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回到初唐我是齐王妃》 第四十八章 纳妃（1） 秦王府 郎中来了，给杨蕊诊脉，又开了药方，婢女负责抓药熬药。 这天中午，秦王府的一个年轻侍卫来到杨蕊的客房门前，踌躇不前，面色纠结。 婢女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过来，瞥到侍卫，道:“侯侍卫，你怎么来了？” 不错，这个秦王府的侍卫不是别人，正是侯林。他昨晚已经知道了杨蕊的事，心中担忧不已，今天他犹豫再三，想着要不要来探望杨蕊。 侯林一惊，赶忙冲着婢女抬起食指堵在嘴边:“嘘！” 婢女走近，小声道:“侯侍卫，你在这做什么？” “额，没什么，路过。对了，齐王妃住在这里？” “是。” 侯林瞥了眼婢女手中的药碗，担忧道:“齐王妃生病了？” “是啊，郎中说受了风寒，发着高烧，这不我刚熬好了药。” “齐王妃，还好吗？” 婢女摇摇头，道:“能好嘛！现在全长安都传遍了，我看得出她心里委屈极了，是啊，谁遇到这种事能不委屈啊！”婢女的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心疼。 侯林紧蹙着眉，他瞥了眼房门，真想推门进去看看表妹，可他不敢。 “好了，侯侍卫，不跟你聊了，我得送药进去了。”婢女转身推门走了进去。侯林瞥了眼屋内，未看到杨蕊，便失望地抬脚离去。表妹受了这么大的侮辱，该多痛苦，他这个做表哥的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侯林好生自责。自从大半年前侯林被人无端攻击处以宫刑之后，侯林就变得越发自卑，在府内他谨小慎微，生怕被人发现身体的秘密，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他也不敢再去探望杨蕊，是自卑是羞愧，他不想被表妹看到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 —————— 大兴宫 太极殿 大唐皇帝特意召见齐王李元吉。 “儿臣见过父皇。”李元吉站在大殿中央，冲着李渊行礼问安，脸上挂着些许志得意满的神情。 坐在主位上的李渊面色凝重，道:“元吉，那个，齐王妃回府了吗？”那天夜里齐王妃投湖被秦王救起并抱出宫的事，他已知晓，他担心齐王妃的安危，也担心秦王心中所想。 “没有，据传言，齐王妃目前住在秦王府。” “秦王府？元吉，她是你的王妃，你应该把她接回去。” 李元吉略显不情愿，道:“这个，过几天再说吧。对了，父皇，现在关于您和齐王妃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您打算怎么办？” “朕找你来，就是说这个事的。” “父皇有何高见？” 李渊蹙着眉，迟疑道:“元吉，朕想，让你与齐王妃和离，然后朕再接齐王妃入宫为妃，你意下如何？” 李元吉眸中一亮，李渊的话正中下怀，笑道:“父皇，您与儿臣不谋而合，儿臣同意。” 李元吉的反应都在李渊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为难道:“不过这个事，可大可小，朕还得听听秦王的意见。” “父皇，您是皇帝，您自己做主就行了，何必问过二哥呢！” 李渊摆摆手，道:“不不，世民一向顾全大局，对国家大事素来见解独到，什么事问过他，朕才安心！” 李元吉不满地撇撇嘴，不再辩驳，他知道父皇器重二哥，朝中大事事无巨细都会问问二哥。 第四十九章 纳妃（2） 大兴宫 太极殿 听说陛下召见，秦王李世民火速赶来觐见。 “儿臣拜见父皇！”李世民冲着李渊行礼问安。 “世民，坐吧。” 李世民来到李渊对面的垫子上跪坐下来。 “父皇，不知您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李渊面露难色，不答反问道:“朕听说齐王妃在你府上？” 李世民一挑眉，应道:“回陛下，是。” “齐王妃，还好吗。” “回陛下，不好，她受了风寒，发高烧，已经卧床几日了，虽喝了药，烧有些退了，但整个人还是没有力气。” 李渊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道:“朕找你来就是想聊聊齐王妃的事。” “是。” “世民，你也听说了朕跟齐王妃的事吧？” 李世民瞥了眼李渊，心中嫌恶，道:“是，有所耳闻。” 李渊心虚地皱皱眉，道:“齐王妃长得跟太穆皇后一模一样，每每看到她，朕就想起太穆皇后，心中的思念更甚，所以，一时冲动，酿成大错。” 李渊顿了顿，继续道:“既然错已铸成，就要弥补。” 李世民瞥向李世民，狐疑道:“陛下要如何弥补？” 李渊直视着李世民，道:“齐王与齐王妃自大婚以来，就感情失和，离心离德，朕有意让他们和离，世民，你看呢？” 李世民瞬间明了李渊的用意，心中嘲讽更甚，问：“陛下，他们和离之后呢？您是不是打算将齐王妃接入宫中，册立为妃？” 被李世民戳中心事，李渊面露心虚，但也坦诚道：“朕确有此意。世民，你意下如何？” 李世民微怒，道：“陛下，天下初定，大唐也才建立八年，您就要做出霸占儿媳的举动吗？您就不怕被世人耻笑吗？” “混账！” “中原人自古遵循礼制，父有父之礼，子有子之礼，当父亲的怎可抢夺儿子的媳妇？这让世人如何看待大唐天子？天下易取，民心难得！民心一旦失去，将会引发四方动乱，社稷危矣！还望陛下明鉴！” 