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强国从升级镜头开始》 第1章 维修匠 “修不了，没法修！”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镜头，康驰心疼地叹了口气。 柜台对面的小伙听后，立马就急了。 他略带乞求地望着康驰：“你不是很擅长修镜头吗？怎么会修不了？帮我想想办法吧，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 “你这镜片都碎了，让我怎么修？”康驰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要是有备用的镜片，倒是可以试着修一下……” “但你这可是安琴16-300mm，几十万的镜头我上哪给你拆配件去？只能返厂维修了！” 听到返厂维修这几个字，小伙的脸色顿时就有些苍白。 他显然也知道返厂维修的价格，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看着面如死灰的小伙，康驰也不禁有些同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为全球最顶级的电影变焦镜头生产商，安琴从一开始就引领着变焦镜头的设计和研发，成为了电影工业的重量级设备供应商。 但其昂贵的价格，也使得一般剧组对它可望而不可及。 同时，除了顶尖的摄影师，一般人也驾驭不了它。 而站在康驰面前的小伙，显然不是“顶尖摄影师”的其中一个，所以…… “你是摄助？镜头是你不小心摔的？” 小伙艰难地点了点头。 “剧组没买保险？” “买了。” “那你怕个锤子！” “可几十万的镜头这么一摔，明天别说是我们剧组了，整个横店的摄像组估计都会知道，以后谁还敢找我干活？” 康驰恍然大悟：“那倒是……” 虽然剧组给设备买了保险，但和汽车一样，出险多了也得涨保费，而且比汽车保险贵多了…… 因此谁要是在剧组损坏了设备，扣工资罚款都是小事，落下了毛手毛脚的名声才是致命的。 横店最不缺的就是群演，其次就是渴望往上爬的“技术民工”。 康驰只能安慰他：“你还年轻，换个行当也来得及……” “可我就想当个摄影师，我想拍电影！”小伙子有些痛苦地揪了揪头发，“真没办法了吗？” “真没有。”康驰摊摊手，“这种镜片除了安琴公司，连索霓、嘉能都做不出来，安琴又不卖配件，所以除了找一只同款镜头拆配件外，只能返厂挨宰……” 小伙默默地收好镜头，离开的时候，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些外国的厂商老这么割我们韭菜，怎么国内就没个公司出来干他们？” 干安琴？ 康驰顿时就笑了…… 这世界国内的数码相机领域，比康驰上辈子的情况还惨！ 上辈子还有个大疆、永诺、老蛙等国货品牌，尤其从航拍无人机起家的大疆，往高端影视领域渗透了不少市场份额。 不过大疆的东西也不便宜，后面越卖越贵，割起了国人的韭菜…… 但在这世界，哪怕割自己人的国货也没个影。 无论是中低端的家用数码相机，还是专业级单反摄像机，甚至手机镜头国内都没一家拿得出手的，更别说安琴这种精耕高端影视领域的镜头厂了。 只能被全方面碾压，割全民韭菜。 俗话说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摄影就是用光的艺术！ 但在这个世界要翻倍！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老子又不玩摄影，不买摄像器材，国外的资本家割韭菜也割不到自己头上。 这就跟油价涨了，没车或者开电车的人反倒沾沾自喜一样无知。 拍摄设备贵了，是会反应在无数个消费领域的。 每件产品想要推广，第一件事就是拍照或者视频，然后才是宣传。 而在这个环节中增加的每一分钱，最终都一定会落在消费者的头上。 比如电影票贵一点，刷短视频的广告多一点，开视频会员贵一点，甚至你点的外卖都会贵一点。 或许大部分人根本感受不到这种成本分摊，因为确实有点微乎其微了， 但你一分我一分，全国14亿人就是1400万，如此日积月累，得被收割掉多少财富？ 康驰对此也木有办法，他上辈子只是个创业失败的小老板，平行穿越过来后，也只是个手活不错的数码相机专修店老板。 不错的手活，加少量的创业经验，倒也是个不错的组合，康驰这段时间也在网上捣鼓了一家网店，名叫大秦光学。 玩过摄影的人可能知道，有个叫沧野的网络博主，因为擅长手工，于是做了些类似于玩具的DIY镜头拿到网上卖，被网友调侃他是大清光学。 其实说他是大清光学都是抬举了，沧野科技的产品塑料感十足，连大清时代的镜头精度和成像效果都达不到，摆明了就是开玩笑的东西。 但偏偏这样的产品，还火了一段时间，买的人还不少。 大部分买家都是图个新鲜，毕竟几十块钱，就当真买了个玩具。 越来越多人加入到这场消费降级中来。 一边吐槽，一边真香。 毕竟，一个镜头比原厂的镜头盖还便宜，再怎么说也不亏吧？ 或许，也有对国外天价镜头的反抗意思？ 只可惜，沧野科技刚开始就没有想过正经做镜头，他也没有那个实力， 无论是自动对焦，还是镜片镀膜，都比普通的光学设计要难多了。 沧野火了后，也尝试着推出过300多块钱的85mm镜头，这支镜头金属材质，品质感好了很多，但销量不行，投入成本和收支完全不成正比。 再后来沧野转去搞农场和民宿了，沧野科技的产品也基本就停留在那几款玩具镜头上了。 而康驰开的这家与大清光学谐音的“大秦光学”，卖的也是他自己DIY的玩具镜头。 但和沧野的玩票心态不同，康驰还是想做出真正意义上的镜头产品的。 就像国产车把合资车价格打下来一样， 哪怕能让大家少被割一根韭菜也好啊！ 啪啪—— 昏昏欲睡的康驰拍了拍脸颊，停止了做梦。 他看了看时间后，连忙回到工作台，继续之前的维修工作。 这是个F卡口的手动定焦镜头，年份有点久，所以对焦环卡壳。 这种镜头的收藏价值远大于使用价值，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维修必要了。 有那钱都可以再淘一个了。 但客户执意要修，而且要得很急，一个小时后就要来拿。 有钱不赚是傻瓜。 康驰手指灵活地拆开镜头，清洗、打磨、润滑，不到十分钟就把镜头修复成功了。 “手动镜头修起来就是快！” 他满意地调试了一下对焦环，突然发现镜头边上出现了一个虚拟面板。 【物品：倪康Ai Auto 105mm F2.5镜头】 【制造者：倪康影像】 【物品等级：1】 【经验：100/100（非制造者，不可升级）】 【精通点：1】 【物品状态：老旧，可解析】 ？？？ 这是什么情况？ 康驰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嘴角直哆嗦。 “金手指！！？” 康驰当然知道这种穿越福利了！ 他连忙开始研究起了自己的这个系统。 “非制造者，不可升级？” 意思就是如果是制造者，就可以升级？ 康驰连忙找到他上午亲自搓出来的塑料镜头。 【物品：大秦光学50mm F1.4镜头】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1】 【经验：0/100】 【精通点：1】 【物品状态：完好，无解析项】 看着镜头上面的透明面板，康驰顿时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金手指到账了， 这面板他搓镜头的时候绝对是没有的！ 第2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为了验证猜想，康驰又找了几件其它物品检查，发现只有他自己制作的，或者维修过的物品才有面板。 接着他准备一个个来，先研究这个经验和升级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做的镜头经验都是0，能升级也升不了啊……” 所以问题是怎么获取经验？ 康驰想了想后，拿出一个相机机身，把他的塑料镜头装上去后，对着店里一顿乱拍，最后取下镜头看了下。 【经验：0.1/100】（可转换成通用经验0.01） 【通用经验：0】 经验果然涨了！ 但问题是：怎么才涨这么点？ 难道是乱拍涨得慢？ 另外，怎么又冒出个通用经验？ 玩过舰娘的可能就知道，通用经验是可以给所有船升级的！ 康驰推测这东西应该也是一样的！ “老板，我的镜头修好了吗？” 就在康驰思绪万千之时，一位披着夹克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店里。 “修好了，您试试看！” 康驰把刚刚修好的镜头拿了出来。 男子简单地试了试后，又装到相机上拍了几张照，确定没问题便干脆地付了三百维修费。 “等等！” 就在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康驰突然叫住了他。 “那个……我这有个镜头，能不能麻烦您用它拍几张照？” “拍照？” 看着康驰递过来的镜头，男子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这么粗糙的塑料壳…… 你管这玩意叫镜头？ “对，就随便拍拍，我看您应该是位老摄影师了，拍摄技术肯定不错，想让你测试一下这款镜头。” “这……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拜托了！” 见康驰一脸期待，男子才勉为其难地换上康驰的镜头。 他先是研究了一下，确定这东西好像真能用后，才开始在店里寻找拍摄对象，在拍下一组照片后，又走到外面拍了几组。 老哥人还是不错的，虽然明显是不情愿的，但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 “你这镜头的成像……真是一言难尽。” 男子测试完后，把镜头还给了康驰，评价道：“在外面大光比和逆光的情况下，画面模糊地连主体都看不太清，哪怕光线均匀的情况下，也模糊得像加了层魔幻滤镜，让我感觉像在用七八十年代的磁带录像机……” “正常，感谢您的点评。”康驰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塑料镜片，手工打磨，啥镀膜都没有，其实就是做来玩玩的。” 做来玩玩的还让我测？ 男子心中吐槽了句，便匆匆告辞了。 等他离开后，康驰立即便拿起镜头看了起来。 【经验：1.1/100】（可转换成通用经验0.11） 果然涨了！ 这意味着只要是他做的镜头，哪怕是别人使用，也能涨经验。 这机制摆明了，不用他亲自刷经验，鼓励用户使用，使用强度越高越好！ 确认这点后，康驰立马打开电脑，在大秦光学的店铺上发布了一个活动：免费换新！ 其实对大秦光学的产品来说，这种活动吸引力并不大。 用户通常都是玩几天后，就直接扔某个小角落积灰，再然后某天清理垃圾被扔进垃圾桶里。 至于换新需求…… 不会真有人把这种玩具镜头用到坏，然后想着复购吧？ 康驰只是抱着做长期活动的侥幸心理，看看能不能捡到个满经验的…… 不满也没关系，不是可以转换成通用经验嘛！ 没想到当天晚上，康驰就收到了一份换新请求。 从地址上看，对方大概率是临安美术学院的学生，而临安和东阳离得不远，所以第二天下午康驰就收到了包裹。 拆开包裹一看，康驰当场就惊呆了。 这成色…… 怕不是用来拍战地新闻了吧？ 康驰拿起这枚明显被高强度使用过的镜头，充满了对使用者的好奇。 什么样的人才会把这种玩具镜头，当成常用镜头来使用？ 穷得买不起镜头吗？ 嗯…… 也不是没有可能。 家庭条件一般，又想学摄影的人也挺多的。 好孩子，耐心点，等我大秦光学来拯救你！ 康驰满怀期待地拿起镜头看了眼面板： 【物品：大秦光学50mm F1.4镜头】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1】 【经验：235/100（可升级）】 【精通点：1】 【物品状态：老旧，无解析项】 果然不出所料，高强度使用过的它，经验都已经溢出了！ 康驰立即点了点经验面板后面的加号，对这只镜头进行了升级。 一道光芒闪过后，这支镜头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的镜头只是个做工粗糙的塑料玩具，但在升级后却变得精致多了，塑料的毛边被完全修复，虽然还是塑料材质，但间隙已经肉眼可见地小了几倍，拿在手里的质感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光是这卖相，就已经和大厂镜头差不多了！‘ 康驰又把目光看向了升级后的属性面板： 【物品：大秦光学50mm F1.4镜头】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2】 【经验：135/400】 【精通点：1】 【物品状态：完好，可解析】 除了物品等级提升了一级，物品的状态也从无解析项变成了可解析。 于是康驰试着点击了一下解析按钮，面板顿时变成了一张树状图。 结构解析，需要消耗精通点：1。 镜片解析，需要消耗精通点：1。 材料解析，需要消耗精通点：1。 工艺解析，需要消耗精通点：3。 果然和康驰想的一样，这解析系统说白了就是逆向分析，把这镜头里面的技术给解析出来。 他现在只有一点精通点，能考虑的只有结构、镜片、材料三个方向，而结构只要他自己把这镜头拆了，也能分析个大概，所以首先pass掉。 剩下两个康驰也没急着做决定，而是把这镜头装上后拍了张照。 卧槽？ 这升级后的画质提升这么大的吗？ 康驰看着相机屏幕上的照片，点击放大开始仔细研究。 色散明显小了很多，这使得画质清晰了一大截，几乎能与两三千块钱的大变焦挂机镜头画质齐平了。 康驰见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镜片解析。 很快，一连串的爆炸信息便粗暴地涌入康驰的大脑，痛得他不禁倒吸了口气。 不过随着信息的灌注结束，疼痛感也很快就退去，康驰这才有精力消化起了得到的解析资料。 镜片用的材料是聚甲基丙烯酸甲酯PMMA，这是一种具有优良的光学特性、机械特性、热性能和化学特性的光学树脂。 说白了就是一种塑料，只不过比康驰之前用的普通透明塑料透光性更好。 这次的解析只得到了材料的基本信息，没有更具体的材料结构和生产工艺，估计要进行材料解析和工艺解析，才能完全自己生产出来。 不过康驰目前都是手搓镜头，除非以后想量产镜头，否则压根用不着自己去生产这东西，直接采购就行了。 接下来就是解析的重头戏：双合消色差透镜了！ 康驰原本只是简单地打磨的一块凸透镜，做了个单镜片的镜头，但升级之后的镜头，在这个凹凸镜上面叠加了一块凸透镜，大幅度减小了色散和色差，同时镜片上面还有了一层金属薄膜，用来减少反射光线。 这两点就是让镜头成像清晰的关键！ 随着信息的消化，康驰对双合消色差透镜和单层金属镀膜的理解越来越深。 待完全消化后，对于怎么搓出这种镜片，康驰已经有了不小的把握。 一块双合消色差透镜在这个年头，或许算不上什么高科技的东西，但这只是升级过一次的镜头啊！ 如果继续升级和解析，最后能达到什么水平？ 除了镜头，相机是不是也能升级解析？ 如果相机可以，手机、芯片……甚至飞机、火箭、航母，是不是只要是他造出来的东西，都能升级？ 想到这里，康驰忍不住全身颤抖…… 这外挂绝逼潜力巨大！ 康驰握紧拳头，哆嗦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第3章 手搓透镜 正所谓贪多嚼不烂， 激动过后的康驰没有立马就要造什么飞机航母，而是在网上下单，采购了一批光学塑料，以及镀膜所需要用到的铝粉。 还是老老实实地，先搓镜头比较现实。 接下来，康驰还有个重要的疑惑没有解开。 精通点怎么获得？ 这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省下不知道多少的研发资金！ 可惜康驰研究了半个小时，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随着天色变暗，他也只好收拾了下店铺，准备回家了。 “哎，又是收入挂蛋的一天。” 关门的时候，康驰不禁感叹现在的生意不好做。 不过搞器材维修，一天不开张也很正常。 这些器材一般都价值不菲，大部分买来后都跟爹似地供起来，哪能动不动就搞坏的？ 比起维修，倒卖二手货反倒来钱更快。 可这种倒卖投机的生意，康驰又看不上。 就跟他看不起那些名校毕业，却去干直播呦呵卖货的主播一样， 明明有门手艺，或者一身学识才华，却去干那种初中毕业都能干的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国家和社会对你的栽培？ 赚自己该赚的钱不好吗？ 回家的路上，康驰在华莱士买了份单人餐，边走边吃，到家的时候就把晚餐给顺便解决了。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升级后的镜头，坐到家里的工作台前，开始对这枚镜头进行拆解分析。 虽然觉得这种手动定焦镜头的结构肯定不会很复杂，但康驰为了保险起见，每拆解一个零件，都会进行拍照记录。 不一会儿，桌面上便摆满了各种零件和小螺丝。 这结构…… 比他自己做的复杂了很多啊！ 做完初步的拆解后，康驰对这镜头的结构已经有了一定的理解， 接下来就是对着这些零件画图纸，做进一步的仔细分析。 想要吃透一款产品，你必须得知其然，还得知其所以然。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康驰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虽然没有实验室进行验证，也没有进行精确的数字模拟计算，但康驰已经从光学元件的额排列顺序和参数中，得到了不少的启发和灵感。 只不过这种顿悟，更多的是出自于一名工匠的直觉，缺乏系统而科学的论证。 “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康驰叹了口气，把图纸收起，转手就在网上下单了几本基础的光学书籍。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凭借记忆和对图纸的理解，重新组装这枚镜头。 呼—— 随着最后一枚螺丝被拧上，镜头顺利组装成功，熟悉的面板再次出现。 【物品：大秦光学50mm F1.4镜头】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2】 【经验：135/400】 【精通点：0.3】 【物品状态：完好，可解析】 等等？ “精通点0.3？” 当看到面板上的一个数字发生变化后，康驰顿时就激动了。 下午在使用完唯一的一点精通点后，这个数字一直都是0，这会却变成了0.3…… 难道这精通点是通过学习或者拆解来获得的？ 康驰立马找了本《机械设计：基本原理、制图和CAD技术》，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康驰再次拿起镜头看了眼面板。 【精通点：0.31】 果然有用！ 但0.01是什么鬼？ 好好学习鼓励奖吗？ emm~ 也可能是刚刚看得不够认真，学到的东西太少的原因？ 接下来，康驰又对这枚镜头进行了一次非常认真的拆解和组装。 【精通点：0.33】 这也行，而且涨得似乎比看书还多一点。 不管怎么说，康驰总算是把这系统玩明白了！ 只要通过学习获得新的知识，或者通过制造、维修等方法获得实践经验，都能增加精通点！ 康驰美滋滋地放下镜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都已经十二点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金手指即将大展宏图的他可不想再嗝屁了。 康驰立马去洗漱睡觉，为第二天的奋战养精蓄略。 翌日。 街道上弥漫着微弱的晨雾，整座城市仿佛还在沉睡中。 几群早起却没被剧组挑上的群演还蹲在路边啃馒头，眼巴巴地望着每个路过的人和车。 曾几何时，康驰也是想做个演员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这种带有点赌博性质的事业便没了兴趣。 尤其是经历过短视频和直播崛起的浪潮，看到退潮后的一片狼藉，就更没兴趣了。 我是个老实人。 踏实努力是华国人民的传统美德！ 康驰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打开店铺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 除了几家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的设备租赁店，整条街估计就康驰最早开门。 主要平时睡得早，起得自然也早，他又是单身一人，除了早点来店里敲敲打打还能干嘛？ 就在康驰刚手搓完一个50mm的定焦镜头后，一个快递小哥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 “康老板，你的快递。” 康驰连忙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取过快递看了看，果然是昨天订购的材料。 虽然找的都是同城供货商，但这效率也值得点赞了。 “谢啦，能不能稍等一会，我这刚好有个镜头要寄。” 见快递小哥点头，康驰便迅速把刚搓出来的镜头打包好，寄给了那个美院学生。 快递小哥走后，康驰立马拆开包裹，确认里面的材料没问题后，便开始在工作台前尝试制作双合消色差透镜。 他订购的光学树脂都是方块状的，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磨出镜片的形状，然后抛光，镀膜，最后将凹透镜和凸透镜粘在一起。 这流程听起来似乎不难，但实际操作起来的难度却极高，尤其是将凸透镜和凹透镜的曲面打磨得严丝合缝，非常考验手上功夫。 如果按照正常的生产流程，这应该是用高精度加工机床，或者用高精度磨具直接对材料进行二次塑形来做的。 但康驰现在可没这个条件，只能靠手搓。 主打的就是心灵手巧！ 在材料上用笔做好标记后，康驰熟练地打开打磨机，按照昨晚画出来的图纸和自己的经验，开始了镜片的制作。 第一次，两个镜片的间隙可以塞下足足两页纸， 第二次，粘合的时候出现了十几个气泡， 第三次，第四次…… 在经过十几次的尝试后，康驰终于成功地得到了一片双合消色差透镜！ 他激动地拿起镜片，看到上面竟然也弹出了一个面板。 【物品：双合消色差透镜】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1】 【经验：0/100】 【精通点：1.35】 【物品状态：完好，可解析】 竟然得到了整整1点精通点，简直美妙！ 第4章 二代上新 系统直接升级的镜头，机身做工和大厂做的塑料镜头都差不多了，以康驰目前的条件显然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他直接在一代镜头的基础上，稍微改良了结构，让它能够适应更加厚实的双合消色差透镜就行了。 【物品：大秦光学50mm F1.4镜头】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1】 【经验：0/100】 【精通点：1.4】 【物品状态：改良，可解析】 嗯，粗糙塑料的做工，卖相还是有点惨…… 但其实里面装的，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了。 有点拖拉机装上汽车发动机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进行拍摄测试。 康驰用改良后的镜头，对着几张测试卡拍了几张照，然后又换成索霓的50mmF1.8拍了几张用来做对比。 索霓的50mmF1.8，在50毫米的人像定焦镜头中属于入门级，价格大约在3200左右；更高端的50mmF1.4GM镜头，则直接来到了两万的价位区间…… 价格比康驰原本的世界还夸张。 就这样，索霓发布新品的时候还经常搞饥饿营销，说什么产能不足，其实就是让用户加价买，这其实就是和经销商打配合，让经销商能赚更多钱，从而心甘情愿地卖力炒作吹嘘索霓产品。 其实不止是相机镜头，还有汽车、游戏机之类的，都能被他们炒成理财产品。 比如雷车，曾经加价80万才能买到…… 岛国的厂商把这套玩得可谓是出神入化。 不过归根结底地说，还不是国货不争气。 国产车崛起后，岛国车别说是加价了，打骨折不是也挡不住销量的颓势嘛。 所以说，打铁还得自身硬。 康驰把相机里的照片拷贝到电脑后，开始仔细分析镜头的成像效果，并与索霓50mmF1.8拍的进行了对比。 色散控制、图像紫边控制、中心锐度表现都不错，基本达到了索霓在50毫米入门级的成像效果。 唯一的额缺点，就是边缘画质的锐度衰减比较厉害。 但索霓的50mmF1.8足足有5组6块镜片用来矫正光线，康驰这只镜头只有1组2片，所以无论是成本还是性价比，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只能说各有优势，两者的用户也不是同一类人。 康驰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经营和拓展自己的用户，不断提升产品质量和性能，用超高的性价比慢慢渗透和改变崇洋派、原厂党对国产镜头的态度。 确认自己的手搓双合消色差透镜有效后，康驰打开了电脑，准备编辑产品信息，把二代镜头给上架了。 结果他刚打开掏宝，一连串的订单信息就弹了出来。 126个订单？ 卧槽！ 这什么情况？ 康驰第一反应就是碰上恶意刷单退货的了。 他这店铺才开了半个月不到，店里也只有一款50mm定焦的商品，因为只是试水，还没来得及做推广，所以累计销量也才五十多。 这一晚上没上，怎么就爆单了？ 康驰疑惑的打开了评论区下面的‘问大家’板块，果然在这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在小破站看视频过来的，用过的说一下，画质真的那么差吗？” “玩具而已，谈画质你就输了！” “这个是模型吗？还是恶搞老法师的？” “真的可以拍，我觉得质感还可以，有点拍立得和复古港风的味道，强烈推荐试一试。” “牛逼，35块钱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但能买到可以拍照的塑料头。” “……” 从一堆突然冒出来的提问和回答中，康驰找到了两个关键词：小破站，视频。 于是他立马打开小破站的网站，搜索大秦光学，果然找到了一个播放量已经破万的视频： 《35块钱的镜头，画质感人，不愧是大秦光学！》 标题起得就很有噱头，康驰立马点进去看了起来。 “花了我30多块钱的国产镜头到底有多牛？” “玩了摄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用玩具塑料做的镜头，国产镜头这是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视频一开始，就是UP主拿着大秦光学的镜头进行展示，拍摄的重点就是镜头筒那满满的塑料感。 “想在一群拍妹狂魔中脱颖而出，你只需要拥有这只大秦光学的50mmF1.4！” 视频中，UP主正用这个镜头，和一群拿着长枪大炮的摄影师们，拍摄一个cosplay的小姐姐。 “作为一颗人像镜头，它的画质……” UP主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把镜头给到了cos小姐姐在看了UP拍摄的照片后，那嫌弃的表情。 意思不言而喻。 “咳咳，总之，这颗国产镜头的画质，就像他的名字‘大秦’一样，还是很有特点的，有种朦胧恍如隔世的感觉，真的是随手拍都是年代感的大片，就连我手上这台老年手机，看到都要开始怀疑人生……” “由于这镜头实在牛逼，我怕我命格不够硬压不住，还是送给有缘人吧！” UP主说完，直接把镜头扔进了垃圾桶。 看完这个视频，康驰也是哭笑不得。 讲真，这视频明夸暗讽的风格还是挺有趣的， 而且估计UP主自己都没想到，他的这种高级黑，反而让康驰的店爆单了…… 康驰都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赞！ “小姐姐嫌弃的表情笑死我了，哈哈哈。” “真的只要35吗？” “真的假的，竟然还有这么便宜的镜头？” “我滴妈呀，这紫霞仙子笑死了！” “我倒是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已经在某宝下单了一个。” “人家这镜头明显只是个玩具，PU主多少有点上纲上线了吧？” “人家UP主只是搞笑吐槽，认真你就输了。” “……” 评论区也热闹得很，大部分人都是来看笑话的，但也难免会有人抱着猎奇的心态，最终找到康驰的店铺下单买一个玩玩。 难怪沧野科技当时被网友戏称大秦光学后，不但没有生气，反倒以此为荣，大张旗鼓地把这个名头安在了自己头上。 能炒作，有热度，卖得动货啊！ 不过这种自黑的营销手段康驰其实并不看好，它对品牌形象的影响其实挺大的，以后往中高端发展的时候，很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康驰也只能由它去了，况且作为初创小品牌，有热度总比无人问津好。 蹭着这股热度，康驰直接就在店铺里发布了50mmF1.4的二代产品。 同时，还发了一个重磅活动公告：原价置换！ 第5章 这是玩具镜头拍的？ 大秦光学50mm的一代产品定价是35元，二代由于镜片的材料和加工时间成本上升，暂时定价85元。 如果买过一代产品的用户，无论老镜头的新旧程度如何，哪怕是损坏了，也可以在置换升级二代产品的时候，按原价35来抵扣！ 而且店铺承诺，该活动长期有效，以后如果发布更新一代的镜头，旧品同样可以原价置换！ 这活动一出，立马就在老用户群中，获得了激烈反响！ 对于店铺上新的消息，大部分人都会习惯性地当成垃圾消息，看都懒得看， 但大秦光学这个所谓的“原价置换”活动，却成功地激发了不少人的好奇。 这些人抱着怀疑和好奇的态度，点开了这个所谓的二代镜头。 从外观上看，这镜头和一代基本没什么区别，但价格却翻了一倍都不止！ 虽然85元相对于镜头这种‘贵重物品’来说，依旧还是很便宜， 但买过大秦镜头的用户都知道，这家店卖的就只是个塑料玩具而已，凭什么敢卖85块钱？ 看到这里，大部分新用户都直接关闭了页面，准备还是等一代镜头到手后，玩玩再说。 不过有些老用户却停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这个产品下面的活动上写着，只要把一代镜头寄回，就可以在买二代镜头的时候，直接抵扣35元！ 这意味着他们只需要出50块钱，就能以旧换新，得到一只升级后的二代镜头。 但是有这个必要么？ 这些老用户对一代镜头的印象普遍一般，哪怕前几天出了个以旧换新的活动，响应者也寥寥无几。 玩过的玩具已经没新鲜感了，完全不是新旧的问题。 这导致康驰准备通过回收旧镜头，来获得通用经验的计划直接落空，这才想出了原价置换的活动。 他相信在看到二代镜头性能的提升后，肯定有很大一部分人会对这个置换活动感兴趣！ 果然，当这些老用户继续往下拉，看到详情页上，那张一代和二代所拍摄的样片对比图，立马就惊了。 “卧槽，这是玩具镜头拍出来的？” 样片拍摄的是高达机甲模型，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在F1.4的大光圈下，一代镜头拍出来的画面模糊不堪，就像有一层雾挡在前面。 但在二代镜头的样片，这层雾却神奇地消失了，画面中心的锐度，更是连机甲塑料壳上的划痕都清晰可见！ 看到这种画质，大部分用户第一反应都是不敢相信。 但随着他们继续往下看，越来越多的样片和色彩、锐度测试卡拍摄对比都不断地证明了二代镜头在拍摄效果上质的飞跃！ 于是很快就有人忍不住直接下单。 他们有的选择了原价置换，这样在扣除邮费后，可以节省大概25元。 而有的人则觉得寄来寄去太麻烦，没必要为了二十多块钱这么折腾，于是很豪气地全款购买。 85块而已，不分期也没压力！ 大量的订单让康驰欣喜的同时，又大感吃不消。 就算他直接把店门关了专心搓镜头，一天最多能搓出30个一代，二代的效率更低，最多20个。 100多个一代和30多个二代，这最少得连搓5天了吧？ 不过好在，搓镜头可以获得精通点，回收镜头可以获得通用经验，再加上卖镜头赚的钱，康驰这波可以连赢三次！ 辛苦点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几天，康驰就像木得感情的生产机器，从早到晚都在店里搓镜头，维修的生意如果是比较复杂的，都直接给拒了。 