 眼中浓烈的后怕和杀意弥漫,裴璟瞮似乎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急促起伏的胸膛裹挟着浓烈的情绪却让他无法沉下心来。 哪怕在战场上刀砍到眼前来都能镇定自若的裴小将军,此刻却连自己眼眶里含着的泪都忍不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刚刚他若是再晚回来一点,再晚一点点,是不是就会…… 那个后果他连想都不愿再去想。 “不要怕,杳杳不要怕,我陪着你,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 不自觉便叫出这个称呼,许是这个称呼,让在他怀中的人感受到了什么,抓着他衣襟的手绷紧,小脸死死埋进他肩颈处,濡湿了糙到不行的肌肉。 分明是泪珠,只是泪珠而已,却让他浑身都开始疼。 他说过会永远保护好杳杳的,但已经是第二次了,他都没有护好她。 心间的念头越来越清晰,裴璟瞮心堵到难以承受,却不自觉去想,若是谢晟之,是不是能更好地护住杳杳? 方才那股他掌控不了的、玄之又玄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鬼吗? 如果是鬼,来找他好了,别去吓他的杳杳。 岁妤轻声抽噎,心绪间平复过来后,扯住裴璟瞮的衣襟,将他整个人往下拉。 裴璟瞮虽不解她的意思,还是顺着她的力道,俯身,而后被撞上来的唇舌封住所有的感官。 唇瓣上的柔软触感能够清晰感受到,还有那一阵阵的清香,甜到裴璟瞮头脑发昏,而后又很快反应过来,皱着眉搂住岁妤的腰肢,想先退开。 唇间却被抵进一小颗糖果似的东西,没反应过来,便顺着无意识吞咽的口涎落入腹中。 ——这下是真的头脑发昏了。 裴璟瞮眼眶通红,强撑着不愿闭眼,被岁妤用掌心捂住,“等我回来,乖乖睡觉。”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便陷入了沉睡当中。 【这是我所有积分换的强力蒙汗药,不到明天下午,他绝对醒不过来的。】 0065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像是透支过后色厉内荏的样子。 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岁妤痛成那样,它好像也跟着一起痛了。 数据链团成一团,又被外力强硬扯开,一条一条从岁妤身体里穿过去,岁妤越痛,它的痛苦好像就没那么严重。 但……其实它愿意痛一会儿的,反正它只是一团数据而已,[疼痛]也只是主系统给它输入的一段数据基块而已。 不过那种情形由不得它来做选择,所以最后在岁妤要求给她弄来蒙汗药的时候,哪怕被电击到数据紊乱了,0065也还是从商城里换出来。 只是现在累得有点想休眠了。 似乎是察觉到方才不是它故意将她弄成这样的,岁妤对它态度仍然像初见时温柔唤它“小五”时一样。 “你也先休息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可以。”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5) 黄州。 土地皲裂,原先这个时候应是郁郁葱葱长出嫩芽的节点,此刻却一滴雨也无。 这场旱灾,来得猝不及防。 按照往常惯例,哪怕是无雨,也多近夏日,高山上的雪水多有融化,至上而下也能润泽一些。 但今年的旱灾春日来到,无雨,温度却又上不去,从地面开始干涸,逐渐蔓延至地底。 虽不至于将人烤死那般灼热,却足以让百姓农户颗粒无收。 多有指着家中粮食长出来,交赋税、存余粮、卖了换钱置办东西的…… 今年春日若是没种下,到了秋日那便是等死。 本也不应发生暴乱的,这般问题前期不算特别严重,但架不住有人想借着这一点生事。 好在该安排在瑞王身边的人都安排了,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能知晓。 盛晏昭不能主动出手将他那个蠢猪弟弟撸下来,那就等他主动跳出来,自寻死路吧。 黄州旱灾早就控制好了,谢晟之这次来,也仅仅只是安抚镇守这边的巡抚齐家。 齐家后宅内。 齐鲁叹口气,看向桌面上摆着的两封密信。 一封来自瑞王,许诺到时运往郓城的物资都从他这黄州过,这样他治下的税收绝对可以翻上两番。 于他而言指定是了不得的政绩。 但要他不去管想要出城的流民,随着他们在盛京汇集。 另一封,来自谢府。 说得倒也是同一件事情,也要他无需拦截那些想要赶往盛京的流民,但…… 还需要他派人混入其中充当逃荒的流民,在路途中保护这拨人。 谁都知道谢府代表的就是圣上,加上瑞王,这两尊大佛是谁能轻易牵扯其中的吗? 齐夫人瞧着齐鲁如此烦忧的样子,有些不解地出声询问,“这不是可以算作一个要求吗?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齐鲁摇摇头,“夫人呐,你想得太简单了。” 两方博弈,且都是上位者,那势必牺牲的就会是最底层的百姓。 说是不用管这些逃窜的流民,可他知道,这段时日在黄州境内到处流传的那首童谣,流传的盛京才会是受灾之人的消灾之地的言论…… 都是人为的。 抓住底层百姓的苦难大肆宣扬,将一切归咎为天子不为,若是再闹大些…… 恐怕也有人想它闹得更大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闹大了,就瞒不住,也藏不住了。 齐鲁深深吸口气,这也不再是他一介小小州牧能解决干涉的事情了。 还是做纯臣最保险,只余其他的,暂时先不想了,一切听圣上的密令行事吧。 那些政绩,他也不是那样想要来着。 【往左边走,崔辞安快断气了,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原先远远跟在伊柔车队后方,但在近黄州之时却被从休眠中强制清醒的0065告知,崔辞安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必须马上改变路线,走另一条岔道,暂时先不管女主那边。 岁妤骑在马上,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得近乎麻木,先前还能感受到疼痛,现下已然痛到没知觉了。 眸光不易察觉地往侧后方一瞥,隐在暗处的隐卫浑身一僵,几乎要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但骑着马狂奔那人似乎只是随意一瞥,便继续赶路。 听着0065的指路,岁妤一扬马鞭抽在马儿身上,加快速度往黄州赶。 不过数十里距离,她便在一堆晒枯了的麦穗堆里找到了崔辞安。 浑身染血,连脸颊侧边横亘眉骨与鬓角的一处刀伤都显得尤为可怖,已经干涸凝固在脸上了。 岁妤轻吸一口气,下马,动作略有些不顺畅地走向崔辞安。 还未靠近,那躺在地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双目涣散,反手握刀便要朝她砍来。 “啊……”岁妤不小心叫出声来,往后退的途中绊到石头,自己稳住身形不到一息,便被惊慌失措过来搂她、想接住她的男人给压在地上。 “唔……”舌尖上被磕了一下,崔辞安疼得反倒清醒过来,鼻尖处闻到的,确实是杳杳的味道,还混着泥土的气息,但一样好闻。 “杳杳,是你吗?”她怎么会来黄州?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大手悄无声息从岁妤脖颈处伸过去,往她右耳耳垂上划去。 在如愿碰到耳垂上那细小的触感时,崔辞安才卸下满身防备。 随即心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来,他的杳杳究竟是为何要来这苦楚之地受罪? 莫不是谢晟之和裴璟瞮那两个废物对她不好? 岁妤推了推他,却不小心按在他的伤口上,听着一声闷哼后方觉手上粘腻,被浓重的血腥味包裹着。 这下是彻底不敢再动了。 “你能自己起来吗?压着我我怎么给你上药、处理伤口?” 岁妤双手撑在地面,被硌得慌,没忍住用脚踹了踹他的小腿。 那儿又没受伤。 崔辞安被踹了一脚,反倒笑出来,摸摸索索去够岁妤的唇瓣,好一会儿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俯身亲了一大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杳杳,我好像有点晕。” 说完,人就沉甸甸地压下来了。 岁妤直接被压得闷哼一声,差点没喘过气来,身前柔软疼得狠。 “你不帮我我怎么出来呀?”岁妤向系统求助。 系统数据又卡顿了,【超出小世界运行的东西不允许存在。】 这个小世界又没有鬼,它出不来啊。 岁妤狠狠一噎磨蹭半晌才从崔辞安的压制下挪出来,“若是耽误了救治,到时候不怪我,要受罚你自己受。” 系统才不会罚她呢,【经检测崔辞安血气上行数千点,就算不救,他也能自己撑过去的。】 毕竟男主都是不会轻易死掉的嘛。 眼见天都快黑了,岁妤扯了几根凭空出现的树藤,再被带着找到一块旧木板,做了个简单的拉车,又就着不知怎的轻了许多的崔辞安,成功将人带到了凭空出现的一处山洞。 洞口还有枯黄的野草做掩护,若是不仔细瞧,指定找不出这儿还有个可藏身的地方。 崔辞安被人追杀,连着好几天都没碰过水,现如今嘴唇已经干到起皮了。 岁妤将挂在腰间的水壶取下来,慢慢给他喂下去。 许是身体本能对水的渴望,一碰到水壶口,崔辞安便大口大口吞咽着水。 岁妤急忙摁了下他的喉结,“慢些喝,不许这么急。” 男人喝水的速度倒真的听话地慢了下来,小口小口地抿,靠在岁妤怀中,最后将大半壶水饮尽。 黄州干旱到连凶兽都不轻易出来狩猎,待在自己窝里保存体力。 岁妤靠在墙壁上,也透过山洞口没被野草遮完全的缝隙,看向晦暗的苍穹。 只零星几颗星子四散在天幕之上,若是不仔细看甚至都找不着。 云层瞧着也很厚,月光都穿不透,被掩住大半。 快有雨了。 只等这场大雨一落,盛京的天,也要跟着变上一变。 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来不来得及赶回去看这场大戏。 虽然给裴璟瞮留了解释的信,但按照他的粗暴性子以及岁妤对他的了解,多半会偷跑出京来找她。 还有谢晟之…… 脑海中不断试图将那些零碎的线索串联成线,岁妤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 靠在山洞的岩壁之上,昼夜温差极大的冰冷将她全身都包裹住,轻叹口气,将塞在包袱里带出来的绒毯给崔辞安披好,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轻响。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6) 纵使声音不大,但在这四下无人的寂静深夜里,出现奇怪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好事。 岁妤警觉地问系统,“外面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什么野兽之类的吧? 0065伸出数据链探索,【诶嘿,杳杳……咳咳,宿主,是吃的诶,还有烧饼呢。】 岁妤闻言一顿,暂时没去想0065为什么现在说话那么多可可爱爱的尾音,眸光闪动,对洞口外突兀出现的吃食来处心间有了猜测,却并不敢肯定。 是他吗? 轻手轻脚走到洞口,发现地上躺了只墨黑色的包袱,鼓鼓囊囊的,似乎是塞满塞满的那种。 岁妤抿唇,还是上前把它捡起来,结果一下没拎动,反倒因着手上用的那些气力往后倒去。 身后还横躺着一块儿尖锐的石头,若是这样跌倒摔在上面,绝对会受严重的伤。 但预想中的疼痛果然没有到来,在如愿感受到被拥入怀中的温暖时,岁妤似乎是想转头去看,眼睛上却被很快蒙上一块红色绸缎。 暗红绸缎堪堪将女孩整个眼眶遮住,却更凸显出她五官的精致与清灵,哪怕是这样艳俗的颜色横亘在其上,都不能减损分毫她的灵气。 搂住她的男人胸膛极速起伏两下,而后扶着岁妤站稳,似乎是怕她吓到,默不作声将她单手抱起,像是抱小孩儿一样,还掂了掂。 另一只手提起那包袱,走进山洞内。 等将人和包袱安全送到山洞内后,男人转身想往外走,却被轻微到可忽略不计的力道扯住衣袖。 “恩人不想让我看见你的样子吗?那我不看好不好?我……” 似乎是很不好意思,“我不会生火,好冷。” 为了配上岁妤这话,从洞口很懂事地一阵风吹进来,带起阵阵寒栗。 男人原本要出去的脚步一顿,给自己又戴上面具才觉更安全,沉默寡言地生着火。 跨过地上那人时,侧眸看着岁妤双手搭在膝上乖巧坐着等他,内心的嫉妒暂时消掉一大半,但还是给了地上躺着的那人一脚。 一声闷哼从崔辞安口中溢出,应该是疼得狠了,从男人站着的角度看下去,那伤口又开始溢血。 蹲身将干草聚拢在一起,柔柔丢下一句“我去捡柴”的干涩声音后出了山洞。 果然,走出去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空地上,四处散落着一地枯枝。 