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布衣带女帝一统八荒沈长恭燕扶摇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正版》 第1章 女帝选秀男了 嫂子别回头,我是我哥。” 夏日炎炎的中午,沈长恭悄悄的溜进了嫂子的房间,坐到了她的床边,小声说道。 嫂子江若雪背对着他,侧着身睡午觉。 因为夏天很热,所以没有盖被子,嫂子也只穿了一件薄纱衣裙,那纤细的腰肢与肥美的翘臀形成了一道夸张的完美弧线,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肌肤隐约可见,看的人血脉贲张。 蠢蠢欲动。 沈长恭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之久了,他前世本是地球上的一个职业杀手,因为任务死亡后,魂穿到了这里。 来到这后,他发现这是个古代,但不是历史上的任何朝代。 这是个小富商的家庭,原主排行老二,他的大哥去年在新婚当夜的时候,因为被好友灌酒,当场醉死了过去,喜事变丧事。 可怜的嫂子,连丈夫的面都没有见着,哐当一声成寡妇了。 人人都说江雪儿是个灾星,克死了丈夫,娘家都不让她回去,她只能在沈家守寡。 原主是个纨绔好色之徒,但因为嫂子“克夫”,从来没有对这位美艳嫂子有过非分之想。 沈长恭来后,便立刻被这位美艳绝伦又善良温柔的嫂子深深的吸引了,马上展开了花样的勾搭。 制造偶遇、送礼物、送关怀、风度翩翩,又带点痞气。 嫂嫂一个古代女子,哪里见过他身为现代人的这种泡妞技术啊。 久居寡阁的她,也渐渐的动摇了,沈长恭也趁机上手,有了亲密接触。 前世他过够了刀尖舔血的生活,早已经厌倦,既然老天又赐给他一世,他决定就在这个家里,过小富即安、骄奢淫逸的生活。 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躺平一定很轻松。 先娶嫂子,再娶十几房小妾,安逸富足就够了。 而今天,沈长恭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嫂子,让嫂子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他可是真心喜欢爱慕这位善良的嫂子。 他伸出手来,悄悄抚摸上了那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感受着那薄纱下完美的曲线。 嫂子江若雪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沈长恭在摸自己,也没觉得奇怪和冒犯,嘟囔着说道, “叔叔,你怎么来了呀?” 嫂子的声音很好听,软糯悦耳,呢喃着像是撒娇一样。 沈长恭听的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嫂子的时候,那一声“叔叔”,叫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后来才想起来,嫁过门的媳妇,都是管自己丈夫的弟弟叫叔叔的。 嫂子还迷糊着,沈长恭“趁人之危”,罪恶的大手自小腹向上攀登。 江雪儿瞬间便一个激灵,双手立马抓住了沈长恭的手,娇嗔的看着他,那清纯绝美的面容配上这个表情,非但没有把沈长恭吓退,反而让他更兴奋了。 “叔叔哎~不行,我是你嫂子!” 沈长恭将她那娇嫩洁白的玉手抓在手里,轻轻抚摸着,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小声说道, “嫂嫂,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只要你松口,我立马再给你娘家补一份聘礼,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你若是现在不愿,我也不会强求,等到你我洞房花烛夜之时,我再与你同床共枕。” “我……我自然明白你的真心实意,可……可我已经嫁过一次人了,若是改嫁,也只能做妾,做不了你的正房。 而且……而且我嫁的还是你的长兄,这传出去了,你的面子往哪放啊?” 这个善良的女人,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颜面,而是沈长恭的。 “世俗毁谤之言,便留给俗人去听,我又何曾在意过?而且我保证不会让任何流言蜚语传到你的耳朵里。” “我……” 嫂嫂动情的看着沈长恭那一张俊朗帅气到极点的脸庞,心中再次动摇。 他的脸上挂着迷人又危险的微笑,侵略性十足。 沈长恭趁热打铁,推倒嫂嫂,便吻了上去。 嫂嫂嘤咛一声,双手无力的去推他。 “不行,叔叔哎,饶了我吧,现在还不行。” 就在嫂嫂犹豫着,要不要这次给了他的时候,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沈长恭呢,那小王八蛋去哪了?快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大吼,把沈长恭吓得差点萎缩。 这可是老爹的声音。 “嫂嫂,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说完话,沈长恭便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江若雪也连忙披上了一件外套,穿好鞋子跟出去。 沈长恭刚出小院,便看到老爹拿着一根棍子四处找他呢。 看到他从江雪儿的院子里出来,老爹气的七窍生烟,举起棍子便向着他打来。 “我打死你个王八蛋,你又去你嫂子房间干什么?你这个畜牲!” 肥胖的老爹举着棍子要打,身后江雪儿连忙跟上来劝道, “父亲,别打了,我午时未用饭,叔叔只是来给我送些点心。” 老爹叹了口气,扔下了棍子,怒声说道, “晾你也不敢大白天做什么,以后再看见你去你嫂子院子,狗腿给你打断。 赶快走,皇宫里来人了,点名要见你,赶快去跪下接旨。” “宫里?我不认识宫里的人啊。” 他们家虽然在燕国都城,但也是在外城里面,咋可能认识宫里的人。 “快走啊,耽误了传旨,咱全家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老爹拽着沈长恭便向着大门那边快步走去。 江若雪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大门前,沈长恭看到老母亲和一群下人齐刷刷的跪着,门口还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那女子面容姣好,英气十足,绑着简单的马尾辫,身穿一袭白色劲装,看起来英姿飒爽。 沈长恭看到此女,大惊失色。 这不是原主记忆里,大半个月前在街上他对着人家吹口哨的女子嘛。 这是上门找麻烦来了? 那白衣女子看到沈长恭后,眼神倨傲,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悠悠说道, “怎么?沈二公子,这么快就不记得本官了吗?” 老爹在一旁连忙拽着沈长恭,让他跪下。 沈长恭无奈跪下说道, “草民沈长恭接旨。” 算了,事已至此,兵来将挡吧。 那白衣女子讥讽的笑道, “就你,也配陛下下旨?” “嗯?不是陛下有旨意吗?” 沈长恭皱眉。 那女子冷哼道, “奉大内总管之命,召沈长恭为秀男,进宫遴选,伺候女帝陛下,立刻启程。” 沈长恭瞬间懵逼。 秀……秀男? 好小众的词汇啊。 这个世界已经癫成了这个样子了吗? 谁特么要去伺候狗皇帝啊,我只想留在家里陪嫂嫂。 就在他好奇选不上能不能回家的时候,身后的老父亲嗷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母亲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们家可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啊!” “来人,快去取钱来,把家里的钱全都拿来孝敬大人啊!” “大人啊!求您饶了小儿吧,我们家就剩这一根独苗了啊,我们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第2章 得罪了大人物的下场 沈长恭更懵了。 秀男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秀女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选秀女,好看的做嫔妃,不好看的当宫女嘛,虽然没了自由,但也不至于去死啊。 怎么看老爹老娘这架势,自己已经半只脚迈进坟墓了似的? 不对,很不对劲! 自己对这个世界不了解,但是看那白衣女子眼中的讥讽和父母的反应,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差事。 很可能会送命。 沈长恭的眼睛眯了起来,眼中寒光闪烁,看向面前的女子,和门外那上百名披坚执锐的甲士。 盘算着自己一个人干掉这上百人的可能性。 那些甲士个个身披铁甲,除了眼睛没有任何要害暴露在外面,自己又手无寸铁,即便他是职业杀手,打赢的概率也几乎为零。 白衣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沈长恭的想法,脸上危险的笑意更浓,眼神中满是讥讽, “怎么?沈二公子想要反抗吗?抗命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哦。” 此时,下人们抬着几箱金银珠宝过来,沈长恭老爹好话说尽,可那白衣女子看都不看一眼。 沈长恭心中暗叹,对方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日后再想办法脱身。 “这位大人,可否容草民跟父母家人告个别呢?” “允了。” 白衣女子睥睨道。 沈长恭拉过老爹老娘,跟嫂子走到了一起,小声问道, “爹娘,这选秀男是怎么回事啊?” 老爹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小声说道, “咱们大燕,从上一代皇帝,便成为了女子当家,上一任女帝选男宠,便是从一千名样貌俊朗的青年男子中,选出一人来伺候自己。” 沈长恭皱眉点头,也没错啊,历朝历代规矩都是这样啊。 老爹接着说道, “可咱们大燕尚武,女子选秀看容貌,男子选秀是要看武力的。 一千个男子,捉对厮杀,群体混战,层层选拔,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人啊! 只有那个活下来的人,才能获得女帝的青睐。 这一任女帝乃是去年才登基,这还是第一次选秀男呢,你就被选上了,你这细胳膊细腿,去了那是九死一生啊! 你要是死了,让我们老两口怎么活啊!” 闻言,沈长恭明白了,这哪是什么选秀男啊,这分明就是一个斗兽场。 哪是九死一生啊,那是九百九十九死一生。 这规矩也真够残酷的。 他能被选中,大概率是因为原主曾经得罪了那个白衣女子。 不过……比起前世从小培养杀手,养蛊一样的厮杀,也不算太难以接受。 以他的水平,只要不是他一个人打几十人,基本是可以活下来的。 “爹,你放心吧,我会尽力活下来的,活下来后,我也会想办法脱身回家的。” 老爹摇了摇头,老娘泣不成声,就连善良的嫂子也都悄悄掉起了小珍珠。 他说的话,三人并不相信,只道是他在安慰他们。 “爹娘,抗命不遵,只会害了全家,我若是去搏一搏,还有希望活下来。 我走了,您二老保重。” 说完话,沈长恭又看向嫂子,认真道, “嫂子,我走了,等我回来。” 看着沈长恭那熟悉的脸庞,江雪儿泪如雨下,心中万分不舍,又有些后悔。 这冤家要走了,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她心中忽然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给了他,要让他带着遗憾死去呢? “叔叔,你若是能活着回来,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嫂子满脸悲伤,语气中带着哭腔。 闻言,沈长恭向她灿烂一笑, “一言为定哟。” 说完话,他洒脱的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迎接这本不属于他的命运。 白衣女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感觉这人,跟自己印象里的登徒子不太一样啊。 上了门外的马车,沈长恭便直接大咧咧的在侧边坐下。 白衣女子上车后,坐到了里面中间的部分,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长恭看向她,问道, “这位大人,您刚刚说奉大内总管之命,带我参加选秀男,敢问这位大内总管为什么要选我呢?我并不认识他啊。” 白衣女子嘴角挂起讥讽的刻薄笑容,开口说道, “我就是大内总管,你可以叫我公孙婉儿,但我还是建议你称我为大人,这样也许还能让你死之前少受点折磨。 我奉女帝之命,通报各级官员,挑选适龄俊男,供女帝遴选。 而你,很幸运,是我亲自选中的。” 哦,这下说的通了,公报私仇嘛这不是。 沈长恭心中嗤笑了一声。 “就因为「我」大半个月前向你吹口哨?” “不,是因为你这张脸。” “看来果然是我这种英俊的脸庞吸引了你的注意。” “以及你那堪比城墙一样的脸皮。” 公孙婉儿瞥了一眼沈长恭,这家伙,确实有点好看的祸国殃民了。 嗯,还是弄死比较好。 很快,马车进了内城的一片军营之中。 二人下了马车,一位英武不凡的将军走上前来,抱掌道, “御林军统领拜见公孙大人。” “把这个领走,随便安排,今天各地的秀男应该能到齐吧?” “今天傍晚是最后期限,必定到齐。” “好,那我去禀报陛下,明天观看比试大选。” 公孙婉儿看都不看沈长恭一眼,转身便走了,似乎在她眼里,这个登徒子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长恭叹了口气,原主惹下的祸,终究还是要靠他擦屁股啊。 一个御林军带着沈长恭,进了一处军帐,说道, “今晚你们都在休息,不得踏出军帐一步。” 沈长恭走了进去,里面或坐或躺着十几个人。 那些人有的眼神麻木,有的目露凶光,打量着他。 在座的人,都是敌人,都会变成死人,所以沈长恭也没打算跟他们打交道,自己坐到了一处角落里。 “切,又来了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 一个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大汉瞥向沈长恭,不屑的冷笑。 沈长恭懒得搭理这种傻逼。 到了晚上天黑,有御林军进来送饭,每人只有一碗稀粥和馒头。 众人各自领饭,沈长恭最后一个去领的。 他端着碗刚刚要往回走,便看到那壮汉,一把将一个瘦弱青年的馒头给夺了过去。 第3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还给我,快还给我!虎哥求你还我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瘦弱青年赶忙要去抢回来,但他太瘦弱了,身上只穿了一件麻布衣服,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 壮汉任由他扒着自己的胳膊,不慌不忙的一口喝完粥,然后直接将碗扣在了瘦弱青年的脸上。 瘦弱青年惨叫一声,紧接着壮汉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将其踹倒在地。 “他妈的一条土狗,还敢跟老子动手动脚,老子打不死你就不姓王!” 王虎眼神狠厉,一脚一脚的踹在青年的头上,身边的碗碎了一地,青年的惨叫声越来越小,七窍流血,倒在地上翻着白眼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动了。 “还特么装死,要死死外边去,真特么晦气!” 王虎提着瘦弱青年便扔到了营帐外面。 沈长恭冷眼旁观着,整个过程丝毫没有去帮忙的意思。 杀人他可见得太多了,更何况这里的人注定都会死,他可没兴趣去管什么闲事。 他就站在门口,喝着寡淡的稀粥,看着御林军将门外的尸体拖走,并没有进来制裁王虎。 哦?没比试就杀人也不管?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壮汉王虎已经消灭了两个馒头,但看他那表情,似乎是意犹未尽。 “他妈的,这当兵的抠死了,饭都不给吃饱怎么打架。” 他扭头看向沈长恭,细细打量了一番,见这小白脸细胳膊细腿的,便冷哼道, “喂,细狗,把你的馒头给老子。” 沈长恭懒得搭理这种傻逼,拿着馒头向着里面走去。 周围的人个个冷眼旁观,眼神中带着嘲笑戏弄,等着沈长恭出丑呢。 这小白脸敢这么无视王虎,以王虎的脾气,怕是会把他全身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打碎,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果然,王虎看到沈长恭这般作态,怒不可遏,抡起拳头,一拳便向着沈长恭的太阳穴砸了过去。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若是打结实了,能直接要命。 然而,沈长恭面不改色,轻轻一个后撤步,躲过这一拳,而后右手快如闪电,直接将碗砸在了王虎的脑袋上。 陶碗应声而碎,沈长恭拿着半个碗片,快速一挥,锋利的破碗便直接划破了王虎的喉咙。 紧接着,他一个鸳鸯步,绕到了王虎的背后,避免被对方脖子里的鲜血喷到自己身上,而后一脚踹出去,正中王虎的后背。 二百多斤的王虎,像一个玩偶一样,直接便被沈长恭给踹到了营帐外面。 王虎趴下地上,捂着喉咙,四肢抽搐着,眼中满是求生的欲望和对沈长恭的恐惧。 片刻之后,便没了动静。 沈长恭转身向回走,坐在角落里,拿着馒头继续吃。 周围的几个人,像是躲瘟神一样,立刻起身远离他。 原本那些嘲弄玩味的眼神,此刻一个个都变成了恐惧。 王虎那么厉害的人,被他一招就给杀了,跟杀只鸡似的。 我们明天要和这样的人做对手吗? 我们怕是所有人加一起也打不过他吧? 渐渐的,那些人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有的若有所思,有的眼露凶光。 看着他们的反应,沈长恭心里嗤笑了一声。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晚上会趁夜,对他群起而攻之。 虽然这里每个人都要死,一千个人只能活下来一个,可谁都不想死。 更不想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面对这样一个恐怖的敌人。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趁夜偷袭,群起而上,把这个最强大的对手先杀掉,避免明天单挑的时候,面对这个人。 这样才能增加一点点自己的生存几率。 这是人性。 沈长恭并不想过早的显山露水,如果明天这个营帐里,只出来他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也会立刻引起其他敌人的注意。 老爹说这个是先单挑再混战,那么极有可能,在混战的时候,他会被再次群起而攻之。 但是没办法,麻烦来了,他只能出手,他不可能因为怕引起注意,就引颈待戮吧? 不管怎么样吧,他得活下去,美丽善良温柔的嫂子还在家里等他呢。 