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糟糕,我被东林党包围了》 第474章 那就是没得谈喽? 五个阁臣都先后出言反对,自打张世康与崇祯老哥合作肃清朝堂之后,廷议时所有阁臣还是头一回如此正式的集体反对。 就是土地改制和户籍改制时,以及取消徭役制度时都没这么集体强烈反对过。 可即便面对如此强烈的反对,张世康的表情仍旧很平静。 “诸位为何如此激动呢?”张世康面露不解的道。 “我有点不明白,海阁老说,科举制施行千年,所以不得更改。 那徭役制度,可是施行了两千年不止,当初为何就没看到诸位如此激动的反对呢?” 科举制度从隋唐到现在,也就一千年刚出头,可徭役制度那是公元前就有的。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科举制度在隋唐时,也是有明算科的,到了五代时,因为不符合当时的情况,便取消了。 你看,现在的科举,就不符合咱大明的情况了,为何就不能改了呢?” 张世康不论是陈述还是反问,表情都很是平和,有争议嘛,不要紧,大家来辩论就是了。 “取消明算科,是因为明算科进士,只能做些低品级的小官,报考的人少,是以才取消。 而取消徭役制度,全是因为……因为公爷你执意如此。 今岁目前已经征召了两百多万民夫用于挖渠,消耗的钱粮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公爷你应当知道的。 国库的银子倘若很快消耗完,想要再恢复徭役制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海中期反驳道。 “既然明算科是因为只能做低品级的小官,才造成报考的人少,那为何不是取消这个限制呢? 我想既然当时的统治者将明算科加入科举,肯定是因为明算科很重要,既然重要,就因为这个小小的原因,就取消,是因为什么呢? 至于海阁老说的徭役问题,你看看,你们当初明明就没怎么反对嘛,现在就说是本公爷执意为之,搞的跟本公爷很霸道似的。 倘若真是我执意为之,那我现在再执意一次,我就是想把理工科加入科举,你们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张世康换了一副说辞道。 你说老子耍无赖是吧,既然耍无赖能把事儿办成,那老子就耍给你们看。 “本官不赞成。”内阁首辅李邦华再次强硬的表态。 “李阁部言之有理,本官附议。”海中期也道。 另外三人也都相继附议,不同意张世康的科举改制意见。 “那就是没得谈喽?”张世康都被气笑了,看着海中期耸了耸肩道。 海中期将头扭到了一旁并不与张世康对视。 于是廷议暂时就陷入了僵局。 沉默了一会儿,见几个大叔、老头儿都不肯退让,张世康只得收起了笑脸。 没得谈,那特么就别谈了! “既然你们不肯回答我的问题,那本公爷呢,就替你们回答。 当初取消明算科的真正原因,其实很简单,什么报考的人少,都是屁话。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儒学想独霸科举!” 张世康的表情,瞬间变得盛气凌人。 两年多的征战和遭遇过的上百次刺杀,早已无形中改变了张世康的气质,只不过他已经锻炼的收放自如了。 平日里嬉皮笑脸,大家站在朝廷的角度上谈事情,即使发生争执,张世康也会耐心解释。 但倘若你丫的不讲理,开始耍无赖,那张世康绝对不会惯着。 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千百年来,随着专制的不断提高,儒学也逐渐的渗透到了统治者和全天下读书人的血肉中。 仿佛懂了儒学,便真的可以治理天下,狗屁。 张世康心里清楚的很,儒学从来都只是表象,倘若没有大明律,光是靠所谓的礼教,看看你们晚上敢不敢出门儿? 一直以来,都是法家那一套真正在撑着国家的秩序。 但儒学发展到现在,几乎已经垄断了国家的政治资源,这是不争的事实。 取消明算科,而不是提高明算科的待遇,是因为这一点。 拒绝将理工科加入科举,也是因为这一点。 如果他们答应,那几乎就是让儒学让儒生让出一部分政治资源,那李邦华、海中期等人,就要遭受天下儒生的口诛笔伐。 在这样的时代,对于海中期这等不贪不腐的朝臣,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了。 他们在乎自己的名声,甚至高于在乎自己的性命。 但即便如此,张世康还是要掀开他们的遮羞布,然后指着他们的软肋高声痛骂。 质问他们,到底是你们的名声重要,还是朝廷的未来重要? “你们之所以反对将理工科加入科举制度,不就是不想让其他学科,分享儒学的政治资源吗? 难道你们能否认理工科的重要性吗? 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项能离开了理工科?” 张世康发起飙来,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所谓的明算科,其实就是几何、数算相关的学科,难以想象没有数学的支撑,大明朝廷会是什么样子。 而张世康所言的理工科,其实更为宽泛,只说一个理,就是将明算科也给包括了进去。 除此之外,理当然还包括物理、化学等跟工业有强关联的学科。 至于这个工,也是个宽泛的概念,可以是工业的工,也可以是工匠的工。 但不论是理还是工,目的只有一个,一切有助于实现大明工业化的,都应该包括其中。 只有将理工科加入科举,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主动去学,大明朝廷也缺乏真正的理工人才。 而科举制度,又是全天下老百姓实现阶级跃迁的少有的通道。 它不是唯一的通道,但却是最安全的通道。 张世康说罢,海中期、李邦华、范景文等阁臣都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下不来台。 闹到这个地步,张世康才不管这些家伙下不下得来台,他只关心怎么去实现工业化的问题。 儒学、儒学,特么的满脑子都是儒学,儒学早晚毁了中华。 海中期等人不吭气儿,张世康也寸步不让,廷议再次陷入了僵局。 “咳咳——”崇祯皇帝见状,终于咳嗽一声,结束了摸鱼状态。 …… 第476章 春华秋实 上了战场,要跟敌人斗智斗勇,站在朝堂上,也要跟朝臣斗智斗勇。 任何一项新政的施行,都是对旧有弊端的破坏,都会遭遇各种奇奇怪怪的反对。 张世康其实可以理解海中期等人心里的郁闷。 但理儿就是这个理儿,谁敢阻止大明中兴,那就是他与崇祯老哥的敌人。 对于敌人,那是没必要仁慈的。 虽然张世康说的法子不怎么光彩,让海中期的喉咙里如同塞了一坨狗屎一般难受。 但话糙理不糙,法不责众,真要这么操作,那些天下儒生,反倒不知道该唾骂谁了。 唾骂全体朝臣吗?他们敢吗?还想不想当官了? 于是科举改制最大的难关,就在张世康与崇祯皇帝的一唱一和之下,完美解决。 众人便开始就改制的具体内容发起讨论,张世康建议理工科必须与进士科摆在同一位置。 不能像隋唐时期的明算科一样,即使考中,也只能当个八九品的小官,那样的话,改与不改,就没什么意义了。 最大的问题解决之后,海中期等人对于这一项,反倒没有怎么反对。 只是在录取比例上发生了争执,最终定项,理工科与进士科比例为四比六。 也就是在每年录取名额固定的情况下,理工科选其四,进士科选其六。 至于理工科具体的考试内容,张世康并未与李邦华等人谈论,他认为这些阁臣虽然学识渊博,但倘若论到理工科的专业知识,跟毕懋康、王徵、宋应星等人,还是差的太远了。 这次廷议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才结束,李邦华等人郁闷的离开后,张世康本来以为老哥会留他吃顿午饭。 结果结束了廷议后,崇祯皇帝就心事重重的离开了乾清宫。 张世康左右无事,便跟在了崇祯老哥后头,想看看这老哥要去干嘛。 