他好像从来都很幸运,想要什么,尤其是在绝境的时候,都能化险为夷,轻而易举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崔辞安也是。 裴璟瞮同样。 可他的杳杳,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幸运。 男人沉默地将枯枝收拢,束发的玉冠在月色下折射出亮光,一闪一闪,好似星子落怀。 重新走入山洞内,女孩仍然还是那副乖巧模样,蒙在眼睛上的红色绸缎也未曾取下来。 但他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他的杳杳从来不是这样循规蹈矩、乖巧听话的性子。 走近一些,或许岁妤不曾察觉,但男人身量很高,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岁妤将那发带扯松了一些,若是他俯下身子生火,从绸带下方便恰好可以看见他的容貌。 真的好聪明。 男人嘴角不自觉上扬,憋住笑,俯身在地上生火,耳力过人的从女孩嘴里听见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时,唇角的笑意更是掩饰不了。 好在这副面具丑是丑了些,遮脸倒是严严实实的,从外头看不见分毫。 除了那双黑黢黢的眼珠子,若是白日还能看见分毫,但在这只余下些许火光的昏暗山洞内,自是什么也看不清的。 生好火后,没等岁妤出声,男人便飞身出了山洞,连个人影都没再留下。 0065的数据链乱成乱码,又不知道那病毒从哪里来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运行超出了它的掌控。 有种要被抓住,然后抽皮剥筋的后果跟在后面追一样。 系统叹口气,把自己数据里不太科学的东西甩出脑子里,觉得还是病毒没杀干净。 要说这科技落后的位面里有什么能发现它的存在,它是半点也不信,肯定是自己胡思乱想。 在岁妤身上套了个防危险装置后就沉入数据库开始重新杀毒了。 岁妤如玉指尖轻轻搭在蒙住双眼的红色绸带上,稍用点力便将它摘下。 暗红似血的绸缎躺在手心,就着昏黄的火光如同大漠之中飘扬的红霞,灿烂照人心弦。 她闻到了玉兰香的味道。 她近期最喜欢的味道,衣裳、发油用的都是这样的味道,连带着谢晟之身上也会沾染这些香气。 又因为他实在太喜欢抱着自己,仿佛由内而外浸透了玉兰的味道。 这次来黄州,包袱里塞了好几瓷瓶来着。 混合上男人身上的笔墨香气和修竹熏香,岁妤已然认出他来了。 早在出府之时她便觉得府中看守松懈许多,按照小五所说它无法干涉现界发展,那便像是被特意吩咐过,可随着她的性子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男人对她的保护欲高涨,不可能将她的安危置于不顾。 岁妤原先以为仅仅只是会有暗卫跟着,结果跟在她身后的,竟然还有早就身处黄州、身负重任的谢晟之。 她的夫君。 许是骑马太累了,女孩靠坐在山洞的岩壁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几次都差点磕到突出来的石块。 谢晟之拳头握紧又松掉,松掉又握紧,自小臂往下都是着急到麻木的,一颗心也跟着上下悬挂沉沦,却耐心地等着女孩熟睡。 感受着女孩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谢晟之缓慢地走进去,指尖弹出个石子射在快要转醒的崔辞安身上。 但方才崔辞安警觉地起身似乎是吵到睡中的女孩,原先舒展的眉间蹙起,眼皮轻微浮动。 谢晟之对此再熟稔不过,跨步上前将人揽在怀中,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睡。 熟悉的气息一下便将她围裹起来,眉间又复舒展,在他怀里找了个熟悉的舒服位置,唇角微扬地睡了过去。 谢晟之也终于将自己日思夜想的娇人儿抱入怀中,指尖摩挲着岁妤柔软的侧脸,轻轻在她额间印上一个吻。 将崔辞安身上盖着的绒毯扯过来,谢晟之嫌恶地抖了抖,平铺在地上后将岁妤小心翼翼地放上去。 衣裙解开,才看见今日骑马过久弄出来的擦伤。 岁妤皮肤本就嫩白,又没好好擦药,现在大腿内侧的伤口已经开始变得红肿,若是现在不处理好,明日起来必定疼得要命。 谢晟之眼底的心疼和自责划过,眼眶瞬间变红,紧抿着唇给岁妤抹药,怕她疼醒,还只好硬起心肠点了她的睡穴。 明明疼的应该是岁妤,谢晟之后背却起了冷汗,整个后背近乎被汗湿,抹完药后才长长一口气舒出来。 怕她察觉,谢晟之只敢抹药,包扎那些却是不能做了,珍重又怜惜地吻了吻岁妤的眼睛后,再轻手轻脚退出山洞。 洞口外的暗卫现身出来,“去给那人的伤处理一下,别死了就成。” 好歹也是他派人追杀的,别真死了。 死一个崔辞安倒还好,但是杳杳不能有丝毫的危险。 想着岁妤,谢晟之紧蹙的眉间舒展开来,幽深的瞳色含着笑意。 杳杳什么都好,就是包扎的手法除了好看以外有些不大实用,没等药草先渗进伤处就开始绑纱布,纱布与伤口黏在一处。 不仅不利于伤口愈合,日后拆下来时,还会连带着那些皮肉一起撕下来。 不过崔辞安那厮受点苦也没什么,谢晟之也乐见其成。 最好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就成,连抢杳杳的精力都不要有。 一直跟在岁妤身后的暗卫也上前,告知裴璟瞮已经从侧门偷偷跑出来往黄州方向靠近了。 谢晟之抬头看向苍穹之上的明月,神色幽幽,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暗卫退下了。 深夜中寂静到只剩下风声的天幕之下,便好似只余他一人。 “夫君……别走……” 小小声地呜咽,似乎连哭都怕吵着谁,可怜到谢晟之的心都抽疼。 不止他一人,他还有杳杳,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东西伤害她! 旋身阔步走进山洞,谢晟之将人搂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哄。 “我在,我永远不走。”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7) 明月高悬,似要将一切笼罩在内的黑夜被一声马儿的嘶鸣扯碎。 裴璟瞮一拉缰绳,马头被扯得高高扬起,而后前脚落下,停在分岔路口。 正是岁妤同伊柔分开走那处。 若是左边,那便是去往黄州,过了黄州之后到达乌蛮。 若是右边,便是偏路,曲曲折折要绕上好大一圈,沿途还不曾设有驿站。 裴璟瞮摊开手上牛皮地图,就着月光查看。 杳杳手上没有这东西,她出城必定是跟着伊柔的车队走的,最有可能的便是一直跟在车队后面,往黄州方向走。 到时候若是要去寻谢晟之,找到州牧府通报一声,大约就能见着人。 但……裴璟瞮的心跳和直觉告诉他,岁妤没跟着伊柔车队走,而是自己单独往右边走了。 心间的焦灼不安快要将他吞灭,他无法想象若是杳杳一个弱女子,真的独自走了这条偏路,会不会有危险? 会不会像她走之前那样,脆弱到马上就要离他而去? 上眼皮疯狂跳动,心中的不安扩散,在稍稍沉下心来思考过后,裴璟瞮还是打马,单手持缰,朝右边小路奔去。 ........................... 一夜很快过去,因着无雨,天亮的便尤其得早,又是一个灿阳日。 岁妤醒过来时,山洞内已经只剩下她,还有仍然晕着的崔辞安。 撑着地面艰难起身,岁妤动了动腿,在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疼时,抱着裙摆蹦跳了两下。 让隐在暗处的谢晟之唇角上扬得更为明显。 眸光侧斜不过一息,岁妤便将注意力转回至眼前躺着的崔辞安身上。 一晚上的时间,男人身上堪称惨烈的伤好像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身伤口看起来可怖,但就0065扫描的数据来看,绝对强壮如牛。 要是现在醒过来还有追杀,又能你来我往打上百十来个回合。 岁妤挑眉,怎么先前没发觉0065还这么毒舌呢? 将方才掀开的绒毯给崔辞安重新盖住,岁妤略显愁眉苦脸地在自个儿包袱里找出简陋的洗漱工具。 她想念府中时时刻刻备着的温水了。 这儿,甚至连水都没有。 【有诶,包袱里面塞了三个大水囊。】 岁妤一顿,倏而笑出声来,清泠似山间冷泉,在这干旱的土地之上透出十足的清润凉爽。 解开那包袱,里面除了0065所说的水囊,甚至还装了润肤的膏子,虽是最寻常的那种,但…… 能这样细致考虑到所有细节的,除了了解她所有喜好习惯的谢晟之,好像也没别人了。 就算没有昨日身上那点清香,岁妤也能认出来他。 但那更像是……他在提醒自己。 无法直接说出口,只能用二人都心知肚明的方式,来传递最重要最关键的信息。 他……知道系统的存在? 或者说,知道除了本世界力量以外,玄而又玄的能量存在。 可能只是怀疑,但能有这样的怀疑,便已经很恐怖了。 若是0065以及他背后的主系统知道…… 岁妤紧紧抿唇,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摁在包袱上,直到传来刺痛才被惊醒。 山洞口却传来声响。 撕破寂静的一声马鸣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响起。 裴璟瞮眼尾猩红,狠狠压抑着眉眼间的怒气和嫉妒,喊出那藏在唇间、担惊受怕了足足两日的小字,“杳杳。” 明明是很温柔的喊声,听在岁妤耳中却觉得无比可怖。 她了解裴璟瞮,但凡是这样的声线,这样的神情,那就是男人已经完全按耐不住自己心间翻滚的情绪,到达压抑的临界值了。 以前这样的情绪她只看到过一次,但那一次也是对着别人去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在她身上。 岁妤转身就想跑,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捞住腰肢,单手一把抱起扔在地面铺好的绒毯上,动作间岁妤固发的簪子滑落,耳畔那一缕发丝垂落下来。 动作有些粗暴,惊得隐在暗处的谢晟之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若是现在能现身杀人,想必裴璟瞮早就是他剑下亡魂了。 发丝披散、柔弱艳丽的美人面叫裴璟瞮呼吸一窒,而后倾身向前,将还想挣扎着起身的岁妤双手制住,十指紧扣地按在她头顶。 怎么能漂亮成这样,哪怕是在生气,一双水润润的眼睛里却还是对他的信任和直白的情绪。 眼尾绯红,唇瓣红润,好像他再多使一点力气,便能够洇出更多的艳色。 “裴璟瞮,放开。”岁妤努力强撑出一副厉声呵斥的模样来,看在男人眼中,却只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狸奴。 亮出来的爪子都是没有指甲的。 今日裴璟瞮的打扮很朴素,高马尾上绑着一条红色发带,便是除了素冠以外唯一的一抹亮色。 但此刻,这条发带有了其他的用处。 裴璟瞮将岁妤双手捆住的时候,还笑着安抚她:“杳杳不要害怕,哥哥会轻点儿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笑里藏着许多岁妤看不懂的神色,还眼珠震颤着直直看着她,“我知道,杳杳最怕疼了,我会轻点儿的。” 这话配上如今这副场景,很难不让人想歪,岁妤惊惶地看向他:“裴璟瞮,你脑子清醒一点,我不喜欢这样!” “我知道。”裴璟瞮强压着内心蓬勃又突然的怒火,克制着不对岁妤大吼,压低的声线里藏着全然的疯狂和阴沉。 伸手轻柔地抚摸着方才岁妤被他不小心掐红的下巴尖,唇边下意识扯出笑来,眼底却翻腾着蓬勃生长的掠夺和狠厉,“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知道这样逼迫你的我很卑劣,甚至可能再得不到你一丝一毫的怜悯,哪怕我死在战场。 可在失去岁妤踪迹的那几个时辰,裴璟瞮度日如年,仿佛将身体内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体内,他不敢停。 万一呢? 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这样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办? 地上躺着的崔辞安死了又怎么样,有他的杳杳重要吗? 可他的杳杳,却为了谢晟之,中途还救了崔辞安,将他迷晕留在家里,只留下他一个人。 怎么可以这样? 我知道你是别人的妻,我知道你开始喜欢上谢晟之,甚至还有可能去心疼崔辞安,可我呢? 你的阿兄呢? 不要了吗? 越是这么想,裴璟瞮眼底压抑着的情绪就越是可怖,再忍不住,压着亲了下去。 “唔……” 岁妤不住地挣扎,发间钗环勾住男人的发丝,带出来,而后同自己散落的几缕墨发交缠。 很快那金尊玉贵的世家夫人样,便荡然无存。 谢晟之好几次都按耐不住自身的杀气,叫嚣着要冲杀出去,将对着他妻子为所欲为的裴璟瞮斩杀了。 他是已经做好与他们分享的准备,但那是基于杳杳愿意的情况之下。 