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至尊》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邪祟的伏击 被纠缠了这么久,城卫军统领俨然也是被激怒了开来。 怒火中烧的城卫军统领,俨然也是生起了熊熊杀意。 誓要亲手撕碎这只人面灯笼。 不为振奋人族士气,只为他自身出口恶气。 因此,城卫军统领的气势,显得格外的凶猛,显得很是强势绝伦。 宽刀在手,气势汹汹,颇有一种要将天地都斩碎开来,撕成两半的冲动。 “统领威武!” “统领万岁!” “统领霸气!” 城墙上下的人族目睹这一幕,无不振臂高呼,欢呼雀跃。 原本高悬着的心弦,都是彻底落实下去。 一张张忐忑不安,心绪不宁的脸色,都是消失不见。 如今转而被欣喜若狂,激动交加的神采取而代之。 在人族的鼓舞之下,城卫军统领仿佛受到了士气加持,声势隐隐间更加威猛强势。 颇有一人媲美千军万马的趋势。 这样的威势席卷而至,还没逼近,人面灯笼内部的焰火,都是隐隐塌缩了一截。 明晃晃摇曳的焰火,都是变得黯淡了几分,不似先前那般张扬肆虐。 但,面对着如此声势浩荡的城卫军统领靠近,斩杀而来,人面灯笼却是没有丝毫的逃避与慌张。 那张娃娃人脸的表情,依旧狰狞可怖,显得颇不服气。 数丈高大的灯笼身,依旧悬停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城卫军统领的靠近。 焰火摇曳,不住地收缩。 火光黯淡,时隐时现。 仿佛间,一副引颈受戮,坐以待毙的姿态。 “人面灯笼这是被吓傻了吗?” “统领的刀已经近了,牠还不逃命吗?” “这是被吓住了,绝对是被统领的威势给吓住了,连命都不知道逃了。” “不愧是洗身境的强者,统领的威势就是霸气,人面灯笼这般凶名昭著的邪祟都被他给吓呆了。” “哈哈哈,人族有统领这样的人物,何愁驱逐不了妖魔邪祟?” 目睹这一幕,许多人族都是发出了会心的大笑。 一个个看向人面灯笼的眼神,都是变得戏谑玩味,不屑一顾。 许多人再看向城卫军统领的眼神,则都是纷纷变得敬畏与崇拜。 “不太对劲!” 秦阳见状,却是眉头紧锁了起来。 虽然他看不清具体状况,但人皇鼎赋予他敏锐的感知,让他察觉到人面灯笼的周围,似乎并不平静。 一切的景象,都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般安宁。 仿佛间,那般安宁的景象之下,仅是一层伪装。 在伪装之下,反倒有着一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正在等待着城卫军统领的靠近。 随着城卫军统领不断靠近人面灯笼,这种预兆与感觉,愈发明显与强烈。 不会有错的! 人皇鼎的感知不会出错的。 秦阳很是坚信人皇鼎,这是从他出道以来,就跟随着他的本命法器。 且是早已经实现超脱,同样是超脱生灵的人皇鼎。 此番考核,人皇鼎即便也被束缚了因果。 但,其敏锐的灵性感知,却是依旧完美保存着的。 “危险!” 思及于此,秦阳急忙高喊,脱口而出。 “前辈小心!” 秦阳鼓足力气,朝着城卫军统领大声提醒。 人皇鼎赋予他的敏锐感知,让他觉得,若是城卫军统领再度前进,只怕将会遭遇大麻烦。 他若是不出声提醒,对方必然难逃。 “唰!” 随着秦阳话音落下,正欲集结浑身力量,一刀破碎人面灯笼的城卫军统领,戛然止步。 扬起的宽刀,都是高举过顶,僵在原地。 秦阳的提醒,让城卫军统领迅速止步,停留了下来。 “什么情况?” “谁在呼喊?” “谁在打搅统领大人?” “谁人大胆,在此胡闹?” 其他人都是未曾察觉到状况,反倒误以为是秦阳的贸然出声,影响到了城卫军统领。 一时间,许多人左顾右盼,在搜寻着秦阳的踪影。 窦青及其他衙役皆都纷纷扭头,一脸疑惑地看向秦阳。 这家伙什么情况? 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贸然出声打搅统领大人? 不怕统领大人发怒,怪罪下来? “轰隆!”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是为此不悦,感到不喜时,一声动荡巨响突然响彻。 大地沉陷,黑暗塌缩。 风暴呼啸,雷鸣震动。 在这样的景象之中,一只庞然大物,从地下破壳而出,冲天而起,朝着顿住身形的城卫军统领的身影,撕咬而去。 十余丈的身形,宛如一座小山岳。 张开的血盆大口,犹如一个硕大黑洞。 黑洞漆黑,深不可测,仿佛能吞噬天地。 “唰!” 关键时刻,城卫军统领屈膝一跃,朝着旁边一个懒驴打滚,躲避开去。 “嘭!” 血盆大口一口咬空,两排白花花的尖牙利齿,彼此碰撞,冒起了一阵阵绚烂的火星。 城卫军统领闪身翻滚,接连几个抽身,迅速避开了过去,与之拉开了距离。 “嘶!” 突兀的变故,让得满场原本还在埋怨秦阳多嘴的人族,全都倒吸起了凉气。 惊骇的表情,震撼的情绪,此起彼伏,交织不断。 “天呐!那是什么妖兽?” “可恶的妖魔邪祟,这群孽畜,居然还有埋伏?” “人面灯笼袭击是假,诱敌是真?” “混蛋!这群邪祟妖魔,什么时候也是变得如此奸猾狡诈?” “好险!好险啊!统领大人差点就着了道,差点就被那只巨兽给一口吞噬掉了。” “幸亏统领大人先前止步,提前停了下来。否则,就得刚好踏足进入那只巨兽的嘴中。” 惊骇之余,许多人更是心潮跌宕,心有余悸。 众人无不惊惧庆幸,庆幸秦阳提醒得及时,可谓是救了城卫军统领一命。 其他人不知晓,不认识秦阳。 与之秦阳处在一起的窦青等人,则是纷纷双眼圆睁,皆都一脸见鬼的表情,看向了秦阳。 那般眼神,仿佛在询问秦阳,你是如何知晓妖魔邪祟的埋伏的? 面对着窦青他们的惊疑,秦阳却是无暇理睬,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城外那只突然出现的巨兽吸引。 随着时间推移,城卫军统领拉开距离躲避开去,那只巨兽的身影也是彻底脱离地下,显现出全貌。 那是一只人身,狮面,蛇发,豹尾的妖兽。 身高十余丈,体态魁梧,肌肉强健。 犹如狮子一样的面目,双眼圆睁,瞳孔眦露,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一头密密麻麻的发丝,皆是一根根细小游蛇。 游蛇吞吐蛇信,发出嘶嘶嘶的声响,显得阴邪至极。 随着显现全貌,现出身来,这些游蛇发丝皆都齐刷刷的向着城卫军统领行注目礼。 密密麻麻的细小蛇眼,闪烁着阴邪的神采,让得城卫军统领这位洗身境强者都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第两千章 把刀给我 “天呐!” “那是……湿婆兽?” “湿婆兽不是洗身境的妖兽吗?” “不好!洗身境的湿婆兽居然配合邪祟搞伏击?” “什么情况?湿婆兽可是附近妖魔的统领大妖之一啊,牠居然也会配合邪祟搞伏击?” “统领麻烦了!” “统领,快撤,天色已经入夜,不能与牠们纠缠。” 随着那只巨兽现出全貌,城池上下的人族尽收眼底,纷纷发出了更为震撼的惊呼。 惊呼声中,更是充斥着浓郁的恐惧与彷徨。 那种恐惧与惊悚,比之起初看清人面灯笼的模样时,更胜一筹。 皆因这只出现的巨兽,来历与凶威,比之人面灯笼都还要更胜一筹。 湿婆兽,是广灵县附近盘踞的妖魔之中的领导者之一。 是修为丝毫不输城卫军统领这位洗身境强者的大妖。 在混乱时代开启以来,这只巨兽一直都是做壁上观,在远方遥遥观望,鲜少亲自插手战争与偷袭的。 然而,今日却是配合邪祟,私底下埋伏袭击。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所有心思活跃的人族,此刻都是忧心忡忡,提心吊胆起来。 原本欢呼雀跃的声音,都是消失不见。 欣喜若狂,喜悦交加的氛围,都是被一片阴霾与沉默取而代之。 这般局势转变,太快了。 快得出乎预料,超乎想象。 心情跌宕起伏,剧烈变化的不只是城墙上下观望的所有人族。 作为当事者的城卫军统领,此刻一样神情凝重。 握刀的手,都是更为有力。 指节都是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青白,掌背之间都是浮现起了根根青筋。 “嚯嚯嚯……” 感受到局势变化,人族士气低迷的景象,那只被称之为湿婆兽的妖魔发出了怪异的笑声。 紧接着,不待人族反应,类人的双膝,猛地弯曲。 然后,高大的身影一跃而起,直接朝着城卫军统领扑杀了过去。 十余丈的身躯,宛如小山岳。 如此腾跃而起的姿态,暴扑过来,如同一座山岳崩塌。 伴随着牠的动作,狂风呼啸,雷鸣震动,响彻天地。 那般动静,那般声势,可谓是摄人心魄。 “撤!” 城卫军统领见状,想也不想,直接抽身飞退,朝着广灵县城门飞跃。 如今天色已晚,夜幕已经降临。 天地阳气被压制,阴气开始迅速滋生。 这个时间节点,妖魔邪祟的力量,会得到增幅加持。 人族的力量,反倒会被压制下去。 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他已经没了继续救援那些征辟队的机会。 撤离回城,才是上选。 否则,在夜幕下与妖魔邪祟纠缠,他只怕都要深陷泥潭,难以脱身。 最终,很有可能会连带着一起饮恨。 “咿呀呀呀呀呀呀……” 然而,城卫军统领想要撤离,人面灯笼却是不乐意了。 只听得人面灯笼发出了一连串尖锐的啸声。 紧接着,四野八方的夜幕下,一只只拳头大小的人面灯笼,密密麻麻的交织而起,朝着城卫军统领呼啸而来。 数不胜数的人面灯笼,汇聚成洪流,源源不断,不要命般前仆后继地堵绝住了城卫军统领的退路。 明晃晃的焰火,炽烈燃烧,包裹着城卫军统领,要将其留下来。 “轰隆!” 与此同时,湿婆兽的身影,也是已经临近了城卫军统领的背面。 一只如同人手,又长着利爪的前蹄,朝着城卫军统领的脑袋拍击了下来。 “咻!” 这一爪,快得很,撕裂了风,撕裂了夜空。 寒芒交织,阴气倒灌,显得格外的摄人心魄。 