两人出了乾清宫之后左拐右拐,行到了皇宫内的一处花园。 花园的两处出入口,竟然都站了平日里双倍的侍卫,张世康本来还有点疑惑,但一进入花园他直接满脸的黑线。 但见花园的正中央,所有的名贵花草都被铲除,腾出了好大一块空地来。 空地用篱笆隔开,分成了好几块,大部分都还是空的,只留着铲除原来花草树木的痕迹。 而其中的一块,已经栽种下了番薯的藤蔓,崇祯皇帝担心藤蔓不早点种下会死掉,是以拿到各种种子的当晚,便命令王承恩去赶紧腾地方。 他又觉得身为天子干这些,让外人瞧见了不大好,所以不仅给这个小花园增加了双倍的侍卫,就是他的嫔妃们也不得随意进出。 “陛下啊,您能告诉臣,您为啥突然这么喜欢种地吗?” 张世康眼睁睁的看着崇祯老哥拎起锄头,竟然还是锄地,不由得好奇问道。 崇祯皇帝也不吭气儿,只是笨拙的松土,干了一会儿,这才喘着粗气道: “朕忙于政务十几年,只见草木,而不识草木。 阳明先生曾言,知而不行,非知也。 朕只从书中知道,春华秋实,却从未真正感受过一束花的绽放,也从未亲眼看到春华秋实。 朕那天去往农田,看到地上绿油油的苗子随风飘荡、茁壮成长。 朕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些苗子是如何生根发芽、如何又变得硕果累累。” 崇祯皇帝说罢,就又开始锄地。 张世康听得云里雾里,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觉得有点无厘头,挠着头就要离开花园。 “你近来怎的不带太子和坤仪出去游学了? 无忌啊,既然你是他们的师傅,就要负责教导他们。 下午若无紧要事,便去带上他们,不知民间事,如何能真正的明理?” “不是陛下,教导太子臣明白,可为啥非要带上公主殿下?” 张世康其实一直都不大明白,说教说教太子,让那孩子知道这世界究竟多么复杂,总归是有点好处。 可大明的公主,不都是当温室花朵一样在宫里好生养着,等到了年龄,随便找个驸马完事吗? 何必也让他教? 坤仪那丫头很怪,自打上次他夹着兄妹俩跑路之后,一见他就要脸红。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说罢,崇祯皇帝便继续种起了地。 张世康一头雾水,想不通干脆不想了,直接就奔着文华殿而去。 文华殿试太子平日里读书的地方,张世康到文华殿的时候,坤仪公主竟然也在读书。 见张世康前来,兄妹俩都很高兴,张世康带着他们在京城四处游历之后,书里的大道理,仿佛已经不能再吸引朱慈烺了。 于是张世康便在并不认识的那位教书官员不满的表情下,将兄妹俩打包带走。 他先是带着兄妹俩去了一趟西山大营,将朝廷准备改制科举,将理工科加入考核的事情告知了毕懋康等人。 这件事在毕懋康等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王徵得知消息后甚至潸然泪下,作为一个老官员、老科学家,他是深知理工之学对国计民生的重要性的。 当然,他们浸润大明官场数十年,也知道改制科举,将迎来多么大的阻力。 即使张世康说的轻描淡写,几位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仍旧十分郑重其事的向张世康躬身表达敬佩。 张世康当然不是为了来装逼的,而是让王徵、毕懋康、宋应星等各理工科大佬们开会,议一议理工科的具体科目以及考核标准。 毕竟术业有专攻,作为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张世康最懂的便是知人善任了。 王徵等人闻言都兴奋的保证,一定不会辜负张世康的期望,承诺会将此事办好。 张世康则一甩手,就带上了朱慈烺兄妹俩去往了距离制造总局不远的一处建筑工地。 那是一众勋戚们合伙集资建造的瓷器工坊,由于钱给的足,虽然才两个多月时间,但瓷器工坊已经基本建造完毕。 勋戚们家大业大关系也多,两个多月时间,不仅建造好了工坊,竟然连一应的工人、工匠都给雇佣齐备。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今天在瓷器工坊盯梢的,乃是对未来商贸最上心的,和联胜商会八位协理之二的泰宁侯陈延祚和西宁侯宋裕德。 一番叙话之后,陈延祚高兴的道: “大侄子啊,咱们的瓷器工坊是建好了,但这牌匾,可一直等着大侄子你的书法呢!” “对,定国公还想自己来写,被我俩联合否决了。 大侄子你作为咱们的话事人,这牌匾当然得用你的书法!”宋裕德也半是恭维半是认真的道。 张世康一脸的黑线。 书法……你们哥俩儿是认真的吗? 他的书法,在军营里是出了名的,出了名的丑,写的军令,还不如那几个不咋识字的老将。 但这可难不倒张世康,他笑着看了一眼朱慈烺道: “殿下啊,不若便由你来写吧?” …… 第477章 那里,便是你要的答案 “张师傅,这……不好吧? 本宫才十二岁,书法拙劣……还是张师傅来吧。”朱慈烺有些不好意思。 再拙劣也比老子强,张世康皱眉道: “就你来写,日后这也算是你家的产业,不要磨磨唧唧。” 宋裕德和陈延祚本来就是半拍马屁,张世康不想写,他们也并不为难。 当今的太子,便是以后的天子,他们的第一个正式产业,由未来的天子赐匾,也是一件幸事。 朱慈烺见张世康凶巴巴的,只得同意。 在一处房子内,空的牌匾早就准备好,那是陈延祚在京城跑了好几家制作牌匾的店铺,才终于定下的。 牌匾做的相当精美,乃是采用上等红木雕刻而成。 坤仪公主很懂事的为皇兄研墨,墨水金黄,朱慈烺拎着毛笔沾了沾墨水,扭头为难的道: “张师傅,我……我写啥啊?” 张世康想都没想道: “和联胜第一瓷器工坊。” 有第一,肯定就会有第二,这是个好开端。 朱慈烺很听话,片刻之后便题好了匾额。 该说不说,朱慈烺虽然才十二岁,但书法还是相当不错的,字体娟秀而又不失大气。 至少要比张世康的字好上十倍。 匾额刚题好,宋裕德和陈延祚便命工匠搬走,还让人准备好了爆竹,兴冲冲的去挂牌匾去了。 朱慈烺其实自打来了瓷器工坊后,心里就有不少的疑问,陈延祚两个大灯泡离开后,这才询问道: “张师傅为何要建瓷器工坊呢? 我听说江南有不少的瓷器工坊,张师傅办工坊,是想和他们抢生意吗?” 朱慈烺本想说与民争利,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换了个说法。 他小小的脑袋里,其实是不太理解的,他觉得这样不太好。 朱慈烺明白张世康很厉害,他的父皇也给了这位张师傅很高的权势,倘若他的师傅要跟那些江南瓷器工坊抢生意,那些人指定斗不过他张师傅。 “谁说我要把这些瓷器在国内售卖? 在国内卖,这些瓷器不仅没什么竞争力,而且价格也低,利润更是微薄。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海贸吗?” 朱慈烺眼前一亮。 “张师傅是打算将这些瓷器卖给外藩人吗?” “当然,一船瓷器,销往东瀛,就是两倍的利润,销往印度,就是三倍的利润。 销往阿拉伯,就是五倍的利润。 倘若远渡重洋到欧罗巴,便是十倍的利润。 一万两银子,变成十万两,懂吧?”张世康谆谆教导道。 朱慈烺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道: “可是张师傅,我听说大海上不仅风浪大,会将船吹翻。 还听说会有很多海盗,专门干着打家劫舍的生意。 很危险的!” “你说的对。 但是小朱啊,做事情,不能遇到困难就退缩对不对?”张世康反问道。 三人一同出游多次,关系早已熟络,私下没外人的时候,张世康更喜欢叫朱慈烺为小朱。 “嗯。”朱慈烺很是肯定的道。 “打渔的渔民间有句老话,风浪越大,鱼越贵。 做海贸也是如此,你当知道,所有的商业行为,利润总是跟风险成正比的。 倘若一个行业利润很高,却又没什么风险,那所有人都会去追逐,利润很快便会降下来。 海贸也一样,但海贸有个优势,并不是谁想做便能做。 