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捡尸成圣》 第380章 大王再飞一次 张清闻言一愣。 原以为是句戏言,没想到杨长真给做媒,我是同意还不同意? 他这些年跟着宋江,感受到不少驭下之术,此时面对选择有些为难。 杨长待人随和,就算自己不同意,应该也没有问题。 不过自己没纳投名状,成家会不会更显忠心? 经历了赵构的赐婚,张清对婚姻有切身感受,他真不想再娶小吏之女,也不想看嫌贫爱富的嘴脸。 而杨长目前这河东,都是他一步步打下来的,原有勋贵都在靖康前,逃到汴京或其它地方。 只怕能拿得出手的家庭,还就是本地人提拔的小吏。 除此之外,在此次北上途中闲聊,得知去年就来投奔的杨志,到现在也还没重新娶妻,这不用讲先来到? 尽管沉思时间很短,但杨长感知已非常人,立刻察觉张清迟疑,便主动开口再问:“怎么?现在没有心思?不用勉强” “不是,小弟愿意,有劳晋王。” 张清本来想拒绝,结果竟然说吐噜嘴,就这么同意了。 这厮骑上虎背,倒让杨长一脸诧异,他都想好了打圆场,没想到会是这结果。 我感知出问题了? 杨长只得微笑一笑,跟着补了一句:“我也不敢打包票,这得先去问问人家,你先在阳曲安顿下来,有了眉目再找你。” “呃多谢晋王,您费心了.” 张清瞬间激动起来,心说连晋王都不敢打包票,莫非还是一个好人家? 嗯? 情绪又高昂起来,明明是开心的状态,他还是真愿意? 所以,我感知没问题? “你们先去安顿,最近来了不少兄弟,我手头的事情也没忙完,过几天再设宴为你们接风。” “晋王你先忙。” “是。” 杨长不在这段时间,武松由于身上担子重,后来又与扈三娘去前线,便把太原的后勤综合工作,都交由扑天雕李应负责。 此时杨长、武松都已回来,这些事依旧由李应在负责,所以也是由他带张清等人去安顿。 待众人离开大殿,武松一个箭步凑上前,轻声问道:“三郎,你该不是要把住我家那位.” “对啊。”杨长颔首说道:“她要不是不嫁人,留在这边容易被闲言碎语,老住在你家也不是个事,我看张清挺合适。” “可她怀着粘罕的种,张清一表人才能同意吗?而且杨志去年先来,总该有个先来后到” “这要讲先来后到?” “不应该吗?我当初给杨志就说过,到了这边给指门好亲。” 见武松说得言之凿凿,杨长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反问:“二哥觉得张清不同意,而杨志一定同意,是他相貌丑陋之故?所以愿意替人养孩子?” “我认为是这样.” “哈哈。” 杨长大笑,提醒道:“那也得邢氏同意啊,别忘了我刚才怎么讲的?没敢跟张清打包票。” “我就是听你说了这句,才特地出言提醒三郎,杨志当初就是因为这,才弃了宋江投奔我们,你不要犯同样的错误,至于你说要邢氏同意,杨志出身要比张清好,她应该会更看重。” “行吧,我们现在就去你家,亲口问问她不就知道?幸好她肚里怀的是女婴,否则杨志也不会同意” “那倒是,安道全回来诊脉之后,听说她都松了口气。” 武松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带杨长返回家中。 行至前堂。 他先着人端茶奉水,跟着去后宅请人。 可能受了当年潘金莲影响,武松对男女关系一直警惕,邢秉懿住进他家以后,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前院偏房。 当然,家中两个显怀孕妇,想干点啥也不合适,好在他有自己解闷办法,精力充沛就在前院打拳。 片刻过后,武松领着邢秉懿来见杨长。 她看着杨长盯了许久,想到当年在真定就是他,眼睛里写满了复杂之色,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欲下蹲行万福礼。 “妾身见过晋王。” “二哥,快扶住他,不合适.” 杨长虽在提醒,但看到武松离得远,怕他来不及扶住,所自己箭步上前,轻松抓住她的手,往上站定。 “王妃不必如此,听说你一直想见我?但我这段时间确实忙,今日才来,休怪。” “请别称呼王妃,赵构不管不顾、另立他人,这是我的耻辱,再有晋王肩负重担,自然要以正事为主,能抽空拨冗来见,已很感激” “是我唐突了,那便唤作夫人,你找我有事?” “晋王能够收留,我就想当面感谢,另外” 邢秉懿顿了顿,作揖恳求道:“听说您与西朝廷关系很好,能不能麻烦您把我家人都接来?赵构在应天自立为帝,他们定然过得艰难.” “帮忙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不想回去吗?记得夫人家乡在开封。” “我现在这样,回到汴京必死无疑,只有留在您的河东,我和家人才有生路,求晋王垂怜.” “想留就留下好了,只不过你的情况特殊,最好能找个得力靠山,否则一样艰难。” 杨长说得比较委婉,邢秉懿心中早有计较,当即用炽热眼神回应,“我都懂,全凭晋王做主,妾身无有不从” “嗯?” 这婆娘眼神不对,你丫不会想我接盘?哥们可没兴趣啊。 “咳咳.” 杨长轻咳两声,捋着刚蓄的胡须,意味深长道:“我麾下有两个兄弟,皆是难得的英雄好汉,夫人可选一个改嫁,此后邢家也好受照拂。” “啊?哦” 邢秉懿先是一愣,眼中显然闪过一抹失望。 但想到自己现在这样,确实没资格入杨长之眼,随即点头对曰:“妾身刚刚说过,全凭晋王安排,无有不应。” “他们情况不一样,夫人最好还是选一选,二哥,你来简单介绍一下。” “好。”武松应声点头,喃喃说道:“一人姓杨名志,乃是杨家将后代,现为代州守将、雁门都督,为人颇为稳重;另一人名叫张清,使得一手好飞石,刚从赵构处弃暗投明,晋王现在还没授官,两人都是来自梁山,人品也都不错.” “那就杨” “夫人稍等,我再补充几句。” 邢秉懿刚刚开口,杨长觉得武松这话有误导,急忙出言打断,“杨志年过四旬,江湖人称青面兽,外貌方面略差了些,为人的确够稳重;张清则颇为年轻,记得今年不足三十,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但生得一表人才,你好好斟酌挑选。” “这” “当然了,既然是我保媒,就得双方都自愿,夫人的情况特殊,不敢保证他们都愿意。” 武松听到杨长补充,心想邢秉懿八成要选张清,但杨长后面跟上这句,又让他心里燃起希望。 人丑才对娘子更好,他死去兄长就是这样,所以认为杨志一定同意,且会对邢秉懿极好,而张清就不敢这么说。 武松这次与杨长意见相左,他有对二龙山老兄弟照顾私心,但更多是担心杨志的忠诚,间接影响到雁门防务。 而邢秉懿为人聪慧,也听出了两人意见不一,但她的想法没有武松务实,毕竟自己脸蛋并不差,能找个年龄相仿好看的,总好过经常面对丑脸。 想到此处,她看向杨长,问道:“晋王觉得谁合适?” “你自己选。” “那就张清。” 听邢秉懿这样说,武松当场就急了,赶紧提醒:“张清万一拒绝,夫人岂不惹人笑话?” “我这样的经历,还怕别人耻笑?要笑不该笑赵构?” “这” “好了二哥,让人送夫人回去吧,等见了张清再说。” “好吧.” 武松吩咐完婢女,便拉着杨长往门外走,同时压低声音问道:“她都说让你选了,三郎何故还提醒?直接指给杨志不就得了?” “二哥啊二哥,我知道你为我好。” 杨长拍着武松肩膀,意味深长提醒:“你家夫人与她同时被掳,有过一段患难与共的经历,此时两人怀胎时间差不多,又加深了一层情谊,要是嫁给杨志不满意,你猜她是埋怨你呢?还是埋怨你家夫人?” “这无所谓吧?” “有所谓的,她们与我的女人不同,几乎要常年待在家中,又能有几个朋友?哥哥好生想想.” “朋友多了好么?” 武松顿时想起潘金莲,若没有王婆暗中搭线,他家也不会发生悲剧,但邢秉懿已下了决定,后面就看张清如何选,所以坚持跟杨长同去。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张清。” “好啊,要不要打赌?张清一定同意。” “怎么可能?你不准施压。” “我不会。” 李应刚为张清安顿好,杨长、武松就联袂找上门,并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令武松意想不到的是,张清几乎没做思考就同意了,武松甚至违规作出提醒,说邢秉懿怀着粘罕的女儿,但张清听后依旧愿意接盘。 两人从张清住处出来。 武松拉着杨长问道:“张清并非好色之徒,赵构给他赐婚的女人相貌普通,两人日子也过得下去,但为什么定要娶邢氏,我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杨志那里我亲自去说,保证让他没有情绪。” “哎,好吧。” 杨长其实心如明镜,但他不方便告诉武松。 女人样貌并非决定一切,但如果带上一些附加属性,比如多才多艺就会与众不同,另外就是高贵的身份,也能为男人提供征服欲。 邢秉懿可是赵构原配,而张清曾经在赵构麾下为将,这种以下克上的背德感,会轻松激发他肾上腺素。 如果有一天与赵构开战,杨长猜测张清定会以此炫耀,那又是另一种征服的快感。 至于如何安抚杨志,杨长打算依葫芦画瓢。 汉人女子颜控多,异族女子更看中重力量,只要将来北伐金国,有大把的王妃、公主等着杨志,同样能享受张清的快感。 一个不够,就两个或多个。 杨长此时去上京,对草原民族模式做过了解,征服者通常会瓜分战败者妻女,然后通婚融合间接稳住战败民族,而这一习俗在草原代代相传。 师夷长技以制夷。 用草原的办法,解决草原的隐患,同时让兄弟受益。 以后用这来激励将士,北伐金国不得嗷嗷叫? 宋朝之前无实权诸侯王,杨长此时受封晋王有地盘,自然要建立一套官员系统,也要有自己一套政策。 特别河东各州都白手起家,不存在士大夫集团盘踞,各州土地政策与河东之外,现在已经大不一样了,需要用法律制度稳定下来,这是杨长建国执政的基础。 这些事情既繁琐又要细致,并非朝夕之间就可以完成,而杨长手下文官特别少,于是又延长了准备期。 当然,杨长不会守着唐恪、闻焕章等人,他将各项工作部署下去后,就按照自己的节奏推进。 杨长之前力有不逮,让河东还有部分州没纳入,原本制定了计划徐徐收复,现在实力足够又暂时没战事,便一步到位全面铺开。 董平、索超、张清、杨雄、石秀等‘新入职’者,纷纷被派往新收复州与军历练,当然也有折可求这样的‘老职员’,他要去负责自己家族所在州。 六月底,七月初。 众人拿着委任书走马上任,杨长则跟在身后挨个巡视,而他巡视之前先去了代州,准备为杨志吃个画饼。 为了节约路上的时间,杨长此次仍与赵福金同行。 两人日行千里,一天就到达代州雁门。 杨长见到杨志主动告罪,说明张清、邢秉懿之事。 杨志虽然有失落,但想以自己的外貌,娶了邢秉懿也自卑,遂表示自己不在乎。 而杨长将草原习俗告知,并画饼将来可以强纳金人贵妇,杨志激动得差点跪下认义父,当即表示自己要好好练兵,将来要作为先锋攻打金国。 金国都城上京虽远,但雁门之外就是云中,那是金人右元帅驻地,也有不少金人、辽人贵族女,杨志觉得自己很快会走上人生巅峰。 杨长做完杨志思想工作,顺路与赵福金到雁门关巡边。 赵福金看着连绵山脉,手指东北方问杨长:“大王,桑干河就在那个方位吧?距离你那金雕坐骑有多远?” “嗯?”杨长闻言一愣,好奇反问:“就两百里左右,公主也想飞?” “本宫不想,但希望大王再飞一次。” “嗯?” “我听邢秉懿说起,爹是被移送到五国城软禁,那个地方的条件十分恶劣,不知大王愿不愿帮忙去救.” (本章完) 第381章 黄袍因果 杨长在上京打探情报,听说辽帝耶律延禧病逝,徽宗赵佶便在不久迁出。 原来去了五国城么?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具体在哪里不知道,只能到金国内部打探。 可是把赵佶给弄回来,如何安置是一件麻烦事。 之前就与赵福金谈论过,当时她一心为自己考虑,此时突然想救出赵佶,莫非受了他人影响? 是邢秉懿还是赵富金? 赵福金见杨长迟疑,当即望着远方叹了口气,打起了退堂鼓,“大王要是为难,就当妾身没说” “呵呵.” 杨长揽住赵福金腰肢,吹了吹她睫毛上的露珠,笑盈盈道:“公主莫要生气,并非为夫不愿救,而是现在时机欠缺,我能骑着金雕远行,但仅仅是我有修为,它连驮你都驮不动,试问如何把太上皇带回?” “这我.” “金国地域面积广大,我猜五国城距离不会短,要是离都城上京不愿,单边走一趟都要百日,我离开这几个月不平静,公主还想来一次群龙无首?” “啊?没有,不是” 赵福金直摆手,“妾身没想这么多,就是听说上京艰苦,我爹一直锦衣玉食,怕他身体坚持不住” “不是为夫刻薄,大宋变成如今这样,你爹责任很大。再者,他毕竟一国之君,金人应该不会亏待,至少不会挨饿受冻,这一点请公主放心。” 杨长语重心长地安慰着,记忆里关于宋朝的碎片信息,其中就有徽宗被俘带回金国后,还在当地疯狂造娃。 要是金人真的薄待,他能有机会玩命造人? 当然。 原历史线和当前大不同,原历史赵家宗室被一网打尽,汴梁城的财富被掠夺一空,徽宗的嫔妃、女儿、儿媳等,都被金人瓜分殆尽。 金人获得巨大财富同时,又有徽宗嫔妃尽忠,女儿和儿媳尽孝,徽宗自然会受到额外照拂。 然而如今。 金人两次南下汴梁东京,最终也只是敲诈了部分钱财,没有打破都城敲骨吸髓,就连俘虏女眷也只寥寥数人。 在这种情况下,金人厚待徽宗的概率不高,不过吃饱穿暖应该没问题,只是很难有机会继续造人。 跟徽宗同去的女眷,一到上京就被快速分配,只剩年老色衰的郑皇后,她连金人都看不上。 赵佶就算闭着眼办事,但郑皇后此时年过五十,早已经是停电停水拉闸。 “大王,大王?” “安?怎么了?” 杨长想出神被赵福金唤醒。 她满眼担忧提醒:“前几日小妹找寻我,应该是邢氏告诉她,说韦妃被弄到洗衣院,大王去过上京应该清楚,那就是金国皇家青楼,金人与东朝廷暗中结盟,都如此对待赵构生母,所以我才担心爹受苦” “啊?她连这都说啊?看来是真恨赵构。” 杨长玩味笑了笑,搂紧美人安慰道:“不过,金国和他不是盟友,更像主人与仆人,主人会照顾奴仆颜面?公主尽管放心,金人会让你爹好好活着,这样对他们更有利,虽然不敢保证厚待,但一定不会苛待。” “我不明白.” “很简单,你爹是大宋太上皇,赵构的皇位怎么来的?不就是金人控制你爹,用传位圣旨助他登基么?听说赵构现在图谋夺取河北,你猜金人会如何惩罚仆人?” “嘶” 冈上清风拂面,赵福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对杨长点头。 她随后双手搂住男人,轻声感叹:“记得大王做沁州观察使时,你对州内事务都掌握得不熟,很长时间都依靠军事管制,经过这么多年政治历练,大王再也不是政治新人,看待问题竟如此老辣,已是名副其实的晋王,哪怕君临天下也足够。” “这一切不都靠公主?要不是公主经常提点,为夫也成长不了这么快.” 杨长满眼柔情搂紧赵福金,紧跟着又补了一句:“公主今日为太上皇说情,是受了小妹和邢秉懿影响吧?别担心,这事儿我会办,就是要等上一两年,等我拿下河北,夺取长城防线,把金人关在长城外,为夫才好放心北上。” “拿下河北?” 赵福金心下一沉。 大王数年还没完全拿下河东,他收复河北不得猴年马月? 我年轻等一等没关系,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父皇他未必等得起啊。 想到这里,赵福金再次开口,提出建议:“大王,妾身现在修为已经不低,按你的说法有炼气五层,如果在能够识路的情况下,我来往上京估计就十日,只要大王抽出十日空闲,随妾身去一次五国城,届时你再乘金雕回来,应该不会影响河东安危。” “嗯?” 