像这样的强迫,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舍得对杳杳放出丝毫压抑着的恶劣。 混蛋! 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知晓岁妤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现下要顾全大局,谢晟之早便冲出去,一剑砍了他那双狗爪子。 ........ ——啪! 一声极其清脆的巴掌声在山洞之内回响,地上衣衫散落一地、交错掩盖。 “滚出去。” 岁妤的声音很沉,好似并未发怒,但其中的情绪全无却更让裴璟瞮害怕。 可这样的害怕他早就应该预料到了。 将四散的衣襟拢好,岁妤咬着唇瓣,没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 裴璟瞮那厮却丝毫不觉得羞辱,冷着脸将自己的左边脸又伸过来,似乎是任由她打骂的意思。 只是那又强势环上她腰肢的大手,粗粝得让她忍不住战栗,便是连稍稍放开的意图都没有。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8) 岁妤将他的手用力掰开,怕她受伤,那箍着她腰肢的力道小了不少。 不想看见他,岁妤在能动之后便想离开他的桎梏,却又被拉着从后背拥入男人怀中。 身后是男人死死将她抱在怀里的灼热温度,烫到像是在滚水里泼了一圈,投冰块儿都冷却不下去的温度。 脖颈处的水润润的触感越来越清晰,男人低低地哭着,方才的狠厉模样不再,声音听起来可怜又委屈。 “为什么你能对所有人和颜悦色,对我却不理不睬,还次次都叫我滚?” “我不想看见你去救什么崔辞安之类的狗东西,更不想看见谢晟之牵着你叫我阿兄,这让我想把他们都一刀砍了……” 根本没给岁妤回话的机会,男人一句话接着一句,嘴里蹦出些污言秽语来,却又因为那可怜巴巴的语气,诡异地叫人生不出气来。 “他们次次来我跟前挑衅的时候,我都快将自己后槽牙咬碎吞了,你瞧不出来吗?” 岁妤的双手被身后男人一只大手便牢牢握住,圈在他掌心内,轻柔又狭昵地轻抚着,此刻扯也扯不出来。 “因为他们没有像你一样逼迫我。”冷着脸看男人松开自己后,将脸凑过来,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直将人扇得往一边偏。 裴璟瞮被扇了,从善如流跪行过来,给岁妤揉着手腕,“疼吗?你拿这剑柄打,要不然你等下手会疼的。” 岁妤都快被气笑了,如今怕她疼了,方才将她往地上扔的时候怎么不担心她会不会疼。 还拿剑柄打,若真是那样,怕是他连牙都要掉两颗。 裴璟瞮自然看懂岁妤脸上的神情,但他的优点之一便是脸皮厚,神情自若地继续为自己辩解,“可我不逼迫你,你不理我怎么办?” “你不逼迫我,我便不会不理你。” “杳杳,”裴璟瞮音色沉下来,“你知道的,我不止是想让你将我当成哥哥,我想要的,从来只是你……” “裴璟瞮,我再同你重复一遍,我已经嫁人了,你也只是我阿兄。” “不是,”裴璟瞮声量放大,猛地往下俯身,急切地塌腰与岁妤视线平行,“不是,杳杳,我可以……” 有些难以启齿,但话头说出口了,后面的话便顺理成章溜出来了,“我可以在暗地里的……只要你心里有我。” 岁妤一噎,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怔愣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类似喃喃自语,“裴府有祖训,不纳妾不置外室。” 换个处境,要是裴家人去做外室……应当也是……不行的吧? 裴璟瞮据理力争,神色严肃地思考过后,方才开口:“不一样,没有明文提及的就都可以。” 说完随即反应出来,“杳杳,你的意思是愿意我当你外室吗?” 外室那两个字,他说得尤其大声。 好像很光彩似的。 岁妤没眼见他这副傻到不行的模样,用手去捂住他嘴,生怕再从那张嘴里跳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裴璟瞮说是不说了,可眼睛亮晶晶的实在让人忽视不得,竟然…… 倏地将手收回来,末了岁妤还将手在他脸上擦干净,“裴璟瞮你属狗的吗?还舔人!” 被这样带有呵斥地叫出全名,裴璟瞮反而更开心些,显而易见带出来许多的愉悦神情,“对呀,杳杳知道我属什么的,我很开心。” 岁妤又是一噎,脑子稍稍转了转,才发现这人是真属狗的。 手又被握着在他脸上摩挲,岁妤抽出来,气不过又打了一巴掌。 不知是没用全力还是怎么地,竟又让裴璟瞮笑起来,还要来将脸凑近,想叫她继续打。 岁妤…… 岁妤才不想打他呢,见他那副笑模样就知道,指不定这人心里想着什么。 “你怎么知晓我在这边的?”岁妤躲开他的亲吻,掐住他下颌神色正经地询问道。 裴璟抿嘴笑,“我就是知道,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的,杳杳,别离开我了,或者你想去哪儿,要做什么事,告诉我,我来做,好不好?” 暗处的谢晟之紧捏的拳头松开,神色颓靡地松上一口气。 他知道,杳杳动心了。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只要有一丝真心,他也能抱着那一丝真心再三咀嚼,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杳杳开心,那一切都值得。 谢晟之看着躺在地上的崔辞安也有转醒迹象,眼睫沉沉垂下,飞身出了山洞,往黄州州牧府去。 裴璟瞮耳朵灵敏地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终究还是只紧紧抱住岁妤,将人圈进自己的地盘。 跟标记领地的狮子一模一样,就差来点什么标记一下猎物了。 想到什么,裴璟瞮双眼一亮,“杳杳,你也咬我一口好不好?越重越好。” 到时候不叫伤口愈合,留下牙印,那便是杳杳给他打上的标记。 不然叫他去咬岁妤一口,盛怒之下可能还会干这样丧失理智的事,但凡有理智,便舍不得了。 舍不得她有半点疼痛,最好是一辈子舒舒服服的,什么罪都不要受,就这样凭着自己的心意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们再提些这样奇形怪状的要求,我便不理你了。” 岁妤随手扯过放在旁边的帕子拂他,一张小脸上满是不高兴的神色。 “你……们?”裴璟瞮的重点却偏了,诡异在岁妤说的话里抓住另一个他更在意的点,精准又迅速。 “哼……”岁妤冷笑,“当真以为就你一个是疯子?” 全都有些疯。 除了她名正言顺的夫君,还有这一个两个惯会破窗而入、带点强迫表白的登徒子。 只是好歹崔辞安收敛了些,没做什么叫她为难的事情。 除了谢府守卫不停增加,他自己受的伤好了又来、来了又好之外,也没什么损失。 眼前这男人,仗着那点情分不同,做起什么来都随心所欲,甚至恨不得被谢晟之发现,才好叫他也开始嫉妒。 做这些的前提,都是因为他知道,哪怕谢晟之发现了,都会假装没看见。 谢晟之同他,从来都是心知肚明。 一个温和待人、私下却也有卑劣心思的伪君子,一个明面上私底下都明目张胆放出自己心思的登徒子,也说不上来谁更强些。 或许说都不是好人。 可他们……放不下,舍不掉,无论叫谁退让,都无法子可解。 所以,就这么着吧。 他心甘情愿做杳杳的外室,只要杳杳心里有他,哪怕只是一点点,也都可以。 至于崔辞安…… 裴璟瞮眼神骤暗,与谢晟之在毫无商量的情况下达成高度一致。 已经有两个人来分享杳杳了,那第三个人,可以不再出现了。 趁着现在杳杳对他还没什么非君不可的念头,尽早杀了。 也好给郢朝除去一条毒蛇。 躺在地上的男人被裴璟瞮死死盯着,下一瞬便要在岁妤看不见的地方一刀抹了他脖子。 最好是趁着他伤还没好,一击毙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界,哪怕是死了,尾巴收的干净点,也没人会想到他们身上来。 岁妤被结结实实抱进怀里,下巴尖靠在男人宽阔的肩上,神情自若,半点瞧不出方才的怒嗔模样。 心间的疼痛又来了,熟悉又陌生。 似乎受到它折磨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岁妤仍然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表现,轻易不叫人看出端倪。 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心脏绞痛而已,一点儿都不疼。 “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岁妤的声音很轻,似乎是真的累到了。 想着她昨晚肯定没睡好,裴璟瞮将人强硬地搂在自己怀中,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好,我抱着你睡。” 许是炙热的温度真能缓解些许疼痛,岁妤当真在裴璟瞮怀里睡过去。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29) 崔辞安躺在地上,浑身酸疼得不行,却猛然记起岁妤好像来找他了。 那他昏睡了这么久,杳杳…… 一下那点惊慌便压过浑身的疼痛,“噌”地一下便坐起身。 现下应当是黄昏时分,山洞内的光线尤其昏暗,只剩下燃起的火光有些明亮。 对面,是被搂在别人怀里,亲昵呵护着的岁妤。 见到她没事,崔辞安陡然一口气松懈下来,脱力地靠在角落的岩壁上,一双眼睛定定地看向岁妤。 以及……将她抱在怀里、正目光冷冽也看着自己的裴璟瞮。 眼眸中,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杀气。 崔辞安朝着他勾起半边嘴角,略显肆意地笑出来,只是压着声音,满是挑衅。 他的意思裴璟瞮懂,不就是在炫耀这回濒死,是杳杳救的他吗? 因着岁妤还在睡,哪怕山洞之内暗流涌动到马上便能拔剑相向,也是一片寂静无声。 从表象来看,当真是一派祥和。 怀中的人突然抽动了一小下,裴璟瞮心脏被陡然扯紧,有些无措地轻拍着女孩的后背,力道轻柔地抚着,自上而下,像是在摊一张薄薄的白饼。 崔辞安也噤声,不再有试图挑衅裴璟瞮的幼稚行为出现,靠在岩壁上慢慢恢复。 两人偃旗息鼓不到一刻钟,从山洞口就传来扒拉杂草的声响,还特意放得很大声。 崔辞安倏尔起身,阔步走向岁妤的方向,挡在裴璟瞮二人身前,戒备地握紧手中的刀。 脚踩杂草的声响越来越近,崔辞安递给裴璟瞮一个眼神,到时候若是情况不对,带着杳杳先走。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爷你在这里,呜呜呜呜您没事儿真的是太好了,欸裴大人也在……还有六娘子……” 行久的大脸出现在洞口,看见崔辞安安然无恙站在山洞内时高兴地上蹿下跳,就差没披个水袖当场来段双抛了。 若是有乐队在身边,许是还要奏上一曲,来衬托此时此景此情。 崔辞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还没完全恢复的伤口隐隐作痛——被气的。 沉着气往身后裴璟瞮怀中一看,果然岁妤已经被吵醒了,正有些吓到似的往裴璟瞮怀里缩。 闭了闭眼睛,崔辞安在心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诫自己要平心静气,这样才能尽快恢复好保护杳杳。 要不然拖着一身伤痛,到时候连自己的命又要杳杳再救一回。 这次黄州大旱,让许许多多有机可乘,或是觉得有机可乘的臭虫都爬到地面上来了。 当真是牛鬼蛇神都凑做一堆。 将自觉噤声的行久带到山洞外,还特意离远了些才听行久告知他昏迷这几日的事态发展情形。 这回来追杀他的人,确实是瑞王的人,派出来的还是江湖上第一的杀手组织,正好,那是他的。 没能伤得了他。 后面再派出来的,竟然比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杀手还要武功高强。 趁着他落单之际,还给他下软筋散,这才让他落败得如此狼狈。 也不知瑞王那草包怎会有这么大能耐。 崔辞安不停摁着指骨,声音脆响,一下一下让行久听得害怕,生怕自己爷手折了。 “没事,苦肉计这招是最有效的,爷你虽然在六娘子跟前有了落魄的形象,但这也是你的一个优势。” 行久是茶楼的常客,很懂这些,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忙不迭给崔辞安出着主意。 鉴于上回确实行久说的有些道理,大概也都达到了那样做的目的,崔辞安还是十分信任他的。 “装到哪个程度合适?”崔辞安很是严谨。 “额……”行久眼珠子转了转,给出答案,“越狠越好,最好是那种重伤不愈,需要贴身照顾的装法。” 这样才能多些接触机会嘛~ 崔辞安似是懂了,认真颔首。 裴璟瞮半扶着岁妤出来,见到的便是一个“柔柔弱弱”靠在行久身上的崔辞安。 “这是怎么了?”岁妤皱眉,走向崔辞安探他的额头,也没发热,明明都快好了,怎地还如此虚弱。 “应该是体质太差,有些虚的缘故吧。”裴璟瞮也跟着上前,又牵住岁妤的手,悠哉游哉晃了晃,状似十分中肯地答话。 