不论是海难还是海盗,都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但也正是因此,只要咱们能克服这些风险,未来就可以赚取到你想象不到的巨额利润。” 张世康不厌其烦的给朱慈烺解释。 朱慈烺之前一直学的,都是那学士大夫教给他的四书五经,张世康第一次见到他时,只觉得都快被教成书呆子了。 他可不想自己跟崇祯老哥辛苦把大明中兴了,结果这小子一上台,就来个烽火戏诸侯。 是以,他只得亲自上阵,让这小子明白,让国家强大起来,儒学那一套是不顶事儿的。 得让这小子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张世康谆谆善诱,朱慈烺脑瓜里立即就又蹦出了新的疑问。 “可是张师傅,如何规避那些风险呢?” 此时的朱慈烺满脑子都是好奇,他年纪小,海洋对于他来说,充满了太多的神秘。 不论是海浪还是海盗,也只存在于先生的口中和书本里。 “问得好。 我看今晚你们俩也不用回去了,我带你们俩去个地方。” 张世康说着,便让自己的一个亲卫前往皇城,让人代为给崇祯老哥传消息,他要带太子兄妹俩去一趟天津卫。 听了这话,朱慈烺倒是没觉得什么,甚至还有点期待。 他还从未在皇宫之外过过夜呢! 可坤仪公主闻言有点焦急的道: “张……张师傅要带我和皇兄去哪儿啊? 怎么还要在外头过夜,这……这……” 她毕竟是姑娘家家,虽然才十一岁,但却已经知道不少事情。 骨子里的保守,使小小年纪的她心里十分不安生。 “哦,倒是把小公主给忘了。 我要带你皇兄去天津卫转转,那里有咱大明正在建造的海军基地。 你一个小丫头,若是不想去,便跟着我的亲卫回宫去吧。”张世康随口道。 可坤仪公主闻言反倒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咬了咬牙道: “皇兄不回去,我……我也不回去,坤仪也要去看海军基地。” 她甚至都不知道海军基地是个啥。 见小丫头如此坚持,张世康也没说什么。 很快的,洪秀成便备好了马车,带着一千亲卫便出发了。 京城距离天津卫看似不远,但由于做的是马车,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来。 未时出发,天将黑之时,路程才走了一半,一行人最终在武清县城过夜。 第二天一大早继续赶路,终于在中午时分,一行人抵达了卫河的入海口。 卫河便是后世的海河,也是大明水师第一舰队的军港所在地。 此时的军港还在建设之中,无数的工匠、民夫忙的热火朝天。 军港已经初具规模,在距离军港不远处的海面上,错落有致的停靠着大大小小上百艘战船。 望着蔚蓝的海面,以及那上百艘的各式战船,张世康意有所指的对朱慈烺道: “那里,便是你要的答案!” …… 第478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 第478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远洋的方向一片蔚蓝,几只不知名的海鸟呱呱叫着,在上百艘战船上空盘旋嬉戏。 更远处,是仿佛没有边际的、神秘的海洋。 才十二岁的太子朱慈烺,还是头一回见到海洋,他呆呆的观望了好久,看了一会儿海洋,又看了一会儿那对他来说庞大无比的战船。 “这里有经验丰富的航海专家,他们懂得通过天气来判断是否有可能遇到大风浪。 他们通过海图和丰富的航海经验,来规避海中的暗礁。 有他们的保驾护航,更多的商船,便可以拉着一船船的货物出去,然后载满了黄金、白银回来。 你爹总说为师乱花银子,他呀,对于现在的局势,看似明白,实则还是那过时的一套观念。 总认为中兴大明就是好好种地,认为只要种出更多的粮食,大明就算中兴了,呵呵。” 张世康一边畅想着未来,一边谈及崇祯老哥,言辞间并不避讳对崇祯皇帝的鄙视。 若不是张世康强力干预,即使能对土地进行重新分配,也绝对不会像现在那么彻底。 大明也不会再次组建水师,不会有新的更大的军港,不会有匠人的出头之日,更不会耗时耗力耗钱的去进行挖渠运动。 以上的工程,倘若保质保量的完工,至少要花费上亿两的白银,这即使放在整个大明两百七十多年的历史上,也是绝对的超级大手笔了。 但不论如何,张世康明着鄙视当今天子,若是其他朝臣在这儿,估计早就破口大骂张世康无君无父了。 可朱慈烺兄妹俩早知道他这位师傅,是最受他们的父皇信任的。 即使张世康的言辞并无多少恶意,不过坤仪公主还是气鼓鼓的为她的父皇抱不平道: “张……张师傅,我父皇乃是天子,不许你这么说父皇! 种出更多的粮食,那些百姓就不用挨饿了,那还不算中兴吗?” 朱慈烺其实也有这个疑问,见妹妹问了,他也便歪头看向张世康。 “倘若有一天百姓不用饿肚子了,如果只是与此前比,那当然算得上是中兴。”张世康考虑了一下道。 “那您为什么要那么说我父皇?我父皇可好了! 他时常对坤仪说,您就是拯救大明的大英雄,坤仪最喜欢大英雄了! 坤仪不喜欢您这么说父皇。” 往常的时候,坤仪公主跟着张世康出来巡游,几乎就是个小跟屁虫一般,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尤其是那次被张世康强行抱着的事情发生之后。 不知道怎么的,小小的坤仪公主一见到张世康便会脸红,说话都有点结巴。 可这次她实在不能忍受,心目中的大英雄诋毁她最敬爱的父皇了。 “你这小丫头懂个屁,你可知道,倘若我不说,有些话,就不会有人对你父皇说。 而且,想让所有百姓都吃饱饭,哪有那么容易呢?” 张世康记得,一直到了二十一世纪,国家都还在为某些偏远地区的脱贫打攻坚战。 更别提生产力落后的现在,所谓的盛世,仅仅只是百姓不至于饿死而已。 而这里说的百姓,大概率还是天子脚下,更有朝臣的吹捧和刻意隐瞒。 谁会去统计偏远地区的百姓呢?可他们也确确实实是大明的百姓啊! “我……我哪里小了!我都十一岁了!”坤仪公主挺了挺胸脯不满的道。 坤仪公主刚听到第一句就皱起了小眉头,很明显,她的注意力全在第一句上。 然而张世康懒得搭理坤仪公主,再度把目光望向了大海。 这可把坤仪公主气的不轻,她正打算继续争辩,朱慈烺却开口道: “张师傅是认为,就算我大明百姓都种地,也无法让全部百姓都吃饱饭吗? 然后再通过海贸,赚来更多的银子,好弥补粮食的缺口?” 张世康闻言摇了摇头。 “不单单是这样。” 说罢,张世康的表情有些复杂,有愤懑,也有悲悯。 “倘若大明只管老百姓能吃上饭,那大明的君主,也算得上是个圣君了,也算得上是个盛世了。 可我问你,倘若有一天,从这片海洋里,突然来了一伙儿强盗。 他们船坚炮利、兵强马壮。 他们要把百姓种出来的粮食抢走,甚至要把百姓掳掠到他们的国家去当奴隶。 你怎么办?” 张世康曾经看过一本书,里头有句话发人深省。 毁灭你,与你何干? 你种地种粮食,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这上面,你让老百姓吃上饭,你确实是个合格的天子。 可真正的强者,是不跟你讲道理的呀,他们的拳头,就是道理。 他们掠夺你,并不会在意你是不是得民心,是不是个好君主,他们只知道他们需要白银、需要市场、需要拿到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从鸦片战争、到第二次鸦片战争,从甲午中日战争到八国联军侵华战争。 那一系列的屈辱条约,张世康曾经并没有多么深的感触,只觉得上学时要背诵那么多枯燥的条约。 可是当他成为冠军侯,真正的去打过仗,又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民生多艰之后,那种感同身受,就变得刻骨铭心了。 只要他还在,就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论儒家有多少糟粕,但精华,也是有的。 张世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朱慈烺都给干懵了。 他原本很佩服他的父皇,一直以来以他的父皇为榜样。 