李渊也有些不服气，道：“难道朕富有四海，就不能拥有自己喜欢的女子吗？” “父皇坐拥天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唾手可得，但齐王妃不行，因为她是您的儿媳！纲常伦理，中原人最讲究这些，您作为帝王，更应该以身作则。” 李世民的话有理有据，使得李渊陷入了沉思。 李世民直起身，双手抱拳，哀求道：“父皇，咱们打下江山不易，还请父皇珍惜，不要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中啊！百姓刚刚恢复安居乐业，不能再经受战乱之苦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父皇处置不当，私德有亏，很容易引发四方叛乱的，那么百姓又要处于兵戈血海之中了。还请父皇垂怜天下黎民苍生！” 李渊眉头紧皱，这一刻他似乎慢慢恢复了理性，他沉思了一会儿，道：“世民，你的话朕会慎重考虑的，你回去吧，朕要一个人待会儿。” “是，儿臣告退。”李世民起身，缓缓退出了大殿，独留李渊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息。 第五十章 赐死（1） 秦王府 傍晚，秦王李世民回到王府，一番洗漱之后，李世民身着白色里衣躺在卧房的席子上，面露疲惫。 秦王妃长孙氏走进卧房，瞥到李世民瘫在席子上，微微喘着粗气，料想殿下心情不舒畅。 “殿下，你看起来很累。”长孙氏来到李世民身旁，跪坐下来。 唉，李世民叹息一声，道:“有点。” “今天宫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一件。今天父皇跟我提了一件事。” “何事？”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他居然想让李元吉和齐王妃和离，然后再纳齐王妃入宫为妃。” 长孙氏一惊，道:“还有这事！父皇越来越离谱了！” “哼，老糊涂了！” “殿下，那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晓以利弊，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父皇同意了吗？” “他没明说，但我看他的神色，我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估计不会一意孤行了。” 长孙氏不禁松了口气，道:“相信父皇会想明白的。” “但愿吧。”这时，李世民坐起身，睨着长孙氏，问:“齐王妃怎么样了？” “我白天去看过她，额头还是有点烧，不过比前两天好多了，今天也吃了点东西，再喝几天药，估计就好了。” 李世民暗暗放下心，道:“王妃，齐王妃就有劳你了。” “她是客，我自是不会慢待的。不过这齐王妃倒真是命苦。对了，齐王妃来咱们府上有几日了，齐王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哼，谁知道李元吉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不过，我估计再过几天李元吉就会出现了。” 长孙氏心生担忧，问:“殿下，如果齐王来要人，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要人，我就偏不给。” “殿下，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是不想齐王妃再遭难，可名义上她毕竟是齐王的正妃，咱们没有理由扣留她的。” 李世民为难地皱着眉，迟疑道:“这个到时再说吧！唉，我累了！”李世民重新躺在席子上，长呼了口气。 长孙氏瞥了眼李世民，心中担忧，她知道李世民的心思，李世民对齐王妃有意，可齐王妃身份特殊，况且现在舆论纷杂，实在不宜跟齐王妃牵连过多。 第五十一章 赐死（2） 自从那日李渊与李世民长谈之后，李渊思考良久，李世民的话字字珠玑，鞭辟入里，他怎可为了一个女子而毁了大唐基业呢。李渊已完全恢复了理性，他为前阵子的鲁莽而悔恨不已，全都是鬼迷心窍，居然听从了李元吉的馊主意，使得现在惹得一身骚！不行，他得做点什么，阻止谣言。 这天下午，李渊召来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三人来到太极殿。 “儿臣参见父皇！”三人冲着椅子上的李渊纷纷行礼问安。 “你们坐吧。” 三人纷纷在垫子上跪坐下来。 李渊环顾一圈，道:“今天把你们三兄弟都叫来，是来商量一下最近有关朕与齐王妃的事。” 三人一听，纷纷面露尴尬。 “关于朕与齐王妃苟合的舆论在长安城内甚嚣尘上，引起了百姓的不满，朕想着该出个办法平息舆论，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太子李建成瞥了眼李渊，猜测道:“父皇，您把我们叫来，应该是有对策了吧？” 李渊笑了下，道:“知我者，建成也。” “父皇，您想怎么办？”太子问。 李渊顿了顿，眸中锐力乍现，硬声道:“朕想赐死齐王妃，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李世民和李元吉，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看向李渊，见其面色平静，猜想陛下是认真的。 李世民的心中蹭地蹿上一股火，对李渊的不满越发浓重。而李元吉心生疑惑，前几天父皇还说要纳杨蕊为妃，今天就要赐死杨蕊？帝王之心，瞬息万变。 “父皇，理由呢？”