行久搂着自家大人,坚定摆手,“爷很强壮的,曾经单手打死一头成年野猪呢,只是这回受的伤太重了,没办法,我一个大老粗也不会照顾,要不……” “要不便快些出发去州牧府吧,那儿指定能救你家爷的身家性命,最好还能真的诊断诊断,是不是——虚!” 尾音甚至都将身后的山洞填满了,耳畔都是接连响起的“虚!” 如愿看到崔辞安装不下去的神色,裴璟瞮拉着岁妤往前方唯一一辆马车上走,“杳杳,若是想快些救治好崔大人,还是要去州牧府啊。” 这话确实说得在理,岁妤见崔辞安既未发热又没有伤口撕裂,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心下有些焦急。 “那便赶紧走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崔辞安人高马大,自然不可能叫岁妤扶着走,裴璟瞮那更是不用说,是以…… 行久苦着一张脸,认命地背起自家大人,一步一挪往马车走。 “大人您是不是这段时日没饿着啊,感觉都没轻多少,还好还好……” “别看现在没有什么效果,但是方才六娘子那样关心您看着没有,到了州牧府啊,您就等着和六娘子的培养感情吧。” “这回听我的,千万不能随便就学那些话本子,都是骗人的。” 只有茶楼说书先生讲的,那才是经过了众人的认证之后,方才能广为流传的,可信度绝对比那些坑害人的话本子要好。 想当初他是想学学怎样交朋友的,结果每次照着上头来,就是和那些人斗得你死我活。 最后确实是只有他活了。 不就是先嘲讽再夸赞的欲扬先抑嘛,一次都没有成功,那话本子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行久深一脚浅一脚将人背到马车上,看了看狭小的空间,朝裴璟瞮露出大白牙,“裴大人,您看……” 裴璟瞮一僵,原先想装一装脸皮厚的,结果没想到有个更直接的,看着旁边岁妤澄澈的眼眸,裴璟瞮装作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在车辙上坐下。 “到了州牧府还是换辆大点的马车吧。” 两匹马挤在一起拉车,显得这马车更逼仄了。 就算他可以忍受这些,但杳杳不行,她就应该用最好的。 行久呲牙咧嘴,对此表示压力巨大,“没钱。” 他这辆马车,还是省了三天的伙食费省出来的,为了它,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吃饱饭了。 裴璟瞮眉间狠狠一皱,显然是没想到会得到个这么不算问题的答案,挥一挥手,“无事,到时我来换便好。” 马头倏地偏移一下,裴璟瞮握紧臀下的车辙,“你先好好看路,我说换便一定能换……” 说着看一眼行久眼巴巴看着他,仿佛看移动金锭子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你们的饭食,我也包了。” “好嘞。” 马儿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嘶鸣,双马驾着马车驶向黄州。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30) 这一走,便是晃晃悠悠直到第二日午时才到。 黄州州牧府的所在地,便是虞城。 从城门口往里望去,皆是死气沉沉一片,值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们都浑身无力耷拉着,肉眼可见的懒散。 不过瞧着两匹骏马拉着一辆破旧不堪、好似下一瞬便要散架的小车厢,这副场景透出十足的好笑与古怪来,倒是叫那些人多看了两眼。 行久坐在车辙上,神情镇定自若,咧着嘴露出大白牙,热情地同城中能见到的每一位百姓问好。 裴璟瞮将头上带着的草帽往下压了压,顺手还将车帘按好,以免岁妤承受如此尴尬的局面。 马车内崔辞安倾身捂住岁妤的耳朵,好给他自己留下些许颜面。 岁妤同样与裴璟瞮有着相同的疑问,“你怎么找了个同自个儿性子完全不一样的随从?” 还是……崔辞安自个儿,就是这样跳脱的性子?只是将真性情掩藏起来了而已。 女孩眸中的打趣实在太明显,崔辞安被呛了两下,带动身上快要愈合的伤,柔柔弱弱往岁妤身上靠。 “他与我,是生死交情。”崔辞安眸中似是回想,不经意间泻出一点笑,“若不是他,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也许是行久本身性子就这样,多多少少给死气沉沉的崔辞安带去点趣味。 在以为岁妤死掉、自己又死不掉的日子里,他很庆幸,有这样一个人陪着。 男人言语中流露出的脆弱,加上他“伤重不愈”的身体,那面容的十分迤逦便转而变柔和。 像是一樽缠枝红彩的瓷器,忍不住想要触碰,又怕轻易碰碎。 岁妤的半边身子都被男人扯进怀里,说是他靠着自己,但其实更像是岁妤整个人埋进他胸膛里似的。 只需稍稍低头,从岁妤的角度,便能将他浓密纤长的羽睫看得一清二楚。 在日光下微微颤动着,若是挂上泪珠,想必会更美。 岁妤对好看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什么,都没有抵抗力。 又被挨蹭着往他怀中扯的时候,轻舒口气,放弃挣扎。 ........ 进了城门不多时,裴璟瞮便指着最高的那座酒楼,“去那儿。” 行久轻轻“嘶”了一声,被悄无声息从车厢内伸出来的脚踹了一下,赶紧噤声,但还是十分谨慎地确认,“你带够钱了没有?” 就算是富有,那这天高皇帝远,总不能记账吧? 人家不认啊! 想当初他就是这样想的,结果差点没跑出来。 裴璟瞮也挺想踹他一脚的,也不知崔辞安是怎么能忍得住不将这人给调走的,“这是我家的产业。” “你们提点刑狱司不是消息最灵通了嘛?怎么这点小事也不知道?” 行久暗自吐槽,您都说了是小事,我们平日里那么忙来着,哪有时间了解这些琐事、小事啊! 裴璟瞮不再跟他插科打诨,跳下马车便伸手扶岁妤下来,“先在酒楼好好休整一下,今日……今日晚些我带你去找谢晟之。” 已经打定主意要做岁妤外头的那个,裴璟瞮劝说自己要大度,这样才能叫杳杳多些心疼他。 这是他特意找当了别人外室的一名花娘请教的。 以前对这些有多不耻,如今裴璟瞮便觉得脸有多疼。 许是因为干旱原因,来用饭、过夜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进门还没等亮出少东家的牌子,那掌柜便认出……岁妤来。 “哟,这是六娘子吧?您竟来黄州了,快快快,小二,赶紧收拾收拾手头上的事情,将顶楼的天字一号房清扫干净,贵客来了。” 岁妤眨眼,有些好奇,“您怎么会认识我?” “嗐,”掌柜笑脸迎客,“您和裴娘子的画像啊我们每家分号都有,东家特意交代过,无论是哪家分号,只要是见着您二位没认出的,那可得罚钱的。” 再说岁妤同裴璎的容貌,若是不认得两人,那也算得上是半瞎了。 掌柜的在这郢朝地界走南闯北的,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连这点也记不清楚。 还有正事要办,闲聊的话不便多说,等到一间天字一号房、三间上房清扫好后,裴璟瞮上前牵住岁妤的手,领着她往房间内走去。 “在山洞住了一整晚,待会儿让人送碗姜汤上来,一定要将它喝了,好不好?” 裴璟瞮探手去摸岁妤的额头,还好没发热,但她体质一向不是很好,喝一碗姜汤驱驱寒也好。 岁妤无奈,推搡他进了房内,“你别唠叨我,我知道的。” 说着眸光微动,“我下去看看给伤者煎的药怎么样了。” 伤者还能是谁,崔辞安那狗贼,竟然还会装柔弱,裴璟瞮深吸一口气,没再追上岁妤说要他自己去。 ........ 黄州正缺水,这福满楼却仍然能为他们提来热水沐浴,还贴心地送上澡豆,着实是将他们当成最上等的贵宾来招待。 先前因为事情都挤到一堆,没来得及在脑子里仔细思虑的桩桩事情在脑海中炸开,而后被一条隐线串联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谢晟之知晓系统,或者说外界力量的存在—— 她被逼迫着要主动提出成婚时,没等岁妤想好合适的说辞,媒人便上门提亲,六礼在最短时间内用最好的,哪怕是这样急匆匆也没叫她受委屈…… 上巳节当晚走错房间的崔辞安…… 明明肢体很排斥,却并未加强守卫不叫裴璟瞮翻墙爬窗来谢府…… 严苛却从不曾刁难过她的婆母…… 还有这回,隐在幕后,好似早就知晓她会来救崔辞安一样,早早准备好她需要的东西…… 也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但若是做出这个假设,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能轻易越过重重保护拿到她的消息,提前在系统下达任务之前帮她完成。 这样毫无保留为她付出的,加上前面说的那些,好像除了谢晟之,再无他人。 裴璟瞮脑子不够,崔辞安…… 他们的交集暂时还没有特别深,他很少有那样的机会。 自己记忆中被抹去的许多,甚至还有被虚构的可能,岁妤都隐隐怀疑自己所谓的现实世界与现在,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所在。 越想,心脏跳动越快,有力到近乎快要蹦出胸口,慌乱心悸,毫无节奏地在胸膛内横行,丝毫不担心身体是否会负荷不起它的跳动。 这样的感觉,岁妤足足感受了二十年。 从没有概念,到熟稔地给自己装上起搏器,戴好护具,保护好自己的每一寸,不让自己受到惊吓。 这是爸爸妈妈教会她的。 沐浴的木桶很深很深,比她以往的浴缸还要深,岁妤躺进去毫不费力。 水流从头顶淹没她,先是从眼眶四周积压,而后朝着鼻腔挤,在憋不住气时,便是耳朵也会沦陷,齐齐涌入水流。 在水里不会被呛到,只会感觉窒息,手会下意识开始舞动,但要是想要自杀,手就能很好地控制住。 岁妤的手很规整地放在身前,只需要三十秒,她就会丧失意识,而后等到人发现,有可能会浮肿,但是没关系,她就算是肿了也会很好看的。 二十六—— 岁妤的意识已经模糊,竟然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烛光隐隐绰绰的晃动,在水中折射出光斑。 …… 二十九—— 莹绿色数据链突然从虚空之中窜出来,速度极快,像是怕错过什么会造成无法挽回的过失一样,迅速缠绕在岁妤身上,将她带起。 水花在岁妤周身溅起,却并未被溅出木桶一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挡在里面,无法突破那层透明的、看不见的膜。 【系统暂时由主系统室接管,请宿主停止自杀行为,否则原本小世界即将毁灭。】 岁妤神色恹恹,“我都不想活了,还在乎你这个所谓的威胁吗?反正后面死了也看不见,随你吧。” 说着岁妤便又要往水中沉,这次数据链的绑人手法更加娴熟,幻化成架手的形状,好叫岁妤可以更舒服些。 岁妤没理会它这一星半点的关怀,语气嘲讽,“不是说无法干涉宿主自主行为,只是辅助吗?”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31) 暗地里快乱成一团乱麻的数据链缠绕滚动,杂乱无章,疯狂滚动着找寻劝说岁妤的理由。 无果。 岁妤眉眼间似是冰封一般,没有半点神色波动,伸手握住虚拟存在的数据链,原先应该穿透、触碰不到的数据链,此刻却被真实握在她手中。 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岁妤用力,将那链条一把扯断,无数数据码绷断四溅,掉落在小世界真实物体上时,又趋近消无。 【你疯了!】 主系统的声音里透着气急败坏,既没想到为什么岁妤突然寻死,更想不清楚能无视空间壁垒切实地伤害到它的,究竟是什么。 这不是个低维小世界而已吗? 强烈的电流穿透岁妤的心脏,一直健康跳动着的心脏再次被疼痛裹挟,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强度,似乎是抱着一击必杀的决心想彻底解决岁妤。 主系统以为,岁妤会怕的,没有谁在真正的痛苦和死亡面前还能依然保持镇定,没有人。 四千零七十九万六千三百五十八亿的样本容量足以证明这一点,跳楼的自杀者会在坠地前的失重感中后悔,割腕的自杀者会在血液流速达到每秒十次时在窒息中后悔…… 没有人在经历同样的死亡方式时,不会感受到恐惧。 这种恐惧,足以控制身体激素冲破理智,跪地求饶。 岁妤会求饶的,她会痛哭流涕,求着自己要完成任务。 如果她识相,主系统愿意收回她的灵魂,重新投入小世界运行,她会获得永生。 “哈~哈……”岁妤却笑起来,素白的衣裙不知是被浴桶的水濡湿的,还是一点一点渗出来的汗滴浸透,晶莹的汗珠坠落在眼睫上,圆润滚动着,随着岁妤的身体颤动抖落。 “滴答——” 落入水中的汗珠融散,映照出水面之上的半幅面容,藏在凌乱披散的湿发之下,那双眼睛却灿若星辰,骤然燃起火焰,“我是疯了。” 那些想要自我修复的数据链被她握在掌心,从细碎的伤口上钻进去在体内四处乱窜,岁妤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那些疼痛,将已然恢复过来之后的数据团再次扯碎。 【住手!给我住手!否则我马上就要抹杀你!】 气急败坏的无机质电子音重新充斥着金属质感,听起来格外肃杀。 浸润着水珠的掌心抬起,岁妤的目光停在沾了她血的那小半截数据光斑上,冷冷反问:“你快休眠了吧?” 