父皇的目标,是让百姓吃饱饭,他的目标也同样如此。 他学习儒学也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跟着张师傅长见识,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现在张师傅告诉他,这世界,是有老虎的。 老虎是不跟你讲道理的,他不管你是不是好人,他饿了,就是要吃你。 于是才十二岁的朱慈烺刚建立起的价值观,咔嚓一下被击了个粉碎。 张世康说罢,他足足缓了半晌,才嗓音有些干涩的道: “所以,张师傅才要去建造那个制造总局、建造这个军港,包括张师傅让人研制火器。 还有那一支舰队,都是在为海外的敌人做准备。” “小伙子,很聪明嘛。”张世康扭头看了一眼朱慈烺,面带笑意的道。 朱慈烺被夸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又问道: “张师傅,你之前对我说,建造那个瓷器工坊,是为了通过海贸把瓷器卖到海外去。 我有些不明白,张师傅说的海外,会包括那些强盗吗?” “对,有的,他们都已经开始对大明周边的区域进行掠夺了。”张世康想了想道。 荷兰人在南洋的基地,在巴达维亚,也就是后世的爪哇岛。 水果牙除却在壕镜有个小规模的基地外,也已经开始了对印度西部沿海的殖民。 整个南洋的大部分香料群岛,都已经开始遭遇欧罗巴人的侵略。 这种状况,将在接下来的两三百年时间里愈演愈烈。 于是,朱慈烺又开始皱眉。 然后他大着胆子对张世康道: “那……那张师傅,咱们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做生意? 咱们可不可以直接抢他们?” …… 第479章 张师傅我懂了 啊? 听了朱慈烺的话,张世康脑门里全是问号。 他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这句话是从朱慈烺的嘴里说出来的。 要知道两年前的朱慈烺,还是个浸润在儒学里的乖乖学生,甚至一度因为张世康羞辱和杀戮那些腐儒跟他闹脾气。 可是现在,这小子竟然满脸认真的对他说。 ‘为什么不直接去抢他们呢?’ 不是,小伙子,你学的论语呢? 怎么一股子抡语的味道? 咱大明可是以礼治国的呀? 这话让你爹知道,你就不怕挨揍吗? 张世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慈烺道: “这哪儿行?直接抢不成了强盗了吗?” “可是张师傅,他们不也是强盗吗?” “问题是人家这不还没来抢咱们吗?” “张师傅,书里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让你爹知道,你要当强盗,非揍你不可。” “那就不让我父皇知道,嘿嘿。”朱慈烺少有的展露天性道。 “那也不成,咱们不能因为强盗杀人,就也去当强盗。” “可是张师傅,那咱们就只能等着他们来抢咱们吗?”朱慈烺不理解的道。 “当然不是,你小子,狠劲儿倒是出来了,可还是太笨。”张世康敲了一下朱慈烺的脑袋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们大明现在的火器和战船水平,还落后于他们。 卧薪尝胆晓得吧? 那些战船和火炮,就是咱们大明要舔的苦胆。 咱们的火炮和战船还不够厉害时,就好好跟他们做生意,互惠互利嘛。 等有朝一日,咱们的火炮和战船足够藐视他们,生意怎么做,就是咱们说的算了。 真到了那时候,咱们就有两种选择了。” “哪两种选择呢?”朱慈烺认真的询问道。 张世康想了一下,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嘿,欧罗巴佬,你为何在我大明的疆域上呢? 你看看,这是我大明的疆域图,这片地盘,明明是我大明的呀! 识相的,就赶紧滚蛋! 什么?不交? 看到老子身后的战列舰没?一艘就有一百门大炮!” “张师傅,我明白了,大炮,真理。 你说过的,真理只在火炮的射程之内!”朱慈烺有些激动的道。 张世康向朱慈烺投去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朱慈烺十分受用,并接着问道: “那第二种呢?” “这第二种嘛,也简单。 嘿,欧罗巴佬,你们为何无故打压我大明的百姓呢? 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大明? 什么,他不是我大明人? 谁告诉你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昨晚已经正式成为我大明人了吗? 吃老子一炮!” 张世康表演的特别滑稽,一旁的坤仪公主笑的花枝乱颤,早已忘了刚才的不快。 “张师傅我懂了,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慈烺都学会抢答了。 “所以啊,身为上位者,这脑门儿得活。 只有强盗才会干强盗的事儿,你瞅那些欧罗巴人,也从来不说自己是强盗,他们总是头上顶着一本书。” “什么书呀张师傅?”朱慈烺又问道。 此时的朱慈烺两眼放光,已经被张世康渲染的世界所吸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思维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那本书啊,叫圣经。 这些鸟人,捧着圣经,以传播主的福音为借口,大肆掠夺殖民地上的财富。 把人印第安人都快杀光了,好几千万人呀! 他们的主要是知道他们这么传播福音,个个都得让他们下地狱。” “我知道,就是那个汤教士嘴里的主吗?” 朱慈烺之前跟着张世康去西山大营时,曾经见过两次汤若望,那汤若望除了张世康交代的差事外,逢人就要宣扬主的光辉,是以,朱慈烺是有印象的。 “对,就是那个主。” “可是张师傅,既然他们那么坏,你为何不杀掉他呢?”朱慈烺皱着眉头道。 “你这小子,小小年纪,怎么总是打打杀杀? 朝廷那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 欧罗巴佬也不全是坏人,那汤教士虽然也是欧罗巴人,但人家是真的在努力传教。 为了传教,甚至自学成才,咱们目前刚研制出的新式火炮,人家是出了力的。 我大明虽然不再是之前那个迂腐落后的朝廷,但也应当投桃报李不是?”张世康继续开导道。 他之前觉得朱慈烺太木讷,被腐儒教成了书呆子。 可是这小子跟了他半年,现在却又变成了愣头青,总想着用拳头解决一切问题。 好像有点矫枉过正了呀! “那张师傅是要帮他传播那个什么主吗?” “什么主,我大明有太上老君、有元始天尊,还有老子,没地儿了呀!”张世康一语双关道。 且不言大明这块土地,尤其是统治中心的核心区域,中原地区,本就缺乏外来宗教的土壤。 就是有,张世康也不希望基督在这里大行其道。 他还是很推崇道教的,各个山头的老道士们,太平时期悬壶济世,战乱时期,那真是拎着宝剑就下山卫道呀。 这一点,可是只会给自己的神镀金身的那些人能比的。 而在大明,道教是正儿八经的国教。 “张师傅我懂了,假以颜色,曲线图存。”朱慈烺又懂了,都学会活学活用四书五经了。 “小伙子,你大大的有前途呀!”张世康高兴的夸奖道。 崇祯老哥那样子,性格早已固化,估摸着是难以改变了。 可是小孩子不同,他们的价值观还未定型,这就要看影响他的人是个什么思维了。 很幸运,张世康在这时候出现了。 “张师傅,既然咱们不能明着当强盗,可欧罗巴佬有圣经,咱们有什么啊?”朱慈烺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 “咱们可以用的,那也多着呢! 你不是常读论语吗? 我看这本书就行。”张世康随口道。 “论语?那是教人识礼数、学做人的呀! 我听说海外都是蛮夷,这能感化他们吗?”