杨长听得一喜,心说公主还真冰雪聪明,我都没想到这事。 赵福金见杨长不答,急着补充说道:“大王放心,妾身是杨家妇,不会影响杨家改朝换代,救回我爹只为尽孝,再说名号不等同权利,他回来也做不了大事,我一定.” “好了,公主不要再说,我同意。” 杨长捂住赵福金樱唇,之后又追了一句:“此时巡视刚开始,晋国建制还没完成,至少现在离开不合适,另外赵构反水要打河北,平定等地还有战争外溢风险,所以暂时不能带去你,不过我可以给个时限,最迟一年怎么样?” “要等一年么?” 赵福金有些失落。 杨长感知到她情绪变化,连忙指着北方解释道:“我说一年是有原因的,别看现在汉地是盛夏,塞外天气很快就会冷下来,上京更会早早降下大雪,我们两人虽然不惧严寒,但太上皇毕竟年近五旬,未必能经历几天折腾,如果七月内没时间北上,就建议等到明年四五月。” “原来如此,是妾身考虑不周,其实一年也挺快的.” 赵福金瞬间转忧为喜,她搂杨长的双手更紧,使得峰峦倾斜如浪拍岸,挤得杨某人心猿意马。 若非有侍卫在旁,这厮都打算地正法。 雁门上山,晋王与公主打野,想想都刺激。 赵福金身份高贵,性格也比较传统内敛,杨长将其娶进门后,从没任何造次之举。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他相信赵福金不会拒绝。 “公主,我们今日来此游历,不如到附近小树林中转转?打个野味烹给你吃?” “好啊。” 赵福金不知杨长心思,二话不说欣然同意,并好奇问道:“我需要用神行术吗?” “需要,我们得走远点” “晋王,晋王!” 刚刚被勾起兴致,就听到不合时宜的呼喊声,杨长原本那堆笑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寻声望去。 只见杨志青面憨笑,正兴奋对着自己挥手,但身后竟跟着时迁。 他不是留驻在平定军?难道赵构的军队没打河北,而是绕到自己的地盘来了? 不会吧? 不会这么脑抽吧? 赵福金跟着转身,悠悠问道:“大王,好像是杨志叫你,还去小树林吗?” “看情况吧,公主先看会风景,我去去就来。” 杨长说罢就往斜下方走去,但刚才语气似乎有些失落。 记得上回去真定救人,跟大王在封龙山打了一下午鸟,后来降服了一头巨型野猪。 而且大王此次去上京,先后降服猛虎、金雕当坐骑。 难道那小树林中,也有类似好东西? 赵福金根本猜不透,她家老杨只是想玩点情趣,就单纯想钻小树林。 而杨长看到时迁,才意识到自己肩负责任,这种享受还得等几年,等把江山拿下来,给儿子配置好班底,届时就能‘退休’潇洒。 嗯,看来得把赵佶弄回来,说不定可以玩一手禅让,那样能加速统一进程。 我只有一个儿子,也是赵佶的外孙。 他应该乐于禅让吧? 幸好自己没自立,身上还套着大宋的皮,这条思路似乎可行。 当初赵匡胤黄袍加身,你的后代给我加黄袍。 合情合理。 这不是正是二仙山修士们,每个人都在强调的因果么? 啧啧。 杨长一边行走一边思考,转瞬便来到二将面前。 “晋王。” “哥哥。” “你亲自来此,莫非平定军有事?” “是河北有事。” 时迁抱拳颔首,一本正经禀报道:“小弟麾下夜枭,最近从河北传回消息,东朝廷数路大军,从黄河下游渡河沧州,河北守军因无防备、措手不及,被攻陷河间府与清州,正向霸州、永宁军等地推进。” “哦?还真得手了?”杨长听得诧异。 没想到金军这么拉胯,难道金国内乱很厉害?前线守军都回去了? “夜枭可有深入燕京?知道河北金军虚实否?” “有的。” 时迁头如小鸡啄米,“听说粘罕先一步返回金国,挞懒紧随其后带兵跟出塞,兀室也带半数西路金军出榆关,剩下半数由飞狐径退回云中,现在河北金军主力燕京,大约不到五万人。” “五万金兵?赵构的兵马有多少?” “有四路兵马,据说号称五十万,但实际最多二十万” “二十万打五万?” 杨长闻言轻蔑一笑,当年童贯谋划燕山之时,刘延庆手里真有五十万,结果没打过穷途末路的辽人。 此时的金军,虽不比不上阿骨打时代,却也比辽国当时强多了,五万也够二十万宋军喝一壶。 当然,赵构敢趁火打劫,或许真有点倚仗。 “宋军主将都是谁?相州宋江的军队没去吧?” “宋江的人不在,宋军主将有杨惟忠、张俊、杨沂中、田师中等人,好像还都挺有名的。” “挞懒不在,河北金军谁主事?” “兀术与郭药师。” 杨长听到兀术这名儿,心说不是射伤我老婆那人?还是历史上岳飞的死对头,这家伙好像很能打啊。 时迁见杨长没下文,便继续抱拳进言:“宋军这次气势汹汹,孙总管根据他们北上路径,推算出宋军是以东南开,呈扇形向西北方向行军,估计会最后攻打真定府,但真定守军会提前抽走,所以孙总管请缨出井陉,咱也来个趁火打劫。” “孙安想打真定?” “是啊,总管说平定老挨打,这几次就相当于练兵了,而且林总管能出兵拿下怀、卫,他也有信心拿下真定。” “哦?” 杨长灿然一笑,反问:“林总管拿下怀州、卫州,有黄河为天然屏障,只需防住北面相州,而真定的地盘可不小,平定军只有三万来人,你们确定可以吃下真定,然后还能守得住?” “孙总管打算拿下真定城,拱卫住井陉通道就可以了,他说真定城高壁坚,防守比平定要轻松,所以.” “好了,我知道他很急,但让他先别急。” “嗯?” 时迁一下听懵了,记得当时孙安信心满满,说晋王一定会同意,所以才要自己亲自来,怎么似乎不行? 杨长麾下第一批总管,也就是当成统帅培养的兄弟,只有朱仝、孙安、林冲。 朱仝此时守在晋州,在杨长没与西朝廷决裂前,便没有机会出兵扩张,而林冲是一个打出太行的总管大将。 现在孙安激发出好胜心,便打算紧随其后做第二个独立开疆者,否则自己的副手李彦仙,成长起来感觉更可怕,说不定会将领取代自己。 (晋州即平北军,徽宗前期为平阳府,后金军攻下太原、汾州等地,特意为杨长节度改名平北军,现在河东各州已全部收回,杨长便自己做主改了名) 杨长知道孙安忠心耿耿,但明白他与林冲一直暗中较劲,此时打压会影响他的积极性。 不过。 林冲能拿下怀、卫,杨长是正面牵制了宋江,而他此时的主要注意力,还集中在西北新接收的几个州,其中丰州、府州、麟州、火山军、奇岚军、宁化军等,都在长城一线边境上,与云中金军及西夏接壤。 后放生乱,最为致命。 杨长与金人不死不休,西夏又在对关中趁火打劫,自己若不到亲自去一趟各地,他不会放心攻打河北。 当然,他不会直接拒绝,遂对时迁嘱咐:“既然是趁火打劫,不妨让双方多打一会,你回去告诉孙总管,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我巡完诸州大约七月底,若那时河北战事胶着,他再发兵真定也不迟,这段时间你们先准备。” “是,小弟一定转达。” “你与杨志先回代州,夜里我们一起吃吃酒,然后明天就各奔东西,你让夜枭多收集些情报,我预感金军未必会败。” “好好.” (本章完) 第382章 不怕兄弟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次日清晨,杨长与时迁在雁门分别。 代州以西即宁化军、奇岚军、保德军、火山军等,皆在吕梁山、云中山脉之中,来往通行要么穿行峡谷,要么翻山越岭。 杨长与赵福金每到一处,距离下一个大城都要绕很久。 当两人来到奇岚军治所,看到岚谷县北部区域相对空旷,便有了拿下武州的心思。 武州在长城以内、黄河以东,地理位置天然与金人的云中防线割裂,拿下之后刚好和雁门连成一片。 还没等他开口,新任兵马都监董平,主动请缨。 “晋王帮末将接来家眷,末将至今还寸功未立,而末将到这几日通过侦查,发现武州守军仅有数千人,如果配合宁化军一起出击,说不定能一举拿下该州,将防线直接推到长城。” “董将军之意,与我不谋而合,但我要巡视别地,没法亲自率兵出击,而奇岚、宁化驻军都不多,损兵折将可就不美了,你可有必胜信心?若有,我就让蔡福配合你。” 其实杨长多留几天,有他在可以轻松破城,但随着地盘越来越大,需要更多将领独当一面,所以有心锻炼董平。 董平有勇无谋,人送外号‘董一撞’。 这样的人,按说不能当主将,但金国现在正值内乱,武州的位置又很尴尬,很有可能已被兀室放弃。 而且宁化军的蔡福沉稳,如果让他从旁协助提点,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董平跟随宋江期间,还一次没战胜过金人,听到杨长回答略有迟疑,但仍抱拳说道:“末将有信心。” “那好。” 杨长颔首肯定,说道:“那我即刻修书两封,你让传令兵今日就走,分别送到宁化军及代州。” “代州?” 董平一脸不解,心说代州与武州接壤的位置是高山,若杨志要派兵帮忙,还需要路过宁化军借道过境,这样岂不劳心费神? 杨长有着超人感知,自然知道董平心中所想,便解释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武州并是不独立存在,我让杨志出雁门佯攻朔州,这样武州才不会有援兵,林总管能拿下怀州、卫州,可不是一路的功劳。” “应该是晋王牵制住了宋江,还有孙新夫妇潜入策反?” “除此之外,还有凌振火炮之威等多种原因,所以战争并不只看眼前,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末将受教了。” 看到董平恭敬抱拳,杨长颔首肯定道:“你可以慢慢准备,等和蔡福商议好对策,就传军牒到代州,杨志定会配合你。” “我省得了,晋王要多留几天,还是说.” “没有时间多留,余下还有多个州要去,所以明天一早就要走,武州之事你们商议着来,希望阳曲能收到捷报。” “末将一定努力!” 当天夜里,夫妻两人宿在岚谷。 一直不插手军政的赵福金,突然凑到杨长身边提醒道:“大王,这董平不像是大将之才,你为何要答应他出兵?就因为他曾梁山五虎将?我以为平定的孙安、李彦仙,都比他要强。” “呵呵,公主眼光不错啊,他们确实都强些。” “那为何” “两个原因。” 杨长抓住两个重点,弄得赵福金身体突然一抖,随后就听男人娓娓道来,“一是地盘大了,为夫现在人手不足,不是帅才的猛将也要将就用;其次是武州地理情况特殊,金人大概率让其自生自灭,所以可以让他们试试错。” “那为何不调来孙安或李彦仙?” “呵呵,因为河东北扩有限,而他们两人是要打河北的,给其他人一些机会。” “河北?什么时候?” 赵福金听得有些激动。 因为杨长刚在雁门山上承诺,说拿下河北就方便出关救人。 “这要看河北金军,与赵构二十万人,打成什么局面,只要是两败俱伤,那我就即刻出兵。” “那要是一边大胜呢?” “这个要看谁大胜,如果金军取得大胜,我可能得暂时稳一手,通过攻打云中调虎离山,等到河北守军空虚再出手,但要是赵构大胜的话,就先拿相州、磁州等地,让他们继续去磕金国援军。” 赵福金听不太懂,便小心翼翼询问:“那我父皇.” “公主放心。” 杨长颔首,正色说道:“无论河北是非拿下,明年四五月之前,我都会带你去救人。” “那我就放心了,真庆当年幸学了仙法,否则便不能跟在大王身边,否则以我公主这个身份,这辈子都看不到此间风景,这边的山脉真是巍峨” “再巍峨,也得被我握在掌中。” “别闹,我说正经的.” 岚谷县再群山之间,气温远不如太原炎热,但赵福金此时却在出汗,脸上一直火辣辣的。 “哈哈。” 杨长停止把玩,笑着说道:“明日我们到保德,晚上就歇在府谷,这两个州的治所,就在黄河两岸,带你看看黄河景色。” “黄河横穿中原,我又不是没见过.” “一处黄河一处景,不一样的。” “哦” 两人在岚谷歇宿一夜,次日便往西继续巡视。 与杨长最初计划的那样,他们并没在保德军过夜,而是赶在黄昏前来到府谷县,那里即为府州的治所。 宋朝的折家军,就兴盛于府州。 杨长带着公主巡边,新任的府州都督折可求,携折家族老、宗亲迎接。 这群折家族老、宗亲,对杨长抗金功绩赞不绝口,表示定会协助折可求,收好河东路西北边陲。 折家势力覆盖府、麟、丰三州,其中麟州、府州与西夏接壤,丰州更是三国交界处,民族众多情况很复杂。 宋朝在军事上强干弱枝,对于边镇尝尝依托地方力量自守,类似府、麟、丰三州基本是托付折家,给与其巨大的自治之权。 这样。 朝廷不会出俸禄、军需,就可以让边境得到安宁,但弊端也非常明显,一旦地方势力坐大,就有可能不受控制。 折家对大宋虽有忠心,但粘罕以家族老幼为要挟时,任性的弱点就战胜了忠诚,让折可求染上了叛国污点。 杨长引以为戒,他不想在自己治下,还出现这种国中之国,他原计划徐徐图之,即一个州一个州吃下,然后从内到外消除积弊。 然而,这办法虽然好,但消耗时间太长。 杨长可以慢慢发展,但局势变化不会等他。 他一手促成金国内乱,眼下河北风云突变,实在来不及稳扎稳打,所以不得不暂时妥协,仍以折家来守住西北。 西夏能屈能伸,在辽国强大时依附辽国,辽国被灭掉后依附金国,但唯独对软柿子大宋不客气,这两年持续向长城内扩张,已经夺取陕北大片领土,就差整个吃掉关中。 好在西夏没入侵河东,所以在攻略夺得河北之前,杨长对西夏暂以防守为主。 此次巡边,他重点就是府、麟、丰三州,以及由杨雄、石秀把守的晋宁军。 杨长在这几个边境州,前后共待了十日之久,直到对一切都了然于胸,才经石州、汾州返回太原。 从离开阳曲巡边到回去,前前后后刚好二十天。 杨长月初在雁门,嘱咐时迁给孙安带话,说自己要七月底才结束,现在提前了十天回来,是故意给自己留了余地。 即便孙安、李彦仙都有帅才,但攻打收复河北这样的大事,杨长是一定会亲自到场的。 所以他和赵福金回到阳曲,就留下公主换上另仇琼英同行。 这妮子是三个老婆中,唯一一个还没破境者。 若是攻打河北,杨长必会全程带上她,甚至想到了带去二仙山,求罗真人要一个机缘。 最近这两年,这厮频繁在各地交替作战,不但自己的老婆们要替补,就连照夜玉狮子也一样,很长时间在阳曲长膘。 时隔大半年再骑,照夜玉狮子还生气般使了性子,驮着杨长在野地里撒欢,但杨某人此时实力超群,他可以控制体重骑金雕,再烈的马都把他掀不翻。 仇琼英看到白马‘发飙’,然后被杨长再次‘驯服’,忍不住上前提醒:“大王看到了吧,你冷落这坐骑太久,人家不尥蹶子才怪,你在阳曲停留期间,哪怕抽时间遛一遛,也不至于如此” “娘子是嫌我冷落你了?还是在阳曲让你值班太少?” “不是,我怎么敢埋怨,我是说这马.” “娘子尽管放心,我时刻是挂着你的,否则这次巡边归来,大可以直接去平定,故意到阳曲停留,就是要带你跟着。” 杨长的话音刚落,仇琼英当即红脸垂头。 本来赵福金一人会法术,仇琼英那时心里并没多紧张,毕竟她武力比扈三娘高,可以经常跟在杨长作战,但去年扈三娘因祸得福,这姑娘立刻就来了压力。 大家都是普通人,怎么就突然不普通?落后者得多难受? 不怕兄弟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女人嫉妒心更强,但破境这事无章可循,仇琼英努力找不到方向。 她常常暗自反问:我是不是多余的? 当然,扈三娘、赵福金面前,她都和以前一样以小妹自居,但在杨长面前少了顽皮,更多是害怕被抛弃。 好在杨长凭借感知力,总能想办法调节情绪。 这次刻意带她同行,就是要解开这妮子心结,所以每晚上都深入交流。 本来从阳曲到平定,只有不到三百里路程。 两人不用昼夜兼程,一天时间也足够了,但杨长却走了两天半。 七月二十四上午,仇琼英刚到平定就找地方休息,说是一路骑马颠簸不舒服。 而杨长的提前到来,打了孙安一个措手不及。 他又惊又喜在衙前迎住,抱拳行礼问道:“晋王,不是说月底吗?怎么来这么快?” “呵呵。”