骄奢淫逸的富足生活还没享受呢,可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 门外的尸体又被御林军拖走了,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似乎是默认了这样的杀戮。 明天的观礼上,会有很多达官显贵过来观看他们厮杀,就像是看斗兽一样,这些秀男,就是拿命供他们取乐的「兽」。 他们喜欢看那些卑微的贱民为了生存下去用尽手段。 也许比试之前的杀戮,也是他们取乐的一环。 这古代的权贵,是真不拿平民当人看啊。 深夜来临,沈长恭坐在角落里假寐。 这种环境下,谁敢睡着? 夜深人静,营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厚重的呼吸声。 沈长恭耳朵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月黑风高,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人影绰绰,向着他这边靠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举着一根棍子,看不清脸,被其他人推了出来。 他显然有些犹豫,小声说道, “你……你死了别怪俺,俺也不想杀你,俺也是被逼的……” “放心吧,不会怪你的。” 沈长恭的声音,像是幽灵一样,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他话音刚落,便猛然间起身出手,手中的破碗片精准的划破了那人的喉咙,而后迅速夺过棍子,向着其他人杀了过去。 这一晚,这个营帐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月黑风高,惊的乌鸦乱飞。 这一晚,整个校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睡觉,每个人都警惕的看着四周,听着远处那座营帐里面,那凄厉的惨叫,宛如催命的厉鬼一样,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第二天一大早,御林军再次放饭。 两个年轻的御林军提着饭桶和箩筐,走进了沈长恭的营帐,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满地都是死状凄惨的尸体,和一个浑身是血,脸上却很干净的人。 那人像是一只厉鬼,从尸堆里站起身,从他们手中夺过饭桶和箩筐,一边喝粥一边吃馒头。 嗯,今天能吃饱了。 年轻的御林军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 “现在还不许出营帐,听到鼓声响起时,必须要出来。” 第4章 野兽们在厮杀,畜牲们在大笑 校场的周围,已经搭建好了看台,不少京城中的权贵、高官和二代们,都坐在周围观礼。 他们有说有笑,似乎将要发生的只是一群野兽厮杀带来的视觉盛宴,不是他们的同族被逼着自相残杀。 在权贵眼中,平民和奴隶都不能算作是人。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高亢的喊声,一架龙辇缓缓驶来。 看来上的所有人齐齐下跪,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 威严的女声从龙辇内发出,片刻后,一位身穿大红色龙袍的女子,在公孙婉儿的搀扶下,走下龙辇,来到了看台的最高处。 大燕女帝年仅二十岁,容貌美的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她头戴龙冕,身穿龙袍,眉心点着一点朱砂,风华绝代。 女帝坐到了龙椅上,表情微微不悦,冷漠的看着下方。 公孙婉儿弯下腰问道, “陛下有心事?” 女帝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死的,都是我们大燕的子民啊。” “可他们都只是平民,权贵们并不在乎这些。” 公孙婉儿悠悠说道。 “是啊,他们哪会把平民的性命当回事啊,若非是那些权贵大臣齐齐向朕施压,说必须要诞下子嗣,定下国本,还必须要根据朕的母皇定下的旧制,通过厮杀来选择强壮优秀的男子。 朕早就将这种血腥残暴的制度废除了。” 听到女帝这样的话,公孙婉儿想了想,模棱两可的说道, “大臣们也是为了国家好,毕竟皇室子嗣是国本。” 此时,一个大臣跑了过来,抱掌鞠躬道, “臣安荣拜见陛下,敢问陛下,比试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 女帝威严说道。 “遵旨。” 安荣转过身,向着下方大声喊道, “奉陛下口谕,比试开始,请所有秀男出营帐,到校场中央集合。” 听到这话,权贵们眼睛都亮了起来。 校场周围有五十个营帐,每一个营帐里是二十个人。 他们都押了注,赌哪一个营帐里走出来的人最少。 公孙婉儿的眼睛,一直盯着场中,想看看那个登徒子死了没有。 哼,就那种细狗一样的小白脸,怕是连晚上都到不了就得死吧。 各个营帐内,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了很多人。 眼尖的公孙婉儿,目光扫过全场,也没有找到那个登徒子。 然而,很快便有眼尖的人大喊道, “东边二排的那个营帐,怎么没人出来?死完了?” 校场内负责维持秩序的御林军将士,走到了营帐前。 还没等他喊,里面的那个人便出来了。 公孙婉儿看到那张脸后,暗暗咬牙。 可恶,这登徒子竟然没死。 不过没关系,比试的时候,他还是会死的。 主考官安荣见到那个营帐里只出来一个人,皱眉问道, “三十二号营帐后面的人呢?” 门口的御林军立刻大声回道, “启禀大人,这个营帐只活下来一个人!” 此言一出,周围看台上的权贵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个人,只活下来一个? 死了那么多人,活下来的竟然是这个看着细胳膊细腿的青年? 这是什么样的狠人? 公孙婉儿也是大为震惊,眼睛死死的盯着向着校场中央走去的沈长恭。 她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对方身上的鲜血,无疑在表明,这些都是真的。 哼,肯定是他的营帐爆发了内乱,他躲在角落里逃过了一劫。 “你认识他?” 身边女帝的声音忽然传来。 “啊?陛下何出此言?” “刚刚他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的呼吸变得急促,还有咬牙的声音,显然你很不愿意看到他活下来,你和他有仇?” 闻言,公孙婉儿赶忙说道, “陛下明察秋毫,此人正是婉儿安排进来的,他……很厉害。” “你是想借机弄死他吧?公报私仇?” “婉儿不敢。” “哼。” 女帝一声冷哼,吓得公孙婉儿差点跪下。 安荣对着场中大喊道, “所有人,分作两排,到前面抽签决定比试对手!” 众人面前放着两张桌子,上面各有一个箱子。 每个箱子里各有五百个签。 沈长恭大概数了一下,活下来的只有八百多人。 很快便排到了他,他从里面抽签,木牌子上写着“壹叁肆”。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抽签才结束。 校场被划分为二十片区域,可以同时比试二十场。 比试是杀人,速度有快有慢,哪一组先决出胜负,活着的人就下去,换下一组来。 排在最前面的人,被全副武装的御林军拉到了校场上。 一个瘦弱的青年,哭爹喊娘着吓得瘫软在地,就连手里的刀都拿不稳,而他的对手,则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那壮汉显然也没有杀过人,此时有些慌张。 刚开始上去的人,都多少有些不适应。 “快点打啊,没吃饭啊!” “不想死就赶快动手!一群土狗,真是没劲。” “妈的,知道老子押了多少钱吗?赶快打,狗日的太阳晒死老子了!” 周围的权贵们想要看飙血,想要看他们拿刀互砍,可不是来看他们发呆的。 权贵们大声叫嚷着,催促着他们赶快厮杀。 “爷爷,下面那些人在干什么呀?” 一个小男孩问向身边的侯爵爷爷。 “孩子啊,你要记住,你才是人,平民怎么能算是人呢?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你败家一辈子也达不到的深渊啊。 主考官安荣大声喝道, “一盏茶的时间不动手者,二人全部格杀!” 此言一出,场上的二十个人慌了。 那个壮汉握着刀,怒吼一声,壮着胆子,向着对面的瘦弱青年砍去。 瘦弱青年连反抗都不敢,吓得尿了裤子,任由那一刀劈进他的天灵盖里面。 那个青年就这样死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权贵们显然是不满意的,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出声,直呼晦气,不过瘾。 看着周围那些权贵们的嘴脸,沈长恭打心眼里恶心和愤恨。 他倒不是愤恨这些人不把平民的命当命,毕竟他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只能痛恨这种被人当猴看的羞辱。 场上终于厮杀起来了,不断的死人,不断的飙血。 野兽们在厮杀,畜牲们在大笑。 听着周围权贵们刺耳的笑声,沈长恭忽然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 真的想血洗燕都城,把这些权贵们全部杀光啊! 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他日若得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第5章 就剩下一个人了? 他并不是一个野心家,他来到这里,只想要过小富即安的日子罢了。 现在的他,想法渐渐的改变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活下去,父母和嫂子还在家里等他呢。 “壹叁肆组,上来比试!” 御林军大喊道。 沈长恭将手里的木签递给了身边的御林军,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那把佩刀,向前走去。 他的对手,是一个孔武有力的高大青年。 青年看着沈长恭,叹了口气,眼神悲悯的说道, “你也太瘦弱了,如果是比武,我会劝你投降,但是现在,对不住,我只能尽量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沈长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远处看台上的女帝,此时正在看着沈长恭。 “你的这个仇人,长的还挺好看的。” “陛下,人不可貌相,您别看他长的好看,其实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草包。” “哦?” “陛下,从握刀的手势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对面的那个人,双手持刀,刀尖向前,可攻可守。 而他则还是单手持刀,刀尖向下,中门大开,这样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太慢了,破绽实在是太大。” 女帝摇了摇头,说道, “朕不这样看。” “陛下怎么看?” “朕觉得……他很自信,朕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慌张,只有淡定和从容,好像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厮杀,是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一样。” 公孙婉儿撇了撇嘴,小声说道, “也许是装的呢,他就是个登徒子。” “那就拭目以待吧。” 女帝话音刚落,沈长恭对面的高壮青年便猛地出手,举起刀向着沈长恭砍了过来。 那一刀很快,很有力,看着非常吓人,但在沈长恭眼里,破绽百出。 他有一百种方式可以杀掉此人。 但看在对方那一席话的面上,他决定给对方一个痛快。 沈长恭一个滑步,躲过了对方那一刀,同时挥刀闪电般的劈出,一刀削掉了对方的头盖骨。 头盖骨是很硬的,杀人砍头盖骨也是很累的事情,容易卡刀和打滑。 杀手杀人,一般是寻找最脆弱的地方来攻击,例如心脏、咽喉、太阳穴等。 但是这些地方都无法让人立刻死亡失去意识,会有几分钟到几小时间的死亡过程,很痛苦。 沈长恭想给对方个痛快。 这一刀砍出,周围的人,全部都惊呆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欢呼,很多权贵都在向沈长恭叫好。 沈长恭只觉得他们吵闹。 且恶心。 远处的公孙婉儿脸色大变,她也是个高手,如何能看不出来,沈长恭那一刀的快准狠! 这绝不是个普通的登徒子! 忽然,她看到那登徒子转过身来,看向了她,脸上露出灿烂迷人的笑容。 那笑容里,满是挑衅和危险! 公孙婉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 女帝嘴角挂起悠悠的笑容, “有点儿意思,婉儿,朕觉得,他可能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陛下这么看好他?” “敢不敢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他真的活下来了,朕要你亲口向他道歉。” “我?向他道歉?” “对啊,不是你把他拉过来参与这修罗场的吗?呵呵。” 沈长恭跟着御林军下去了,回到自己的营帐里面。 营帐里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就在那年轻的御林军要走的时候,沈长恭叫住了他。 “后面几天怎么比?” “你不知道?” 那年轻御林军说道, “头三天都是一对一,到第四天的时候,差不多就剩一百来人了,到时候全部发武器,进校场,大混战,最后活下来的那个算赢,可以进宫面圣。” 沈长恭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个御林军转身走了,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沈长恭顺走了他后腰的匕首。 御林军是精锐,每个人都配备三把武器,长枪、佩刀、匕首,有的人则是长枪换成弓箭。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活下来的人,必须得是他才行。 第二天和第三天,沈长恭每天白天吃饭,然后上场秒掉自己的对手,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营帐门口布置机关,提防别人半夜闯进来。 到了第三天夜晚,五十个营帐里只剩下一百来人了。 夜黑风高之时,沈长恭睁开了眼睛,拿着那把偷来的匕首,悄悄的出了营帐。 周围连个巡逻的士兵都没有,毕竟这里不禁止杀戮。 但他知道,在校场的外面,至少有五千御林军手持武器盯着他们呢。 沈长恭悄悄的走进了隔壁营帐,对着里面三个熟睡的人,挥动了匕首。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只能活下来一个,对他而言,这些人早死晚死都得死。 这三天的表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明天若是大混战,他怕是会被群起而攻之。 夜晚是他的主场,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干掉所有人。 还有一点就是,那些权贵们,不是想看他们这些草民为了生存,变成野兽一样去互相杀戮啃咬吗? 不是看到这种场景会让他们得到快感吗? 他偏偏就不让这些人如愿! 今天这把刀挥向那些平民,来日这把刀,必将刺穿权贵们的心脏。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过安逸平和的生活,现在看来,即便是他不来这里,在外面也要受到那些权贵的欺压和羞辱。 毕竟平民哪有人权啊。 黑夜之中,他像是一只幽灵,在营帐之间来回穿梭,收割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别杀我,我不想死。” 最后一个人,被他按倒在地,看着他苦苦哀求着。 “抱歉,我也不想。” 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划破了脆弱的喉管。 第二天,权贵们全都来了,他们坐在看台上,笑嘻嘻的等待着最精彩的一场杀戮。 毕竟,只有毫无规则的大混战,才能激发出那些贱民的兽性,才能让他们看到“斗兽”的精彩啊。 然而,随着安荣的大喊所有秀男全部出营帐,那五十个营帐中,只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人浑身浴血,迎着朝阳,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张张畜牲的脸颊。 “怎么就剩一个人了?其他人都死哪去了?!” 有权贵大喊道。 第6章 跟我有什么关系? 随着第一道声音的大喊,众人全都被惊醒了,纷纷跟着叫嚷了起来,让其他的人全部都出来。 就连女帝也都皱起了眉头,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可能性。 一旁的公孙婉儿,刻薄的俏脸上也都浮现出一丝惊讶,皱眉说道, “陛下,臣去问问御林军统领其他秀男都去哪了?” “不必了,会有人替你问的。” 女帝微微摇头。 “哦?” “婉儿,还记得三天前,朕与你打赌吗?” “打赌?臣当然记得,陛下说最后活下来的人可能会是他,如果真的是他,就让臣亲口向他道歉。” 说到这里,公孙婉儿眼睛瞬间瞪大,失声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其他人可能已经……” 女帝嘴角挂起高深莫测的微笑,没有再说话。 公孙婉儿摇头道, “不可能,昨天还有一百人出头呢,那可是一百个人,就算是一百头猪,他也不可能一夜全部杀完吧?” 女帝继续微笑,不搭理她。 公孙婉儿有些坐不住了,眼看着场上越来越乱,立刻过去让御林军大统领维持秩序。 一个身穿锦袍大腹便便的权贵,站了起来,用那胡萝卜一样粗的手指,指着大统领喊道, “御林军大统领,赶快出来呀,给个说法,其他的秀男哪去了,让他们出来,今天是最刺激的决战了,本王要看他们打!” 大统领走下了看台,此时一个御林军快步跑来,对他小声说道, “将军,所有秀男全都死了!” 御林军有万人,大统领授将军衔。 大统领闻言眼睛瞬间瞪大, “全死了?” “全死了!”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正在拥抱太阳沐浴阳光的沈长恭,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双手挥了挥。 “安静,大家安静。” “其他秀男全部都已经死了,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了这一个。”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惊雷,晴空炸响,让周围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周围所有的人,全都看向了沈长恭。 