随着一个个快递从康驰店里发出，第一批下单的老用户们也陆续收到了货。 临安美术学院。 李晨在收到快递后，先是拍了个开箱视频，然后就拿着这支镜头跑到校园里试拍了起来。 到了晚上，学校的摄影棚空出来后，他便和导师打了声招呼，从管理员那要到了钥匙，在摄影棚拍起了评测视频。 没错，他就是那个把大秦光学一代镜头用成战地成色，并且向康驰申请了以旧换新的那位用户。 虽然只是摄影系的大一学生，但李晨已经找到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他要做一名器材评测UP主！ 原因无它，兴趣+家里有矿尔！ 富裕的家庭条件让他从高中的时候，就购买了大量的器材，对主流的相机和镜头都有一定的使用心得。 他玩摄影的初衷，原本是拍妹子的， 后来发现拍妹纸还要修图，太特么麻烦了，还没有拿着各种长枪大炮，去公园震惊一波老法师来得有趣！ 随着收藏的器材越来越多，他对各种型号的器材也越来越了解，慢慢地就对器材评测这件事情产生了兴趣。 至于为什么明明家里有矿，还要省那35块钱去大秦光学以旧换新？ 当然是亲身感受一下厂家的售后服务了！ 在他看来，产品的质量很重要，但售后服务同样不能忽视。 家里为了庆祝他上大学，给他买的那辆破大奔，就让他深深感受到了售后服务的重要性。 这甚至都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而是刻在一个品牌骨子里的劣性！ 总之那辆大奔现在还在修，说多了都是泪。 等修好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4S店的面，把车砸了！ 让你们表面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尊贵的梅赛德斯车主，背地里却各种打太极不干人事！ 我只是有钱，又不是傻！ 比起某奔，这家最近才冒出来的国产镜头小作坊就好太多了！ 李晨拿着换新后的一代镜头，以及下午收到的二代镜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笑着对镜头打了声招呼，开始了视频的录制…… 于此同时，越来越多原本抱着怀疑态度的老用户，在收到二代镜头后都惊讶地大呼牛逼。 明明外表看起来都一样，但拍出来的效果却有着天然之别！ 如果说之前的只是玩具镜头，那这款二代镜头，几乎可以说是真正的相机镜头了。 而它的价格，仅仅只有85块钱！ 就离谱！ 于是很快，小破站上那个《35块钱的镜头，画质感人，不愧是大秦光学！》视频评论区，就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声音。 第6章 壕无人性李同学 “UP主你已经落伍了，现在大秦家升级了二代镜头，拍摄效果直接把一代秒了，附：样图1、样图2、产品图1。” “你这是从索霓官网扒的样图吧？” “不应该吧，没看人家是视觉华夏的签约摄影师嘛，还有必要扒官网样图？” “郑重声明，我发的图就是索霓A7M2的机身搭配大秦50mm二代镜头直出，没有进行任何后期处理！” “卧槽，大秦二代性能提升这么多吗？” “价格也飘了，涨到85了，成贵族玩具了。” “淦，85就是贵族玩具，那我手上这颗一万多的GM镜头岂不是连马芸都玩不起？”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视觉华夏的签约摄影师这么寒碜的？还要用大秦的塑料镜头？” “店家推出了旧镜头原价置换活动，感觉UP主扔垃圾桶的动作损失了一个亿啊。” “得了吧，人家不买他的新镜头，哪来的置换？所以还是个废品。” “求垃圾桶的位置坐标，贫穷的我要去捡顿饭钱……” “……” 当叶源打开小破站，看到自己随手拍的吐槽视频评论区竟然这么热闹，也不禁有些诧异。 简单地看了一遍评论后，叶源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大秦光学发布了二代镜头。 不过自从用过大秦一代后，他对这种玩具镜头就失去了兴趣，压根没打算再买大秦的产品。 观众喜欢吵就让他们去吵，吵得越凶视频越火。 就在他准备关闭小破站，去别的网站寻找创作素材时，右下角突然出来一个私信弹窗。 “兄弟在吗？建议你有空去看一下这个视频。” 发消息给他的是一个在小破站上认识的UP主，摄影师聂锋。 和他这种猎奇什么都拍的UP主不一样，聂锋是专门做影像设备评测的，在小破站拥有近百万的粉丝，属于妥妥的大佬级UP主。 叶源刚开始做视频的时候，曾经得到过聂锋的指点，两人的关系还不错，私下经常会交流创作的心得体会和灵感。 “稍等，我去看看哈。” 叶源回复了聂锋一句，便点开了链接。 视频的标题是《你永远也不知道商家寄给你的是什么镜头》。 啪！ 只见视频中的男子手拿大铁锤，直接就把一个索霓50mmF1.8镜头给砸碎了！ 视频一开始，画面里up主的行为就把叶源给惊呆了。 他瞬间就想起了前段时间，聂锋好像就和他聊起过一位新人UP主，说这人的视频非常有特点，开局直接砸器材！ 说白了就是简单粗暴的用钱制造人设和噱头。 玩的就是人傻钱多！ 叶源可没这么土豪，这种视频对他没有任何学习和参考价值，所以就没怎么关注。 “隔壁李同学？” 叶源看了眼这个UP主的ID，便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不得不说，这种开头的节目效果确实很炸裂，视频上的弹幕就如雪花一般疯狂飘过。 “卧槽，三千多的镜头说砸就砸，这不是模型吧？” “666！” “壕无人性李公子！” “传出去，李公子没钱了！上期砸的是一万二的嘉能80D，这次只砸得起三千的镜头了！” “……” 虽然到目前为止，李晨只发了三期视频，但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制造的噱头和人设，已经成功地获得了近十万的粉丝。 这对于偏冷门的数码摄像频道来说，已经算是很夸张的成绩了。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那他三期砸掉的几万块，其实还蛮有性价比的，至少比刷数据和买僵尸粉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视频中的李晨在砸完镜头后，才把目光看向镜头，一脸严肃道：“有了几十块的大秦光学，还要什么原厂镜头！” “噗嗤——咳咳。” 正喝着口水的叶源，直接被李晨这话给呛到了。 反正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特么莫名喜感！ 难怪可以三期圈粉无数。 “大家好，我是隔壁李同学，今天我要和大家分享的，是一款来自于大秦光学的50mmF1.4.镜头。” “其实在拍这个视频之前，我就深度体验了一下他们家的一代镜头，也拍了很多样片。但是一代的视频我还没做完，二代镜头就直接发布了，气得我差点就砸了这支一代镜头！” “我怕等我深度体验二代再来拍视频，他们又发布了第三代，所以今天只简单地测试了一下这只二代镜头，连着一代镜头一起给评了。” “首先说结论，一代菜如狗，二代猛如虎！这是我对大秦光学50毫米人像定焦镜头的评价。” “首先说说一代镜头，为什么说他菜如狗呢？因为它的画质成像真的很烂，拍出来的照片几乎完全没法用。” “不过在深度体验过这支镜头后，我发现它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如果你是那种复古港风的爱好者，又或者喜欢拍摄一些风格古怪另类的作品，那这支一代镜头或许能给你一点小惊喜的。” “尤其当你知道它的价格只需要35块钱，比你去路边吃顿麻辣烫可能还便宜的时候，我相信肯定有人会心动！” 李晨边说的时候，也会适时地放出他拍摄的一些照片，刚开始正儿八经拍摄的那几张照片确实没眼看，但到了后面，他开始放一些有点抽象的图片后，却让人小小地惊艳了一下。 这些照片甚至看不清拍的是什么的，更多的是光影和色彩的呈现，但因为构图比较考究，加上独特的朦胧滤镜，反倒呈现出了一种独特的美感。 所以在听到35块的价格时，很多人都在惊讶之余，也确实产生了一丝心动。 “但是别急，和一代相比，我强烈推荐你买的是这支……” 李晨拖长了音节，猛然拿出另一支塑料感十足的镜头：“这支只要少请妹子吃一顿麻辣烫，就能全款买下来的大秦50mmF1.4二代！” “虽然从外表上看，这只二代镜头似乎和一代没有太大的区别，但经过实测我却惊讶地发现，它的画质几乎已经达到了索霓50mmF1.8的90%！” “无论是从官网的样片，还是我亲自拍摄的这组照片，都能很明细地看出，这只二代镜头哪怕在换上1.4光圈叶片的时候，也解决了绝大多数色散和紫边，使得画质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焦外虚化略散，但焦内的人物锐度很高，作为一颗人像镜头，它的成像基本算是合格了。” “我猜二代肯定是在镜片上进行了升级，而且这个技术升级幅度，大得让我怀疑是不是找了大厂代工！” “但当我看到价格的时候，我的怀疑立马就消失了，因为它的价格只要85元！这个价格估计连代工费都不够！” “我相信你在市场上，也绝对找不到第二支这么便宜，又能正儿八经真正拍照的镜头！无论是原厂、副厂还是国产镜头，哪怕是二手的也不例外！” 这时视频的弹幕，也如雪花般地飘了起来！ 第7章 又爆单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85块钱的镜头能拍出这种效果，我直播吃翔！” “这才发了三期视频就开始恰饭了？” “说！大秦光学给了你多少钱？我索霓出十倍！” “卖玩具镜头的掏宝店，赚的钱加起来还不够李公子砸一个镜头吧？小本生意也这么舍得砸钱推广？” “有道理！UP主老实交代，大秦光学的老板是不是萌妹子？” “……” 观众们的第一反应都是质疑，认为李晨这期是恰饭视频。 但录制视频的时候，李晨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他只是如实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了下去： “另外，我也亲身体验过大秦光学以旧换新和原价置换服务，结果就是他们完全没有玩任何文字游戏或者猫腻，我寄了一个旧的一代镜头过去，他们真免费给我发了个新的，我又把新的一代镜头寄过去，直接发了一张35的优惠价给我买二代镜头！” “如果他们真的能像活动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长期永久活动，而且还能不停地对产品进行更新升级，那就意味着他们家的产品就像是不会贬值的硬通货！” “打个比方，我现在买了个二代镜头，价值85，然后如果店家发布了三代，售价100，那我只需把把二代寄回去，再补上25元就能得到一个全新的升级版镜头！” “如果这二代镜头还是我用了几年，接近报废的镜头……” “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如果我不想买他们的三代镜头了，是不是还可以把旧镜头挂在闲鱼，当成‘优惠卷’转那些想入手大秦产品的新用户？” “我去，这特么和白嫖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都搞不懂这店家到底是怎么想的，本来就卖这么便宜的东西，还搞这种福利，他们就不怕亏本吗？还是说老板比我还壕无人性？！” “好了，说完优点，接下来我也来说说缺点。” “首先这依然是个手动对焦镜头，而且手动对焦环的手感稀烂，极其考验手动对焦的能力。” “其次我发现他们家的镜头在高强度使用后，偶尔会拧出一些塑料屑，我的就粘在了相s上。”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相机被损坏，我建议大家在使用他们家产品的时候，用到9成新的时候，就申请以旧换新，不想出快递费的直接扔了也无妨。” “这两个问题一个是性能，一个是做工，如果厂家后续能通过升级解决，哪怕价格上涨一千，我相信对索霓的原厂镜头也会产生致命的威胁！” “不过很多老牌的国产镜头，最终都倒在了攻克这两个问题的路上，尤其是自动对焦技术……” “我只能祈祷大秦光学别倒得太快，尽量在倒闭之前，多出几款高性价比的镜头造福我们广大的摄影爱好者们。” …… 看完这条足足有十多分钟的视频，叶源一时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说这视频一般吧，却偏偏让他印象深刻，这其中固然有开局砸镜头的加持，但后面的长篇大论也颇有点意思，尤其是李同学后面这几段。 先是说了对大秦服务政策的体验感受，并进行了有意思的发散，最后还直接挑明了两个致命的缺点…… 缺点？ 叶源眼睛微微一亮。 和他这种走量猎奇的UP主相比，这位隔壁李同学在拍视频之前，明显做了充分的准备，实实在在地深度测试了产品的。 不然怎么可能发现镜头在高强度使用后会出现塑料屑的小细节？ 整条视频在浮夸的风格之下，又潜藏着一股认真劲，而且处处站在用户的角度考虑问题，说到了用户的心坎里…… “这人不简单啊，感觉还能火！” 叶源不禁好奇，想知道这位李同学是不是真的土豪。 如果只是强行打造的人设，当现实的身份被扒光，他又会面临什么样的窘境？ …… 和叶源猜想的一样，这条视频很快就在小破站火了。 开始只是一些摄影爱好者觉得有趣，顺手一键三连， 后来三连的人多了，视频越来越火，甚至隐约有了破圈的势头。 播放量迅速飙升，第二天就直接上了热门视频排行榜。 不过玩摄影的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观众都只是对这独特的开头感到有趣，至于后面说了什么则完全没在意。 唯一能记得的， 大概就是一个叫“大秦光学”的国产镜头品牌。 …… 翌日。 康驰吃完早餐到店里的时候，已经快到大中午了。 这几天整天整天地搓镜头，搓得他人都麻了，昨天好不容易熬了会夜，把囤积的订单给搓完了，这才得以安心睡了个懒觉。 无债一声轻的感觉真好呀！ 来到店里后，康驰习惯性地先打开电脑，查看一下店铺昨天的销量。 嗯？ 99+ 什么情况？ 那视频的热度不是已经下去了吗？ 怎么又爆单了？！ 康驰瞪大了眼睛，眼白上的血丝透露出他深深的恐惧…… 498个新订单！ 这…… 这靠手搓，得搓到猴年马月去？ 草率了！ 上次就应该吸取教训，设定一个库存的！ 康驰痛苦地揪了揪头发，一时之间有点懵逼。 怎么回事，难道又来了个大黑子发起了神助攻？ 回过神的第一时间，康驰就把商品的库存改成了0，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做了张产品说明，红底白字地写着：因库存有限，本店镜头每日限量销售10个。 在这行大字下面，还很鸡贼地用超小号的字体备注道：发货日期延期至一个月内，如无法接受可直接申请退款。 做完这一切，康驰才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打开小破站找起了罪魁祸首。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了小破站的UP主。 不过康驰似乎有点误会这位UP主了…… 这位李同学并不是小黑子，而是正儿八经地在评测他的镜头，尤其是最后还贴心地指出了产品的不足之处，贴心地让康驰都找不出槽点。 498个订单，全是二代镜头。 扣除掉成本，算下来李同学这波送了他差不多两万块钱！ 这兼职赚的钱，要比他主业都多了！ 当然，前提是能把这批订单消化完。 看来是时候搞个生产线出来了，不然这么多镜头光靠手搓，他还不得累死？ 第8章 工艺解析 其实如果没有这次的爆单，生产线的计划也被康驰提上了日程。 在这个工业化的时代，靠手搓赚的终归是辛苦钱，也很难大规模的普及产品，造福更多用户。 但按照康驰原本的计划，至少也得是在升级了三代镜头后，对三代镜头的生产工艺进行解析后再来考虑生产线的问题。 毕竟二代镜头还是太LOW了，为这种过渡产物弄条生产线太浪费了。 另外精通点实在是太难获得了！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搓了差不多两百个镜头，总共才得到6点。 当时搓出第一片镜片，就获得了足足一点的精通点，康驰还窃喜了好一阵，但很快就发现自己高兴太早了。 这玩意和很多游戏的生活职业一样，搓同一件装备获得的经验呈指数下降，越是搓得炉火纯青后，获得的经验越少，最后只象征性得给个0.01安慰奖。 解析二代镜头需要耗费3点精通点，康驰多少有点肉疼。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系统就是鼓励他多整点活，而不是通过重复制作一种东西来薅精通点？ 另外，他还有个疑惑。 如果自己用半自动化的设备进行生产，能不能获得精通点？ 把生产线交给工人来生产呢？ 自动化生产线呢？ 这些都需要后续通过实验才能得出结果。 想到这里，康驰先是打开电脑，查阅起了镜头生产设备的价格。 5mm误差的半自动小型激光切割机，价格8.9万， 入门级半自动的精密研磨和抛光机，价格3.9万， 小型物理气相沉积镀膜设备，价格26万…… 看到这里，康驰直接就打住了。 开什么玩笑？ 做个几万的小生意，要铺几百万的生产线？ 难怪国内没几个人敢碰这行。 虽然康驰有绝对的信心，把这几万的小生意做成几亿甚至几十亿，但就目前而言，他可承受不起这么高昂的投入。 没房子做抵押，贷款都不够。 好在他能开挂！ 康驰默默地从柜子里拿出镜头，看了一下面板。 【物品：大秦光学50mm F1.4镜头】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2】 【经验：135/400】 【通用经验：217】 【精通点：7.4】 【物品状态：完好】 【解析项目： 结构解析，需要消耗精通点：1。 镜片解析，已解析。 材料解析，需要消耗精通点：1。 工艺解析，需要消耗精通点：3。】 这支镜头是从用户手中回收并升级了的，康驰准备留着当原型机，以后升级和解析都用它了。 新出来的通用经验，是这段时间老用户把一代镜头寄给他置换后，直接转换出来的。 等再赞48点，就能通过升级得到三代镜头了！ “工艺解析！” 随着康驰花费掉3点精通点，那熟悉的脑部剧痛再次涌来，伴随着一起涌入的，是比上次还多好几十倍的信息量。 “嘶——”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一滴滴地滑落。 随着信息的灌注结束，又过了十几秒疼痛感才渐渐退去，康驰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这次解析的副作用比上次强太多了，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得到了关于这支二代镜头从开模、切割、抛光、镀膜、组装和校准测试的一整套生产资料。 而且这条生产线是完全为这支二代镜头量身设计的，不存在性能不足或者过剩的情况，只要康驰能搓出来，再进行简单调试就能投入高效率生产！ 只可惜，康驰虽然知道这些设备怎么做，但却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像修车工能修好车，却设计不出一辆车，两者的知识鸿沟是巨大的。 这些问题可以慢慢解决，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这条生产线自己造出来。 有了刻在脑子里的设计图，这些看似高端的设备在康驰看来已经不再神秘，只需要采购到相应的材料和零件，他就能亲手打造出来。 而且亲手打造出来的生产线，后续也能进行升级，这才是打破外资对数码相机领域垄断地位的关键！ 其实岛国的厂商能在数码相机领域制霸全球，靠的并不是什么产品的技术储备。 就数码相机和镜头的技术而言，国内在顶尖光学设备上其实并不落后，比如天上飞着的侦查卫星，上面的光学设备就比民用级的相机镜头牛逼得多。 那为什么明明有这个技术，却在民用领域被岛国按在地上摩擦呢？ 关键就在生产线上。 侦查卫星上的高端光学设备成本动辄千万上亿，科研单位可以手工打磨制作每一个零件，不惜成本地攻克每一个难题。 但民用领域就不一样了，需要考虑到成本问题。 岛国的厂商以其高端的生产线技术，可以大批量、高质量地生产民用级的相机镜头，而这些生产线的科技分支，华国暂时没有精力和金钱去爬。 一个多世纪的落后，需要追赶的东西太多了，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没有国家宏观层面的扶持，想要通过民间的市场行为来补齐这块短板太难了。 从刚刚查过的设备价格来看，这完全就是亏本的生意，而且这还只是入门级的设备，只能生产一些低端产品；真正顶尖的生产设备，市场上根本就买不到，得靠企业自己投资研发。 拿索霓来说，他们在相机领域的研发投资动辄就是每年几十亿美元，国内有哪个资本愿意碰？ 何况还是在手机对专业相机市场挤压越来越严重，索霓、嘉能、倪康、松霞等大神在这片存量红海神仙打架的情况下。 总之按照原本的形势，国内的这块短板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补上。 但如今有了大秦光学这个搅局者，一切都即将发生改变！ …… “我去，怎么就没货了？” “每天才放十个？” “这么快就玩饥饿营销了？” “可恶，还没做强做大就飘了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真没这么大的产能？” “这不明摆着的么？大秦的镜头都是老板的手工货，突然这么多人买哪搓的过来？” “难怪做工这么差，原来是手搓货！” “要一个月才能发货？心急党赶紧溜了，我怕等出心脏病……” “……” 大秦光学限量销售以及延长发货日期的做法，让大量慕名而来的顾客失望而归， 这些顾客被李晨的视频吊足了胃口，结果却抢不到货，心里难免有些怨气， 于是他们又重新汇聚在了视频评论区，对大秦光学展开了口诛笔伐…… 第9章 赢者通吃 【客户名称：龙腾科技有限公司 法人代表：康驰， 申请金额：200，000， 贷款用途：大秦光学生产线建设， 贷款期限：6个月， ……】 郑智楠看了一遍手中的贷款申请表，然后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康驰，笑着问道：“康先生，请问你们公司的这个大秦光学，具体是生产什么的？” “造镜头。” “造镜头？” “对，就是相机上装的那种镜头。” “……” 见银行经理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康驰连忙又补充道：“其实也不止造镜头，后续还会造相机之类的。” “！？？” 郑智楠更懵了。 过了片刻，职业性的假笑才重新浮现在他脸上：“明白了，请康先生稍等，我现在就帮你去跟领导申请。” “好的，麻烦你了。” 康驰点了点头，随后便有些无聊地刷起了手机。 “康先生久等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郑智楠便回来了。 实际上他就是去上了个厕所，他心里早就给康驰打上了骗贷的标签，所谓的请示领导只是敷衍他而已。 “对不起啊，我们领导认为镜头和相机制造领域的投资风险太大，而且你们又是前两天刚成立的新公司，在没有任何可以抵押的情况下，按照我们银行的规定……” “贷不了？”康驰打断了郑智楠的长篇大论。 “贷是能贷，”郑智楠笑了笑，“但需要您签署一份个人担保书，而且额度只能给到十万。” 康驰：“……” 一般情况下，有限责任公司如果破产了，只要不存在违法经营的行为，股东通常不需要承担公司的债务， 但如果签署了个人担保，就意味着个人也是要承担公司债务的。 所以这特么和个人贷款有什么区别！ 说好的鼓励企业科技创新，扶持小微企业呢？ “十万就十万吧，担保书怎么写？” 康驰只能退而求其次。 反正他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在短时间内就把这笔钱赚回来。 其实严格来说，企业贷款就是企业贷款，是银行根据对企业的评估，决定是否放贷的行为；如果觉得这家企业的前景不好，没有资产担保风险太高，那就直接不贷。 而郑智楠这种引导个人征信与企业贷款挂钩的做法，属于典型的贷款可以放，风险由你抗，利息我照赚。 讲究的就是一个赢者通吃！ “康师傅？” 就在康驰照这范本抄担保书的时候，一道甜美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老实说，干维修其它都还好，就是时不时就有人亲切地叫他一句：康师傅。 听起来贼别扭。 叫康老板，康总不行吗？ 康驰黑着脸扭头看了看，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张制片？” “怎么，不认识了？” 和他打招呼的是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女孩，端庄得体的的穿着打扮，加上齐肩小短发让她的气质显得格外干练。 在她身边，还跟着一名银行经理，看样子像是刚帮张晴办完业务送她出来。 “嗯……”康驰迅速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女孩的资料，同时开口道，“这么久没见，你都变这么漂亮了？害我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他这话可不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的赞美。 这女孩叫张晴，别看她年龄不大，实际上已经是横店小有名气的制片人了，而他们两年前相识那会，她还只是个不见经传的小制片。 那时候她投资的项目资金捉襟见肘，为了省钱连设备的保险都没买，结果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偏就发生了拍摄事故，损坏了三支镜头和两台摄像机。 出事后张晴都没敢和租赁商说，而是偷偷地找到了康驰。 她怕租赁商开出的高额赔偿金，会影响本就不宽裕的项目预算，导致项目没法收尾； 而康驰则是被双倍的维修费，以及张晴的美人计给迷了心窍，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凭借着康驰精湛的维修技术，把这事瞒了过去。 老实说，这事多少有点不厚道…… 不过康驰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就算返厂也不见得能有他修得好， 所以四舍五入，那租赁商知道了说不定还得感谢他。 不知道是因为康驰的赞美，还是猜到他在回想过去的囧事，张晴的脸色微红，尴尬地看了看身边的银行经理，对他说道：“刘经理您就别送我了，您忙您的就好。” “没事，既然是您朋友过来办业务，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刘经理笑着说完后，对柜台里的郑智楠使了使眼色。 郑智楠立即心领神会，拿起桌面上的贷款申请单递给了他。 “龙腾科技有限公司，贷款20万，用于大秦光学的生产线建设？” 刘经理迅速扫视了一眼申请表。 “他说是造镜头和相机的……”郑智楠立即低声在刘经理耳边解释情况，“所以我只给了他十万额度，还让他签了个人担保书。” 刘经理点了点头，给了郑智楠一个满意的眼神，显然是肯定了他的做法。 一旁的张晴敏锐地听到了大秦光学这个词，不由有些惊讶地看向康驰：“大秦光学？最近网上很火的大秦光学是你搞出来的？” “对啊，连你都知道了？” “嗯，偶然听剧组的人说起过，听说你的镜头都卖断货了？” 康驰耸了耸肩：“不然干嘛贷款搞生产线？” “咳咳，”听到两人的对话，刘经理感觉事情可能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于是干咳一声后，对康驰说道，“麻烦康先生再稍等一下。” 说完，他便和郑智楠一起走进了柜台后面的门。 一进里面的房间，郑智楠就很懂事地拿出手机，迅速在网上查起了大秦光学的资料。 两人很快就大致掌握了大秦光学的情况。 在网上有一定的热度，而且产品很有特点，卖断货也是事实，目前为止的销量是700多，估计流水6万，利润2万。 虽然数据不算高，但这家店才开了一个月不到，真正火起来的时间更是在最近一个星期，所以应该还有很大的盈利空间。 更可贵的是，他们似乎已经掌握了一些生产镜片的核心技术，但凡能再往前精进一步，都可能成为东阳一家中等规模的科技企业。 “小郑啊，这事就是你的疏忽了，客户的资料你查都没查，也没和领导汇报，就直接擅自下定论了？” 刘经理表情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之前强调了多少遍，要用心服务，哪怕业务做不成，也一定不能给客户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人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万一人家以后发达了，却成为了别家银行大客户怎么办？” 郑智楠只是低着头，时不时嗯一句以示明白，内心却是一万只草泥马路过。 刚刚这家伙明明对他的处理方式很满意的！ 待刘经理训了几句后，郑智楠才小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他要20万就给他20万，甚至30万50万都可以，要让客户充分感受到我们客户至上的服务态度，不过个人担保书该写的还是要写！” 郑智楠：“……%&%” 第10章 背锅侠方启明 顺利帮康驰办完二十万贷款后，刘经理又亲自送他离开了银行。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张晴一直等着康驰没走，而她可是东阳银行的大客户。 等到刘经理回到大堂后，张晴才缓缓把目光看向康驰。 “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创业了，而且生意还这么好。” “呵呵，卖卖玩具镜头，小打小闹罢了，哪比得上你这位大制片人啊，上个月那部票房破十亿的电影，投资人好像就是你吧？” “我只投了一点而已。” 张晴也谦虚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问康驰：“刚刚在里面不方便打断，但你知道签了个人担保书，意味着什么吧？” “知道。” “知道你还签？” “不然呢？不签难道你贷款给我啊？” “你把银行卡号发我。” “那不就……嗯？你说啥？” 康驰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张晴直接就要银行卡号码了。 这…… 难道就是大家都喜欢吃软饭原因？ 康驰轻轻地咳嗽道：“我开玩笑的……这款都贷了，到时候还上去就好了。” “嗯，说的也是，不过我有个建议，你们的镜头虽然现在卖得好，但网络上每时每刻都有新的热点出来，你很难保证大秦光学的热度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我的意思是，初期你完全可以考虑找个代工厂，而不是自己去投资生产线，这个风险太大了，尤其是对于你这种初创企业……” 听得出张晴是在诚心劝告他， 但康驰心里早就有自己的打算，岂会因为他人的关心而改变。 但不管怎么说，张晴的出发点还是好的，这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我理解你的担忧，也很感激你的关心和建议，你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嗯，那就好。” 沉默了片刻后，张晴抬起手，看了眼时间，略带歉意地说道：“其实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请你吃个饭，感谢你那次的出手相救……” “不过我下午刚好有个很重要的主创见面会，只能下次了，我的电话一直也没换。” “嗯，没事，你先忙你的，有空再联系。” 康驰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吐槽： 不想请就直说，俺电话也没换，这么久也没见你主动啊？ 合着还得我打电话求你请客吃饭？ …… 第二天一大早，康驰起来就看到了银行放款信息，效率还是很快的。 资金到位后，康驰直接关店停业一天，迅速找中介在附近租了间三百平的仓库，同时下单了一大批零件材料。