李世民问。 “理由？自然是齐王妃利欲熏心，为了入宫为妃，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色诱朕。计策失败后，就到处散播谣言，说朕欺负她，企图用舆论逼朕就范。心肠之歹毒，令人发指！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渊的大放厥词令众人又是一怔，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起厌恶，尤其是李世民，对李渊的鄙夷更甚。 擅长曲意逢迎的李元吉率先回神，双手抱拳，道:“陛下圣明！这等毒妇为达不可告人之目的，挑战天子威严，损坏君王威信，就该斩了，还陛下清白，给百姓一个交代。” 李渊欣喜地看向李元吉，问:“她可是你的王妃，你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生的再花容月貌，大抵不过一个女子，天下美人多的是，我再娶个王妃便是。但天子声誉高于一切，怎可亵渎！一定要严惩！儿臣同意陛下的决定。” 连李元吉这个当事人都不拒绝，他这个太子更不会跟陛下唱反调，于是，太子李建成也说道:“儿臣也同意。” 李渊满意地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李世民，问:“世民，你看呢？” 李世民面色凝重，他目光锐利地睨着李渊，硬声道:“我不同意。” “为什么？”李渊面色一沉。 李世民站起身，直视着李渊，质问一声:“父皇，到底是齐王妃勾引你，还是你强迫齐王妃，我们心知肚明。你为了自己的声誉，就要草菅人命，这是一个君王所为吗？齐王妃有什么错？她受了侮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遭人毁谤，你还要赐死她！这还有人性，还有天理吗？” “你，你说什么！大胆！”李渊气急败坏，猛地一拍椅背。 “我要说。父皇，你作为一个帝王，不能克己复礼，失信于人，还试图歪曲事实，混淆视听，这哪是一个君王所为？为天下人所不齿！” “闭嘴，你给我闭嘴！”李渊指着李世民大骂。 “秦王，不可对父皇不敬！”太子劝说一句，可李世民丝毫不理会。 李世民怒瞪着李渊，似是下了某种决心，继续道:“父皇，齐王妃在我的府上，我要保护她，你犯的错，儿臣替你将功补过。可你如果执意要杀她，那就别怪儿臣以下犯上！” “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早反呐！”李渊气的浑身发抖。 “儿臣不想早反，但如果被逼无奈，也不妨一试！”李世民似是警告，恶狠狠地瞥了眼李渊，便转身拂袖而去。留给李渊一个冷酷的背影。 太子去齐王纷纷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一个齐王妃会让李世民暴跳如雷，不惜忤逆陛下。 李渊瘫坐在椅子上，心中倏地升起一丝畏惧，这个二儿子一向言出必行，而且军功显赫，在军队威望甚高，他要是早反，那可真是一呼百应。而且禁卫军、羽林军都归李世民调配，他若是带兵逼宫，自己只得束手就擒。 太子李建成瞥到李渊神色异样，一向擅长读懂圣心的他，立即劝道:“父皇，其实这个事也不必闹得很大。” “哦？建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李渊看向李建成，眸子一亮。 “回父皇，舆论这种事就像一阵风，划过了就过去了，没人会揪着不放。现在百姓对此议论纷纷，等过了这段时间，百姓又有讨论其他的话题了。父皇，不必在意。如果您真的想堵住悠悠之口，儿臣有个建议。” “讲。” “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父皇可以下旨，给长安城的每户人家发放一袋米，以贺佳节。百姓们会感念陛下的恩德，自然也就不再理会那些舆论了。久而久之，就更不会有人提及了。” 李渊龙心大悦，笑道:“好，建成，你这个办法好，百姓嘛，大都追着一点蝇头小利而忘义。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 “是，儿臣领命！” 李渊想了想，又看向李元吉，道:“元吉，你这两天就去秦王府把你的王妃接回家。” 李元吉有些不情愿，道:“父皇，那，齐王妃还杀不杀？” 李渊没好气地白了眼李元吉，道:“当然不杀了，朕刚才的提议就当没说过，她还是你的齐王妃。” “那，那我还要不要休了她？” “休了作甚，现在你不要再轻举妄动，百姓的争议还未平息，不要再惹出事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相安无事，静待风波过去。” “是，儿臣遵命。”李元吉有点失望。 第五十二章 安慰 傍晚，秦王李世民回到王府，从下人口中得知了杨蕊的近况，便直奔客房看望杨蕊。 此时，杨蕊躺在床榻上，时不时地就咳咳咳嗽两声。这时，咯吱一声房门开了。杨蕊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她一惊，待那人走近，原来是秦王李世民。 杨蕊慌乱地撑着身体想坐起身，却被李世民拒绝了。 “别起来了！”李世民快步走到床榻边，示意杨蕊不要起身。 “那怎么行，怪失礼的，我还是坐起来吧。”杨蕊还要试图挣扎起身，却被李世民大手重新按压在榻上。 “你还病着，就别折腾了，我坐坐就走。” 见状，杨蕊也不好再挣扎，重新躺下，侧身面对李世民，面露尴尬。 