利爪还没临近,城卫军统领便是感受到了脊背发寒,血肉被撕裂的感觉。 那种无形的气息浇灌,让得他都是有种血气被冻结,要凝固下来的感受。 “滚!” 在这种处境之下,城卫军统领临危不乱,猛地跺脚,将浑身元力调动起来,流窜周身。 元力激荡,将人面灯笼的焰火,迅速驱散。 紧接着,抡圆了手中刀,一个转身,直奔身后拍来的利爪斩去。 风,呼呼的吹。 阵阵声浪,掀起激烈的爆炸。 刀与爪碰撞,沉重的力道,直接将城卫军统领震得身影踉跄,不住地飞退。 湿婆兽的身影落下地来,则是没有丝毫影响。 “嚯嚯嚯……” 一击落下,湿婆兽怪笑一声,便是再度腾跃而起,直奔城卫军统领再度扑杀而去。 身如雷霆,动作迅猛。 所过之处,风暴呼啸,地动山摇。 城卫军统领刚刚稳住身形,湿婆兽的攻势便是再度临近面门。 人面灯笼也是穷追不舍,抓住毫秒的嫌隙,对城卫军统领做着干扰。 这样的处境,让得城卫军统领迅速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处境。 以一人之身,应付两只妖魔邪祟。 城卫军统领的处境,可想而知。 湿婆兽的修为,比之他只高不低。 人面灯笼的难缠程度,也不是寻常开元境高手可以应付的。 如此两只皆都足以纠缠住他的妖魔邪祟联手起来,造成的压力,足以让他感受到麻烦。 “这可怎么办?” “去请县尊!快去请县尊。” “县尊能出手吗?” “湿婆兽和人面灯笼联手伏击了统领,安知牠们没有设置更大的伏击,等待着县尊现身?” “这群孽障,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奸猾的?” “县尊若是不出手,统领岂不是处境危矣?” 城墙上下的人族看在眼里,皆都感到惶惶不安起来。 一个个心弦高悬,无不为城卫军统领捏了把汗。 秦阳将局势看在眼里,心中则是不住地盘算。 若是他出手,不知道能否拖住人面灯笼? 人皇鼎赋予他的敏锐感知,让他可以感受到,城外目前除了人面灯笼和湿婆兽之外,暂时并无其他的强大妖魔邪祟的环视。 这个时候若是出手袭击人面灯笼,未必没有机会。 当然,这种袭击,肯定是开元境和壮血境的去进行。 一旦洗身境,乃至心劫境的存在加入。 可就难保局势不会继续变化。 城外目前没有其他强大的妖魔邪祟环视,不代表城外此刻的局势,就没有其他强大的妖魔邪祟关注。 思及于此,秦阳的心思,不禁愈发活跃起来。 若是将人面灯笼斩杀,人皇鼎汲取其灵性力量,再反馈给我,不知道又能为我提升多少修为? 人面灯笼可是开元境的修为,且不是寻常的开元境。 想到人皇鼎反馈的奥妙,秦阳的心思,愈发火热。 “刀给我!” 稍作沉吟,秦阳向着身边的窦青,伸出了手。 “嗯?” 窦青一怔:“你要作甚?” “救人!” 秦阳不由分说,直接劈手夺过窦青手中紧握的佩刀。 然后直接动身,冲出了城门。 第两千零一章 出手 “喂,你疯了不成?那可是开元境和洗身境的妖邪啊……” 目睹着秦阳夺刀而去,窦青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想要规劝。 但,秦阳压根儿没听,充耳不闻。 径直冲出城门区域,便是直奔人面灯笼飞奔着杀了过去。 什么开元境,什么洗身境,他压根儿没有在意。 窦青的话,都是没有来得及说完,秦阳的身影已经距离他很远。 “疯了!疯了!他真是疯了!居然跑去开元境和洗身境的妖邪面前撒野?” 窦青急得跺脚,他是很欣赏秦阳这个人才的,不忍心看着秦阳就此殒命。 奈何,秦阳一意孤行,压根儿不听他的劝告。 “头儿,人各有命,由得他去。” 其他衙役见状,则是不以为然。 甚至,其中两人更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意。 “人若想要求死,我们是阻拦不住的。” “狂妄无知的蠢货,死则死矣,免得留下来,以后再在关键时刻害了我们。” 两人相视一笑,鄙夷地发声。 言辞之间,尽显对秦阳的不悦和埋怨。 窦青瞥了两人一眼,眉宇紧锁,没有做声。 他知晓两人对秦阳的怨愤,无外乎当初在驿站时,被秦阳狠狠地扫了颜面。 以至于此刻在这种时候,乐意落井下石,冷眼旁观。 尽管如此,窦青没有多言,只是叹了口气,深表惋惜。 “那家伙是谁?居然孤身杀出了城去?” “好大的胆子!这家伙怎敢孤身,杀出去救人?” “城外可是有着人面灯笼和湿婆兽堵截,他居然也敢出城去?” “疯了!简直是疯了!人面灯笼和湿婆兽虽然被统领大人牵制,但彼此战斗的余威,可也不是寻常之辈能够承受,他贸然出城,只怕要沦为统领大人的负担。” “不好!统领大人更麻烦了。” “他是谁?那家伙到底是谁?哪来的莽货?竟然如此无知?是想害死统领大人吗?” “城中似乎并无此人记载?观其着装,也非城中编制之人。” “是征辟而来的青壮,还没入册的青壮。” “难怪如此蠢笨,真是要害死统领大人啊。” 在窦青他们惋叹之际,城墙之上驻守的人族,也是纷纷发现了冲出城门区域的秦阳。 数不胜数的人族,纷纷热议起来。 热议的声音,并未对秦阳的孤勇感到震撼,反倒是纷纷觉得秦阳的行为格外莽撞。 满场诸多人族,无一人觉得秦阳能够化解此番麻烦。 反倒是去平添霍乱,给城卫军统领增添负担的。 因此,许多人看向秦阳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憎恶与恼恨。 “可恶!真是可恶!这是哪支征辟队征召回来的莽货?他若害死了统领大人,负责征辟的成员,当负全责。” 有开元境高手对此很是愤慨,更是当众放言,要连带惩戒负责征辟秦阳回来的窦青等人。 城门区域内留守的窦青等人闻言,皆都脸色剧变,无不神情大骇。 “怎能如此?” “那是他一个人做的孽,凭何要连累吾等?”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混蛋,真是害苦我们了,他想去死,为何要连累我们?” 几名衙役纷纷惊叫起来,皆都不服那位开元境高手的提议。 但,面对着开元境高手的无理要求,他们也只有在边缘叫屈,皆都不敢当面前去争辩。 悲愤之下,憋屈之中,他们也只有看向秦阳的背影,咬牙切齿,对秦阳表露出滔天怨愤。 窦青尽收眼底,只觉怅然不已。 “唰!” 而在城墙上下吵得不可开交时,秦阳的身影,已经拖着刀逼近了战场。 “你来作甚?” 城卫军统领迅速发现了秦阳的踪影,不由得扭头看了过来。 他认出了秦阳。 秦阳此前的提醒,瞒不过他的感知。 因此,他一眼认出来,这个在此刻来援的少年郎,赫然是此前发声提醒他,让他免于遭受湿婆兽伏击的恩人。 “前辈且安心对付湿婆兽,人面灯笼这只邪祟,交予晚辈。” 秦阳动作不停,抡起窦青的佩刀,直接杀向了人面灯笼。 一边扑向人面灯笼,一边淡然开口,告诫城卫军统领。 “人面灯笼乃是开元境大成的修为,寻常洗身境应付,都不是那般容易。你这小辈仅仅……” 城卫军统领闻言,不由得诧然,他下意识地表露怀疑。 但,话没说完,秦阳已经冲进了人面灯笼的身前。 “斩!” 宽刀舞动,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锋利的刀口,直奔人面灯笼的那张娃娃人脸劈去。 “咿呀呀呀呀呀呀……” 被秦阳一个壮血境小成的人族杀进面前,人面灯笼只觉仿佛受到了天大的羞辱,硕大的灯笼身躯因为愤怒不住地剧烈颤动起来。 那张娃娃人脸更是极尽扭曲,狰狞可怖的表情,仿佛要择人而噬。 灯笼内部的焰火,迅速明媚。 好似初升的太阳,日渐炽烈。 转眼间,明媚的光华映照开来,将周围天地虚空,都是映照得亮如白昼。 黑夜被驱散,阴暗被焚毁。 阴冷渗人的火浪,滚滚翻涌。 “小心!” 城卫军统领脸色剧变,下意识提醒。 人面灯笼的焰火之恐怖,世人皆知。 开元境下的人族,根本无从抵御。 然而,话音刚落,城卫军统领便是瞳孔收缩,神情大骇。 只见面对着人面灯笼如此焰火映照,秦阳居然分毫无损。 动作都是没有丝毫停顿,抡动宽刀,直接杀近了人面灯笼身前。 “嗤啦!” 锋利的刀身,反倒在人面灯笼身上,撕开了一条口子。 “咿呀呀呀呀……” 人面灯笼再度受伤,发狂般尖啸了起来。 数丈高的灯笼身躯,闪烁着消失,抽身飞退开去了。 明媚的焰火,迅速消退。 如同风中烛火,陡然熄灭。 秦阳分毫无损,提刀而立,环顾四周,神色冷锐,满怀戒备。 “什么情况?” “他居然活下来了?” “天呐!他怎么做到的?” “那家伙什么修为啊?居然可以无视人面灯笼的焰火映照?” “开元境高手都是做不到如此从容啊,他是如何做到的?” 城墙上下的人族皆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诧然失声,惊骇欲绝起来。 原本还有些埋怨憎恶秦阳鲁莽行为的人,此刻都是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窦青等人见识过秦阳表现的衙役们,此刻也是纷纷愕然。 一张张面孔,皆都宛如见了鬼般,难以置信,匪夷所思。 “有意思的小辈,哈哈哈,人族竟然出了这般小辈?幸甚!幸甚!” 城卫军统领目睹这一幕,初始一怔,醒悟过来以后则是爽朗地开怀大笑起来。 紧接着,浑身气势愈发汹涌,节节攀升,仿佛被注入了鸡血般,变得雄武有力起来。 第两千零二章 妖邪退 秦阳的表现,让人大出意外。 壮血境的修为,居然可以无视人面灯笼的焰火映照。 更是趁此机会,反伤了人面灯笼一刀。 这让得城卫军统领顿时感到如释重负,压力骤减。 没了人面灯笼的威胁,不再被腹背受敌。 如今的他,无疑可以全力以赴,应付湿婆兽的攻势。 此前留有余力,是为了防备人面灯笼,避免力有不逮,而陷入两难的境地。 如今秦阳来援,且可以暂时挡住人面灯笼。 那他也就没了继续留力的必要,全力以赴,尽早解决掉湿婆兽,才是王道。 “轰轰轰轰!” 刹那间,城卫军统领全力爆发,舞动宽刀,直奔着湿婆兽劈杀而去。 刀刀要命,刀势狂暴。 湿婆兽如果不是仗着身高体胖,身材魁梧。 仅是一刀,都有可能将湿婆兽的身躯撕裂开来。 但,湿婆兽的肉身是出了名的强健。 血肉夯实,骨骼惊奇。 寻常的刀,破不开牠的骨骼肉身。 “吼!” 接连避开城卫军统领几刀攻势,湿婆兽也是被激怒,直接张开了狮面大口,发出了类似狮吼的咆哮。 咆哮声低沉,但却很是雄浑。 掀起滚滚声浪,将虚空都是激荡起肉眼可见的滚滚涟漪。 声浪席卷过处,烟尘飞舞,卷起长龙般的趋势。 城卫军统领原本想要提刀逼上前去的身影,在这股声势之前,都是不得不迅速止步。 提刀格挡在身前,单臂蒙面,无法前行。 秦阳处在附近,耳闻这声狮吼,则是只觉识海动荡,心魂摇曳。 有种浑浑噩噩,意识眩晕的感觉油然而生。 仿佛间,如置梦幻,陷入了痴呆的处境。 “嗡!” 所幸,关键时刻人皇鼎发出轻鸣,击溃了那种无形的力量。 秦阳的意识迅速恢复了正常,清醒过来。 清醒的秦阳,再看向湿婆兽的眼神,变得凝重了几分。 这头体态怪异的四不像,不仅仅肉身强悍,竟然也还掌握着针对心魂意识的攻击。 “轰!” 狮吼平复,湿婆兽纵身一跃,魁梧高大的十余丈身影,宛如排山倒海般,朝着城卫军统领扑杀了过去。 狂暴恢弘的声威,压迫得空气不住爆鸣,倾轧得虚空之间,仿佛都有扭曲的迹象。 “前辈小心!” 秦阳紧握佩刀,便要上前去支援。 但,刚一动身,四面八方突然冲来了密密麻麻的人面灯笼。 皆都是拳头大小的体态,数不胜数,数量繁多。 从四面八方将秦阳的去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嘭!嘭!嘭……” 这些人面灯笼始一靠近秦阳身周,根本不做半点抵抗,便是直接爆碎开来。 紧接着,化作了恐怖的实质焰火,浇灌在秦阳身上。 “小辈,速退!” 城卫军统领一面应付湿婆兽的攻势,发现秦阳的处境,也不忘迅速提醒。 “苏兄弟,快回来!” 窦青都是压抑不住情绪,失声高喊,提醒秦阳。 人面灯笼这一招,开元境高手都会陷入死劫,会很麻烦。 秦阳虽然可以无视人面灯笼的焰火映照,可却未必能够无视这种手段。 人面灯笼的焰火映照,仅是无形无质的阴气纠缠,引动人体的阴气自我紊乱。 从而造成焚烧的伤害效果。 但是,这种实质性的焰火浇灌,却是阴气凝实,由虚化实,形成的真正火焰。 这种火焰落在身上,可就不是单纯的引动人体内部的阴气。 而是直接焚烧,以人体阴气为养料,实现烧毁人族身躯血肉的攻击。 两者的原理,各不相同。 后一种方式,无疑更为恐怖,杀伤力更为直观。 “完了完了,那家伙死定了。” “可惜了!原本以为是个人物,却不想,昙花一现而已。” “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真的可以无视人面灯笼的伤害呢。现如今看来,倒是多想了。” “麻烦了,统领大人依旧难逃腹背受敌的处境啊。” 城墙上下的人们目睹这一幕,原本振奋的表情,再度落寞下去。 兴奋的情绪还没彻底弥漫开来,便是重又消弭,被忧心忡忡取缔。 “雕虫小技!” 然而,正当人族士气大减,再度不振时,却听得秦阳一声轻蔑的笑响起。 紧接着,只见秦阳无视了浇灌在身的火焰,直接奔着湿婆兽继续杀去。 他不仅没有被人面灯笼的焰火灼伤,反倒是裹挟着这种焰火,杀向湿婆兽。 在这个过程中,秦阳更是将自身的刀,沾染了这些焰火。 阴气渗人的焰火包裹了刀身,直接斩向了湿婆兽。 熊熊燃烧的焰火,将秦阳的佩刀都是烧得一片冰蓝。 寒意交织的阴寒,让得刀身仿佛都是冻结起了一层冰霜。 这一刀准确无误地劈在了湿婆兽的尾巴上面,实打实的碰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焰火循着交击,点燃了湿婆兽的尾巴。 湿婆兽的豹尾,迅速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嚯嚯嚯嚯……” 湿婆兽顿时狂跳起来,疯狂地甩动着自己的豹尾,不住地发出惊怒的嚎叫。 妖魔邪祟自身的阴气,比之人族则要浓郁多了。 人面灯笼的焰火,以阴气为养料助燃。 故而接触到湿婆兽的血肉时,便是犹如火焰遭遇汽油,嘭的一下,一发不可收拾。 也是湿婆兽不会口吐人言,否则,此时此刻只怕早已恨不能破口大骂。 “这……还可以如此?” 看着湿婆兽的豹尾,被人面灯笼的焰火全根吞噬,观望的人族无不愕然。 城卫军统领都是惊愕了下,显得有些大出意料。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借力打力的方式? 醒悟过来,城卫军统领再看向秦阳的眼神,不由得流露出了浓郁的赞赏之色。 “唰!” 眼看着焰火吞噬了豹尾,朝着湿婆兽周身蔓延,人面灯笼现身。 那张娃娃人脸连忙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强烈的吸力,将包裹着湿婆兽的焰火,迅速吞噬了进去。 湿婆兽这才逃过一劫,避免了被焰火焚烧成灰烬的结局。 但经此一役,湿婆兽看向人面灯笼的眼神,明显变得幽怨警惕了几分。 人面灯笼的气势,也是无形中弱了些许。 随着这种变化,秦阳浑身包裹着的焰火,也是失去了后继力量,迅速熄灭了下去。 秦阳周身肌肤,没有丝毫损伤,依旧毫发无损。 趁此机会,秦阳迅速来到了城卫军统领的身旁,跟后者站在了一起。 两人两刀,并肩而立,目光灼灼,炯炯有神,凝视着湿婆兽和人面灯笼。 两人两妖邪,相隔一段距离对峙。 半晌时间,彼此都没再轻易动手。 随着秦阳这个异类的加入,战场迅速出现了倾斜。 妖邪原本占据的大好局面,迅速地土崩瓦解。 “嗷!!!”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随着漆黑如深渊般的夜幕深处传来一声嚎叫而刹那瓦解。 湿婆兽和人面灯笼,闻声而退。 两尊庞大的身影,迅速消失隐匿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两千零三章 底气 湿婆兽和人面灯笼撤离,原本嘈杂混乱的场面,迅速宁静了下来。 广灵县城外的地域,一切光华消逝,也是迅速陷入夜晚的黑暗。 空阔的场地之中,即便是呼吸,都是压抑得低不可闻。 秦阳和城卫军统领并肩而立,彼此皆都提着宽刀,眺望着湿婆兽和人面灯笼离去的方向。 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感知不到任何动静。 两人紧绷的身躯,才缓缓松懈下来。 城卫军统领随即扭头,满眼赞赏地端详着秦阳。 “小辈,不错!” 由衷地赞赏,不加掩饰。 言辞与神情之间,尽显出秦阳的欣赏与青睐。 秦阳颔首一笑,没有做声,没有过多言语。 他对这样的赞赏,早已经司空见惯。 如今的他,可不是真的如这具身躯这般初出茅庐。 “自混乱时代开启以来,敢以壮血境直面人面灯笼的少年郎,你是第一个。” 眼看着秦阳不语,城卫军统领笑着打开话题:“小辈,何来的勇气?安敢如此大胆啊?” 秦阳的修为,瞒不过他的感知。 洗身境的修为,与之壮血境差了一大截。 如此巨大的差距,洗身境的城卫军统领,轻而易举地可以感受到秦阳的修为。 毕竟,秦阳强悍的仅是血气。 体内也并没有元力流动的迹象。 其肉身更也没有任何洗炼夯实的痕迹。 “前辈谬赞了……” 面对着城卫军统领的询问,秦阳也没故作高冷,很是坦然地笑道:“晚辈胆敢如此妄为,也是仰仗前辈的风采庇佑。” “人面灯笼虽强,但已经被前辈两次创伤。一身实力,只怕十去七八。再加之,晚辈自忖无惧人面灯笼的手段,故而便斗胆前来。” 这是实话。 只是,不是全部实话。 “话虽如此,但能压下对人面灯笼的恐惧,而冒险来援,依旧是勇气可嘉。” 城卫军统领飒然一笑,对秦阳依旧很是欣赏。 “小辈,为何无惧人面灯笼的手段?” 赞赏过后,城卫军统领不禁好奇地追问秦阳,为何可以免疫人面灯笼的手段。 人面灯笼的焰火映照,是可以灼烧心魂的。 人面灯笼的焰火焚烧,更也是直接针对肉身的。 可谓是身与魂,都会被人面灯笼的手段克制。 秦阳可以免疫,无惧人面灯笼的手段,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很简单……” 秦阳坦然道:“人面灯笼的手段,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以其阴气,引动我们体内的阴气燃烧而已。” “但,我们人族的身体构造,阳气始终更为丰盈。所以,只要我们以阳气压制阴气,遏制阴气不会外泄。” “那么,人面灯笼的手段,就对我们失去了效果。我们面对着人面灯笼时,也就可以无所畏惧。” 还可以这样? 城卫军统领讶然,有些不可思议。 “此法可行?” 城卫军统领好奇询问。 “前辈以元力封锁肉身,不正是如此奥妙吗?” 秦阳的话,让得城卫军统领顿时恍然了过来。 忽然间,有种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的感受席卷全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怔了下,城卫军统领由衷地笑出了声。 一直以来,他们都知晓,以元力包裹肉身,可以大幅度降低人面灯笼的伤害。 但,他们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不曾清楚的明白,其中的奥妙。 此刻经由秦阳的提醒,他才恍然大悟,知晓其中的原理。 “小辈,你的一席话,将会提升人族战士们未来面对妖邪的存活率。我会原封不动的将这席话转告县尊,并请县尊为你表功。” 城卫军统领平复下心绪,伸手拍着秦阳的肩膀,爽朗地笑开了怀。 “多谢前辈!” 平白添些功勋,秦阳哪会拒绝,当即抱拳致谢。 “嗯……” 城卫军统领颔首一笑,不再多言,转身朝着此前那些被圈禁困住的征辟队走去。 “尔等可曾有碍?” 城卫军统领收敛了笑意,扫视着这些征辟队成员询问。 二十多位征辟队成员,三分之二的广灵县衙役,三分之一是征辟来的各村青壮。 “都无碍,都无碍,多谢统领搭救。” 征辟队的人纷纷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既然无碍,便随我回城。” 