一百多个人,就活下来这一个? 特么的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那小子的细胳膊细腿,能杀一百多人?你在蒙骗本王!” 那胖权贵又怒吼了起来。 “容亲王,此事千真万确,末将的属下,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此事上撒谎!” “本王不信,把营帐都搬走,本王要看尸体!” 此时,主考官安荣也走了过来,示意大统领可以搬开营帐。 五千御林军立刻蜂拥而入,将那些营帐连根拔起,抬起便往外走。 校场空了出来,他们看到,每一个营帐下面,都有着两三具尸体。 公孙婉儿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脸色煞白。 这小子真把那些人杀完了?我要去向这个登徒子低头道歉了? 女帝噗嗤一声笑了,玩味的看向公孙婉儿。 大统领转身,向着女帝抱掌说道, “启禀陛下,御林军查验尸体,发现每一具尸体都是被利器隔断喉咙或者刺穿胸口,皆是一击毙命,手段非常狠辣!” 说完话,他又看向了沈长恭。 这个小白脸,前三天杀了三个人,也都是一击毙命。 女帝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饶有兴致的看热闹。 那容亲王拍着桌子大喝道, “下面那小子,本王问你,这些人可都是你杀的?” 沈长恭负手而立,挺胸仰头,看向那浑身写着“朱门酒肉臭”的容亲王,灿烂一笑, “正是在下。” 他喜欢笑,除了杀人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在笑。 他是一个杀手,需要用笑容来伪装自己的杀意和身份,真正的杀手都是在人群中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笑嘻嘻的阳光青年会是冷酷的杀手。 那种穿着黑皮衣戴着墨镜提着黑色公文包表情冷酷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杀手的,叫傻逼。 容亲王冷声怒喝, “哼,你胆敢破坏选秀规则,本王岂能容你,来人,将其拿下?” 周围御林军没一个动弹的,纷纷看向大统领。 沈长恭脸上的笑意不减,看向对方,问道, “哦?敢问这位王爷,草民所犯何罪?” “你私自杀光其他的参与者,难道不是破坏规则吗?” “那草民敢问王爷,规则中,只说剩下的所有人要混战厮杀,有说必须在白天进行吗?” 容亲王闻言一怔,扭头看向主考官安荣,见安荣摇了摇头,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怒视向沈长恭,再次拍案道, “那也应该是白天在校场进行,光明正大的比拼实力,让我们看到你是凭本事赢得,你半夜把他们杀了,谁能证明?我们看什么?” 沈长恭嗤笑一声,说道, “你们看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周围的权贵们纷纷皱眉,大呼竖子狂妄。 沈长恭负手而立,冷声说道, “首先,法无禁止即可为,规则只说了让厮杀,却没说规定时间,我半夜凭本事杀的,那也是我杀的。 第二,规定只说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算是胜出,并没有规定不允许偷袭。 第三,选秀是为陛下选择夫婿,选出一个最优秀最强的男人来,为大燕帝国皇室延续子嗣,而不是给你们表演,供你们享乐的! 这选秀,是给陛下选的,还是给你们选的?” 说到这里,沈长恭停顿了一下,目光冷咧的看向容亲王,开始反击, “文武百官皆在,陛下亲身到此,你容亲王大呼小叫,扰乱秩序,惊扰陛下,其罪一也。 我没有触犯任何规则,你却说我触犯了规则,要将我拿下,此乃颠倒黑白,滥用私刑,置国家法律于无物,将自己的想法凌驾于法律之上,其罪二也! 陛下乃大燕之主,她尚未给我定罪,你却喊人前来捉拿我,视陛下于无物,此乃藐视皇帝,僭越跋扈,枉法弄权,此罪三也! 敢问容亲王,在我大燕,惊扰陛下、无视律法、僭越皇帝,该当何罪啊?” 沈长恭一番伶牙俐齿,反将一军,不仅化解了自身的困境,反而还将大帽子反扣到了容亲王的头上。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唯独女帝陛下眼睛越来越亮,嘴角愈发的扬起,喃喃说道,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第7章 不是就我一个人?那挺好 容亲王瞬间慌了,指着沈长恭怒喝道, “你放屁,你胆敢诬陷亲王,就这一条,就是死罪!” “王爷既非廷尉府官员,又非衙门主审官,怕是只有建议之权,没有裁决审判之权吧。 现在王爷又多了一条罪名,以不法之身,行执法之事,此乃越权执法也。 总计四条罪名,加在一起,是夷三族,还是诛九族来着?草民不太清楚,不过可以问问廷尉府的官员。 当然,草民也只是建议而已,并没有越权执法。” 周围的文官们满头大汗。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草民”啊,你特么比我们文官还擅长扣帽子批判斗争啊。 对于他们来说,斗争是为了搞垮对手。 对于沈长恭而言,斗争是为了活命。 他半夜杀人的事情已经惹恼了这些权贵,卑躬屈膝好言相劝并不能让他们放过自己,为今之计只有抱女帝大腿,狐假虎威扣帽子。 果然,容亲王此时已经顾不得跟沈长恭辩解了,立刻向着女帝抱掌鞠躬,大声说道, “陛下明鉴,臣绝无僭越之心啊,都是这黄口小儿搬弄是非,栽赃诬陷,臣一片赤胆忠心啊!” 女帝斜眼瞥向容亲王,冷哼一声,说道, “念你初犯,这次朕不与你计较了,退下吧。” 容亲王闻言一怔,这不是变相的在说自己错了吗?怎么错的成自己了? 于是赶忙说道, “臣谢陛下隆恩,这是陛下不惩治那黄口小儿吗?” “哦?他何错之有啊?” 女帝开心着呢,看到一个人敢怒斥那些大臣,她心里美着呢。 谁让这些大臣权贵仗着大权在握,给她找麻烦事的。 女帝站起身,说道, “此次大选结束,召那青年入宫,众爱卿散去吧,早朝取消,到衙门上职吧。” 说完话,她便转身,迈着款款的步伐,向着龙辇銮驾走去。 公孙婉儿派人去请沈长恭入宫。 沈长恭看着女帝离去的身影,知道这一劫是逃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脱身,带着家人出城避避风头了。 毕竟得罪了权贵。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想要活命,就必须半夜杀人,这样就不可避免的得罪权贵,跑路是唯一的选择了。 至于真的留下来给女帝当男宠,他没想过,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还是家里的嫂子香。 坐着马车,跟随着皇宫侍卫一路来到了皇宫之中,宫女给他安排了一间房,让他在这里沐浴更衣。 还有两个宫女来伺候他洗。 沈长恭一点也不羞赧,身上血衣一脱,干巴的血沫不断的往地上掉,把两个小宫女吓得不轻。 而后直接跳进了浴桶里,享受着对方的搓澡和按摩服务。 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放松方式,他前世杀完人后,就会去泡温泉放松心情,再点两个妹妹。 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向来是他的处世原则。 洗完澡后,沈长恭一直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些,感觉很舒服,穿上衣服,便开始吃饭。 一个女官走了进来,说道, “沈公子,用膳完毕后请随我去见陛下。” 沈长恭闻言一怔,他还以为要到晚上呢。 白天也行,正好观察一下皇宫的地形,晚上趁夜逃跑。 吃完饭,跟着女官穿过几条长廊,来到了女帝寝宫门外的大院里,让他惊讶的是,这里还站着五名身穿锦袍的翩翩公子哥。 难道还有别的厮杀场出来的获胜者?不过看这些细狗们的衣服和长相,不太像是能杀人的主儿啊。 “沈公子请在这里稍候,女帝会亲自从你们之中选出帝夫的人选。” 闻言沈长恭明白了,这是第二轮选拔啊。 挺好,自己选不上,就可以回家陪嫂子了。 美滋滋。 看到沈长恭到来,那五个公子哥扭头看去,当他们看到沈长恭那貌比彦祖帅比胡哥的长相后,纷纷眼神凌厉。 此人太帅,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为首的俊美男子,走了过来,抱掌道, “见过这位兄台,在下容亲王四子燕归巢,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是何身份啊?” 容亲王四子?那头肥猪能生出来这么帅的儿子? 不是,你特么跟女帝出三代了吗?就过来选帝夫?近亲结婚不提倡啊。 不过也难怪,女帝选男人怎么可能要平民呢?要选也是选权贵嘛。 沈长恭抱掌说道, “在下一介平民,名字不值一提。” “平民?” 燕归巢微微皱眉, “平民怎么会来到这里呢?哦,你是选秀男选出来的那个获胜者?” “是。” 听到沈长恭确认平民身份后,对方收起了礼节,表情倨傲了起来。 身后的四人也纷纷嗤笑出声。 “原来只是个平民啊,竟然也配与我们站在一起?这里的人,皆是王侯之家的公子,血脉尊贵,身份显赫,哪有你说话的份?” 燕归巢说完话,另一个公子哥也大笑道, 一个平民与我们站在一起,连这里的空气都脏了呢,今晚怕要多洗几次澡,也难以洗掉粘在身上的穷酸气咯。” “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让平民这种腌臜东西来玷污皇宫的地板。” 燕归巢笑道, “李兄莫要这么说,毕竟从民间选秀男,对咱们王公贵族来说,也是个乐子嘛。 既然选出来了,那还是要过来陪跑凑个数的,这样才能彰显陛下的公平和大度嘛。” “也对,也对,就是陪跑凑个数嘛。” 沈长恭也笑了,凑数好啊,凑完就能回家了。 再想办法挨个弄死这些权贵们。 嗯,首选目标就是这几个嘴臭的公子哥。 沈长恭笑而不语,细心观察着周围。 一旁的五个公子哥自讨没趣,便冷哼一声,远离了沈长恭,似乎跟他站在一起,就是对他们莫大的侮辱。 “李兄,这次陛下选帝夫,咱们几个脱颖而出,到时候比拼,你可要多让着我点啊。 谁不知道你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子呢。” “归巢兄客气了,谦虚了,你才是咱们五个人里,最有希望夺魁的啊。” 五个公子议论纷纷。 沈长恭心里一动,还要上才艺?那挺好,自己啥也不说,就等着回家就可以了。 抄诗是不可能抄的,他是个杀手,不是个文人。 第8章 美女你眼瞎? 那几个公子哥正说话间,寝宫的门打开了,一道白色劲装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公孙婉儿板着好看的俏脸,消薄的嘴唇挂着一丝冷笑。 以燕归巢为首的公子哥连忙抱掌鞠躬道, “拜见婉儿姑娘。” “多日不见,婉儿姑娘愈发的漂亮了,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是啊是啊,婉儿姑娘生的国色天香、亭亭玉立,让我等看了,忍不住想要赋诗一首啊。” “婉儿姑娘天生丽质,花容月貌,文字哪里能将她的容颜形容出半分来啊。” 这些公子哥一个个卖弄着自己的文采,极尽阿谀奉承之事,恨不得跪下来舔公孙婉儿的白色靴子。 沈长恭负手而立,巍然不动,一句话都没说。 那几个公子哥心里想着,这平民真就是个土老帽啊,没有半点文采不说,还不知道赶紧抱大腿。 你不知道公孙婉儿的大腿有多粗吗?这可是女帝的大内总管、贴身侍卫,女帝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处理,可以说是第一心腹! 没眼光的土老帽,呸! 公孙婉儿冷冷的看着他,缓缓说道, “说完了吗?” “啊?” “说完了就赶紧站好,陛下要来了,等会儿都给我机灵点,没有陛下允许,谁也不准说话。 陛下将玉如意交给谁,谁就是帝夫,就能成为陛下的正宫,第一个男人。 懂了吗?” “懂了。” 众人连忙点头。 说完话,公孙婉儿又看向站的老远的沈长恭,没好气的说道,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这几个人会把你吃了吗?” 沈长恭回以灿烂的微笑,说道, “那倒不至于,就是这几位说,我身上的穷酸气太大,会脏了他们,我不配与他们站在一起,故而我站的远一点,免得几位公子沾了穷酸气,脏了身子。” 那几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是哥们,玩儿呢? 咱私底下有啥说啥都行,当着大内总管的面,你这么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给我们哥几个在陛下面前上眼药呢是吧? 这公孙婉儿可是陛下的耳目,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怎么看我们?怎么看你? 人情世故呢哥们? 公孙婉儿狠狠瞪了沈长恭一眼,而后说道, “站过来。” “好的,总管大人。” 沈长恭站到了那几个公子哥身边。 公孙婉儿转身去请女帝了。 片刻后,身穿红色龙袍的女帝,从寝宫内缓缓走出,门外众人齐齐下跪,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纷纷看向女帝。 女帝手里拿着一根玉如意,目光扫过众人的脸。 那五个公子哥一个个脸色振奋,极力让自己表现出帅气洒脱又不失恭敬的气度。 渴望着得到女帝的青睐。 毕竟,谁不希望和女帝生下子嗣呢?谁不希望将来的皇帝,身体里流淌着自家的血呢? 那可是能够惠及好几代的事情啊。 只有沈长恭抬头看天,时而活动一下手,时而稍息时而立正,一副很不稳重的模样。 心里还默念着“别选我别选我”…… 女帝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沈长恭的脸上,嘴角挂起一丝雍容华贵的微笑。 沈长恭眉头一皱,退至众人身后。 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隐藏在了燕归巢的身后。 公孙婉儿双手放在小腹,恭敬说道, ““陛下,备选人已经到齐,请陛下出题考核,选择良人。” “不必了,朕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女帝迈着步子缓缓走了出去。 前面五个公子哥闻言一怔,不是要考文韬武略、诗词歌赋吗?怎么不出题了? 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了? 会是谁呢? 五人齐齐心跳了起来,卖弄着“风骚”,希望女帝陛下能够选择自己,让自己和家族飞黄腾达。 女帝走的正是沈长恭所在的方向。 只是他的前面,还有个燕归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长恭心里默念。 最终,女帝停在了燕归巢的面前。 沈长恭心里松了一口气。 燕归巢心中狂喜,瞳孔都放大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痴痴的看着美艳绝伦的女帝陛下,脑海中难以置信,他知道自己是希望最大的,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算险些被热血冲破天灵盖。 他已经开始幻想以后和女帝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 他看着女帝,女帝也看着他。 终于,女帝开口了。 “让一下。” “臣多谢……啊?” 燕归巢脱口而出要感谢陛下,反应慢了半拍。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帝,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件事情。 女帝不是要选择他,而是要让他让一下? 他不由自主的让开身,看向了身后。 这才发现,那个泥腿子平民,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女帝要选择这个平民? 沈长恭也很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女帝又向前迈了一步,将手中玉如意递向沈长恭。 “朕选你。” 沈长恭一脸懵逼。 不是,美女你眼瞎? 旁边那五位,个个都是白面小生,帅的雅痞,还知识渊博、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还都是贵族子弟。 五个凤凰你不选,选我一个土鸡? 公孙婉儿懵了。 不!陛下你怎么可以选那个登徒子,鲜花怎么能插到牛粪上?天龙怎么能配野鸡呢? 以后让这小子当了帝夫,还不得报复死我啊! 身边的五个公子哥也懵了,尤其是燕归巢。 那像是吃了二十年窖藏老鼠屎一样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那斜眼瞥向沈长恭的眼神,简直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女帝看着沈长恭,呆愣着不接玉如意,嘴角微微扬起, “怎么,沈公子不接玉如意,可是看不上朕?藐视皇帝是什么罪过来着? 沈公子今天在校场上说的,夷三族,还是诛九族来着?” 看着面前女帝那玩味的眼神,沈长恭叹了口气,接过了玉如意。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女帝转身,向着寝宫走去。 公孙婉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帝夫沈长恭留下,剩下的人可以回家去了。”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燕归巢大声喊道。 第9章 选你的理由 燕归巢此言一出,走在前面的女帝和公孙婉儿,齐齐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 公孙婉儿皱眉冷喝道, “燕归巢,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在跟陛下大喊大叫吗?” “臣不敢!” 燕归巢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抱掌说道。 女帝缓缓开口道, “什么事,说。” 燕归巢深吸了一口气,恭敬说道, “陛下,臣只是有一事不解,还望陛下解惑。臣与陛下自小相识,同在皇家学塾里跟随太傅读书,也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了。 臣自小便爱慕陛下,长大后更是嘘寒问暖多年,对陛下仰慕之情更甚,已经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臣与陛下的一片心意,日月可鉴,天地为证,陛下应该也是知晓得。 臣绝无质疑陛下之意,只是心中疑惑,为何陛下不选择臣,而选择这个平民沈公子呢?” 对啊,为什么呢? 沈长恭也很想知道。 女帝看着他,冷冷的说了三个字, “你话多。”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懵逼。 这个理由,当真是荒唐啊。