倒数的水滴声在半空凝滞,被突如其来的大雨裹挟着冲刷掉,主系统再维持不住自己那冷酷的表象,【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它明明把岁妤所有的记忆全都抽取出来了,她不可能还记得任何事情。 指尖疼到麻木,因为充血在顶端泛起粉意,除了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主系统看不出来分毫岁妤正在被强烈电流攻击。 怎么办到的? 岁妤握拢手掌,盛怒的主系统已然乱了分寸,没有察觉到岁妤心脏跳动的速度过缓。 先前和心脏病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岁妤能清楚预估,在心脏处窜动的电流绝对超过了50毫安,这是致死电流,但她……安然无恙。 除了疼痛,身体表面和体内,似乎都没有其他的损伤,岁妤便知道,这应该只是作用于她的感知层,不会对她产生真实的影响。 而挨过那一波接一波的痛苦,岁妤不喜欢,却实在擅长。 换下来的0065号对她的敌意和戒备并没有那么大,零零碎碎也透露给岁妤许多的信息。 比如0065羞涩地表示想要和她绑定,说明宿主绑定并不是与某一个系统终身绑定,可以换绑,一个端口对应多个接口,势必会在她身上留下标记。 若是将岁妤比作一台机器,在不通过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强行绑定,选择的,绝对会是最薄弱的地方。 她的心脏。 后面一次接一次无视系统警告靠近裴璟瞮【男主】他们,电流率先攻击的地方,也是她的心脏。 岁妤便知道,她猜对了。 明面上需要她去完成所谓的任务,推动【男主】【女主】相遇见面,作为他们相爱的踏脚石,岁妤的任务即使没有完成,0065也没有惩罚她。 只有在与裴璟瞮他们接触过密之时,主系统才会越过0065的权限对她施以惩戒。 ——它的目的并不是男女主,而是她,需要获得的能量,是从她身上汲取的。 至于从何而来,想到上巳那晚在崔辞安闯进来时,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齐紫色官袍,醒来时谢晟之怪异的占有欲…… 偶遇被迫陪着伊柔游玩的裴璟瞮时,他对谢晟之的嫉妒…… 或许,系统所需的东西,是它口中三个男主的——痛苦情绪。 嫉妒、憎恶、杀气…… 她充作三个人之间能够引起这些情绪暴动的纽带,系统寄生在她身上,汲取、激发、再汲取。 汲取的情绪如果足够了,他们三个所谓的【男主】会怎么样?她作为被寄生的对象,又会是什么下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答案显然是不好的。 所以这一闭环,出现了疏漏。 在系统不知道的情况下,谢晟之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危险来源,但他在通过另一种方式来对抗,试图救她。 被干扰不记得的过往重新在梦中记起,应该将她视如路人的崔辞安仍然记得她。 岁妤疼得浑身战栗,却唇角含笑,胜券在握,眉眼间俱是张扬的挑衅。 苍白到近乎透光的脸上沾着水,唇色为了忍住痛呼被洇开绯红,如墨的发丝浸水贴在侧脸,极致的对比呈出极致的秾灔。 很美,美到像是一株娇艳欲滴的花。 可没有哪朵花是会噬人的,她就是个疯子,他们都是疯子,全都忘记了还能察觉到不对。 主系统的数据团溃散在虚空之中,“噗嗤”一下像是突然泄了气,随着滋滋的电流声销声匿迹。 岁妤骤然吐出一口鲜血,落在浴桶之内染红了水,也染红了她的衣裙。 她想换裴璟瞮新给她送来的那身赤金锦绣山河裙了。 喜庆的日子,就该大红才好。 门被推开,熟悉的玉兰香急切靠近,岁妤软软倒在男人怀里。 ........ 浅青色纱幔被放下来,掩住了大半的光线,外间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传进岁妤耳中。 “为什么杳杳会吐血?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裴璟瞮压着声音,满是不解和焦灼。 在岁妤的房间方向传来一声推门的巨响时,裴璟瞮心急如焚地奔过去,见到的就是晕倒的岁妤。 唇角还带着血迹。 要不是认出那戴面具的男的是谢晟之,裴璟瞮绝对一剑削掉他的头颅。 谢晟之更是半数身子都是血,靛蓝色衣袍被染得墨黑,血腥味几乎快要将整个房间充斥得满满当当。 看起来倒是比杳杳惨烈数倍。 裴璟瞮拂开手上没有力气的谢晟之,“你身上血腥味太浓了,我来,去请大夫啊。” 最后那句话是对着慢一步的崔辞安吼出来的。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看诊的大夫来了数十个,都说岁妤没有半点不好,相反,身体康健得不行。 只是似乎太累了,身体骤然放松下来便睡得沉了些。 裴璟瞮同崔辞安的心这才惶惶落下,眼神转到呆愣坐在木桌前的谢晟之,没忍住给他完好的那边肩膀来了一拳。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关于杳杳的。” 御赐的金疮药不要钱似的洒,将谢晟之还在淌血的数道割伤堵住,白色粉末染红,而后渐渐止住血。 包扎的动作要裴璟瞮有多温柔是不可能的,几乎算得上粗暴的动作,受伤的人却一言不发,只一双眼睛沉沉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孩。 眼中是浓重的后怕。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32) “为什么杳杳会吐血?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问过之后,裴璟瞮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在谢晟之抬眸冷厉望过来的眼神中声音渐消。 先前在杳杳来黄州之前的那日,她就有过痛到满背都是冷汗的痛苦…… 所以……是鬼? 真有脏东西缠上了杳杳? 裴璟瞮眼睫急颤,泄露出心间的那点无措和焦灼不安。 如果真是这些脏东西,那随随便便问出口,是不是会弄巧成拙,让杳杳再受伤? 崔辞安也是神情阴郁,眼中满是沉到实质化的杀意。 若是那东西现在被揪出来,绝对是个分尸的下场。 死都不会让它死绝。 肃杀沉凝的氛围被内室一声小小的嘤咛打破,谢晟之几乎是在听着那声儿的瞬间便迅疾地扑了进去,半点顾不得身上的伤。 单膝跪在床榻边,握住岁妤想要碰他身上血迹的手,“脏,先不碰。” 声音是干涩到极致的沙哑,粗粝划过耳膜,让人听着就想哭。 谢晟之动作急切却极尽温柔,吻去岁妤滑进发间的泪珠,语气怜惜又珍重,“杳杳不哭,不哭。” 裴璟瞮与崔辞安在屏风外站着,方才想跟着一齐冲进来的脚步顿住,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一人搁屏风左右两边找了个位置席地坐下。 掌心细小的伤口被一一吻过,轻柔得像是羽毛在上方拂过,清润又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上面,带起一阵微弱的战栗。 从指尖直直蹿进怦怦跳动的心脏,酥麻、舒缓。 “疼吗?” 手上的伤口,疼吗? 喝下苦药将浑身血液流动的速度降缓时,疼吗? 也许还有他不知道的疼,疼吗? 谢晟之眼角的泪一颗颗落下,端方自持、沉稳如玉的谢大学士,此刻连自己的哭腔都压抑不住,单膝跪在岁妤身边,哭成了泪人。 他以为只要自己再痛一点,再痛一点,杳杳便能少些磨难。 可他的杳杳,盛京清雅娇贵的岁六娘子,从来不是易折的柔弱花儿。 哪怕知道会很疼,依然不会将所有危险推给旁人,对一切怀着赤忱之心,又足够聪慧。 早在她做噩梦越来越频繁时,谢晟之便发现,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身上存在的异样了。 那些无知无觉间被抹掉的过往,淡化的记忆…… 可他没想到,杳杳会那样决绝,那样坚定地喝下苦药,瞒着他自己一个人扛下这些苦痛。 “别哭。”这下变成岁妤安抚他,环住男人的脖颈将他拉下来,紧紧抱着他。 谢晟之的泪濡湿了岁妤的半边衣衫,哭腔浓重,包裹着害怕和不安,“我好怕,好怕你……” 在感受到那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时,谢晟之只以为又是寻常那样的“惩罚”。 但阵法闪烁不稳,近乎快要干涸的那些血迹,都让谢晟之跪倒在地,差点恐慌到心脏骤停。 手腕上一刀接一刀地割下去,鲜血像是流水一般涌入阵法图案之中,又顺着看不见的地方渗漏消失。 左手没了地方下刀,那便接着右手,右手手筋几乎被割断无力,那便用嘴咬着刀柄继续。 反正他不会死。 就算自己流的血已经是一个人正常血量的好几倍了,除了伤口、除了噬骨的疼痛,他没有半点要死的迹象。 但杳杳不行,她会死的。 梦中她躺在自己怀里,被巨石砸落的几乎辨不出面容的样子,谢晟之不敢忘。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阵法图案渐渐稳定下来,依然被鲜血包裹着,模仿着心脏的跳动速度一张一缩。 谢晟之才发现,它跳动的速度,过于缓慢了。 连扇自己一巴掌的力气都没有,谢晟之跌跌撞撞骑马冲进福满楼,推开门见到岁妤软软倒在自己怀里的那刹那,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脑子一片空白,甚至眼前都是黑的,看不见岁妤的脸,瞧不真切岁妤的情况到底如何…… 裴璟瞮接过岁妤时,耳间的嗡鸣声几乎将谢晟之淹没。 只能像行尸走肉一般跟着动。 ........ 感受到谢晟之心间的恐慌,岁妤将他抱得更紧,指尖揉捻着他的耳垂,“我没事了,谢晟之、夫君,我没受伤。” 埋在岁妤颈间,温度在二人之间互相传递,轻易便能慰藉受伤的心。 等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谢晟之堪堪回归的理智才能让他问出问题。 那东西只是暂时走了,虽是元气大伤,但还未尽除。 “杳杳是怎么猜到血能克制它的?”谢晟之额头抵上岁妤的,极其轻柔地蹭了蹭。 岁妤抿唇笑,心疼地看着他被血染红的半边衣衫,“山洞那晚,你抱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 很淡,混杂在玉兰香和他本身的香气里面,若有若无地添了一丝苦气。 岁妤对血的味道,很敏锐。 这次也只是试试而已,她做事情,向来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就一定会去尝试。 果然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系统不会看着她死,因为她还有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喝下苦药之后受到药效影响跳动减缓的心脏受到的痛苦也随之减小,让她能有集中精神的机会。 掌心内悄无声息用簪子刺破、划开的伤口,流出血液,触碰到先前只能隐约感受到的【系统】,扯断、碾碎…… “杳杳真的好聪颖。” 谢晟之的语气里带着骄傲,仿佛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杳杳真的特别厉害,等回了盛京,到时候哥哥带你去将新出的头面样子全挑一遍。” 眼瞧着内间的沉重氛围散去,裴璟瞮方才愿意让,现下可不愿意了,从屏风后探出个脑袋,高声附和。 崔辞安深吸口气,终究还是没像裴璟瞮那样没脸没皮,走出房门去楼下小厨房给岁妤准备吃食。 在外头拦着掌柜、解释方才冲进来的不是贼人、是谢家二公子的行久双眼一瞪,往里头瞧,“爷你怎么又出来了?” 看这方向是往小厨房走,语重心长地教导,“做的多您不邀功,不叫岁六娘子知晓,那便是无用功啊,哪儿比得上在她跟前小意温柔的。” 况且自家大人这性子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要真这样追姑娘,绝对没人能忍受得了他。 太沉默寡言了,纵使对着六娘子稍稍多了些话,也不够啊。 崔辞安眼中的担忧散去不少,整个人的周身便没那样阴沉,俊美到堪称邪魅的五官舒展开来,在后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妖冶。 “不用教我了,我想自己来。” 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只要…… 只要她喜欢,只要她能平安。 先前那些藏在心底的嫉妒和阴暗,在看到今日脆弱到一碰就碎的岁妤时,就已经都不重要。 哪怕杳杳不喜欢他,那……他就跟在她身后,不让她瞧见便罢了。 ........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33) 黄州州牧府。 伊柔的人马自乌蛮来,停在此处稍作休整。 