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像陀螺一样，每天一大早先去仓库，一边收货一边搓生产线。 下午则去开店，顺便搓十个镜头，最后则是按照订单顺序发货。 等一切搞定，天都已经黑了。 待晚上回到家，他还得规划第二天的生产线制作计划，顺带看点设备制造的书籍。 简直不要太充实！ 康驰原本以为他虽然没有制造大型设备的经验，但相机镜头这种精密设备都能修，没道理无脑抄图纸，会造不出来这几套设备吧？ 然而真造起来他却发现， 是他天真了…… 搓这种重型设备，对他来说难点不在于精密仪器的安装，而是重型框架的制作。 光是对着图纸切割钢板，就让康驰吃尽了苦头，更别提固定安装和焊接了…… “吃不消，根本吃不消！” 这天康驰拖着疲惫的身体，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他不由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一下。 这不是那个找他修安琴16-300mm的小伙子？ 前几天刚立冬，东阳的气温已经明显转冷了， 小伙子只穿着一件灰色的薄外套，孤零零地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旁边还放着一个棕色的大行李箱。 看他瑟瑟发抖，目光呆滞的样子，估计已经坐了有段时间了。 画面很凄凉。 “嗨，”康驰很热情地上前，对他打了声招呼，“还记得我不？” 听到康驰的声音，小伙缓缓地抬头看了眼康驰，很快就想起了他。 “嗯，记得，前几天才找你修过镜头，怎么会不记得。” 康驰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的站牌，疑惑地问道：“你这是在等车？” “等车？”小伙愣了愣，随后苦笑道，“公交车这个点已经停运了。” 看他的精神状态，康驰便猜他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于是康驰直接坐在了他边上，和他像朋友一样聊道：“你那事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滚蛋了呗。” 通过聊天，康驰慢慢得知了他的故事。 小伙名叫方启明，还是个高材生，大学学的就是摄影专业， 毕业后在老师的推荐下，顺利地进了剧组，跟了个摄像师傅。 就在方启明以为自己事业顺利，平步青云成为大摄影师的时候，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原来在剧组的摄像助理，就是个搬搬抬抬的苦力工！ 拍摄的时候，方启明连机器都摸不到， 他师傅完全是把他当成普通工人使唤，没有一点传授技术给他的意思。 慢慢地他才知道，剧组其实是一个关系错综复杂的群体， 在这里，亲情血缘关系排在前头，往后是老乡情谊， 最后，才是他这种通过朋友介绍过来的。 他导师的面子，没他想象中得那么大！ 比如他那职中文凭的师兄，其实就是师傅的侄子，拍摄时经常能站在机器旁学习。 这大概就是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区别。 本以为工资低，苦力活，学不到技术已经很残酷了， 没想到后面还有更无情的——背锅！ 总之按照方启明的说法，那支安琴的镜头其实是他递给师兄的时候，他师兄失手没接住，结果反过来责怪他没拿稳。 他们师傅更是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就把责任全都算在了他头上。 后面的事情康驰就大概知道了， 背了锅受了气的方启明，自己也在剧组待不下去了，于是便跑了出来。 今天本来准备坐车先回老家的，但在即将上车的那一刻，内心的不甘又让他留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不甘的到底是什么， 是他师傅，还是横店的影视圈， 亦或者整个社会？ “其实我后来想想，觉得师傅还是念情分的，至少他让我来你修镜头，如果你能修好的话，他说可以帮我把这事瞒下来……” “但为什么是找我？”康驰有些疑惑。 “我师傅说你的修理技术最好，修过机器就跟没事似的，还说如果你都修不好，那整个东阳就没人能修。” 康驰：“……” 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横店剧组的指定‘地下维修铺’了？！！ 都是当年张晴那事闹的！ 他们当时摄像组那么多人，难免有人口风不牢，偷偷传了出去。 康驰不禁后颈发凉，默默祈祷这种事可千万别传到那些设备租赁商耳边， 他怕回家的时候被人敲闷棍…… 第11章 你管这叫粗犷？ 康驰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那些设备租赁商哪怕发现了，也不应该找他麻烦。 虽然租的设备他一眼就能看出，但面对租赁商，他完全可以说：客户拿来他就修，哪管是租的的还是买的？ 怕被秋后算账的应该是张晴才对！ 想通这点后，康驰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好心劝方启明：“天气这么冷，你在这干坐着小心着凉，既然打算留下来了，就去酒店开个房间，躺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 “我……”方启明欲言又止，最终只憋出了一句：“谢谢。” “住酒店都没钱了？” 康驰一眼就看出了小伙子的窘迫。 方启明脸色不由一红，低下头道：“剧组的片酬还没发就被扣没了，回去的车票钱还是找同学借的。” “……” 犹豫片刻，康驰才叹了口气：“要不到我家住一晚？” “去你家？” 方启明惊讶地抬起头。 在这个人与人之间，越来越没信任的社会，收留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回过神后，方启明立即摇了摇头。 “谢谢……不用了，我可以去朋友家。” “好吧，那这么晚了，路上小心点。” 康驰也没勉强，招了招手后便往回走。 大概走了一百米，康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却发现方启明还呆坐在那。 于是他又倒了回去。 “来吧，别犟了。”康驰劝道。 方启明更惊讶了。 同时心中涌过的那丝暖意，也驱散了体内的寒冷。 他还想说点什么，康驰却直接拍了拍他的行李箱：“你自己拉还是我来？” “啊？不用，我自己来……” 方启明连忙站起来，拉起行李箱跟在了康驰身后。 滑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打破了有些沉寂的街道，康驰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然有了个想法。 “要不要考虑跟我干？” “跟你干？修相机？” “不是，我现在在造镜头，不过后面肯定会造别的。” “你还开了工厂？” “算是吧……” 方启明没有接话，在心里权衡着康驰的建议。 进厂打工这种事，显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一个高校毕业生，进厂拧螺丝…… 说出去多少有点埋汰， 但康驰人这么好，他又有点不好意思拒绝。 “你当时不是说，怎么没人干那些外资厂商吗？我现在就准备干他们。” “不过现在还在起步阶段，暂时只能给你八千的工资，双休社保都会有，但不包吃住，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一起干，没兴趣也不用勉强。” 八千？ 听到康驰给他开出的工资，方启明顿时就心动了。 他在剧组每天累死累活，也才两百一天， 去掉没工开的时候，一个月下来只有四千多，还不给买社保。 虽然如果能在剧组熬出头，开工日薪少说两三千， 但前提不是能熬出头吗？ “嗯……那如果跟你干，具体是做什么？” “先协助我造机器，等机器造好了就负责生产。” “我那些机器都是半自动的，你只要投料、取货，然后转下一道工序就可以了，镜头的组装比较复杂，不用你负责，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学一学。” 方启明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听起来好像谁都能干，为什么要开这么高工资找我？” 好问题。 康驰暗暗点头。 这说明他没有看错， 从几次要拒绝他的帮助就能看出，方启明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老实人。 “其实很简单，你是学摄影的，不管是造镜头还是相机，两者都是有联系的，比如品控把关、测试新产品、选择营销卖点，都需要懂行的人，我以后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当然，这些前期可能还用不着，但等以后产品线多了，公司的员工也多了，你的作用就能体现出来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康驰没说。 他这几天造机器，天天扛着几十上百斤的材料零件来回跑，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 刚刚正考虑找个精壮小伙帮忙抬钢板，结果方启明就送上门了。 这小子在剧组天天扛机器，扛滑轨，推摇臂， 想必力气小不到哪去…… 而这边的方启明，听完康驰的解释后也觉得有点道理。 似乎造镜头也挺不错的？ 首先这和他的专业有点联系， 其次康驰显然是把他当成管理层来培养， 最后，则是实打实的工资诱惑。 “要不我试试？” “没问题，要不明早就跟我去厂里看看？” “嗯！” 事情敲定之后，方启明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跟康驰回到家，看到他那凌乱的小出租屋，方启明才反应过来。 原来康驰压根不是有钱的大老板！ 他只是一个草根创业者…… 但刚刚康驰的语气太自信了， 方启明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是个有钱的大老板， 然后不知不觉就吃下了这块大饼…… 完了，这是上贼船了啊！ 一家才刚刚起步的公司，能不能打开市场活下去都不知道， 老板又是一个忽悠大王，第一步还没走，就已经在考虑扩产品线、招兵买马的事…… 就很慌！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方启明就有些忐忑地跟着康驰，来到了传说中的龙腾科技有限公司。 从外面看，这特么就是一间破仓库。 但当康驰打开门，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零件、线路和几个大型设备的钢铁外壳后，方启明就惊呆了。 “这是在造什么？” “镜头生产线啊。” “你自己造生产线？” “对啊，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吗？先协助我造机器，等机器造好了就负责生产。” 方启明：“……” “康哥牛逼！”方启明算是跪了，“可这生产线也太大了吧，我还以为镜头都是那种很精巧的设备产出来的。” “嗯，这个是生产过渡产品的，粗犷点很正常。” “好吧。” 方启明也不懂这些，只能康驰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在造火车呢。 总之就和他想象中的工厂完全不一样。 “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嗯，干了快一个星期了，哦对了，”康驰朝他扔了一份文件，“正式干活之前，先签一下这个。” 保密协议？ 方启明看着文件上的几个字，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我们这是科技公司，以后每个人都得签。” “哦，好的，明白。” 方启明连忙点头，然后迅速签好协议，开始在康驰的指挥下，帮忙造这几台大机器。 等真正参与制造后，方启明心中的震撼更强了。 刚刚你管这叫“粗犷”？！ 看着康驰有条不紊地，把一个个电子零件安装在高大的框架上，然后接上密密麻麻的线路，方启明就感到头皮发麻。 这东西现在的框架虽然是很粗犷，但里面的构造和零件，实际上却极其精密复杂。 而在这堆设备里不停穿梭的康驰，在方启明看来，简直就像电影里的超级工程师和科学家。 总之就感觉很牛逼！ 方启明浑身颤抖，意识到自己似乎阴差阳错地，跟了个牛逼到不行的大佬！ 而他正在参与的，也是一件牛逼到不行的事！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几个大家伙造好的那一天！ 因为这也将有他的一份功劳。 第12章 突然变得多余 “康哥，这几天越来越多买家申请了退款，很多收到货的用户也都给出了一星差评，吐槽我们的发货速度太慢了……” 维修店里，方启明看着店铺的系统后台，有些担忧地看向埋头搓镜头的康驰。 “再这样下去我们店的口碑要炸啊。” 康驰却头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没事，这几天抓紧时间，把生产线搞定，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可是……现在网上也是一片骂声，说我们搞饥饿营销，以后打死都不买我们的产品。” “管他们怎么说，这些人就是过过嘴瘾，只要我们把产品做好，他们回头就会来一句真香，你好好把新的产品详情做好就行了。” “哦……” 见康驰是一点都不急，方启明也有些无奈，只好按照康驰的吩咐，继续设计他交代的产品详情图。 方启明虽然不是专业美工，但作为一个摄影师，基本的PS技能还是有的，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康驰对这块的要求也不高，能把产品介绍清楚就行了。 有了方启明的加入，康驰立马就轻松多了，很多琐碎的事情，他都直接扔给他。 哪怕做不好也没关系，多做几次就会了。 在镜头制造和发货方面，他依然保持着每天十个的速度， 多出来的时间，就去工厂里造机器，生产线的制造进度也快多了。 而方启明在拿到了康驰一个月的预付工资后，就在工厂的附近租了个房子，算是暂时安顿了下来。 这天上午，康驰正带着方启明在工厂忙活，中途休息的时候刚好看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看着来电人的名字，康驰不由有些意外。 张晴？ 她打电话给我干嘛？ 良心发现准备请客了？ “喂？我是康驰。” “嗯，知道我是谁吗？” “我存了你的号码……” “是吗？我还以为你删了呢。”张晴似乎心情不错，“对了，你店不开了吗？今天怎么又关门了？” “开啊，只不过营业时间改了，下午才开门，你在我店门口？门口不是贴了张说明嘛。” “我没下车看，你现在在哪？上次不是说请你吃饭嘛，今天有空么？” “吃饭？” 康驰看了眼方启明和乱糟糟的厂房，迟疑了片刻才回答说：“现在没空，但中午可以，然后我这有两个人……” “没关系，你把地址发我一下，一会我来找你吧。” “OK。” 康驰挂完电话，把地址发给张晴后，便对方启明笑着说道：“咱们中午吃大餐去！” 方启明一头雾水，不知道康驰突然请他吃大餐是什么意思。 店铺一大批退款的，生产线又还没做好，维修店的生意也基本摆烂了…… 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不会资金链就断裂了，要吃散伙饭吧？ 方启明有点慌，但又不好直接问，只能内心忐忑地继续切割钢板。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晴按照康驰发给她的地址，直接导航到了仓库门口， 打康驰电话却没人接，她只好撇了撇嘴，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车门一开，张晴就知道为什么没人接电话了…… 只听见那仓库里不停地传来金属切割声，吵得她脑子嗡嗡响，里面还能听到电话都有鬼了！ 这就是他贷款搞的镜头厂？ 最终还是没听自己的劝，去找代工？ 她有些好奇地走上去，用力地敲了敲铁皮门， 结果半天都没人开门。 估计还是没听见…… 张晴只好自己用力推开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堆成山的零件和机器，闪烁着的焊接火花，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感觉。 张晴顿时露出了和当初方启明一样的表情。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后，康驰和方启明都立即转过头，发现有人进来后，停下了手中的活。 看清来人是张晴后，康驰立即向她招了招手，大声问道：“你怎么直接进来了？” “谁叫你电话打不通。”张晴有些不满地怼了句，然后又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镜头生产线？” “嗯，你先别过来，地上有很多切割过的材料没打扫。” 康驰取下手套，招呼着方启明从机器上下来。 当方启明看清张晴的长相后，立马就愣在了原地。 倒不是惊叹张晴的美貌，而是他认识张晴！ 这…… 不就是他们剧组的制片人吗？ 方启明在片场曾经见过几次张晴， 只不过她每次来剧组，围在身边的都是导演、明星之类的剧组大佬， 像他这种小小的摄像助理，只能在远处暗暗惊叹，原来他们的投资人竟然是个漂亮的大姐姐。 方启明不禁把目光转向康驰，很好奇康驰怎么会认识这种大人物。 但现在显然不是他提问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康驰身后，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看来我的建议你根本没听进去……”张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你不是说投资生产线吗？” 康驰嘿嘿一笑：“对啊，这不是就是生产线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直接买设备，而是自己造？你还会造这种大家伙？” “怎么，有问题吗？相机这么精密的东西我都能修，为啥大的东西就不能造了？” 张晴：“……” 这能一样么！！？ 哪怕张晴完全不懂工业制造，但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很多工业产品要生产出来其实不难，真正难的是生产产品的设备。 就比如芯片，只要能买到光刻机，那差不多也就能生产芯片了； 能生产芯片的企业，不一定就能造光刻机，这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现在康驰却告诉他，自己不但能造镜头，还能造镜头的生产线。 就夸张！ 此刻的康驰在张晴眼中，就像少林寺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明明有这技术，为什么却安心在路边守着一家小维修店？ 这种问题她又不好直接问，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于是她的好奇，只能在内心疯狂拉扯…… 康驰和方启明洗了把手，把仓库门关上后，便看到了门口停着的那辆保时捷911。 这…… 车是好车，帅也是真帅。 但我记得有说我们是两个人，你开辆两座跑车来…… 想让方启明用跑的吗？ 旁边的方启明在经历几秒对跑车的欣赏和羡慕后，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表情不由有些尴尬， 貌似…… 自己突然变得多余了？ 看到两人的表情，张晴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她拍了拍自己的头，一脸歉意地拿出手机：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的车只能坐两个人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再叫辆车！” “没事，没事，不用打电话。” 康驰打断了她，然后机智地指了指衣服上的污渍： “我们身上都是灰尘和油渍，你叫啥车来我们都不好意思坐，弄脏了不好洗，就附近随便吃点吧。” 张晴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这里我也不熟，地方你选吧。” “嗯……” 康驰思索了一阵，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附近好像没啥吃的，环境稍微好点的……” “好像只有家沙县小吃？” 张晴：“……” 方启明：“……” 第13章 生产线完工 说好的大餐变成了沙县小吃，方启明的内心是抗拒的。 但比起散伙饭，沙县小吃还是香的…… 这段时间跟着康驰，可能是被他的干劲感染了，方启明也觉得过自己得非常充实愉快， 如今对这份工作早已没有了抗拒，更多的是珍惜和憧憬。 当然，这和康驰很大方地预支了八千工资给他也有很大关系…… 如今大学生遍地走，刚出来工作能有个五千块的工资就不错了， 而康驰却直接给他开八千，还是相当给力的。 三人吃着八块一碗的混沌面，都有些沉闷。 见气氛有点尴尬，康驰只好主动打开话匣，对张晴问道：“突然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 “没事啊，前几天不是说了，就想谢谢你之前的帮忙。” “是吗？”康驰呵呵一笑，“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好谢的。” 听出了康驰的暗讽，张晴脸色不由微微一僵。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当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只是后来一直忙个不停，就差点快忘了。” 明明是已经忘了吧？ 康驰暗中挤兑了一声，也不着急问她的目的，而是埋头干面。 看得出张晴也在努力寻找话题，但因为有方启明这个生人在，康驰又是个不太会调动气氛的技术宅，因此气氛略微有些沉闷。 直到三人回到厂门口，张晴才有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知道VR电影么？” “嗯？” “我想投资部VR电影，但在设备方案方面有些争议，你对这块比较熟悉，想听听你的建议。” “建议？这有啥建议的？拍VR不就是整个全景相机就行了吗？VR电影的难度不是设备，而是演员调度吧？” 张晴却摇了摇头：“演员调度有导演组研究设计，应该不是问题，反而全景相机这块……” “我们发现目前大部分VR播放设备的分辨率其实很低，用专业的全景相机拍出来的清晰度虽然很高，但在VR设备上放出来的效果却不理想。” 康驰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回答道：“那就别去追求什么高分辨率，直接让后期用超采，把片子压成主流VR设备的分辨率，像素这东西一个萝卜一个坑才是最清晰的。” “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这不是拍摄设备的问题，而是播放设备的问题，除非你去升级VR影院的设备……” 康驰说着说着，突然灵光一闪“”“有了！虽然是VR全景，但你不一定要给观众看得那么全。” “一览无余的沉浸感很强，但没啥悬念，如果适当地缩小视线角度，比如最接近人眼的50mm焦距，让他们自己去探索场景会不会更有意思？原理就跟玩射击游戏开倍镜一样。” “另外把像素用在中、特写的画面上，效果是完全不同，这能很大程度上解决你对画质的高要求。” 张晴思索了片刻，才勉强理解康驰的意思。 “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难度，拍还是这么拍，只不过把播放设备的画面进一步拉大？” “NO，没这么简单，”康驰摇摇头，耐心解释道，“现在的全景摄像机，基本都是集成5-8个广角镜头，直接拍下整个场景……” “但用广角拍摄有个致命的缺点，如果你用手指直接放大，就会发现它的景深感、画面细腻程度，都远远不如用中长焦镜头拍的那么好看。” “然后全景图直接放大，画面的透视关系是没有变化的，这点你用你的手机广角拍一张试试就知道了。” 张晴这次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原理，她点了点头：“这个不用试我也知道，那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这个……估计得整一个集成了最少几十个中长焦镜头的全景相机，市面上貌似没有解决方案，你可以去找设备供应商定制一款试试。” “明白了！” 张晴想象了一下康驰说的那种全景相机——应该像舞台的镜面球，每个镜面对应的都是一个相机和镜头。 “这办法听起来不错，真是太感谢你了！摄像组的那帮人一听要拍VR都懵了，果然还是你这种专业人士比较有办法！” 再三道谢后，张晴便急冲冲地告辞，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摇下车窗，保证下次一定要请康驰好好吃个饭。 但康驰心里却在想：吃饭就免了，咨询费记得结一下…… 张晴走后，早就憋得不行的方启明终于忍不住问康驰：“康哥，你是怎么认识张制片的？” “在我这修过机器呗。” “就这？” “不然呢？” “她一个大制片人，怎么会亲自找你修机器？” “这可难说，她刚刚为了咨询一下我，不是亲自过来请客吃饭了吗？”康驰慢悠悠地说道，“况且这大制片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成的不是？”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就在方启明加入后的第十天，随着康驰拧上最后一颗螺丝，这条镜头制造生产线终于宣告完工了！ 【物品：镜片切割、研磨、抛光一体机】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1】 【经验：0/1000】 【通用经验：306】 【精通点：13.6（+9）】 【物品状态：完好】 【解析项目：无解析项。】 康驰看着机器边上弹出的面板，内心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除了这台造镜片的一体机，旁边还有一台镜片镀膜机，一台自动注塑机。 它们一个是给镜头镀膜的，一个是制造镜头机身结构的。 属性上，这三台机器都一样，升级都需要一千经验， 也不知道加足马力生产，要多久才能满经验？ 这三台设备其实只是完整产线中，最必不可少的三台。 还有例如聚甲基丙烯酸甲酯光学树脂制造机、光学测量矫正仪等不是那么重要的，则因为经费有限被康驰省略了。 即便如此，康驰的老底也都快烧没了！ 当然，收获也是满满的。 这三台机器，在市场上估计用五百万都买不到。 甚至这根本就不是钱能买到的东西，至少得找适玛这种级别的公司定制，才有可能造出来。 但这可能吗？ 完成硬件的安装后，接下来就是控制系统的安装了。 这套系统也是在解析得到的，康驰也不懂那些代码，反正照着抄，两个晚上就搞定了。 方启明一直以为这套生产线的图纸是康驰花钱买的，所以对突然冒出来的系统也没太在意。 但这依然不妨碍康驰在他心中树立的牛人形象， 毕竟对他来说，连最简单的图纸都看不懂，更别说制造出来了。 随着系统的写入成功，终于到了测试环节。 康驰呼了口气，把早就准备好的聚甲基丙烯酸甲酯放入进料口，按下了生产的按钮。 伴随着几声滴滴的响声，机器开始运转起来，两人耐心地等待了十五分钟，出料口的盖子终于打开了。 “我们成功了！” 第14章 玩个LOL也能烧？ 看着出料仓内整齐排列着的十枚镜片，方启明简直比康驰还要激动。 康驰也松了口气，笑着说：“别高兴太早，等镀完膜，装好测试一下才知道。” 方启明点了点头，对接下来的成功充满了信心。 康驰把镜片拿起来后，通过肉眼简单地观察了一下，确认形状正常，里面没有杂质和气泡。 【物品：双合消色差透镜】 【制造者：大秦光学】 【物品等级：1】 【经验：0/100】 【通用经验：306】 【精通点：13.6】 【物品状态：完好】 【解析项目：无解析项。】 面板上，制造者由康驰个人，变成了大秦光学，而精通点却愣是一点也没涨！ 看来用生产线刷精通点是没戏了…… 康驰又看了眼设备面板，发现经验只涨了0.1。 这意味着，至少要用这台设备生产十万枚镜片，才能刷满经验。 稍微有点多，但也能接受。 这套设备虽说是为50mm二代量身设计的，但其实只要输入新的图纸，也完全有能力造其它焦段的同代镜头。 只要产品线丰富起来，卖个十万支镜头肯定没问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确认镜片没问题后，康驰便又把它们转移到了镀膜机。 趁着镀膜的时间，他又往注塑机里倒入了热塑性塑料颗粒，同时生产塑料壳和零件。 又等了十五分钟，两台机器先后亮起了绿灯，康驰立即从取料口拿出半成品，放在桌面开始了组装。 一旁的方启明静静地看着康驰操作，发现果然如他所说，这些设备的自动化率很高， 基本上只要投料取货就行了，有点难度的只是镜头的安装。 而这种手动镜头，结构其实也不是那么复杂， 只要能记住安装顺序，不手抖应该也能胜任。 很快，一支崭新的镜头就出现在了康驰手中。 这支镜头和系统升级过的一模一样，其机身的做工和手感，和康驰用店里那套热塑机挤出来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它们一个光滑圆润，就像一件工艺品，而一个粗糙劣质，网友戏称工业垃圾。 此外，镜头的卡口也换成了金属材质，再也不会出现掉塑料屑的问题了。 “哇塞，这镜头摸起来手感好好，甚至有点像金属的手感，对焦环拧起来也很丝滑，和之前的二代镜头相比，简直就是鸟枪换大炮啊！” 从康驰手中接过镜头后，方启明立马把玩了起来，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嗯，可能多少带了点制造者滤镜？ “你这太夸张了，”康驰这位真正的制造者却表现得淡定多了，他笑着解释道，“这镜头只是外壳做工更好了，里面的镜片还是二代的技术，拍出来的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所以这其实还是二代产品，只能算是小升级，卖相更好罢了……接下来的测试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方启明立即把镜头装到相机上，简单地在厂房里试拍了几张后，就带着色彩和锐度测试卡，去外面光线更好的地方拍摄了。 最终的测试结果相当不错，用生产线造出来的镜头，拍摄画质比康驰手搓的画质还要稍微好一点。 康驰这下终于松了口气，他打了个呵欠，对方启明说道：“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睡个午觉……” “麻烦你把这里打扫整理干净，然后也早点回去休息，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等明天正式投产，我们再好好庆祝一下！” “好的！康哥你比我辛苦，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 一觉醒来，天都已经黑了。 康驰似乎有段时间，没睡过这么踏实的午觉了。 起来洗了把脸，不想出门的他直接点了个外卖，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外卖。 嗯？ 突然感觉有点空虚是怎么肥事？ 莫非我其实是个闲不下来的劳碌命？ 康驰叹了口气，坐到电脑桌前，准备再设计一款新镜头，结果突然看到了桌面角落的熟悉图标。 好像已经很久没玩过游戏了…… “趁着生产线完工，也该娱乐放松一下。” 康驰点开LOL的图标，弹窗居然提示要更新6个G！ 等康驰吃完外卖后，游戏才终于更新好了，于是他开了瓶可乐，兴致冲冲地打了把大乱斗找感觉，然后直接排位走起。 