杨长笑曰:“这已经是月底了,你不会以为最后一天,才是月底吧?” “不是,不是,快里面请,里面说话。” “你准备得如何了?其他地方兵马不好动,平定这些人打河北,可能稍稍勉强点,但拿下真定应该轻松。” “末将已准备充分,但是.嗨,进去再说。” 听到孙安言语闪躲,杨长瞬间觉得情况不对。 他进到县衙大堂刚坐定,欧鹏、马麟等将听到消息,都纷纷从外赶来谒见。 众人见礼寒暄,杨长主动看向孙安,问道:“河北情况有变?” “晋王所言不差,赵构的军队后继无力,前面一路高歌猛进,结果陆续在涿州、易县大败,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不但顷刻丢掉了收复的城池,二十万兵马也损失过半,其中御营前军几被全歼,都统制杨惟忠战死.” “兀术、郭药师这么厉害?” “不光是他们,是西路金军及时来援,如尖刀插入宋军腰部,所以宋军才一溃千里,对了,听说援军主将叫撒离喝,是阿骨打收的义子。” 孙安话音刚落,杨长即面露轻蔑。 “原来是他?” “晋王认识?” “败军之将而已,记得六月初在潞州,要不是这厮跑得快,早应该死在战场,原来这么能打?” 众将听到杨长这么说,都在左顾右盼吞口水,心说可不是撒离喝能打,而是你晋王天下无敌。 孙安则补充说道:“眼下宋军往南溃,不知会不会依托黄河再战,而河北守军有增加,故而不宜出兵真定,我建议还是先观望。” “呵呵,毕竟是狗咬狗,看看也好.” “如果要利益最大,就是他们没分出胜负前,咱们不要插手。” “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放心了,就怕你心急。” 杨长捋着胡须,欣赏地看着孙安。 孙安听罢起身正要表立场,却看到杨长注意力突然转向堂外。 外面有情况吗? 他也顺着杨长视线,把目光往堂外移过去。 紧跟着。 堂外有人在外呐喊:“孙总管,河北急报,河北急报!” “这是时迁的声音,他亲自从河北回来了?” 孙安激动向前几步,果真看到时迁小跑入内。 “孙晋王也到了?” “呵呵,是我!” “晋王,宋军南渡黄河,之后溃不成军,金将兀术渡河追击,但撒离喝率兵进驻真定,所以我们还打吗?” “撒离喝手下败将,我想打他守不住,不过.” 杨长嘴角微微扬起,调转话锋说道:“孙总管说得对,先让金军和赵构狗咬狗,咱们多看几天戏,让夜枭继续侦查。” “是!” 时迁奉命离去后,到七月三十都新没消息传至平定,但八月初一就来了情报,不过是来自夜枭军,而是顾大嫂的麻雀军。 麻雀消息足够震撼,即是应天府发生兵变,赵构被留守叛将挟持。 (本章完) 第383章 狐假虎威,杨长:我是虎? 孙新与顾大嫂,留在卫州协助林冲。 应天的情报过于震撼,便让孙新亲自赶到平定军。 杨长听后愣在原地,久久没出言发表评论。 依稀记得。 历史上南宋也有兵变,但赵构当时去了江南。 此时人在应天,也能被人控制? 孙安见杨长不说话,便随即谏言说道:“晋王,宋军北伐兵败,兀术已经追过黄河,此时赵构内部大乱,很有可能一战就亡国了,看来我们不用再等下去,可以直接出兵真定,乃至吞掉整个河北。” “我也正有此意。” 杨长颔首肯定,跟着蹙眉提醒:“但三万人确实少,拿下真定肯定没问题,全取河北就不一定了,毕竟各州平坦没险可守,占了之后就得分兵守,否则会遭遇南北夹击,我也不能面面俱到” 孙安对曰:“那就先取真定,兄弟们等了很久了,拿下真定后背靠平定军,守住应该没问题。” “行啊,等夜枭军情报送回,就立刻出兵井陉。” “太好了。” “对了。”杨长扭头看向孙新,继续问:“宋江此前去江南招安,他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好像已经成功招安,但跟我们梁山当时一样,需要交接的事情较多,便一直耽搁在江南,不过应天兵变消息传开,他应会第一时间北上勤王。” “韩世忠、岳飞二将呢?” “原本在帮宋江压后,此刻应在回京的路上。” 听到孙新这么说,杨长为兵变之人,感到悲哀。 应天以北,有张俊等败军回撤,他们后面跟着兀术的金军;应天以南有韩世忠、岳飞,他们之后跟着宋江与方腊。 你们冒这个险,究竟为哪般? “可知为何有兵变?这似乎不合常理。” “听说叛军首领苗傅,以前和张俊同属梁扬祖麾下,但晋升却不如张俊快,这次北伐有机会立大功,却要奉命留守京畿,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而西朝廷又派人接洽,然后就发生了这事” “西朝廷?” 杨长听到不由一惊。 什么情况? 这里边还有赵桓的事?他不是被赵构压制么?居然还能绝地反杀? 孙新见杨长有疑色,他连忙补充解释:“这虽然是流言,但消息应该是真的,而且苗傅能被策反,好像西朝廷那边,用了晋王的威名。” “跟我还有关系呢?” “对啊,晋王名义上归属西朝廷,他们自然要狐假虎威” “呵呵,我成虎了?” 杨长无奈笑了笑,随即对孙安吩咐道:“着人取纸笔来,我准备全面出击,得给各州守将修书传令。” “全面?” 孙安先给门口侍从示意,紧跟着又转身询问:“晋王,既然是全面出击,你想怎么打?” “你过来看。” 杨长言罢也站起身,走到身后墙上边停住,那上面悬着河北舆图。 “金国内乱、应天也内乱、宋军大败、金军追击,东边这一片乱成一锅粥,我要是不出手,都对不起这场乱局。” “首先,我们出兵夺取真定,然后视情况东进;其次林总管出兵相州,吴用不是早就要跑吗?咱给他个机会去勤王;再者潞州守军兵出风月关,先南下佯攻相州壮声势,之后转身给我拿下磁州!” “嘶” 孙安咽了咽口水,喃喃说道:“除了雁门防线没动,南边能动的全动了,几乎等于全面出击.” “雁门防线也要动。” “什么?” “我之前巡视奇岚,董平请缨攻取应州,当时就得到了我认可,杨志和蔡福都会配合,现在过去了二十多天,他们筹备时间已经不短,估计现在已经动手了。” 杨长此时挥斥方遒,很有沙场点兵的感觉,他已从一个方面军主将,进化为总揽全局大元帅。 而他话音刚落,侍者就送来纸笔,并恭敬在案上铺开。 杨长先提笔写下:卢俊义、鲁智深、刘唐、索超、李云等人名字,要他们尽快赶来平定听用,随后又单独给燕青、孙立、林冲等人去书。 既然黄河以南大乱,杨长打算先拿真定府为屏障,挡住河北、云中两路援军,然后与林冲一南一北,吃掉真定与卫州之间、黄河以北所有州郡。 当然。 如果金国内乱够久,兀术又一路向南不回头,杨长便会以真定位跳板,直接吃下整个河北,对内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只不过兀术兵力有限,他能与撒离喝打败北伐军,未必能延续后面的胜利。 历史上他被岳飞压着打,而此时要是一路南下应天,就要同时面对韩世忠、岳飞、宋江、方腊. 为兀术想一想,杨长都觉得头疼。 很有一种呼延灼当年兵败青州,连续遇到杨志、鲁智深、武松的既视感。 杨长当众写完书信,便着快马送去阳曲传令,而孙新因为要回卫州,燕青、孙立、林冲的命令,则由他顺路带回去。 八月初二,孙新走后次日。 卢俊义等人还没收到调令,李彦仙的乐平驻军正在集结,时迁却从河北返回平定,带回了金军最新情报。 时迁刚见到杨长,就一脸激动说道:“晋王,兀术所率金军势如破竹,已经占了山东大半” “兀术这么快吗?” 孙安觉得不可思议,便不小心出言打断,而时迁先是点头肯定,然后又继续向杨长汇报:“主要赵构没在山东北部布防,这回四路兵马北伐失败溃走,影响到了是各地守军心态,很多都不是金军攻克,几乎就是望风而降” “我毫不意外。” 杨长咧嘴冷笑,“当年金军初次侵宋,这些人就过一次了,属于是旧病复发。” 时迁又道:“这些投降的人之中,济南知府刘豫有点特别。” “刘豫?” 杨长半眯着眼,莫名感觉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谁。 “此人投降金人不说,还用计毒杀了关胜.” “关胜?” 听到时迁的补充,杨长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他据索超等人提供情报,听说关胜被东朝廷要走,然后在山东负责平叛。 杨长本来庆幸他脱离宋江,想着以后兴许能到自己收下,却没想到这么潦草死了,这死得让人颇为唏嘘。 到现在为止,宋江当初封的五虎将,林冲、董平都在杨长手里,而秦明、关胜则已经没了,就给黑三郎剩下呼延灼。 “这可能是他的命吧,兀术现在人在什么地方?还继续向应天进兵?” “就是没有呢。” 时迁直摇头,“这厮拿下济南突然停下,或许要中途休整?” 休整? 这货才不会。 杨长记得原历史上,搜山检海就是他干出来的成语,一直渡过长江打到江南,把赵构吓得退至海上。 只不过情况不一样,金人在原历史完整占据了北方,而现在位面由杨长镇在河东,兀术估计没胆那么猛。 想到这里,杨长嘴角微微一抽,冷笑道:“这厮两次从征平定,很清楚我们的厉害,只怕他现在裹足不前,是怕我们攻河北断其后路,提前把撒离喝部署在真定,也是忌惮咱们。” “那” 孙安咽了咽口水,小心问道:“既然金人有准备,那我们还出兵真定吗?” “出啊,为何不出?” “可兀术随时会回河北。” “他随便回河北,也不影响我们打真定。” 杨长一脸郑重说完,跟着又反问了一句:“昨天刚传出军令,林冲、燕青、孙立等人都会动,而拿下真定对他们是保障,所以我们无论如何必须动。” “什么时候出兵?” “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兵!” “明天?” 孙安咽了咽口水,急忙提醒:“晋王,阳曲诸将,应该还没收到调令,一定要这么急吗?” “你的人马没准备好?” “我准备得很充分,随时可以开拔,不过平定存粮少,若是出兵真定,只有半个月粮食” “够了。” 杨长大手一挥,淡淡说道:“从这行军至真定,我估计最多用三天,我要第四天才破城,一定是对金人手下留情。” “一天就能破城?” “是一夜!” “嘶” 孙安很久没与杨长作战,他虽然常听人说晋王厉害,但此刻亲耳听到才觉霸气。 当年弃田虎归顺杨长,到现在不过数年而已。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辞了杨长离开大堂,孙安又拉着时迁问了许多事,当得之了攻打忻州、代州的细节,才意识到晋王已经无敌了。 金军猛将露头就死,藏在中军的元帅或都元帅,都被杨长潜入军中斩首,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难怪他敢夸下海口。 想到能够一睹风采,孙安当天晚上都没睡着。 八月初三清晨,杨长从平定县开拔启程,李彦仙则提前收到孙安将令,率乐平驻军提前等在陉道入口。 当平定主力抵达陉口时,李彦仙所部已在队伍前列,杨长便命他作为开路先锋。 孙安听得不是滋味,行军途中将杨长带到一旁,小声说道:“晋王,我比李彦仙先追随你,怎么能让他当先锋” “你看,又急。” 杨长摇头笑了笑,拍着他手臂安慰:“李彦仙是你的副将,哪有让主将做先锋的道理?况且他也不是猛将风格,即便让他做了这开路,也未必能抢占先机。” “他虽然不是猛将,但之前那小校李馗,却得了您两次指导提示,现在实力突飞猛进,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 孙安虽然听得暗爽,但心底里仍不放心。 李彦仙用兵素来多智,那赵桓能借杨长狐假虎威,他为什么不能狐假虎威? 撒离喝刚刚在潞州兵败,要是听到晋王亲率大军打真定,这金将保不齐直接跑了。 不过。 孙安心里这么想,却不能直接说出来,所以用李馗挡箭。 “你说他呀?呵呵.” 杨长没理会其意,以为孙安担心李馗立功,当即又安慰道:“我是指点了李馗,就是让他模仿黑旋风,培养起来对付宋江,现在看来用不上了,他虽然作战勇猛,但实力还是有限,而且我没教马术,一个步将能如何?” “呃希望吧.” “对自己有点信心,你可是屠龙手孙安,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是攻河北主力,而且之后燕京的防务,我也打算交给你。” “晋王.” 孙安一个九尺男儿,听到这番话差点哭了。 杨长见他听了进去,又轻声提醒道:“李彦仙是难得的良将,他在平定与你配合得很好,而河北比平定可大多了,你也需要一个副手辅助,明白吗?” “完全明白了,是末将狭隘了。” 孙安被说得自惭形秽,跟着还诚恳提议道:“李将军确是一名将才,不如我给他当副手?” “好了,到此为止!” 杨长厉声止住话题,“自谦归自谦,太过了可不行,我心里有数,好好指挥行军,我要求兵到当天,就得拿下城池。” “是。” 井陉通道狭窄,三万晋军排起长龙通过。 李彦仙作为开路先锋,确实有一定先手的优势,并且他还被孙安说准了,真就打着杨长的旗号,大张旗鼓向真定城进发。 大军出井陉当日,中途路过获鹿县休整,那守军闻杨长之名,早早就弃城而逃。 获鹿县守将,是原辽国降将萧恭。 当他把晋军情报带到真定,撒离喝一时不知怎么办。 他从云中带来两万人,真定府城墙高而且坚固,只要城中的粮草充足,挡住十万大军都没问题。 要知道在三年前,斡离不与粘罕第二次攻宋,东西两路金军合攻真定,十几万金军也打了半个月,当时城中宋军也才两万。 撒离喝是阿骨打养子,兵法战术都是跟阿骨打所学,勇武在金国也是佼佼者,按说比当年宋军强多了,但偏偏杨长不是普通敌人。 他杀了银术可、娄室、斡离不、斜也等人不说,听说还远赴上京砍了金国皇帝的头颅。 面对这样的对手,试问用什么兵法? 受兀术之请驻扎真定,本意是防住平定军孙安与李彦仙,让东路金军能安心与宋军交战。 但现在,对手换了。 撒离喝纠结得直挠头,萧恭还站在帐中等消息。 就在这时,他麾下部将乌延胡里改,突然说了一句:“打了杨长的旗帜,就一定是杨长本人?就不会是冒充的?听说汉人狡猾.” “嗯?嗯” (本章完) 第384章 拙劣的把戏 撒离喝坐正身体,对着乌延胡里改微微颔首,并喃喃道: “你提醒得对,杨长在击败宋江后,派兵拿下了怀州、卫州,即便他要主动出击,最先也应该打相州,而真定与相州之间,尚有赵、邢、磁、洺四州,正常来说该循序渐进” “萧将军!” “末将在。” 萧恭应声站得笔直,心里顿时有不好预感。 撒离喝将他上下打量,正色道:“敬之(萧恭字)乃烈奚王之后,曾从斡离不、讹里朵、挞懒三位元帅在汉地作战,一直以来都是勇冠三军,你别一听到杨长之名,就自己吓住自己,我不责你弃守获鹿,但后续对敌不可松懈!” “多谢都统,末将知道了。” “若杨长亲至真定,想守住确实不容易,若有人狐假虎威,咱们就得重拳出击,我猜到获鹿之兵,应该是平定军的先头部队,你可带本部人马出城,多派哨探往获鹿侦察,并在其必经之路设伏” “晋军敢出井陉,就说明做好了准备,您要我主动寻战?” 萧恭不想当炮灰,便当众将提出质疑。 撒离喝浓眉紧蹙,黑着脸沉声叱问:“怎么?你是质疑本都统,还是打算抗命?” “末将不敢。” “你两次从征平定,对守军实力应有了解,杨长不在也要怯战?不敢就执行命令!” “是!” 萧恭虽是辽国贵族,但在撒离喝面前不敢造次,接下命令就走了出去。 刚出大帐,他副将萧王家奴,就迎上前接住,急切问道:“将军脸色不好,究竟” “我没事,回去再说!” 撒离喝刚刚发怒,萧恭哪敢在他帐前抱怨?遂与萧王家奴联袂离去。 等走得远了些,萧恭才喃喃说道:“撒离喝也惧怕杨长,却让我们出城展开伏击,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 “不应该吧?” 