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样。 陛下是个清冷的性子,向来话少。 那个「沈公子」,更是在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确实也是个话少的性格。 也难怪陛下会选择他呢。 女帝才不会跟这种小角色纠缠,转身向着寝宫内走去。 公孙婉儿站在门口,目送着那五人离开。 燕归巢失魂落魄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到沈长恭,眼神陡然间变得狠厉了起来。 他小声说道, “你小子给我等着,小爷要是不扒了你全家的皮,老子就不姓燕!” 沈长恭闻言瞪大了眼睛,大声“惊讶”道, “什么?你要扒了我全家的皮?公子,你我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啊?” 解决不了矛盾,就把矛盾闹大,自然会有更上位的人来解决。 沈长恭要是想保住全家性命,就得先让女帝派人去保护,毕竟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脱不了身了。 燕归巢眼睛瞪的比沈长恭还大,赶忙说道, “你闭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不怕被陛下听到?” “什么?!你还不让我告诉陛下?你都要杀我全家了,还不让我说话?!” 沈长恭继续大声喊。 公孙婉儿快步走来,冷冷的看着燕归巢,说道, “燕归巢,你可是在威胁帝夫吗?” “没有没有,婉儿姑娘言重了,本公子就是跟沈公子开个玩笑而已,毕竟以后肯定要打交道,提前熟悉一下嘛。 我等告辞。” 燕归巢三人忙不迭的向着外面走去,虽然最后也没有瞪一眼沈长恭,但是心中必定已经记恨上了。 公孙婉儿冷漠的看向沈长恭,说道, “沈公子,请吧。” 沈长恭看向那女帝寝宫,只能硬着头皮进入到这龙潭虎穴之中。 这几天的事情,真的是一步都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啊。 莫名其妙的成了女帝的丈夫,以后还怎么纳十几房小妾啊? 看似风光无两,实则伴君如伴虎。 唉,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何时能走到对岸啊。 进入到寝宫内,女帝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拜见陛下。” 沈长恭抱掌。 “坐。” 女帝点了点头,而后对公孙婉儿说道, “婉儿,沈公子被选为帝夫,需要通告他家里人,命令下去,赏赐沈家银万两、绢千匹、赐伯爵、赏仪仗。 刚刚朕听到,容亲王家的儿子,威胁说要杀沈家全家? 通知御林军,派遣一支百人队,轮流协防,护卫沈家,一切军费由御林军来支出。 倒要看看,朕刚刚选了帝夫,哪家不长眼的敢去动他的家人。” “臣遵旨。” 公孙婉儿立刻去向门口侍卫传达女帝指令。 沈长恭抬头,认真的看向女帝,心里竟然有了一点感动。 至少,这个女帝还是有点良心的,知道他和他家人现在处境危险,不等他提,便直接派人去保护了。 有时候,主动要来的和不用说别人就给的,是两码事。 然而,女帝下一句话,又让沈长恭的感动立刻烟消云散。 “还有,为了保护沈家人的安全,除了在他们家里以外,他们家的人,去哪都要有御林军跟着,尤其是出城,必须要保护好。” 说完话,女帝眼神玩味的看向沈长恭。 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想跑?朕看你往哪跑。 沈长恭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陛下执意选我这个平民,怕不是看上了我的容貌和我的杀人手段吧? 是有别的意思吧?” 女帝放下杯子,往后靠在椅子背上,目光锐利的打量沈长恭,说道, “挺聪明的嘛,那你再猜猜,朕为什么要选你啊?” 沈长恭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后,心思急转,快速想到了答案。 “我与那几个权贵子弟,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我是个平民了,所以答案肯定与这个有关。 而当今大燕,藩王林立,割据一方,权贵把持朝政,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这些人,都压的陛下喘不过气来,只能小心翼翼的权衡利弊,维持平衡。 如果再有一个权贵子弟,成为了陛下的一个夫婿,那么这一家的势力肯定会更加庞大,如日中天。 陛下应该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不想破坏这样的平衡吧?” 女帝缓缓点了点头,说道, “说的不错,猜对了一半,另一半是因为,朕与那些权贵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回到寝宫后,又遇到另一个权贵。 这些权贵子弟,给朕的压力很大,太过于拘束,而且他们做大后,会恃宠而骄,威胁到朕的地位。 而你不同,你只是一个平民,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父族对朕构不成威胁,朕无需去担忧后宫,无需去与你勾心斗角,能让朕的压力小一些。” 沈长恭点了点头,跟他想的差不多,都是这个原因。 “所以,无论这次选出来的是谁,只要是个平民,就都会被陛下选中。 而因为我还有点用,所以陛下不会放我走,也不会让我死。” 第10章 救国四步,震惊女帝 女帝点头道, “是这样的,朕知道你不想选秀男,是被婉儿逼着来的。朕也知道你不想和朕结为夫妻,所以一心想要走,甚至在朕递如意的时候,还躲在别人的身后。 但现在木已成舟,你就不要再想着跑了,多养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 但你若是跑了,或者死了,会让朕脸上蒙羞。 最重要的是,大臣们会让朕再次选秀男,找丈夫,到时候又要死一千青壮男丁。 这个制度,朕深恶痛绝,只是朕登基不久,根基不稳,不可废除先帝旧制,否则会被人骂作不孝。 所以,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沈公子还在朕的后宫吧。” 留在这里当太监吗,你又不让找小妾,还是嫂子软软的身子香啊。 沈长恭才不会认为这为皇帝陛下刚认识就会跟他睡,女人一般都比较矜持一些,她也是迫于无奈才选择的他,而不是喜欢。 “好的,我会为您做好这个挡箭牌,只要能保证我的家人安全就行。” 沈长恭暂时退避求全,日后再想办法脱身。 女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朕上午的时候,看你这校场上,也算是才思敏捷、伶牙俐齿,能够把大帽子反扣到容亲王的头上,且对我大燕律法知晓甚多,想来也是一位学富五车之人。 朕今日无事,便来考考你吧。” 沈长恭笑道, “陛下,臣才疏学浅,不通诗书,不善笔墨,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您想要考臣文学,怕是找错人了。” “诗词歌赋,附庸风雅,与治国无用,朕考这做甚,朕要考你治国之策。 如今我大燕,藩王林立,权贵弄权,皇室日益衰弱,忠臣欺朕一女子,登基不久,愈发嚣张跋扈,沈公子可有良策,救我大燕?” 听了女帝的话,沈长恭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些话,陛下怕是也只能对臣来说了,这满朝文武皆是权贵,您若是问他们,就相当于再问人家怎么杀他自己。” “是这个理儿,因为你是平民,朕今日看你和权贵们不对付,才问你的。” “那就,请容臣思索片刻吧。” 沈长恭隐约觉得,这是个机会。 这女帝也跟权贵不对付,也许不用自己揭竿而起,不用自己去冒险刺杀,借助女帝的力量,就能把那些该死的权贵全部干掉。 他脑海中不断的思索,寻找历史上的典故,来找破局之策。 作为一个杀手,经常要伪装成很多身份去接近目标,寻找机会,可不是会杀人就行了。 所以他天文地理、历史文学、艺术鉴赏多少都会一些。 他思索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在脑海中完善了这个计划。 这是一个很宏大的战略。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女帝,说道, “陛下,臣有一计,可使我大燕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中央集权、国库充盈、兵马强盛。” “哦?是何良策?” 女帝不以为然,随口问道。 “只是臣这一计,会损坏所有权贵和藩王的利益,且太过毒辣,不成功便成仁。” “皇帝和臣子的斗争,本来就是争权夺利的过程,朕要从他们手中夺权,稳固自己的地位,必然要损坏他们的利益,你没必要重申。” 听到这话,沈长恭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公孙婉儿,说道, “大总管是权贵吗?如果是的话,还请退避,我的话你不适合听。” “我要保护陛下,你太过危险了。” 公孙婉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毕竟沈长恭是个高手,杀人都是一招毙命。 女帝说道, “你不必担心,婉儿已经没有家人了,也不是权贵了,相反,她和权贵有着血海深仇,你大可以直接说。” “如此臣便放心了,大总管,去把门关上,让外面的宫女侍卫全部退让出去。” 闻言,公孙婉儿看向女帝,女帝点头后,她便去执行了命令,把门牢牢关上。 沈长恭缓缓说道, “陛下,臣的救国良策,共分四步走,可消灭大燕所有的藩王和权贵。” “消灭?” 女帝闻言眉头大皱,说道, “朕只是要揽权,并不是想要消灭所有的权贵阶级,朕知道你与权贵不对付,但也没必要到消灭所有权贵的地步吧。” “陛下,权力对于权贵而言,就是利益,就是性命,你要夺他们的权力,对他们而言就是谋财害命! 你要他们的命,他们就会要你的命,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这些权贵,如附骨之蛆般,吸着百姓、国家和朝廷的血,他们不灭,国家如何富强?! 您要么大刀阔斧的干掉他们,让帝国焕发生机,要么什么也不管,安于享乐就行,任这个国家继续腐烂下去。” 沈长恭的一番话,让女帝有些震惊,细细想来,竟然还有几分道理。 公孙婉儿皱眉道, “陛下,您不要听他危言耸听,他一介武夫,就知道杀人,哪里懂什么治国之道,他就只会杀杀杀,只会害了这个国家。” 女帝抬手,制止了她,说道, “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样的计策,朕看看可行性。” 沈长恭点头,说道, “臣的计策,共分四步。” “第一步:收揽兵权。” “第二步:施行推恩。” “第三步:激发内乱。” “第四步:马踏门阀!” 这四步,每一步都给了女帝不小的震撼。 她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平民,感觉自己似乎是选了一个奇才。 当然,是奇才还是空口说大话,还是要看这计策具体怎么样的。 沈长恭也不停顿,接着说道, “首先是第一步,陛下,臣敢问京城附近,有多少兵马,都是何人在掌控,陛下能直接管控的兵马有多少?” “都城外有中央军二十万,其中十五万分别掌控在十五家权贵的手中,每家各有一个将军,掌控着兵马。 剩下的五万兵马的将军们,是先帝留给朕的人,他们对朕忠心耿耿。 另外都城一万守军、一万御林军,五千治安军也都听朕的号令。” 沈长恭点头道, “那就够了,第一步就是,把中央军的兵权全部收回来。搜集那十五家权贵的罪证,打压一批,安抚一批,先把打压的那一批的兵权夺过来,再夺另一批人的兵权。” 第11章 打的一拳开,莫叫百拳来 “安抚一批,打压一批?” 女帝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沈长恭说道, “陛下,权贵们并不是铁板一块,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他们只在乎自身的利益。 我们在打压那一批的时候,可以适当都给另一批一些甜头,让他们不要反抗。 合则分之,等到我们掌握了主动权,手里握着大部分兵力后,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你说的有理这是你的第一步,夺权,那第二步,推恩,是什么意思?” 女帝点头眸子出现了亮光。 “第一步是为第二步服务的,第二步,我们用推恩令,削弱藩王的势力。 陛下,根据我的了解,咱们大燕,有大小藩王二十多位,南边有,北边也有,他们镇守着边疆,同时也拥兵自重,甚至可以说是养寇自重! 大的藩王手中,有两三万的兵马,小的藩王手里,也有数千兵马。 如果不削藩,这些藩王会继续在地方招兵买马,威胁朝廷。” “你说得对,这也是朕和先帝最担忧的事情,但是要削藩,必然会引发藩王的反抗,他们可不会听朝廷的。 如果朝廷武力镇压,他们必然会联合反抗。” “陛下说的是,所以还是那句话,合则分之!这次,我们从藩王的内部入手。 等到我们第一步完成后,陛下手中掌握了二十多万的人马,便可以下达一道圣旨。 陛下君恩浩荡,允许每个家族之中,所有的嫡子、庶子,都与嫡长子一样,拥有对爵位和家产的继承权。 如果嫡长子不同意,那么嫡长子继承的爵位和家产,就是不合法的,朝廷不承认。 这样一来,原本被那些嫡长子欺压的抬不起头的嫡子、庶子们,将会动心思。 他们自己就会去拉拢人手,拉拢兵马,以此来和嫡长子对抗。 我们不用动手,他们自己就会乱起来。” 女帝闻言,眼睛大亮,一旁的公孙婉儿,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女帝坐直了腰,说道, “如此一来,要不了几代,藩王们的地盘就会越来越小,势力被分化,他们对朝廷再也无法形成威胁。 但是还是有风险,那些藩王,可能会不同意,他们还活着,就会镇压的其他儿子们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联合起来反抗朝廷的政策。” “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沈长恭灿烂一笑,对权贵和藩王,露出了他的獠牙! “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去等他们几代人的时间,我说了,两年之内,让大燕中央集权、国富民强。 第一步揽兵权,就是要让朝廷对藩王拥有绝对的镇压力量,让他们在造反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 第二步施行后,他们可能不会太乱,所以需要我们推波助澜一下。 这就是第三步:激发内乱。 在做第一步的时候,陛下就要开始培养一支合格的情报和刺杀队伍,我相信陛下手里一定有这样的组织。 但是还不够,需要扩大。 我们需要很多的刺客和情报人员,去收买那些藩王的下人,或下毒,或亲自去刺杀等等。 反正就是要那些藩王去死。 他们一死,那些原本不敢动弹的儿子们,能没有心思?他们能不作乱吗? 他们背后可是有着朝廷撑腰的。 只要大部分的藩王乱起来,即便是有少部分的藩王作乱造反,以朝廷的优势兵力,也可以强行镇压,杀鸡儆猴!” 女帝沉默了片刻后,脑海中将这个计策过了好几遍,最终说道, “确实是好主意,兵不血刃,既解决了权贵弄权的事情,又解决了藩王割据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局面。 沈公子,你这个平民出身的人,着实让朕刮目相看啊。 有些人,还以为你是个只会杀人的莽夫呢。” 公孙婉儿满头黑线,点我呢是吧…… 女帝接着说道, “你这三步计策,确实是好,朕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陛下,臣说的是四步棋,还差最后一步呢。” 沈长恭悠悠说道。 “哦,对,最后一步是什么?” “马踏门阀!” 沈长恭接着说道, “前三步,全部都是为了这第四步做铺垫的。臣的目标,可从来不是杀权贵削藩王,而是要让我们大燕强盛、国库充盈,国富民强。” “你还有主意?何为马踏门阀?” 女帝美眸愈发明亮,看向沈长恭的眼神,也愈发的惊喜了起来。 沈长恭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这才接着说道, “陛下,我国大部分的财富,不在百姓的手中,不在朝廷的手中,而在门阀权贵、贪官污吏、藩王的手中。 我们要夺他们的兵力,抢他们的财富。 真正的富强是国家和百姓富强,而不是少数人的富强。 各家内乱之后,必然自相残杀,乱作一团,各自为政。 陛下得知消息后大怒,斥责他们谋害生父、举兵作乱,此乃不忠不孝,人神共愤,朝廷速派兵马讨伐之。 陷入内乱的各藩王实力大损,面对朝廷兵马也不可能团结一致,各怀鬼胎,朝廷可大军压境,到时候是安抚还是剿灭,就都是我们说了算了。 即便是安抚,我们也是将他们抓回京城,关入监牢。 到时候,他们的兵马和财富,就都是朝廷的了。” 听到这里,女帝忽然一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你的计策是好计策,可是你想过没有,藩王的作用是什么,天下九国林立,我燕国处于东北,南边便是坤国,西北边便是草原蛮人,你把他们剿灭了,谁去抵挡各国的兵马啊?” “为什么要抵挡?” 沈长恭不假思索的反问道。 公孙婉儿冷哼道, “沈长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大燕就要任由那些敌国来攻打我们吗?你是何居心?” 沈长恭微微一笑,说道, “大总管还是听我说完再狗叫也不迟,要不然被打脸的只会是你。” 听到这话,公孙婉儿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差点拔剑砍死沈长恭。 沈长恭也不搭理她,对女帝说道, “陛下为何只想着怎么抵挡各国呢?连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吗?我们为何不反攻他们呢? 打的一拳开,莫叫百拳来!” 第12章 公孙婉儿低头道歉 这一句话,着实让女帝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长恭喃喃自语道, “好一个打得一拳开,莫叫百拳来!你这一句话,着实让朕醍醐灌顶啊。 我们大燕为什么一定要被动挨打呢?我们为何不能主动出击,去揍别人呢?” 看到女帝这么上道,唯恐天下不乱的沈长恭笑道, “陛下说的是,我们大燕地处东北,气候寒冷,虽有良田不少,但人少力寡,无论是商业还是兵力,都不如其他各国。 我们燕国什么最强?是人最强,这等苦寒之下,也养成了我们燕人争勇好斗的性格,单兵战力远胜其他中原各国。 陛下,人家的国家,有钱又有人,人家发育一年,抵得上咱们发育十年,咱们拿什么跟人家拖? 若是不趁着马踏门阀后,短时间内积累起大量的财富和兵力,一鼓作气去扫平各国,难道要等到新的权贵出现,继续吸这个国家的血吗? 马踏门阀其实是内耗,是吸权贵的血短暂富强而已,这些都是虚的! 我们燕国穷苦,只有靠战争和掠夺,以战养战,抢夺他们的地盘、粮食和人口,发展我们的兵力,才能日益壮大。 我们是兵力强,人家是经济文化和国力强,我们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行啊!” 