结果…… 1级抢2失败，怒送一血。 3级和辅助一起，献上双杀。 好不容易塔下苟到6级，打野爸爸终于来抓了！ 康驰誓要一雪前耻！ “滋滋滋——” 屏幕突然花屏了一秒，然后直接黑了！ “卧槽！” 康驰气得脸都绿了， 他拍了拍屏幕没反应，只好骂骂咧咧地打开主机。 经过一番检查，他最终确定是显卡烧了。 垃圾显卡！ 玩个LOL也能烧？！ 康驰已经可以想象，队友此时正在以什么样的口吻，对他口吐芬兰…… 他的显卡是GTX960，跟他战了也确实有些年头，算立下了汗马功劳， 康驰虽然会修相机，但对显卡这东西却是一窍不通，只好默默地打开手机，想买一块好点的显卡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结果…… RTX4090，18999元，有货， RTX4080，10699，有货， RTX4070，7499，无货， RTX4060，4999，无货， …… 看着屏幕里的显卡价格，康驰只觉得更蛋疼了。 这些显卡要么价格贵得离谱，要么缺货根本就买不到， 他翻来翻去，发现自己能买到，而且价格没那么离谱的，居然还是3050ti、2060这种前几代的产品。 不用猜也知道，都是矿卡翻新货！ 这群矿逼和厂商，简直是不给玩家留活路啊！ 康驰也知道显卡因为挖矿涨了价，但也没太过关注，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显卡竟然已经稀缺到这种地步了。 如果说前几年，显卡涨价是因为矿潮被迫的，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价格怎么还没降下来？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因伟达和AND尝到了甜头，故意降低产能，限制了出货量！ 能造GPU的厂商就他们几家，一旦他们达成了默契，确实可以做得比相机镜头厂商还丧心病狂。 不行，绝不能惯着！ 必须要治治！ 康驰当即就萌生了造显卡的想法。 不过等他冷静下来，又觉着这事没那么容易。 最大的问题就是原型机。 他的系统虽然厉害，那也得要有一个他亲自造出来的原型机，哪怕性能差点都没事。 但显卡不比镜头，镜头能搓个玩具镜头进行升级，显卡却不行， GPU属于芯片制造业，没专业设备，连显卡的鼻祖‘2D加速卡’康驰也造不出来。 除了要造芯片的设备，康驰还得掌握基础的显卡设计能力。 这点倒不难解决，2D加速卡的技术都快被淘汰了，很容易就能在网上找到相关资料，只要花点时间学一学就行了。 饭得一口一口吃， 康驰没有因为摆在眼前的困难就放弃，而是立即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找起了资料。 嗯， 显卡虽然烧了，但开机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少了独显，玩不了游戏，带不动专业软件而已。 第15章 招人 提起芯片，大部分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CPU处理器， 作为CPU的兄弟——显卡GPU，则经常被人忽略。 估计是因为GPU干的活，CPU也能做，所以除了游戏玩家外，都不怎么看重GPU的性能。 尤其在看到显卡的价格比CPU还贵的时候，连独显都直接不装了。 可当你对图像处理器算力要求越来越高的时候，GPU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除了游戏，GPU在影像专业、人工智能甚至航天等领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从分工和组成结构上来说，CPU就像是一栋房子的设计师和监工，而GPU则是干苦力的工人， 设计师和苦工有个共性——他们都是人，都有手有脚有脑子，只是各自擅长的不一样而已。 因为GPU主要是由ALU晶体管单元组成，高度重复使得它无论是设计还是制造，难度都要低于CPU。 但现实却是显卡比CPU卖得还贵， 如今全球主要显卡制造商因伟达，市值高达八千亿美元，是因特尔的四倍…… 这就很魔幻了。 主要是因伟达运气太好了， 在虚拟币以及人工智能这两个超级风口下，硬生生把因伟达捧上天了。 至于为啥那些能造CPU的大厂不去造GPU？ 就像造燃油车的车企没法突然造新能源车一样，因特尔等CPU大厂也是需要时间反应的，但等他们反应过来，因伟达都已经坐稳半壁江山了。 因特尔尚且如此，国内的芯片制造就更别说了，目前搞显卡的基本是组装代工厂。 如今这两个风口依旧，于公于私，康驰也想在这块做出点成绩。 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康驰肯定会进军相机、手机、电脑等制造领域，而这些都绕不开芯片制造，现在提前布局，到时候就没那么被动。 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先造出一张对他而言，最容易造出来的显卡，然后用通用经验对这张原型机进行升级，等级提升差不多了，再通过工艺解析，得到整个产业链的技术。 通过不断查阅国内外的资料和论文，康驰很快就找到了2D加速卡的相关资料， 这种过时的东西，设计图还不算复杂，他仔细琢磨了几个小时，就对其中的原理有了个一知半解。 不过驱动程序的算法这块，却让康驰很是头疼。 [要确定两个像素中哪一个更接近路径，需要测试这两个像素偏移的差： Dlower-Dupper=2m（Xk+1）-2Yk+2b-1 ……] 看着天书一样的论文，康驰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学生， 这哪怕找到了能用的算法，估计他都不知道…… “算了，等显卡造出来了，再找个人写个驱动就行了。” 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 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真正造一张图形卡了。 康驰又查阅了一下资料，了解了芯片制造过程后，头更大了。 太难了…… 从制造单晶硅片，到光刻、腐蚀、封装，中间没有一个环节是简单的！ 要去哪找能造芯片的设备呢？ 康驰苦思冥想，突然想起自己上辈子读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个校企合作项目，那些合作企业都是可以借用学校实验室的。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康驰给离东阳比较近，在半导体这块又很专业的苏省大学微电子研究院发一份邮件，看看能不能得到一点帮助。 ----------------- 第二天上午，康驰和方启明在进行简单的准备后，大秦光学的镜头生产线开始了试运行。 在经过康驰的培训，方启明很快就学会了控制这三台大机器， 他们两人的分工合作，方启明造零件和检测，康驰负责组装，效率杠杠的。 不过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这三台机器的产能是每小时40个镜头， 但康驰组装的速度，只能勉强达到10个，完全跟不上机器的速度。 而只负责传料的方启明，则有很多时间都是空着的，见康驰忙个不停，忍不住提议： “康哥，要不你教我组装？两个人一起组装，熟悉了之后说必定能跟上机器的速度。” 康驰停下了手里的活，琢磨了片刻。 他先是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 以每天8小时的工作时间计算，这条生产线可以产出320个镜头，每个月开工22天就是7040个， 如果这些镜头都能卖掉，流水就有60万左右。 而成本方面，原材料、房租水电、快递费之类的杂项，大概占50%左右。 免费换新的店铺政策在前期可能没啥影响，但到了中后期，可能会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回收的镜头在转完通用经验后，有些材料可以投入机器里重复利用，能节省一定的成本，但也有的材料属于无法回收的废品。 因此估计还要拿出10%的钱来补贴免费换新活动。 所以剩下的40%利润，大概24万，就是他可以动用的资金，比如说招人。 这么算的话，倒也还算宽裕。 当然，前提是做出来的货都能卖掉。 只不过康驰对此非常有信心！ 这么物美价廉的产品会卖不动？ 算完账，康驰便对方启明说道：“这种重复性极高的工作，我们完全可以招人来做，你以后只需要负责管理工厂和店铺就行了。” 终于要招兵买马了！ 方启明听后顿时就兴奋了， 这也意味着他是要升职的节奏啊！ 这边康驰说干就干，直接打开手机在招聘网站联系上了HR，并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一个负责运料的工人，我们的材料不会很重，月薪6K；” “四个组装产品的技术员，要求也不算高，会修手机之类的数码产品就行了，月薪可以给到8K，” “最后要一个负责产品质检和发货的，月薪8K，我们这朝九晚五，双休加社保，不包食宿。” 这边的HR听完需求和待遇顿时就惊了。 “这么高的工资，还有双休和社保吗？” “嗯，有问题吗？” “没，就是有点惊讶，你应该知道东阳大部分工厂都是不给员工买社保的，还有什么双休就更别想了……” “嗯，这个你放心，我们说到做到，签合同的！哦对了，我们是科技公司，要额外签保密协议。” “明白！” 由于工资待遇不错，福利还好，网站的HR很快就找到了大批合适的人选，第二天就帮康驰安排了面试。 一轮面试过后，康驰就直接敲定了人选，然后就是培训上岗， 不到一周的时间，整条产品线就可以在没有康驰的情况下，开足马力进行生产了。 于此同时，大秦光学的掏宝店铺，二代镜头的产品详情页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取消了限购，其次则是更新了新的产品介绍，用一行横幅海报写到： [二代产品全面焕新，质感提升，价格不变！] 第16章 有被惊喜到！ 其实首先发现大秦产品又升级了的，并不是看到店铺更新的这些用户，而是之前看了李晨视频后下了单，一直没申请退款那批人。 早在详情页还没来得及更新前，这些人就收到了改进工艺的镜头， 拆开快递之后，很多人当场就愣住，差点以为自己拿错了快递。 有老实人立即打开掏宝问客服：“我买的不是塑料玩具镜头吗？怎么发了个真家伙？附：[图片]” 对此，大秦光学的客服直接自动回复： “亲，我们近期对产品工艺进行了升级，新老产品将会随机发货，如果您对收到的镜头不满意，可以申请七天无理由退款。[转人口客服请回复1]” 好家伙！ 悄悄升级了可还行？ 关键你这升级幅度还有点大啊！ 就有被惊喜到！ 这位用户拿着质感满满的镜头，恨不得立马拍照发圈。 不对，朋友圈没几个玩摄影的，压根就不识货。 得去小破站和摄影爱好群秀一波才行！ ----------------- “UP主，是你被厂家坑了，还是老板给我发错货了？你看我收到的是什么！[图片]” “卧槽，我收到的也是这个，我还纳闷怎么我收到的镜头，做工和手感和UP主的完全不一样。这简直和上千块钱的副厂手动头没什么区别！” “楼上的不老实，大秦光学的镜头又升级了你不知道吗？” “你是不是以为老板给你发错货了，但又不敢问，怕老板让你把镜头退回去？” “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呢，没想到大家收到的都一样。” “……” 随着越来越多的用户在网上分享，很多人以为快凉了的大秦光学，热度又突然起来了！ 《震惊，85元的国产镜头竟然长这样！》 《是自暴自弃还是置死地而后生？论国产镜头的现状。》 《差价十几倍，国产镜头凭什么卖这么便宜？》 《……》 小破站上，越来越多的UP主发布了与大秦光学相关的视频， 而大家最聚焦的，还是价格。 如果说之前的二代镜头定价85，大家只是觉得便宜，那升级后的二代镜头依然定价85，就显得有些离谱了。 大概就像你花一万块钱，买了辆老头乐电动车， 结果交货的时候，厂家突然说：亲，我们的产品升级换代了，我们造出了价值十万的新能源汽车！ 但是你放心，我们不加价，还卖一万块！ 不知道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 于是网友的焦点就变成了：大秦光学的镜头凭什么只卖85？ 是大秦光学在贴钱拓市场，还是其它镜头品牌在割韭菜？ 在这场论战中，当初那些喊着抵制大秦光学饥饿营销，有货了也坚决不买的网友，一个个都偷偷下了单，然后删掉以前的评论，大喊： “真香啊！” 至于叶源拍的那期《35块钱的镜头，画质感人，不愧是大秦光学！》，则因为评论区的风向一边倒，导致叶源一怒之下直接删视频了。 而他被群起而攻之的主要原因，就是视频里的那句：国产镜头这是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哈哈，被啪啪打脸了！” “也不能怪视频主有眼无珠，毕竟不是每个数码评测都像李公子这么公正客观。” “35块钱的一代早就停产了，好像总共只卖出两百多个，其中大部分估计都被厂家回收了……嘶，我似乎有种预感，这些流落在外的初代镜头，以后会成为古董啊！” “那UP主岂不是扔了个古董进垃圾桶？！” “……” 看到网友的嘲讽，叶源岂能忍？ 于是删完视频后，他转眼就去大秦光学那抢了足足十个二代镜头！ 万一…… 真成古董了呢？ ----------------- 生产线步入正轨后，康驰基本上就从生产环节解放了出来， 维修店的生意已经显得可有可无了， 康驰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店关了。 这样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去学习各种专业知识，同时设计新产品。 这天，康驰准备去厂里用生产线，造几支最新设计的新镜头测试一下，结果一进厂里，方启明便立即迎上来求救。 “康哥，产能还是跟不上啊！” “啊？每天造300多个还不够？” “远远不够！你知道光是昨天一天就卖了几个吗？” “多少？” “726个！”方启明又激动又担忧：“我们现在已经积累了2000多个订单，再这样下去估计又得限量销售了！” “这么夸张？” 康驰也是一惊，没想到竟然能卖这么火。 他原本以为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口碑发酵，才能挽回之前长期不发货的口碑崩盘呢。 但转念一想，85块钱就能买到一支正儿八经的人像定焦，哪怕只是手动对焦，也足够让摄影玩家们疯狂了。 “我们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地生产，但还是完全跟不上，要不……我们提高点价格？” 康驰直接忽略了方启明加价的提议，而是看了眼方启明的眼睛，果然看到了一根根红血丝。 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低声问道：“你们加班了？” “嗯，大伙干劲都很足，都主动要求加班，我……” “以后除非遇到非加班不可特别情况，其它时间一律不准加班，说好的八小时就八个小时，加班也要给双倍工资。” “啊？” 本来还想邀功的方启明，直接就被当头一棒，人都傻了。 这…… 还有不喜欢员工加班的老板？ 他们可不知道，康驰在有了升级面板后，思想境界早就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无能为力，只好当条闲鱼， 但有了系统，他不想再闲鱼下去了！ 于他个人而言，只要稳扎稳打，不断地制造出好的产品，金钱对他来说，迟早都只是一串数字。 而除了赚钱改变自己的命运之外，康驰更想做的，是为自己的祖国贡献一点力量。 打破外资技术壁垒，让国人能享受到物美价廉的产品，其本质就是想让大家经济更宽裕，小日子更幸福。 所以在镜头的产品线投产，能产出更高品质的产品后，康驰并没有提高价格， 因为生产成本不但没有提升，反而降低了， 此时抬价，不就是割自己人韭菜吗？ 对那些素未谋面的国人，康驰尚且如此，更别说就在自己身边，每天辛辛苦苦帮他干活的人了。 国内那乌烟瘴气的职场环境，康驰以前也是深有体会的， 他可不想当了老板后，立马就变成了自己当初讨厌的恶龙。 尤其是他还有系统的加持，完全有能力，也有这个决心，从身边做起，去一点点地改善这些社会问题。 科技改变生活， 如果不是变得更好，反而是无穷的压榨， 那这种改变又有何意义呢？ 第17章 现在的民科这么自信的吗？ “产能跟不上，再招人就行了，到时候两班倒，让机器每天工作16个小时，还不行就继续招人。” 康驰语气稍微缓了缓，对方启明语重心长地说道，“机器累点没事，但一定不能让我们的人累了。从今天起你一定要牢记，我们理念是‘科技让生活更加美好！’，而这个美好，就从我们自己的员工做起！” 方启明：“……” 科技让生活更加美好？ 这听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像一个镜头厂的口号…… 这一刻，方启明隐约察觉到了康驰的野心，但同时更多的还是感动。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贴心的老板？ 他不禁为自己那晚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放着这么好的老板不跟，会后悔一辈子的！ “另外，上夜班也要给补助，统一按照1.5倍的工资算，然后你再找个靠谱的人当你的助手，负责夜班的生产，最后关于抬价这件事……” “我定价是多少，你就卖多少，除非原料涨价。总之保持现在的利润率就够了。” “明白了。” 方启明这次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对了，之前因为厂里还没出效益，所以只给你升了职却没加薪，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你的工资也可以提一提了，一万二怎么样？” “啊……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 方启明人都软了！ ----------------- 【物品：大秦光学50mm F1.4镜头】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2】 【经验：135/400】 【通用经验：406】 【精通点：13.7】 【物品状态：完好】 【解析项目：无解析项】 康驰坐在仓库角落，看着桌子上的二代原型镜头面板，陷入了沉思。 通用经验已经积累了406，加上原有的135点经验，其实康驰早就可以对它进行升级了。 虽然不知道升级后的镜头会变成什么样，但康驰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他能手搓出来的， 甚至不是现有的生产线能造出来的。 除非他用精通点再进行工艺解析。 但他又不确定，13.7的精通点是否够用。 就算够，是否意味着又要再搓一条生产线？ 而搓新生产线，肯定又要一笔钱。 在这条生产线才刚投产的情况下，有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另外，万一等这条生产线的经验满了，升级后就能满足下一代镜头的生产，岂不是会导致资源浪费？ 康驰考虑再三，最终决定暂时先不急着升级，留着经验以防备用。 既然不进行升级，那就全力铺型号！ 到目前为止，大秦光学就只生产了一款50mm焦段的镜头，和那些拥有广泛镜头群的镜头厂差距甚远。 而在数码相机这个领域，镜头群的数量多少，甚至决定着用户对机身的选择。 比如嘉能因为很早就专注相机领域，所以它的EF卡口单反拥有着全世界最多的镜头支持，而且价格相比于其它厂商，也更便宜一点， 这就是哪怕它的机身技术，这几年被索霓的微单按在地上摩擦，却依然还有大量用户选择嘉能的原因。 这就是嘉能和倪康的底蕴，也正是这底蕴，才让他们一直吊着一口气，没让索霓做到真正的一家独大。 反观索霓的镜头，可选择性少，价格也很昂贵，如果不是微单视频技术遥遥领先，压根就没多少人愿意买。 天下苦索霓久矣！ 事实上，购买索霓的用户，大多也都是对视频拍摄有比较大需求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大秦光学目前生产过的所有镜头，其实全都是索霓卡口的，这样一来可以做到性价比最大化，其次拍视频的用户，对手动镜头的接受程度也相对较高。 而对索霓相机的用户来说，大秦光学简直就是救世主，更是毒药。 现在，是时候增强这剂毒药的毒性了。 康驰看了看手里的U盘，嘴角不知不觉就露出了一丝微笑…… U盘里放着的，正是他这段时间设计的新镜头图纸！ ----------------- 苏省大学，微电子研究院。 这个成立于2015年的研究院，是国家科技部重点研发计划、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苏省重点研发计划的重点单位。 华国目前一共只有两个芯片院士，一个在中科院，另一个就在苏省大学的微电子研究院。 实验室内，吴院士正领着一帮博士生，对一款光刻胶进行测试。 无尘车间里风扇轰鸣，工程师们都一个个全副武装，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仪器。 “刻蚀厚度40纳米，关键层受损……” “怎么回事？停止层的氮化硅涂了吗？” “涂了。” “……” 实验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过了片刻，吴院士才叹了口气：“实验结束，记录好数据，下午进行实验分析。” 虽然这只是无数次失败中的一次，但大家难免还是有些情绪低沉。 从实验室出来后，王浩文首先把自己负责的数据拷贝到电脑上，然后开始了分析，快到饭点的时候，他又习惯性地打开研究所的邮箱，按照惯例查收相关邮件。 “显卡合作申请？” 当王浩文在邮箱中看到康驰发来的那份邮件后，顿时来了点兴趣， 然而当他点开邮件，看完申请书和相关设计图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特么不就是张2D加速卡吗？ 就这还敢往国家重点芯片研究院发邀请？ 现在的民科都这么自信的吗？ 王浩文心里懵逼三连问后，才又仔细看了眼申请人。 “龙腾科技有限公司，康驰？哪冒出来的公司？” 怀着好奇的态度，王浩文打开搜索引擎，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公司的注册资料。 注册资本才20万，目前以生产低端光学镜头为主。 简直无力吐槽！ 王浩文果断关掉网页，连回复都懒得回。 就感觉像恶作剧。 不过出于保险起见，王浩文在去吃饭前，还是和他的导师吴院士提了一嘴。 毕竟事情太过诡异，他怕里面有别的猫腻。 不过好在，吴院士听说这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以后这种小孩子瞎胡闹的事你看着处理就行。” “好的，要我帮您带饭吗？” “嗯，麻烦帮我带份牛肉拉面吧。” 王浩文点了点头，便退出吴院士的办公室，直奔食堂而去。 ----------------- 第18章 未雨绸缪（周二求追读） 最近索霓相机的用户高兴坏了！ 12mmF2.8超广角镜头， 35mmF1.4人文镜头， 85mmF1.4人像镜头， 100mmF2.8微距镜头， 800mmF4超长焦镜头！ 大秦光学以三天一款的速度，陆续发布了几乎涵盖了全焦段的手动定焦头！ 而价格，最贵的超长焦才399元！ 要知道，索霓原厂的FE 600mm F4 G大师超远摄定焦镜头售价，是足足160000！ 是的，你没有看错，不是1.6万，是整整16万！ 当然，两支镜头在光学性能上，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 但这个性能差距，在更加巨大的差价面前，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试问在这巨大的福音面前，索霓相机的用户怎么可能忍得了？ 哪怕对画质要求比较高的专业摄影师，面对这两个选择的时候，大部分也都选在了大秦光学。 于是大秦光学的镜头，不出意外地再次卖脱销了！ 在加了一组的员工后，康驰后来又陆续招了两批，总共四组人，保证了机器每天24小时，每月30天不停地运转。 此外，由于订单数量和员工人数的激增，相应的人事、财务、客服部门，也开始搭建起来，办公地点就在隔壁的另一个仓库。 同时，在方启明的提议下，大秦光学在各大平台也陆续开通了官方账号，并实时更新公司产品的最新动态， 这不但让大秦光学更像个正规企业，同时还提高了用户的黏度。 短短十天，大秦光学的官微就有了二十万粉丝，而它发的每一条官微，评论留言都爆火。 “感动再也不是嘉能用户的特权了！” “终于能感受被隔壁嘉能倪康用户羡慕的快乐了。” “大秦光学YYDS！” “哈哈，李同学神预言！有了大秦光学，谁还买索霓原厂镜头？” “兄弟碰瓷原厂就有点飘了啊，大秦光学没有自动对焦，再便宜也打不过原厂啊。” “我不管，我穷！买机身就已经把身体掏空了，多拧拧对焦环，既省钱又锻炼技术，简直美滋滋。” “电影镜头全是手动对焦，兄弟对此怎么看？” “完了，感觉跟焦员要越来越卷了啊。” “嘉能用户特来致电，请问啥时候出EF卡口的版本？” “倪康D800，F卡口，是兄弟就来捅我！” “楼上666！” “……” 在索霓用户终于扬眉吐气之时，其它卡口的相机用户也终于坐不住了，纷纷来官网催更，颇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感觉。 ----------------- “从11月9日投产以来，我们一共接到了1.38万个订单，实际生产了9600支镜头，目前积压了4200个订单，用户下单后通常需要十天左右才能发货，而且按照这个趋势，积压订单可能会越来越多。” 龙腾科技会议室内，方启明正向康驰进行着本月度总结。 虽然年纪轻轻，但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磨炼，再加上穿着的西装，方启明已经颇有一丝领导气质了。 “产能方面，由于最近发布的镜头型号，结构都比较复杂，尤其是600mm超长焦镜头，光是镜片就有五块，尺寸又是50mm镜头的两倍，这导致它的制造时间是50mm镜头的六倍，比较影响我们的出货量。” “好在它只占总销量的9%，我们还能勉强保持每小时20的产能，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康哥，我提议再加一条生产线，然后发布嘉能EF卡口、倪康F卡口的镜头版本，产能绝对不会浪费。” 康驰点了点头：“加生产线这块等会再来讨论。” 说完，他便转头看向会议室的另一边，开口道：“郑姐，公司现在的财务情况怎么样了？” 被康驰点名的郑娟连忙站了起来，打开PPT的下一页，汇报道： “公司这个月入账198.08万元，生产成本79.2万，人力成本29.2万，净利润89.68万，利润率是45.27%” “另外，今年只有两个月了，按照这个趋势，我们年度利润应该还是属于小微企业，只用缴纳5%的企业所得税。” “但是明年肯定会远远超出小微企业的营收范畴，到时候就要面临25%的税率，我目前正在帮公司申请高新技术企业的资质。” “有几项我们暂时还达不到，但苏省今年加大了对高新技术企业的扶持，有些条件可以适当放宽，具体还要看相关部门的审核，如果能申请下来，税率可以降低到15%。” 听完郑娟的汇报，康驰满意地点了点头。 郑姐的年龄比他大九岁，这几年连生了两个小孩，前东家在二胎的时候实在接受不了，就了个借口把她强行辞了。 虽然有几年没工作了，但她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经验也很老道，康驰对她还是挺满意的。 “高新技术企业能申请下来就申请，实在不行也不用勉强。” “另外，虽然这个月的销量不错，但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遇到什么……” 康驰突然站起来，静静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沉声问道：“我们现在动的是谁的蛋糕，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康驰严肃的态度，让大家心中一紧，开始仔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方启明因为对相机领域比较熟，第一个就明白了康驰的意思，于是有些紧张地问康驰：“康哥，你的意思是索霓会对我们发难？” 康驰点了点头：“从我们大批量造镜头开始，这种事就注定会发生。” 听到大秦光学可能要面对来自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发难，众人顿时都感到压力山大。 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大秦光学就像一只蚊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捏死。 谁也不想吃着正香的饭碗突然没了…… 方启明沉默了片刻，才对康驰问道：“康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暂时先不考虑增加生产线，另外，我这边也有些任务要交给你们……” 康驰很快就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而领到任务的人，心里大多都是一脸疑惑，想不通康驰的目的是什么。 但老板没主动说，咱也不敢问。 不然显得自己多笨啊！ 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老板似乎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样子，大家也逐渐恢复了士气。 “希望大家以后继续努力，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月的成绩，只要我们能在镜头制造领域站稳脚跟，哪怕只卖手动对焦镜头也能赚个盆满钵满。而等公司业绩起来了，大家的待遇也肯定会大幅提高的！” “谢谢康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啊，康总给我们开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最主要是不用加班，到点就回家！这么好的公司哪怕少点工资我也干啊。” “对啊，其实一点都不辛苦。” 众人纷纷拍起了康驰的马屁…… 当然，他们可都是发自内心的。 第19章 你刚刚说多少？ 东阳发展银行。 “嗨，我们又见面了。” 康驰坐在柜台前，笑着对郑智楠打了声招呼。 “先生您……” 郑智楠习惯性地想说出标准话术，但看到是康驰后，又不禁停顿了一下。 “康老板？又来贷款啊？” 郑智楠记得这个人， 就因为他，郑智楠还被领导臭骂了一顿。 “不是，来办理还款手续。” “还款？” 郑智楠没怎么关注过数码圈，还不知道大秦光学的产品卖的这么火，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你们公司不建那啥生产线了？” 康驰摇了摇头：“都建好快一个月了。” “这么快？”郑智楠顿时惊讶道，“所以你们……一个月不到就把本钱赚回来了？！” “算是吧。” “……” 赚钱这么快的吗？ 你这造的到底是镜头还是军火？！ 郑智楠对康驰造的生产线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对于镜头来说，做到半自动化制造有多难。 更缺乏对数码相机镜头市场被岛国企业垄断，所产生的暴利空间。 “稍等，我和领导汇报一下。” 虽然只是区区二十万的贷款，但郑智楠这次却不敢擅作主张，而是立即和领导说明了情况。 刘经理听后立刻亲自跑出来，笑眯眯地对康驰问道：“康先生，怎么这么快就急着还钱？” “有钱就还咯，我不喜欢欠钱的感觉。” “可我们银行规定，提前还贷需提前一个月提出书面申请的。”刘经理耐心劝说道，“我们的利息已经很低了，你们生意这么好，完全可以再贷久一点，甚至多贷一点扩大产能嘛，做生意讲究打铁需趁热。” 