李世民在床榻边跪坐下来，仔细端详着杨蕊的脸颊，道:“你好像瘦了一大圈，最近不怎么吃东西吧！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我没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吃了东西，病才好得快！” “殿下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这时，李世民抬手试图附上杨蕊的额头，杨蕊一惊，快速别过头，使得李世民的手扑了空。 李世民知道杨蕊如今犹如惊弓之鸟，对于异性的触碰很抵触，便抽回手，道:“你别紧张，我就是看看你的烧退了嘛！” “劳烦殿下挂念，已经退了。” “那就好。听说你高烧几日不退，喝了药也不管用，我着实有些担心，还想着要不要把宫里的太医请来。” “殿下不必麻烦了，我没事，现在烧也退了，估计过两天就好了。” “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怕是还要卧床几日。”刚才见杨蕊起身都费劲，李世民猜测道。 杨蕊一脸尴尬，道:“这些天我一直住在秦王府，殿下和王妃对我照顾有加，实在是多有打扰，等我病好了，我就回齐王府去，不再给殿下添麻烦。” 李世民温柔地握住了杨蕊垂在榻上的手，杨蕊不适，想抽出手，却被李世民死死抓住。 “杨蕊，你可以不回齐王府，可以一直待在秦王府。”杨蕊有些诧异，没想到李世民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而不是叫她齐王妃。心中升起些许暖意。 “殿下说笑了，我的身份是齐王妃，待在秦王府算怎么回事，不合乎礼制，别人会说闲话的，对殿下的声誉也有损。” “我不在意这些。” 杨蕊瞥了眼一脸认真的李世民，赶忙别开目光，道:“殿下不在意，难道王妃不在意吗？秦王府的幕僚不在意吗？” 额，李世民一怔，他光想着自己了，没考虑到他人，一时间面露为难。 杨蕊瞬时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被抓住的手，道:“殿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会铭记在心，有机会必将报答！” “我没想过要你报答。” “我知道，但是，知恩图报本就是做人的准则。好了，殿下，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那好吧，过两天我再来看你。”李世民站起身，转身欲走出屋子，可刚走出几步，他突然停下，侧头用余光睨着杨蕊，坚定道:“杨蕊，我会保护你的！” 额，杨蕊一怔，目送李世民离去，收回目光，心中不禁忧虑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李世民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难不成李世民对她有意？这，可能吗？不管可不可能，她都不想跟李家人扯上关系。想至此，李元吉和李渊的身影又在杨蕊的脑海中闪现，这使得杨蕊再次烦躁起来。 —————— 深夜，李世民和长孙氏在卧房准备入睡，长孙氏躺在李世民的怀中，试探道:“殿下，我听说你刚才去看望齐王妃了？” “是，她的情况好像有所好转。” “是，烧退了，但还是浑身无力，还要再卧床几日。” 李世民沉默了，不做声。长孙氏问:“殿下，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今陛下不配做皇帝。” “殿下慎言，这种大不敬的话不要再说了。”长孙氏知道李世民对李渊甚是不满。 李世民不做声，长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的心中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陛下昏庸，不配为帝王，何不废掉他，令觅贤能！ 第五十三章 要人 这天，齐王李元吉带着一队府兵冲进了秦王府，索要齐王妃。秦王李世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早就安排了秦王府的府兵围住了齐王的府兵，两队人马剑拔弩张，跃跃欲试。 “二哥，听说我的王妃在你的府里，二哥替我照顾王妃，小弟谢过了，但是，多有打扰，总归不便，我今日就是来接齐王妃回府的，还请二哥把人交出来。” “李元吉，我是不会把人交给你的。你根本就不配为人，把人交给你，你还要再把她送出去吗？” 李元吉面露心虚，仍嘴硬道：“李世民，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跟你有何干系，少管闲事！” “这个闲事我还管定了。李元吉，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干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你把自己的王妃送给父皇，你是要置父皇于不君不德、不仁不义之地吗？” “我，李世民，你少诬赖我。我是在尽孝！谁人不知父皇深爱母后，尤其母后离世父皇悲痛欲绝，时常郁郁寡欢。而我的王妃长得跟母后如出一辙，我是把王妃献给了父皇，这也是为了缓解父皇的思妻之苦。我是多么大公无私，我连王妃都舍得献出去，李世民，你有这魄力吗？你没资格指责我！” “李元吉，休要巧舌如簧！