城卫军统领不再逗留,招呼着众人朝着广灵县城门回返。 秦阳随同在城卫军统领身边,步履从容,不疾不徐。 一路走来,再无意外。 众人皆都很是顺利的回到了城中。 进入城池大门的刹那,秦阳的肌肤间,点点灰白色的痕迹,迅速消退,敛入了肌肤之下。 细微的痕迹变化,无人察觉,也无人注意。 即便是近距离下,城卫军统领这样的洗身境强者都是无从警觉。 因为那是人皇鼎的力量,是早已超越这个世界的玄妙力量。 人皇鼎很早之前,融合了如意神铁的力量。 自身已然具备了千变万化的能力。 此前秦阳出城支援城卫军统领,可以无惧人面灯笼的伤害。 便是仰仗的人皇鼎的庇护。 人皇鼎化作了一层软甲,紧密贴合在秦阳的肌肤之上。 形成了类似元力包裹的防护,从而隔绝了人面灯笼的影响。 这,便是秦阳胆敢出城驰援的底气。 也是他可以免疫,无惧人面灯笼伤害的保命手段。 进入城中,处境安全。 秦阳悄无声息的收敛了人皇鼎的手段,避免被县尊那般心劫境的存在看破。 心劫境,顾名思义,是心魂历劫的意思。 所谓心劫境,则是心魂历经劫数的境界。 达成这个境界,则就具备了动用心魂之力的能力。 这个境界,类似秦阳当初经历过的神变境。 因此,心劫境的存在,五感六识会更敏锐。 观察万事万物,不再单纯的依托肉眼。 这个层次及以上的存在,都可以凭借感知,窥视到许多无形无质的事物。 故而秦阳不敢贸然动用人皇鼎,避免暴露自身的底蕴。 “轰!” 而在秦阳他们进入城池以后,半敞开的城池大门,重重地推拢关闭。 “唰唰唰!” 紧接着,城墙之上,及城门之后许多城卫军,提着刀兵纷纷靠拢过来,将秦阳他们团团包围在了中央。 一个个如临大敌,严加戒备的姿态,让得场中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秦阳眉头轻蹙,狐疑地看向了城卫军统领。 其他征辟队的成员,更是神情慌张,忐忑不安。 “诸位不必紧张,这是惯例,不会伤害你们的。” 城卫军统领淡然解释道:“任何出入城池以后的人,都要接受城中盘查,避免诸位被妖邪取缔,从而混迹入城,伺机破坏。” “包括我在内,今夜出城,此番归来,一样会接受盘查。走吧,诸位随我左右,一并前往。” 第两千零四章 照妖镜 城卫军统领的话,算是宽慰了人心。 紧张的各征辟队的人,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一个个如临大敌,慌张忐忑的神情,稍稍收敛了几分。 秦阳按住刀柄的手,也是稍稍放松。 但,也仅仅只是放松,并未彻底松开。 城卫军统领看在眼里,笑在心底,也没揭穿阻挠。 “走吧!” 低声招呼了声秦阳,城卫军统领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地朝着内城走去。 大乾皇朝的县城,普遍都分为内城与外城。 城池的建筑格局,以四面环心的方式布置。 内城居于内环,外城居于外环。 内外之隔,也仅是一条环城河而已。 城池四面,皆留有来往的道路,是横架在环城河上面的一座拱桥。 内城之中,则是县城的办公场所。 县衙,城防司,官署等建筑,都立于内城之中。 外城则是百姓居所,以及城卫军营地,衙役巡查所等建筑。 其中百姓居所靠内,比邻内外城之间的环城河所建。 城卫军营地,衙役巡查所等官衙建筑,则是靠外,比邻县城外城墙的区域。 这些官衙建筑,是各地县城防备妖魔邪祟袭击的第一道防线。 也是其中的主要防线。 负责盘查出入城池的人族的部门,则是大乾皇朝近些年来特别创建的靖邪司。 靖邪司在各地县衙,都创立着分署。 靖邪司的成员,主要择选衙役之中的佼佼者。 靖邪司的营地,在衙役巡查所的隔壁。 只是建造的格局更为大气恢弘,宽敞巍峨。 雕龙盘凤,日月高悬,显得威风凛凛。 而在靖邪司营地的大堂正对大门的内墙之间,则竖立着一面九丈九的大圆铜镜。 铜镜边沿,雕琢着如意云纹,首尾勾连,缠绕镜边。 铜镜正面光滑平坦,清晰无暇。 铜镜背面纹理交错,纵横交织,妙不可言。 中央区域更是雕刻着‘驱邪避疫’四字铭文。 来到靖邪司堂前,秦阳抬眼望去,一眼便是看到了这面大圆铜镜。 稍稍观摩了下,便是知晓了这面大圆铜镜的奥妙。 不出所料的话,这面大圆铜镜便是盘查他们的特殊法器。 这是特制的法器,不是寻常普通的铜镜。 可以辨别洞悉许多常人无法分辨的伪装。 这面大圆铜镜,衙门的人称之为‘驱邪镜’。 世俗之间的人们,则习惯称之为‘照妖镜’。 但无论什么名称,总之驱邪照妖,无往不利。 “都随我进去,且由得这面驱邪镜照上一照。若是无事,一切顺遂。” 城卫军统领一马当先,一边招呼,一边率先走进了靖邪司的大门。 他孤身一人进入大堂,直面那面大圆铜镜。 大圆铜镜之中,倒映出他的身影。 一身银白色铠甲,白须白面,显得威风凛凛。 即便已经年过半百的面貌,却也不显衰颓的迹象。 反倒脊背挺拔,身姿昂扬,一副气宇轩昂的架势。 大圆铜镜之中,没有任何异样表露。 城卫军统领在大圆铜镜面前,收刀归鞘,张开双臂,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让大圆铜镜将自己的周身,都映照了一遍。 镜面之中,倒映出他的身影,依旧没有丝毫异常。 “好了!谁先来?” 确认无误,城卫军统领随即手按刀柄,看向门外的秦阳他们询问起来。 其他人皆都唯唯诺诺,有些战战兢兢。 包括窦青在内,都是有些心胸起伏。 秦阳见状,收刀归鞘,一言不发,径直走出了队列。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万众瞩目之间,走向了靖邪司的大堂。 “啧,这家伙真是从容,他就不怕自己被妖邪缠身了吗?” “妖邪缠身,十分隐蔽,别说寻常人,即便是心劫境的县尊大人都有可能看走眼的时候呢。” “此人年纪轻轻,又仅是壮血境修为,便敢直面人面灯笼。莫不是被妖邪缠身,否则哪来那般非凡的表现?” “据悉,人族被妖邪缠身,浸染过后,就会发生诸般异变。其中实力骤增的迹象,最是寻常。此人表现如此非凡,莫不是……” “未尝没有可能啊。” “若是如此,那人族岂不是又可惜了一位人才?” “人族就不能靠着自身血脉诞生出非凡人才?就非得依靠妖邪浸染才能诞生?” 看着秦阳走向靖邪司大堂,周围聚集起来观望的许多人族,都是翘首以盼起来。 在这般期盼之中,许多人忍不住热议起来。 一双双眼神,看向秦阳时,都是充满了希冀与好奇。 窦青以及城卫军统领,看着秦阳的眼神,则是饱含忐忑与担忧。 忧虑的心思,显而易见。 秦阳却是仿若未闻,毫无察觉一样,大步流星地从容跨过门槛,进入了靖邪司的大堂。 然后,直面大圆铜镜,效仿着城卫军统领那般,张开双臂,任由大圆铜镜倒映出他的身影。 大圆铜镜之中的身影,消瘦挺拔,姿态昂扬。 随意轻束的发丝,随风摆动,为其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放荡。 除此之外,别无两样,没有任何异常。 秦阳学着城卫军统领那般,也是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任由大圆铜镜将他的身影,映照了一遍。 从头到尾,从始到终,镜面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皆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过!” 城卫军统领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下来,随即颔首招呼了声。 秦阳舒了口气,收拢双臂,走向城卫军统领身边站定。 大堂外观望的窦青也是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冷峻的面庞,看向秦阳多了几分笑意。 “居然没事?” “过了过了!人族终于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才。” “居然没有被妖邪浸染?哈哈哈,人族这是要转运了啊,开始出现天骄人才了啊。” “好!好样的!” 大堂外观望的人群,纷纷鼓掌欢呼,大声叫好起来。 许多原本悬着的心,都是落实了下去。 一双双原本饱含怀疑的眼神,再看向秦阳时,都是变得和煦了起来。 一时间,靖邪司大堂外的场面,都是有些嘈杂喧闹起来。 城卫军统领抬手示意,嘈杂哗然的人群迅速安宁了下去。 所有人都是意识到,盘查还没结束。 嘈杂的声浪,迅速沉寂,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进来!” 平息了嘈杂的氛围,城卫军统领看向大堂外,再度招呼起来。 这一次,在万众瞩目之间,窦青率先而入。 一如秦阳和城卫军统领那般,任由大圆铜镜倒映自身。 结果,一样无事,没有异常。 紧随其后,是跟秦阳和窦青一起的征辟队成员,以及被征辟而来的几名少年青壮。 这些人皆都无一例外,没有任何异常表露。 秦阳尽收眼里,没觉得意外。 这些人都是随他一起的,若是有着任何变化,人皇鼎赋予他的敏锐感知,不可能感应不到。 因此,他早就心里有数,故而很从容。 很快,陆陆续续,轮到了此前被搭救回来的那些征辟队成员。 几支征辟队汇合起来的成员,你看我,我看你,皆都有些踌躇。 “按照顺序前来,不得贻误。” 城卫军统领见状,沉声下令。 这些征辟队的成员俨然推脱不过,只得依令行事。 一名青年衙役率先跨入大堂,学着秦阳他们的动作,任由大圆铜镜映照自身。 初始时无碍,镜面没有任何异常。 然而,当他转身背向大圆铜镜时,原本平静如常的镜面之上倒映出来的青年衙役身影,忽然冒起了滚滚黑烟。 黑烟袅袅升腾,其中倒映出一张若隐若现的娃娃人脸。 第两千零五章 妖邪的本能 有异常? 原本无精打采的秦阳,陡然挑起了眉头。 微微扭头,讶然地看向了那名青年衙役。 此前他还以为大圆铜镜只是摆设,一切都是言过其实的吹嘘。 现如今看来,这面‘照妖镜’还真是名副其实呢。 “咿呀!” 