朱慈烺再次皱眉。 “还是笨! 你把论语那个论,换成抡拳头的抡,不就能感化了吗?” …… PS:咱也不求打赏,观众老爷们,咱能给个好评吗?评分都一个月没动了,呜呜呜 第480章 多多益善 “张师傅我懂了,活学活用。” 朱慈烺又悟了。 该用论语的时候要用论语,论语讲不通的时候,就上抡语。 张世康拍了拍朱慈烺的肩膀,觉得很是欣慰。 “鲁圣人曾经说过,论语,是为了心平气和的跟欧罗巴佬说。 抡语,是为了让欧罗巴佬心平气和的跟我们说话。 你小子,要走的路啊,还长着呢。” 朱慈烺一副受教的模样,但本着不懂就问的美好品德,便又不解的道: “张师傅,鲁圣人是哪位圣人呀?” 张世康闻言直接皱眉。 “你怎么跟你爹一样,连鲁圣人都不知道。 记住了,本师傅只说一次。 这鲁圣人啊,就是鲁树人,又名周讯。” 张世康当然是在胡扯,不过鲁圣人毕竟不生在这个时代,张世康杜撰都是为了教诲小辈,他老人家想来即使知道了,也不会生气才是。 眼瞅着墨武快步冲他走来,张世康也笑着冲对方招了招手。 “属下见过大帅!”墨武冲张世康行礼道。 墨武在去年年底时,被张世康破格提拔为广州造船厂的舵主。 张世康留在那边的厂卫人员给他发消息称,墨武执掌广州造船厂后,仅仅用了一个多月,就使广州造船厂重新步入正轨。 又用了两个月时间,在广州造船厂那边一百多位船匠的配合下,不仅真的造出了一艘赶缯船,甚至连盖伦船的结构剖析图纸都给反向的拆解出来。 张世康在年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坏了,觉得墨武果然有几把刷子,留在广州那个不大的造船厂当舵主,属实有点屈才了。 于是张世康便将他调到了京城来,不仅让他负责军港、天津造船厂的建造,还任命墨武为船舶局的局座。 局座和舵主的称谓,当然都是张世康取的,若按常规思路,既然是船舶局,那领头的该叫局长,而造船厂就该叫厂长。 可这现代称谓在这年月怎么叫怎么别扭,但这也难不倒张世康这个取名小能手,当即就取了局座和舵主的职称。 船舶局作为制造总局下辖的四大局之一,主要负责战船、商船、漕船的建造和维修。 只是目前的船舶局,除了广州那个规模不大的造船厂外,还是个空壳子。 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只要再等两年,该有的都会有的。 “且说一下目前的施工进度吧。”张世康不喜繁文缛节,只是摆了摆手,便朝着一旁的小木屋走去。 那是一处临时搭建的房子,墨武平日监工和处理一应工作,都是在这间房子。 “回大帅,属下认为当务之急军港的优先级应该先于造船厂,毕竟一直让咱们的水师停留在海上,一旦遭遇战事,不方便补给和作战。 是以属下便调集了更多的人手来建造军港,按照目前的进度,天津卫军港将在今年年底前建造完成。 不过造船厂的进度也并不会落下太多,最迟明年这个时候,便也可以投入使用。”墨武沉着的道。 他申请的一批批拨款,户部都没有刁难全部实额发放,有钱就好办事,人多就更好办事了。 这也是墨武敢明确完工时间的底气。 “不错,辛苦你了,待这两大项目完成,本帅不会亏待你。”张世康喝了口茶水道。 实际上天津卫除了一个军港和一个造船厂外,还有一个民港,作为日后大明海贸在北方的集散地。 只是相比于最紧急的军港和造船厂外,民港的优先级就更靠后了。 “属下不敢,大帅于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即便肝脑涂地,也定不会让大帅失望。”墨武十分郑重的向张世康行礼。 墨武曾在南洋流浪,最终进入郑家造船厂,但也不过是郑家造船厂内一个普通的船匠罢了。 即使他的造船工艺再高超,也不过是个船匠。 可自打他遇到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命运就如同滚滚的车轮一般将他改变。 先是让他管理广州的造船厂,而今又将他摆在了目前这个重要的位置上。 墨武在南洋时,便知道海贸的重要性,而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将海贸的根基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之所以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造出缯船,以及画出盖伦船各主要结构的图纸,那是因为这本就是他热爱的事情。 他并不喜欢千篇一律的重复造缯船,实际上他也曾向郑家管事的提过建议。 认为欧罗巴人的战船,已经在性能上大幅度超越他们的福船,他希望郑家的高层能拿出更多的人手和精力,去研究对手的战船。 奈何没人理会他的建议,除却少有的几个船匠在琢磨此事外,郑家的两个主要船厂都仍旧在建造福船。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仅不再是个只能听船厂管事造船的低等人。 还能通过现在的平台,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更别提这也算是为朝廷做事,当然是干劲儿十足。 “大帅,属下近来在天津卫沿海调研,觉得除了咱们的军港和造船厂外,很有必要在险要处建造一些防御工事。” 墨武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了张世康听。 “炮台?”张世康立马想到了这个名词。 他去年在壕镜,是见识过葡萄牙人的炮台的,一个小小的壕镜,竟然被葡萄牙人都给打造成堡垒了,足足有两个炮台群。 “大帅英明! 建造炮台虽然会增加成本,但对于海防十分必要。 战船不比炮台,被火炮轰击,总会有损伤,但只要不是正中炮管,炮台在夯土以及其他建材的保护下几乎就是无伤的。 而且炮台的火炮不必担心过载问题,多大的火炮都能架设。 有了炮台的掩护,不仅能大大提高近海海战的优势,只要选对了位置,即便不出动舰队,敌人也不敢贸然靠近登陆。” 墨武侃侃而谈道。 张世康不懂技术,但他的所作所为,十分的尊重技术。 这一点,不仅墨武能感受到,毕懋康、宋应星等人也能感受到。 “要得要得!炮台多多益善。 位置选好了吗?”张世康点了点头道。 “回大帅,属下早已走访多处。 认为最合适建造炮台的地方,在大沽。” …… 第481章 享受享受按摩服务,不过分吧? “大沽炮台吗?” 张世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来。 他记得初中学习近代史时,就曾听历史老师讲过大沽炮台的故事。 两百年后大清将炮台修筑在这里,而如今墨武也建议在大沽修炮台,足见大沽口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是的大帅,大沽口位于卫河南岸,乃是入京之咽喉,津门之屏障。 除了大沽口外,北塘也是十分有必要构筑炮台的位置。 若有这两个炮台群,可将咱们建造的军港以及造船厂保护在内,使敌人不得轻易靠岸。” 墨武又道。 “两地都要建造,此事便交给你了,先评估一下大致需要多少门炮、多少成本。 记住,要建就建最好的,但是银子必须花在刀刃上,评估过后将方案和相应成本列为文簿,我来跟户部商议。” 张世康想了想道。 该省省,该花花,国防乃是真正的后盾,即便到时候那户部尚书海中期再铁公鸡,他也得把炮台钱拿出来。 聊完了目前工程进度和炮台的事后,两人又闲聊几句,墨武突然想起了件事,略微皱眉对张世康道: “大帅,前几日有几个红毛夷来到这里,他们鬼鬼祟祟的,似乎有意想见您。 但属下担心他们是想图谋不轨,便没叨扰大帅。 如今大帅来到这里,属下认为还是应该告知您。” 郑家与荷兰人乃是死敌,墨武毕竟曾在郑家当差,是以对荷兰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荷兰佬找我?嗯……因吹斯听。”