我没想到你好歹也是大唐皇子，居然说出这等厚颜无耻的话，你枉为人，枉为夫，枉为子！我李世民居然跟你这等下作之人成为兄弟，简直是耻辱！” “李世民，我懒得跟你做口舌之争，赶紧把我的王妃交出来！” “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那就只好兵戎相见。”说罢，李元吉的府兵纷纷跃跃欲试，大有展开架势的意思。秦王府的府兵也不甘示弱，个个凶神恶煞，誓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杨蕊在婢女的搀扶下亦步亦趋走了过来。 “殿下，殿下。”杨蕊边走边唤。 李世民循声回头望去，瞥到虚弱的杨蕊居然走了过来，担忧道：“你出来做什么，你的病还没好，快回屋躺着吧。” “我听到你们吵架，知道是为了我，我就出来了。”时隔多日，杨蕊再次见到李元吉，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这里你帮不上忙，回屋去吧，交给我。”李世民道，语气中满是不容抗拒。 杨蕊摇摇头，道：“秦王殿下，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秦王府，多有打扰，感谢殿下的收留之恩。可，可我毕竟是齐王妃，还是要回去的。” 李元吉适时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你是齐王妃，本王还以为你待在这儿乐不思蜀了呢！” 李世民不理会李元吉，道：“你可以不用走，我会保护你。” “谢过殿下的好意，但，如果因为我，刀兵相见，致人伤亡，那便是我的罪过。殿下，还是让我走吧。” 李元吉见状，上前两步，拉过杨蕊的胳膊，拉到自己身边，道：“李世民，你最好认清楚，她是我的王妃。” 李世民瞥了眼李元吉握着杨蕊胳膊的手，不悦地皱了下眉，他知道杨蕊心意已决，他再挽留也无益，便叹了口气，嘱咐道：“杨蕊，如果李元吉再欺负你，你就来秦王府，这里永远欢迎你。” 杨蕊心中一暖，笑着点点头，道：“好，殿下，我记住了，我会的。” 李元吉见李世民直呼杨蕊的大名，奚落一声：“你俩倒是情深意重，可惜，有缘无份。”说罢，李元吉便粗鲁地拉着杨蕊转身离开秦王府，跟随的府兵也鱼贯而出。 秦王府的府兵也随之散去，但有一人仍旧呆呆地立在那儿，望着杨蕊消失的方向，此人便是侯林，他替杨蕊捏把汗，表妹回到齐王府，会遭到什么虐待？ 第五十四章 怒骂 坐在回齐王府的马车上，杨蕊侧身背对着李元吉，时不时咳咳地咳嗽两声，虽然背对着李元吉，但她知道李元吉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打转。 过了一会儿，李元吉率先打破了寂静的环境。 “杨蕊？哼，想不到秦王还记得你的名字，本王都快忘了。” 杨蕊不做声，她不想跟李元吉这个烂人说话。 “杨蕊，你很厉害嘛！不仅让父皇为你神魂颠倒，还让一向不喜女色的秦王为你触犯圣颜！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杨蕊异常平静，冷声道:“李元吉，你没资格对我冷嘲热讽。以前我只觉得你为人暴虐，性情顽劣，可没料到你居然把自己的王妃拱手让给自己的父亲，简直禽兽不如！” 李元吉也自知理亏，辩解道:“我也是为你好啊，你嫁给我只是个王妃，要是嫁给父皇，你就是当朝宠妃，说不定父皇还会立你为后。你得到前途，父皇得到美色，这不一举两得的好事嘛！” “住口！李元吉，这么下流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无耻！混蛋！”杨蕊瞪着李元吉，怒斥一声。 “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你现在脑子转不过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你简直无可救药！”杨蕊重新背过身去，不想再跟这个烂人多说一句。 李元吉撇撇嘴，也不再说话。 —————— 回到齐王府，下人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睨着杨蕊，杨蕊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回了卧房。 “小姐，你受苦了！”婢女小兰时隔多日再次见到杨蕊，哭的泣不成声。她当然也听说了传闻，心中百感交集。 杨蕊躺在床榻上，疲惫地叹了口气，瞥到站在一旁抽泣的小兰，安慰一声:“小兰，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小姐，你受委屈了。” 唉，杨蕊长叹一声，这些天她已经苦干了眼泪，现在已经没有眼泪了。 “命不好，我认了。” “小姐，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事实嘛！的确是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小兰见杨蕊自暴自弃，心里更加难过，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小兰，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小姐，你有事就叫我。” “好。出去吧。” 待小兰走后，杨蕊阖上了疲惫的双眸，又叹息一声。 屋外，小兰坐在台阶上，暗自垂泪，杨路适时走了过来。 “小兰，蕊儿怎么样了？” 小兰起身，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小姐很不好，整个人萎靡不振。” “唉，我去看看她。” “不，少爷，你还是别进去了，小姐现在的状态，就是谁也不想见，你还是别打扰她了。” 杨路蹙着眉，想了下，点头应道:“也是，遭了这么大的罪，心里这关过不去，不想见人也正常。小兰，你要寸步不离蕊儿，我怕她想不开，做傻事。” “是，少爷，你放心，我就在这儿守着小姐，哪儿也不去。” “蕊儿有任何异常。你就告诉我！” “嗯，我记住了，少爷放心吧。” 第五十五章 打胎（1） 冬，又到了寒风刺骨、大雪纷飞的冬天。这日上午，杨蕊瘫坐在席子上，倚着凭几，烤着碳火，望向门外的飘雪，思绪回到了洛阳，喃喃自语:“不知洛阳下雪了吗？”杨蕊有些想念洛阳，嫁到长安快一年了，与父亲分离了这么久，父亲也没来过一封信，而她也不敢主动给父亲写信，毕竟自己近况不佳，怎敢告知，不过估计父亲也已知晓，毕竟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这时，婢女小兰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 “小兰，你哭什么？” “小姐，刚才在厨房，有几个贱婢辱骂小姐，我气不过跟她们吵了起来，你不知道她们骂的多难听，不堪入耳！” 杨蕊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道:“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殿下没再来过我这儿，她们觉得我失宠了，就背后踩两脚，人性本如是！”不错，自打从秦王府回来后，齐王李元吉就没再来过杨蕊的卧房，已经一月有余，杨蕊倒是落得个清净。府中下人都对杨蕊侧目而视，鄙夷、嘲讽的闲话不绝于耳，李元吉自然也曾听闻，倒也不加阻拦，于是，下人们就更加肆无忌惮。她这个齐王妃如今在府里就是个摆设，任人欺凌，好在还有杨路护着。 “小姐，你都不生气的吗？” “生气生不过来！小兰，以后见到她们再说闲话，你别理她们，更不要跟她们吵，没必要，离她们远点。” “可她们说的真的很难听啊，我真是忍不了。” “听的多了，就习惯了。”其实不必亲耳听，也能猜到那些人在骂什么，无非说她勾引陛下和秦王，妄想一步登天，不知羞耻，自不量力之类的，还能有什么！她受得委屈已经够多了，几句话而已，都已经免疫了。 小兰擦掉眼泪，抽了下鼻子，道:“小姐，我尽力吧。” “小兰，陪我出府，我要去个地方。”杨蕊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 “小姐，你要去哪儿？” “找家医馆。” 小兰略显诧异，道:“小姐，你病了吗？” 杨蕊颓然地叹息一声，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月事了。” 小兰先是疑惑，随即反应过来，焦虑道:“小姐，你是说，你？” 睨着小兰大惊失色的模样，杨蕊点点头，道:“去拿件披风，咱们这就走吧。” “额，是，我这就去。”小兰回神，不敢耽搁，立即找了件粉色的棉披风给杨蕊披上，主仆二人便一起离开了王府。 —————— 走在大街上，很快就找到一家医馆，杨蕊率先走了进去，小兰一脸凝重跟在后面。 杨蕊环顾四周，瞥到一位老先生坐在不远处的桌边，便踱了过去。 “姑娘，你是要看病？” 杨蕊在老先生对面跪坐下来，将右手放在桌上，道:“先生，您给我把把脉。” “好。”老先生将三根手指放在杨蕊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过了一会儿，老先生抽回了手，笑道:“姑娘，恭喜啊，你有喜了，还是个男孩。” 杨蕊没有惊慌，在她意料之内，而身边站立的小兰则是恐慌极了。 “先生，麻烦您给我开点打胎药。” 老先生一怔，不可置信道:“打胎药？姑娘，这孩子你不想要？” 杨蕊面无表情，直视着老先生，冷冷道:“这孩子是被强暴得来的？我不想要，还请先生帮帮忙。” 老先生一惊，而小兰则一脸心疼地睨着杨蕊，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小姐居然轻松地说了出来，内心该是何心情！ 第五十六章 打胎（2） 待杨蕊和小兰走出医馆，小兰手里提着包药。 小兰低头瞥了眼药包，担忧道:“小姐，刚才郎中说了，这药力道很大，一旦服用，倒是能打胎，但也容易引发血崩，最关键的就是，以后想再怀孕就难了。小姐，人命关天，你可要想清楚啊！” “我想的很清楚，说什么也不能要这个孩子！这个药非吃不可。” 小兰自是理解杨蕊的心情，暗暗叹息一声。殊不知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车上的窗帘被掀起，随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位身着黑色圆领袍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 那名男子走到杨蕊身前，杨蕊抬头一看，居然是秦王李世民。 “秦王殿下，你怎么在这儿？”杨蕊略显意外，而李世民则面带笑意。 “我刚从宫里出来，在马车里突然看到你了，就下车打个招呼。”李世民四下看看，瞥到杨蕊身后不远处的医馆牌匾，又瞥到小兰手里提着的药包。 “杨蕊，你是生病了吗？”李世民关心道，见杨蕊面色并无异常，有点疑惑。 