正当秦阳讶然之际,青年衙役体内突然传出来一声人面灯笼的怪异尖啸。 然后,接受盘查的青年衙役突然屈膝一跃,朝着靖邪司大门外,夺路而逃。 事情败露,他俨然不能继续逗留。 “铮!” “唰!” 然而,青年衙役的身影还没靠近门槛,一声刀鸣。 青年衙役的身影,便是被拦腰斩断。 一缕黑烟随风消散,从尸体之中升腾出来。 还没凝聚成型,只听得城卫军统领气沉丹田,吐出一口唾沫。 唾沫混杂着劲气,直接洞穿了那缕黑烟。 刹那间,那缕黑烟被搅散开来,迅速消散掉了。 靖邪司门槛前,仅剩下那名青年衙役的两截尸身,安静地躺在那里。 鲜血滴答滴答的流淌,染红了大片地面。 目睹着这一幕,大堂门外等待盘查的其他征辟队成员全都神情凝重起来。 一个个皆都浑身肌肉紧绷,心弦高悬,噤若寒蝉起来。 原本还有些畏怯的他们,此刻更是畏缩起来。 “被妖邪浸染以后,会失去自我意识吗?” 秦阳见状,不由得看向身边的窦青,低声询问起来。 他很好奇,这些被妖邪浸染的人,自身莫非不知情吗? “不知晓,没经历过。” 窦青闻言摇头,很是坦然地回答。 “……” 秦阳对这样的答复,感到很是无语。 非得经历过才能知晓答案吗? “被妖邪浸染以后,就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了吗?” 沉默了下,秦阳再度询问起来。 若是可以搭救,城卫军统领又何必如此干脆利落的斩杀? “不了解,没研究过。” 窦青的答复依旧干脆直白。 这样的答复,让得秦阳只觉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助感。 “能否搭救,得看具体的浸染程度。” 正当秦阳感到无奈时,城卫军统领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只是表面沾染,则是可以将之驱散即可。” “但若是重度浸染,妖邪的阴气,深入了心魂,这种情况几乎是没有获救的可能。即便有搭救的机会,难度也会极大。” “搭救的成本,会格外高昂。因此,这样的状况下,一般都是就地斩杀,直接掩埋。” 说完,城卫军统领努嘴指了指那名被斩杀的青年衙役:“这就是很好的例子。” 原来如此…… 秦阳恍然,随即好奇追问:“那又是如何判断,具体的浸染程度的呢?” “简单!” 城卫军统领坦然道:“通过驱邪镜,看其沾染的阴气浓度。喏,如同先前这个,其阴气浓度已经化虚凝实。” “这就意味着,浸染进入其体内的阴气,格外浓郁。这样浓郁的阴气,也就意味着浸染的程度极深。” 说到这里,城卫军统领挥了挥手,招呼着靖邪司大堂外的城卫军将尸体清理离去。 接着,他看向秦阳继续补充道:“你记着,妖邪浸染人族的程度深浅,必然是与之渗透进入人体的阴气浓度息息相关的。” “阴气浓度越高,意味着浸染的程度越深。相反,则越低。因此,通过驱邪镜的映照,就可以大致判断出来。” 原来如此…… 秦阳恍然明悟过来,心底对妖邪的浸染有了大概的了解。 “继续!” 城卫军统领见状,不再多言,转而继续看向大堂门口的其他征辟队成员示意。 面对着城卫军统领的威势,众成员不敢怠慢。 一名中年衙役深吸口气,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大圆铜镜前站定。 好一会儿,没有异常。 中年衙役壮着胆子慢慢的转身。 这个过程,中年衙役的呼吸都是局促起来,变得粗重。 所有人都是可以感受得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所幸,结果很正常。 全程下来,大圆铜镜并无任何异样。 “过!” 城卫军统领淡然开口,宣告盘查结束。 “万岁!” 中年衙役顿时振臂高呼,激动地热泪盈眶,恨不能直接跪下来叩谢圣恩。 “一队一队的来!不要耽误时间。” 城卫军统领无暇理睬中年衙役的激动,转而看向大堂外沉声招呼。 他的时间很紧迫,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那些征辟队的成员见状,不敢怠慢,只得硬着头皮走进靖邪司大堂。 结果,一队之中,居然有一半的人出现了浸染的迹象。 这些被浸染的人中,过半的人已经被重度浸染。 城卫军统领毫不客气,手起刀落,直接斩杀。 这些被浸染的阴气,全都来不及凝聚成型,被其迅速击溃,消散于空。 轻度浸染的则是被城卫军统领当场击晕,然后以自身元力浇灌,渗透进入其体内。 然后以元力,将那些阴气悉数逼迫驱离出体内。 阴气被驱逐以后,直接击溃。 被浸染的人,则是恢复了正常。 “送下去休养。” 解决以后,城卫军统领招呼着城卫军进来,将人抬了下去。 然后,便是继续督促其他征辟队的成员。 “妖邪浸染,瞒不过驱邪镜的盘查,妖邪又何必这样执着浸染人族呢?” 秦阳狐疑地看向了窦青,继续请教着自己的疑惑。 窦青不假思索地张嘴,就要回答秦阳。 “算了,问你也白搭。” 秦阳见状,摆手摇头,毫不期待。 “这个我知道。” 窦青急忙改口,连声讲述:“大多数的妖邪,灵智不足,不及人族机敏。因此,这样的浸染行为,多数是出于牠们的本能。” “这种浸染行为,我们人族称之为感染,妖邪却是称之为寄生。当这种寄生达到某种程度以后,牠们是可以同化我们人族的。” “甚至,以我们这些被同化的人族为食,从而壮大牠们自身的力量。因此,妖邪对这种浸染,乐此不疲。” “这样的方式,也算得上是牠们修炼,及繁衍扩张的手段。另外,这样的方式,如果过甚,也会变相地削弱我们人族的实力。” “毕竟,你也看到了,一旦重度浸染以后,我们就会将这些被浸染的人直接斩杀掩埋。牠们以这样的方式,也是在逼迫着我们自相残杀。” 秦阳闻言,蹙起了眉头。 仔细思索了下,觉得这个世界的妖邪,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妖邪灵智不足? 可也未必。 只是大多数的妖邪成长年月受限,灵智积累不够罢了。 若是活得岁月够久,只怕都是堪比老妖怪的存在。 “就没有办法,预防这种浸染了吗?” 沉默了下,秦阳再度追问。 若是可以预防,人族岂不是会省去许多的麻烦? 第两千零六章 错觉 “据悉,是有预防的办法。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有看到。” 窦青的回答,让得秦阳有些狐疑。 有预防的办法,为何还没有送到各地县城? 各地县城的处境,岌岌可危。 基本都是处在妖邪袭击的第一线。 大乾皇朝的皇室都在作甚? 为何还不积极主动的保证第一线的防护? 若是各地县城都被沦陷,届时还有皇室什么事情? 大乾皇朝只怕都要名存实亡。 “防护的成本很高,无法大面积普及。” 正当秦阳感到不解时,城卫军统领的声音再度传来:“现目前为止,这种防护手段,仅在朝廷高层适用。” 成本太高? 仅在朝廷高层适用? 秦阳不由得乐了,险些笑出声来。 “前辈,是真的成本太高?还是朝堂贪污过甚啊?” 这样的事情,秦阳早已经耳濡目染太多。 城卫军统领飒然一笑,对此表示无可奈何。 朝堂的事情,他没资格置喙。 尽管他这样的洗身境强者,在县城之中,属于名列前茅的好手。 但在偌大的朝堂之中,却是不够资格的。 别说是他,即便是心劫境的县尊大人,都没资格进入朝堂之中。 因此,朝堂那些事情,轮不到他们置喙。 反倒是传扬开去,更容易为他们招惹祸端。 看着城卫军统领的无奈笑容,秦阳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难看出来,这个世界的皇朝,已经糜烂不堪。 即便在这样混乱的时代,都是不思进取,不思改革。 这样的局面,想要将之统一起来,难度无疑会是极大的。 这也意味着,这场考核的难度,将会极大。 “呵!万族学府的核心门徒,果然也不是那般容易能够担任的。” 秦阳暗暗失笑,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了,这场考核的严峻程度。 “也不知道其他的考核人员都在哪?是否会有降临在朝堂高层的?甚至,降临在皇室之中的?” 秦阳心底思索,若是皇室之中,会有考核的人里应外合。 或许这场考核的难度,会稍微容易些许吧? “咿呀!” 在秦阳思绪纷飞之际,又是一队征辟队接受了盘查。 其中依旧有着成员被妖邪浸染了心魂。 在暴露的刹那,也是陡然起身,想要飞速逃离。 “唰!” 城卫军统领早有防备,手起刀落,将之被浸染的人斩成两半。 其中浸染的阴气,一如既往,被迅速击溃。 这样的严格盘查,显得很是冷酷。 不留情面,没有半点仁慈。 很快,剩余的队伍之中,有被浸染的人见势不对,顾不得其他,直接掉头转身,混入人群想要脱离。 这些被浸染的人,都是被吓破了肝胆。 不再冒险前去接受盘查,直接动身,逃之夭夭。 “想跑?” 城卫军统领冷然一笑,身影一闪,直接追杀了出去。 那些征辟队的成员虽然速度够快,但远不及洗身境的强者。 因此,他们还没来得及冲出重围,就已经被追上了。 城卫军统领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和仁慈。 不一会儿,多名逃逸的家伙,都被斩杀掉了。 左右的城卫军纷纷簇拥过来,迅速收拾残局。 城卫军统领提着染血的刀,返回了靖邪司大堂。 “都进去!” 城卫军统领直接提着刀,堵住了所有征辟队成员的去路,脸色冷厉地要挟。 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简直是痴人说梦。 剩余的征辟队成员见状,都不敢再迟疑。 纷纷硬着头皮,进入了靖邪司大堂,任由驱邪镜映照着他们的身影。 所幸,剩余的这些征辟队成员,都并未出现异常。 所有人都是表现如常,看起来很是普通。 驱邪镜也是没有任何意外,没再出现任何波动。 城卫军统领看在眼里,悬着的心也是松缓了下来。 “过!” 他将刀身擦拭干净,收刀归鞘,宣布着所有盘查结束。 “呼……” 所有接受盘查的人,皆都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许多人原本紧绷着心弦,这一刻皆都如释重负的松缓了下来。 