张世康闻言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他们似乎是从日本国过来的商人,只是或许是担心被郑家的巡海船只发现,到了哪儿都鬼鬼祟祟的。”墨武补充道。 “可以一见,你且去找找他们吧。”张世康随口道。 荷兰人找他,无外乎就是贸易,荷兰马车夫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这群人为了做生意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不论是荷兰人,还是葡萄牙人,谁看到大明这么个广袤的市场不眼红呀? 打发墨武离开后,张世康继续带着朱慈烺兄妹俩在港口附近巡视,后来又去了造船厂。 墨武果然是个人才,即使是造船厂还正在建造,但是对于船匠的培养却并未停下。 造船厂附近甚至搭了不少的窝棚,而那些窝棚的主人,相当一部分是从广州造船厂带过来的船匠学徒。 也有自本地征募过来的家庭贫困的半大孩子,墨武让自己的几个得力船匠负责教授造船知识。 条件虽然简陋,但半大孩子们都学的认真,张世康慰问了他们,到了傍晚的时候,甚至跟那群学徒一块吃饭。 吃的当然跟学徒们一样,张世康不仅自己吃,还让朱慈烺兄妹俩也吃,边吃他还跟船匠以及船匠学徒说说笑笑。 晚上回住所的路上,张世康便意味深长的询问朱慈烺道: “小朱啊,今天下午有没有悟到什么?” 朱慈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 “那些学徒生活的很艰苦。”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张世康又问道。 朱慈烺不假思索的回道: “他们的饭好难吃的。” 于是张世康一脸黑线,果然还是个小屁孩啊。 “你要记住,从今往后,要善待工匠,尤其是那些技艺精湛的匠人,那可都是以后大明的宝贝。 农业重要,但工业也很重要。” 张世康教训朱慈烺道。 一边说着,张世康便抵达了住所,那是一处位于军港不远处的军营。 军营当然也是新建的,乃是大明水师驻地。 刚到军营,水师副提督马统便来问候,张世康三言两语就先将他打发走了。 上午赶了一上午路,下午又四处巡视,张世康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朱慈烺抱着一本书在看,张世康就挺佩服半大小子,不论白天怎么折腾,精力永远充沛。 他就不大行了,坐在躺椅上不想动弹,用右手自己给自己捶腿。 而坤仪公主,则坐在朱慈烺的身边发愣。 她看似在发愣,但其实是装的,眼神不时还往张世康的方向飘,眉头时而蹙着时而舒展,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坤仪公主仿佛打定了主意般站起身来,搬着自己的小凳子走到张世康身前道。 “张……张师傅,坤仪……坤仪帮你捶腿。”坤仪公主结结巴巴的小声道。 一旁看书的朱慈烺闻言,手里的书都掉到了桌子上,有些不解的看着妹妹。 两人只相差一岁,从小又是在宫里头长大,娇生惯养谈不上,但却也从未吃过什么苦。 朱慈烺记得,他这妹妹好像只给他父皇捶过腿来着。 不过他只诧异了一下,便重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书本上。 “呵,小公主,这可使不得,让你爹知道,不得把为师好一顿骂。”张世康倒是没有惊讶,只是随口调侃道。 可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一动不动,一方面是确实很累,另一方面他想看看这小丫头要捣什么鬼。 “我……我不小了。”坤仪公主坐在小凳子上,说罢便真格的便开始给张世康捶腿,捶捶小腿,捏捏大腿。 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确实只给她的父皇捶过腿。 每逢他的父皇劳累一天坐在龙椅上长叹时,坤仪公主就靠这个方式缓解父皇的辛劳。 可除了她的父皇外,坤仪公主确实从未与其他男人有过接触。 不对,除了她的这位总是说些古怪话语的师傅。 想起那次被张世康拦腰夹在身上的那副场景,坤仪公主的俏脸不自觉的便又红了。 张世康舒坦的不行,闭上眼睛都快睡着了。 虽然被崇祯老哥知道,或许真的会把他臭骂一顿,毕竟这可是老哥的小棉袄。 但张世康转念一想,自己辛辛苦苦教俩学生,这俩学生还笨的没边,干啥都要解释。 劳累一天,享受享受学生的按摩服务,不过分吧? 只是刚捶了一会儿,张世康觉着小公主的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绵软无力,便睁开眼睛看向坤仪公主。 “小公主呀,你这咋还把自己脸都给捶红了?” …… 第482章 不好意思,本帅现在看谁都像刺客 第482章 不好意思,本帅现在看谁都像刺客“没……没有……”坤仪公主急忙否认。 才十一岁的小丫头哪里知道如何表达喜欢,她能想到的,也仅仅是像给父皇缓解压力一般给张世康捶捶腿。 这是坤仪公主第一次主动接触除了她父皇之外的男人,心里有忐忑也有欣喜。 因为张世康毕竟没有喝止她的举动。 这是否就是说明……他接受了她? 肯定是这样的。 “好好捏,不然下次出来玩不带你了。”张世康再度闭上了眼睛。 “噢。” 兄妹俩还是头一回在宫外过夜,即使是在军营,兄妹俩还是有些害怕,都坚持要跟张世康睡在一个房间。 其实朱慈烺心里还是觉得奇怪的,他跟张师傅睡一个房间,但毕竟他是男人。 可妹妹一个姑娘家家,却也要挤在一个小房间里。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妹妹不跟他们睡,还能去睡哪儿,外头全是粗鲁的士兵,一个都不认识。 想着想着,朱慈烺很快便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三人都起了个大早,天都还没亮就起来了,因为张世康说要带他们去海边看日出。 自打上辈子累死了之后,张世康在大明绝对不是个勤快的人,但这仅仅只表现在工作上。 对于生活,张世康还是挺认真的,就比如,他上辈子辛辛苦苦,竟然连大海都没见到过,更别提在海边的早晨看一次日出。 三人都洗漱好之后,张世康便带着一群亲卫走向海边。 此时正值四月的好光景,惠风和畅,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的味道。 朱慈烺兄妹俩在海边捡着各种贝壳,有时候掀开一个大贝壳,里头竟然藏着一只小小的八爪鱼,都要兴奋的大叫。 这是兄妹俩从未有过的经历,一切都是新鲜的。 当海的尽头,一轮红日刚刚露出一丝红晕的时候,兄妹俩都看呆了,他们从未认真的体会过一天的开始。 少倾,红日逐渐浮出海面,将朱慈烺、坤仪公主的小脸映衬的红彤彤。 张世康也很是平静的感受着这一美景,两年多了,如今的大明,也正如坤仪公主眼睛里初生的朝阳一般,一切都还刚刚开始。 “张……张师傅,太阳是住在海里吗?”坤仪公主询问道。 “妹妹,太阳怎么会住在海里,应该是住在山里的。”朱慈烺答道。 “不对,太阳是飘在空中的。”张世康纠正。 兄妹俩闻言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怎么可能呢?只有羽毛那样轻的东西,才能飘起来。”朱慈烺反驳。 “我若说,咱们居住的这个地方,其实是个球,也是飘起来的。 咱们看到的月亮,也是个球,同样是飘起来的。 月亮距离咱们这个地方,大概八十万里。 而这是距离咱们这个球,最近的球了,你俩怎么看?”张世康开玩笑般看着兄妹俩道。 张世康说的话对于此时的朱慈烺兄妹俩来说,无疑太过于匪夷所思,再加上张世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兄妹俩确信,张师傅又在胡言乱语了。 这世界总是这样,即使是真理,在被大家认同之前,总是会被当作异端邪说。 