萧王家奴闻言,瞬间定在原地,好奇追问:“都统乃是金军宿将,又常年跟在阿骨打身边,他既然知道杨长亲至,不应该留我们一起守城,而向郭药师、兀术求援吗?为何.” “是乌延胡里改提醒,说我们在获鹿遇上的队伍,是冒用杨长之名吓我们。” 听了萧恭陈述,萧王家奴当即攥拳,骂道:“乌延胡里改这小畜生,他有能耐怎么不出城伏击?我最看不惯他这种人,除了一张嘴啥也不是。” “话不能这样说,乌延胡里改之前攻宋,在几名元帅帐下都立有战功,能力还是很强的。” “再强能强得过娄室?” 萧王家奴轻蔑一笑,说道:“他要不是出自女真部族,我们战功不一定比他少,撒离喝都统不让他出战,说开了还是女真人内斗,拿咱们辽国人不当人” “打住。” 萧恭左右看了看,沉声嘱咐说道:“以后这样不团结的话别说,既然撒离喝下了军令,咱们按要求执行就是,你去前方负责哨探任务,遇到杨长务必退回来!” “我省得的,谁敢和杨长玩命?将军你也小心些,伏击做做样子就好。” “我心中有数,你快带人去哨探,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 萧王家奴辞别萧恭,领了五百骑抢先出了真定。 跨过西南滹沱河上石桥,他还特地停下来看了许久。 这石桥是去真定近道,如果拆除就得搭桥过河,或者从上下游找桥过河,我是不是该提醒将军拆桥? 不行。 我要是提醒,自己怎么回去? 萧王家奴离开约半个时辰,萧恭就带着本部人马来到桥边,他也想到了拆桥阻敌通行,但自己人如何回来? 不如在真定一侧芦苇丛埋伏,等萧王家奴将敌军诱过石桥,自己在引兵截断拒桥而守,若真是杨长率兵亲至,石桥离真定城也更近。 是所谓进退自如。 杨长一方。 先锋李彦仙停留获鹿期间,也派人跟着萧恭逃兵直至真定,同时对滹沱河上下游桥梁摸底。 有几个哨探躲在西岸芦苇丛,亲眼看到萧王家奴带骑兵离开,又看到萧恭在对岸芦苇丛埋伏。 随即小心翼翼离开,并绕道返回获鹿报信。 而获鹿李彦仙部只略作休整,便继续启程往真定方向进发,打算用杨长的威名继续恐吓,希望能兵不血刃拿下真定。 李彦仙刚出获鹿三十里,前哨部队就与萧王家奴遭遇。 由于金军五百人全是骑兵,从给副将马麟的前哨部队造成压力,李彦仙只得亲率骑兵迎上前。 先锋主力未至,前方厮杀的喊声就停了,且远远看到金军回撤。 怎么回事? 李彦仙单骑而去。 马麟见金军都是骑兵,如果追击容易落入埋伏,遂在原地驻马等候。 伴着一声长嘶,李彦仙勒紧缰绳,拱手回礼即问:“马将军,刚才什么情况?” “是萧王家奴,辽将萧恭麾下的猛将,我之前在平定军就与他交过手,这厮力量颇大.” “萧恭既然弃城而走,此时为何突然回来?” “不知。” 马麟摇头答道:“但萧王家奴与我厮杀时,不停试探晋王是否同行,应该是回来打探虚实。” “他打探虚实?若只萧恭一彪人马,我们这一军就能消灭,何须等到晋王亲至?” 李彦仙捋髯沉思之际,马麟又指着前方大喊:“总管你快看,萧王家奴居然还没走!” “这么嚣张?你速速回去引着主力前行,我带着骑兵跟上去与他试试,倒要看看他力量有多大!” “总管,你是先锋主将,怕不合适.” 马麟今年才与李彦仙配合,只知道对方练兵守城是把好手,还从未见他亲自上阵厮杀,所以对其实力有一定怀疑。 而李彦仙的个人勇武,虽然不及林冲、孙安等人,但也有朱仝、索超那样八骠水准。 晋军的核心来自梁山,自上而下都充斥着对个人勇武的崇敬,李彦仙要是没点真本事,杨长也不会提拔他这么快,否则镇不住梁山的草莽英雄。 所以在马麟给出提醒后,李彦仙突然朗声大笑:“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晋王那样尊贵的身份,不也长期冲锋陷阵在前?你尽管放心!” “呃” 听他拿出杨长打比方,马麟虽然觉得没人能与杨长相比,但李彦仙既然被他这么重视,一定对其武艺有特别指点,自己根本没必要担心。 萧王家奴看到两百晋骑,竟烈烈向自己方向杀来,心里犹豫要不要马上离开。 毕竟马麟拿不下自己,而刚刚他后方来了一支援军,难道真是杨长到了? 走? 不走? 两个声音在脑中纠结,等到那支骑兵越来越近时,突然有人指着前方大声提醒,“将军快看,来人打的李字旗号!” “李字旗?” 萧王家奴闻言一愣,自言自语说道:“那来人就不是杨长,以杨长那恐怖的实力,没必要冒充他人” “将军,之前我们从征平定军,守乐平县的将领就姓李。” “是李彦仙!” “快快列阵待敌,我要取他首级!” 萧王家奴一声大喝,当即上前数步、横刀立马。 李彦仙是平定副总管,这个名字对萧王家奴不陌生,但之前的金军一直是攻方,李彦仙又没出战记录,所以战斗力属于未知。 而在萧王家奴眼里,李彦仙不敢出战就是武力差,自己今天幸运遇上了他,说不定能捡漏杀个副总管。 这样回去脸上也有面子,就是真被杨长撵出真定府,萧恭的奚人军队也不丢人。 抱着这个心思,萧王家奴一看到李彦仙靠近,当即持刀指着他大喝:“李彦仙是吧?敢不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虬髯金狗,我正要杀你,驾!” 李彦仙骤马挺枪,直取萧王家奴。 萧王家奴也不示弱,拍马舞刀架住厮杀,口里还伴着叫嚣:“兀那汉人,你在获鹿好生狡猾,居然借杨长之名吓唬我们,不是英雄好汉!有本事把他叫出来!” “我是不是英雄,不需要一条金狗承认,你也配见晋王?先吃我一记,嚯.” 李彦仙一边回应,一边把银枪往敌胸口猛搠,气势强得宛如兽群奔走。 “你也就这水准.” 萧王家奴起初不以为然,用刀招架三五招就发现不对,心说李彦仙这枪法来得好快,根本不给我进攻机会,一旦被他刺到就要受伤。 这汉人,卑鄙无耻。 两军阵前斗将,不该是一人一回合、攻防交替?你怎么一直抢攻? “阿巴阿巴,你倒是说话啊,怎么现在不说了?” “我懒得理.” 李彦仙枪如雨点,打得萧王家奴不停招架,稍一分心就险些中枪。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留下! “驾!” 萧王家奴奋力架开,以迅雷之势催马疾走,并对身后骑兵大喊:“撤,快撤!” “就这.” 李彦仙斗将获胜,却没有主动继续追击。 身为晋军先锋主将,既不怯战也懂得建好就收。 前放哨探未回,不知敌人有没有埋伏,若冒然追击陷入险地,会给杨长带来麻烦,还会辜负他的信任。 发现李彦仙没追击,这让萧王家奴松了口气,于是他一边保持速度‘引路’,一边遣快马回报给萧恭。 而发现桥头伏兵的斥候,在两人斗将不久绕路返回。 得知桥边情报,李彦仙当即将八千先锋一分为二,命马麟率一半人马跟斥候绕路,经滹沱河下游的桥梁渡河,约定两军合击桥东伏兵。 李彦仙自己则率部缓行,故意为绕路的马麟拖延。 萧王家奴不知中计,依旧对李彦仙保持若即若离,还通过这种长时间引路,判断出对方兵力总数。 他才不到四千步骑,等我将其带入伏击点,不得连骨头都给嚼了? 你李彦仙虽然武艺不错,但达不到杨长那种绝对压制,等会就等被我斩于马下。 我在前面行军不快,是故意把你引入陷阱。 你像狗一样跟着,却保持距离想干啥?以为跟着就能吃上肉? 屎都不给你! 萧王家奴引路半日,直到傍晚之前才来到早上石桥,萧恭见他真引了一支人马来,单骑来到石桥西侧截住。 “真是副总管李彦仙?” “千真万确,这厮枪法很厉害,我与之交战十合,期间一直没占据主动,如今把他引到此地,将军等会务必将其擒杀,这样就没人拿弃守获鹿说事,就是最后丢了真定,责任也不在我们身上。” “话虽如此,我怕李彦仙不会上当,前两次从征平定军,他守的乐平县很稳,兀术都没占到便宜.” 见萧恭满脸忧色,萧王家奴当即鼓舞道:“将军勿忧,这厮刚才斗将取胜,末将等会以身为饵,必能引他追过桥。” “那好,有劳你了,要小心!” “我心里有数。” 李彦仙引军临近石桥,当即让人点燃火把。 他此举,不但可以吸引伏兵注意力,又能给绕到对岸的马麟信号,好让其趁夜色向前靠近。 萧王家奴见李彦仙军至,生怕他不愿继续往前走,遂主动回马扬刀挑衅,“李彦仙,桥对面不远就是真定,你居然敢追到这里来,真当我怕你不成?” “不怕就别跑,少逞口舌之力!” “那好啊,来来来,看我刀法!” “区区胡人,能有什么刀法?可笑” 李彦仙扭头吩咐好后军,举着枪就向前方杀过去。 萧王家奴不敢轻敌,当即打出十二分精神迎战,虽然这次他抡刀抢到先手,但由于实力存在差距,两三招后就落入下风。 不到五六回合,他便因为紧张刀法大乱,险些就被李彦仙刺中,只得引马往对岸逃走,但边逃还边在演戏。 “今日天色已晚,我明日再和你决战,是英雄好汉就别追,不好,这马什么情况?你倒是快些啊.” “拙劣的金狗,拙劣的把戏。” 李彦仙大手一挥,大声喝喊:“全军出击,过桥不远就是真定,今夜就破城!” “是!” “杀啊!” “一群莽夫,中计都不知道!” “萧将军,真定方向有兵马赶来,离我们不足半里了。” “嗯?” 萧恭闻言一愣,心说可能此时天暗,后方斥候没注意到。 撒离喝还是够意思,嘴上虽然说得很严厉,实际却派了援军支持,我算是错怪你了。 “让萧王家奴多顶一顶,等李彦仙所有兵马都过来,有了撒离喝都统援兵相助,我们截断石桥全歼敌人!” “是!” (本章完) 第385章 虽败犹荣,气运之子 萧王家奴引晋军过桥。 萧恭按兵不动伏于芦苇丛,直到李彦仙全军追过石桥至对岸,才令大军举火截断归路。 就在这时。 后方‘援军’也燃起火把,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李彦仙已提前部署,各营将士立即投入战斗。 萧王家奴跑到‘援军’前,正赶上对方举火响应。 正想看看是谁来援,结果近前却发现来人身形熟悉,心里顿时打起鼓来。 双刀武器? 金军之中,无人使这个。 难道 “马麟!” “爷爷在此!” “怎么是你?” “去问阎王,兄弟们,跟我杀!” 马麟对着他大喝一声,挥军如乌云卷杀而来。 萧王家奴只数百随从,看到前面火光已然胆怯,哪里还有半点迎战想法,当即调转马头去寻萧恭。 滹沱河这一段水流,是西北至东南走向。 石桥的东岸,也就是真定正南方,临河是萧恭所部主力,足有五千人之多。 依次向北,是李彦仙四千步骑,萧王家奴五百骑兵,马麟绕后的四千步骑兵。 所以此时战场各部的态势,犹如一个巨大双层夹心饼,其中最难受、最憋屈的夹心部分,就是萧王家奴的五百骑兵。 夜里火光闪动,不知是敌是友。 直到遭遇晋军攻击,身上挨了打才知道痛,而骑兵被步兵贴上,战斗力反而不如步兵。 萧王家奴转马向南不久,就遭到李彦仙、马麟的合围,五百骑兵顷刻乱作一团。 混乱之中,萧王家奴失了方向心里着急,只能凭感觉往火少地方猛冲。 他提刀左右劈砍突围,突然坐骑痛苦嘶鸣并往前倒,萧王家奴措手不及被抛出,刚落地翻身就看见一黑影,抡起利斧朝自己头上砍来。 我完了! 萧王家奴心里一紧,那双眼睛就再也没动,只死死盯着黑影。 原来是李馗从黑暗中杀出,先砍马腿再剁萧王家奴头颅,一套连招用得行云流水。 “这他娘的好像是个将领,俺要拿你首级向晋王献捷。” 李馗看着萧王家奴衣着嘟囔着,将他首级用裤腰带拴在身后,提着板斧又消失在黑暗中。 萧王家奴所部被消灭,李彦仙与马麟两部人马汇合,双层夹心饼瞬间没了夹心,而萧恭背水而战且兵少,反而被滹沱河变成了新夹心。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萧恭身临其境才知自己上当,但不会傻到与对手拼光。 滹沱河沿岸那么长,李彦仙的兵马也没超出太多,不可能将萧恭完全封住,所以他有足够空间逃走。 最终。 萧恭率领千余人,从滹沱河上游逃出包围圈,余部幸存者则逃往他处。 滹沱河从真定南流过,河边战场如此程度的火光,自然引来城中主将撒离喝关注。 撒离喝当时在南城楼瞭望,他本想确认晋军是否连夜攻城,结果西城门传来萧恭的消息。 紧接着,萧恭来到真定南门。 撒离喝见到他就迎上前,一脸紧张问道:“刚才是你在河边作战?我看城外火光通天,这支敌军人数最少一万,你只有五千也敢硬拼?” “末将事先不知,萧王家奴就领回四千人,我的伏兵在北岸芦苇丛,怎奈有人从后方杀来,原以为是都统的援兵,唉.” “我到是想派兵救援,却怕杨长故意诱敌要夺城。” 撒离喝这话说得一点不假,他确实担心杨长用计夺城,但想到以杨长的实力没必要,于是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的对手是谁?” “副总管李彦仙。” “李彦仙?我没怎么听说,他很厉害?” “他之前守卫乐平县,我两次从征平定都没拿下,防守能力非常突出,今天看来进攻也很强,我都不知何时派兵绕后.” 萧恭垂头丧气,他的奚人部曲今日差点打光,之后再想补充就难了,所以此时情绪低落,完全忘记了推卸责任,而撒离喝的分析给了他提醒。 只见撒离喝听后蹙起眉,喃喃说道:“要是李彦仙善守又善攻,不早就已经名扬天下?就像外界传言的林冲那样?我怀疑此次绕后计出他人,你还有其他情报没有?” “其他?” 萧恭想了想,回答道:“李彦仙曾言今夜就要破城,这算不算一个有用情报?” “今夜?你没听错?” “绝对不会错。” “那就麻烦了!” 撒离喝右拳砸在左掌,立刻在原地焦急打转。 部将乌延胡里改见他不解,忙问道:“都统,都也突然紧张起来,今夜有什么特别吗?” “你有所不知,我前次败给杨长后,对此时做了深入分析,你知道他的特点吗?” “很猛?” “那只是一方面。” 撒离喝蹙眉沉声说道:“他很喜欢夜里夺城,而且经常一人潜入城中,先刺杀守将再夺城门,然后引城外军队入内。” “潜入城中?杀将夺门?” 乌延胡里改也紧张起来,就算金国掩盖了斡离死亡原因,但去年斜也的死因没掩盖住,这让杨长在金国声名大振。 再结合萧恭刚才的回答,乌延胡里改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当还是马上找理由安慰自己,“小城池或许要潜入,但真定的城墙这样高,应该不可能.” “说不准的。” “为什么?” “你可知杨长义兄武松的妻子是谁?她就是当初掳走的洵德帝姬,最后也是在真定被人救走,而救人者可能就是杨长!” 撒离喝此话一出,乌延胡里改开始吞咽口水,跟着呢喃道:“杨长如果能从真定救人,一定有他入城的方法,咱们待此岂不非常危险?” “能不危险吗?他说今夜就要破城,那就证明信心十足,别人或许会说大话,杨长却是说到做到,这人太恐怖.” “那怎么办?” 乌延胡里改此时满头是汗,再也没有大帐中谏言的豪情,但这无能的话刚刚出口,又马上献计说道:“杨长夺门引军入城,眼下外面天色昏暗,不打火把不能识路,我们不如在四门派上目力好手,彻夜眺望监视火光移动?” “夜里火光会暴露,谁会傻到举火乱跑?人家不会声东击西,摸黑接近城池吗?” “这么说没办法守了?我们总不能直接弃城吧?” “嗯?” 撒离喝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居然采纳了他的建议,一本正经说道:“杨长说今夜会破真定,那真定就一定守不住,我们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趁其没到早早撤离,还能为金国保存实力!” “啊?” “我意已决,守军立刻撤出城池,连夜赶往中山退守!” “都统,那我这.” 萧恭一脸无语,心说你早说要退,何必派我去伏击。 现在损兵折将,你就满意了? 