好在这一趟走下来,她母妃的病情经过随行御医诊断,已然稳定,不再有咳血之症,乌蛮也因为郢朝的救助损失并不算很大。 想起临行前母妃语重心长拉着她的手所说,“一定要入宫,蛮蛮,以你的美貌和头脑,哪怕只是做个有宠妃子都是好的,要是侥幸能生下一儿半女,不只是你,整个乌蛮都会因此受益。” 乌蛮是她的故乡,纵使有千般万般不好,但仍然有那么多她在乎的人。 这次的事也给她提了个醒,若是她与乌蛮,完全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那便等同于弃子。 再发生一回这样的事情,整个部族的人能接受吗?她能接受吗? 先前因为想多给自己增添几分筹码,才拖了这么些时日。 但……伊柔并不想伤害岁妤,更遑论抢夺岁妤的东西。 盛京的局势好像除了谢晟之那几人所在的官衔、背后世家能给她提供想要的帮助以外,其余的也算不上什么。 不如直接进宫。 伊柔瞳色加深,在心中给出自己的答案。 车队回盛京的速度放快,伊柔完全没有同三个男主有任何交集,径自回了盛京。 而后不到十日,封妃的旨意便已叫全盛京都知晓,大街小巷都在传异族公主与圣上的相遇情缘。 尤其茶楼那儿的说书人,版本已经更改了不下十遍。 在夸赞天子龙章凤姿的盛赞下,对异族公主的美貌加以渲染,更何况还有那次上街游玩亲眼见过的百姓,更是将伊柔惟妙惟肖形容得如同天女下凡。 吵嚷但有序的城中,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驶进恢弘的城门。 崔辞安晃着腿在外头驾车,看起来心情还是不错的。 旁边盘腿坐着的谢晟之脸色不好,但也隐隐露出笑来。 车顶上躺着的行久更开心了,这地儿简直是他的洞天福地,又有太阳又有微风的。 就是不大好同百姓们继续打招呼了,好歹也要维持一下提点刑狱司头号狗腿子的高冷狠厉。 只有同岁妤坐在里头的裴璟瞮:...°ˉ??ˉ?°... 岁妤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歪头跟着裴璟瞮偏过去的脸对上,“不生气了好不好?” 裴璟瞮凭借自己超高的自制力压着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嘴角,努力做出一副伤心样。 “你每回都不和我商量,就只和谢晟之他们说,我是不是不值得你信任啊?” 坐在外头的崔辞安:(ー_ー)!!... 谢晟之:...╮(﹀_﹀”)╭ 不是,这人在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撒娇卖乖的本事? 怎么感觉杳杳好像还挺受用的样子? 在里头耐下性子哄着人呢,岁妤就感觉有股不好的感受往她脚底钻,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她穿着的,正是赤金锦绣山河裙,火一样热烈明媚的颜色,衬得岁妤的容色更清丽。 两种极致又有些矛盾的感觉融合在一起,像是岩浆入海口灿烂绽放的雪凝花。 从黄州回盛京这一路上,足足有数十日,百里路程,并未再遇着过形似流民的人。 事情解决的也意料之中的顺利。 在背后妄图利用黄州一事掀起流言,说正是因为当今天子继位不正,才会导致如此天灾的瑞王一党被揪出来。 他妄图想通过舆论战来对盛晏昭的皇位稳固造成影响,盛晏昭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封密令下达,叫黄州州牧齐鲁在黄州地界大肆宣扬瑞王的“丰功伟绩”—— 包括但不仅限于纵容妻兄鱼肉百姓、在封地时税收较之朝廷官方名目再加收一成,致使民不聊生…… 以及上巳那日祭祖大典,金龙现于人前,与圣上一同俯瞰盛京的奇景…… 郢朝盛行的俗讲僧人、壮志正浓的学子们,都是宣扬的好渠道,不仅将盛晏昭比作金龙转世的贤明君王,更是对腹内草莽的瑞王大肆批判。 尤其黄州一场降雨,彻底佐证了当今天子乃是真正金龙的传言。 于是在彻查出来,黄州一事竟有瑞王在其中充当最关键的一环,无视百姓生死,草菅人命,那些往日惯常会恭维瑞王的人纷纷倒戈。 更对天子处置瑞王的任何手段表示理解与支持,颇为极端的一些愤世嫉俗的学子还认为正是有瑞王这等草包皇亲在,才叫郢朝如此乌烟瘴气。 总之,朝纲算是狠狠整顿了一波,清出许多站队瑞王的臣子,或是主动辞官还乡,或是有罪行的按律处置。 但……岁妤这边又有一桩大事需处理。 这回谢晟之在黄州处理政事时,因遇着一些麻烦,正巧岁妤也想在黄州多待几日等天下雨,便同陪在身旁的崔辞安说了。 又是这么恰巧,裴璟瞮出门为她准备赤金锦绣山河裙去了,回来的时候便听着岁妤只同崔辞安二人说这些正事,便借题发挥…… 偏偏岁妤还有些心虚,说到底确实是为她准备东西去了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好耐着性子,学着哄人了。 ........ 瑞王府。 被幽禁在王府里,被废为庶人、连封地都回不去的盛晏暲披头散发,最后竟然只剩下他最嫌弃的王妃陈氏照顾他。 在心里将那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小妾狠狠骂过之后,盛晏暲拉着王妃的手,深情款款,“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瑞王妃淡淡一笑,把手抽出来,将碗里盛着的汤递给他喝,“爷还是多喝点鸡汤补补身子。” 最好是补到亏空,自个儿躺在床上等死的地步。 这样对谁都好。 看着盛晏暲将那每日一碗、雷打不动的鸡汤喝下去之后,陈婉莹笑得更开心些。 要怪,只能怪盛晏暲过于小气,那些小妾收入王府,一个都不给名分,当成暖床的玩意儿随意放着。 她是父皇在世时册封的正经王妃,都差点被这等小人给陷害休掉。 现在出了事儿,自然能跑的都跑了。 嗬,她阿兄活活为他背了锅,最后身死了还要被众人唾弃。 陈婉莹脸上神情扭曲,快意的笑都显出狰狞来,让“呼噜呼噜”喝完鸡汤的盛晏暲吓了一跳。 “王妃何故这样看着本王?” 陈婉莹将碗夺过来,递给站在身旁的侍女,“爷还是别称我为王妃了,您啊,早就不是王爷了。” 盛晏暲一窒,狗急跳墙、气急败坏地上蹿下跳,“你胡说什么,本王手里有父皇给的诏书……” “是放在床下暗格里的那封诏书吗?我烧了。”陈婉莹神色淡然到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真好”。 “你说什么?”盛晏暲一字一顿、整个人像是一只充气的浮囊肉猪,死死盯着陈婉莹。 在他挥手打过来的时候,陈婉莹镇定地往后一避,看着扑通一声巨响倒在地上挣扎不起来的盛晏暲。 笑意盈盈继续补刀,“皇兄许诺我,我依然是王妃品级,柔儿也会是郡主,而你,忧思过度、暴病而亡。” 陈婉莹一脚踢开盛晏暲想扒拉她衣裙的手,犹嫌不解气,再一脚蹬在他圆滚的肚皮上,直把人踹地翻白眼。 舒服! 这么多年的郁气,好像都被这一脚散去许多。 往后退出去的脚步不曾停留,直到看不见盛晏暲在地上扑腾的身影,“把媚儿抓回来之后,扔进他院子里,叫她……好好照顾。” 以往最宠爱的小妾,亲自来照顾他最后一程,她对盛晏暲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吧? 这等心思,势必要让盛京都知晓一番。 盛晏暲惊恐满面,却发现自己嘴歪眼斜,已然说不出话来。 “来人啊,快请太医,王爷好像……好像中风了。” 最后的最后,盛晏暲只能听见那贱妇在假惺惺喊太医的声音。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34) 先前【系统】催着她要去做的任务已经读完三条,距离她被巨石滚落砸下山崖,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日谢晟之总是自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来捞岁妤,将人紧紧抱进怀里了,才觉着心口的郁气消散些。 “笃——笃——” 深更半夜响起的敲击窗棂的声音,不得不说算是恐怖氛围的绝佳创作,《聊斋》都得来找他取经。 谢晟之抄起放在床头、岁妤翻了大半本的话本子,扔在木窗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滚回去。” 一声厉喝对着在窗户外面礼貌敲着的裴璟瞮而去,也亏得鸢尾她们都被遣回自己房间休息,无人在外间守夜,不然又要后脖子遭殃。 这副场景显然谢晟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自从黄州之行回来,裴璟瞮、崔辞安不知是学了谢晟之的“噩梦”一说,还是真的心慌,时不时半夜出现在谢府。 直到有一天晚间听着谢晟之抱着岁妤呢喃,裴璟瞮方才终于忍不住地叩响了窗棂。 被放进来睡了一夜过后,虽然只是自己打了个地铺,但那叫一个开心。 一直就这样睡在树上的崔辞安见状,也跟着要进来,还是那样可怜兮兮、一切听岁妤怎么说他便怎么做的听话样,得,也赶不出去。 小小一间房,容纳了三个成年男子。 宽大的内室都觉着变得逼仄起来,尤其是躺在一起睡的那两个人,纷纷抢着要睡靠床那一边。 这样的场景,在短短十数天之内,已然是司空见惯。 谢晟之压抑着恨不得摁死裴璟瞮那厮的心,冷眼看着自顾自爬进来的裴璟瞮,身后还跟了个人高马大的崔辞安飞身进来。 一个眉目俊朗、朝气蓬勃的少年将军,一个眉眼如画、冷意消融的按察使,竟都成了半夜翻墙的流氓强盗。 也不知说出去要惊掉多少贵族名流的下巴。 拿锦被裹住岁妤仅着中衣的身子,谢晟之背对着他俩,拍了拍岁妤的背,哄她睡觉。 裴璟瞮摸了摸鼻子,轻车熟路和崔辞安一人扯一角,躺在离床近的那一边睡下。 方才被死死攥住的胸口方觉得能喘上气,哪怕只是来看一眼杳杳,都好受许多。 将被扯得盖不住自个儿的被子往这边拽了拽,崔辞安则是想着明日绝对要再备床薄被,裴璟瞮这厮太不老实了。 次次都叫他冷醒,好在天气逐渐转热,也不会受冻着凉。 该有的洁癖还在,崔辞安连睡觉都是和衣躺下的,手衣也不曾摘下,看得裴璟瞮极其不舒服。 碍于岁妤还要休息,不好发作,硬生生憋到次日清晨。 岁妤刚醒,便听闻一阵破风声,虎虎生威,携着无边怒火似的往人身上抽。 起身洗漱,便听着鸢尾在小声嘀咕,“娘子,怎地每日都能在院内看见二爷和那个凶神恶煞的按察使大人啊?” 便是来找姑爷比武,也不至于这么勤吧,进的,还都是内院。 好在院内的都是可信之人,不然随便传出去,娘子怕是要被说上一说。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比武,倒像是在拼命。 尖利的长缨枪就这么不闪不避刺向咽喉,那刀也直直对着姑爷的肩膀砍过去,两个人都一副要将对方弄死的架势来着。 吓人! 鸢尾打了个寒颤,给自家娘子手巧地梳着发式。 方才宫里来人通传,说是新得宠的丽妃娘娘要召夫人入宫,是以梳的是个飞仙髻,既不算过分华丽,也不朴素。 “这身曳地百花裙我要配白玉的那个璎珞,鸢尾你帮我去找找吧。” 岁妤张开双手,随着鸢尾给自己整理着装,目光投向院子内还在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鸢尾脑中的思绪便立马被带着走,也忘了自己方才问的问题,脆声应下后兴致勃勃地去找能相配的全套头面了。 唳鸣的风声还在被搏斗正酣的锐利兵器带起,甚至都叫人看不清到底谁是谁,攻防有序,带着肃杀之气,一股脑地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直到岁妤踏出房门那一刻,原本要刺穿咽喉要害的红缨枪拐了个弯,变成用棍身去挡崔辞安的动作。 龙骧虎啸之势砍向裴璟瞮的大刀被扔在地上,崔辞安两手空拳与裴璟瞮继续“切磋”。 “杳杳~”裴璟瞮一道尾音能折出十八道弯来,杏仁眼无辜下垂,满是笑意,似乎方才动作狠厉想要杀人的不是他一样。 “杳杳。”崔辞安桃花眼中盛满柔情,在日光下仿若潋滟着波光粼粼,略显拘谨,同样也看不出来分毫的杀气,俊美的脸上满是和煦。 岁妤扶额,“你们两个,今日都不用上朝的吗?” 谢晟之可是一大早便去了金銮殿伴驾。 “他那是天子近臣,许多要事琐事都会丢给他,轻易缺席不得。”裴璟瞮暗戳戳踩上一脚,顺带给自己提长处,“我是武将,随时可告病假。” 只要没什么特殊情况和大事发生,天子批的不要太爽快。 “我不用上朝也可。”崔辞安在裴璟瞮话后面补了一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他俩的回答,岁妤已经不想理了,扯了扯嘴角往外走。 “你能不能不要踩着我回杳杳的话,老是这样,再这样我真揍你了。” 裴璟瞮简直烦死了,转头等岁妤走后就又朝崔辞安刺去,步步杀招。 ........ 没有得到圣上或是太后的允许,召见进宫的马车只能在宫门口停下,随着宫人带路,前往相应宫殿。 但岁妤下了马车,就见到不远处摆了架轿辇,一小太监站在旁边候着。 见到她下马车,躬身朝她快步挪过来,并未直视岁妤,一直低着头回话,“请谢夫人上轿辇,主子特意派奴才在此候着,就怕您自个儿走进去会累呢。” 岁妤垂眸,安静上了轿辇。 在这宫中,一宫主位都会配上一架特有的轿辇,一般也只可自己乘坐,若是要将这份殊荣同别人分享,必得圣上或是太后的口谕。 