说道这里,沈长恭不失时机的吹捧了一下女帝, “据我所知,陛下名讳为燕扶摇,有道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陛下现在是只燕子,只待大风起,便会化身大鹏鸟,扶摇直上,一统八荒。” 女帝听完后,忍不住的点头,笑道, “还提供扶摇直上九万里啊,真是治国平天下之策啊,可笑我满朝文武,竟然还不如一个平民。” 沈长恭嗤笑道, “陛下,这计策是拿刀杀权贵,满朝文武全是权贵,你让他们自己杀自己?可能吗?” 接着,女帝又问道, “好了,朕明白了,你的主意是好主意,咱们一步一步来,首先第一步,搜集权贵罪证,应该由谁来做呢?”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长恭,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沈长恭笑道, “这个人,最好有着尊贵的身份,让权贵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其次他还不能是权贵,因为权贵不会背叛自己的阶级。 这个人最好跟权贵还有仇,恨不得灭掉所有的权贵,这样才不会被腐化,最后这个人最好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最后,这个人最好和陛下性命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陛下若是失败,此人必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人,才能成为陛下手中最合格的一把刀,去狠狠的刺向权贵。” “你说的对,那么这个人,最好会是谁呢?” 女帝眼神玩味,嘴角扬起笑容,看着沈长恭。 “正是臣。” 论身份,他是女帝的丈夫,十分尊贵,女帝若是失败死亡,他也必死无疑。 他也不是权贵,也恨权贵,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也心狠手辣,一夜杀掉上百人的狠人。 而且计策是他提出来的,他不去谁去。 女帝微微一笑,说道, “按照大燕惯例,公主的丈夫,一般会封为驸马都尉,掌管一部分治安军。 先帝曾是公主的时候,她的驸马,也就是朕的父亲,也曾担任过这个职位。 这一任治安军都尉,是朕的一个姨父在担任,他年事已高,也该回家养老了。 这个位置,便给你吧。” 治安军,掌管京城治安,有权利捉拿任何犯罪之人。 而他要搜集权贵的罪证,夺他们的兵权,再加上女帝之前也是公主,他也算是她的驸马,坐这个位置是最好的。 “臣谢陛下,就是不知道,陛下能给臣放多大的权利?” 沈长恭盯着女帝的眼睛说道。 要是连权贵的家门都进不去,那还捉个屁的人啊。 “朕给你最大的权力。” 女帝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 “拿着这块令牌,整个大燕,包括皇宫在内,你都可以自由出入,有权捉拿任何人。” “好,多谢陛下。” 沈长恭收起了令牌。 “朕今晚会下旨意,你明天便去上任吧,朕对你的第一道考验,就是收服那五千治安军,让他们心服口服听你的。” “明白,臣告退。” 沈长恭见好就收,拿着令牌就准备走人。 公孙婉儿见状惊讶道, “你去哪啊?” “回家啊,不回家你养我啊?” 沈长恭也很诧异。 公孙婉儿气的咬牙, “你都已经和陛下成亲了,你是陛下的丈夫,后宫就是你的家,你回什么家?” 沈长恭很吃惊, “我成赘婿了?” “不然呢?你还想回你家去住?让别人知道女帝的丈夫成过亲,不住皇宫住自己家里,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让人家怎么看陛下?”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沈长恭还对嫂子心心念念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第三日能回家省亲一次。” “好吧。” 沈长恭点了点头,三天就三天吧。 “那我今晚住哪?” “你说住哪?” 公孙婉儿瞪着他。 沈长恭看了看周围的屋子,又看向了女帝。 气氛忽然间暧昧了起来。 仔细一看,这女帝长的也不赖嘛,俏脸细腰大长腿。 嘿嘿…… 女帝抬起眼帘,看向他,玩味的笑道, “你想住哪啊?住在朕的床上行吗?” “既然陛下都开口了,那臣也不得不从啊。” 沈长恭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女帝站起身,缓缓走到了沈长恭面前,与他距离不足半米。 通常情况下,这个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亲嘴。 女帝微微仰头,看着她,口中的热气都轻轻的喷到了沈长恭的脸上。 “模样倒是挺俊俏的,朕也不算吃亏,不过现在就给了你,也太便宜你了。 想跟朕睡,看你表现咯,等你做好你说的那些事情,朕就考虑考虑。” 得,还是嫂子香。 “婉儿,在朕的寝宫隔壁安排一个寝宫给他,以后他要住在那里了。” “臣遵旨。” “都尉请跟我来。” 公孙婉儿就要带着沈长恭往外走。 “等一下。” 女帝说道, “婉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呢?” 公孙婉儿闻言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满脸为难的看向女帝,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 “陛下……” “嗯?” 女帝威严冷哼。 公孙婉儿无奈,只能看向沈长恭,抱掌鞠躬道, “对不起!” 沈长恭闻言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笑道, “大总管不必多礼。” 公孙婉儿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来。 “我这人心狠手辣,别人对不起我,我从不要别人道歉,一定要亲手报复回来才行。” 第13章 伤心的嫂子,上任的沈长恭 今天的沈府格外的热闹,皇宫里出来的队伍,抬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御赐仪仗,敲锣打鼓的来到了外城区的沈府。 这架势可把门卫老张给吓坏了,连滚带爬的高喊老爷。 很快,沈家的三人,便全部出来了。 嫂子江雪儿看着门外放着的那么多箱子,很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名侍卫统领走了过来,取出圣旨,大声喝道, “沈家家主沈万贯接旨。” “草民在,草民在。” 沈长恭的老爹赶忙跪了下来,身后沈家众人也齐齐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赐曰: 沈家次子沈长恭于选秀之中脱颖而出,朕甚青睐。 天之配,阴阳二气;地之载,乾坤一德;承天之露,得地之福,非以地德;无以生万物,伏倚天威,堪足于雨露;敌体相俯身,白首相成。 封沈长恭为帝夫,原配正房,领正宫之位。 赐沈家银万两、绢千匹,赐沈万贯伯爵位,赐仪仗。 令御林军百人,日夜护卫沈府,钦此。” 皇帝的圣旨格式一般分三种,分别是诏曰、赐曰、制曰。 诏曰是有什么大事要昭告天下,或是政策宣布之类的。 赐曰是赐官封爵、奖赏用的。 制曰一般都是贬官、降级、杀人、抄家之类的惩罚。 “沈伯爷,请接旨。” 侍卫统领双手擎着圣旨说道。 “啊?哦哦,草民接旨。” 沈万贯赶忙站起来接旨。 他还沉浸在极度的震撼之中,自从四天前,沈长恭被带走后,他都哭晕了好几次了,家里的生意也顾不上打理了,头发都灰白了好多。 老大新婚之夜被酒灌死,就剩这一个独苗老二了,还要被拉去选秀男杀死,接连承受丧子之痛的他,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 可没想到,否极泰来,老二非但没死,还成了女帝的丈夫,整个沈家都瞬间飞黄腾达了。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直接把沈万贯给干懵了,不知不觉间,已然是老泪纵横。 老二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伯爷以后可不能自称草民了,面对陛下和圣旨要称臣,面对其他人要称本伯。” “哦,好好,军爷说的是。” “下官岂敢岂敢。” 那侍卫统领招呼身后的人,将赏赐都搬进来。 沈万贯不愧是生意人,老油条,赶紧招呼下人去拿银子给这个统领。 这种人情世故,他上道的很。 双方推辞谦让,一副热闹亲切的景象。 沈府上下一片欢喜鼓舞。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嫂子江雪儿,神色复杂,眼中满是失落之色。 她很开心,也很难过。 开心的是,沈长恭没死,还活的好好的,还带着整个沈家都飞黄腾达了。 难过的是,他做了皇帝的男人,他有了妻子。 虽说她知道,以自己寡妇的身份,是决计不可能嫁给沈长恭当正房的,可现在,怕是连个妾室也当不了了,毕竟哪有女帝的男人还纳妾的,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好不容易对这冤家动心一次,决定把自己交给他,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劳燕分飞,大梦一场空。 罢了,罢了,他还活着就好,他能开心幸福就好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他若是娶了我,对他名声也不好,我只是一个克夫的恶女人罢了…… …… 第二天一大早,沈长恭便骑着高头大马,从皇宫里出发了,带着一队护卫他的皇宫侍卫,向着治安军那边而去。 此时的沈长恭意气风发,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是他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也是他向权贵们挥刀第一步。 他说过,早晚有一天,要让这燕都城,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治安军的军营与京城府衙在一块,府衙在南,军营在北。 因为治安军的职责和府衙是紧密相连的,府衙除了政务以外,还要负责办案抓人等,衙役不够就需要治安军帮忙。 治安军的职责是日常巡逻,维护治安,应对突发情况等。 沈长恭一路来到了治安军营门口,直接打马进去。 里面,都尉和京城府尹带着五位千夫长和许多将士,已经在等候迎接了。 沈长恭下马,走了过去,五十多岁的老都尉和大腹便便的府尹,先行抱掌行礼道, “下官见过新都尉沈大人。” 沈长恭毕竟比他们多一个帝夫的身份,他们自称下官也没问题。 “沈某见过二位大人,二位无需多礼。” 沈长恭客气的说道。 “沈大人,里面请,您这一来,老朽可就轻松多了,可以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咯。” 老都尉的开心不像是装的,他的嘴都要咧到耳朵跟了。 似乎这个差事对他而言,是个苦差事。 毕竟这里是京城,权贵满地走,他身为治安军都尉,要维护治安,可遍地都是高官纨绔,谁也不好得罪。 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 现在终于有了大怨种……啊不是,好心人来接替他的位置,他别提多开心了。 沈长恭看着这周围破败的军营,和那些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士兵,也理解了他的心情。 老都尉带着沈长恭,转了一遍军营,介绍了五位千夫长,又检查了兵器库之类的地方。 沈长恭看着破败的库房和军营,随手拿起一把生锈的铁刀,嗤笑道, “老都尉,这军营如此破败,房顶漏风,石板破裂,武器生锈,为何不让朝廷拨款换新啊?” 老都尉苦笑了一声,说道, “沈大人有所不知啊,这朝廷拨款,是难如登天啊。这些要先上报太尉府,由太尉定夺,然后再转达治粟内史,才能拨款下来啊。 要经过很多人,随便一道不过关,这钱就拨不下来。 沈大人今天刚刚上任,以后就知道难处了。” 大燕朝廷三公九卿,三公分别是丞相,主管政务,太尉主管全国军务兵权,御史大夫监察百官。 治粟内史是九卿之一,主管钱粮。 “我知道了,多谢老都尉。” 沈长恭没有多说什么,想来要不了多久,这治安军,就会变得很有钱了。 到时候,就是有人哭有人笑了。 第14章 恩威并施,收服人心 送走了老都尉和府尹大人,这治安军的军营,就是沈长恭的天下了。 沈长恭来到了校场中间的将台上,看向了下方。 下面这些军队,一个个盔歪甲斜,有的竖着拿长枪,有的横着拿,更有甚至直接丢在地上。 下面的士兵都是这样,那前面的五位千夫长,就更是如此了。 那五个千夫长,个个“燕瘦环肥”的,不是特别瘦就是特别胖,一个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看着他。 看起来个个都是刺头啊。 “千夫长出列。” 沈长恭冷声说道。 前面的五个千夫长,走了出来,抱掌行礼,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说道, “拜见大都尉。” “本官看这校场里面,最多三千人,剩下的两千人去哪了?” 此时,中间的那个很胖很壮,满脸络腮胡子的千夫长,瞪大眼睛说道, “大都尉,你不知道吗?你可是治安军大都尉啊。” “我特么应该知道吗?” “你特么连这都不知道,你特么也能当大都尉?” 那壮汉显然是个混不吝,啥话都敢说。 沈长恭也不跟他客气,瞪眼道, “你特么给老子好好说话,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你关老子禁闭啊?” 那壮汉瞪着眼睛,一副滚刀肉的样子。 沈长恭看着他,忽然间灿烂一笑,迷人有危险, “乖,我怎么舍得关你禁闭呢?来,上前来,本官有话对你说。” 壮汉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啥话?你笑得这么淫荡干什么?告诉你啊,虽然你是个小白脸,但是老子不好龙阳……” “啊!!” 他话还没说完,沈长恭便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肚子上的铁甲上。 那壮汉三百多斤的身躯,像是一颗炮弹一样,重重的向着后面摔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这一脚,惊呆了所有人。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大都尉,竟然这么厉害,能一脚把最厉害的一个千夫长给踹飞出去。 军中上层靠关系,下层靠拳头,大头兵可不管你什么身份,谁拳头硬就服谁。 沈长恭来之前都打听了,治安军全都是平民,因为这里钱少事多得罪人,权贵们都往御林军和中央军里安排人了,没人愿意进这治安军。 壮汉从地上爬了起来,怒视着沈长恭, “你敢动手?” “我为什么不敢?既然阁下听不懂道理,那本官也略通一些拳脚。 谁不服,都可以站出来,老子打到你们服。” 沈长恭面色阴冷,大声喝道。 一个瘦弱的千夫长冷哼道, “谁敢跟你打啊,你可是陛下的男人,皇亲国戚呢,打了你,我们全家都没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也是平民,是从校场里厮杀出来的,不是什么狗屁皇亲国戚。 今天就是要打个痛快,谁都可以来,老子要是事后报复,生儿子没坤坤!” 对付大头兵,就要用大头兵的方式,沈长恭决定先打服他们,再跟他们好好说话。 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是跟他们同一个战线的,这样才能快速融入。 否则光凭着大都尉和帝夫的身份,这些人怕也是口服心不服,日后阳奉阴违,影响他的计划。 壮汉走了过来,说道, “你说的当真吗?” “比你身上的肥肉都真。” “好,那我来试试你。” “那你可得用点力了,我可不想欺负垃圾。” 沈长恭鄙夷的看着壮汉。 “你的意思是我是垃圾?” 壮汉勃然大怒。 “唉,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沈长恭此言一出,那其他几个千夫长全都怒了。 这小白脸细胳膊细腿,也配这样叫嚣? “你们五个千夫长,一起上吧,省的老子一个一个的收拾。” 沈长恭挥了挥手。 那五人互相看了看,一起怒吼着向着沈长恭冲了过去。 一分钟后…… “哎哟……哎哟……” 五个人躺在地上呻吟着,有的胳膊脱臼,有的浑身麻痹使不上劲,有的更是捂着肚子哀嚎。 那三千治安军都惊呆了,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五个千夫长,个个都是最能打的,竟然就用了二十息就败了? 那新都尉,竟然这么恐怖? 沈长恭看向壮汉,笑着问道, “服不服?” “服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俺叫张毅德。” “行吧,站起来,张飞,本官有话问你。” “俺叫张毅德!” “行,一个意思。” 五个千夫长互相搀扶着起来。 张毅德不满都嘟囔道, “哼,要不是俺没吃饱饭,肯定能打过你。” “为什么不吃饱啊?” “还不是朝廷克扣军粮军饷。” 张毅德扯着大嗓门喊道,一旁的几个千夫长连连向他使眼色。 “行,我知道了。” 沈长恭点了点头,扭头对身后的侍卫说道, “去我那里拉一千两银子来,给兄弟们买肉买粮。” “遵命!” 治安军们听到这话,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沈长恭要恩威并施,但这还远远不够。 张毅德看向沈长恭,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个……另外两千人,一千人巡逻京城,一千人是昨晚夜班,现在在睡觉。” 沈长恭噗嗤一笑,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啊。” “啊?啊,你跟俺客气个鸡毛啊。” 张毅德竟然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打服了治安军后,沈长恭来到了将台上,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听着,第一,我不是贵族,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平民。 第二,现在治安军归我管,你们以前的毛病,都给老子改改,我不希望在看到你们一副懒散的样子,你们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还指望别人瞧得起你们? 第三,从今天开始,所有严格训练,把体魄都给我强壮起来,否则怎么打人?把你们的刀枪也都给老子磨亮了。 老子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以前治安军任人欺负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谁敢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老子绝不轻饶了他,不管他是王公贵族还是豪门大户。 最后,你们以后再巡逻,遇到有人寻衅滋事、违反乱纪的,不管他是谁,直接拿下,胆敢反抗者,直接砍了,明白了吗?” 