撒离喝见萧恭如此说,知道他心里有些不快,便拍着他肩膀安慰:“若非将军传来杨长情报,真定府的损伤必然更大,你今日的折损是值得的,回头见了兀室元帅,我会说你遭遇杨长,此次虽败犹荣!” “我好吧” 萧恭以几千部曲为代价,最终得个‘虽败犹荣’的评价,心里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撒离喝是阿骨打义子,自己再苦又能怎么办? “你们动起来,赶快去着急自己人马,半个时辰内就必须走!” “是!” 乌延胡里改应下将令,离开时却故意走得慢。 直到萧恭消失在黑夜中,他又转身回到撒离喝身边,一脸忧虑提醒说道:“都统,若杨长真来了,我们退守中山有用吗?他要继续攻打中山呢?” “咱们没人是他对手,遇上了就只有继续退!” “退到何时止?” “自然是兀术回军河北,他才是挞懒指定的河北留守,而我们是来支援的友军。” 撒离喝说得义正言辞。 他毕竟是隶属西路军都统,是兀室麾下的几大都统之一,此次援救已是自作主张,要是把两万人打光,到时必然受到责罚。 此时阿骨打、吴乞买皆死,还不知道谁能继任皇帝,撒离喝作为这一系的宗室,深知吴乞买一直与粘罕斗争。 而兀室又是粘罕铁杆心腹,一定会找机会夺走自己的兵权,所以撒离喝行事必须谨慎。 乌延胡里改最初是完颜阇母部将,在阇母失踪被杀后转在斡离不麾下,最后遂讹里朵一起返回上京,去年才与撒离喝被派往西路军,他也属于阿骨打与吴乞买派系。 撒离喝心中所想,乌延胡里改不难猜出,于是急忙谏言:“都统既然想撤,我的意思撤干净些,不如北上走飞狐陉,直接回云中算了” “那不行,河北现在守军空虚,我们要就这么直接走了,岂不是金国的罪人?” “有这么严重吗?东西两路本就不睦” “不要再说了,执行命令吧!” “是!” 乌延胡里改劝不住,只得奉命去集结人马。 撒离喝对杨长怕极了,但他依旧选择在河北拉扯,就是赌杨长兵力不够,无法这么快吃掉整个河北,所以打算用空间换时间,耗到兀术与郭药师来援。 不到半个时辰,真定的守军陆续从北门离去,为李彦仙留下一座空城。 当然,这个空是指兵力空。 如果从另一方面解析,现在的真定城反而是满。 撒离喝怕撤退受阻,离城期间非但没扰民,就连府库都来不及搬,相当于留下个粮仓。 当然。 不是他们不想扰民,也不是他们不爱财,实在是杨长威名太盛,担心跑慢了跑不掉。 金军悄无声息走掉,城外的李彦仙根本不知道,他在得胜之后就地扎营,准备等明天杨长与主力抵达,再于明晚拿下真定城。 现在直接攻城? 李彦仙只有八千人,又没带任何攻城器械,他无论如何不敢尝试。 狐假虎威拿下获鹿,而萧恭又奉命到河边伏击,显然图谋被守军识破,所以不愿带人去冒险。 尽管他兵少谨慎,却架不住运气好。 当夜营地还没搭建好,斥候就来报真定的守军已撤走,有百姓打开城门来迎义师。 李彦仙起初以为诱敌之计,听到这情报根本不愿相信,直到哨探带来百姓代表,才得知金军真被吓跑了,遂放弃扎营开进真定城,并连夜派人回后方报喜。 此时,后军主力停留获鹿过夜。 李彦仙兵不血刃取城,又给孙安造成巨大的压力,但想到杨长行军时的安慰,他只默默把压力埋在心里,脸上依旧表现得风轻云淡。 杨长入夜之后,跟孙安巡视完防务,就回到住处休息。 他现在已是炼气七层,充沛丹田内可以许久不睡,但当时没战争也没要事,只能强迫自己去休息,也是给将领们安心。 领兵作战很有学问,主帅的情绪能够影响他人。 当军队遇到重大变故,比如出现粮草短缺、己方大营失守等情况,合格的主帅都要镇定自若,一边暗中想法解决困难,一边激励将士继续战斗,有时候还要颠倒黑白,用了保持军心稳固。 所以杨长此时若不睡,反而让将士们感到担忧,他越表现得满不在乎,将士们的信心越足。 到了后半夜,夏虫都不叫了,四下一片安静。 杨长本来已经睡着,但他超强感知就像雷达,有人向自己靠近就主动示警,于是听到屋外有人靠近,他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情绪激动,脚步急促。 出事了? 是谁? 杨长快速穿上鞋,赶在来人敲门时打开,然后就看见孙安。 孙安举着火把,敲门的手落空一怔。 还不及开口招呼,就听到杨长主动询问:“你这么晚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莫非李彦仙战败?” “啊?没有呢” 孙安心里羡慕得很,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回应道:“李总管先在城外击败萧恭,入夜后又拿下真定城,他派来报捷的人刚到” “他直接拿下真定?你确定消息是真的?” 杨长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孙安颔首答道:“李总管用兵谨慎,断不会谎报军情,听说还是用晋王威名恫吓,守将撒离喝不敢与你为敌,没交战就连夜逃走了,他又一次兵不血刃.” “我名字这么好用?” 杨长哑然一笑,随即拍打孙安臂膀,鼓舞道:“你也别气馁,他用你也用!” (本章完) 请假条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6章 截胡 八月初八,杨长与孙安来到真定。 从昨天夜里开始,李彦仙接管城防安民。 城中百姓得知晋王亲临,他们比过年还要激动,不少人都自发迎出城外。 百姓身处沦陷区数年,本身对金人就没有归属感,还一直被当牛马使用,却迫于兵威不得不屈服。 杨长之前势力小,再加上金军可以掩饰,使名气没能传出去。 自从收复太原开始,金军不但对杨长多次战败,还丢了原有河东占领区,所以金人刻意控制的舆论压不住,杨长的威名至此传开。 听说河东百姓安居乐业,真定的百姓也想过安定日子,但怕杨长只是路过此地,遂串联起来借口迎接,一起来到城外联合请命。 杨长行至真定南门外,通过【鹰眼鸮目】看到有数千百姓,顿时在马上蹙起眉来。 孙安察言观色,当看到杨长表情不对,连忙询问:“晋王,真定马上就到了,您为何一脸严肃?” “前方有很多百姓” “百姓?那不是军队吗?李彦仙搞什么?” 尽管背后语人非君子所为,但孙安还是忍不住吐槽起来。 杨长则微微摇头,喃喃道:“他过来了,问问便知。” “哦?我来问” 孙安举手挡在额头,果然看到前方似有走马,心中感慨晋王这目力绝了,我只能看到一个小点,他居然知道是李彦仙。 听说有许多兄弟,得了晋王指点提升武艺,我是不是也主动问问,别以后大家都有提升,自己还原地踏步。 正因为他突发奇想,进入真定后找到杨长谈心,最后才得到一份大机缘, 机缘即武松在涉县城外,斩杀撒离喝麾下那员猛将,得的一个力量属性符,而杨长用秦明的属性,把阮小七提升至五虎水准。 新的力量属性符,原计划给宣赞。 宣赞经过杨长强化,此时已有八骠靠前水平,并且附带连珠箭绝技,如果再有力量属性,实力或能超越阮小七,所以继续强化很划算。 孙安已是五虎水平,但防御强悍攻击偏弱,实力与呼延灼很相似,他若得到力量属性,实力只有稍稍提升,或许能和林冲不相上下,强化性价比不如宣赞。 如果是玩游戏,肯定给实力偏弱的宣赞,但现实中讲人情世故。 首先孙安归降很早,而且比林冲还先认主,属于杨长的核心大将,封官赐爵是重视的一方面,武艺提升也要雨露均沾。 哪怕武力超强的林冲,杨长也送了【钩镰枪】绝技,绝对心腹只有孙安没得好处,所以便将宣赞的机缘,临时给了这位屠龙手。 当然,孙安求杨长指教是后话,此时按下。 话接李彦仙出城来迎,孙安先一步上前截住,问道:“李总管,真定城外是什么意思?为何有那么多百姓?” “这么远距离,孙总管能看到?” “我哪有这本事?” 孙安摇头笑了笑,指着后方杨长提醒:“是刚刚晋王看见,而且表情颇为不悦,你得想好怎么说,我们可都代表平定军!” “原来是晋王,他的目力就没错了,这些百姓都是自发的,说是要亲迎晋王,我想着晋王民望高,劝不动也就没劝了” “原来是好事?害我白担心一场,走咱们见晋王去。” “怪我提前没说清楚,等等我” 李彦仙跟孙安上去解释,杨长听后勉励了两句没责怪,他不喜欢搞形式主义,但是如果是百姓自发而来,过分阻止也不是好事。 伟人曾说:不要害怕群众,要跟群众在一起。 杨长深知这一点,他也不害怕这样做。 即便群众中有坏人,利用群众掩护行刺,杨长也一点不担心,他现在不是普通人,那如雷达的感知,遭遇特殊情况会预警。 而刺客即便躲过‘雷达’,近身也不可能伤到自己,【风行】提供的高额敏捷,可原地腾起两张高,即便伤到也有【铁壁】免伤。 除非罗真人那样高人暗算,杨长想不到世间谁能威胁自己。 不过。 等他真深入到群众之间,那些人突然像哗变一样,如洪水般涌众身边涌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孙安脸上冒出冷汗,他瞪了李彦仙一眼,赶紧拔出佩剑护住杨长,并大声喝喊:“保护晋王!” “这我.” 李彦仙不知所措。 尽管围来的百姓如洪水,杨长却没感受到一丝歹意,当即拦住孙安:“不要伤到百姓,他们对我没有恶意。” “可人太多了,就怕.” “无妨,还没人能伤到我。” 杨长霸气说完这句,随即对李彦仙吩咐:“他们应该有话说,你找几代表上前来,不要一窝蜂这样拥挤,很容易踩踏致人死亡!” “是。” 李彦仙奉命离去,在护卫围成的人墙中,选了几人近前去答话,并劝说余者不得拥挤。 紧接着。 几个百姓代表,被李彦仙带到杨长身前。 望着马上那年轻将领,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敢相认。 打败金人的晋王,会是这么个年轻小将? 杨长已年过三十,要不是这两年刻意蓄了胡须,说他十八九岁都没问题。 或许是他是炼气修士,容颜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反而修为越高越显年轻,赵福金、扈三娘也都是驻颜有术。 唯一说不通的是仇琼英,她没有突破炼气境也青春靓丽,与其余二女几乎没什么差别。 见众人面露疑惑,杨长故意捋着胡须,悠悠说道:“诸位要见本王,为何见到又不发一言,你们都不用害怕,有困难、有冤屈,都可以讲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话,尽量为你们做主。” “当真?” 其中一个胆大的中年人,情不自禁开了口又猛咽口水,然后一脸心虚低下头去。 “本王言出必行,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说话,其余人也别害怕。” “俺是张二狗,我们今日求见大王,是代表真定十几万百姓,希望您留下不走了.” “留下不走?” 杨长苦笑着直摇头,“这我可做不到啊,毕竟河东有几百万老百姓,也不能丢下不管.” “啊?不不不” 张二狗先是一愣,紧跟着就连忙摆手,解释道:“俺刚才说得不对,不是要大王不管河东,而是把俺们真定也管了,咱们也是大宋的百姓,都不愿被金人欺凌.” “呵呵,你早这样说,不就对了?我同意了。” “当真?” “刚刚不说了吗?本王言出必行。” 杨长话音刚落,旁边几人都激动起来。 张二狗又小心追问:“大王重心在河东,您以后会在真定驻军吧?之前那些金人很狡猾的,他们畏惧您主动跑掉,要是您走了又没驻军,他们必然卷土重来。” “我不但要在真定驻军,还要打退金人收复河北,你们尽管放心。” “您要收复河北?” “本王是河东、河北制置大使,驱除鞑虏收复河北乃分内事,有什么问题吗?” 杨长言罢灿灿一笑,马前百姓都欢喜雀跃。 张二狗则招呼众人,伏地对杨长行拜礼,高声呼喊:“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多谢大王怜悯!” “多谢大王怜悯。” “多谢大王!” 前面几人山呼,被拦在外面的百姓见到,也齐齐跪拜叩首,那场面非常壮观。 杨长不想在城外耽搁,便让护卫扶众人起来,大声说道:“诸位不用大礼,是杨长来晚了,本王还要进城商议军机,也是为收复河北筹谋,你们都快快回家去罢.” “是是,大家快让开。” “快给大王让路!” 百姓们虽然让出通道,却都纷纷跪在原地不走。 就这样,杨长与身后万余将士,被几千百姓跪迎入城。 这种感觉。 比收复太原、忻州、代州还壮观,所以入城抵达帅府,随军众将都表示不解,于是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就连李彦仙也忘了汇报战况。 直到李彦仙麾下李馗,提着萧王家奴人头来请功,才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大王,末将没给您丢脸,在昨日河边大战,斩了这金军将领,李总管、马统制都说他是个大将.” “呵呵,不错嘛。” 杨长看着头颅微微点头,心中感叹自己来得太晚,掉落提示早就已经过期。 李彦仙急忙解释,“此乃萧恭麾下猛将萧王家奴,两人都是辽国奚族的降将,撒离喝让他们出城埋伏,自己却未战就弃城而逃,不知是否和之前一样,故意让辽国降将送死” “不用深究,女真族自己都在内乱,外部与降将矛盾不重要,只可惜这萧恭、萧王家奴不识时务,只有真被打到穷途末路,才会像耶律涂山弃暗投明,对了,李馗有功就要赏,你怎么看?” “李馗按前功累计,可以先提个军副将。” “你们按权限擢升就是,不用事事与我请示。” 杨长此时这话,其实是说给孙安听的,作为几个战区主将之一,有任免中下级军官,以及士官的权利。 (按宋朝军制,军官(将校)共分八级:都统制,统制,统领,正将,副将,准备将,部将,队将;士官(节级)则包括:部、队的军头,十将,虞侯,承局,押正) 除了都统制,统制,统领三级,其余军官、士官的任命孙安都能插手,这是杨长给林冲、孙安、朱仝的特权以及信任。 当然,他们三人此时的官职,都是一州或多州兵马总管,超越统制却没达到都统制, 都统制乃是方面军大帅,类似宋江那样独立带兵大将。 杨长作为河东、河北制置大使,本来可以任命一将担任此职,但他自己就在行事都统制权限,又因河东地盘小没有必要,所以一直没有任命都统制。 等将来拿下河北、关中等地,杨长精力顾不过来的时候,就会像玩策略游戏一样,把部分区域交给电脑AI,再也不会亲力亲为进行微操,那时就会任命都统制(军团长)。 而此时林冲、董平等人,已经开始独立攻略目标,便是杨长对军事放权的尝试。 李彦仙看到孙安点头,随即示意李馗候在门外,然后对真定情报做汇报。 杨长听后想了想,才对众人说道:“诸位之前的讨论,现在可能结论?” “没” 孙安带头回应,众人皆跟着附和。 杨长扫视一圈,语重心长说道:“真定百姓比河东百姓更热情,那时他们受到的苦难更多,当年两路金军南下侵宋,粘罕的西路军一路打到太原,这人有军事手段也有政治本领,对占了诸州施政宽和; 斡离不的东路军更大胆,一路绕过重要城镇去汴京,虽然最终也夺取了抵抗城池,但他激进作派影响统治,即便后面换了几任元帅,这些传统也依旧保持,所以河北的百姓过得苦,而真定是抵抗最厉害的,所以是苦中苦.” “晋王现在来了,他们苦日子结束了,等阳曲将领们一到,会立即收复河北吗?” 看到李彦仙如此积极,孙安心里的危机感再次激起,他小心翼翼问杨长:“撒离喝如今撤往中山,兀术的主力在山东,我们要这么快打河北?” “不急。” 杨长摇头对曰:“不管兀术回不来,我们按自己节奏来,先拿下南边几个州,把黄河、太行防线连在一起,估计卢员外等人明天就到,你们可以先做准备,他们到了就发兵南下。” “好。” 孙安应声、李彦仙颔首。 杨长又继续说道:“我留下少量兵力守真定,会给你们每人一万兵马,去取赵、邢、磁、洺四州,你们自己商量怎么拿,无论分兵合兵都无所谓,但是我要提醒一句,林总管与燕青拿了相州,很有可能北上拿磁、洺,谁快是谁的!” “啊?” 