如此看来,伊柔在宫中的日子,不会太差。 伊柔的宫殿在整座皇宫的最北边,离金銮殿很远,离岁妤进的福胜门就更远了。 足足绕了大半个皇宫,才见着“玉明宫”三个金漆大字跃于牌匾之上。 进到殿内,便是伊柔笑意盈盈走下来扶她,“这儿没有外人,无需这样多礼,难不成杳杳与我生分了?” 容色迤逦,脸颊透粉,调侃她的话也说得顺畅,看起来确实是过得不错。 岁妤被她牵着往圈椅上落座,闻言晃了两下脑袋,鬓边那支红宝石海棠簪在墨发间艳丽不可方物。 正是伊柔所赠。 没说话,但伊柔也瞬间理解岁妤的意思,讨饶似地笑,“是我不好,随意揣测杳杳了。” 不得不说伊柔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从初次来郢朝对大部分话都听不懂,到现在已经能流畅自如地同别人交谈,期间也不过两个月。 要知道,她还在中途花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回了趟乌蛮呢。 “瞧你过得还好我便放心了,才不会和你计较这些。” 伊柔心里一暖。 “其实……这次来,不仅是要和你说说话,我也是想找你帮个忙的。” 说这话挺不好意思,但伊柔除了岁妤,在盛京暂时想不到能更信任的人了。 “怎么?”岁妤心间一跳,生怕她出什么事,有些不解地询问。 伊柔抚着肚子,脸颊飞粉,“我好像感觉我怀孕了,但时间太短,自己摸不出来,我自个儿寻了几个觉得靠谱的太医,杳杳不若给我些建议?” 深宫噬人,虽不至于血腥,但绝对惨烈。 她在宫中还没来得及有稳固的势力,原本这个孩子也不在意料之内的,但……从前几天开始,她便恶心想吐,还喜食酸。 她身边的玛雅会些医术,虽摸不准确,也能有七成把握确定。 原本是好事,可若是随意宣太医来看,那便等同于昭告整个后宫——快来看啊,瞧一瞧看一看,丽妃怀孕啦~ 指不定还要被宣扬到宫外去,再给说书先生的故事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办法,太医院又不归谁管,她刚来宫中不过半月多,又怎么敢确信谁能信任呢? 加上没有中宫坐镇,后位空悬,大家都卯足了劲争那个位子。 她虽是异族公主,按理来说并不可能,但也需站队,否则在这风起云涌的后宫内,很有可能便被引诱着掉进哪个深坑里。 这些……她除了玛雅,好像也只能和岁妤说说了。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35) 不知道为什么,伊柔就是这样无缘由地相信岁妤。 岁妤一怔,在原剧情中,伊柔怀孕应该还要再等到今年冬日,在正旦宫宴上才当众宣扬出来。 天子还因此大喜,特赐了伊柔【熙】的封号。 光明、和乐。 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死在拜佛求子的途中了。 难不成是因为上回将主系统伤到的连锁反应,导致剧情没被封锁成功,引发连锁反应,这才提前了? 若是这时怀孕,与原剧情中已经将宫中所有形势都摸的透彻、并且还有谢晟之他们相助的情况不同,伊柔会更孤立无援。 对宫内一无所知,还在继续了解,太医院内没有熟识的太医,更不知找谁求助,可谓是举步维艰。 岁妤被在她眼前晃动着的手招回神。 “怎么?是没有吗?那也没关系……”伊柔见岁妤陷入沉思,紧蹙着眉头有些为难的样子,斟酌着开口。 “不是,只是在想哪位太医更专精于此,你已经怀孕半月之久,都未曾找太医来看过,还是要更加小心才好。” 怕她多想,岁妤解释得便长了些。 伊柔泪眼婆娑,满是感动与感激,“杳杳你对我真好。” 孕期中的伊柔好像格外感性,抱着岁妤久久不愿撒手,还绕着她腰间的那块玉珏把玩。 等到走出宫门,岁妤腰间已然空无一物了。 “娘子很喜欢伊柔公主……丽妃娘娘吗?”鸢尾在马车边儿上坐着吃从玉明宫带出来的绿豆糕饼,有些好奇地问。 岁妤接过一块,小口啃着,“我有不喜欢谁过吗?” 这倒也是,自家娘子对谁都是那个和善性子来着。 鸢尾讪讪一笑,“唔……这个果脯也好吃的。” ......... 绕了一圈去东市口铺子买蜜饯子,回到府中已然是申时一刻。 谢晟之还是不见踪影,早间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却握手言和,坐在饭桌上等她回来。 可……鸢尾却觉得透露着十足的怪异。 在别人府上,却好似自己家中一般随意。 一个二爷是早早便知的没脸没皮,又惯爱黏着自家娘子,也不算太过显眼。 那旁边坐着的,那凶神恶煞的大人怎么回事? 明明先前在灯会上见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模样,怎么到娘子跟前就柔柔笑着任凭娘子说了? 虽然也很俊美,与娘子很是相配,但……这不是在勾着娘子与他人私通吗? 姑爷人还挺好的呀,她若是帮着娘子,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脑子里乌七八糟地想着东西,鸢尾站在角落处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越看越心惊。 这绝对是对自家娘子抱有心思! 那娘子知晓吗? ........ 鸢尾的心间所想岁妤并不知情,在崔辞安拖出来的位子上坐好,正襟危坐看着他俩。 “你们二人想说什么?” 要这样扭扭捏捏,还不知在磨蹭些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否则也不值当他们二人停下争执在这儿坐着等她。 裴璟瞮凑近一点,犹觉不够,再靠近一些,最后凳子脚严严实实抵着岁妤的凳脚,“再过不久便是天中节了,你与我回裴府好不好?” 崔辞安颔首,也认同这个提议。 照谢晟之与他们所言,梦中岁妤便是从谢府出门拜佛求子,被无故滚落的山石砸下山崖。 那便绝对不能再留于谢府,又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岁妤拐进崔府,若是他们不在身边陪着,叫岁妤独自回岁府又不行。 是以,裴府是最合适的选择。 谢晟之自是觉得回岁府最好,反正他能光明正大同岁妤一块儿回府。 但裴璟瞮自是要好好争取一番,最好沈苡宁和岁衡听夫妇也都来裴府,好好聚上一聚。 “祖母最近还老是念叨呢,杳杳怎么不来看我啦~” 裴璟瞮学起祖母的言辞语气来,那叫一个惟妙惟肖、活灵活现,成功逗的岁妤发笑。 于是这事儿便敲定了下来。 裴璟瞮与崔辞安二人也依然窝在地铺上凑活,只是现在好歹一人一个被窝了。 ..... 明日便快到天中节,到时候岁妤同谢晟之一道,直接去裴府小住,到时候…… 是不是就是自己和杳杳睡在床上啦? 裴璟瞮做着美梦呢,醒得便有些晚。 伸展双臂正打哈欠呢,走出门便碰见了鸢尾。 身后跟了一溜的伺候洗漱的丫鬟。 “哐啷——”鸢尾手中抱着的头油膏子和铜盆都掉在地上,发出嗡脆一声巨响。 崔辞安跨步也出现在门口,拧着眉语气严肃,“小声些,等下吓着杳杳了。” “砰——”解棠手里的渔洗也掉在地上,双目怔然失神。 谢晟之走出来,不解地往鸢尾几人那儿看了看,“都放轻声些,夫人还未醒,我还需去东市口取东西,若夫人问起来,记得告诉她。” 不是,姑爷您没瞧见您跟前还站了除我们这些小丫鬟以外的两个男人吗? 从房内出来的! 衣衫不整的! 一看便是刚睡醒,还惺忪着呢! 许是谢晟之与裴璟瞮几人的态度都过于自然,竟让鸢尾与解棠几人都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的错觉来。 直到她们亲眼见到二爷抱着娘子轻声哄着起身洗漱,柔声到不可思议的反差,勉强将其视作感情好。 但另一位号称“盛京毒蛇”的崔大人,手脚麻利地拧干擦脸的帕子,仔细为她们娘子净面…… 鸢尾已经有些要倒的趋势了,今日不应该不吃早食,晕头转向的,都开始老眼昏花。 解棠也不遑多让。 直到坐上回裴府的马车时,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对视一眼,视线挪开,接着又忍不住对视,眼中俱是好奇的光芒。 尤其是鸢尾。 贴身伺候岁妤如此久了,竟然还没察觉。 解棠就差揪着她耳朵问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没发现的秘密了。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自家娘子如此貌美,又善解人意、聪慧过人,受到多几个人的喜欢怎么了? 一点也不过分来着。 不需要任何解释便将自个儿说服了两人,已经在暗戳戳计划着怎样帮自家娘子保守好这个秘密,不叫别人察觉了。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36) 回到裴府自然是被好一通嘘寒问暖,这个天中节过得是热闹无比。 但吵嚷背后,裴璟瞮后背汗湿,望向裴府外的天空,祈祷在外的谢晟之和崔辞安将一切布置都顺利完成。 裴璎手上歪七扭八看不出来绣的是什么的香囊不住地翻着,够着小几去看岁妤绣的。 “哇,姐姐你这绣的是比翼鸟吧,给子澹哥哥的吧?” 岁妤将最后一针封好,睨嗔她一眼,示意不许带头打趣。 裴璎指尖划过唇瓣,虽不说话了,但那双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显然还在憋着坏呢。 “砰——” 夜幕上突然放起烟花来,如同墨汁当中撒上碎金一般的光点,挥就一幅美如画的图案来。 “今夜怎会有烟花?”岁妤抬头望向天幕,针尖不小心戳破指尖,血滴瞬间便渗出来,圆滚滚坠在针眼处。 指尖轻微的抽动两下,岁妤倏地低头,看向自己指尖。 那儿已经没有血迹了。 甚至连方才的针眼也不存在,好似一切都只是岁妤的错觉而已。 身旁的裴璎在和祖母她们饶有兴致地看烟花,岁妤却骤然惊出一身冷汗。 从尾椎骨丝丝缕缕传输上来的酥麻感传至四肢百骸,几欲让岁妤站立不稳。 身后揽过来一只大手,方才说自己去换身衣裳的谢晟之来了。 在他身后的那棵树上,还隐约能看见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似乎察觉到岁妤正在看,还特意站出来,笔直一条,活像根木棍子。 岁妤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谢晟之。 清风朗月的男人此时眼下却有着不细看察觉不出来的青黑,不损风姿,但叫人无端心疼。 “你这几日很忙?” 冷不丁听着岁妤状似无意的询问,谢晟之浑身一僵,没开口,但岁妤已经知晓了。 岁妤的手被他圈在掌心,身上无力地放松靠进他怀里,稍用些力气将手从里头抽出来。 变为十指相扣,在夜幕中璀璨烟花的光亮中,被岁妤在手中把玩的那只修长手指上,指腹处赫然一点针眼。 洇开刺眼的红。 ........ 晚间烛影曈曈,将整个裴府照得亮如白昼。 谢晟之将岁妤丢下的披帛挂在架子上,神色罕见有些词钝意虚,眼神不住往坐在梨花木梳妆桌子前卸着钗环的岁妤身上瞟。 其余两人也离得有些远,往日争抢着要凑上去的性子,此下却唇瓣翕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璟瞮斜睨一眼崔辞安,再偷觑岁妤脸上的神色,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后,往前走了两步,“噗通”一下跪在岁妤跟前。 ! 崔辞安面部表情不动,但瞳仁肉眼可见地扩大,桃花眼中的震惊都快溢出来,显然是对裴璟瞮的脸皮之厚,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高度。 “你这是做什么?”岁妤没眼看,将脸撇到一边去,并不想理会他又开始插科打诨的行径。 事关正经事,若是其他两人也同裴璟瞮一般,便乱套了。 裴璟瞮跪行至岁妤身旁,并不在意其他两人的看法,教他的花娘都说了,外室想要争宠,想要在主人心里有点子不同的念想,自然是要放下所谓脸皮的。 只要杳杳喜欢,跪两下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裴璟瞮的底线已经从岁妤非得独属他一人,变成好像谢晟之一块儿更能护好岁妤,最后退让至崔辞安非要跟着也无所谓,只要岁妤心里他是最独特的便好了。 可以说是一退再退,但他好像……甘之如饴。 “因为我方才生你的气了。”话像是狠话,但跪在地上、眼巴巴瞧着岁妤的模样,好像一点都狠不起来。 岁妤被他的话弄得一怔,显然是没弄懂他的意思,没察觉便被他稀里糊涂的走向给带偏,“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因为你没把我们当成自己的退路啊!”裴璟瞮理直气壮开始讲歪理。 “你若是只有谢晟之这个废物点心便罢了,但现在是我们三人都在你身边,若还叫你自己再去受苦,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如何挫败?” 被称作废物点心的谢晟之站在木架子旁边,指尖缠着披帛,将好好一块轻盈平滑的轻纱揉的皱皱巴巴。 若是平日,谢晟之最懂得怎样才能最好地照顾岁妤,但若是她一真生气起来,还得是裴璟瞮这种乱打一气的糊涂说法最见效。 