第15章 回家省亲,拿下嫂子 闻言,张毅德站了出来,说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要是豪门大户的,或者是富二代官二代的公子哥呢?也砍吗?” 沈长恭瞪眼道, “别说是那些二代们,就是当官的和贵族本人,除了皇帝,任何人你们都可以砍,只要是敢闹事的,确认对方犯法的,直接抓,不服的直接砍。 出了任何事情,老子给你们兜着。 我是女帝的丈夫,在这大燕国,她老大我老二,谁特么比老子官大? 谁敢动你们,老子饶不了他! 都给老子抬起头来做人。 贵族也是人,喝多了也吐吃多了也拉,也是一个脑袋,砍了就没了,怕他们做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三千治安军跟着沈长恭齐声呐喊了起来。 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这个新都尉,真的不一般啊。 “还有你们的军饷军粮问题,我也会给你们解决,只要让我查出来谁在从中作梗,贪污受贿,我直接一刀砍了他! 以后,我们的好日子长着呢!” 沈长恭的一番话,让这些治安军一个个热血沸腾,彻底心服口服。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他的这些话,还是要落到实际才行。 沈长恭当然不怕那些当官的,他来治安军,就是专门找那些权贵们麻烦的。 说白了,他就是个孤臣,是女帝手里的一把刀,这把刀必须得锋利,不能怕得罪人。 他要是怕得罪人,还怎么砍人? 当然,他也得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免得最后功成名就了,他没什么用了,被女帝狡兔死走狗烹,杀了他来平息众怒。 他现在就是在走钢丝,只许胜不许败。 在治安军的第一天,沈长恭认识了一下五位千夫长和几十位百夫长,指导那些士兵们训练。 …… 晚上回到皇宫睡觉,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穿着官袍,带着护卫队,往城南沈府走去。 三天回门,成亲是第一天,在治安军是第二天,今天是第三天。 沈长恭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沈府,这一天沈府很热闹,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全都来了,权贵们也有派人过来送礼。 那些人一个个向着他抱掌恭贺,说他是沈家的麒麟子,要给他族谱单独开一页之类的。 沈长恭懒得应付这些人,便将他们交给了老爹,拉着老爹到角落里,说道, “爹,你让人把权贵和当官的人送的礼物,全部另外存放,然后列个清单,下午送到皇宫里去,知道吗?” 沈万贯可是老油条了,听到这里,立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问道, “爹知道了,以你的身份,这时候确实不适合跟权贵们走太近,不然陛下还以为你拉帮结派吧,这时候送过去表忠心是最好的,咱家不能因小失大,放心吧,爹都会安排好。” 沈长恭心里赞了一声,然后说道, “这几天又是厮杀又是带兵的,我很累,去休息了,前面你应付好就行,别让任何人去后院。”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金窝窝,啥事都依你。” 沈长恭笑了笑,转身走了,去厨房端了一些菜肴,和两壶美酒,进了后院,直奔嫂子卧房。 进了卧房后,他也不敲门,当然也腾不出手,直接一脚踹门进去了。 此时,嫂子江雪儿正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拖着香腮,满眼都是忧伤。 这一脚踹门,把嫂子吓了一大跳。 嫂子看到是沈长恭后,先惊后喜,接着眼神嗔怒,这表情变化能上北影教材。 “你也太粗鲁了,喊一声我给你开门不行吗?” 沈长恭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转身去把门关上,然后插上门闩。 这个动作,让嫂子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沈长恭转过身来,拉起嫂子的手,嫂子像是触电了一样,赶紧把手收回去。 “叔叔自重,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要和我这个寡妇拉扯,让人说闲话。” 嫂子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怎么?才几天没见,手都不让拉了?” 沈长恭一瞪眼,蛮横的把嫂子的手给强行拉了过来。 “不是,我……哎呀,这要是让人看见了,陛下不得惩罚你啊?” “切,她敢,她现在正是用我的时候,换成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沈长恭霸气的嗤笑,看的美艳嫂子一阵心神荡漾,但她的眼神很快又暗淡了下来。 可不是正用他的嘛,后宫就他一个男人,肯定每天晚上都…… “陛下……对你怎么样?” “一般吧,不熟。” “那……陛下这人怎么样啊?” 看着嫂子那复杂的眼神,沈长恭想要逗逗她,便说道, “很润。” “啊?你!” 嫂子抿着嘴唇,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想要把自己的小手拉回来,却被沈长恭死死的拉着。 沈长恭看着朝思暮想的嫂子,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水润的嘴唇,青涩与成熟的气质参杂在一起,散发着一种叫做诱惑的气质。 这才是真的润啊。 他笑道, “跟你开玩笑的,我跟她都没圆房,她不过是想用我堵住朝臣的口罢了,毕竟后宫无人社稷不稳。” “啊?这样啊,那……那你岂不是不得宠?要受委屈了?” 嫂子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吃醋,而是沈长恭有没有受委屈。 这种浓浓的情意,让沈长恭不由得心头一暖。 还是嫂子好啊。 贴心又温柔,哪跟那个冷冰冰的臭娘们似的。 “来,先吃饭。” 沈长恭左手抱着嫂子的肩膀,右手夹起菜,就要喂她。 “别,我自己来就行,我又不是小孩子。” “没事,现在我喂你,一会儿你喂我。” “啊?你也没有吃饭吗?” 嫂子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对方是要让自己用什么喂他了。 “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啊,我都担心死你了,你一来就调戏我。” 嫂子娇嗔着,那一颦一笑的媚态,看的沈长恭心神荡漾。 “哈哈哈,这可不是调戏,是咱们小两口间的情调,懂吗?” “呸,谁跟你是两口子,你有妻子的。” “嘿嘿,她哪有你润啊,我就是喜欢你。” 沈长恭喂她吃了一口菜,然后在那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第16章 嫂子还是娘子? 不要脸。” 嫂子俏脸通红,推开他,然后自己吃饭。 这个男人,回到家里这么忙,宾客那么多,还惦记着她吃没吃饭,真好啊。 唉,只可惜…… 嫂子安静的吃着饭,沈长恭拉着她的手,跟她说着肉麻的体己话,直把嫂子撩的心神荡漾。 吃完饭后,嫂子用茶水漱口,又擦了擦嘴,说道, “前日宫里送来了一些药草茶叶器具什么的,这宫里的茶味道就是好。” “是吗?我还没尝过呢,你就尝了?这不公平,我也得尝尝这茶是什么味道的。” 闻言,嫂子诧异道, “你不就在宫里吗?怎么会没喝过,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说着话,嫂子便要去倒茶,却被沈长恭拉住了手。 “这不是有现成的嘛。” 沈长恭看着她那水润的红唇说道。 “嗯?那是我用过的杯子,怎么能再给你用?嗯……” 嫂子话还没说完,沈长恭便亲了上来,让她芳心大乱。 “嗯,这茶味就是不错,清香可口,回味悠长啊。” 沈长恭竖起大拇指赞到。 嫂子又羞又气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娇嗔。 “嫂子,还记得我走之前,你对我说的话吗?” 沈长恭满眼都是玩味,侵略感十足。 嫂子满脸通红,说道, “记得,我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我现在想要了。” “可是……叔叔,你现在已经是陛下的人了,若是和我厮混,那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啊。我一个不守妇道的寡妇,死了就死了,可你不能死啊。”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难听死了,这又没人看见,自己家里怕什么。 我现在权势是小,等我有一天权倾朝野后,必然将你明媒正娶,到时候,皇帝的后宫就是我的后宫,你也能住进去。” 嫂子摇头道, “叔叔,我不想你什么权倾朝野,也不想住什么宫殿,更不想去跟皇帝争宠。 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咱们全家好好的,就行了。 哪怕是一辈子有名无份,我也愿意,我只要你好好的。” “嫂子……” 沈长恭心中被嫂子的柔情似水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 “娘子,我不会辜负你的。” “嗯……” 嫂子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样,闭上了眼睛。 “叫相公。” “啊?我……” “叫。” “相公。” “真乖。” 沈长恭一把抱起了嫂子,向着大床走去。 所谓是: 九州四海展宏图, 二月春风拂柳苏。 八月桂香飘满路, 七星璀璨耀穹庐。 六合同心创伟业, 零丁洋里叹零孤。 七月流火热情舞, 一马当先踏征途, 九垓八埏共欢娱。 问嫂子和沈长恭详细过程的,诗里藏头进裙子。 一曲终了之后,沈长恭和嫂子相拥在一起,嫂子娇嗔道, “你看你,这大白天的,好歹也是等到晚上啊,羞死人家了。” 嫂子一想到刚刚这登徒子那么糟践自己,让自己摆出那么多羞人的姿势,便脸色通红。 “晚上就得回皇宫了,不能在家里睡啊。” 听到这话,嫂子心情又失落了,紧紧的抱着沈长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别怕,现在主要是才开始而已,后面我会找理由住军营的,时不时的也会回家来看你的。” “那你可小心点,咱们的事情,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能熬得住寂寞的,你可要当心,不能因为美色毁了前程啊。”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好色之徒吗?” “不是吗?你的手现在在抓哪里?” “哈哈哈,真可爱。” 沈长恭看着嫂子那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又啄了一口。 “相公啊,男人要以大事为重,莫要儿女情长,你在外面跟皇帝和那么多当官的周旋,万事小心。 家里的事情不用管,爹会照看好生意,娘会操持好家里,我也会好好照顾二老的身体,尽我所能的去帮忙。 你千万不要担心家里,咱家好着呢,知道吗?” “知道,爹可是个老狐狸,我才不担心他呢,就是你平时少出门,我得罪的人不少,接下来京城很有可能会是一片腥风血雨,你不要让我的仇家把你抓走了。 你长的这么好看,别人抓走了,可不会还给我的。” 嫂子噗嗤一声笑了,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娇嗔道, “就你贫嘴,我丑死了,都人老珠黄了,哪里好看一点?也就你天天把我当宝。” 看着才二十出头的嫂子,就自称人老珠黄,反差萌简直拉满。 沈长恭哈哈一笑,说道, “你就喜欢在我面前装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比我大几个月啊?” “几个月也是大,我比你大,你要听我的。” “好好好,我嫂子最大,行了吧?” “怎么又叫嫂子了?不叫娘子了?” “嘿嘿,叫嫂子更刺激一点。” “呸,真不害臊。” 天至傍晚,沈长恭也不得不离开温柔乡了,他得先去军营视察一圈,然后再回皇宫睡觉。 此时宾客们都已经走了,对于沈长恭这种抛下客人去睡觉,送都不送的行为,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毕竟人家身份在那里放着呢,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才是大人物的风范啊。 嫂子送沈长恭出来,沈家父母都是过来人,人精一样的,从她的脸色和走路姿态,一眼便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唉,罢了,这雪丫头嫁到沈家也是受苦了,现在跟老二好上就好上吧,正值青春美貌,守一辈子寡也是个折磨。 现如今也好,最起码肥水不流外人田,也还是自家人。 将来要是能生个孩子最好了,沈长恭跟女帝生的孩子,肯定没办法姓沈了,但他们家也不能绝后啊。 真要是生了,那也是他们家的骨肉,对外就说是抱养叔伯家的就行。 沈万贯对夫人小声说道, “晚上你去准备点金银首饰,给雪丫头送过去,说些体己话,知道吗?” “知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沈长恭走了过去,跟父母聊了几句,叮嘱他们以后万事要小心后,便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大都尉,大都尉不好了!” 两个千夫长骑着快马在门口停下,翻身下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沈长恭皱眉道, “老子好得很,有什么事情直说。” “大都尉,张毅德在街上被英国公的世子殿下给扣住了。” “什么?敢动我的人,叫兄弟们拿刀,跟老子走!” 沈长恭大喝一声,转身便去牵马。 第17章 沈长恭的态度:格杀勿论! 那个千夫长,看到沈长恭不问缘由,直接就要为张毅德出头,心中也是很感动。 虽然跟这个大都尉才认识两天,但是已经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袍泽之情。 沈长恭骑着马拿着刀,匆匆的出门去了,身后沈家的一家人,担忧的看着。 “赵龙周虎,张毅德在什么地方?” 沈长恭边骑马边问道。 “在内城西坊那边。” “走着!快点!” 沈长恭在脑海中回想着,英国公乃是女帝燕扶摇口中的十五勋贵之一,英国公本人也掌握着一个中央军的兵团,总共一万人。 也是这次要寻找罪证的目标之一,更是容亲王的爪牙之一。 既然这个英国公世子自己撞上门来了,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此人必须活捉,严刑拷打,审问英国公的罪证,先拿下一个权贵祭刀。 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内城西坊,进了坊市后,便看到道路的中间,二十名治安军士兵,在张毅德的带领下,和近五十号的家丁护卫模样的人对峙着。 而且还是以被包围的姿态。 那群家丁的中间,是一个身穿锦袍的翩翩贵公子,拿着一把扇子,满脸的倨傲,嘴角还挂着冷笑。 沈长恭敏感的闻到了一丝血腥气,穿过人缝看去,地面上还倒着一具尸体。 “大都尉来了!让开!都让开!” 随着赵龙一声大喊,前面的家丁纷纷让开路,沈长恭得以进去。 张毅德见到沈长恭,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样,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面为首的英国公世子,鼻孔朝天,倨傲的抱掌道, “见过驸马大都尉,大都尉来了正好,你的治安军蓄意伤人,是不是该带到廷尉府去,审判罪行啊?” 沈长恭阴沉着脸,看向张毅德,问道, “怎么回事?” “大都尉,不怪我们啊,我们在巡逻,听到这里有打斗声,就赶紧过来了,到了这里,就看见这个世子的家丁,正在殴打那个人。 我问怎么回事,他们说,世子在这里吃粉,他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老板找他理论,他非但不给钱,还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我们拦下他们的时候,这老板就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们要带他们回去审问,可他们非但不跟我们走,还打了我们一顿。” “他们打了你们一顿?” 沈长恭眉头一挑,不满的问道。 “是……是啊。” 他又扭头看向那英国公世子,悠悠一笑,说道, “你到底吃了几碗粉?” 周围众人闻言一怔。 现在还是吃几碗粉的事情吗?摆着治安军伤人和一起斗殴杀人案在这里,你纠结几碗粉? 英国公世子嗤笑一声,暗道平民就是平民,眼里也只有那一碗两碗的粉了,看不到更高的东西。 真特么土包子泥腿子。 “大都尉,我吃了一碗粉,就给了一碗的钱,有什么不对吗?” “哦?你怎么证明你只吃了一碗的粉?” 沈长恭再次笑问道。 他这个态度,让英国公世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种情况下,和和稀泥就得了,大家都是权贵阶层,理应互相帮衬,官官相护不是吗? 再打那个治安军千夫长几十军棍就行了,毕竟是个平民,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得了吗? 你这办事态度是什么意思? 英国公世子冷笑道, “大都尉,你要我怎么证明?我总不能,把我的肚子刨开,让你看看里面有几碗粉吧?” “那也可以啊,请吧。” 沈长恭看向对方笑着说道。 世子已经不耐烦了,皱眉说道, “大都尉,不是什么大事,给个面子得了,你这千夫长打人在先,拉回去打一百军棍,这事也就算了。 改明儿你有空了,到本殿下家里来,品上一杯茶,聊聊天叙叙旧,不就得了? 本殿下必然盛情款待,实在不行,就自罚三杯。” “呵呵。” 沈长恭扭头对张毅德说道, “张毅德听令。” “末将在。” “回去之后,领三十军棍。” “啊?哦。” 张毅德满脸失落,像是没了心气一样。 周围的治安军一个个也都垂头丧气,看来这大都尉,前两天说的都是场面话啊。 毕竟是权贵,怎么可能向着我们这些大头兵呢? 英国公世子笑了,暗道一声上道。 三十军棍和一百军棍没什么区别,对方的态度很明显,是给他这个面子了。 然而,沈长恭看向张毅德,脸色冷峻,喝问道, “知道为什么罚你吗?” “知道,不就是得罪了这个世子呢?” 张毅德别过头去,不服气的说道。 “是因为这个吗?看来你压根不把本都尉的命令放在眼里啊。 本都尉前天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治安军有权利抓捕任何违反乱纪者,除了皇帝,任何人都可以抓! 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你都忘了吗?!” 面对沈长恭的喝问,张毅德和周围的治安军,全都惊讶道抬起头,看向了他。 沈长恭伸手,拍了拍张毅德腰间的佩刀,怒声说道, “你的刀是干什么?是用来劈柴的吗?那特么是用来砍人的! 