张世康当然不指望兄妹俩认同,也不指望他们对天文学感兴趣,路要一步步走。 在海边玩了一阵,墨武便找到张世康,说昨天已经寻到了那个红毛夷,张世康便约那荷兰人在军港驻地见面。 一个时辰之后,张世康与兄妹三人简单的吃了个早餐。 吃饭时,还专门叮嘱朱慈烺,要他观察自己跟外藩人会谈的细节,当作他在天津之行的考试。 三人再度回到军港驻地时,那荷兰人已经在驻地等候多时了。 张世康刚一进屋子,那荷兰人便躬身向张世康行礼,用的还是大明的礼节。 “我是荷兰国驻东番商馆理事达文西,很高兴见到公爵大人。” “哦?你有多高兴?”张世康落座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达文西道。 张世康说罢,他身边坐着的朱慈烺兄妹俩都差点没忍住笑场。 达文西大约四十多岁,身着典型的十七世纪航海服,戴着类似杰克斯帕罗式样的船长帽。 只是他的表情很是不解,不知道面前的大明公爵为什么这么问。 “公爵阁下,我确实很高兴,我找您很久了。 您比我想象的要年轻,您很英俊。”达文西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学会了拍马屁。 “你找我作甚?你想刺杀我?”张世康皱眉。 朱慈烺兄妹俩也突然变得有点紧张,他们对刺杀都有阴影了。 不过看他们的张师傅一副气定神闲,也没有跑路的意思,朱慈烺便料定张师傅是装的,故意吓面前这个长着赤色头发赤色眉毛的家伙。 不过屋子内的亲卫还是很配合的,当即就抽出了战刀夹在了达文西的脖颈处,差点把达文西吓尿。 “公爵阁下!您怎能如此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没有想杀您?这完全没有理由! 我是来谈合作的!”达文西语速极快。 他的大明语虽然带着一股子翻译腔,但大抵是能听出来,确实把他给吓到了。 “哦,谈合作的呀,你早说嘛! 你看你长那模样,不好意思,本帅时常遭遇刺杀,现在看谁都像刺客。”张世康胡咧咧道。 噗嗤——坤仪公主没忍住,笑了场。 张世康随即让达文西落了座,达文西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吧,什么合作? 你最好能说出点本帅感兴趣的,否则就把你丢海里喂鱼。 本帅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张世康端起茶碗吹了吹茶叶道。 什么是天朝上国?张世康现在表现的就是,傲慢、鄙夷,喜怒无常。 这与他见施罗保时,完全是两个态度。 “公爵阁下,我知道大明什么都不缺,但是……公爵阁下就不想要更多的银子吗?” 果然,这达文西是懂大明的,或许之前也跟大明的其他官员或者士绅有过联系。 他很清楚应该怎么跟大明的上层阶级相处,就比如现在,他就将自己的身段摆的很低。 同时,也亮出了自认为最能吸引大明权贵的武器——钱。 “这不废话吗?谁不喜欢钱? 你是要送本帅钱吗? 这敢情好,钱在哪儿?”张世康放下茶碗脸上都露出笑意来。 …… 第483章 荷兰国的宿敌 第483章 荷兰国的宿敌此时的张世康表现出来的不止是傲慢、无知,甚至还带上了贪婪。 这让朱慈烺兄妹俩十分的不解,他们二人跟张世康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 认为他们这位有点无厘头的张师傅,虽然总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性格跟傲慢和贪婪是毫不沾边的。 但兄妹俩知道他们的张师傅是在谈大事,都并不敢打扰。 “公爵阁下,银子都在那里。”达文西指着大海的方向道。 “都在大海里!”他的目光十分坚定,似乎是想让张世康明白,海贸里究竟蕴藏着多么庞大的财富。 “啥?你把银子都给扔海里了? 大胆!你这狗贼,扔海里都不给本帅,你是不想活了?”张世康再度震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碗都要跳起来。 达文西闻言吓的赶紧起身解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海贸,海洋贸易! 只要公爵阁下能跟我们荷兰国做贸易,就会有很多钱,银子。” 达文西本来不想如此快速的表达自己的需求,这在谈判桌上是十分不利的。 可是面前这个年轻的大明公爵,脾气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他担心再乱说话,很可能就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大明的贵族,果然比大明的官员更加的傲慢和无礼,达文西心道。 作为荷兰驻东番岛的理事,他这几年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跟大明朝廷接触。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倒霉,还是说大明朝廷真的行将就木,遇到的官员不是腐儒就是贪财,或者既傲慢、又贪婪。 达文西倒是也没因此而退缩,毕竟大明这块土地人口众多,拥有着十分庞大的市场潜力。 只要他能将这个市场打通,在公司里必然就立下大功,到时候凭借自己对周边势力的了解,说不定就可以被提任为下一任的东番总督。 去年的时候,达文西得知大明朝廷发生了剧变,崛起了一位新贵族,竟然一口气将大明的官员杀了一个遍。 于是从那时候起,达文西就一直在着人打听着这位大明国新贵族的消息。 他认为既然大明国发生了剧变,可能也是他们荷兰人的机会。 可如今看来,大明国的官员和贵族,都实在太不靠谱了。 以大明国的人口数量,必然对各种消费品都有着很大的需求,而他们欧罗巴人又那么需要大明的瓷器、丝绸和茶叶。 只需要他们这些官员和贵族稍微动动手,把贸易一做,不就能得到很多银子吗? 可他们就只会贪婪的要银子,目光短视的令人发指。 说老实话,此时的达文西极度的失望,认为大明果真是行将就木了。 “海洋贸易?”张世康露出很是疑惑的表情来。 可能是演技实在太好了,以至于朱慈烺小声的提醒道: “张师傅,咱大明一直有禁海政策,百姓片板不得入海。” “哦对呀,达文西,朝廷不让啊!说是什么与民争利?”张世康道。 朱慈烺闻言,更加确信张师傅就是在演戏,因为张师傅不止一次与他调侃过朝廷官员嘴里的与民争利,那些官员实在是太无耻了。 “公爵阁下,我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达文西略带着几分神秘道。 “哦?说来听听。” “大明虽然禁海,但其实贸易却一直都未曾停歇,只不过是那些官员不告诉大明天子罢了。 他们……是在走私。”或许是担心说的不够直白面前这位看起来傻了吧唧的大明贵族听不懂,达文西再度解释道。 “什么?谁人敢走私?本帅杀他全家!”张世康佯装大怒。 达文西并不质疑张世康的言辞,因为去年这位大明贵族就杀了数万的大明官员及其亲属。 “尊贵的公爵阁下,我的意思是,海洋贸易是禁止不了的。 这就如同人的贪欲一样,不论如何施加法律,总会有人贪污腐败。 既然如此,大明朝廷为何不开放海禁呢? 与我荷兰国做生意,这份利润,就该属于公爵阁下以及大明的天子!”达文西脸上带着笑意,一副都是为大明朝廷考虑的样子。 “你不对劲儿!”张世康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面色很是不善的对达文西道。 他的亲卫们立马又开始抽刀子,达文西的心脏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 “跑这么大老远,就是要给我大明朝廷送银子? 你难道是做慈善的吗? 说!你到底意欲何为?” “公爵阁下息怒!我真的只是想跟大明做贸易呀! 您应当知道,做生意便是互通有无,您能从生意里获取利润,我同样也可以。 