裴璟瞮没被打断,可怜巴巴的,垂头丧气像是落水的长毛狮子,“说到底杳杳还是没把我们当成自己心里的依靠,所以我生气自己做得不够多,才没让你能放心。” 崔辞安指尖上捏着檀木簪子,原本是想着说让岁妤舒心一些、别再生气的歉礼,结果…… 恨不得一字一句都记在心底,崔辞安眸中神色涌动,竟还有这样的道歉方式。 岁妤手被他握住,牵着去打他的脸,没忍住真照着他耳朵拎起来,“你怎地每回都这样?” 分明做错事、擅自瞒着她的人是他们,但兜兜转转到最后,竟让裴璟瞮还装得满腹委屈。 裴璟瞮特意抬起半边脸好叫岁妤拎得更顺手,舌头顶了顶腮帮,见她方才闷着的郁气散了,这才转而去认真解释。 “你瞧,”朝上摊开手掌,将自己的指尖在岁妤跟前晃晃,指腹上相同位置,一个暗红色的小点静静覆在上面,“我们三个都有的。” “你一人疼的份,叫我们三个男人分担了,便剩不下多少,生气做什么?我们巴不得能将你所有的疼都转到自个儿身上来呢。” 还是法华寺那老住持被他们好说歹说,才肯照着他们的说法去做的来着。 说着裴璟瞮凑上去,似乎并不想谢晟之与崔辞安听见,“若不是他们要抢,我还想一个人受着呢,能帮杳杳承受痛苦,到时候你指定会心疼我,便不用费心去想什么苦肉计了。” 岁妤哭笑不得,嫩白指尖点在他额上将一张笑意满面的脸推开,“尽是些歪理。” 都歪到天边去了。 一场气悄无声息便散了,裴璟瞮终于如愿睡到了床上。 就算是纯睡素觉,搂着香香软软的杳杳,都觉着助眠不少。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章 炮灰贵女:他们都想得到她(完) 天中节过后的第二日,便是法华寺最热闹的时候。 盛京的习俗,一般这一日拜佛,无论是求子、求姻缘、求财、求官运亨通……都能得偿所愿。 法华寺作为盛京最大、为供奉郢朝一统重新修缮的寺庙,一向便是世家贵族常来之地。 在听见久违上线的系统电子音时,岁妤便能感受到,自己心间跳动的那颗心脏,正在剧烈加速。 似乎是感受到了岁妤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反应,主系统的声音里满是戏谑,透着浓浓的杀意: 【请宿主积极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在拜佛途中被巨石砸死,血肉模糊、全身的皮肉会因为巨大的压力崩裂,像是一个被充满气的气球,“砰——”炸开,连你的样子都不会再看清。】 极尽具象地描述着岁妤即将到来的死状,系统的恶意不再掩饰,哪怕是逼着她去,只要能达到目的。 只要最后一次她死了,小世界照样会崩溃,管它什么下个世界,管它什么能量来源,只要把岁妤继续抓在手中,它就能一直拿捏住他。 至于崩溃之后的小世界?正好都搅碎了喂黑洞,反正这些愚蠢的虫子也只会让它心烦。 以后的每个世界,它都要岁妤惨到不能再惨,以慰它的心头之恨。 没等它继续嘲讽,谢晟之推门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裴璟瞮和崔辞安。 不知怎地,系统数据卡顿一瞬,不应该有【恐惧】这种情绪的它,竟然窜过一阵乱流,感觉将会有什么东西挣脱它的束缚。 除了刺激她自己产生紧张,系统并未直接电击,恰恰验证了岁妤的想法——它仍有束缚。 无法对愿意接受命令的她施以惩罚,就如同在裴府那时,因为她的合理质疑变成乱码、甚至被换掉的原系统。 岁妤启唇,含着诡谲的笑意,“好。” ........ 一辆马车在随山壁绕行的狭窄山道上疾驰,像是随时要冲出小路范围,掉落悬崖。 岁妤在前头亲自赶着马,马车内空无一人。 【宿主,你要干什么?】主系统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强行装出镇定。 它是真搞不懂岁妤这疯子的任何想法,所有样本容量在她身上都套用不过来。 所有惩罚、攻心的模板到了她那儿,就跟头睡得酣死的猪一样。 并不想理会他,岁妤指尖绷得发白,握住缰绳的手纵使被磨疼,也没放松,全神贯注驾车往法华寺走。 法华寺在山巅处,这段绕着山体旋转延伸的挂壁小路少有人来往。 毕竟早有另一条更安全、平坦些的官道,虽然仍会有部分路程挂壁而凿,但比之这里,终归安全许多。 但原本应该走官道的岁妤,却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往这条稍有不慎便会掉落悬崖的小道上去。 在险而又险避开冲往悬崖的推力后,系统终于忍不住提醒:【你既然自己选了这条路,可以直接冲下去,只要结果相同,细微偏差可以让步。】 听闻这话,岁妤却冷嗤一声,将缰绳扯高,马头高高扬起,在四下无人的崖壁上停住疾驰。 “你是被造出来的时候少做了个零件吗?” 不然怎么还会有这么愚蠢的话说出来。 【你……请宿主进行最后一次任务,即刻身死!】系统被岁妤怼的一噎,随后语气狠厉,就等着岁妤死。 要是不冲出去掉下悬崖,那就能顺理成章使用电击,再控制着她掉下去。 要是乖乖听话,就这样省了它的事,它不介意到时候帮她找来那深爱她的男人。 ——亲眼、好好地、仔仔细细地让他们瞧清楚她被砸的血肉模糊的惨象,也好给她留个体体面面、不被野兽啃食的“全尸”。 无需猜测,岁妤便能感受到系统不加掩饰的恶意,却没顺它的意,轻飘飘看一眼山巅的方向,径自驾着马车继续往法华寺赶。 【你还上去做什么?在哪里死不是死?】 “又没说在哪里掉落的悬崖,我也不是不做任务,主系统还有这么大的权力直接干涉任务的完成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否则现在那强悍的电流就已经要马上摧毁岁妤的神智了。 但她赌不会。 因为她既没有消极怠工不完成任务,也没有抗拒系统的命令,它若是要惩罚,以何名目呢? 系统不是为所欲为的,不然直接就可以达成目的,就像伊柔提前怀孕,更证明剧情的可抗力并不是不可违逆的。 只要有足够的理由。 足够能改变剧情的理由。 岁妤唇角勾起,被狂风吹舞的几缕碎发从发间滑落,描绘着风的形状,那双盈着水光、叫任何人来看都觉得柔弱的眸子里,满含着璀璨的疯狂与坚定。 马车直奔山顶而去,最后在最高点停住,缰绳勒紧后松开,岁妤的手心处却并未留有任何痕迹,柔嫩素白,还浅浅泛着粉意。 正处于状态极其不平稳中的系统没有发现这一点,虚空之中的数据团调动着能量,等待那个能抓获岁妤灵魂的机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山顶的风比先前在小道上疾驰还要大,裹挟着俯瞰整座盛京的恢宏,入目皆为渺小。 曾经以为很高很大的皇宫,在山顶处俯瞰,也变成远处的一点墨痕。 “你从更高维来,现在能在小世界中用出的能量,还剩多少?” 系统已经不耐烦同岁妤虚与委蛇,【请宿主快点去死。】 “够不够……将不在你设定范围内崩断的剧情重新读档?” 最后一个音落,岁妤纵身跳下悬崖,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似乎什么声音都已经听不见。 胸腔内战如擂鼓的心跳声回响,在岁妤此时这颗正常的心脏上反复碾磨。 系统激动地等着最后岁妤砸落在地面,浑身血液崩出来,没死绝又被坠落下来的巨石砸成肉泥,最后那张美到令所有人都会喜欢的脸变成一滩血红。 简直是想想就让人兴奋。 还有三米—— 两米—— 一米—— 坚硬的地面却在系统目眦欲裂的惊恐中变成柔软的湖面,将坠落的岁妤柔软地包裹住。 湖水四面八方包裹上来,脚尖却触到一个稍稍有支撑力的东西,好让岁妤借力,探出水面。 湿发黏着在岁妤身后,苍白的脸侧沾上几缕墨黑的发丝, “哈哈哈哈……”岁妤浮在水面,肆意嘲笑着系统在虚空中的怒吼,而后一只沾血的手从湖底伸出。 纵使被湖水洗过,从伤口处涌出来的鲜血都将洗净的手掌重新染成血红色,连带着那被抓在手掌之内,一寸一寸崩断的莹绿色数据链也被染红。 崔辞安受的伤看起来最重,身上气息接近于消散,但总维持着死又死不掉的临界值,伸手将岁妤抱起,就这样从水中,一步、一步,走到岸上。 身后,是裴璟瞮神色疯狂,在扯碎着主系统的粗暴行径。 谢晟之浑身浴血,眉眼含笑看向岁妤,动作干脆地将那些四散的数据光点握在手中,彻底湮灭。 主系统的哀嚎声在崖底响彻,最后连一滩数据泥都没剩下。 毕竟,它最害怕,连伤害都需要隔着岁妤来暗戳戳进行的男主,对它的毁灭可比上次要严重多了。 她赌对了,他们赌对了。 通过法华寺连接的阵法,岁妤拥有【男主】的一部分气运,死不了。 谢晟之他们这些【男主】,同样也有了能够触碰到系统的链接,所以能将它撕碎。 而早被扯碎过一回,甚至连本体都不是的主系统,绝不会再拥有可以读档的机会,否则岁妤那晚伤害它时,它便能重新回溯。 就像把她送回崔辞安幼时受伤那晚,差点让她死掉,还能封住她的记忆。 但显而易见,系统不再具有那样匪夷所思的力量,在一次又一次累积的消耗中,它必输。 岁妤眉心,那点白色光团从耳尖上的小痣转到衣襟里,被崔辞安感知到,就要碾碎的时候,大声求饶:【杳杳是我啊呜呜呜~】 怎么回事?怎么被迫陷入休眠之后,一醒来就是这么惨烈的画面啊? 不是个低阶小位面吗? 为什么比它高一级的——那个看起来尤其冷酷强大的主系统分身,就这么被压成灰扬了啊? 恐怖故事也没这么敢写啊! 岁妤被崔辞安单手抱在怀里往里头一些的山洞走,抬手将崔辞安的大手压下去,“它是个好的。” 也多亏有这么个小漏勺,岁妤才能猜出来这么多背后的信息。 因为常年躺在病床上,对情绪的感知岁妤一向是最敏锐的,在察觉到两个系统些微不同的数据触碰差别后,便开诚布公问了0065。 果然是换系统了。 如果没猜错,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应该也来自两个阵营。 目的,自然都是谢晟之他们。 只是一个抱有善意,另一个,恨不得他马上去死。 0065瑟瑟发抖,【杳杳我不会伤害你的。】 完成任务不就好了,它都想好怎么让岁妤假死,完成世俗认定的“死亡”了。 但是……谁能告诉它这个可怜的、兢兢业业的小系统,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岁妤泛粉的指尖点在白色光点上,虚虚一按,“我知道。” 由地面变成湖水的崖底,配合着逐渐长出青苔、植株……最后定格在略有些潮湿、常年累积下来才形成一方湖泊的模样。 日光从云层渐出,斜斜撒进崖底。 .......... 郢朝中元二年二月戊戌,先皇第四子盛熙煜即皇帝位,年三十。 尊生母伊柔公主曰皇太后。 玉明宫内。 待那些命妇都退出去后,伊柔严肃的面容才转而漾出笑意,朝岁妤熟稔地招手,示意她无需多礼。 方才忍得实在是有些辛苦,如今没有旁人,这才露出些藏住的性子来。 伊柔唇边含笑,柔柔看向坐于下首,哪怕是年近半百,依然不减分毫风华的岁妤。 纵使眼角已有细纹,但通身被蕴养出来的气度,以及被好好呵护才能从内透出的甜蜜,都让人无比沉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单单是看一眼,便能让人觉着心情都愉悦起来。 “杳杳可是许久不进宫了,莫不是忘了我罢?”伊柔语气含酸,她可是知道,最近新丧夫的永乐才和杳杳去了趟江南。 已然官至首辅的谢晟之连朝都顾不及上,告了病假追去江南,其余早便辞了官职赋闲在家的两个,更是马不停蹄。 怪就怪那时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刻,纵使盛晏昭早有成算,其余人还是抱有丝丝幻想。 为使他自己的情况不再要儿子上演一回,这次的继位大典,是还在他尚有精力的时候举行的。 而后当了好几天的太上皇,才渐渐失去气息。 说起盛晏昭,这个自己伴了整整一生的人,伊柔都觉得自己幸运。 他没有对异族之子不许继位的想法,曾对她言:“天下任何人都是他的子民,只需有才能,都可。” 在所有人都觉得四皇子不可能有继位的可能时,他却在发现自己儿子中唯有盛熙煜才能更甚,毅然将所有精力投入其培养中。 她虽能感受到盛晏昭对自己没有多少爱,但有足够的尊重。 尽管她与盛晏昭的相遇,也是自己处心积虑得来,但被有心之人拿来攻伐时,伊柔才知,盛晏昭从不在意这些。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想法,仍然愿意理解和包容。 想到与他的那些时光,伊柔仍觉得温馨。 岁妤打趣她,“瞧你这模样,我就算告诉你了,恐怕当时也舍不得同我们一道跑来着。” 六十岁已然算是高寿,盛晏昭年轻时操劳成疾,能活到这个时候已是喜丧。 是以虽有悲痛,却并不沉湎其中。 伊柔不与她相互逗乐,拿出一封折子样的文书递于她。 赫然是一封前往五台山清修的批折。 永乐便在五台山,与其说是清修,不如将其称作说走便可走的游历,不必束于盛京。 “这下,我便能同永乐一道四处走走了。”说着上下看两眼岁妤,故作叹息,“倒是杳杳,恐怕谢首辅他们不愿放人哦~” 微风携一缕阳光钻进内室,照亮相视而笑的两人。 白色光点汲取着柔和的笑意和欢愉,在岁妤耳尖上的暗红小痣处,缓缓而动。 喜欢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请大家收藏:()快穿:恶女是万人迷,大佬顶不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