额，杨蕊略显尴尬，不想告知实情，谎称:“没什么，就抓了点滋补的药！” 杨蕊眸中的心虚没有逃过李世民的眼眸，他自是看出杨蕊在说谎，但也不戳破，道:“是嘛，吃点滋补的药也好，你身体太弱了。” “是，额，那个，殿下，我就先走了。”杨蕊心生慌乱，李世民的双眸像是X光一样，仿佛能看透人的心事。 “等一下。” “殿下还有何事？” “杨蕊，你回到齐王府一个月了，齐王待你如何？” 提到这个，杨蕊苦笑一声:“这段日子我都没见过齐王，他可能嫌弃我吧。” 李世民面露尴尬，嘱咐道:“杨蕊，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李元吉欺负你，你就来秦王府。” “好，谢谢殿下，我记住了。我先走一步。”杨蕊越过李世民，抬脚离去。 李世民回头目送杨蕊离去，，眸中闪着丝丝心疼。 这时，随从王五走了过来，道:“殿下，咱们回马车上吧！” “王五，去这家医馆问问，刚才齐王妃抓的什么药？”李世民瞥了眼医馆，吩咐道。 “是。” 过了一会儿，王五走出医馆，禀告道:“殿下，我刚才问过了，齐王妃抓的是，是打胎药。” “什么？”李世民一脸错愕，他本来猜想杨蕊可能是患了某种隐疾，不便回答。 “是打胎药，郎中还提醒过齐王妃，这药力道大，要是控制不好，很容易引发血崩，生命会有危险，但齐王妃心意已决。” 李世民蹙着眉，想了下，叹了口气，道:“齐王妃的心情也能理解。”李世民已然猜到这孩子十有八九是李渊的，心中更加心疼杨蕊了。 “殿下，咱们要怎么办？要告诉齐王吗？” “不，咱们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你派个人去盯着齐王府，一旦齐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禀报我。” “是。” 第五十七章 打胎（3） 长安齐王府 下午，杨蕊坐在席子上，倚着凭几，一手支着头，她在等小兰，小兰去熬药了，心中不免忐忑，毕竟郎中说了，这药力道大，她也害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另一边，厨房里小兰在熬药，有几个下人又在那儿说杨蕊的闲话，但这次小兰没有跟她们吵架，她毕竟有重要的事要办。郎中说了，这个药喝完，几个时辰后就有反应了，打胎的过程很痛苦，身边一定要有人守候，一旦出现血崩，就赶紧请郎中，说不定还有救，如果耽搁了，那小命不保。小兰心中慌乱，她在祈祷，祈祷小姐打胎顺利，平安无事。 这时，杨路走进了厨房，几个下人见杨路进来了，都知道杨路是齐王妃的哥哥，纷纷停止了闲话。 “见过杨侍卫。”众人纷纷给杨路行礼，便离开了厨房，独留杨路和小兰两人。 杨路来到小兰身旁，睨着药壶，问:“小兰，你在给谁熬药？是你病了，还是蕊儿病了？” 小兰回头环顾一圈，见厨房里没其他人了，小声道:“是给小姐熬的。” 杨路一怔，担忧道:“蕊儿病了吗？” 唉，小兰叹息一声，抬头看向杨路，道:“这是打胎药。” 杨路一惊，一脸不可思议，道:“打胎药？这，这怎么回事？” “小姐不想要这个孩子，说什么也要打掉他。” 杨路狐疑地皱着眉，小声问:“这孩子是谁的？” 小兰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杨路顿了顿，道:“等会儿，药熬好了，我跟你一起把药送过去。” —————— 过了约半个时辰，小兰端着药走进杨蕊的卧房，杨路紧随其后。 倚着凭几的杨蕊直起身，瞥到杨路也来了，问:“哥，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弄出这么大的事！” 看来杨路已经知晓一切，杨蕊叹息一声:“不是什么大事！” 小兰将药碗放到桌上，道:“小姐，等会儿再喝，很烫。” 杨路上前两步，来到杨蕊身前，瞥了眼桌边的药，试探的问:“蕊儿，你告诉哥，这孩子是，是谁的？” 杨蕊抬头瞥了眼杨路和同样好奇的小兰，道:“还能是谁的！我嫁给李元吉快一年了，都没怀上，那天那么一下子就有了。你说是谁的！” 杨路没有震惊，他心里有猜想，劝道:“蕊儿，那这么说，这个孩子就是龙子，你不能打掉！” “哼，什么龙子！不过也是肉身凡胎！这个孩子是耻辱，我不能生下他，我怕我把他生下来，我会忍不住掐死他！” 杨路紧蹙着眉，他何尝不知杨蕊的心情，这段日子杨蕊可是受尽了委屈，他这个做哥哥的都看在眼里，也帮不上忙。 “蕊儿，这是大事，你应该告诉齐王。” “不，不能告诉他，他这个人，一肚子阴谋诡计，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还要打什么歪主意。” 杨蕊的话不无道理，杨路沉默了。 杨蕊看向杨路，安慰道:“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能留，我已经是声名狼藉了，不能再弄出个孩子火上浇油了。” 杨路思索片刻，长叹一声:“也罢，不生就不生吧，但我听说这个药很猛，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没事的，哥，还得拜托你，一旦我出现血崩，你就帮我找郎中。” “好，我就守在门口，哪也不去。” 杨蕊欣慰地笑笑。她端起桌上的药碗，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口喝起来。 站在一旁的杨路和小兰都面露担忧。 第五十八章 打胎（4） 深夜，杨蕊躺在床上，小腹一阵阵坠痛，疼得她翻来覆去，真想喊几声，可又怕惊动了府內的下人，只好忍着，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头发都湿润了。 