孙安与李彦仙对视一眼,心说咱们内部竞争就罢了,怎么还安排了外部竞争?等会下来得好好研究。 等等,孙安突然想到什么,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这次来真定的将领有卢俊义,晋王会把他放到谁军中听用? 卢俊义能打是能打,但他前身是永宁军承宣使,比我两人的官职都要大,带着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怎么办? 孙安有此忧虑,便散场时走得很慢。 杨长感知到情绪,知道他有话要问,便招手将其留下,问道:“孙兄,你还有别的事?” “有的,我想得到晋王指点” (本章完) 第387章 玩个刺激的 八月初九,孙安、李彦仙各领一万步骑,分别由真定东南两门出城。 孙安虽有争功之意,但与李彦仙作为平北军正副总管,此时在外就是一个整体,如果相互掣肘会为他人作嫁。 杨长可是有言在先,林冲在拿下相州之后,会帮燕青、孙立取磁州。 而林冲领怀、卫两州军务,其麾下兵力本在河东属第一,如果他帮人拿了相州与磁州,没准还要继续拿洺州。 孙安觉得与内部竞争,不如与林冲外部较劲。 林冲已拿下怀州、卫州,若再拿下相州与磁州,总计就为杨长取四州;孙安、李彦仙此时已取真定,若能取赵州、邢州、洺州,就相当于打了个平手。 当然,如果孙安、李彦仙这边足够顺利,是有希望拿到保底四州后,再与林冲、燕青争一争磁州。 孙安能够这样想,其实是有依据的。 首先,河北金军的主力,一直都在真定与燕京两地,而南边赵州、邢州、磁州等地,在杨长拿下平定军后,便只留少量驻军维持统治,基本有一个强劲对手。 其次,是相州的敌人有实力,吴用此时手里有两万兵马,他还是梁山的前军师,对林冲等人知己知彼。 一来一回,就是优势。 另外。 杨长还留了后话。 在收复河北之后,有意让孙安、李彦仙负责,也就是以后还要共事,不能因为抢功闹矛盾。 此时为荣誉而战,一致对外才符合利益。 昨天夜里。 两人商量了很久,最后达成‘分兵击弱、合兵攻强’的战略。 孙安出真定南门走西线,即先取本州的栾城、元氏两县,然后入赵州取赞皇、高邑、柏乡、临城四县,紧接着入邢州攻内丘、龙岗、沙河. 李彦仙出真定东门走东线,即先取本州的镐城(今藁城),然后入赵州取平棘(今赵县)、宁晋、隆平三县,又入邢州攻尧山、任县、南和. 如果南下一切顺利,两人则分兵按计划攻城略地,如果遇到守军顽强抵抗,两部人马就合兵攻坚。 当初林冲取怀、卫,杨长不但亲自帮忙牵制宋江,还派出诸如阮小七、孙新夫妇等得力干将。 此时为了一碗水端平,便将阳曲来的鲁智深、刘唐、索超、李云等将,平均分配到孙安、李彦仙帐下听用,所以两人的阵容比林冲还豪华。 当然,一起来的真定的卢俊义,孙安觉得头痛的承宣使,并没到南下军中添堵。 杨长特意召卢俊义来此,本就不是为了取南面诸州,而是为了自己当甩手掌柜。 当年童贯任河东、河北宣抚使,宋江、卢俊义从江南战场,被召至河北用来防御金人、平定地方叛乱,他俩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真定。 金人在河北、燕京一带,盘踞数年已经养成了气候,特别是燕京周边的百姓,当了百余年辽国子民,又当了几年金国百姓,实际做大宋子民不到一年。 相让他们有认同感,并非一朝一夕可成。 杨长此时兵力不够,这时候个人能力再突出,面对撒离喝这种逃跑战术,有能力拿下城池没能力守。 正所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本来不多的军队,一旦分散到河北各个地方,而杨长又顾不过来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各个击破,到那时损兵折将影响整体战略,还要损失这几年不败的神话。 杨长能够快速收复河东,是前期在威胜等地发育数年,积累下收复并能守住的底蕴,这些底蕴也是有限的,没办法直接覆盖河北。 稳扎稳打,才是王道。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暂以真定为前哨站,等到太行外诸州逐渐稳定,南边两个朝廷没后顾之忧,才会正式收取河北。 要说时间拖久了,拖到金国内乱结束,金军主力重回前线,是不是就没机会? 其实并不会。 杨长对赵福金有承诺,明年夏天前要救出赵佶。 倘若金国内部恢复稳定,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长城以南,杨长半年前能杀吴乞买,就能顺手再杀个皇帝。 孙安、李彦仙离城当天,杨长就将真定城的军政,一股脑交给卢俊义打理。 卢俊义不是文官? 人家当过永宁军承宣使,当时就是军政一把抓,而且现在真定刚收回,按杨长对收复州郡惯例,会有一段时间军事管理,卢俊义干这事绰绰有余。 只不过,卢俊义接手当天,真定就发生‘民变’。 晋军刚来不到两日,百姓们就看到驻军离城,以为他们也要放弃真定,留下的只是装装样子。 上千激动的百姓,围住州衙去请愿。 卢俊义解释不起作用,他又不能对百姓动粗,遂匆匆赶到后宅找到杨长,带着一脸惭愧汇报: “晋王,城中百姓以为咱们要抛弃他们,来了很多人围住州衙来请愿,末将使人劝说也没用,您看怎么办?” “这些穷苦百姓,前前后后被抛弃数次,心里确实没有安全感,你要好好安抚,不得打骂恐吓,最好找几个民意代表,或者找到这群百姓的首领,做通工作就能完美解决。” “末将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头头说认识晋王,他尽管知道我卢俊义之命,却不相信我说的话.” “为何?” 杨长听得不解。 卢俊义号称河北玉麒麟,按说他的在河北有名望,而且在真定驻军达半年,这里百姓不信他? “说来惭愧,末将当年那点名气,已在后面给败光了,您忘了宋江勾结金人,让我在保州遭遇大败,就连永宁军驻地也丢了,所以这里百姓不买账” “百姓首领呢?找出来了吗?” “找出来了,他说认识晋王,他只相信你” “他认识我?我认识他吗?” 杨长闻言一愣,虚着眼睛试问曰:“不会是张二狗吧?” “晋王神机妙算,正是此人带头” “行,既然点名找我,那带我去见他!” “有劳晋王。” 卢俊义欣然点头抱拳,同时满怀歉意对仇琼英行礼。 当时杨长安排完工作,陪着仇琼英在后宅练画戟,卢俊义觉得自己打扰了。 “娘子自己练会,我去前堂见一见,很快就回来.” “哦” 仇琼英简单应了一声,她其实并不多想练戟。 前两个月,扈三娘、赵福金都亲临前线,唯独仇琼英要扮杨长,长期待在阳曲当精神领袖,来真定就想好好打一场,却没想到李彦仙兵不血刃。 孙、李二人南下取州县,杨长则坐镇真定城不离开,这是仇琼英难得独享丈夫的时光,她想作战却不想离开自己男人,留在真定又不自在,于是便做这无声抗议。 张二狗看到杨长出面,立刻止住同行人别吵闹,再次作为代表说出担忧,但在杨长做出保证后,众人立刻欢天喜地散去。 刚还水泄不通的州府衙门,瞬间就恢复了肃穆与冷清。 杨长三两句就疏散人群,卢俊义感叹其威望强大之外,事后还满怀歉意单独找到他,自责道:“请恕末将无能,这些小事都要麻烦大王” “无妨,普通百姓认知有限,情绪容易被他人带动,再说百姓拥护是好事,如果不听他们声音,与金人又何异?” “大王爱民如子,是真定百姓之福.” 看到卢俊义诺诺附和,杨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沉声说道:“今日的百姓都怀善意,即便心怀歹意我也不怕,但我不可能无处不在,还是要警惕这种善意,被有心人带动做出恶事,特别是河北丢了数年,这边的情况很复杂。” “啊?那要怎么办?您若不在场的话,就不让百姓请命?” “我在也不能此次处理,不然鸡毛蒜皮小事都找来,哪还有精力去做别的事?” “那这.” 杨长伸手止住卢俊义,因为知道他说不出所以然,跟着喃喃说道:“既给普通百姓有说话机会,又不能影响官府正常运转,所以要从上到下设计新制度,当然,现在真定军事管制用不着,以后收复河北就有必要.” “哦。” 卢俊义虽然听不懂,但就觉得有道理。 麻雀军在击败宋江立功很多,杨长原打算让孙新夫妇来负责,但麻雀军初衷是为暗中监察,其职能类似明朝东厂的探子,但具体又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百姓的声音多止县乡,基本不可能再往上走,但如果有司法腐败、懒政贪官,上面就剩下歌舞升平。 历史上,很多励精图治的皇帝,到了晚年都有些昏聩,身边人都夸明君圣主,吃穿用度都是锦衣玉食,问就是百姓丰衣足食。 好话听多了就没真话,一旦钻入了信息茧房,就会完全脱离真实。 何不食肉糜? 谁家没个五十万? 如何解决收入低,可以用私家车拉活赚外快,再或者把闲置房子租出去。 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 不同阶层,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 权贵不能和底层共情,那是他们真理解不了,就像住在深山老林的农民,由于一辈子局限在狭小天地,会觉得皇帝与自己的差别,大概就是对方用的金锄头。 杨长以后是要修仙的,他不光要为儿子留个好班底,还要留一套好的制度。 除了麻雀军民间监察,还需要一个百姓上达天听的渠道,哪怕这个渠道反馈没那么快,哪怕一年只能随即抽取少量信息,只要存在底层就有一丝希望,这样还可以震慑地方乱政。 当然。 保持渠道一直干净很不易,就怕过程环节被人腐蚀,最后要么让制度形同虚设,要么成了地方豪强兼并的工具。 所以杨长对此很慎重,不经过深思熟虑及验证,他不会轻易拿出来。 难得有空不作战,杨长尽力弥补仇琼英情感,尽管她在三女人中最大胆,但毕竟也是王妃之一,不能白天就急不可耐,所以主要练武增进感情。 练武也流汗,还能独享杨长的空闲。 可惜老卢但不懂风情,三番两次来后宅打扰二人世界,这让仇琼英哪有好心情? 孙李二将携军南下仅两天,就连续拿下栾城、元氏、赞皇、镐城、平棘五城,捷报时不时传回真定,听得仇琼英心里痒痒的。 所以八月十二夜里,仇小妹对杨长吹起枕头风,趁着这厮正值贤者时间,便学着扈三娘的口吻撒娇: “官人.” “奴家也想上阵厮杀,反正真定有卢俊义守着,咱待这儿昼夜除了流汗,似乎没有别的事儿做,干脆悄悄跟上孙安帮忙?” “我记得你说过,李彦仙屡屡立功,对他的压力很大,人家可是你心腹.” 杨长留下是为作定海针,防止撒离喝携军卷土重来,以及防范兀术回军河北。 孙安、李彦仙难得带兵历练,杨长就像林冲牵制宋江一样,此时也要帮二将牵制金军主力。 不过仇琼英在一旁,就像如蛇一样蛄蛹,杨长不得不有所回应。 南下帮孙安肯定不可行,但此时还没兀术的消息,或许可以到中山府吓撒离喝? 想到这里,杨长把仇琼英按住,意味深长道:“你想厮杀是吧?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城,咱玩个刺激的。” “好耶,嗯?玩刺激?” 仇琼英反应过来,即用暧昧口吻问道:“怎么个刺激法?” “你猜猜?” “你这人坏的很,不过我喜欢.” 八月十三早上,杨长与卢俊义交待了一番,借口要外出侦察敌情,就带着仇琼英出了真定。 夫妻两人并辔出了东门,仇琼英看到城外一个人都没,以为两人两马赶路会快些,所以不需要随从跟随。 可是杨长出城之后,仇琼英发现方向不太对,似乎一直往东北方向走。 她起初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杨长带她跨马过桥,来到真定北部的滋水北岸,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滋水,即现滋河,滹沱河支流) “大王,赵州不在真定南边吗?咱们来这里作甚?” “谁说我们要去赵州?” “那要去哪儿?” “中山。” 仇琼英听到一愣,旋即激动问道:“中山府?撒离喝退守之地?” “对啊。” “就我们俩?” “是的,刺激吧?” (本章完) 第388章 你们被包围了 “刺激归刺激,但我们就两个人,打不起大仗来.” 仇琼英言罢撇了撇嘴,显然对这趟‘行程’不满意。 杨长见她反应平淡,便笑呵呵追问:“我说娘子,你要打多大的仗,才觉得满足呢?” “斩将、夺旗、先登、陷阵,战争中总得要占一个吧?” “这有何难?” 听完仇琼英的要求,杨长遂把双手一摊,风轻云淡对曰:“只要金人敢出战,我带娘子把这四样拿全了。” “我知道大王厉害,可没有一兵一卒跟随,奴家若是被敌围困住,怕脱不了身给大王添麻烦.” “也无妨,只要跟紧我,保娘子无恙!” 杨长安全满满的回答,非但没仇琼英听后感动,反让她心情变得失落。 同样是夫妻两人一起冒险,赵福金跟杨长经历过几次,却没一次是作累赘随行,如果仇琼英需要杨长保护,不就说明她比较没用? 赵福金会法术,仇琼英嫉妒也没用。 她原本在三女之中,武艺是最强的那一个,但扈三娘一突破炼气境,武艺就开始突飞猛进,差距每天都在缩小,超过仇琼英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仇琼英的失落,主要是她自责不够强,对于杨长的帮助已不够。 杨长听到仇琼英简单回应,又感知到她的情绪有变化,当即语重心长安慰道:“娘子休怪,我之所以不挂帅亲往,而让孙安、李彦仙带兵南下,是因为撒离喝、兀术都很狡猾,怕我们前脚离开真定,金军后脚转土重来.” “官人不用解释,奴家明白你用心,再者是要培养几个帮手,否则你根本忙不过来。” “娘子能这么想,说明你通情达理,哪你为何不开心?” “哎” 仇琼英叹了口气,解释道:“还不是很多人都有进步,唯独我还是原来那样.” “娘子原来为这个,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变强,但世俗武艺已经没意义,我说过要带你突破炼气境,以后是要跟我求长生的,占用这些机缘没有意义。” “官人还记得?” “当然。” 杨长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指着东边方向,正色道:“要突破至炼气境,普通机缘对你没用,娘子的机缘在二仙山,只不过河北没收复之前,咱拜访二仙山不便捷,罗真人要是不愿帮忙,如果在别人的地盘上,游说求情都不方便.” “我知道了,官人快别说了,咱们快赶路吧。” 仇琼英不待杨长说完,突然就打断并催促行路,失落情绪瞬间变得积极。 “啊?哦” 杨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察觉女人的心情变好,虽然一时不能理解为什么,但心里高兴有这变化。 女人是情绪化动物,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简而言之,就是要态度。 杨长既然记在心上,一切的委屈都不重要。 八月虽已入秋,但河北大地暑热未退。 两人都骑着宝马良驹,真定城至中山府治所安喜(定县)只相聚百余里,本来两个时辰就能跑到,但杨长却足足行了半日。 又不是多紧急,杨长带着仇琼英出行,就当做游山玩水。 这两地之间虽然没山,但横向拦路的大河就有四条,即滋水、木刀沟、沙河、长星川。 杨长每经过一条河,就与仇琼英停下纳凉,两人一路上走走歇歇,于九日未时才到安喜。 