却在此时,秦阳识海轻颤,人皇鼎发出预警。 借助着人皇鼎赋予的敏锐感知,他捕捉到了一丝阴气的起伏。 有情况? 秦阳陡然扭头,看向了那些最后接受盘查的征辟队成员。 但,肉眼分辨,却是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所有人都是表现很正常,皆都是一副劫后余生,如释重负的表情。 秦阳随即又看向了驱邪镜,却是发现驱邪镜居然都是没有反应。 那缕阴气的起伏,仿佛就是一种错觉。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是错觉? 秦阳眉头紧锁,人皇鼎的感知,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可是,驱邪镜居然都被瞒过去了? 秦阳的目光,逐一审视着那些成员。 却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状况。 “怎么了?” 窦青察觉到了秦阳的异样,靠上前来,低声询问。 秦阳思索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将之告诉窦青。 窦青修为不高,也未必发现得了。 告诉了他,唯恐走漏了风声。 到时候,被浸染的人会藏得更深,更不容易发现端倪。 “没事……” 思及于此,秦阳摇头一笑,选择了暂时瞒下来。 不过,在瞒下来之前,他还是将今日所有接受盘查的人,全都记了下来。 这些人的气息,音容笑貌,皆都无一例外,全都牢记在了心中。 “没事就走吧……” 窦青见状,也没多疑,转而招呼道:“按照多年来的规矩,你是我们队征辟来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队的成员。” “可以啊,跟着你们,多少也算是熟人,会更便利行事。” 秦阳对此,倒是没有反对。 窦青如今跟他也算是很熟的人了。 而且,窦青的为人,他也算是多有了解了。 其他的成员,虽然彼此都有不合,出现过矛盾。 但他认为,当他的实力足够强悍时,这些矛盾应该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如果还不肯消散的话,那他不介意主动帮忙散去。 “诸位有没有意见?” 秦阳扭头,笑吟吟地看向了其他成员。 其他几名衙役见状,你看我,我看你,对视了一眼。 最终齐刷刷的摇头。 尽管他们都对秦阳很是不爽,此前在城门口时,都曾期盼着秦阳直接身死殒命。 但,如今秦阳强势归来,明显还获得了城卫军统领的青睐。 这样的人物,只要不死,未来必然前途似锦。 他们若是继续保持着对秦阳的不爽,甚至怀恨在心,那就是脑袋有病,无药可救了。 相反,面对着这样前途无量的人,抱紧大腿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苏兄弟能够加入我们队,那真是我们队的福气。” 摇头过后,便有人当仁不让的表示了热情欢迎。 “就是就是!苏兄弟一表人才,加入我们,简直是让我们队伍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紧随其后,有人迅速响应,积极吹捧。 一时间,队伍的氛围,无比和谐。 窦青看在眼里,笑在心底。 原本悬着的心,也是稍稍放松了下去。 这群家伙还算是识时务,识大体。 倒也不用他再过多的操心。 “走吧!为了庆祝苏兄弟的加入,咱们喝一杯去。” 窦青拍拍手,笑着招呼起来。 第两千零七章 橄榄枝 历经很长一段时间的奔波,众人也都是疲惫不已。 此番尘埃落定,回到了城中,不再为安全担忧。 窦青他们皆都恨不能喝些小酒,解解疲乏。 “等等!” 秦阳却是叫停了下来。 “苏兄弟还有什么意见吗?” 窦青疑惑回头,看向秦阳。 “我加入了你们,我家阿姐也得加入。” 秦阳看向了大堂另一边孤零零站着的苏琳。 此刻的苏琳,拘谨的站在角落,一双明眸怯生生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窦青见状,没说话,看向了其他衙役。 其他衙役对视一眼,也都是很沉默。 “怎么?诸位不同意?” 秦阳眉头微挑,神色逐一扫过了这些人。 “没有没有,哪会不同意呢。” “苏兄弟既然这样说了,我们肯定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有苏兄弟作保,我们肯定是没有意见的。” “头儿,您说是吧?” 众衙役纷纷摇头,连连摆手。 最终所有人都是笑吟吟地看向了窦青,将这个问题推给了窦青。 窦青见状,摊了摊手,很是坦然地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自然也不会反对。” 秦阳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阿姐!” 秦阳招手,苏琳顿时喜笑颜开,朝着秦阳小跑着过来。 “阿恒!” 苏琳急忙拉住了秦阳的胳膊,神色依旧拘谨。 “从今往后,咱们姐弟俩,就跟着窦捕头混了。” 秦阳搂着苏琳的肩膀,笑吟吟地告诫道:“以后在城中遇到了麻烦,就报窦捕头的名字。” “好!” 苏琳欣然应承,很是顺从。 窦青无奈一笑,没有反驳。 “走吧!喝酒去!” 窦青招招手,不再逗留,率先离开了靖邪司。 众人纷纷追随,走出来靖邪司的大堂。 “小辈!” 秦阳刚要随同苏琳,一起跟着窦青离去时,却是被城卫军统领叫住了身形。 “前辈?” 秦阳驻足,回头转身,疑惑地看向了对方。 城卫军统领手按刀柄,步履轩昂走来。 仔细地端详了眼秦阳,随即含笑询问:“小辈,你叫什么名字?” 就这? 秦阳疑惑了下,随即还是如实回道:“回禀前辈,晚辈苏恒。” “苏恒?不错!” 城卫军统领欣然一笑:“如何?有没有兴趣,来给我做亲兵?” 亲兵? 秦阳讶然,这算是招揽吗? 周围其他的人耳闻,皆都纷纷哗然,一脸艳羡地看了过来。 窦青及同队的衙役,更是满眼纠结,羡慕嫉妒恨全都不加掩饰地彰显了出来。 “果然啊!统领大人起了爱才之心。” “给统领大人做亲兵啊,以后的待遇,可真是比做预备役强了不止一筹。” “统领大人的亲兵,意味着就是统领大人的亲信。以后在广灵县之中,几乎都是可以横着走的。” “这家伙真是好命。” “好命吗?也不看看这家伙的表现有多勇。” “可惜啊!早知道会这样,此前我也该冒着风险去支援统领大人才是。” “真是天不怜见啊,早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周围其他的人们纷纷热议开来,许多人在羡慕秦阳之余,都是忍不住捶胸顿足,懊恼交加。 苏琳将周围的议论尽收耳内,脸颊也是浮现起了激动之色。 她急忙抱着秦阳的胳膊,轻轻地用力拉扯,迫切地示意着秦阳赶紧答应。 这可是鱼跃龙门,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苏琳以前梦寐以求,都是渴求不来的机缘。 如今居然就这样降临了,她深怕秦阳耽搁片刻,就错手而过了。 面对着周围人的羡慕,以及自家阿姐的催促,秦阳却是没有丝毫急躁。 反倒是飒然一笑,不卑不亢地笑看着城卫军统领询问:“做了前辈的亲兵,以后还可以去斩杀那些妖魔邪祟吗?” 他不介意做亲兵,还是做预备役。 只要能够斩杀妖魔邪祟,身份都无所谓的。 “那倒是不必。” 城卫军统领笑道:“做我的亲兵,只需要在妖邪大规模冲城时,才会随我出战。平常时日,自我修炼即可。” 那就是没多少斩杀妖魔邪祟的机会咯? 秦阳当即摇头,婉拒了对方的美意。 “前辈美意,晚辈唯恐承担不起,还请前辈海涵。” 他修炼的方式,就是靠着斩杀妖魔邪祟,由人皇鼎汲取妖魔邪祟的灵性力量,从而反哺给他的。 如果无法斩杀妖魔邪祟,那靠他自己修炼的话。 那不知道会修炼到猴年马月去? 到时候考核只怕都是结束了,他都还没来得及跨入洗身境。 “拒绝了?” “什么?” “他拒绝了?” “天呐!他是疯了吗?还是傻了啊?居然拒绝成为统领大人的亲兵?” “他脑袋没坏吧?这般造化,居然就这样放弃了?” “他是不是不知道成为统领大人的亲兵有多自在吧?” “成为统领大人的亲兵,平时不用面对妖邪的袭击,不用担惊受怕,还可以定时享受到修炼资源的补贴啊。” “蠢货!真是没脑子的蠢货!” “统领大人真是看错了人啊,一腔美意都是喂了狗。” 周围的人耳闻着秦阳的拒绝,无不目眦欲裂,痛心疾首。 即便是窦青等人,都是当场跺脚,急得暴跳。 苏琳更是俏脸发白,急不可耐地抱着秦阳的胳膊,不住地摇晃。 “阿恒,答应大人!你快答应大人啊!” 苏琳急得不住地催促,恨不能直接给秦阳跪下来。 这家伙真是糊涂啊。 怎么能够这样拒绝统领大人的一腔好意呢? 惊愕,震撼,诧然。 诸般意外的情绪,不只是充斥在周围人的脸颊。 作为当事人的城卫军统领,此刻也是忍不住的浮现出这些情绪。 他也是没有想到,秦阳居然拒绝他的招揽。 “你……不再考虑考虑?” 短暂地错愕过后,城卫军统领试探着再度询问。 “前辈美意,太过盛情,晚辈着实承受不起,请前辈见谅。” 秦阳却是不假思索地再度摇头,很是从容不迫地再次拒绝了。 这家伙…… 满场的人,皆都瞠目结舌,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城卫军统领都是有种,胸膛堵得慌的感觉。 倒不是气的,而是感到有些荒谬。 自己都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招揽过人才了? 却不想,再度招揽,居然会被再三拒绝,碰一鼻子灰。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城卫军统领没有羞恼,反倒是看向秦阳的眼神,愈发多了几分兴致。 “哈哈哈,行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强求。” 稍作沉吟,城卫军统领笑道:“不过,我的盛情,始终对你保留。他日若是改变主意,尽可前来寻我。” “这是我的令牌,届时,持它入内城,会有人为你领路。” 说罢,城卫军统领给秦阳递来了一枚椭圆形烫金令牌。 第两千零八章 命硬着呢 令牌呈椭圆形,表面烫金。 边沿饰柳叶纹,环饰一圈。 令牌背面阳刻凶兽图案,是一只张嘴做咆哮状的凶恶兽头。 兽头形似老虎,虎头生牛角。 令牌正面阳刻着一个‘裴’字,字体以麦穗环绕。 字体中正,笔迹老练,显得颇为大气磅礴。 这枚令牌,赫然便是城卫军统领裴无寂的身份令牌。 面对着城卫军统领裴无寂的善意,秦阳这回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前辈,晚辈事后会多加思虑的。” 道了声谢,秦阳的态度颇为尊重。 虽然论及真正的身份实力,裴无寂远不及他。 但在这个世界,裴无寂表现的人品与德性,却是颇为不错。 他很钦佩裴无寂的性情。 因此,对待裴无寂的态度,秦阳并未有任何的倨傲。 “好好表现,我很看好你。” 裴无寂拍了拍秦阳的肩膀,由衷地告诫了声:“另外,我会向县尊大人表明你的作为,请县尊大人为你表功。” “你且安心等待,届时会有奖赏下来。只希望,你能等得到啊。” 这算什么话? 这么看不起人吗? 秦阳飒然一笑:“前辈放心,晚辈命硬着呢。” “那就好,哈哈哈……” 裴无寂爽朗一笑,不再逗留,也是转身离去。 随着裴无寂离去,周围人群压抑的呼声再也抑制不住,迅速扩张爆发开来。 但无一例外,都是表露的对秦阳的艳羡与嫉妒。 更有甚者,对秦阳拒绝裴无寂邀请的恼恨与唾弃。 其中不少声音都表露出秦阳不识好歹,不识时务。 秦阳尽收耳内,却是没有与之计较。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斗气的,一群注定不会产生太强烈的因果交集的旁观者,他也没必要与之牵涉过多的因果。 恐被因果所累。 因此,秦阳掉头走了,招呼着窦青他们,离开了靖邪司。 离去以后,果真如同窦青所言,他们去了酒楼。 点了一桌子菜,盛情欢迎着秦阳姐弟俩的到来与加入。 一时间,一行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而在今夜,这座酒楼也是格外热闹。 前来饮酒寻欢的人,不在少数。 不少从外归来的征辟队,都来这里喝酒解乏,庆幸自身的运气。 许多其他衙役,或是换班轮休的城卫军,也是到此而来。 今夜日暮之际发生的事情,轰动了全城。 裴无寂都是险些陷入麻烦的险境,牵动了许多人的心。 目睹全程的许多城卫军和衙役,一路都是保持着高悬的心。 即便是事情落幕,湿婆兽和人面灯笼退走,他们都是仍然感到心有余悸。 唯有到此刻,烈酒入喉,火辣辣的味道直冲天门,才缓解下他们的心弦。 紧张的心弦平复,忐忑的心绪安稳下来。 汇集在酒楼的人群,才陆陆续续敞开心怀,高谈阔论起来。 趁着酒后茶余的劲头,畅聊着今日的事迹。 而在这些话题交流之中,最为热门的,无疑还是秦阳。 跟秦阳有关的事迹,被广为流传,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诸如大胆包天,孤身犯险,驰援裴无寂。 犹如不识抬举,谢绝裴无寂的橄榄枝。 种种传闻,此起彼伏。 殊不知作为当事人的秦阳,也是在酒楼之中,将他们的纷议皆都听得真真切切,完完整整。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窦青见状,不由得脸色发紧。 “要不……撤吧?” 窦青放下了碗筷,冷峻的面孔,有些忐忑地看着秦阳询问。 这样听人非议,他很担心秦阳当场暴走,将这些嚼舌根的家伙都给教训一顿。 他可是见识过秦阳的脾气。 当初在驿站时,一言不合,将自己手底下的衙役们都给暴揍了一顿。 当初在驿站他可以坐视不理,一则是跟秦阳不熟,所以懒得操心。 二则是秦阳跟其他衙役的修为,皆都处在壮血境初成与小成之间。 即便动手,差距不会太悬殊,秦阳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麻烦。 但,今时今日不一样。 酒楼汇集的人,千奇百怪,鱼龙混杂。 性格暴戾的,乖张的,凶狠的,多不胜数。 且修为也是参差不齐,高低不同的。 今夜当场的人,可也混迹着不少开元境的高手。 这些高手之中,可也不乏对秦阳羡慕嫉妒恨的。 一旦秦阳动手,引得这些开元境高手下场。 到时候结局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窦青感觉凭借他的一己之力,只怕是拦不住。 因此,提议离开,以求明哲保身。 “些许闲言碎语,不必理会。” 秦阳见状,却是摇头一笑,毫不在意。 反倒是闲散的提起筷子,自顾自地享受着美味佳肴。 他对这些热议,尽收耳内,却是压根儿懒得理会。 一群羡慕嫉妒恨自己的人,没必要斤斤计较。 越是计较,越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越是助长对方寻衅滋事的情绪。 看着秦阳沉得住气的架势,窦青忐忑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 “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纯粹嫉妒你的。” 窦青一边为秦阳倒酒,一边宽慰着秦阳。 深怕秦阳听进去了,忍不住怒火拍案起身。 “放心,我不会计较。” 秦阳飒然一笑,显得很是开明。 眼看着秦阳真的没有任何不适宜和不愉快,窦青才彻底放松下来。 “来来来,喝酒!喝酒!” 窦青招呼着众人举杯畅饮,紧张的氛围,渐渐地散去。 酒足饭饱,秦阳他们便是结账离去。 全程都是没有理睬,周围其他人的非议。 窦青等人都是喝得兴高采烈,情绪激昂上了头。 出门的时候,都是彼此相互搀扶着离去的。 秦阳倒是喝得不多,很是沉得住气,与阿姐苏琳挽着手走出来。 沐浴着夜风,略有些浑噩的脑袋,倏然清醒了许多。 “走,回去休息,明日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 窦青招呼着离去,朝着衙役的居所而去。 秦阳和苏琳随同,亦步亦趋。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天色明亮不久,城门外便是传来了嘈杂的动静。 大批大批的征辟队,率领着不少征辟的少年及青壮,奔赴了回来。 人山人海,从四面八方汇集。 晴天明日,朗朗乾坤,倒是没有再遇到妖魔邪祟的袭扰与阻挠。 各路征辟队顺顺利利的进了城门,在大批城卫军的拱卫下,去了靖邪司接受驱邪镜的盘查。 所幸,这批人都是没有任何问题,未曾遭遇邪祟浸染。 大批的队伍汇入城中,城内迅速变得喧闹起来。 有专人开始安排这些人的去处与后续事宜,初始混乱的场面,很快就恢复了井然有序。 第两千零九章 福缘 真灵界,万族学府,道场。 辽阔无垠的学府道场,密密麻麻的各族血裔,汇集成团,三三两两的或站或坐,僵立当场。 这些血裔,仿佛都化作了雕像。 除了呼吸脉搏,依旧保持着如常。 本源真灵的自我意识,都是陷入了沉眠状态。 仿佛被封印,好似被抽离。 而在这些‘雕像’的上面虚空,洁白无瑕的云海,不住地蒸腾。 蒸腾的云海中央,一面很大很大的玄光镜,倒悬其上。 水波荡漾的镜面之中,彰显着各处考核世界的景象。 这些景象,包含着所有参加考核的血裔的经历与表现。 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道场四野,一道道浑厚凝炼的意识降临,化作似虚似实的身影,盘旋虚空,伫立云海之间,围观着玄光镜的内容。 “唰!唰!唰!” 而在这样的氛围之中,一道接一道的光华,突然从虚无之中,飞快地升腾出来。 这些光华,五颜六色,各不一样。 从虚无之中出来,便是迅速循着无形的痕迹,遁入了那些化作雕像般的各族血裔体内。 而随着这些光华的汇入,那些雕像般的血裔,渐渐地‘活’了过来。 “可恶!真是倒霉,为何始一进入,就遭遇危机?” “凭何我会输得这么快?” “哈!这么快被淘汰的,不只我一个啊?” “哎,什么运道?居然刚刚降临,就遭遇死亡危局。” “我就这么不得天命吗?” 这些‘活’过来的各族血裔,纷纷扭头四望,彼此对视,随即流露出各不一样的心情。 有的血裔悲愤欲绝,憎怒交加。 有的血裔洒脱自在,不以为然。 有的血裔幸灾乐祸,怡然自得。 但无一例外,这些血裔都是已然被淘汰出局的考核者。 牠们多数都是刚刚缔结因果,进入考核世界,就遭遇了实力不对等的敌人的攻击。 或是陷入了十死无生的死亡危局。 最终,无人解围,被当场碾杀了因果化身。 随着因果化身殒命,与之缔结的因果消弭。 也就意味着他们被淘汰出局,失去了考核继续的意义。 牠们注定了难得学府正统嫡传的名额。 而遭遇这样麻烦的血裔,不在少数。 虚无之中,不断有密集的光华,飞速窜出。 然后汇入这些血裔雕像之中。 一座座‘雕像’般的身影,陆续复苏,‘活’了过来。 转眼之间,就不下十万之数的各族血裔被淘汰出局。 这些血裔恢复意识,第一反应皆都大同小异。 懊恼憎怒之辈,多不胜数。 仅有少数能够保持着平静的心态,从容不迫,不甚在意。 “考核的难度这么大吗?” “是我的运气太差,不得天命?还是我的资质潜力不够深远?” “我倒要看看,其他家伙又都有何等风华?” 许多血裔纷纷抬头,朝着天穹的云海望去。 洁白无瑕的浩瀚云海之中,水波荡漾的玄光镜之中,彰显着各界考核的场面。 这些场面,都有着一个,或是几个的考核者正在其中。 这些画面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考核者都已经渡过了危局。 顺利融入到了考核世界的氛围之中。 因果更替,悄无痕迹,很是顺利。 “这些家伙什么运气?