这些人胆敢反抗,胆敢向治安军出手,你这个千夫长,连拔刀都不敢!你怎么这么窝囊? 你说!该不该罚你?!” 沈长恭的话,让张毅德一阵热血沸腾,大声喊道, “该罚!该打!俺老张回去后,就当着所有兄弟的面挨打!” “这就对了,让其他人都看看,不听本都尉命令的下场!” 沈长恭翻身下马,抽出了腰间的刀,大喝道, “所有治安军听令!拔刀!” “遵命!” 在场的二十位治安军,和三位千夫长,齐齐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那刀光剑影,在阳光下散发着寒光,摄人心魄。 周围的平民纷纷后退,他们可不想卷入到这个权贵们的杀戮场中去。 毕竟平民的命不值钱。 英国公世子脸色骤变,喝道, “沈长恭!你跟我来真的吗?不过是死了一个平民而已,你会被与我较真?真要闹起来,你敢砍我的人吗? 小爷乃是英国公家的世子殿下,岂能容你放肆!” 第18章 杀伐果断,带世子游街! 闻言,沈长恭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狞笑。 “怎么?平民的命就不是命吗?吗喽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杀了一条人命,你自罚三杯就算完了? 笑话!既然今天本都尉来了,就没打算让你们全须全尾的回去!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大燕律法有令,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今天,本官要为所有的平民,讨个公道!” “治安军听令!” “在!” “所有行凶者,格杀勿论,主谋英国公世子,带回治安军,严刑拷打,审查其他不法事!” “遵命!” 沈长恭率先出刀,一刀便将一个家丁的脑袋给削了下去。 他知道,他若是不出刀,其他治安军也不敢出刀。 毕竟这些人,早已经被权贵给欺压的,怕到了骨子里。 但现在这些人的热血已经被他点燃了,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常年以来面对权贵而积压的仇恨,将会瞬间爆发。 果然,治安军们见到沈长恭杀人了,一个个也都举着大刀,向着那些家丁仆人们砍去。 那些家丁护卫,欺压个老百姓作威作福还行,哪里见过这阵仗啊。 面对一个个宛如野兽一般的治安军,他们恐惧的连反抗都快忘了。 更何况还有沈长恭这个顶级杀手在杀人。 只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倒下,刀光闪过,鲜血飞溅,这坊市像是化作了无间地狱。 沈长恭越杀心里越痛快。 你们这些权贵,不是喜欢看平民厮杀呢? 早晚有一天,老子也要让平民看你们厮杀。 英国公世子看着这一幕,吓得双腿发颤,口中呢喃着“疯子……你这个疯子”,吓得撒腿就跑。 沈长恭又怎么可能让他跑掉,立刻一个箭步上去,一脚踹在了英国公世子的后背上,将其狠狠的踹飞了出去。 英国公世子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门牙都磕掉了好几颗,摔得满脸都是血。 很快,其他人便将那些家丁仆人全都杀完了。 虽然双方都有武器,但治安军毕竟是配甲的,家丁不可能配甲,私藏甲胄是重罪。 在古代,一个人有没有甲胄,是决定战斗力的关键部分。 沈长恭来到了英国公世子面前,一把揪起他的头发,灿烂一笑,用最和蔼的语气说道, “走吧,跟我回去,让本官看看,你的肚子里,到底有几碗粉。” “来人,绑了,咱这位世子身体好,牵在马屁股后面,拉着走!” “遵命!” 治安军的职责就是巡逻和抓人,身上肯定带着绳子的。 赵龙周虎二人拿着绳子,将世子的手捆起来,然后拴在了马屁股后面。 “不……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世子,你们这些贱民,你们这些泥腿子,奴隶都不如的东西,你们敢这么对我,你们全家都是死,全都得死!” 沈长恭见他还敢叫嚣,大喝道, “张飞!” “末将在!” “去,给他两耳光,让他以后长长记性!” “遵命!” 张毅德虽然不知道自己为啥多了个张飞的外号,但此时他对大都尉是心服口服。 别说叫他张飞了,就是叫他张三李四王八壳子都可以。 只要大都尉喜欢。 张毅德走过去,抡圆了巴掌,朝着英国公世子脸上便是狠狠抽了两下,那清脆的声音,一听力道就不小。 英国公世子直接被打懵逼了,再也不叫嚣了。 沈长恭翻身上马,说道, “走着,回军营,再调两队人过来,把尸体清理一下,不要麻烦百姓。” “是!” 一行人正准备走,周围的百姓们忽然全都冲了上来。 这架势,把其他治安军们可全都吓了一大跳,立马拔出刀来,对准了那些人。 “收刀!你们的刀,不许对无辜的百姓们拔!” “是!” 那些百姓们冲到周围,一个个全都跪到了地上,哭喊道, “青天大老爷啊!” “青天大老爷!” “我们老百姓终于有个好官了。” “大青天,请受草民一拜啊!” 百姓们纷纷跪地磕头,可是沈长恭却一点也得意不起来。 只是杀了一些走狗,抓了一个世子而已,就让百姓这么感恩戴德了,可见百姓们苦权贵久矣啊。 他们从小到大就受权贵和走狗们的欺压,轻则抢夺挨揍,重则家破人亡,卖儿鬻女。 报官无门,因为官官相护。 沈长恭自认为是个自私的人,他杀权贵也是因为私仇而已,与百姓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有点转变了。 如果可以的话,力所能及的帮百姓们做点事吧。 哪怕是为了收拢民心,将来女帝要兔死狗烹的时候,造反也有些底气。 沈长恭大喝道, “大家都起来吧,本官也是平民,不是什么权贵子弟,跟你们一样,也都是小商小贩家里的儿子。 现在虽然当了官,但我不会跟其他狗官一样官官相互,我依然是那个平民子弟。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哈哈哈哈……” 周围的百姓们都抹着泪笑了,纷纷让开道路,让沈长恭过去。 虽然已经天至傍晚,但这一则消息,还是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的向着周围传播开来。 在权贵和市井中,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权贵里是这样传的,新帝夫沈长恭,飞扬跋扈,大肆屠戮英国公家的家丁护卫,还把英国公世子给绑在马后面游街,简直欺人太甚,已有取死之道。 而在市井中,老百姓们则在传,女帝的丈夫上任治安军大都尉了,要管京城治安了,专门收拾那些欺负百姓的官员权贵,简直就是百年一遇的青天大老爷啊。 我们老百姓终于有盼头了。 两种评价,呈现出两极分化的场景,截然不同,可见人心。 沈长恭一路拖着英国公世子回到了军营里,立刻让人对其严刑拷打,逼问英国公府的罪证,以及赃款等藏匿的地点。 他需要尽快办成这件事情,否则明日早朝,怕是不好应付。 即便是有女帝保他,他拿不出英国公府犯法的证据,那些官员们也不会饶了他。 他必须掌握主动权。 第19章 沈长恭与女帝的心照不宣 天色渐暗,女帝的御书房中,已经亮起了烛光。 公孙婉儿恭敬的站在女帝的背后,与她一同看那个情报折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呵呵,有点意思。” 女帝将折子放到了御案上,眼中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公孙婉儿皱眉道, “陛下,这沈长恭做事也太跋扈了,要搞权贵,那也得暗地里下手,搜集罪证后,将对方迅速连根拔起才对啊。 他没有做过官,根本就不知道朝堂斗争是什么样的,哪能这么嚣张的,就杀了那么多人,还把英国公世子给抓了,还遛着当街游行。 这下英国公和权贵们,可不会善罢甘休的,明日早朝,百官定然发难,逼迫陛下惩罚沈长恭。” 女帝手指轻轻敲打着折子,说道, “朕记得,当初公孙家灭门案里,也有英国公一份吧?” 公孙婉儿脸色变了变,说道, “是的,那一天我记得刻骨铭心。若非当初还是公主的您收留我,我怕是也成了公孙家数百具尸体里的一具了。” “现在看到英国公倒霉,你就说爽不爽吧?” “爽。” 公孙婉儿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英国公世子的惨状,但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笑。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女帝悠悠说道, “朕对沈长恭了解不多,但知道此人聪明伶俐,做事看似冲动狠辣,实则都是深思熟虑的。 就像是他杀那一百个秀男一样,因为他知道他前几天太引人注意了,甚至很多权贵都在他身上押了重注,赌他能杀几个人,又能坚持多久去死。 他知道白天的时候,那些秀男肯定会对他群起而攻之,他一个人,不可能杀的了上百人。 所以才在半夜将那些人挨个刺杀。 这次,朕赌他能够做好这件事情。 也许,明天我们就看不到英国公的人了呢。” 闻言,公孙婉儿惊愕无比,连忙问道, “陛下,您是说,沈长恭今天晚上就要对英国公下手了?怎么可能?他才上任两天啊,怎么这么快? 他前天才被您选为帝夫,昨天才去治安军,今天才回家省亲,晚上就要解决一个权贵?” “看看吧,如果今天晚上他能办成的话,那他说的两年内带大燕富强,让朕集权,就有几分可信度了。 朕也想看看他的手段,甚至还可以帮他推波助澜一下。” “陛下,怎么说?” “沈长恭今晚可能会去抄家。” “抄家?抄英国公的家?那可能吗?英国公家里大小仆役家丁数百上千人,就算是他有五千治安军,英国公凭借高宅大院,守一夜也是不成问题的。 我不信他明天白天还敢带着兵在皇城周围攻打,那跟造反没什么两样了。” 女帝悠悠一笑,说道, “那如果,英国公家的人,不在家里呢?” “不在家会在哪?” 公孙婉儿条件反射的说出口后,立刻便想通了,瞪大眼睛说道, “陛下,他……这还是个连环计?” “你也不笨嘛,有兴趣给朕当个暖床丫鬟吗?” 女帝微微一笑,玩味的看向公孙婉儿。 “暖床丫鬟?那不是陪嫁丫鬟专门伺候姑爷,替家里小姐陪姑爷睡觉的吗? 我……不行,我怎么能去伺候那个登徒子?我看见他就烦。” 英姿飒爽的公孙婉儿,被女帝气的脸都白了。 “朕也烦啊,所以才让你去替朕嘛。” 女帝抿嘴一笑,眼中尽是玩味, “沈长恭前天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对你可是怀恨在心的,肯定会对你报复的。 但你和他,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哪个也不想缺。 你们俩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睡一觉泯恩仇就好了,男人报复女人的方式,无非也就是在床上狠狠的糟蹋一番。 而且,如果他做出来功绩了,朕也不好一直不给奖赏不是吗? 他又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跟朕成亲后,又不能去青楼,又不能纳妾什么的,朕也不想尽早的把自己给他。 所以,得给点甜头哄哄嘛,就只好把你赏给他咯。” “我……不行,不行,陛下~~” 在任何人面前都倨傲冷酷的公孙婉儿,拉着女帝的手,开始了撒娇大法。 “好了好了,少来这套,朕的内库里,还有备用的玉玺和龙袍,你一样拿一件,去送给沈长恭。 今晚的行动,你也要参与,跟他一起去。” 公孙婉儿不解道, “拿龙袍和玉玺给他干什么?让他称帝造反吗?” “刚说你不笨,现在又犯蠢了,你拿去给他就好,他会明白朕的意思。 另外,传令皇宫侍卫,今晚紧闭宫门,朕身体不适要休息,任何人都不见。” “臣遵命!” 公孙婉儿得令下去,准备龙袍和玉玺去了。 她虽然不知道沈长恭和陛下要做什么,但总感觉,这俩人好像有点心照不宣,且狼狈为奸的感觉。 啧,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 皇城周边,英国公府。 五十岁左右的英国公,头发还是很黑的,看起来油光铮亮,一点也不显老。 此时的他,阴沉着脸,听着下人的汇报,眼中的怒火,已经要将一切都烧为灰烬了。 “哇呀呀呀!沈家小贼!欺本公太甚!欺本公太甚!” “他一个泥腿子平民,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野鸡,凭着一副臭皮囊被女帝看重,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现在也是权贵了,怎么敢这么对待本公?他有个屁的根基和党羽,这个时候不夹着尾巴做人,靠拢王公贵族,竟然还敢嚣张跋扈,羞辱殴打我儿!” “他找死!他在找死!” “来人,备马,取本公甲胄来,把府里男丁全都叫上,随本公一起前往治安军大营!” “本公倒要看看,他沈长恭长了几个脑袋,连世袭公爵家的世子都敢抓!” 暴怒的英国公,怒吼着穿上了铠甲,拿着自己的大刀,便出了府。 同时集结的还有一群家丁护卫,以及另外几个儿子。 第20章 审问英国公世子 就在英国公率领近千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往治安军大营时,沈长恭也对英国公世子展开了突击审讯。 府衙的牢房,在府衙和治安军大营的中间,往南边是衙役们,往北边是治安军,犯人想越狱比登天都难。 府衙一般关的都是平民,而且都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那种犯人,通常闹出人命,或者牵连很大,或者是当官的那种犯人,都归九卿之一的廷尉府负责。 这个时代用的是三公九卿制,而非三省六部制。 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牢,今天迎来了一位身份不同寻常的客人。 只见英国公世子被绑在木架上,浑身被打的鲜血淋漓。 而对面,沈长恭则坐在椅子上,耐心的拿牙签剃着指甲里的血污。 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狱卒拿着鞭子不停的抽打着英国公世子,一边抽还一边问, “说不说,招不招?快点招,不招老子打死你!” 英国公世子愤怒的大喊道, “招什么?!你们倒是问啊!你们打了我一个时辰了,你们倒是问啊!” 狱卒尴尬的扭过头来,看向沈长恭,问道, “大都尉,咱要问什么?” “什么也不问,接着打,打到他招。” 沈长恭头也不抬的问道。 “遵命!” 狱卒又接着抽了起来。 他感觉很新奇,还是第一次这样审问犯人呢,竟然不问,让犯人自己说。 这大都尉真不是一般人啊。 啪啪声不断的传来,伴随着英国公世子的惨叫声,格外的动听。 “别打了!我招!就算我吃了两碗粉,行了吧?你说吃了几碗就吃了几碗,为了一碗粉,你至于吗?你至于吗?!” 英国公世子悲愤怒吼, 沈长恭摇了摇头,说道, “本官要听的不是这个。” 于是,狱卒接着打。 堂堂世子殿下,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罪? 在他看来,沈长恭简直就是活阎王,要把他生吞活剥的那种。 对方要是问一些事情,他还能想办法撒谎或是搪塞过去,但对方这个啥都不问,就一直打,很难让他怀疑对方不是来报私仇的。 可自己压根没见过他啊,哪来的仇啊? 沈长恭见对方还不招,招了招手,将狱卒换来,把手里的牙签递给了他。 “大都尉,您这是?” “往他指甲缝里扎,不说就一直扎。” “遵命!” 狱卒接过牙签,转身向着英国公世子走去。 英国公世子见到这一幕,虽然牙签还没有扎进自己的指甲盖里,但是已经想象到那种十指连心的痛了。 “你不要过来啊!我说!我说!” “凉粉店老板是我让人打死的,我是主谋,我是主谋啊!” 一旁的笔吏闻言开始记录。 沈长恭摇了摇头,说道, “不对,不是这个。” “我……” 英国公世子感觉到,对方可能是想要找到罪证来弄死自己。 自己可先招了,反正死刑也需要廷尉府审判才行,到时候自己再翻供。 甚至都到不了那时候,明天!明天在朝堂上,他爹联合其他权贵,就能向女帝施压,把他给弄出来。 甚至他还能够和沈长恭换换位置,他坐在那里,来鞭打沈长恭。 想到这里,英国公世子安心了不少,立刻便老实交代了自己干的不法事。 “我活活打死过一个小贩,因为他走路撞到了我的马。” “我总共抢过十八个民女,有九个反抗激烈被我活活干死了,尸体就埋在我家的后花园。另外九个还在我院子里。” “那次在青楼里,有个富家公子哥,跟我抢花魁,我把他抓回家,把他阉了,然后把他当娘们干了……” …… “我上次吃饭没给钱……” “我偷过梁国公家大小姐的亵裤……” “我……我小时候念书时偷偷撕过家里成绩比我好的兄弟的作业……” “大哥!我能说的都说了啊,真的没了,我最多也就杀个人欺负个老百姓,我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啊。 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崩溃了我真的崩溃了。 英国公世子嚎啕大哭,因为不管他说什么,面前那个该死的男人,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有时候最让人恐惧的,不是歇斯底里的愤怒,而是那种绝望的平静,让人窒息感最强。 这就是气场的压制。 沈长恭见火候差不多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了英国公世子面前,灿烂一笑,眼中寒光直冒, “世子殿下,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俗人,还是个商人,我这种人呢,贪财好色,眼里是有钱财。 我就是想弄点钱花花,你要是不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介意把你当成美色来享用一下啊。” 世子浑身一颤,向来都是他把沈长恭这样的美男子当成女人来用的,可一想到自己要被当成女人让人想用,就浑身打颤。 霸凌别人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被霸凌的痛苦。 “大哥……你早说啊,你不就是想绑票勒索嘛,你至于打我嘛,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我都给你送来!” 世子殿下哭诉道。 沈长恭悠悠一笑,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说道, “我的胃口很大,要你国公府的所有钱。你们家有多少钱,藏在什么地方,全部交代清楚了。 狡兔三窟,我可不信,你家的钱,就全部藏在自己家里。” “你……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啊!!” 世子还没说完,沈长恭便将扇子狠狠的戳在了他的伤口处,当即便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我说,我说,内城甲字街第八户,那是我家仆人名下的一处私宅,其实是我家的,里面有白银五万两,黄金一万两,各种金银珠宝无数。” “还有呢?” “内城乙字街第八坊第三户,里面也有。” “外城玄门街也有……” “还有呢?” “没了,真的就这三户啊,别打了,我真的全都说了,除了家里的钱,真的就只有这三户了?” “城外呢?” “城外没有,城外都是些田地,那些又不能搬到家里来。” “那你家的房契地契,藏在什么地方?” “我爹书房里面有个最大的花瓶,向右转动能打开密室,就在那里面。” 第21章 证据到手,公孙婉儿到来 听到这里沈长恭又笑了,接着说道, “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些钱,是哪来的了。” 