小兰跪坐在一旁，握着手帕给杨蕊擦汗，心疼道:“小姐，你怎么样？能坚持吗？” “我，我没事，不用担心！” 这种坠痛类似于宫缩，疼的人真的是死去活来。屋外守候的杨路隐隐听到屋内的动静，心中焦急万分，又不能推门进去，只能祈祷杨蕊今夜能挺过难关。 又过了一个时辰，坠痛加剧，伴随着下身流出一摊血液，坠痛感慢慢减弱。 呼，杨蕊长呼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小兰瞥到杨蕊双腿下洇湿了床铺的血迹，也松了口气，道:“小姐，我们成了。” 杨蕊微微喘着粗气，点头应道:“是，成了，也不疼了。” 这次打胎很顺利，没有出现血崩，这让杨蕊、小兰还有屋外闻声的杨路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第二天一早，见小兰出了房门，杨路才走进屋子，看望杨蕊。 杨蕊盖着厚厚的被子，小脸惨白无人色。杨路见状，心疼道:“蕊儿。你怎么样？要不要叫郎中？” 杨蕊微微摇摇头，道:“不用，我没事，也不疼了，就是浑身没力气！” “那肯定啊，你现在属于小产，得安心静养，待会儿让小兰给你炖只鸡补补！” “好。哥，你在外面守了一夜，这大冬天怪冷的，你回房休息去吧。” “我不冷，我一会儿就回去。”杨路瞥了眼炭火盆，见未烧炭，道:“昨晚你这屋里没取火，太冷了，等会儿让小兰把炭烧上，门打开，你好好睡一觉。” “嗯，我知道了，好了，哥，你双眼红的厉害，快回房睡一觉吧。” “那好，我这就回去，你有事就让小兰叫我！” “嗯。” 目送杨路离去，杨蕊心中一暖，虽然受了诸多委屈，但好在身边有小兰有哥哥陪伴，好像日子也不算太遭。 第五十九章 设计 公元626年，唐武德九年，年初。 东宫 这天，齐王李元吉来到东宫，与太子李建成一起饮酒热聊。 “元吉，前两天父皇找到我，跟我提了一件事。”李建成给李元吉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道。 “何事？” “父皇想让秦王去洛阳镇守。” 李元吉一怔，想了下，道:“父皇这是要把秦王派去洛阳自治，好与太子殿下分庭抗礼！” 李建成点点头，道:“父皇就是这个意思！这几年我与秦王剑拔弩张，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父皇不忍心我们兄弟相残，就想出这个办法，想将天下一分为二，我守着长安，秦王守着洛阳，我们一东一西分管天下。” “想必父皇也是纠结良久才想出这么个办法！那秦王呢？他同意了吗？” “说是同意了。” “太子殿下，那你的意思呢？” 李建成瞥了眼李元吉，道:“我拒绝了。” 李元吉一挑眉，好奇道:“为何拒绝？” 李建成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道:“还能为什么！不可放虎归山！把秦王派去洛阳，几年后他兵强马壮，势必要讨伐长安，就算他不出兵，我也会派兵收复洛阳。这一战在所难免，如果真打起来，你觉得我的胜算有几成？” 李元吉思索片刻，摇摇头，道:“毫无胜算。” “是，我也这么想！秦王是军事天才，论带兵打仗，难逢敌手，所以，不能放他出长安，要在长安解决他。” “太子殿下，你有何打算？” 李建成蹙着眉，迟疑道:“前两天，太子冼马魏征曾经进言，让我暗中杀了秦王，以绝后患。只要秦王一死，秦王府的那些幕僚便群龙无首，自然树倒猢狲散，到时我再发出教令，大赦天下，进行安抚，那些人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事端。” 李元吉赞同地点点头，道:“这倒是，其实暗杀秦王，的的确确是最省便的办法，不用动一兵一卒，也不用叨扰百姓，如果真能一举解决掉秦王，太子殿下就无后顾之忧了。” “是，我也赞同，不过该怎么施行呢！” 李元吉眼珠子一转，胸有成竹道:“这个好办！殿下，你就在东宫设宴，邀请秦王过来饮酒，再在酒中下毒。” “鸿门宴？可行是可行，但是众所周知，秦王不饮酒！” “是不饮酒，但是毕竟是你太子殿下邀请，他总不好博了你的面子。”这时，李元吉突然想到了什么，提议道:“到时，我让一个熟人专门给秦王敬酒，我相信秦王会喝的。” “熟人？谁？” 李元吉瞥了眼李建成，笑道:“齐王妃。” 李建成一怔，想了下，点头应道:“倒的确是个熟人。去年秦王为了她可是据理力争，不惜触怒圣颜，而且我听说齐王妃在秦王府住了好些日子，最后还是你派兵把人接了回来？” “是，秦王还不想放人呢，眼看就要刀兵相见了，好在齐王妃懂事，自己主动跟我回去。” 李建成饶有兴趣道:“元吉你这个王妃倒是挺厉害的，不仅把父皇迷倒了，似乎连秦王也就范了。” 李元吉邪笑一声:“还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当初我就是因为她的长相才娶了她。” 李建成点点头，道:“是啊，齐王妃长得跟母后年轻时一模一样，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也吓了一跳。” “太子殿下，咱们就这么办吧，办一场鸿门宴，邀请秦王赴宴。我手下有个叫李思行的人，他擅长调制毒药，毒酒的事就交给他。” “好，元吉，那这个事就交给你了，我即刻就让人给秦王下请帖！” “这一次，势必要把秦王拿下！”李元吉恶狠狠道，眸中精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