当然,一路上并非都太平。 毕竟中山是金军的防区,他们骑宝马穿着明艳的盔甲,很难不被金人游骑察觉,特别途中要路过新乐县,撒离喝在那里留有守兵。 夫妻俩招摇过市,引来多名金人游骑靠近,但无一例外都有去无回,新乐守将更是派出一个小队,最后五十人只逃出两人。 所以人还没到安喜,他们的外貌等基本情况,就传到撒离喝大帐。 一男一女。 甲胄一金一银,双双都骑白马,数十人无法靠近。 杨长斥候都这么猛?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撒离喝听了新乐来人汇报,以及从安喜派出游骑确认,证实了这一男一女很猛,他单手敲打桌案沉默不语。 之前爱献计部将乌延胡里改,此时坐在萧恭旁边不发一言,两人都在等撒离喝拿主意。 是继续派人围堵捉拿,还是坐视不理任其自走? 毕竟只有两人两骑,总不可能是来夺城的,这个概念所有人都笃定。 撒离喝想了半晌,最终抬手拍打桌面,发出啪一声脆响。 “我决定了,这个两个探子如此厉害,可能是杨长故意派来挑事的,还是不要去理他们,传令中山府各城紧闭城门,无论这两人在外拉屎撒尿都不管,只要真定的晋军一天不动,我们也一动不动,不要再被无端消耗了。” “都统说得好,不理会就不会中计。” “对啊,不过区区两人两骑,再刺探能刺探出什么?只要我不应战就不会输。” “对对对,不应战” 这两人一唱一和,听到帐内的萧恭暗暗冷笑,心说你们怕死就怕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千万不要被两人就吓跑了。 萧恭正在一旁腹诽,突有斥候闯入大帐,激动喊道:“都统,杨长已到安喜南门,扬言要您开城投降.” “你说啥?杨长?” 撒离喝愕然起身,便看到斥候很定点头,“他确实自称晋王杨长。” “敢自称杨长?他带了多少兵马,其人模样如何?” “就两人两骑,那杨长绣袍金甲,剩下骑一匹白马,手里武器像个鱼叉” 斥候话音刚落,乌延胡里改急忙提醒,“原来之前那两人,他们居然敢冒充杨长?都统,咱们任其骂累了自去,不要理会。” “等等。” 萧恭突然起身打断,正色说道:“这两人既然本领不弱,其中一人又自称杨长,说不定是真的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撒离喝摆动双手,一本正给出结论,紧跟着又解释说道:“我前不久才在泽州见过,那杨长根本不着甲,骑的也是不同黄鬃马,手里用的是一柄长枪,这人金甲白马配鱼叉,一看就是冒充的。” “都统。” 萧恭接下话腔,语重心长说道:“不可全以装扮判定,毕竟穿什么甲拿什么武器,都是可以随时更换的,万一他是真的呢?最好还是确认清楚.” “好了,我心里有数!” 撒离喝根本不想理会,心说你要我去如何确认? 那杨长有远射脖颈绝技,你是让我冒着生命危险上城楼?就为了看一眼是不是杨长?直接不理不就得了? 杨长虽然武艺惊人,但此时只有两人两骑,总不可能夺了城池。 看到萧恭谏言让撒离喝动怒,乌延胡里改竟站出来当和事佬,说道:“都统,我觉得萧将军所言也有道理” “嗯?你什么意思?” “都统别误会,我没说您判断错误,只是觉得若真是杨长,或许是报仇好机会,毕竟只有两人而已,可遣两军从东西两门绕后,然后再一拥而上将其擒下,新仇旧恨就可报矣。” “要不是呢?” 撒离喝怒色未退,心说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我刚刚提醒得那么明显,还要搁这叨叨叨?有把本都统放在眼里? 乌延胡里改哪能不清楚?他如此说话有自己原因,当即顶着压力说道:“即便不是杨长,也不是个寻常角色,干脆当成杨长拿下,也省得大家东想西想。” “这来办这事?” 当撒离喝问出关键问题,乌延胡里改第一个接话:“萧将军刚吃了亏,剩下千余兵马需要提振士气,何不把这机会让给他?” “让给我?” 萧恭脸刷一下黑了。 你在哪儿呱唧半天,到头来还是要我去拼命?我五千兵马只剩一千,真不把我们当人是吧? 乌延胡里改察言观色,看到萧恭表情语气都不对,连忙补充说道:“萧将军不要客气,两人武艺高强擒杀可能有损失,但要真是杨长或他麾下重要部将,些许损伤就变得不值一提。” “这么大的功劳,让给我合适吗?你不自己请缨?” “前次若非我的献计,将军也不会出城伏击,所以这次想弥补一番,当然,本将也不会闲着,我等会就去城楼吸引注意,为萧将军绕后合围打掩护。” “是吗?将军如此仗义?” 可能是听到萧恭阴阳怪气,乌延胡里改拍着胸口正色说道:“你别觉得吸引注意能安全,对方要真是杨长本人,他可是会箭射脖颈的绝活,这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 “是吗?” 萧恭还没能释然。 撒离喝却被乌延胡里改说动,当即下达了命令,“萧将军,擒杀二贼的机会,就乌延胡里改依让给你了,本都统也会亲至城上,你尽可放心大胆出击。” “是,末将领命!” 尽管萧恭不情愿,但胳膊扭腰不过大腿,当即领命出了大帐。 撒离喝则带着乌延胡里改,前方安喜南门确定那人身份。 当然。 由于杨长有锁喉震慑力,这两人全身甲胄不敢少穿。 不多时,撒离喝、乌延胡里改登上城楼,却没听到记忆中的搦战骂声。 乌延胡里改遂问左右:“什么情况?那杨长现在何处?” “就在城下没走。” “没走?” “我去看看!” 撒离喝抢先一步上前,且小心翼翼躲在孔眼后头盔,这然就损失了部分清晰度。 乌延胡里改随后跟上来,他并不认识杨长什么模样,偷偷在垛口冒头瞄了一眼,然来来到撒离喝身边。 “都统,是杨长吗?” “太远了,看不太清.” 撒离喝蹙着没直摇头。 他在涉县外作战,面对面见过一次杨长,两者反差实在有些大,所以一时之间拿不准。 眼前之人穿得光彩照人,而那时的杨长穿一身素衣,马匹与兵器都不一样。 “萧恭已经出城,咱们要是毫不响应,他们会不会跑了?” “有道理,那你去稳住!” “啊?” 乌延胡里改此时人麻了,他有种搬石头砸脚的感觉。 撒离喝听其迟疑,遂扭头叱曰:“你穿成这个样子,就连面甲都戴上了,还怕杨长射你脖颈?快去!” “是” 乌延胡里改起身往前走,他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心说我没事多什么嘴? 他刚才在垛口偷窥,已经被杨长【鹰眼鸮目】看到,原以为此人是个胆小鼠辈,没想到敢来直面自己。 是撒离喝么? 要不要射他一箭? 全身盔甲又怎样?我射不死也能射伤。 算了,难得来个玩具。 吓跑了,谁陪仇琼英玩?等会让他丢几块石头。 想到此处,杨长大声叫嚣挑衅:“不缩在龟壳,舍得出来了么?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你两个人,包围我们两万?天大的笑话” 乌延胡里改听到此处,内心突然一阵放松,随即反声揶揄:“你真是杨长?不是杨疯?” “是不是,不妨出城试试?” 杨长把镋头一指,端的是威武霸气。 乌延胡里改很想出城,但萧恭此时已经带兵去了,便轻蔑回应道:“你也配?不过看你们等得可怜,我派个随从去玩玩,可不要吓得跑了啊.” “聒噪!不敢出来,还搁那叨叨什么?吃我一记!” 仇琼英听他汉话生涩费劲,言语中又似乎不愿出城,当即摸出一块石头掷出,径直飞向乌延胡里改面门。 只听当的一声响,乌延胡里改立刻捂脸后退,心情犹如劫后余生。 这时撒离喝靠上来,关切问道:“没伤到吧?” “好痛,脑瓜子嗡嗡的,幸好我带了面甲,这厮女人不讲武德,搞偷袭.” “没死就不错了.” “嗯?” 乌延胡里改摘下面甲,并一脸诧异看着撒离喝,好像在说:你这是什么安慰人的话? “刚才你挑衅那人,就是晋王杨长!” “不是,你不是说看不清.” “人虽然看不清,但那坐下那马我认出来了,就是阇母的照夜玉狮子,听说后面为杨长所得,余者皆不能驾驭” 撒离喝话说道一般,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遭了,萧恭!得让他退回来。” “都统此时下令,只怕来不及呀,况且即便是杨长,他也只有两人两马,萧恭有千余亲兵,就是一千头猪,也能拱死他们吧?” (本章完) 第389章 金国第一猛将 撒离喝觉得有理,当即撇开乌延胡里改,又回到孔洞后偷窥。 原本就心有余悸,看到乌延胡里改前车之鉴,再不敢挺直腰板直视。 那可是杨长! 是我们金人的克星! 撒离喝透过孔洞,看到杨长与仇琼英,似乎在说着什么。 不是要走了吧? 也好。 你们快点走,既然没带军队来,就别自寻死路。 不过,萧恭如能快点赶到,还是希望把你擒住。 毕竟你不死,我心里难安。 撒离喝正在纠结,乌延胡里改突然靠过来,沉声提醒:“都统,萧恭的人到了,杨长若再迟疑,他就走不成了!” “人在哪里?” “您到这边来看。” 乌延胡里改拉着撒离喝换了个地方,果然看到右侧萧恭率骑兵接近,而杨长与仇琼英两人并没退,但注意力已离开城头。 “都统,咱站起来看,没问题了。” “嗯,我当然知道,只是有点腿麻.” 撒离喝抓住城墙站起,看到不但右侧的兵马到了,左侧萧恭的分兵也到了。 杨长啊杨长。 刚刚好心让你走,现在走不成了吧? 不对,这厮向来奸猾,怎么不跑? 是迟钝了,还是真不怕? 两人面对一千,谁给他的底气? 想到这里,撒离喝蹙眉说道:“杨长此时都不走,他有没有可能,击败这千人?” “不能够吧?” 乌延胡里改一愣,连忙回答:“我听过以一敌百,没听过以一敌千啊。” “传闻汉人历史上,有个叫刘裕的皇帝,就曾一人追着千人打.” “那千人定不是正规军,我要是面对一千普通流民,一样能杀得轻轻松松,萧恭带去的是他亲随,每个人都有甲胄与好兵器,杨长若真能击败他们,我情愿吃屎!” “不可大意。” 撒离喝想起那日涉县之败,当即对乌延胡里改下令说道:“你也去集结一直兵马,然后等待我的命令,若是萧恭真力有不逮,随时唤你出城助战!” “啊?好的.” 乌延胡里改摸了摸脸,似乎在提醒自己受过伤,但撒离喝就像没看到,于是只能领命离去。 撒离喝转身望去,竟发现杨长盯向自己,吓得颈上头颅往下一缩,再次躲回孔洞后偷窥。 杨长回头状哈哈笑道:“我就说吧,城内守将胆小如鼠,断不会从南门出兵的,咱们若当面杀给他看,说不定会吓破胆,对了,你注意离城墙远些,防止被城上流矢伤到,等会杀将起来,我怕照顾不过来!” “谁要你照顾了?你家娘子这么弱吗?” 仇琼英右手持画戟,左手对杨长亮拳头表示不满,紧跟着又补了一句:“左右两边都有人来,官人看看那边有大将,我就去那边!” “啊?应该在左边” “驾!” 杨长话还没说完,仇琼英边拍马拽戟前出,急得他赶紧追上去。 这妮子。 不管你去左边右边,没有为夫帮你分摊压力,真以为自己能行?” 你可没高敏捷,又没有减伤属性,拿什么以一敌数百? 再说了,万一有人放箭 想到这里,杨长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催马跑到仇琼英侧面,大声边喊:“娘子你慢些,等会量力而行,千万不要鲁莽!” “知道了,官人帮我清小兵,主将留给我!” “行行行。” 仇琼英有要求,杨长哪能不同意? 他刚才怕仇琼英乱想,以为像扈三娘那样中箭获得机缘,便打算陷阵弄伤自己。 机缘各不一样,咱可不能自残。 仇琼英打马狂奔,想超越杨长身位在前,无奈坐骑不及对方,只得保持并辔状态。 夫妻俩不退反进的架势,惊住了带兵而来的萧恭。 什么情况? 我这是在做梦? 你们不跑就算了,还主动往我嘴里送? 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萧恭的表情越发变得严峻,心说这女将不就是杨长之妻?当初在风月关丢头那悍妇? 而他旁边那个男人,似乎真是杨长本人。 你说那是鱼叉? 那斥候什么狗屎眼神?不要眼睛直接挖了算了,也是你们金人没见过世面,这哪里是所谓鱼叉,人家叫凤翅镏金镋,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等等,我要面对他们? 多少名将死在杨长手里,我又有几条命可以用? 乌延胡里改!你这个狗东西,我睡了你家女人吗?不坑死我不偿命? 你想死,自己来啦! 你怎么不来! 萧恭反应过来太晚,他此时在队伍的最前方,而杨长夫妇已在两丈外,这会撤退根本来不及。 事已至此,只能拼了。 要是今天能擒下杨长,我就是金国第一猛将! 对,我是第一! 萧恭此时就像推销员,早上出门对着镜子给自己打起,但身体很诚实控马往左。 那个方向,正对仇琼英。 明知要避不开,他只能选个软柿子捏,至于对位杨长的亲兵们,这个时候只能当炮灰。 想想垓下之战,想想西楚霸王项羽,每个分尸者都被封了侯,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要出头就必须要拼命。 “兄弟们,速速与我擒杀二将,有功者官升三级、赏千金!出力者赏百金!后退者斩!” “是!” “杀啊!” 随着萧恭一声鼓噪,数百奚人勇士喝声震天。 “聒噪!” 仇琼英言罢柳眉一挑,双手握住方天画戟往上一提,迎着萧恭一记盖打。 “来得好!” 见‘软柿子’找自己,萧恭心里乐开了花,因为不用和杨长拼命,就像捡到钱一样兴奋,当即举刀去挡这一击。 “战场,不是女人该来的.这.” 萧恭举刀就忘乎所以,并没有用尽全力去挡,她不记得仇琼英抛石头,所以在接住盖打同时,脸上瞬间的就吓得煞白,剩下的话也就没能出口。 方天画戟如重锤,震得萧恭的双手发麻,手上肌开始打颤。 这娘们,怎么如此力大? 当! 仇琼英盖打之后,收招途中就接斩击。 萧恭虽然惊险接住,但感觉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就怕再来一击就要丧命。 我挑的什么? 这能是女人? “再来呀,怎么不说话?” 伴着仇琼英一声娇喝,方天画戟这次直接刺向心窝。 萧恭哪里听得到? 只见他的瞳孔顿时张大,双手握刀下意识去抵挡,但心里已笃定挡不住,脑海里一片空白。 完了,我要死了! “啊?这是.” 萧恭已经在等死了,仇琼英却拨开他的刀柄,用画戟小枝勾住胸甲,往后拖拽的同时,喝声:“给我滚下马来!”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生擒比阵前斩将还厉害,所以仇琼英没直接杀。 萧恭体型比她大太多,如果直接提到自己马背上,坐骑可能承受不住而栽倒,仇琼英便选择扈三娘同样套路,先将其拖拽下马再由护卫制服。 可她此时却没想起,身边只有杨长一人而已,哪里还有护卫能帮忙? 只不过,杨长就一个人,比她一队护卫还强。 萧恭摔下马爬起来,脖前就是方天画戟矛尖,而他此时才注意到周围,全是断肢残臂,刚才斗志满满的亲兵,已有数十人倒在地上。 杨长就像仇琼英的卫星,骑着马在她的周围不停绕圈,萧恭剩下的部曲不敢靠近。 刚才被封赏激起欲望,被凤翅镏金镋击碎。 人家一镗挥出去,就像秋风扫落叶。 无论穿多么好的甲胄,都被杨长带甲斩成两截,而且一镗能斩杀好几人。 就在萧恭迎战这一小会,已有超过六十人被鸡一样宰杀,试问剩下同伴哪敢上前? 他们此时没有直接逃走,是因为逃走要被斩首军令束缚,而且丢弃主将直接逃回,一样会被撒离喝斩杀,所以才保持这种奇怪状态。 不敢上前,也不敢撤退。 仇琼英拉下萧恭时,才注意到杨长的威风,竟人为杀出个隔离点,于是以戟指着追问:“官人,没军卒押走俘虏,他怎么处理?直接杀了?” “杀了?” 杨长睥睨着周围辽兵,再把目光落在萧恭身上,意味深长问道:“你想死吗?” “不想.” 