闻言,世子一怔,问道, “你不是想要钱吗?你管钱是怎么来的干嘛?能怎么来的,肯定是搜刮民脂民膏啊。” “怎么搜刮的,你爹是怎么做的,全部一一道来。” 听到这里,世子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沈长恭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他,更不是他家里的钱,而是…… 他父亲英国公! 这不是一起突发的斗殴时间,也不是想要绑票勒索,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治斗争! 他想要借机搞垮英国公! 世子心里清楚的很,只要他爹还在,他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没有半点事情。 可若是他爹被搞垮了,他全家都不得好死! 朝堂斗争,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父亲为人正直,没有做过任何的不法事!” 世子双眼通红,凝声说道。 沈长恭笑得更灿烂了。 他拿起旁边的一把又厚又重的大剪刀,夹住了世子的右手大拇指,说道, “从你的手指开始,再到脚趾,再到你的坤巴,最后是眼睛、鼻子、耳朵。 你每说出来一件不法事,我就少剪一个。 第一件,开始吧。” “我……我不知道,我爹没有犯过法,你要是敢把我弄残,明日早朝,你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根。” 沈长恭毫不犹豫合起剪刀,一根大拇指瞬间掉落。 “啊!!!” 世子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而后,沈长恭又将剪刀挪到了对方的食指。 “第二根。” “我说,我说!” 世子嘶声大喊。 先逃过这一劫,大不了,让其他权贵帮忙求情也好。 在不断的侥幸心理之下,世子的心理防线崩溃,底线不断的退缩。 “我爹派下人强买过鸳鸯楼,以对方全家性命做要挟,以市场价的一成买了下来。” “好的,接着说。” 沈长恭饶过了那一根食指,将剪刀放到了中指上。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甚至有些癫狂。 从向女帝献策开始,他就已经踏上了那条名为「孤臣」的疯狂的不归路。 要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向前冲。 不是权贵们死,就是他死。 “我爹派亲戚去抢买农民土地,那群刁民不买,每家打死一个人,他们就同意了。” “我爹的中央军里吃了两成的空饷,只有八千人,其中还有三千人成为了他的奴仆,帮他种地种桑!” “我爹派亲戚兼并过良田八十万亩。” “我爹拥护容亲王,帮他陷害朝臣,使得好多位忠臣被抄家灭门。” “当年灭公孙家,我爹也有过参与!” “哦?灭公孙家?” 听到这里,沈长恭来了兴趣。 他记得女帝隐约提起过,公孙婉儿那个臭娘们,跟权贵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自己若是能够拿到当年公孙家被灭的真相和证据,岂不是能够拿捏那个臭娘们了? 有意思。 “细说公孙家。” 沈长恭又看向笔吏,说道, “这个案子另开一页。” 其实这件事情,英国公世子知道的也不多,最多也就是偶尔听他爹提起,他爹也只是从犯而已,主要还是容亲王主使的,大概也就是,当初公孙家实力太大,勋贵们为了利益,一起栽赃诬陷公孙家,把公孙家搞垮了,灭门了。 看来主要是还得审讯英国公,以及以后审讯容亲王才行。 目前朝堂除了文官体系以外,勋贵们主要分为两大体系,一半是以容亲王为首,一半以恭亲王为首。 这些人掌握着十五万的大军。 按照沈长恭和女帝的思路,先搞垮容亲王集团,安抚恭亲王集团,适当的让出利益也行,搞容亲王的时候,让恭亲王的人也站在他们这边。 等到搞垮了容亲王,剩下的恭亲王集团也就独木难支了。 拿到了英国公犯法的证据,沈长恭又把关于公孙家的部分单独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道, “启禀大都尉,英国公带领近千仆从,到大营门口闹事,要求放了世子。” 听到这话,世子当即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道, “沈长恭,你完蛋了,我爹来了,你今晚必死无疑,要不了多久,被绑在这里的就是你了。 哈哈哈哈,你小人得志,你猖狂至极啊!你蹦哒不了多久了。” 沈长恭扭头,狐疑的看向他,冷笑一声,将证词拿到他的眼前,说道, “你以为,你爹今晚还能好好的走出去?自投罗网罢了。” “就凭这些,你敢抓我爹?” 世子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不不,不光你爹,你全家老小,全都得进来。” 沈长恭眼睁睁的看着世子的脸色更加苍白,浑身颤抖起来,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灿烂。 “乖,告诉我,你到底吃了几碗凉粉?” “我……” 世子看着沈长恭,像是看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样。 难道,就因为一碗凉粉,权倾一时的英国公,要倒台了吗? 沈长恭大笑着离去。 来到了外面后,他回到了军营里,看到门口一大群人正举着火把在闹事。 而他们治安军的五位千夫长,也齐齐来到了他的面前。 “众人听令。” “末将在!” “张毅德、王忠,带领本部两千人,包围门外的人,在本官下令之前,不许动手,不许任何人逃走。 如果对方反抗、或是敢逃跑,格杀勿论。 英国公不能死,也不能让他走了。” “遵命!” “周虎、钱勇!本官给你们三个地址,你们立刻率领本部人马前去,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运回大营。” “遵命!” “赵龙!随本官一同前去英国公府抄家!” “遵命!” 随着沈长恭的下令,整个治安军大营全都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南边府衙后门进来一队人,为首的正是一袭飒爽白衣的公孙婉儿。 “沈长恭。” 公孙婉儿喊道。 “陛下让你来找我的?” 沈长恭看向她,微笑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 公孙婉儿诧异道。 “陛下让你带什么东西了没?” “嗯?你又知道了?” 第22章 胸小还无脑? 饶是平日里高冷霸气的公孙婉儿,此时也被沈长恭给搞得震惊了。 她差点都以为,沈长恭和女帝提前商量好了什么事情一样。 可她完全可以保证,沈长恭和女帝也就见过那一次而已。 而且她全程都在旁边听着,听他们聊着国策。 自那以后到现在以后两天了,沈长恭压根就没有去见女帝,更没有上过折子密信等。 可这两个人,是怎么这么默契的配合的? 单从沈长恭的动作来看,女帝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还特地给他送东西来? 而沈长恭,在做了这些事情后,竟然也算到了女帝会给他送东西来,自己都没有开口,他就主动要了? 这是什么心有灵犀啊? 这俩人天生一对吧? 不对,呸呸呸,沈长恭不配,这个登徒子,怎么配和陛下是一对呢? 他连舔我的脚趾头都不配。 “喂,发什么愣啊,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连舔我的脚趾头都不配。” 公孙婉儿脱口而出,沈长恭闻言一怔,旋即脸色阴沉道, “你变态吧,我为什么要舔你脚趾头?公孙婉儿,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现在都敢这么羞辱我了?” “没……没有,我只是随口骂你而已。” 公孙婉儿心虚的扭过头去。 沈长恭看着她那张高冷又俊俏的臭脸,微微弯腰,与她贴近了一点,嘴角又挂起了迷人又危险的笑容, “公孙婉儿,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舔我的脚趾头。” “不可能,你做梦,我就是从山上跳下去,死外面,也不会给你舔脚趾头。” 公孙婉儿气急败坏的说道。 身后我的五位千夫长,大眼瞪小眼。 不是,大都尉和大总管都是这么聊天的吗?大人物们的癖好都这么奇特吗? 这一招真的好玩吗?明天休沐的时候,要不去青楼里找女人试试? 沈长恭不愿意做脚趾头上跟公孙婉儿浪费时间,冷声说道, “东西呢?拿出来你就可以回去了。” 公孙婉儿恼羞成怒,板起臭脸说道, “陛下让我来和你一起行动?” “一起行动?” 沈长恭先是皱眉,接着轻蔑一笑,说道, “知道了,这个意思啊。” “嗯?你又知道了?什么意思啊?” “你连你是来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还有脸来问我?” 公孙婉儿闻言一怔,气的咬牙,又问道, “那你说,陛下让我带来的东西是干嘛用的?” 沈长恭正视的看向她,轻蔑的眼神,从她的眼睛,扫到她的脖颈,再往下挪,落到了不算饱满的胸脯上。 “这也不大啊,怎么会这么无脑?” “你什么意思?你这个登徒子在看哪里?” 沈长恭小声说道, “东西你先拿着,不要告诉任何人,决不能泄露,等到我让你拿出来你再拿,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还有……” 公孙婉儿听的很认真,毕竟事关女帝的大事。 然而,就在她以为沈长恭要交代什么重要事情时,沈长恭却邪笑道, “还有,不让看?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扒光了好好看。” 说完话,沈长恭便转身下令,开始行动。 公孙婉儿脸色瞬间通红。 不知道为何,当她想到沈长恭说的那些画面,首先不是愤怒,而是想起了陛下说的那些话。 要把她当成同房丫鬟送给沈长恭去陪睡,去当他的泄欲工具。 不行,绝对不行! 我公孙婉儿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去拿自己的身子去伺候这个狗男人! 不然以这个狗男人对自己的恨意,指不定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惨样呢。 “喂,大总管,走了啊!” 沈长恭挥挥手说道。 公孙婉儿抬头看去,只见很多治安军都动了起来,一个个披坚执锐,拿着武器向着辕门外面冲去,出了门后,又分作两股,左右将门外的英国公等人包围住。 剩下的人,却没有从辕门出去,而是从自己来的地方,也就是府衙的后门那里出去。 公孙婉儿知道这是要去抄家了,立刻便带着自己的护卫跟了上去。 辕门外的英国公,一直都没有擅闯治安军大营,倒不是他怕了沈长恭这个毛头小子。 而是他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设想过很多原因,觉得沈长恭这么做,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一种是,以前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得罪过他,被他怀恨在心,现在得势了要展开报复。 毕竟自己儿子什么尿性他自己很清楚,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以前得罪过沈长恭这个升斗小民也很正常。 第二种是,女帝要对他下手了。 他是个政客,政治嗅觉很敏感,他觉得这次沈长恭不按章法的突然袭击,背后极有可能是有女帝的示意。 女帝可能正在找他的罪证呢! 这个时候若是带人闯进治安军大营,那就是白送把柄给女帝。 他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可控范围内,把事情闹大,闹得其他权贵们也都知道,向女帝施压。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不去闯治安军大营就算好的了,这些大头兵们竟然该敢出来,将他们包围。 “你们要干什么?当众持械包围国公,你们是要造反吗?” 英国公站在马车上,拿着剑大声咆哮道, “让沈长恭出来!让他给本公一个说法!让他出来!” 张毅德走了出去,高举着大刀,大声喝道, “大都尉有令!包围寻衅滋事的罪犯英国公等人,听候指令。如遇反抗!杀无赦!” “遵命!” 两千治安军大声得令。 闻听此言,英国公气的浑身颤抖,怒吼道, “反了!反了!你们治安军是要跟着沈长恭一起造反吗本公告诉你们,你们这是诛九族的重罪! 诛九族懂吗?” 闻言,张毅德向着他咧嘴一笑,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那个啥,国公,啥是九族啊?” “我……” 英国公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 皇城外围,英国公府。 沈长恭带着一千人马,浩浩荡荡的跑到了这里。 “传令,一半人围住府邸,重点看守几个大门,如果遇到逃跑的人,直接拿下! 剩下的人,跟本官一同进去!” 第23章 祸不及家人?扯淡! 英国公府大门紧闭,里面还插着门闩。 赵龙踹了好几脚,也没有踹开,大喝道, “上撞木!” 十名士兵立刻抬起一根巨大的圆木,向着大门狠狠的撞了过去。 咚!咚!咚! 随着一声声撞击,那大门随之摇晃起来。 其实这种院墙,对于沈长恭而言,基本上如履平地。 只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跳墙有些不太好看,有损他大都尉的颜面。 终于,在撞了第八下后,那大门的门闩咔嚓一声断掉了,大门也随之被撞开。 沈长恭一马当先冲了进去,里面传来了男女们的尖叫声。 身后的士兵们紧随其后,府内的丫鬟仆人们,见到一群士兵们冲了进来,吓得四散而逃。 沈长恭大喝道, “把所有的人全都集中起来看押,搜索所有的房间,查找赃物!” “遵命!” 说是搜索,可这些大头兵懂个屁的搜索啊,基本上就是打砸抢。 一时间,整个英国公府那假山花草林立的前院,很快便被破坏的一片狼藉。 这群大头兵就是奔着抄家来的,值钱的拿走,不值钱的砸了,敢反抗的直接就是一顿暴揍,然后扔到前院空地上看押。 英国公府能打的都被带到治安军大营那边被包围了,现在府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仆人,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英国公的书房在哪?” 沈长恭抓住一个仆人冷冰冰的问道。 “大人饶命,小人不想死啊。” “你再废话就真的得死了。” “书房在后院。” “带路。” 沈长恭和公孙婉儿,带着护卫,跟着那个仆人向着后院走去。 刚进后院大门,便看到几个治安军,正将两个女子给按到在地,强行扒着衣服。 “这是个丫鬟还是个小姐?” “不知道啊,看着挺嫩的。” “赶紧的,动作快点,拉到墙角里去。” “别让人看见了,不然又得告状。” 沈长恭和公孙婉儿,齐齐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那些人。 公孙婉儿气的咬牙切齿,看到这一幕,当年公孙家被抄家灭门时的惨状,浮上心头,让她脑子嗡的一声,险些失去理智。 就在她要拔剑的时候,沈长恭已经动了。 只见沈长恭一个健步冲上去,一脚一个,将那几个治安军给踹倒在地。 “特么的谁啊?!” 一个治安军大叫着,当他看到沈长恭的时候,脸色大变。 几人齐齐跪下抱掌, “拜见大都尉!” “你们在干什么?” 沈长恭阴沉着脸喝问道。 “我们……” 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治安军,眼珠子转了转后,连忙说道, “大都尉,我们在搜查这几个罪女身上有没有私藏赃物。” 沈长恭走到他面前,冷笑道, “你觉得,本官是个傻子,你随便扯个谎,就能把本官糊弄过去了是不是?” “大都尉饶命,我们确实是想奸淫这两个女子。” “站起来。” 几人赶忙站起,不敢抬头。 沈长恭冷声说道, “本官让你们来抄家,是让你们抓人和搜集赃物的。想要女人,就把事情办点漂亮点,本官会给你们赏赐,你们可以去青楼里找女人,比这些女人伺候得舒服。 你们都是平民,应该拿起刀去反抗那些压迫你们的权贵,而不是这些跟你们一样都是平民的可怜人。 你们都是男人,应该去欺负那些比你们更强的人,那才叫本事,而不是欺负这些比你们更弱的女人。 强抢平民女人?你们和那些你们恨的权贵有什么区别?!” “大都尉,小人知错,小人再也不敢了!” “去通知所有人,再让本官看到有人奸淫良家女子,定斩不饶。 想要权贵家的女子,那就等她们定罪后,充入教坊司再去享受!” “遵命!” 传令后,沈长恭带着公孙婉儿向着书房走去。 公孙婉儿脸色稍微缓和一点,说道, “还算你干了一件人事。” 沈长恭不置可否。 她接着说道, “不过我觉得,祸不及家人,谁犯了错就杀谁好了,那些权贵们家里的女子,是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何必要把她们又是砍头又是打入奴籍呢? 她们是无辜的。” 沈长恭冷声说道,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那些女人,锦衣玉食,一顿饭的钱够一家平民吃一年。 她们穿的衣服,够一家平民做全家的衣服穿了。 她们戴的金银首饰,穿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居家出行都有仆人照顾。 这些钱是哪来的?不都是她们的父亲兄弟们搜刮民脂民膏来的吗? 她们享受着这些沾满血的钱,享受着特权,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吃的东西,不知道是多少平民的命换来的。 到了清算的时候,一句祸不及家人,就没事了? 扯淡!” 公孙婉儿以前也是权贵家的女儿,她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按照沈长恭的逻辑想想,他说的好像也对。 “我怎么感觉你对权贵很痛恨的样子,你被权贵迫害过吗?” “没有吗?” 沈长恭冷笑道, “我坐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享受着美好的生活,突然有一天,有个权贵闯进我家里,让我去选秀男,让我从一个人变成一头野兽,被逼着去向无辜的人挥刀,才能活下来。 我们这些平民们用尽全力挣扎着要活下来,使尽浑身解数,却只是为了给那些权贵们取乐。 在权贵们眼里,我们就是野兽,就是争食厮杀的狗,什么都是,反正不是人。 你说,我该不该恨?” 沈长恭的眼神,结结实实的把公孙婉儿吓了一大跳,那宛如野兽一样的眼神,欲要择人而噬。 公孙婉儿心头一慌,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样。 “你要杀我?” 忽然间,沈长恭身上的杀气全部消散,灿烂一笑,眯起眼睛说道, “乖,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轻易去死呢?” 看着沈长恭离去的背影,那收放自如的杀气和表情,公孙婉儿出现了一身冷汗。 她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有一瞬间,她忽然间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