但康驰却丝毫不为所动，摇头道：“不用了，谢谢，既然你们规定要提前一个月，那今天刚好就可以填书面申请。” “……” 见康驰油米不进，刘经理只好让郑智楠拿出了申请书，在康驰填资料的时候，突然忍不住问了句：“康老板贵公司的开户行是哪家啊？” “好像是工行，怎么了？” “嗯，是这样的，其实你可以在我们这开个户，我保证利息比他们高！” “而且我们还可以提供专业的基金管理服务，大大提高你们的收益！如果现在开户，我可以申请给您办理尊贵的VIP权益，以后无论是贷款和还是还款，都能走VIP通道快速审批，像你现在办的这个业务不用等一个月，今天就能搞定！” 我去，这VIP通道有点厉害啊！ 康驰不由心动了。 但总感觉这胖子有点热情过头了，康驰怕里面有什么猫腻，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最终还是拒绝了。 把康驰送走了后，刘经理不禁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种潜力大的客户，以后账户上的资金通常都不会少，哪怕只往这个账户存一点资金，所产生的5%的利息提成，也够他潇洒一阵了。 可惜，碰上了个木头瓜子！ ----------------- 于此同时，魔都索霓大华区总经理办公室。 坂田秀一正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报表，越看表情是越阴沉。 啪！ “镜头同比销量，下降了12%？！” 他把文件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操着一口别扭的华语，低声质问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你们销售部，这个月，是都放假了吗？！” “呃……” 边东杰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解释，“这个月的业绩下滑，主要是因为最近冒出的那个大秦光学……” “大秦光学？” “对，就是我上次跟您提过的塑料镜头。” “塑料镜头？” 经过边东杰的提醒，坂田秀一也很快就想起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但那种粗糙做工的玩意， 怎么可能会对他们索霓的销量产生影响？ 边东杰看出了坂田秀一的疑惑，于是直接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大秦600mm超长定焦镜头。 “他们这个月升级了工艺，做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而且还推出了多个焦段的新产品。” 坂田秀一接过边东杰递过来的镜头，拿在手里仔细掂量了一番。 这只镜头体型很大，最外层的镜片直径最少10cm，虽然机身使用的还是塑料材质，但拿在手里却感觉份量很足。 做工和卖相还不错，坂田秀一心里评价道， “画质表现呢？” “除了这支长焦镜头画质略差一点，其它焦段都表现不错，只比我们1.8光圈的定焦镜头群表现差一点，但关键是他们卖得便宜啊！这只长焦他们才卖399。” “嗯，嗯？！你刚刚说多少？” “399！” “！！？” 坂田秀一震惊地看着手中的镜头，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其它产品呢？也是399？” “不，50mm还是85元，12mm199元，35mm85元，85mm139元，100mm微距299元……” “……” 听到一个个报价，像机关枪似从边东杰嘴里冒出，坂田秀一人都傻了。 “上个月才一款镜头，这个月怎么就突然就多了这么多？！” 母鸡下蛋也没这么快的啊！ 难怪大秦光学能让他们的镜头销量暴跌12%…… “这肯定是他们憋的大招，”边东杰也连忙抓住这个甩锅的机会，迅速解释道：“这也是我们措手不及的原因。” 坂田秀一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索霓微单。 把镜头装上后，他走到窗边，亲自体验了一会大秦光学的这支镜头。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等会我就和总部那边商量，你先下去吧。” 边东杰顿时如释重负，连忙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待办公室没人后，坂田秀一坐在了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茶几上的这支镜头，觉得脑壳都疼的。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堂堂大索霓，竟然会被一只造玩具镜头的蚊子咬了一口大血！ 而且这蚊子是一点也不贪，多一口都不咬。 但凡他们定价高一点，或者开发更先进的自动对焦镜头，也不至于让他们如此被动。 以大秦光学的定价，月利润撑到顶就是几百万， 而他们索霓却要为此付出几亿，甚至几十亿的损失！ 就很气！ 但你能怎么办？ 也生产这种垃圾吗？ 如果非要打价格战，索霓也确实能产这种廉价产品，而且比大秦光学产得更多，成本更低！ 但这和狗咬你一口，你又咬回来有什么区别？ 完全没必要！ 他们索霓是走高科技路线的，卖几支高端镜头赚的钱，都够大秦光学一个月的利润了！ 现在这种情况，对索霓的镜头主动降价肯定不行，因为性价比差太多了，降少了没效果，反而惹人笑话， 降多了…… 那得降到什么价位去？ 999吗？ 想都别想！ 他们索霓是来割华国韭菜的，可不是慈善机构！ 第20章 重要声明 坂田秀一很快就把大华区的情况，汇报给了东都总部。 在听完坂田秀一的汇报后，索霓的副总裁藤田佳树也惊讶了好一会。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沉思了片刻后对坂田秀一问道：“这个月相机机身的销量怎么样？” “相机机身？”坂田秀一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好像上涨了6%。” “这就对了。”藤田佳树点了支烟，“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个大秦光学的出现，反而让我们的机身更好卖了，从长远来看，这是好事。” “好事？”坂田秀一皱起了眉头。 “没错，便宜的镜头出现，肯定会导致更多的用户选择我们的相机，这可以扩大我们的用户基数，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弥补损失。至于镜头……” “他们目前出的都是手动对焦镜头，这说明他们并没有掌握自动对焦的技术。而如果他们真往自动对焦发展，我们也有的是手段对付他们，我倒是很期待在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作废时，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听完藤田佳树的分析，坂田秀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照您的意思，就这样放任他们不管了？” “我可没这么说。” “对于手动对焦镜头，我们暂时没有技术手段可以反制，但完全可以通过其它手段来限制他们，比如你最擅长的舆论洗脑。” 坂田秀一听后，不禁拍了拍自己的头。 边东杰的汇报对他冲击太大了，让他差点就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正如藤田佳树所说，只要不断向用户强调原厂镜头的可靠性，以及劣质镜头对机身的危害和不稳定性，总能一定程度上抑制他们的销量和发展。 然后，等待他们的，要么是往自动对焦这条死路上走，要么就在手动对焦的领域半死不活。 大秦光学至始至终，都只会是只蚊子，对他们根本就造不成任何威胁！ 当然，打不着的蚊子，一直咬人也挺令人讨厌就是了…… ----------------- 时间刚进入十二月，冷空气频频从北南下，大家都忙着添衣的时候，网上突然又冒出了大量关于大秦光学镜头新闻。 其中最火的，就是在小破站一个标题为《醒醒吧，大秦光学不是索霓党的福音，更不是什么国产之光，大家切勿因小失大！》的视频。 视频主情绪激动，悲愤填膺地怒斥大秦光学坑人，声称自己在大秦光学买的镜头损坏了他的相机。 “虽然他们家的镜头换了金属卡口，但还是会掉塑料屑！现在相机S已经烧坏了！” “这是我的售后申请记录，厂家说使用副厂镜头所造成的机身损害不在保修范围，机器目前正在返厂维修，预计最少损失五千块钱！” “接下来我会向大秦光学索要赔偿，虽然我知道得到赔偿的可能性很低，但我绝不会放弃追责的权利！” “在此我也奉劝买了大秦光学镜头的各位，能退货的赶紧退货，退不了的直接把这垃圾扔了千万别用，免得像我一样因小失大！” 该视频的的出现，就像一颗深水炸弹一样扔进了小破站的数码频道， 爆炸溅起的水花，也淋透了才高兴没几天的索霓党们。 当然，大多人购买过大秦光学产品的用户，对此一开始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但这也架不住评论区一面倒的跟帖啊。 越来越多人在下面说他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使得大秦光学的用户，都有点不太敢用了。 毕竟这个问题，最早就是出现在李同学的评测视频里。 虽然大秦光学后来升级了工艺，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个问题不会再出现。 与此同时，那些受舆论影响的用户，也越来越多地开始申请退款和退货。 大秦光学的客服妹子很快就发现了这一反常现象，在经过调查后，立即把情况反映给了康驰。 “终于还是来了……” 康驰听后，立马就意识到：索霓开始行动了！ “不应该啊，我们测试了这么多镜头，从来就没发生过这种问题。” “对啊，卡口都是金属的，怎么可能磨出塑料屑！” “就算是塑料卡口，也不应该出现这问题啊！我们的热塑机性能这么好，挤出来的材料结实得跟铁似地，用钝点的刀都划不出痕迹，怎么可能会在正常使用的情况下产生屑屑？” “对啊，这事肯定是有蹊跷。” “蹊跷？！” 会议室内，大秦光学的管理层正对着这件事议论纷纷，而在听到有人说出‘蹊跷’这个词后，都立马想起了什么。 “是索霓！” “康哥猜对了，这肯定是索霓在抹黑我们！”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康驰，对他的神预言感到佩服。 “康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康驰倒是显得很轻松。 “那些退货退款的，就让他退吧，产品我们照常生产，前段时间不是积压了很多订单吗？刚好趁这个机会消化一下，至于舆论这块……” “交代你的那批货什么情况了？”康驰扭头看向方启明。 “他们分了两次发货，目前收到了100个，还有100个在路上。” 康驰点了点头：“既然都已经到货了，那就直接发表声明吧。” “可是……康哥，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不是会演变成消耗战？而且还是此消彼长的消耗战！”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见康驰如此笃定，方启明只好和几位管理离开了康驰的办公室，开始紧锣密鼓地执行康驰的命令。 很快，大秦光学的官微和店铺都发布了一则重要声明： “大秦光学承诺本公司产品绝无设计缺陷，如因本产品导致的相机损坏，本公司将承担所有责任，用户可选择邮寄机身至大秦光学，由我们的工程师进行验证和维修！” 声明一出，舆论顿时一片哗然！ 好家伙，大秦光学这么有底气的吗！？ 要知道现在用户普遍反映的都S（感光元件）烧坏，这可是相机里最重要也是最贵重的零件，维修成本相当高！ 而大秦光学居然敢承诺出了问题他来修！ 虽然不是原厂维修，让很多用户觉得不是很靠谱，但至少大秦光学有这份勇气去承诺， 这就已经值得称赞了！ 这让很多用户不禁开始怀疑，大秦光学的镜头真的有严重缺陷？ 为什么明明他们用都没发现这个问题，网上却骂声一片？ 难道是自己运气好，收到的是质量比较好的？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份官方申明，有些机身比较便宜，胆子也比较大的用户，又开始掏出大秦的产品用了起来…… 第21章 你真觉得我蠢？ “急了，他急了！” 在大秦光学发布声明后，索霓大华区销售部的部长边东杰就收到了消息，他立即兴冲冲地向坂田秀一汇报情况。 坂田秀一听后也是大喜。 “既然他想修我们的机器，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安排人寄给他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修得起几台。” “我也是这么想的！”边东杰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他们最后肯定得灰溜溜地把声明撤了，到时候大秦光学可就名誉扫地了！” “哈哈哈，为了自证清白，他们竟然发布这种声明，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坂田秀一都已经能预见那只蚊子被捏死的画面了。 “对了，在给他们寄坏相机的同时，也要提S零件的售价，另外哪怕是我们官方指定的维修店，也要监控住每一S的去向，到时候大秦光学就只能高价朝我们S！” “对啊，这招我倒是没有想到。”边东杰立刻对坂田秀一竖了竖拇指，“呦西呦西，果然还是坂田先生棋高一着！” “嘿嘿……” 坂田秀一得意地摸了摸胡须。 “这就叫姜还是老的辣！” -----------------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发布这样的声明，会有什么后果吗？” 听着电话里张晴气急败坏的声音，康驰不由有些奇怪。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这你别管，赶紧把声明撤了吧。” “不可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要是把声明撤了，大秦光学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什么声誉？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这是在和索霓挑起烧钱大战！而且还是你烧钱，索霓收钱！”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一定是烧钱大战？你真觉得我蠢？”康驰笑呵呵地把手机换了个耳朵，“而且你又不是大秦光学的老板，你着什么急啊？” “你……嘟嘟嘟！” ？？？ 康驰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有点莫名其妙。 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 有事不方便？ 嗯，可能是有重要电话吧。 过了片刻，手机突然又收到了条短信。 张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呃， 这啥意思？ 你以为文绉绉的，我就不知道你在骂我没良心？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复，康驰只好当做没看见……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风雨到来的那一刻。 在大秦光学发布声明后，网上的舆论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 毕竟消费者的眼睛是雪亮的， 越来越多用户开始发出了质疑的声音，他们在贴吧或者小破站发视频，分享自己使用大秦镜头的心得。 “反正我用这么久，没发现这个问题。” “我们摄影师协会十几个人都被我安利，入手了大秦的镜头，目前也没有人出现过掉塑料屑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如果真有问题，应该也只是极少部分吧。” “我也是，这两天我特意不开机，反复装卸镜头，也没出现掉塑料屑的情况，而且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镜头的金属卡口用料这么足，压根就没有摩擦到塑料。” “你们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抹黑国货啊？”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 随着为大秦光学发声的人越来越多，作为第一批安利大秦光学的视频主李晨终于坐不住了。 他可是的大秦光学忠实老用户，深度体验过他们家的每款产品。 这段时间他总共出了十多期评测，有一半都是大秦光学的镜头， 而除了工艺升级前的镜头确实出现过质量问题，后面他就再也没发现过了。 其实在事情刚开始发生的时候，李晨就感到了这事的蹊跷。 如果这事背后有人捣鬼，那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索霓了！ 与数码评测区其它UP主集体沉默不一样的是，李晨可不准备沉默。 搞数码测评完全是他的兴趣爱好，他又不靠这个来恰饭。 别的UP主怕得罪索霓，他可不怕。 必须整波大的！ ----------------- 索霓的行动速度很快，在大秦光学发布声明的第二天，就有一大批声称自己相S因为大秦光学的镜头烧坏了的用户提出了售后申请，要求退货的同时，对他们的相机进行维修。 而对于这些申请，大秦光学愣是没有任何推脱，一律照单全收了，搞得这些想通过截图聊天记录，继续抹黑的水军都愣是挑不出黑点。 第三天，陆续开始收到用户寄来的相机后，大秦的官微上悄悄地发布了一则消息： 今晚8点开始，大秦光学将在线直播售后维修。 “他们想干嘛？当着大众的面检测机器，然后撇干净责任吗？” 一直关注大秦光学的边东杰，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消息，跑来和坂田秀一讨论起来。 “哼，想得倒是简单，哪怕发现有问题又怎么样？一般人又不懂修机器，只要我们让水军带带节奏，他们的一切解释都将是苍白无力的。” 坂田秀一满脸自信，完全想不到大秦光学还有什么翻盘点。 从他们发难的那刻起，大秦光学就一直被打得找不着北，就算给他一百张嘴去解释那批坏了的机器，也很难清除用户心里的疙瘩。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和边东杰这天还是选择了在公司等到八点，一起观看大秦光学所谓的维修直播。 八点一到，康驰就准时出现在了大秦光学直播间。 “大家好，我是康驰，是大秦光学的设计者和老板。” 他先和观众打了声招呼，然后态度诚恳地说道：“首先我要和大秦光学的用户以及大众表示道歉，这次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原因，都用了大家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浪费了宝贵的公众资源。” “时间紧迫，今天将由我亲自给申请售后的用户进行相机维修，嗯，关于我的维修技术，大家尽管放心，这是我的相关资格认定证书……” 康驰说着，便拿起了之前从维修店撤下来的技能认定书，简单地展示给了直播间的观众。 《高级硬件维修工程师》 《高级精密仪器仪维修工》 《照相器材维修高级技师国家一级职业资格认定书》 …… 由于这次事件在自媒体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汇聚大量舆论焦点，因此直播刚开始就已经有了将近五万的观众，在康驰展示资格证书的同时，弹幕也一点也没停下。 “666，康师傅很专业嘛，难怪可以自己造镜头。” “怎么有种学霸在我面前秀学历的错觉？” “我也是，怎么办，好想打他！” “这东西很难考？” “一点也不难，我以前就是修相机的，只要你的手眼协调性跟做手术的医生一样，然后什么牌子的相机都会修就行了。哦对了，电影摄像机也得会修；最后是多工作几年，真的，一点也不难。” “PS：反正三级认定我就考了四年，最后还是放弃了，至于一级认定我是想都不敢想。” “……” 第22章 点到为止 “在处理客户的维修订单之前，我同时和大家做个科普实验，看看相机s是不是真的这么脆弱。” 康驰没有急着修相机，而是先拿出一个大秦光学的镜头出来，然后用小刀从镜头身上割下了一片塑料。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个完好的相机，打开它的快门帘，在没有装镜头的情况下，把从镜头身上切下来的塑料片，直接放进了相机s上。 “好了，现在塑料已经放s上了，接下来我将直接对相机进行开机，并长时间录制视频，让相机保持高负荷运行，看看附着s上的塑料，是否真的会S造成损坏。” 这个实验非常通俗简单。 而不用等实验的结果出来，坂田秀一也知S肯定不会坏。 这东西虽然精密贵重，但实际上也不是那么脆弱。 只要不用超强光长时间聚焦照射，或者拿东西划它造成物理伤害，通常是不会出问题的。 “这…s如果没坏怎么办？” 边东杰开始有点着急了。 “慌什么？就算他的没坏又怎么样，反正我们的坏了。在这么多真实案例面前，他一个不严谨的实验能澄清什么？” “说的也是。” 边东杰放下心来，和坂田秀一继续看了下去。 而直播间的康驰在实验进行的同时，同时也在进行着相机的维修。 “嗯，这个相机和镜头都是用户一起寄过来的，在修相机的时候，我们先来检查一下镜头。” 康驰的手指灵活地把镜头进行了拆解，然后仔细寻找所谓掉出的塑料屑，但只找到了一个很明显的缺口。 于是他直接用放大镜放大，同时展现给观众看：“大家可以看到，这缺口的表面非常光滑，一点也不像自然脱落的，我甚至怀疑这是被什么利器直接割的，不过在没有的证据之前，我也不好下定义。” “另外这个相机S确实损坏了，而且伤口也有点像是被利器划伤的，虽然我有理由怀疑这台相机和镜头是人为原因造成的损坏，但没关系，我们大秦光学就当是给用户发福利，依然免费帮这位用户把机器修好！” “？？！” 看到这里，坂田秀一有点懵了。 这怎么和他想的剧本不一样？ 你这明显都发现问题不对劲了，怎么还给人修？ 不是应该据理力争，最后一台也不修吗？ 如果康驰这么做的话，坂田秀一就很好炒作了， 什么大秦光学不肯承认是自己产品问题，故意推卸责任给用户，尽显丑恶嘴脸之类的话题…… 简直太容易大众煽动情绪了！ 不是，你帮人修机器不用钱的吗？ 坂田秀一直勾勾地盯着画面里的康驰，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相机维修其实是一个耗时长，且相当枯燥的事情，因此直播间的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可能全程看完，很多人都是来看了个开场，等康驰真在维修之后，觉得太无聊就走了，然后偶尔又回来看看。 一晚上的时间，康驰愣是干巴巴地修好了五台相机。 也得亏坂田秀一和边东杰竟然全程看完了。 “嗯，今晚就先到这里了，下播前我们最后来检查一下这台一直在拍摄视频的相S，看看它到底有没有坏。” 康驰直接把镜头装上，给观众测试了一遍，发现哪怕这台相机在有塑料屑附着在上面的情况下，高强度录制四个小时的视频，也没有出S损坏的情况。 “当然，这个实验其实不是很严谨，这只能说s其实并不像大家想象中地那么脆弱，具体是不是我们的产品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感谢大家来直播间捧场，明天早上八点，我会继续直播售后维修。” “……” 这就没了？ 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坂田秀一顶着疲惫，陪康驰硬是熬到了十二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从始至终，康驰对相机受损原因的调查都是点到为止，完全没有刨根揭底，急着洗涮冤屈的样子。 第二天， 第三天…… 接下来的连续几天，康驰都坚持在直播间修相机，让人感觉大秦光学似乎已经默认了是他们的产品有设计缺陷。 但不管是否真的有缺陷，人家的态度至少还是好的，非常讲信用，大方认真地埋头修机器。 “怎么回事？这这已经是第五十六台了，我不是让你严格把控我们s零件吗？他哪来这么s？” 一直关注此事的坂田秀一，这天终于忍不住把边东杰喊到了办公室。 他不相信康驰真当冤大头，从他们这高价买了零件。 “我也不知道啊，”边东杰也表示很疑惑，“自从我们s零件的售价提高了五倍之后，基本上就已经没散户买了。” 一S的价格都能直接买台相机了， 傻子才买啊！ 坂田秀一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不悦地冷哼道：“那你怎么解释这种情况？” “我……” 边东杰不知道如何解释，急的额头都快冒汗了。 “等等！”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我去查查最近一个月s订单！” 说完他便立即跑了出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就拿着一叠资料，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查到了！就在12月1号这天，刚好有个东阳市的客户下单了整整两百s！” “200枚！？” 这个数字明显太不正常。  s又不是易损部件，一般情况下，维修店屯个几枚就已经很多了，直接屯两百枚？ 他们官方售后点也不见得会屯这么多啊！ “这时间是我们提s售价的前三天，”边东杰有些疑惑地说道，“难道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s上面做文章？” 坂田秀一也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他沉思了片刻后，皱着眉分析道：“应该不是，他们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是提前预料到了……” “况且就算预料到了又怎么样？他以为两百s就能解决问题吗？” “我们可以寄三百台，四百台，甚至一千台给他！看是我们的机器多还是他屯s多，而一旦他这两百s用完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有没有钱来买我们s！” 第23章 李同学放大招了 然而康驰的目的，真的是和索霓玩烧钱游戏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又不傻！ 然而让康驰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要将军的时候，有个小可爱竟然比他还先一步，替大秦光学站了出来。 而且还憋了个大招！ “大家好，我是隔壁李同学！本期视频我就不砸设备了，因为今天要给大家介绍的这套设备，我也砸不起……” 视频中，李晨站在一个全是黑背景的大摄影棚中， 在他的旁边，还放着一个足有两人高的大家伙，因为蒙着一块黑色的布，看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就是李同学都砸不起的东西了。 于是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连相机砸着玩的李同学都自认为砸不起？ “噔噔蹬蹬！” 李晨也不卖关子，直接把黑布撤了下来。 这是一个机械臂！ 整个机械臂结构紧凑，线条流畅，表面光滑而闪亮，充满了现代科技的美学。 在这机械臂上面，还印着一面红旗…… “不是吧？” “卧槽，李同学流弊！” 立即就有明眼人发现端倪，震惊地发弹幕的手都在颤抖。 “没错，这是一个机械臂！” 视频中，李晨一脸自豪地解说道：“但它可不是一般人就能买到的普通货，这是由华国航天院打造的七个自由度机械臂，它是能最真实还原人类手臂，是我们华国的科技结晶。” “我们空间站目前已经安装好的是大型机械臂，主要考验的是承载力。” “而这个小型机械臂，是为了通过远程遥控机器人出舱工作而设计的，主要考验的是精准度和灵活度，目前还在实验阶段。”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航天员只需要坐在飞船或者空间站，甚至直接就是地面人员就能通过远程遥控，进行太空作业了。” “卧槽！” “李同学豪气！” “请问这是豪气就能搞来的东西吗？” “666！” “李同学这是觉得相机评测没劲，要转搞航天评测的节奏？” “感觉这东西也可以转在遥控战斗机器人身上，用来远程拆炸弹，发射火箭弹啥的……” “这是李同学能说的吗？” “问：李同学究竟是何方神圣？” “……” 弹幕顿时疯狂地刷了起来，所有人都对李晨能搞到航天院还在实验阶段的设备来拍视频，而感到无比震惊。 这家伙绝对不是有钱这么简单！ 他是有背景的！ “不过，这次我们评测的，不是这款机械臂的性能，而是它！” 视频里，李晨变戏法地拿出了一支镜头。 “没错，就是之前我视频中的常客，大秦光学50mm二代镜头。” “这段时间网上出现了很多，反映大秦光学存在明显产品质量缺陷的帖子和视频，而这个问题也是我最早发现的的，但是在大秦光学工艺升级后，我暂时还没有发现过这个问题。” “为了验证大秦光学现在的产品，是否真的存在质量缺陷，我特地花重金，托关系请来了今天的这位重量级选手，今天开始，我将会使用这台我也不知道啥型号的机械臂，来对大秦光学的镜头进行实验测试。” “实验的过程也很简单，这台机械臂已经通过专业人士的操作，提前录制好了脚本，它将会反复模拟我们安装镜头以及拆卸镜头的动作。” “另外，为了营造更加逼真，或者说更残酷的实验环境，在拆卸的过程中，它还会随机进行360度的全方位旋转，同时还会反复拧动对焦环……” “嗯，这大概就像我们一边做着高难度的剧烈运动，一边进行镜头的安装和拆卸以及使用，而一旦镜头真出现了塑料掉落，就可能在高强度的翻滚中，伤害s零件。” “说实话，作为大秦光学的初代粉丝，更是作为一名国产镜头的支持者，我现在的内心也很忐忑，因为这个实验的强度明显是高了点，有点开着小轿车进行高强度越野测试。” “实验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呢？这只大秦光学的镜头能经得起多少次的拆卸？接下来我将会开通直播间，全程直播测试过程，请大家拭目以待！” “话不多说，让我们开始实验吧！” 李晨说完，便将镜头和相机机身，分别放在机械臂的两只手上，然后按下了旁边的红色按钮。 经过三秒倒计时，机械臂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灵活地进行组装实验。 这组机械臂的关节灵活，优雅地快速移动和旋转着。 而它手中的相机和镜头，此刻就像是魔术师手里的道具，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 两个物件在空中不断翻滚的同时，还完成了精准的对齐连接，在镜头的放大拍摄下，竟然有种空间站对接和分离的感觉！ “卧槽，这机械臂也太帅了吧。” “不止是机械臂猛，操作它录脚本的人也是真的猛。”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机合一？” “感觉这手我能玩一年！” “……” 就在弹幕再次密集起来的时候，视频也终于来到了尾声，视频里的李晨一脸得意地说道：“想继续看的观众，可以直接进入我的直播间，这个过程虽然看久了有点眼花，但偶尔过来看看还是非常解压的，而且还有一定的催眠效果，大家不妨来试试，好了，本期视频就先到这里，谢谢大家。” 于是李晨的直播间，毫无悬念地火了！ 而且还是大火。 这原本只是一场仅局限于数码领域的舆论战，但却因为李晨找的重量级外援选手而瞬间破圈。 无数人涌进直播间，都想看华国航天机械臂究竟有多牛， 而随着直播间人数暴涨，又让直播间的排名疯狂前窜，一个小时不到就成了小破站人气值第一的直播间，进而吸引了更多的吃瓜群众进来。 “卧槽，这真是我们自己造出来机械臂？” “对此我只能说一句：遥遥领先！” “就问什么时候量产？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它搬砖速度怎么样。” “用它点烟岂不是更拉风？”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它装在我家的气球上……” “对不起兄弟，是我格局低了！” “啊，不行了，看得我眼花，竟然没到十二点就想睡觉了……各位明天见。” “……” 直播间里的弹幕就从来没停过，欢乐沙雕的气氛背后，是这直播带给大家的强烈民族自豪感！ 第24章 反将一军 看到直播比他预想中还要火爆后，李晨难免又有点心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骚包了点。 尤其是看到他爷爷李新强直接打电话过来，心里更是忐忑了。 “喂，爷爷？” “你小子，玩得挺花的嘛。” 听李新强的语气，似乎中对他整出来的花活似乎还挺满意？ “嘿嘿，这不都是从小跟您学的……不过我这么展示你们的宝贝行不行？不会泄露什么机密吧？” “放心，我不是派了人跟着设备么，不合规矩的操作他也不会让你做，另外这东西本来就打算这段时间公布的，只不过那些媒体卖了我个面子，让你先抢个风头而已。” “那就好，这次多谢爷爷啦，过两天有空我就去看您！” “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好好念你的书比什么都重要，别整天光顾着玩，你想……” “好勒！时间也不早了，爷爷您早点休息，我有事先挂了啊！” 见李新强大似乎有展开思想教育工作的架势，李晨连忙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然后美滋滋地看着直播间的人数和粉丝数疯狂上涨。 ----------------- 于此同时，坂田秀一也突然接到了边东杰的电话。 坂田秀一已经年近六十了，睡眠质量下降得厉害，昨天又熬了夜，精神状态非常差，今天好不容易早点睡着了，又被电话吵醒，自然是一肚子气。 他先是对着边东杰一顿臭骂后，才沉声问道：“快说吧，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你明天就给我立马滚蛋！” “呃，这事一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您直接看短信，视频和直播的链接我都已经发给您了。” 于是坂田秀一立即打开了边东杰发的链接，在看完叶源的那个视频后，困意早已一扫而空。 “这个人是谁？”坂田秀一看着直播的同时，回了个电话给边东杰，命令道，“马上让公关部门想办法，结束这个人的闹剧！” “这恐怕不是我们公关部能做到的事，刚刚我让公关部查了一下，这个李晨是李国强的儿子，李国强您可能不是很熟悉，他是华国航空工业信息技术中心首席顾问，兼华国船舶重工集团独立董事。” “光是这背景就已经很吓人了，更别说他后面还有个更吓人的李新强！李新强李院士您应该认识，他是华国科学院和工程院的两院院士，华国航天工业的顶梁柱……” 坂田秀一听后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塑料镜头厂，怎么会惹来华国官方力量？” “这……恐怕只是巧合，我听说这个李晨高中就玩上了摄影，前段时间恰好成了大秦光学的粉丝，为大秦光学出头应该只是他的个人行为。” 呼—— 听到是李晨的个人行为，坂田秀一才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李晨的身份特殊性，水军不敢去他的直播间带节奏，小破站也肯定不敢限流。 而随着李晨直播的火爆，如果他的实验结果，最终验证了大秦光学的镜头质量没问题，那不但会让坂田秀一的努力白费，大秦光学还将在大众面前刷一大波存在感。 怎么办？ 坂田秀一急得一宿没睡，第二天顶着熊猫眼来到公司也还没想出对策。 结果还没等他屁股坐热，边东杰就火急火燎的冲进了他的办公室，惊恐地说道：“老板，不好了！大秦光学反过来黑我们了！” “黑我们？” 坂田秀一看到边东杰就来气，觉得他就像是个报丧的，他瞪了边东杰一眼，问道：“他能黑我们什么？” “他们公布了一组数据，说他们收到的相机都是近期才激活的，所以怀疑这次s事件根本就不是他们镜头导致的，而是我们最近出厂的产品有问题！” “啊？” 坂田秀一顿时惊地站了起来。 坏了！ 百密终有一疏，他竟然忘了这茬！ 当时急着搞一批坏机器让大秦去修，压根没考虑到大秦光学会利用这个细节来反将一军！ ----------------- 时间稍早一些，大秦光学直播间。 “大家在直播的过程中也都看到了，我每次修之前，都会记录每个相机的编号、激活日期以及保修期。” 康驰说着，打开了一张表格给观众看。 “而通过这几天的记录，我突然发现所有寄给我们维修的机器，都是近一个月内才激活的，也就是说，这128台相机，都是索霓最近才售出的！连一台老机器都没有，这显然非常不符合逻辑！” “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次网络上出现关于我们大秦光学因产品质量缺陷，导致用户相s受损的真正原因，只有两个可能。” “一，这根本就是有心人士对我们无耻的抹黑！” “二，是索霓这边出现了严重的生产问题，导致最新批次的产品出现了大面积的产品缺陷！” 此话一出，立刻便在直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会吧，索霓的做工一直还可以吧？” “可康师傅修的每台机器，都是有直播记录可以回放的，所以表格里的内容不可能造假。” “完了，我就是这个月买的索霓相机，赶紧去看看有没有过七天无理由！” “我倒是感觉第一点可能性比较大，要不康师傅把这些申请售后的人信息，比如姓名发货地址电话啥的公布一下，让广大网友找找看？” “这不好吧，泄露客户个人信息是要被告的。” “……” 让网友们讨论了十几分钟后，直播间里的康驰才继续说道： “我们将会联合市场质量监督管理局，希望他们能帮助我们进行更进一步的调查和分析，大秦光学也将在暂停处理售后维修的同时，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最后，也希望近期购买了索霓相机的用户多留心，看看自己的机器是否出现了同样的问题，即将准备购买的用户则建议观望一段时间。” 随着康驰结束直播，有些反应比较快的媒体记者，都已经开始写稿子了。 标题就叫《大秦镜头事件逆天翻盘，幕后黑手竟是它！》！ 事情进展到了这个程度，几乎已经没人怀疑大秦光学的产品质量是否有问题了， 所有舆论的焦点，全部都集中在了康驰提出的那两点可能性上。 虽然康驰用的是“有心人士”这个词，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其实就是索霓。 所以这两个可能性，矛头其实都直指索霓！ 第25章 枪打出头鸟 “康哥，你太牛逼了！” “康总威武！” “……” 康驰刚结束直播，整个房间顿时就响起了热切的欢呼声。 “康哥辛苦了！”方启明递了杯热咖啡给康驰，一脸兴奋地说道，“没到康哥不但技术牛逼，生意场上也这么厉害！” “这你就错了。”康驰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首先得是有技术知识，然后才能转换成商业优势，二则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在这整件事件当中，康驰首先要做的，就是精准地预判到索霓发难的方向。 康驰赌s，这是凭借他对相机结构的理解，认为这是综合考虑，最容易被索霓发难的问题。 结果他赌对了，这就已经赢了一半。 接下来就很好理解了。 一旦大秦光学做出急于澄清的态度，露出了破绽，索霓肯定会以为他们已经乱了阵脚， 面对这种大好机会，他们肯定舍不得放过，那他寄过来的机器，就肯定都是仓库里的新机器！ 这个致命的问题，可能在事后看来，多少有点愚蠢， 但再严谨聪明的罪犯，也很难把证据销毁得一干二净。 当时的坂田秀一和边东杰，都生怕大秦光学回过神后，把声明给撤了，哪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问题，更没有耐心去老客户，或者二手市场上，慢慢地回收不同批次的机器。 他们只想快点捏死大秦光学这只蚊子！ 可能他们曾经也有过这个顾虑，但却因为轻敌，而选择性地忽略了这点。 而收到货的康驰也很清楚，如果s损坏的原因作为突破口，完全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无论他s上面找到了什么破绽，都是一般人很难轻易理解的技术性问题，毕竟相机算是最精密的设备之一了。 作为制造商的索霓，又有太多的技术性文章可以拿出来，去给水军解释和带节奏，反正大众也不懂，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康驰直接反其道而行之，用最简单粗暴，大众最容易理解的手段，通过分析产品的出厂批次和激活日期，来反咬索霓的产品有问题！ 在这一百多组如此一致的数据面前，就算是索霓也百口莫辩！ 他们要么承认自己这批产品有问题， 要么，就得有人站出来，承认故意抹黑！ 就在康驰结束直播没多久，李晨这边也给了康驰最后一个助攻。 “大家可以看到，在经过了整整24小时高强度的装卸实验后，这枚大秦光学的镜头依然完好无损，对焦环拧起来依然很丝滑，同时这台索霓相机也运行正常，没有出现异物损s的现象。” “而在这24小时的时间里，这台机械臂以3秒一次的速度，一共进行了28800次拆装动作！” “而玩过摄影的人肯定知道，哪怕是专业摄影师出去干活，对同一支镜头的装卸次数，一天通常也不会超过100次。” “这也就意味着，以目前的实验结果来看，这支镜头至少可以满足专业摄影师，正常使用288天而不出问题！而对于我们普通用户来说，这个时间可以最少延长到三年。” “但大秦光学的这系列产品，目前为止才发售了一个月，同时我刚刚也看到了大秦光学公布的一个表格，我认为有了这两份数据，已经足以证明这件事背后，其实是有个幕后黑手在捣鬼！” “到底是什么人在恶意抹黑大秦光学？是什么让他们敢于如此嚣张地，用雇佣水军这种极其卑鄙恶劣的不正当手段，破坏我们的营商环境、破坏我们的网络和谐？” “我真心建议有关部门好好查一查，就从那些发视频、发帖的人身上查起，还有那一百多台问题相机的主人，我相信总能查到点蛛丝马迹！” 如果说康驰反击是扔下了一枚核弹，那李晨的助攻就是核爆过后的辐射云，把事情的影响力进一步扩散到了更广的层面。 东阳市工商局其实早就收到了大秦光学的申述，只不过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把这起事件指向恶性商业竞争，所以迟迟没用实际行动。 而随着康驰和李晨两人的分析报告火爆全网，反垄断与反不正当竞争执法局，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东阳市工商管理局。 “这件事因为有索霓参与，很可能涉及到国家级的商业争端，所以将由我们接手统筹，目前档案资料还在你们那里，你们可以先从一百多个维修订单查起，我们这边会申请网络安全部门的协助，调查水军这块。” 有了上面指令，东阳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立即开始行动了起来。 “查！立马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嚣张地恶意抹黑我们东阳市的企业！” 这下水军们彻底慌了。 他们删评论的删评论，删视频的删视频，唯恐下一秒就被查水表了。 就连那一百过个寄相机给康驰的用户，这会也都不闹着要相机了， 他们集体玩起了失踪，几万块的相机说不要就不要！ 但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就未免也太天真了。 无论是发帖还是删帖，都肯定会在网上留下痕迹， 最先被抓的，是那个发视频称大秦光学不是索霓党的福音，劝大家切勿因小失大的视频主， 这哥们不但在视频中露了脸，视频也是最火。 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枪打出头鸟。 调查审讯毕竟还是需要时间的，而在结果出来之前，大众都还不能确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万一不是水军带节奏，而是索霓最近的产品真出现质量缺陷呢？ 虽然这个概率很小，但百年车企也会因质量缺陷召回汽车，谁知道索霓的相机是不是也出现了设计缺陷？ 于是很多近期购买了索霓的用户，压根没精神等事件结果，赶紧趁着还没过七天无理由，申请退货！ 哪怕过了七天无理由，也有很多人尝试着以“因产品存在严重的质量缺陷”为理由申请退货，而除了索霓自己商城之外的平台，也都很容易就通过了这些申请。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呀！？” “你能不能闭嘴！” “都说说，还有什么办法？！” 索霓大华区的一众高管齐聚一厅，个个面容惨淡，却没有一个人能拿出有效的建议。 坐在中间的坂田秀一这短短两天，原本还有些红润的皮肤突然就干瘪了下去，瞬间感觉老了十几岁，他此刻正双目无神地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一群高管群龙无首，吵个不停之时，会议室的门突然推开了。 一个穿着笔挺深色西装的男子，蹬着乌黑发亮的皮鞋走了进来。 第26章 替罪羊 “藤田总裁！？” 看到这位把头发梳理地非常整齐的集团副总裁，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就连坂田秀一也恢复了几分神智，抬头看向了他。 藤田佳树也正看着他，沉声道：“我听到大华区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立即飞过来了，坂田君，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坂田秀一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犹豫和不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接下来我要说两件事。” 藤田佳树身上散发着理智而强硬的气质，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一，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是我们的产品有缺陷，这将对我们的品牌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第二，这件事的幕后绝对不能是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壮士断腕，找个人站出来，承认是自己个人主导了此次事件，其目的是为了向大秦光学勒索高额赔偿。” 哗—— 听了藤田佳树的话，会议室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要找个替罪羊？” “要去哪找这个替罪羊？” “这可是敲诈勒索罪，而且现在影响这么恶劣，肯定不会轻判，谁会来顶这个罪啊？” “对啊，这搞不好是要坐十几年牢的！” “……” 他们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打工人，一听说要人站出来背锅，还是这种牢狱之锅，情绪都有些激烈，生怕自己被点名。 藤田佳树完全无视了他们的议论，而是目标很明确地把目光看向了边东杰，那深沉的目光看得边东杰寒毛都竖起来了。 整个会议室也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边东杰身上。 “不……不！”边东杰连忙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我才不要当什么替罪羊！我只是按照坂田的吩咐做事而已，我有什么错！？” “东杰君，请你冷静点，好好想想……那些水军一旦被抓，肯定会立马把你供出来，你是这次事件的实际执行者，无论如何你都跑不掉的。” 藤田佳树目光紧紧地盯着边东杰，语气冰冷地继续说道，“只要你愿意为公司站出来，我们不但会帮你承当所有的赔偿和罚款，还会额外单独给你的家人一笔500万的安家费。” 听到这里，边东杰的抵触情绪立即就小了很多，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挣扎。 “另外，你前段时间炒股，似乎亏了不少钱？” 见边东杰有屈服的迹象，藤田佳树终于拿出了杀手锏，从助手那接过一叠资料扔在边东杰脚下。 “根据我们的财务调查，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挪用公司的销售款来进行个人周转！挪用公款且数额巨大，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怎么可能！你这是污蔑！销售款都是经销商直接打到公司账户的，我怎么可能挪用？” “证据就在你脚下，你再怎么狡辩也没用。反正横竖都是坐牢，一个是妻离子散，一个是500万安家费，出来后还能享受阖家团圆，你自己选吧。” “……” 边东杰的眼神彻底绝望了。 ----------------- 事情的进展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网络安全部门展开突击行动，抓捕了一批水军还在突击审讯的时候，索霓大华区销售部部长边东杰自己跑去公安局自首了！ 于此同时，索霓华夏官网也发布了一则公告，称其员工边东杰由于炒股欠下巨额债务，不但私下挪用公款，还因为业绩压力对大秦光学怀恨在心，瞒着公司管理展开私自报复，现已经被索霓开除，索霓华国将保留追究其刑事责任的权利。 消息一出，顿时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索霓敢做不敢当，边东杰明显只是个替罪羊。” “去索霓上班结果工资是发银手铐，就问你怕不怕！” “本来还想有了大秦光学，可以考虑出嘉为霓的，现在完全没兴趣了。” “……” 所有人都知道边东杰就是索霓拿出来的挡箭牌，但只要边东杰不松口，谁也拿他没办法。 华国航天院的一间办公室内，李新强看着今天的头条新闻，气的胡子都蹬起来了。 “简直无耻，搞技术垄断就算了，还尽是使这种下三滥的把戏。” 而且还是一个全球五百强企业，打压一个才刚成立没几天的小公司。 往小里说，这是恶性商业竞争。 往大里说，那是在故意打压华国的民族企业，其心可诛！ 舆论的风向随着几篇官方推文彻底转变，就连完全不懂数码摄影这块的围观群众，也都纷纷加入了这场对索霓的口诛笔伐。 迫于舆论压力，各部门都希望尽快调查出事情的结果，给公众一个交代，但问题始终卡在边东杰身上。 他的态度非常坚决，事情就是他干的，和索霓无关，要罚要判你随便。 其实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康驰已经基本满足了。 他也不指望这次直接就打垮了索霓，那不现实，更没必要。 哪怕索霓倒了，空出来的市场蛋糕他暂时也吃不上，到头来还是便宜了嘉能倪康，而他们都是岛国的公司，一点区别也没有。 于是在僵持了一周之后，大秦光学和法院达成了共识，同意以边东杰的说法对此事定性。 边东杰最终因恶意诽谤、敲诈等罪名被判了十年，并处罚金一百五十万，其中一百万用于赔偿大秦光学。 其它数百名水军，也都根据实际情况，该罚的罚，该判的判，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商业案件，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在整个事件中，索霓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直接或间接损失了好几个亿， 公司名誉更是受到了严重影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反倒是大秦光学因祸得福，不但刷了波知名度，导致销量暴涨，更是得到了一百万的赔偿款， 另外还有一百多台价值过百万的索霓相机…… 这些相机最终都被康驰卖到了二手市场，换成了现金流。 领着工人们造新生产线的时候，康驰嘴都笑麻了。 “康老板这次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牌啊。” 这天张晴也打电话过来，恭喜他渡过难关。 “侥幸而已，其实我现在还有点后怕，万一他们寄给我的相机真是我们产品搞坏的，那我下辈子都在还债了。” “是吗？可当时我叫你撤声明的时候，你的语气可不像没底气的样子。” “那都是装出来的。”康驰喝了口咖啡，“对了，你上次说的VR电影后来怎么样了？” “别提了，他们说技术上是可行的，但开口就是两千万设备定制费，而且等他们做出来给我们，还得再算十万一天的租金！” “这纯粹是把我们当成送研发资金的冤大头，所以项目只能暂时搁置，好在这项目也不算特别重要，主要还是尝试为主……你还有别的建议么？” “有。” “能说来听听么？” “等我造出相机来。” “咳咳……” 电话那头的张晴顿时呛了口气，缓了缓才有些无语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等你造出相机，电影都要成为历史了！”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这你可别误会。”张晴连忙解释，“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我知道造相机太难了！ 这可不是造镜头，别说s了，连像样的影像处理器国内也没几家能造出来…… 当然，如果你的造相机指的是组装，那我确实还可以期待一下。” 康驰只是笑了笑：“反正你也说了，是个不算特别重要的实验项目，指不定哪天条件就突然成熟了。” 张晴当然没有听出康驰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的康驰，紧接着又投入到了生产线的扩建工作中，直到方启明突然过来，说有个日本人找他。 “谁？藤田佳树？” 第27章 想屁吃呢？ “他自称是索霓集团副总裁，目前暂时负责大华区的业务。” 方启明刚刚见到藤田佳树的时候，惊讶程度丝毫不逊于现在的康驰，他甚至现在还怀疑那是个骗子。 但康驰想了想后，就觉得对方说的可能是真的。 这种上网一查就能戳破的谎言，骗子应该也不会编吧？ 很快，康驰就在会客室，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索霓集团副总裁。 他的个子不算高，但笔挺的西装让他显得非常精神，脸上的线条分明，眼神深邃而锐利，看向康驰的时候，带着一种无形压迫感。 一个典型的中年霸道总裁模板。 康驰在心里下了个定义。 “康先生你好，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藤田佳树站了起来，对康驰淡淡地点头打招呼。 康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然后示意方启明出去，等会议室只剩下两人后，他才开门见山地问道：“藤田先生亲自来我们这种小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电话上不方便说，所以亲自过来了。顺便看看给我们索霓造成这么大麻烦的公司，到底是什么样的。” 见康驰这么直接，藤田佳树也就敞开来说了。 康驰笑了笑：“现在看到了，是不是很失望？” “康先生太谦虚了，你能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制造出这么多大秦光学的产品，已经足以证明康先生的不同凡响了。” 藤田佳树夸完康驰后，紧接着就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知道康先生是否有兴趣过来我们索霓，像你这种人才，我保证你在我们索霓得到的，绝对比自己在这这种地方小打小闹多得多！” 原来是招降来的！ 康驰呵呵一笑，直接摇头道：“我这人自由惯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见康驰委婉拒绝，藤田佳树还不死心，又继续劝道：“我们索霓集团有这么多产业，你来了同样也能想干什么干什么，只要提出合理的申请，哪怕你想造火箭，我们也能满足你。” “藤田先生不必多说了，我这人不喜欢寄人篱下。” “……” 见康驰毫不为所动，招降失败的藤田佳树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怒火。 这年轻人真是太不识趣了！ 但藤田佳树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不满，转而一脸遗憾地说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可以理解，以后如果有来我们这里的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淡金色的卡片递给康驰。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个目的，不知道康先生是否有出售大秦光学的想法？” 好家伙。 这是挖人不成，又想炸老家了？ 买下大秦光学，肯定不是看中大秦光学的产品和技术，目前的大秦光学还不够格， 他这是想用钱，把大秦光学直接掐死，免得它挡住了索霓的财路。 康驰对此只是呵呵一笑：“藤田先生竟然会对我们一个小小的镜头厂感兴趣……不知道你觉得大秦光学值多少钱？” 卖是肯定不会卖的，他这么问，只是好奇藤田会开多少。 “2000万，只要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制造镜头。” 藤田佳树终于图穷匕见，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2000万？” 康驰听完这个数字，当即就撇了撇嘴。 打发叫花子呢？ 以大秦光学目前的形式来看，每个月给他创造两百万利润是轻轻松松的事， 两千万，十个月就赚回来了。 两千万卖给你，而且还要求他以后不能造镜头，想屁吃呢？ 看到康驰毫不避讳地露出他那嫌弃的表情，藤田佳树倒也不生气，而是继续加码道：“5000万？” “抱歉，我暂时还没有出售大秦光学的想法，这其实也不是多少钱的问题……” “一个亿！” 康驰话还没说完，藤田佳树就咬着牙打断了他。 康驰顿时眉头一跳。 老实说，康驰毫不怀疑自己以后将拥有上亿，甚至十亿百亿的资产，但当亿这个单位，第一次真实出现在他生活中时，多少让人感觉像是在做梦。 “抱歉。”康驰缓过神后，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大秦光学是我的希望，更是我们国家的希望，我很期待以后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和你们索霓较量一番。” “……” 藤田佳树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站起来朝康驰伸出了手：“既然康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我也希望能看到你们能真正出现在战场上。” “会有那么一天的。” 康驰也伸手站起来，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 这次会面最终结束在浓浓的硝烟味中，两个男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对于藤田佳树来说，招降失败固然可惜，但他也从康驰的态度中，得到了一个不错的信息。 康驰并不希望大秦光学止步于此！ 他们还想更进一步，硬干索霓！ 而这正是藤田佳树希望看到的， 如果大秦光学当个缩头乌龟，就只做手动镜头，那索霓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手动镜头和相机根本就不用进行数据交互。 而一旦他们开始往更高端的技术方向发展，就一定会和索霓发生冲突。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同时也代表着，以后藤田佳树有大把的机会，来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华国人！ 对于康驰来说，同样也可以从藤田佳树的豪掷一个亿的行为看出，他们现在是真拿自己没辙！ 这代表着下次发起攻击的主动权，又回到了康驰这边，他有充足的时间，来积累自己的经济实力和科技实力。 藤田佳树到访后的第五天，大秦光学第二条镜头生产线正式投产。 同时，大秦官方也发布了一个能让嘉能和尼康用户都为之疯狂的公告： 大秦光学全系列镜头，增加嘉能EF卡口、倪康F卡口版本！ 至此，大秦光学的产品，基本可以覆盖到一半的消费级相机用户。 第28章 大炮打蚊子 敲完生产线后，康驰突然就闲下来了。 大秦光学已经进入了相对稳定的发展阶段，基本不需要他过多的操心， 现在只需要等第一条生产线刷满经验升级后，再来考虑下一步的布局。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放回了显卡这块。 布局芯片，除了看不惯那群卖显卡的，同样也是为以后造相机铺路。 甚至不止是相机， 现在所有带电的东西，有哪个离得开芯片这玩意？ 康驰也知道芯片不好造，但就像造相机一样，虽然目前看起来还很远，但只要从最基础的环节，一步一步地走，总有一天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上次发了一封邮件给苏省大学微电子研究院，结果却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苏省大学那边没下文，康驰也不能干等，只能考虑其它方法。 要不组装试试？ 只要自己制造或者维修过的物品，就有系统面板。 但这个制造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组装也是制造的一种， 只不过属于没有掌握核心技术的代工。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康驰从网上购买了一堆显卡零件，然后试着自己焊接组装起了一块。 结果面板是出来了， 但是没有升级和解析的选项。 这显然是失败的。 “看来通过组装来投机取巧是行不通了。” 康驰由此推测： 系统定义的制造，并不要求每一颗螺丝都自己造， 但制造者必须掌握了这件物品的核心技术，并拥有较高的制造参与度才行。 比如镜头的生产线，其实康驰也用了很多现成的零件，算是半组装货，但结果却是能升级。 而这次的显卡则不行，因为他只是在做简单的拼接罢了，里面的核心技术是一样都没掌握。 尝试组装失败的康驰，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趟苏省大学。 ----------------- “还是大学好啊！” 走在苏省大学校园里，康驰看着一个个青春活力的大学生们来来往往，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嗯…… 他好像本来就很年轻。 问了几遍路后，康驰总算找到了微电子研究院。 这所隶属于苏省大学的研究机构，就坐落在微电子学院大楼不远处，从外面看，这就是一栋再普通不过的教学楼。 “同学哪个学院的？” 康驰刚走进大门，坐在门口的保安大爷就立马拦住了他。 “呃，你好，我想找吴院士。” “我问你哪个学院的，学生证带了没？有没有提前报备？没报备你就是找校长也不能进。” “我有提前发过邮件。” “发邮件？” 