萧恭本不是金人,做不到忠心金国,即便他家眷在后方,此时也只能管自己。 “我不要废物,你不想就动起来,证明自己价值。” 杨长森然说完,还给出了提示:“劝劝你的兵,我要是动起手来,你们一个活不了,信吗?” “信,我信.” 萧恭咽口水的同时,看到仇琼英真撤去了武器。 他立刻爬起来,并向周围亲随招手,大声喊道:“晋王天下无敌,没人是他的对手,咱们投降不丢人,快快丢了武器下马!” “你要投降吗?” “我不想死,我想投。” “既然你要投,那我也投。” 这些人早就被打怕了,萧恭的话就像火药引线,一点燃就直接炸开。 几百围困的杨长的骑兵,突然下地对着敌人跪拜,这让右边赶来的同伴诧异?心说将军他们在干什么? 萧恭见状急忙大喊,“你们愣着做什么?本将军都已经投降了,还不下马参拜晋王?” “啊?哦” 那领头百户瞥了城上一眼,当即招呼身后部曲下马参拜。 此情此景。 看傻了撒离喝,他疯狂揉着眼睛,不信眼前的一切。 不是,萧恭搞什么? 有风险才有机会,才死几个人就屈服了?你的节操何在? 即便你的人打光了,我不会派兵增援吗? 这厮不会早有降意吧? 不可能,他们的家人都在金国,都不管不顾了? 撒离喝再次露头,看到城下已在集结,脑瓜子突然嗡嗡的。 他理解不了眼前景象,刚刚还从属自己的部队,怎么突然之间变成杨长的? 就算萧恭生出反心,也不该当着自己面如此,退入城中作内应不是更好?所以大概率是刚刚投降,但不理解所有人都这么听话,哪有刚投降就直接代入角色的?你们不需要适应吗? 还有。 杨长你就这么信任萧恭?他和他的部曲都是奚人,这些人的家眷都在金国,就不怕他们假投降? 对,一定是假投降,迫杨长之威假投降。 萧恭乃烈奚王之后,从来不是冲动鲁莽之辈,说不定故意示弱投降,然后趁杨长不备擒之。 杨长此时毕竟就两人,两双眼睛看得过上千人? 撒离喝自我安慰之时,正逢乌延胡里改遣人来请示,“都统,我部兵马已经集结完毕,猛安问何时出城助战?” “出城助战?让乌延胡里改跑步来见!” “是!” 那斥候去了一炷香时间,身穿重甲的乌延胡里改,就气喘吁吁来到城楼。 刚要行礼说话,撒离喝直接挥手打断,并指城墙位置提醒:“自己先看看。” “好” 乌延胡里改不知何意,但仍按命令走向城墙边,他正疑惑怎么没杀声了,就看到杨长在检阅萧恭的部队。 这什么情况? “看到了吧,所以你还出城?” “萧恭率部投敌?” “有这可能,但也有别的可能.” “怎么说?” 城上二将窃窃私语,城下仇琼英跟着检阅一圈,便将杨长叫到一旁,问道:“大王,现在怎么办?” “我还在犹豫” “嗯?” “犹豫带降兵回真定,还是以萧恭这支军队,直接拿下安喜县.” 杨长此话一出,仇琼英眼睛睁得浑圆,她斜眼看了旁边军队,然后压底声音提醒:“这新收降的军队,怎敢带去攻城搏命?” “你不是要斩将、夺旗、先登、陷阵么?不拿座城池肯定实现不全” “大王休要打趣,奴家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就靠我们两人夺城不现实,我看还是返回真定好了,但回程有百余里路程,此时天色也已经晚了,咱们真能看住这一千人?” 仇琼英如此识大体,杨长即欣慰点头笑道:“等会我露一手远射绝技,保证他们没人敢溜,规规矩矩跟我们回去。” “那就好,事不宜迟,马上走吧?” “嗯。” 杨长点头肯定,同时转身招手:“萧恭,你过来!” 撒离喝还在城楼上分析,城下的队伍已经动了。 守卫紧急汇报提醒,两人遂上前查看确认,撒离喝看到萧恭兵马撤走,脑袋里顿时乱成浆糊。 杨长又玩什么花招? 我脑袋好痛! “都统,估计你猜错了,萧恭好像真降了,不过安喜保住了” “保住了吗?杨长奸猾无比,他现在当面离开,就能背地回来?” “啊这.” (本章完) 第390章 杨长拔柳 萧恭带着一千奚人部曲,连夜跟着杨长夫妇回真定。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毕竟只要稍稍不注意,或者趁着夜色掩护,就可以轻松摆脱监视。 然而。 杨长与仇琼英两人,在路上以飞石击飞鸟,看得奚人们目瞪口呆。 那准度和高度,比射箭还恐怖。 若冒然逃跑被发现,不得被一飞石打死? 这种视觉震撼,并没就此结束。 当队伍行至沙河附近,暮色就已经悄然降下。 杨长便令大军点火把,顺便让战马休息吃草与饮水,之后就要一鼓作气不停,连夜赶回真定城。 为了展示夜视之能,杨长故意站在桥边高处,当着萧恭清点人数。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萧恭站在一旁,不敢多嘴打扰数数,但心里是不相信的。 放眼望去全是麻点,你还真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现在数这队人,应有一百实乃九十三,仇王妃此时也站在桥上,看你等会如何收场。 “九十二,九十三。” 杨长数数戛然而止,然后面带不解看向萧恭,“奇怪,怎么少七个?” “呃” 萧恭心中大骇,心说你真能看到? 你已经这么强了,还有这恐怖的能力,难怪之前屡屡夜战,上天怎么如此照顾? 传说晋王诨号光明天尊,你不会真是神仙降世吧? 想到这里,萧恭咽了咽口水,尴尬对曰:“适才在安喜城外,有几十个部曲倒在晋王镗下,这队人阵亡略多些.” “原来如此.” “嘎嘎.” 杨长话没说完,突然被几声鸟叫打断,然后叫声还持续。 他循声看过去,只见柳叔枝头有几只乌鸦,在那里叽叽喳喳。 “真是聒噪!” “官人,听声音好像乌鸦?” “就是乌鸦,似乎有七八只,不知叫唤什么。” 听到杨长与仇琼英对话,萧恭再次被他视力震撼,心说你不光能黑夜视物,还能看得远是吧? 这厮当即请缨,正色说道:“晋王,在我们草原上,乌鸦不详之鸟,出现就有灾祸,我这就去赶走.” “去罢。” 杨长刚示意其离去,紧跟着就右手攥拳,懊恼砸在左手掌心。 啪一声脆响。 仇琼英见状,立刻关切问道:“官人,你怎么了?” “不该让他去赶鸟,我应该直接去把树拔了,这样他们必不敢造次。” “拔树?官人要学鲁大师?这可不轻松啊,你有把握吗?” “呵呵,你说呢?” 杨长神秘一笑,心说我炼气七层,丹田如湖般广大,不论爆发还是持久,都远胜炼气二层的鲁智深。 仇琼英一听语气就知稳了,于是指着那柳树方向,焦急说道:“官人快去,那萧恭还在地上找石头,现在去来得及,鸟还没跑。” “甚好。” 杨长言罢大步流星,转瞬就来到萧恭身边,故意装作好奇问道:“让你去赶鸟,你躬着身干啥?” “呃?末将找点石子.” “找石头赶鸟?” “对啊。” 萧恭点头答道:“虽然没您和王妃扔得准,但吓跑几只乌鸦还是可以的。”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把树拔了便是。” “晋王您说啥?” “拔树啊。” 杨长留下这一句,就径直往柳树下走去,萧恭后知后觉跟上,小心翼翼提醒:“晋王,这可是一棵树,不是一把草” “树又怎么样?你问问我家王妃,我是第一个拔树的?” “您还不是第一?” 萧恭此时都懵了,感觉自己是井底之蛙,来到一个陌生的天地。 就在他错愕之际,仇琼英便搭话说道:“等到了真定你打听打听,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故事,不是什么新鲜事。” “鲁智深?” “嗯,他不久会也来真定,对了,就是他跟我去的上京,亲眼看到我用耶律延禧的佩刀,砍下吴乞买的脑袋。” “嘶” 萧恭听到大口吸气。 他知道吴乞买驾崩,兀室等人对外都说恶疾暴毙,没人猜测真实死因。 而杨长刚刚在招降后,已说过一次手刃金国皇帝,此时把证人鲁智深说出来,再次重申自己的辉煌战绩,让萧恭不得不开始怀疑。 他不会说的真的吧? 金国皇帝是被他杀的?这谁还敢当他的对手? 斩首行动升级了?之前杀大将、元帅已经够恐怖,现在你直接瞄准皇帝? 好好好,我投降不后悔。 只要杨长坚持杀下去,金国将来肯定要完。 此时此刻,杨长已来到柳树旁,一番打量后露出笑容。 眼前这颗柳树,应该有电线杆般大小,比鲁智深当年所拔的要粗,不过杨长根本不在意,这厮还要人为上个难度。 “当年鲁大师倒拔垂杨柳,我今天给你们来一次正向拔。” “快,你们都离远些,小心被树伤到!” 仇琼英听到这话,第一个站出来附和并大声提醒,杨长则笑呵呵接话安慰:“没关系,我拔树不伤人。” “那你们就别走!” “呃” 萧恭刚退了两步,当即又定在原地。 朦朦胧胧中,他看到杨长即不卸甲,也完全不蓄力做准备,双手就这么直接搭在树上,那画面就像双手捧旗杆。 紧接着,只听见一声:“起!” 刹那间,整个河堤,地动山摇。 杨长就这样抱着树向上,就像拔萝卜一样出一团根系,他双手举过前胸还没断根,随即便向沙河方向轻轻一扔,那柳树的树冠就倒栽水里。 刚刚他举起柳树的一瞬,就如同孙悟空用假葫芦装天,使得原本就昏暗的天空,顿时就变得一片漆黑。 草原人崇尚武力,但对强者上限心里有答案,无非就是部落中做强者,而杨长显然颠覆了他们认知。 萧恭与部曲都傻了眼,都不相信有人能干出此事,偏偏就在自己眼前发生。 柳树就倒在河边,那是铁一般的证明。 那一刻,没人想跑。 旁边休息的奚人将士,都一个接一个壮起胆,三三两两来倒树边参观,不时发出啧啧之声。 主将萧恭也不例外,他甚至低头去确认树根真假,却意间看到杨长的鞋。 晋王的鞋这么干净,按说能把这柳树提起来,柳树的力量反推回他身上,鞋履会陷阱泥土中。 他不用向大地借力?那这双手臂得多少力? “抓紧时间休息,一炷香后就出发!” “是!” 如果说在安喜城外,这些奚人是迫于压力投降,此时则是真心向杨长屈服,屈服在他非人的力量上。 夜里行军,没有一人半路离开,就这样直到后半夜,抵达真定城下。 当时卢俊义负责防务,听斥候汇报城北火光如龙,似乎有一队兵马杀来,他即亲自来到北门迎敌。 等到‘敌军’抵进城下,他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兄长,是我!快开城门!” “这是晋王?” 卢俊义低着仔细辨认,他耳朵认可但心不认可,心说怎么可能是晋王? 晋王早上和王妃去侦察,只不过两人两骑而已,但现在城外有千人之多,我好歹做过承宣使,也参与过多次重大战争,能上这个当? 定是歹人冒充,想趁晋王不在家,来赚我真定城池。 想到此处,卢俊义高声对曰:“此时天色已晚,城中不方便安顿大军,请暂且扎营城外,明天早上才入城。” “官人,这卢俊义敢抗命?他是不是要造反?” “娘子别动怒,卢俊义是上吃亏多了,此时谨慎过头而已。” “可” 仇琼英正要抱怨,扭头却看到一旁的萧恭,旋即靠近杨长轻声提醒:“总不能因为他谨慎,就把咱们拦在城外过夜?大王你的威望何在?” “哈哈,娘子放心。” 杨长笑着安抚完仇琼英,立刻转身看着萧恭问道:“萧将军,你知道轻功吗?” “听说过。” 萧恭颔首对曰:“传闻大宋有些江湖人士,能借助工具飞檐走壁,行入室盗窃杀人之事.” “也可以不借助工具。” “哦” “想看吗?” 不待萧恭回应,杨长就扶住马鞍跳下去。 火光下。 萧恭一脸诧异,旋即看向旁边仇琼英。 “你看我作甚?大王让你看他!” “啊?我” “快看啊。” “欸” 萧恭应声刚一回头,就借助城上城下的火光,看到穿绣袍金甲的杨长,突然原地腾空而起,中途踩踏城墙借力,之后就跃到城楼上。 “王妃,晋王这是” “你刚才没听吗?这是大王的轻功。” “他还会轻功?” “大王什么都会,以后你慢慢去发现。” 仇琼英话音刚落,就听卢俊义在城上大喊:“快开城门!” “约束好你的兵,入城不得扰民,否则晋王不饶!” “王妃放心,他们都省得。” 萧恭拍着胸脯打包票,仇琼英即抓住两根马缰,一边催着坐骑往前走,一边给出回应:“那就好,准备排队入城!” 此时城上的卢俊义,见到杨长也不能释疑,于是在下令开城之后,又继续问道:“晋王,城外这支军队,您是从哪儿弄来的?” “中山府,安喜县。” “中山安喜?那不是撒离喝驻军所在?” “对啊。” 杨长微微颔首,风轻云淡对曰:“这就是他派来伏击我的军队,也是伏击李彦仙的那只败兵,然后就被我当面给收降了。” “你力敌千军这毋庸置疑,但你和王妃只有两个人,是如何把他们带回来的?这些人不会是撒离喝的内应吧?” 卢俊义一脸担忧追问。 杨长则笑着摆手,“刚才没见我用轻功么?我只需要稍微露出点实力,他们难道敢半路逃走?至于说撒离喝的内应?他此时估计在安喜瑟瑟发抖,不可能有人给他当内应。” “您也太强了” 卢俊义号称枪棒天下无对,能说出恭维他人话尤为不易,但面对杨长是真的服气。 两人第一次合作攻打曾头市,那时的杨长对战史文恭都费劲,而卢俊义则能几招将史文恭制服,他武艺敢在梁山称第二,就没敢露头说自己第一。 现在仅仅过去十年,卢俊义已经赶不上昔日的小弟,而且距离还拉得相当长,用望其项背都不过分。 很多籍籍无名的梁山头领,听说经过杨长指点武艺猛涨,卢俊义也好想开头求指导,但却拉不下这个脸来。 他在城楼上恭维了几句,就跟着杨长下楼去迎军入城,随后则带着萧恭安顿降卒。 忙完已过了子时,萧恭想寻杨长请示再休息,却被卢俊义以不便打扰为由,让他明天早上再来。 萧恭哪敢不从?遂回安顿地点休息,真定城至此完全安静,只有夜间值守的士兵,时不时在街上巡逻。 所有人都睡了,作为真定守备的卢俊义不敢睡,他自从被宋江背刺后,很难再对陌生人信任。 杨长虽然说萧恭的人能放心,但卢俊义心里还是填满问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没用实际行动表现出忠心,他是不会当成真同僚对待,所以对奚人安置点特别照顾,一晚上基本没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卢俊义伏在案上刚刚睡着,萧恭就火急火燎找上门。 “卢将军,卢将军?” “嗯?” 卢俊义倏然惊醒,看到萧恭就蹙眉追问:“是你啊,来此作甚?” “我来见晋王,您昨晚就睡这儿?” 萧恭看卢俊义满脸疲惫,心说晋王麾下的大将都这么拼?难怪他不到几年就做这么大,自己要想立足估计也要拼命。 “见晋王?” 卢俊义揉了揉额头,略带责备说道:“昨天你们到得晚,现在才刚刚天亮,不得多让晋王休息会?” “我来早了?” “你说呢?” “呃” 萧恭正想问何时不算早,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喊:“哥哥,哥哥” 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男子,几个闪身就来到府衙大堂。 好快! “哥哥,他是” “新归降的萧将军。” “哦?萧家哥哥好。” “别乱喊,人家没有你年长!” 听了卢俊义提醒,时迁连忙对萧恭打趣说道:“那不正好吗?换你喊我哥哥。” “别没正行了,萧将军休怪,此乃时迁,时统制。” “末将萧恭,见过时统制。” 萧恭学着汉人行抱拳礼,心中再此起泛起波澜。 这身材矮小之人,居然也能做到统制官,晋王麾下都是什么人? 就在他思忖之际,听到旁边卢俊义在问话,“这大清早的,你急匆匆来作甚?” “我要见晋王。” 时迁话音刚落,卢俊义就沉声提醒:“刚说了现在大清早,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别打扰晋王休息。” “我能不知分寸么?不过今天有紧急军情,兀术率金军主力北上,昨天已经渡过黄河.” “真是紧急军情,我马上派人去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