为何这么快就已经开启了修炼?” “修炼这么容易的嘛?” “我进入其中的时候,为何没有这么快就获得修炼之法啊?” “作弊!牠们肯定都有作弊。” “不公平!这不公平啊。凭何牠们可以这么快开启修炼,吾辈进入就得遭遇大危局?” 当看到其中许多考核者都已经进入了修炼之道,踏足了修炼门槛,许多被淘汰的考核者纷纷抗议起来。 一个个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嚷嚷着叫喊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 这样的状况,皆因牠们遭遇的处境,跟这些表现突出的考核者差距太大了。 完全是云泥之别,天地之差。 “吾辈不服,这样的考核不公平。” “重新来过!吾辈要求重新来过。” “黑幕!黑幕!考核有黑幕。” “请太上尊祖彻查,揭露其中黑幕。” 叫嚷的声音,愈演愈烈。 场面迅速陷入了哗然,声浪鼎沸的动静,搅动得浩瀚学府都是不得安宁。 “肃静!” 眼看着场面颇有失控的趋势,精灵族的一位太初境的长老轻斥了声。 声音绵长悠远,迅速盖压一切嘈杂的声浪。 “本次考核,尔等各族长者皆是亲眼目睹,黑幕与否,尔等各族长者自有公允。” 精灵族长老冷声告诫:“尔等初入超脱之境,不明超脱玄妙,便不要妄加揣度蛊惑众生。” 这番话,俨然已经格外严厉,堪称训诫。 各族血裔闻言,皆都颇不服气。 想要反驳,但看自家的太初境长老皆都沉默不言,神情无奈,辩驳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学府早已言明,本次考核,涉及诸多。尔等能否表现优异,皆与之有关。” 精灵族长老的声音接着传来:“考核伊始,尔等便是失利,与其怀疑考核的不公,何不思考一下自身的因果为何如此脆弱不堪?” 精灵族长老的话,让得众多被淘汰的各族血裔皆都神情难看起来。 牠们被淘汰,是因为自身因果太过脆弱,不够坚韧? “因果坚韧者,一旦与之化身缔结因果,便会无比夯实,轻易不会瓦解。故而面临危局时,更容易化险为夷。” 正当各族血裔皆都自我怀疑时,有强族长老开口解惑:“于化身而言,吾辈降临的因果,与之交融,则是福缘。” “因果越是坚韧,福缘越是深厚。福缘深厚者,吉人天佑,自然便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原来如此…… 超脱者降临灵墟界,竟然还有如此玄妙? 各族血裔纷纷讶然,随即不由得纷纷懊恼起来。 许多血裔也是意识到,自身的因果着实薄弱了些。 以至于遭遇大危局,很快溃败了下来。 意识到这点,原本叫嚣质疑考核不公的血裔,纷纷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烫。 许多血裔更是感到羞惭,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尔等知晓自身缺陷,便不必羞愧,他日多加苦修,弥补缺陷,一样能成大才。” 有大族长老看破这点,当即宽慰起来:“今日之败,不算人生之败。今日之耻,非是一生之耻。” “知耻而后勇,尝败而求成,未来前途,依旧大有可为。在场的长辈,过往走来,无不如此。” 这番宽慰,语重心长,安抚了许多羞臊的心灵。 道场喧闹嘈杂的氛围,也是随着这番安抚,渐渐地宁静了下来。 第两千零十章 匪夷所思的局面 道场的氛围,渐渐地安宁了下来。 原本嘈杂的抗议,与辩驳声迅速消弭。 所有人都选择性忽略了先前的插曲,不再刻意去提及与思索。 一双双目光,一道道注意力,纷纷再度投向了洁白无瑕的云海之上。 云海之上,水波荡漾的玄光镜之中,各界考核的场面,依旧毫无阻碍的进行着。 浩瀚无垠,覆盖数万里虚空的玄光镜,可以清晰地窥视到所有参与考核的各族血裔,在各大考核灵墟界内的过程和经历。 “目前为止,谁的表现最佳?” “如今距离考核开启,过去了多久时间呢?都有哪些家伙跨入了武道门槛?” “这般考核,料想表现最佳的,应该当属天神族和幽冥族的吧?” “天神族和幽冥族的血裔,皆是先天血裔,牠们的因果韧性,会更坚厚吧?” “如此盛大的场面,就没谁开设赌盘吗?我想压天神族和幽冥族拔得头筹啊。” 观望了片刻,许多淘汰出局的血裔,再度纷议起来。 一个个皆都很是好奇,如今局面之中,哪族血裔占据了优势。 考核的血裔太多,玄光镜彰显的画面太驳杂。 看得牠们眼花缭乱,都是未曾看清楚。 牠们无法具体的窥视到灵墟界内的事宜,无法真切地窥破考核者们的因果。 因此,牠们虽然看得到所有考核者的经历与进行的过程。 但,却是无法分辨,孰强孰弱,孰优孰劣。 不过,依照牠们对各族血裔的了解,牠们的心目中已然有着独到的人选。 天神族和幽冥族,无疑当属首位。 因此,纷议之间,皆都不乏对幽冥族和天神族的吹捧与赞赏。 然而,牠们的这些赞赏与恭维宣扬开去,却是并没有引得满场各族长者的欢喜。 甚至,天神族和幽冥族的太初境长老们,都是没有任何的欢愉之色。 反倒是眉眼微蹙,神情间颇有些阴鸷与不自然。 “出什么事了吗?” 各族血裔皆都纷纷愕然,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这样的氛围,不是牠们想象中的氛围。 各族长者的表现,不是牠们想象中的样子。 “咳……” 此刻即便是精灵族的那位长老都是有些不自在起来,急忙轻咳了声,示意这些后辈赶紧闭嘴。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但仍然有些头铁的家伙,或是脑袋不太灵光,未曾察觉到精灵族长老的提醒。 一意孤行的追问,让得许多大族长者们都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唯独人族的太初境长老们,喜笑颜开,神色显得有些讪讪。 “当前占据优势,独占鳌头的,并非天神族或幽冥族。” 精灵族长老叹了口气,不得不坦诚告知。 “什么?不是天神族和幽冥族的血裔独占鳌头?” “怎么可能?” “世间万族,还有哪族的家伙,比天神族和幽冥族更有优势?” “是不是出了差错啊?” “哪族如今占尽优势?” 各族血裔纷纷诧然,一个个皆都如同见鬼般震撼。 这样的局面,超出想象,超出了牠们的意料。 在牠们的认知之中,可不存在哪族会比天神族和幽冥族更加厉害的。 天神族和幽冥族作为真灵界的主宰级族群,其血裔与生俱来强大,盖压群英。 这是世所皆知,各族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今日考核伊始,呈现的局面却是一改各族尘封已久的认知。 “是人族!” 有幽冥阵营的大族阴恻恻的冷笑,道出了原委。 “什么?人族?” “人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出尘?居然培育得出盖压天神族和幽冥族的天才?” “出错了吧?诸位都看错了吧?” “人族虽然也算强族,但也仅仅位列中下。放眼真灵界万族,都排不进前列的。人族何德何能,出现得了盖压天神族和幽冥族的天骄?” “作弊!肯定是作弊!” “这不公平!黑幕!肯定有黑幕。” 许多血裔纷纷炸开了锅,再度掀起了抗议与公平性的质疑。 这样的局势,太过匪夷所思。 让得许多血裔,都是难以置信。 若是换个其他顶级强族,如巨灵族,如嗜血邪族,如精灵族,修罗族之流,乍然表现,暂时盖压下天神族和幽冥族血裔的风采,牠们姑且还能劝服自己。 但是,人族? 什么东西? 真灵界万族之中,比之人族强的种族,可不在少数啊。 精灵族、巨灵族、修罗族、嗜血邪族。 这些顶级强族,哪族不比人族底蕴深厚? 哪族不比人族历史悠久? 即便是巫族,都要胜过人族一大截。 更不用提,还有着许许多多跟巫族相提并论的强族呢。 人族在这些强族之中,都是完全排不进号的。 结果,偏偏这样的族群之中诞生的血裔,居然盖压过了天神族和幽冥族血裔的风采。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岂有此理吗? 许多血裔愤懑,对此感到很难平静。 如牠们这些血裔之中,都有不少族群比之人族更强,底蕴更深厚,历史更悠久的。 但,牠们的表现,却是大大地差强人意。 “诸位长者,本次考核,真的没有黑幕吗?” “人族何德何能,有如此表现?” “还请诸位长者能够明察,人族是否暗中作弊。” 不少被淘汰的血裔皆都不服气起来,纷纷强烈要求各族长老们审查人族。 一个个执着的态度,尽显出对人族的怀疑和小觑。 “胡闹!一群小辈,懂个屁?什么叫做吾族作弊?尔等瞎了狗眼,真当各族长者也都瞎了眼不成?” 眼看着各族血裔如此怀疑人族,人族有脾性火爆的太初境长老当即破口痛斥,当场训诫起来:“万族瞩目,众目睽睽之下,吾族若有作弊,会不留痕迹?” “况且,天神族和幽冥族的上尊亦在此处,亲眼目睹,两族上尊姑且还没言语,又何曾轮得到尔等前来聒噪与置喙?” “真是一群没教养的东西,自家没本事,就觉得天下各族都与尔等一般无异?蠢!尔等不仅蠢,更还坏。” 人族这位太初境长老的话语,可谓恶毒至极,骂得一个个血裔面如猪肝。 许多长者见状,都是不忍直视,无奈地虚化了自身的身影。 此番降临此地的各族太初境长老,都不是真身,仅是一缕因果化身。 因此,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去,或是虚实交替。 各族长者不忍直视,各族血裔却是年少轻狂,被羞辱得憎怒起来。 “吾辈只是提出异议,稍加质疑,合情合理,人族急什么?莫不是被吾辈猜中了尾巴,说中了痛处,否则何至于如此?” 讥讽与嘲笑的口吻,让得人族太初境长老更是盛怒。 但人族长老们却也并没有歇斯底里,也是学着各族血裔那般戏谑讥讽的口吻反唇相讥。 “不要脸的东西,就只会说些不要脸的话语。真是枉费你们祖祖辈辈,千万年来堂堂正正给你们挣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