咱们这是双赢呀!”达文西赶紧解释。 他现在是真的快被张世康整出神经病了,这人怎么这样,说发火儿就发火儿,动辄就要杀人全家。 关键是……他还真的这么干了。 都说神秘的东方大国乃是个礼仪之邦,达文西觉得肯定是有人乱说,他从未见到过。 “你这厮,说话就把话说明白,莫要藏着掖着,搞的跟本帅要占你便宜似的。”张世康这才一挥手,让凶神恶煞的亲卫队退下。 “既然你说我大明一直都有走私的情况存在,你为何不去找走私商人谈生意呢?”张世康好整以暇的再次询问。 这话让达文西的表情很是古怪,他似乎是在琢磨着措词,担心一旦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大明贵族,估计这次可真就危险了。 “回公爵阁下,这都是您的功劳呀! 我听闻公爵阁下去年一年,为大明朝廷杀了无数的贪官污吏。 公爵阁下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肯定很受大明皇帝陛下的信赖和赏识。 不过公爵阁下,那些走私商人们,似乎……也被大人一同杀死了。” 夸了张世康老半天,最后一句话,才是达文西最想说的,可却没敢直接说。 就连张世康也没想到,自己去年整顿朝堂的行动,竟然连走私团伙们也顺带给一网打尽了。 “哦,这样啊。 不过本帅听说,郑芝龙好像也做海洋生意,你为何不去找他?”张世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同时又将郑家给提了出来。 果然,一听这话,达文西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公爵阁下,一官郑,乃是我荷兰国的宿敌啊!” …… 第484章 八十年战争 “什么?你们乃是郑家的敌人? 你知不知道,郑家乃我大明的海清伯? 你若为郑家的敌人,那便是我大明的敌人,你这厮竟敢来此,难道是为了挑拨朝廷与郑家的关系吗?” 张世康闻言再次大怒,于是屋内的亲卫再次抽刀子。 达文西人都麻了。 他见过目光短浅的人,也见过喜怒无常的人,可却没见过张世康这样,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就数次想要砍他的。 “公爵大人呀!您难道真的以为那一官郑是心向大明吗? 郑家不过是依靠大明赚钱而已,您知道他一年从海洋贸易里赚取多少利润吗?”达文西赶紧解释。 “哼,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本帅只知道,海清伯不仅送给朝廷这支舰队,还每个月为我大明供应二十万石粮食。 你这红毛夷又能给我大明什么?” 张世康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神态,临了还反问道。 他现在大致明白荷兰人为啥要找自己了,去年他清缴了东林党人和那些地主大户之后,沿海走私情况也因此销声匿迹。 毕竟走私团伙的东家都被张世康给宰了,现在张世康有理由怀疑,那群走私团伙便是与在东番有基地的荷兰人贸易。 而没人走私之后,那部分份额,全都到了郑芝龙手里,这样荷兰人就更加难受了。 他们原本跟大明贸易,就要遭受郑芝龙的盘剥,利润还没赚到手,还要先给郑芝龙交保护费。 现在连货源都给断了,而郑家又有自己的远洋贸易商队,根本不给荷兰人分一杯羹的机会。 大明朝廷又禁止海贸,这是彻底将路都给堵死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世康稳如老狗。 “公爵阁下,您糊涂啊! 郑家仅仅是用一些蝇头小利,便换得大明对他的不管不顾,您可知道,郑家一年就能从南洋贸易中赚取到白银两千万两以上吗? 那支舰队是郑家给的?倒算得上是大手笔,可是郑家的船性能不佳,早已不是我荷兰海军的对手。 至于粮食,只要公爵阁下与我东印度公司合作,一切都好说!” 达文西生怕张世康不等他说完便要杀人,是以语速极快。 “大胆!敢说我家大帅糊涂,你是不想活了吗?” 一个亲卫把刀架到达文西的脖颈上,这亲卫眼力见不错,都学会自我发挥了。 冰冷的刀刃都触到达文西的皮肤,使他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竟然跪倒在地。 “公爵阁下饶命!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大明与我荷兰合作,日后每年都能赚取千万两的白银! 我说的是实话呀!” 张世康闻言再度挥手,那亲卫很识趣的退后一步收回刀子。 “你说郑家的船性能不佳?难道你能给我大明提供性能更好的战船吗?” “回公爵大人,这没问题,只要大明给银子,战船不是问题!”达文西拍着胸脯道。 他这段时间没少在天津卫转悠,也远远的用望远镜查看了大明朝廷的新舰队。 早发觉那支舰队里都是郑家的缯船,倒是也有一艘破损版的盖伦战船。 若只以盖伦战船的性能比,也比郑家的缯船火力要足,而且更适合复杂风向的海域。 倘若大明要买,达文西都可以做主接下这笔订单。 毕竟盖伦战船在荷兰国已经使用了几十年,而他们如今,已经拥有了更好的战船。 “哼,说了半天,还是想赚我大明的银子。 你说你们的战船厉害,可据本帅所知,你们已经接连两次败在郑家的手里,这又如何解释?”张世康面露不屑的道。 “回禀公爵大人,那两次失败,皆是因为我荷兰国主力舰队并未在大明海域。 确切的说,我荷兰国只用不足郑家水师十分之一的海军,还击沉了数十艘敌船,已经算是虽败犹荣了!” 达文西解释道。 “你说的好听,本帅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你们红毛夷输了。 大明舰队里那艘盖伦船,便是我大明的战利品。 那船本帅看了,还算不错,但也没比我大明的福船高明到哪里去。 你们所谓的主力舰队如果真的厉害,干嘛不直接跟郑家决战? 郑家送朝廷一支舰队表忠心,你说你是来谈合作的,难道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倘若送上几十艘盖伦船都不肯,我看你还是莫要再浪费口舌了!” 张世康端起茶碗来喝茶,言下之意是,你给的如果不能打动老子,那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达文西闻言大皱起眉头,送上几十艘盖伦船,那不是疯了吗? 他们荷兰人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但有一条铁律,那便是亏本的买卖不做。 不论多么诱人,都不能打破这个规矩。 可面前这位大明的贵族,已经是达文西这几年来能见到的,大明权位最高的人物了。 倘若失去这个机会,恐怕他们东印度公司接下来几年,都很难打开中国的市场了。 念及此,达文西慎重的考虑了之后道: “公爵大人,盖伦战船的性能确实会比郑家的主力战船更高。 之所以不与郑家决战,乃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实不相瞒,我荷兰国如今正与弗朗机国作战,主力舰队暂时并不能离开欧罗巴太久。 至于送上几十艘盖伦船,公爵大人说笑了,那是不可能的,太昂贵了。 不过我可以向公司高层申请,以略高于成本价的价格,为大明提供这种战船。 我荷兰国拥有全世界最好的造船厂,盖伦战船已经不断建造改良了几十年,生产出的盖伦战船也是最好的!” 达文西说到此时,脸上难掩骄傲,这表情像极了施罗保夸赞自己国内的铸炮水平一样。 荷兰国拥有最好的造船技术,小弗朗机国拥有最好的铸炮技术。 “八十年战争吗? 本帅掐指一算,应当是快打赢了吧。 不过你给出的条件并不能打动我,我不能为你转身。 拿银子买可以,但本帅要最好的船。 比如……双层甲板战舰。”张世康随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