保安大哥顿时警觉地扫视了康驰一眼，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康驰很诚实地回答道。 保安大哥警惕性顿时拉满。 “你先别动，稍等一下。”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通话过程中眼睛就没从康驰身上离开过。 过了大概五分钟，接到电话的王浩文终于从研究院里走了出来。 “是你要找吴院士？”王浩文看到康驰后，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确认自己好像没见过。 康驰点了点头。 王浩文有些奇怪地追问道：“找他什么事，有提前约过吗？” 面对王浩文的三连追问，康驰一个也没回答，而是反问道：“请问你是？” “王浩文，跟着吴院士的博士生。” 康驰点点头：“王博士你好，我是龙腾科技的老板康驰，我们公司有个项目想和你们研究院合作，之前也发过邮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收到……” 听完康驰的介绍，王浩文顿时就想了起来，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随即他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这人…… 没毛病吧？ 发邮件恶作剧就算了，还亲自跑来找人了？ “咳咳，康先生你好……吴院士去燕京开学术会议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行了，嗯，这里不方便，要不然我们去外面走走？” 康驰立即点了点头。 他会找到苏省大学微电子研究院，完全是因为他在半导体这块是两眼一抹黑，一个认识的引路人都没有，只能随便找个貌似还挺靠谱的研究机构尝试一下。 哪怕达不成合作，认识一两个相关行业的从业者，多了解一下行业情况也不亏。 这个王浩文，就很符合康驰的标准。 两个男人一个是理工男，一个是技术宅，都不太善于言辞，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走了一百多米，都没说一句话，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康驰忍不住问道：“那个……你们是收到邮件了的吧？” “收到了。”王浩文倒也直接，“刚好我就是负责邮件签发的，不过我当时以为这只是个恶作剧，所以直接就忽略了，所以……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怎么，不行吗？” “……” 王浩文有些无语地看康驰一眼：“看来你对半导体简直是一窍不通，你知道就是这栋看似平平无奇的研究院，每年要烧掉多少科研经费么？” “多少？” “30亿！” “平摊到每一天，都是八百多万的经费在燃烧，而你却想要借我们的设备，来制造一块连显卡都称不上的2D加速卡……” “恕我直言，只有真正的门外汉，才会有这种这种用大炮打蚊子的想法。” 30亿？ 一个学院的实验室，每年就烧30亿？ 康驰听后也很惊讶。 他记得自己以前的母校十几个学院加起来，好像也就40亿科研经费，而且还是211重点大学。 而在苏省大学，差不多一个学院就烧没了…… 只能说，牛逼还得是985！ 其实找苏省大学帮忙，康驰从一开始就有碰运气的意思，但现在听了王浩文的这番话，康驰才发现这不是碰运气，简直是买彩票。 就有点尴尬…… “咳咳，抱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康驰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追问道，“请问你觉得我应该去哪找打蚊子的……小炮？” “一些中低端的集成电路厂，应该能满足你的需求。” 王浩文说着，又迟疑了一下， “不过你就造一块，还要求自己动手造……我看人家也未必搭理你，话说这是你们公司的事，还是你个人的兴趣爱好？” “个人爱好吧，我对半导体这块挺感兴趣的。” 康驰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 “你在这领域肯定有不少熟人吧？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 王浩文立即摆了摆手：“不是白忙活的问题，能帮我肯定帮。” 说完，他便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掏出手机翻起了通讯录。 “我有个本科的同学，家里就是做集成电路的，不过很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开。” 王浩文说着便拨通了电话。 几年没联系的老同学，好不容易打通电话，肯定得叙会旧， 于是康驰很识趣地稍微走远了几步。 第29章 一码归一码 过了大概十分钟，王浩文终于挂了电话，走过来对康驰说道：“还在开，不过听说这几年的效益一直不太好，随时都可能倒闭……总之情况我已经和他说了，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就得抓紧时间了。” “谢谢！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 康驰对王浩文感激地点点头，然后记录下了他同学的联系电话和地址。 当然，顺便也要到了王浩文的联系方式。 “要不一起去吃个午饭？” “吃饭就不了，下午我还有个小实验，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吧，那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 王浩文点了点头，便要往研究院方向走去。 “等等，你接兼职么？” “兼职？” “嗯，你或者你有认识的人会写显卡驱动吗？” “显卡驱动？就你设计的那张2D加速卡？” “不是，是正儿八经的显卡。” 王浩文愣了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等你把显卡拿来再说吧。” 从他敷衍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以为这是康驰的又一次玩笑。 康驰也不介意，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等王浩文真看到了显卡，自然就能打消对他的误会和偏见。 离开苏省大学后，康驰回到酒店退了房，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坐火车赶到了越城，顺利见到了王浩文的大学同学刘宇。 刘宇的形象和康驰想象中的区别有点大。 身上宽松的西装试图掩盖那巨大的啤酒肚，结果却连扣子都才勉强扣上，看到康驰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热情开朗的笑容，眼睛里却充满了疲惫。 总之，和康驰印象中的理工男完全不一样， 反倒更像经商失败的老板。 呃， 好像事实也是如此…… 朝阳电子厂。 破旧的厂房里面，几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工人正在流水线上，慢慢吞吞地处理着电路板，已经锈迹斑斑的设备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机油味，熏得康驰有点上头。 康驰从流水线上拿起了一枚正方形的黑色芯片，它大概只有拇指甲大小，四周各有八枚阵脚。 “这是什么？”康驰好奇地问道。 “40微米制程的微处理器，4.19 MHz主频，8 KB的内存和8 KB的视频RAM，这就是我们厂的主要产品。” 40微米？ 性能有够低的。 不过他自己设计的2D加速卡，性能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也算是卧龙凤雏了…… “这玩意有什么用？” “用处可多了，我们小时候玩俄罗斯方块那种掌机Game Boy，里面的芯片就是这种，不过这玩意现在基本已经没人玩了，我们现在主要供给那些生产儿童玩具的厂家，用在儿童摇摇车之类产品上面。” 因为是王浩文介绍过来的，所以刘宇对康驰还挺热情的。 就是不知道当他知道康驰只想借用他们的设备，制造一张2D加速卡后，还会不会这么热情了…… 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电子厂的情况后，刘宇便带着康驰吃宵夜去了。 “游戏掌机火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那时候我家的厂比现在大得多了，几十个工人塞进里面都忙不过来。” “后来国内不行了，但菲州那边的需求又起来了，一直到我大学毕业那会都还有出口的订单，但这几年不管是国内国外都不行了。” 几杯酒下肚，刘宇话匣子就打开了，一个劲的和康驰说他们厂过往的辉煌。 康驰听了也觉得有些唏嘘， 感情这老哥大学毕业回来，从他老爸那接手的其实就是个烂摊子。 “毕竟几十年了，也差不多要被彻底淘汰了。”康驰摇了摇头，“你怎么不试着搞搞产业升级？比如做点更先进的显卡？” “产业升级？”刘宇顿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搞产业升级是慢性死亡，搞产业升级是直接暴毙。” “哦？这话怎么说？” “产业升级就得买设备，得提高工人素质，哪哪都是钱，但市场却同样卷，你要是营销跟不上，可不就暴毙了嘛？哪怕营销跟上了，你也就赚个小头，真正的大头都被那些卖设备的赚走了。” 康驰点了点头。 其实大秦光学现在面临的情况也有点类似，只不过没朝阳电子厂这么严峻。 因为大秦光学在制造设备这块，都是康驰自己造出来的，这就省了不知道多少钱。 而一旦他升级到竞争更激烈的中高端市场，也会立马被索霓、嘉能、尼康等一众厂商围堵， 如果他的设备也是花重金买的，资金链又不足，同样也逃不了暴毙的下场。 但大秦光学有手动对焦镜头的土壤发展，朝阳电子厂可没有，他们面对的是一块接近干涸的土地，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 “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吧？总得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吧？你们以前生意这么好，应该还是赚了钱的，怎么不拿出一点来投资一下？” “别提了，那老头子有了钱除了赌博就是带小三，家都被他败没了。” “……” 康驰沉默了片刻，为了转移话题，便提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听康驰说他过来，只是想借他厂里的设备造点东西，刘宇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但看在大学同学的面子上，也没有明显表露出来，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点了点头：“没问题，你把设计图给我，明天我就帮你做出来。” “呃……可能刚刚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想自己亲自动手做出来。” “？” 听到这种奇怪的要求，刘宇也有些懵。 “一定要自己做？” “对，你就当这是我的个人爱好。” “好吧……可问题是，你会用那些设备吗？” “不会。”康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信封塞到刘宇手上，“所以还得麻烦刘哥教教我，这点小意思就当是培训费了。” 信封被塞得很鼓，封口根本就折不起来，刘宇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放着的是钱。 以刘宇的经验，一过手就知道这厚厚一叠，怕是得有四五万。 他立马把信封推给康驰：“康老弟，你这就太见外了！你是浩文介绍过来的，我和他虽然这么多年没联系了，但上下铺的同学情谊永远都在，况且你这只是点举手之劳的小事。” “不，一码归一码，你两的交情是你们的，和我不要有这种压力。” 康驰自然是不接，于是钱就被放在了桌面上。 “我其实也只是刚认识王博士，这钱你要是不收，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康驰说着就站了起来，“除非你要赶我去找别人？”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宇见康驰这么坚持，他最近又确实挺需要钱的，于是最终只好把钱收了。 第30章 升级 【物品：硅晶图像处理器】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1】 【经验：0/20】 【物品状态：完好】 【物品参数：40微米制造工艺，主频5.2MHz，显存16KB】 【解析项目：无解析项】 【通用经验：653】 【精通点：18.6】 在刘宇的帮助下，康驰用了差不多四天时间，终于成功搓出了他的显卡原型机！ 看着手里这张半块巴掌大的集成电路板，康驰不禁有些唏嘘， 芯片这玩意可真不好造！ 就是这么一个性能在当下几乎要被淘汰的玩意，在这么多现成的设备和刘宇的技术支持下，康驰也尝试了十几次才最终成功。 芯片这玩意说简单点，就是焊二极管，二极管越多性能越强。 以建房子举例，一个二极管就是一块砖头，而现在国际主流的芯片就是一座城市， 至于康驰手里的这块，顶多算是一栋稍微复杂点的房子。 但没关系， 只要用系统进行升级，高楼大厦会有的，结构也会越来越复杂、高效。 康驰收好显卡后，对刘宇感激地点了点头：“这几天实在是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订单，闲着也是闲着。”又想起康驰给的那五万块钱，刘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你又不是没给钱，应该我谢你才对。” “不过说实话，你对这块还挺有天赋的，我原本还以为你光是学会用这些设备，最少也要一个星期，结果这才四天不到，你就把卡给做出来了。” 康驰笑了笑：“我之前是修相机的，对这种精细活可能还算顺手。” “难怪了，修相机也是个技术活，原理其实都差不多。” 做完显卡后，两人又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刘宇开着他的二手艾瑞泽，把康驰送到了火车站。 “有机会来我们东阳玩玩。” “嗯，有空一定来，一路顺风。” 两人作了简单地告别，康驰便坐上了回东阳的火车，完美结束了这次旅程。 回到家后，康驰立马就把显卡拿了出来，使用20通用经验对它进行了升级。 一道微光闪过，这张图像处理器外表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但属性却得到了非常大的提升。 【物品：硅晶图像处理器】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2】 【经验：0/50】 【物品状态：完好】 【物品参数：12微米制造工艺，主频64MHz，显存520KB】 【解析项目：可解析】 【通用经验：633】 【精通点：18.6】 虽然参数提升了将近十倍，但远远不够！ 继续升级！ 通用经验-50， -100， -400， 连续三道光芒闪过后，显卡的外观已经有了明显变化，不但体积变大了，还多了散热铝片和散热风扇。 终于有点显卡的样子了。 【物品：硅晶图像处理器】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5】 【经验：0/800】 【物品状态：完好】 【物品参数：40纳米制造工艺，主频512MHz，显存521MB】 【解析项目：可解析】 【通用经验：83】 【精通点：18.6】 升到5级的显卡，终于进入40纳米的制程工艺，性能也只比十年前因伟达发布的GTX5系列显卡略低一点。 但这还是不够。 康驰虽然并不希望在时机还不成熟的时候，就突然造出超越因伟达的显卡， 这太容易让人怀疑了。 他需要循循渐进地，让市场和大众认识并接受自己，并在恰当的时机完成超越。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得从GTX550这个级别的产品开始啊…… 太低端了。 怎么说也得是GTX1050这个级别的吧？ 可问题是，他现在的通用经验不够了…… 于是心痒难耐的康驰，又立马赶到公司，进入了大秦光学的退货仓库。 在大秦光学，有个大家一直觉得奇怪的规定： 所有用户退货，免费换新以及免费置换的产品，都要统一集中在这间“退货仓库”，只有在经过康驰“查验”的退货，才能进入下一步的处理。 多亏了前段时间索霓对大秦光学的抹黑，这间退货仓库已经堆积了近千个镜头。 “转换、转换、转换！” 呃，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练吸星大法…… 康驰一边转通用经验，一边查看着属性面板。 咦？ 653点经验？ 这个镜头经验竟然溢出了！ 【物品：35mm F1.4镜头】 【制造者：大秦光学】 【物品等级：2】 【经验：653/400】 【通用经验：369】 【精通点：18.6】 【物品状态：良好】 【解析项目：无解析项】 看着手里这支镜头，康驰顿时就笑开了花。 这意味着他不但立马就能得到一款3级镜头，还能省下一笔珍贵的通用经验。 “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 康驰毫不犹豫地对这只镜头进行了升级。 一道光芒闪过，这支35毫米的人文镜头稍微变大、变重了一点，在机身的侧面，也多出了一个AF/MF的小开关。 看到这个开关的瞬间，康驰顿时狂喜。 不出所料， 这支镜头终于有自动对焦功能了！ 【物品：35mm F1.4 AF镜头】 【制造者：大秦光学】 【物品等级：3】 【经验：253/800】 【通用经验：369】 【精通点：18.6】 【物品状态：完好】 【解析项目：可解析】 虽然镜头的样子变化不大，但康驰很清楚，这里面的结构比起之前，肯定复杂了不知道多少倍。 镜头自动对焦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在里面安装一个电动小马达，用来驱动镜片的前后移动，从而实现精准对焦。 原理很简单，但实际设计起来可一点也不容易。 首先镜头需要一个和相机交互的系统，知道镜片该怎么移动，移动多少。 有时候可能只是1毫米或者0.1秒的误差，就会出现对焦抽风的情况，从而使得用户的使用体验直线下滑，把其归类为自动对焦不可用的垃圾镜头。 其次，这个电动小马达，也不是普通的马达。 它需要满足小体积、高精准度、快速启动停止、优秀的静音等多种要求，技术含量一点也不比镜片低。 升级完镜头后，康驰也没有急着测试，而是继续转换通用经验，等处理完这堆回收镜头后，通用经验于涨到了1280点。 已经足够显卡升级了！ 第31章 老板大气！（求追读） “咔嚓咔嚓咔嚓——” 回到家后，康驰先是拿出相机，对着家里一顿猛拍，测试了一下三代镜头的对焦性能。 结果显而易见， 系统升级的东西是真的香！ 拍照的对焦速度是又快又狠，视频的对焦也很丝滑， 哪怕光线比较暗的环境下，也没有出现拉风箱的现象。 唯一的遗憾，就是画质好像没啥提升。 看来这次的升级，技能全点自动对焦上去了…… 康驰心满意足地把这支镜头先收好， 现在还不到它出山的时候。 收好镜头后，康驰又重新拿出了显卡，对它进行了又一次的升级。 这次升级后，这张显卡的制造工艺，已经来到了28纳米，核显和显存也都分别提升到了980Hz和DDR5 4GB。 虽然参数又有了大幅度提升，但康驰依然觉有点不太够。 在这个主流显卡都已经是8纳米、1.5GHz主频，12GB显存的年代， 这张才和因伟达GTX7系列性能相当的显卡，哪怕以性价比为主打，估计也没有太大的市场。 所以还是得继续升级。 但看到那高达1600点升级经验，康驰人都麻了。 他上哪搞这么多通用经验去？ 所以用通用经验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 只能想办法，直接给这张卡刷经验。 于是康驰直接把这张显卡插到自己电脑主机，想安装了一个因伟达的驱动试试， 结果压根就根本识别不了。 没办法，只能去找王浩文了。 康驰掏出手机，买了张第二天去临安的火车票后，直接洗漱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因为是高峰期，康驰站在路边招了半天手，才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空车，差一点就没赶上车。 其实东阳到临安也不远，开车也就两个多小时， 但从去车站到坐火车，然后还得再打车去苏省大学，康驰前后花了足足五个多小时。 不但不方便，人还贼累。 这让康驰立马就有了买车的想法。 昨天买完车票，康驰就和王浩文通过电话，提前约好了碰面地点。 当康驰走进这家环境别致的咖啡店后，很快就看到了正低头看书的王浩文。 他立马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桌子：“王哥，好久不见。” 王浩文抬起头，看了康驰一眼后，淡淡地笑着说：“久吗？不就是前几天的事嘛……说实话，我都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又见面了。” “不想见到我？” “那倒没有。”王浩文摇了摇头，“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虽然这个比他小一点的年轻人，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实际相处下来，他发现康驰其实还是挺谦虚的，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 尤其是在认识到错误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低头认错。 于是他那天回去后，还特地查了一下康驰和龙腾科技，结构意外地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能造出相机镜头，并和索霓干了一架大获全胜。 这战绩连王浩文看了都觉得羡慕。 康驰坐下来后，向服务员随便点了杯咖啡，然后二话不说，把一个黑色的盒子推到王浩文面前。 “这是？”王浩文疑惑地看了眼康驰。 康驰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王浩文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色的单风扇显卡，上面没有任何LOGO。 虽然康驰刚刚什么也没说，但王浩文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因此在看到这张显卡的时候，顿时就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 “这是你在刘宇那做的？” “怎么可能。” 康驰挤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你没看过他的工厂可能没个概念，都是几十年前的老设备，还能生产就已经是奇迹了。” “那这是什么？你自己找零件组装的？” “抱歉，这是商业机密。” “好吧。” 王浩文耸了耸肩，然后拿起这张显卡仔细观察了一下。 但看完后，他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显卡上面没有明显的LOGO就算了，里面的所有零件也没有任何标识， 哪怕是小小的电容器上，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数字或字母。 可偏偏他又看不到任何被擦拭的痕迹， 这就很奇怪了。 “28纳米制程，980Hz主频， 4GB DDR5显存。” 在王浩文观察的过程中，康驰也说出了它的参数。 “28纳米？！” 王浩文听到参数后，更惊讶了。 要知道在他们实验室，在不使用鹰酱设备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做到28纳米， 而且良品率还不高。 “这是找中芯代工的？” “商业机密。” “……” 王浩文被这一句句商业机密，差点要被憋出白内障了！ 他把显卡放回盒子，身体后靠双手叉胸，摊牌道：“直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 “给这张显卡做驱动？”王浩文连忙摇头，“这几十亿的兼职你敢给，我也不敢接，你知道这工作量有多大么？” “我要求没那么高，只要能让它跑起来就行，优化啥的一概不管，而且也不是要从头写，你可以用因伟达的驱动改改看，这不是商业版本，你不用不用考虑专利侵权的问题。” 听了康驰的要求，王浩文这才真正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可行性。 驱动程序的作用，就是控制芯片开关， 其最复杂的，是背后的一套控制逻辑， 然后是用于通讯的VID和PID。 打个比方，如果硬件上的每个晶体管是一个个士兵，那驱动程序就是后方的指挥中心， VID和PID，则是连接指挥中心和士兵的那根电话线。 按照康驰的要求，只要能让这块显卡跑起来就行，难度其实也算不大。 只要调试好那根电话线就行了， 至于会不会出现海军指挥中心，连上的却是陆军军团，最后导致士兵在战场上全程梦游…… 这些通通不用考虑。 那才是得花几亿，甚至几十亿去调试的东西。 沉思良久后，王浩文才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没问题。” 康驰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你觉得这兼职多少钱合适？” 王浩文又思考了片刻，才有些腼腆地说道：“要不算10万？主要这事情我一个人也做不来，还得找同学帮忙，另外也得借研究所的设备，扣除这些成本，算下来我其实也赚不了多少……” “赚不了多少？那就15万！” 康驰直接大手一挥。 上次王浩文能这么热情地帮他，康驰对他自然也不会吝啬。 “不过，多出来的五万，得事成以后，算奖励给你们。” 卧槽， 老板大气！ 王浩文顿时就拜倒在了康驰的金钱攻势下，暗中发誓一定要把任务完成了。 他虽然是博士生，但这不是还没毕业嘛， 经济其实也不宽裕的。 何况， 就算博士又如何？ 博士毕业，也不是谁都年薪百万， 吭哧吭哧一个月才两三万的大有人在。 第32章 大道至简（求追读） 价格谈妥后，康驰又和王浩文签了一份简单的协议，之后便把显卡和十万定金交给了他。 从咖啡店出来后，康驰刚好看到了商场外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汽车广告，于是扭头又走进了商场，找到了广告牌上的小朋汽车。 小朋汽车康驰还是听过的，属于最近比较火的新能源造车新势力，和未来、理想并称：未小理。 这家线下体验店的装修风格很简约，纯白色的墙体和灯光，很有未来科技感，展厅里只摆了两台车，一台G3，一台P7。 康驰一眼就看上了那辆P7， 造型圆润，曲线优美，很符合他的审美。 至于旁边那辆感觉像只蛤蟆的G3…… 简直巨丑！ 这真是同一家公司的产品？ 看到康驰的目光在P7上面移动，销售小姐姐立马就迎了上来。 “先生，买车吗？” “嗯，这辆P7多少钱？有现车吗？” “你好，我们这辆P7目前低至22.9万起，分期零首付两年免息，特别适合您这样的年轻人，另外我们小朋都是在官网下订单，线下交付的，一般提车周期是3个月左右。” 3个月？ 再给我3个月，说不定我都能自己造出来了！ 康驰直接摇头，表示无法接受这么漫长的提车周期，然后转身就去对面的BYD。 康驰也不啰嗦，上来就走到销售面前说：“一辆黑色高配的汉，油电混动最高配，全款，想今天就提车上临牌，能做到吗？” “……” 销售小哥人都傻了。 这么直接干脆又心急的客户， 还是很少见的…… “麻烦您稍等一下。” 小哥连忙和经理反应情况，在确认同城另一家4S店有现车可以调过来后，便答应了康驰提出的要求。 只不过要办理完所有手续，得等到下午。 于是康驰为了打发时间，不得不在商场闲逛起来。 同时，他也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刚刚在应付王浩文的时候，康驰直接用商业机密作为借口忽悠了过去。 但以后呢？ 他不可能一直这么忽悠过去， 一定会有人质疑他的显卡和技术来历， 而这还只是GTX750，如果升级到1050，3050呢？ 到时候的制程工艺，可就到了8纳米的级别。 国家砸了这么多钱，才好不容把国产芯片的工艺追赶到了28纳米，他一个人就直接搞出了8纳米芯片？ 而且还一问三不知， 这不开玩笑吗？ 而且除了显卡，其它东西也是一样的， 越到后面，产品的科技含量越高，质疑他的人，地位权势也肯定更高，一定会有康驰不得不解释的情况出现。 所以一切的问题，都来自于康驰自身的学识匮乏， 他有他擅长的领域，但他也不是万能的， 但他现在必须得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学识，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全才。 这件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康驰皱着眉，思考应该如何是好。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只要一有时间和机会，他都会努力学习，而且进步也挺大的。 但比起系统升级物品的科技提升速度，不能说远远不够，只能说杯水车薪…… 就在康驰苦思冥想之际，一个小女孩由于跑得太快，又回头和她妈妈说话，直接就撞到了康驰腿上。 “哎呀——” 小女孩顿时就翻倒在了地上。 被惊醒过来的康驰连忙蹲下，把小女孩扶了起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对康驰露出了纯真的笑容，随后又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对康驰说道：“叔叔对不起，刚才是我跑太快才撞到你的。” 此时女孩的妈妈也已经跑了过来，在看到女孩没事后，也一个劲地对康驰道歉。 “没事，没事，孩子没摔着就好。” 康驰连忙摆了摆手，然后低头对小女孩笑着说， “小妹妹真懂事，以后走路可要注意安全了。”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女孩说完，便又弯腰，捡起了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形状像书一样的塑料玩具。 嗯~ 小女孩不但长得可爱，家教又好，还爱读书。 简直是骗男人生女儿系列。 等等！ 康驰看着那本玩具书，表情突然就呆滞了。 只见这玩具书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点读机！ 卧槽，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康驰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大道至简，大道至简啊！ 他不是正愁自己不是学霸，做不到样样精通吗？ 解决方案就是小女孩手中的点读机啊！ 哪里不会点哪里，这句话想必每个华国人都不陌生。 打着儿童启蒙教育噱头的点读机，曾经在满屏的广告洗脑下，火遍了大江南北。 虽然不知道那些用过点读机的孩子，后来到底有没有成为学霸，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多少还是有点学习效果的。 而对康驰来说，只要有一点效果就够了。 只要后续通过系统升级，它的学习效果肯定会有提升， 甚至等级高了，量变达到质变，直接成了科幻电影里的知识灌输装置也说不定！ ----------------- BYD的效率还是挺高的，当天下午三点，就把已经上了临时牌的车交到了康驰手上。 “这张临时牌只有30天的有效期，您得记得在这个期限内到车管所上好牌，如果需要代上牌也可以打我的电话。” “嗯，明白。不过我还是回东阳上牌吧，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后续有什么用车问题，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然后记得五千公里回来保养。” “好的。” 和4S店的销售简单完成交车手续后，康驰便直接开着车回东阳，到家的时候天都还没黑。 果然还是有车方便啊！ 不过连续开了两个小时，尤其是高速路段比较催眠，精神还是有点疲惫的。 但当康驰回到家，看到自己家里的工作台后，顿时又精神抖擞了起来。 为了能解释清楚自己做出的黑科技，为了自己的个人安危。 他今晚就要造出哪里不亮点哪里的，超级点读机！ （ps:看到很多人对学习机争议比较大，这里说几句， 首先，黑科技类的小说基本避不开这点，不然没法解释，绝对会被严刑拷打的那种，只能用各种办法加速主角学习速度。 其次，我是个网文作者，写的不是出版文学，我知道如何让主角保持优势。所以这玩意前中期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哪怕大后期拿出来了，也只能是阉割版，不然全世界都是天才，主角还怎么混，我还怎么写？ 以上，希望大家理解。） 第33章 学习的快乐 点读机这玩意，高级点的可能还勉强算是个智能设备， 低级点的，则连显示屏都没有，就是一本能按响的书， 几根线加个按压开关和喇叭，焊连在一起就完事了。 为了提高系统判定的成功率，康池没有去采购零件，组装那些功能花里胡哨的玩意，而是直接利用家里现有的零件，正式开始制造低级点读机。 三个小时后，一本点读机就做好了。 因书的下面埋了电线，导致表面凹凸不平点，看起来多少有点惨不忍睹，书的上面有拼音字母表，有乘法口诀表， 最有排面的，还是元素周期表， 让点读机显得稍微成熟那么一点…… 打开电源开关，康驰试着按了按书上的图标。 “1X1=1。” “氢，是一种气体元素，符号H，原子序数1……液体氢可作火箭中的高能燃料。” 听着自己的录音从书里发出，尬得他简直想扣脚趾。 【物品：学习机】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1】 【经验：0.01/10】 【解析项目：无解析项】 【通用经验：380】 【精通点：18.7】 虽然粗糙了点，但好在是成功点亮系统升级面板。 毕竟这玩意的核心技术， 除了焊接就是基本材料，约等于没有…… 康驰直接用通用经验，对它进行升级。 通用经验-10， -20， -50， -100， -200！ 连续五次升级后，通用经验直接清零， 真是一滴也么有了！ 不过经过五次升级后，这本学习机已经大变样了，外形就像个平板电脑。 【物品：学习机】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6】 【经验：0.01/400】 【解析项目：可解析】 【通用经验：0】 【精通点：18.7】 简单看了眼面板后，康驰便试着用了一下，发现它其实跟墨水屏的电子书差不多，只不过比市面上的电子书更清晰流畅。 突然， 康驰划着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里面， 应该也是有芯片的吧？ 所以， 我特么累死累活，特意去搓那张2D加速卡是为了啥？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康驰气愤地猛咬了口面包，暗暗悔恨。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每款产品都有它的特性， 比如这个学习机，虽然里面也有显卡，但性能肯定不高， 估计也就比他搓出来的2D加速卡，强那么一丢丢。 至于想让这台学习机的显示芯片，达主流显卡级别，那都不知道要升到多少级。 所以偷不得懒，该做的还是得做。 通用经验已经清零了，而康驰目前通用经验的主要来源，还是大秦光学的置换镜头，上次已经被他吸干了，现在估计也没积压多少。 所以接下来，他得自己多用用这台学习机，争取早日刷满经验升级。 于是他把这段时间下载的书籍论文，一股脑地全拷贝到学习机里，洗完澡出来，资料就已经传好了。 康驰最近也已经养成了睡前阅读的习惯，有了这个学习机倒也方便，直接躺在床上就开始看起了一篇关于芯片设计的论文。 看了一段时间后，康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这次的阅读体验非常好， 一点也没有那种忙碌了一天的疲惫，反倒像睡了个好觉起来后的晨读，思路特别清晰， 而且越看越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难道这学习机已经有黑科技了？ 康驰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学习机，有种把它拆开，一探究竟的冲动。 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就算知道了里面的秘密，又能怎么样？ 他暂时又没有量产这玩意的想法， 万一拆坏了，连经验都没得刷。 于是康驰趁着这股精神劲，又继续看起了书， 直到两个小时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康驰终于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当眼睛再次睁开，外面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康驰觉得昨晚睡得特沉，一点感觉都没有，精力直接拉满了。 而且当他回忆昨晚看过的书，发现里面的内容也记得特别清楚，不能说每个字都倒背如流，但基本的框架和意思都记得。 康驰这才真正确认，这个学习机不是普通的电子书这么简单，它里面很可能有某种黑科技，可以加强学习能力，或者说提高专注力的能力。 【经验：4.8/400】 康驰看了眼学习机的经验面板， 学一个小时2点经验？ 如果一天学个8小时，岂不是一个月不到，就能升级了？ 现在的学习机已经能明显提高学习效率了，如果再升级，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是康驰立刻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再次热情饱满地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除了高考那年，康驰好像就没再这么全身心学习过了…… 貌似， 学习的感觉也挺好的？ 可恶，当年高考怎么就没这玩意呢！ ----------------- 苏省大学，微电子研究院。 吴利鸿正端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地审阅这周的实验立项及申请。 正常来说，研究院在年底就会敲定明年的主要研究项目，这些研究项目基本塞满了研究院的时间表，但也会空出一些档期，用于校企合作项目以及少量的学生自研项目。 “借用逻辑分析仪、示波器、调试探针，捕获和分析某国产显卡数字信号，建立信号传输、时序和协议？” 当吴利鸿看到这份申请的时候，好奇心顿时就被提了起来。 某国产显卡？ 这几年国内确实有几家号称要做显卡的公司成立，为了得到融资，吆喝声也不小， 但至今为止，还没听说谁真造出来了。 于是他直接跳过实验过程，看到了最后署名的实验申请人竟然是他带的学生王浩文。 而在他署名的上方，还有一行显眼的文字： 申请人可承担本次实验成本，包括实验耗材、电力、设备租赁费等共计约为5万元。 好家伙， 成本都算得这么清了吗？ 吴利鸿被王浩文逗乐了， 不用猜也知道，这估计是王浩文在外面接的私活。 王浩文申请的这些都不是研究院的重要设备，平时有很多时间也是闲置的， 如果是王浩文自己的项目，吴利鸿肯定是直接毙了的， 倒不是他吝啬那五万的实验成本，而是它和研究院的研究方向联系不大，也没什么难度，连实验都有点算不太上， 简直是浪费王浩文的时间。 但既然是自费项目，吴利鸿当然愿意做个顺水人情，让学生赚点零花钱。 对那些设备也算物尽其用了。 于是吴利鸿直接就同意了这份申请。 第二天，吴利鸿还专门走到了王浩文申请的实验室，看到王浩文和一个博士生，正带着三个研究生在里面忙碌着。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直接走了进去，笑着对王浩文问道：“实验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要点时间……吴院士您怎么过来了？” 王浩文有点小惊讶。 吴院士竟然亲自过来，看自己这个小实验，不，小测试…… “我有点好奇你说的某国产显卡……” 第34章 吴院士凌乱了 原来如此， 听了吴利鸿的话，王浩文顿时恍然。 也对， 换成是自己，听到国产显卡这个词，也肯定会想一探究竟。 这对于一个从事半导体研究的人来说，就像嗅到了腥味的猫一样，绝对忍不了这份诱惑。 事实上王浩文这几天，就一直处于这种煎熬的状态，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张显卡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背后制造者又究竟是谁？ 王浩文走到一台设备前，把放在里面的显卡取出来递给吴利鸿。 “就是这张，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谁制造的……对方只说这是商业机密。” 吴利鸿点了点头，接过显卡仔细看了一眼，顿时就升起了和王浩文当初一样的疑虑。 正常来说，哪怕是最小的电容器，上面也会有一定的标识，对于一些资深从业者，光是通过一串数字可能就能辨别它产自哪里。 但这张显卡上，却连一个标识都没有。 除了保密工作做得好，吴利鸿想不到还有其它原因…… 总不可能每个零件都是自己造的吧？ 没有获得有效信息的吴利鸿把显卡还给了王浩文，让他继续实验，并希望他在初步测试后，把结果也给自己一份。 “结果出来了！” 大概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王浩文就敲响了吴利鸿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把检测报告递到吴利鸿桌前。 “28纳米制程，980MHz主频， 4GB DDR5显存，和我之前得到的消息一致，而且我们发现这张显卡GPU的设计工艺以及显存颗粒，都和我们目前已知的显卡型号都存在一定差异，可以初步排除组装和代工的可能性。” 吴利鸿听后眉头顿时一跳，拿起报告认真地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才一脸疑惑地放下了报告，对王浩文问道：“对方负责联络你的是谁？” “康驰。”王浩文挠了挠头，“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他就是上次我和您提过的龙腾科技老板。” “龙腾科技？” “对，您可能忘了，他当时想用我们的设备来造一张2D加速卡。” 被王浩文这么一提醒，吴利鸿顿时就想起来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直接没理会这事了，但大概是半个月前，他突然直接上门说要找你，被门口的保安拦下来，刚好那天是我值班……” “再后来，我介绍了他去我一个本科同学那，后来我还特地打电话问过我同学，这个康驰确实去他那里造了一张2D加速卡。” “再然后就是前几天，他突然联系我，希望我帮这张显卡改一个能让它跑起来的驱动。” 听完王浩文的故事，吴利鸿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更多了。 “那张2D加速卡，和现在的显卡，有什么联系吗？” “应该没有吧？”王浩文迟疑了一下，“我看过那张2D加速卡的设计图，平平无奇，他俩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 吴利鸿点了点头，随后一边沉思，一边自言自语着说道： “28纳米，980MHz主频， 4GB DDR5显存……” 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头，对王浩文说道：“行吧，你先按照计划进行实验，等显卡能跑起来了再通知我。” “好的！” 王浩文转身便准备离去，但在即将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回头对吴利鸿说道：“对了，那个康驰和龙腾科技在网上也能搜到，前段时间他们和索霓干了一架，热度还挺高的。” “和索霓干了一架？” “对，龙腾科技是造镜头的。” “造镜头？” 吴利鸿感觉自己的思绪更乱了。 这都哪跟哪啊？ 等等。 让我捋一下思路， 一家造镜头的公司，突然想和我们研究院合作，造一张2D加速卡， 在我们这里碰壁后，又去找了一家电子厂，然后成功造出来了一张2D加速卡， 最后，他们突然掏出了一张正儿八经的显卡？ 玩恐怖游戏呢？ 在吴利鸿的印象中，国内有可能造出这种显卡的公司，就只有景嘉微， 但他们是军工企业，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 嗯…… 还有长安微电子技术研究所， 他们也可能造出来，但同样也属于军工企业，专门给航天工业生产芯片，所以也不放在考虑范围。 至于民用领域…… 硬要说的话，他们中芯国际和华虹集团也有可能。 中芯国际不用说，他就是技术研发的副总裁，公司上马GPU项目他不可能不知道。 至于华虹集团？ CPU都还没搞定，他们又开始研究显卡了？ 感觉也不现实， 而且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况且无论是中芯国际，还是华虹集团，实力都比苏省大学微电子研究院更强，设备也更先进， 如果这显卡真是他们造的，凭什么又要找王浩文？ 还是说，这压根就是国内某个公司定制，国外厂商制造的？ 这个康驰，又到底是哪路神仙？ 不行，思绪更乱了…… 吴利鸿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元旦了，崭新的一年即将开启。 不过华国人对元旦的感情，远没有除夕来得深， 就像从小过农历生日的人，在公历生日的那天，收到了各大APP的生日祝福， 不痛不痒， 没得感觉。 不过龙腾科技的会议室内，气氛却显得格外热烈。 自从康驰建设完第二条镜头生产线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方启明已经快半个月没见过康驰了， 也不知道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最近在忙什么， 只从财务那知道康驰买了辆车，然后付了一笔十万元的驱动程序开发定金，具体驱动啥他也不知道。 按照惯例，月底总结会议上，康驰果然准时出现了，大伙那还不得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做个工作汇报。 2.9万支镜头，524万流水，246.4万净利润。 这是大秦光学12月交出的答卷。 “总体来说，这个月的生产和销售都一切正常，就是加了一条生产线之后，产能还跟不上，订单积压现象还是很严重。” 站在会议室中间的方启明，神情飞扬地做完汇报。 下面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干得不错。” 康驰也满意地对方启明点了点头，让他还有点忐忑的心顿时就平复了下来。 自从当上了大秦光学的负责人，方启明便妥妥地成了公司实权人物，下面管着足足五十多号人。 这不比在剧组干摄像香？ 小点的剧组都不见得有这么多人。 除了有权，在第二条生产线投产后，康驰又给他加了一次工资，提高到了每个月1.5万，也是全公司最高的。 因此方启明可谓是鼓足了劲，帮康驰把工厂打理地井井有条， 康驰不让加班，他就回去后再苦心专研管理学和镜头设计，也经常私下向厂里的几位技术员探讨问题。 趁着这次的机会，方启明也终于鼓起勇气，拿出了他这段时间的心血： 一支由他亲自设计的镜头！ 第35章 烤机 “这是？” “24-105mm变焦镜头。” 方启明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我们目前的镜头都是定焦，用户受众面还是有点窄，这也是这次我没有提出继续扩大产能的原因。” “按照现在的势头，我认为最多一年，我们的镜头就会在市场上饱和，从而导致销量下滑，所以我就和公司技术员一起，尝试着设计变焦镜头，扩大我们的用户受众。” 呦吼， 小伙子可以啊。 没有被现在的成绩冲昏头脑，不但考虑到了一年以后的事情，还付出了实际行动。 值得鼓励。 虽然康驰认为自动对焦才是解决公司远忧的关键，但多出几款变焦镜头，也确实可以让大秦光学的后劲更足。 康驰从方启明手中接过这只变焦镜头，简单地试了试手感。 竟然出乎意料地像那么回事了。 “这镜头你设计的？” “算是吧，其实主要是仿制了索霓的24-105，去掉了自动变焦系统，然后根据我们自己的镜片，调整了一下镜片距离和大小……” 呦吼， 小伙子可以啊！ 康驰第二次在心里感叹。 要知道变焦镜头可比定焦镜头的结构复杂多了， 方启明竟然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在镜头设计方面有这么大的进步， 虽然是仿制，也有厂里几位技术员的支持，但他自己背后也肯定没少下功夫。 接着，方启明又很懂事地递了个相机，给康驰装机实际体验了一下。 嗯， 画质也还过得去，就是对焦环的设计有点问题，稍微一拧，焦点就跑得很快。 “镜头设计得总体不错，但对焦齿轮你还得再调整一下。” “索霓的自动对焦镜头用的是相同齿比，那是因为它有自动马达精准控制，但手动对焦镜头你就得注意了，一定不能从头到尾都用相同的齿比。” “在近距离对焦的时候，对焦环的响应要降低灵敏度，方便用户精准对焦，远距离对焦的时候，因为焦点移动不明显，所以你得加大齿比提高灵敏度。” 方启明连忙点头，记下了康驰的意见。 “等这个问题改好，没什么质量问题后，就可以直接投产，看看市场反应，不用什么都得经过我的同意才干。另外，你能有这个研发意识还是不错的……” 康驰沉思片刻后，又说道： “这样，以后公司成立一个镜头研发部门，专门研发和改良我们的镜头，这个研发部门也是由你直接负责。” “好的！” 见康驰这么支持自己，方启明就更有干劲了。 “另外，如果觉忙不过来，可以让人事给你找个副手，至于研发人员要几个，是社会招聘，还是从技术员中选，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既然要做甩手掌柜，当然就要充分放权， 不然方启明做起事来就会束手束脚，这个道理康驰还是懂的。 会议尾声， 就在大家都以为要散会的时候，康驰又突然宣布了一个通知： 元旦全厂放假三天，最后一天团建。 “哇塞~！” “康总威武！” “老板你太帅了！” “……” 消息一出，全厂都欢呼雀跃了起来。 大秦光学因为是四班人三班倒，工厂24小时不停机，所以每人每周，都差不多有三天休息时间， 他们本以为法定节假日会算在里面， 但没想到康驰不但给他们放假了，还直接多给了两天！ 嗯，虽然有一天要团建， 但比那种占用休息时间来搞团建的公司，已经好太多了。 当然，康驰也强调了，这只是特例，以后的法定节假日视情况决定。 他提出团建，主要是考虑到大秦光学才成立没多久，短时间扩充了这么多人，又是四班人三班倒的制度，导致很多人一个月都没见过几次，同事之间的感情非常淡薄， 趁现在缓了口气，通过团建可以让大家互相熟悉一点，提高一下公司的凝聚力和认同感。 作为公司老板，团建又是康驰提出来的，按理来说他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但就在团建的前一天，康驰突然接到王浩文的电话，告知他驱动的事终于搞定了。 于是康驰果断放了鸽子，让方启明自己带着大家耍去， 他自己则第二天一早，就驱车赶到了苏省大学。 见面的地点，还是选在了上次那家咖啡店。 “来挺早的嘛。” 康驰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王浩文，同时也注意到了他面前放着的盒子以及一个U盘。 “嗯。” 对着窗外走神的王浩文转过头，看到坐在了他对面后，直接把显卡和U盘移到了康驰面前。 “已经搞定了，这个驱动会把这张显卡认为是750ti，你回去装上就行了，我用的是win8 64位系统，其它系统还没测试。” “另外我们也简单测试了一下性能，分数比750ti低一点，Maya和C4D这些软件都能跑动，剪高清视频也没问题，但玩游戏帧率波动比较大，目前没发现黑屏之类的现象。” “OK，谢谢啦。” 康驰收好显卡和U盘，打开手机转了五万奖金给他。 这是之前说好的，虽然还没测试，但康驰相信王浩文没必要骗他。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康驰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会，”王浩文突然开口道，“我们吴院士也知道了你这张显卡，他对你很感兴趣，希望有机会可以见见你。” “吴院士？见我？” “对，他和我一样，都很好奇这张显卡的来源。” 康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抱歉，这方面的信息我暂时不能透露，等时机成熟，我再找机会拜访他吧。” “好吧，吴院士也只是说看你自己的意愿。” 王浩文说完也站了起来，和康驰一起离开了咖啡店。 但他刚刚的那番话，却让康驰突然有了种紧迫感。 吴院士是什么人？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两院院士！ 康驰毫不怀疑在他的身边，有着特殊部门的保护。 而一旦自己进入了他的视线，肯定也就进了那些特殊部门的视线， 那时候他就不得不考虑，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了。 哎， 还是有点不太谨慎了。 以后在没有把握之前，还是尽量低调点，不拿出超出自己认知范围内的东西。 果然， 还是得努力学习才行啊！ 把显卡带回家后，康驰立即把它装到了自己电脑上，然后成功安装好了驱动。 他简单地使用了一会，正如王浩文所说，除了玩游戏帧率波动比较大，其它和正常的显卡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是和GTX7系列相比。 体验完毕后，康驰又下了个甜甜圈显卡烤机软件，直接把显卡的使用率拉满，争取最高效率地给它刷经验。 嗯，还挺方便的，就是有点费电。 第36章 潘多拉魔盒 说到电费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提康驰这这间出租屋了。 作为一间标准的城中城，电费自然不便宜，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太小了，也不安全。 康驰这段时间看了大量书籍和论文，但却没有实操经验，前几天就在幻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一个自己的大型实验室。 嗯，要求也不高， 像钢铁侠托尼的别墅就行了，里面不但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实验室， 就感觉很方便。 但康驰又想一步到位，别到时候搬来搬去这么麻烦，所以目前来说，这些还有点不现实。 收回幻想，康驰正式进入了闭关修炼。 再看几天书，他的学习机经验就差不多满了，他迫切地需要学习机的辅助，掌握更多芯片制造的相关知识。 虽然等显卡升级后，通过解析就能直接获得相关知识，但那样灌注的知识，其实康驰是有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 就像镜头的生产线，他虽然能依葫芦画瓢造出来，但其实至今他也没吃透里面的技术和原理，如果别人问起来他其实也解释不清。 这时候，必要的理论知识就很关键了。 只要他能提前掌握足够的理论知识，一旦得到灌注的信息，就能很快理解里面的技术原理，真正做到融会贯通。 【物品：学习机】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6】 【经验：400/400】 【解析项目：可解析】 【通用经验：0】 【精通点：23.7】 经过一周的闭关，学习机的经验终于刷满了！ 而且在学习的过程中，精通点也跟着涨了不少，算是额外的收获了。 升级！ 一道光芒闪过，这台学习机的造型再次发生了变化。 主体还是一个电子书，只是尺寸更大了，同时多出了一个类型耳机的东西。 康驰试着把这玩意戴到耳朵上，发现这玩意不但非常贴合耳朵，而且具有极强的隔音性， 一旦戴上这耳机，外面的所有干扰都通通消失，整个世界一片死寂，吓得康驰差点以为自己失聪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康驰发现有了这功能后，学习的时候心境确实非常平稳，专注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 而且用这台学习机学过的内容，康驰也记得特别清楚，只要不是囫囵吞枣地看，基本可以做到一目十行。 就突出一个词： 牛逼！ 同时康驰也意识到，这玩意简直就是个潘多拉魔盒，其威力程度绝对不逊于核弹。 一旦不小心流出去，整个世界都要翻天了， 试想一下，如果人人都可以如此高效地学习，那不止是华国的教育要翻天，其它国家同样无法避免。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差点的情况，就是这技术会被少数人垄断，从而导致普通人和精英阶层的差距进一步拉大，最终导致更加极端的两极分化。 至于更糟的情况…… 那就是世界大战， 华国肯定想保住这技术，其它国家也不会坐以待毙，结果会怎么样可想而知了。 所以如果没有做好充足准备，康驰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它的秘密。 有了这台学习机的辅助，康驰就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汲取所有他能找到的半导体相关资料。 就在他继续闭关学习的第二十天，一直被高强度烤机的显卡，经验也终于满了！ 康驰立即对它进行了升级， 熟悉的光芒闪过后，一块砖头大小的显卡出现，升级后的它已经有了两个散热风扇，看起来就霸气很多。 【物品：硅晶图像处理器】 【制造者：康驰】 【物品等级：7】 【经验：4/3200】 【物品状态：完好】 【物品参数：14纳米制程工艺，主频1.5GHz， 8GB DDR5显存】 【解析项目：可解析】 【通用经验：0】 【精通点：33.6】 14纳米！？ 这制程工艺， 比康驰预想中的还要先进。 到了这一步，再升级就有点夸张了，康驰觉得暂时还是让它停留在这个等级，先把它的技术解析出来，并实现量产。 当然，学了几个月半导体知识的康驰也很清楚，制造芯片可不像做镜头这么简单，这里面涉及的产业链，可比镜头庞大太多了。 从晶圆，设计、光刻、刻蚀，再到最后的封装， 每一个步骤，都有大量的技术难点， 不可能再像造镜头一样，这么简单地搓出生产线就能造。 哪怕没有技术限制，要做到真正量产显卡，保守估计也得一年以上。 虽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当康驰点开解析项，还是被系统面板给震惊了。 只见系统面板上，密密麻麻的选项串联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掉光了叶子的树枝。 工业硅冶炼工艺解析，需要消耗5点精通点， 多晶硅提纯工艺解析，需要消耗5点精通点， 光伏级单晶硅提纯工艺解析，需要消耗5点精通点， 半导体级单晶硅提纯工艺解析，需要消耗10点精通点， …… 涂胶烘焙显影轨道式一体机工艺解析，需要消耗20点精通点， 14纳米光刻机工艺解析，需要消耗30精通点， …… 看着覆盖整个半导体工业流程的近百个解析项，康驰只觉得头皮发麻，有种被五指山压住的感觉。 只能说，半导体芯片不愧为代表人类在操控和观察物质方面的最高智慧！ 难怪会被卡脖子， 就连有系统的康驰，在这座大山面前都感到窒息，更别是两眼一抹黑就要追赶的大量华国科研工作者了。 对于外行人来说，一说芯片卡脖子，通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光刻机， 但事实上，光刻机只是上百个步骤中的其中一个相对重要的环节，其它诸如光刻胶、薄膜沉积、离子注入机，甚至硅片制造等等，都有被卡脖子的地方。 而康驰的想法，就是从产业的最上游开始，逐步解决所有被卡脖子的环节。 嗯， 其实就算他想解析光刻机工艺，暂时也没有这么多精通点。 而据他的经验，只有在首次成功制造出这些设备的时候，获得的精通点才是最多的。 于是康驰又从头开始看了起来，逐步分析哪些是被卡脖子的地方，有没有解析的必要。 首先是工业硅冶炼，这个不用说，华国工业硅的产量占据了全球65%以上，压根就不愁没有工业硅用。 多晶硅和光伏级单晶硅也一样，产量巨大，从名字就知道，太阳能组件和电池板的主要材料就是这玩意，在大西北地区都已经铺成片了。 接下来就是国产芯片首个被卡脖子的地方了， 第37章 水到渠成 半导体级单晶硅虽然和光伏级单晶硅只差了一个级，但纯度却提高了5个9。 光伏级单晶硅的纯度是99.999999%，后面有6个9，但半导体级单晶硅却需要11个9。 纯度的提升，对厂房设备和控制精度的要求，骤然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半导体级单晶硅的提纯只是硅片制造的第一个环节，后续还有倒角、切割、化学机械抛光等环节的设备，基本全部依赖进口。 因为硅片的市场规模不大，全球只有一百多亿美元，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国内半导体研究的重点对象， 主要是为了集中力量办大事， 只能选择性放弃某些环节和市场。 这使得目前全球的硅片市场，基本都是被岛国的信越化工和盛高集团占据， 光是他们两家，就抢走了全球58%的市场份额， 剩下的也都被宝岛、汉斯国、棒子瓜分完毕。 华国内地的硅片制造能力，基本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在逆全球化趋势越来越明显的当下，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 现在鹰酱只是限制芯片制造设备， 但如果他再让几个小弟停止对华国供应硅片， 那哪怕我们攻克了光刻机，也会陷入没有硅片来刻的窘境。 其实这几年国家也开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并开始着手发力，试图打通这道最上游的环节， 但因为这是个高投入，低回报的事情，进展很缓慢。 目前，华国的生产的硅片，主要还是8英寸为主，12英寸的大硅片，基本依赖进口。 虽然12寸硅片也有少数几家公司能造，但因为技术和设备原因，导致良率很低，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根本不敢扩产。 不过对有系统的康驰来说，这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低投入，中回报，属于他能够得着的产业。 同时也算他进入半导体产业的入场券， 总不能一上来，就整出14纳米光刻机来吧？ 先不谈资金问题。 无数科研工作者，日日夜夜地辛苦研究都还没攻克，结果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上来就摘了桃子， 这谁受得了？ 多少给他们一点面子和缓冲时间吧。 所以硅片这根硬骨头，还是我来啃吧！ 半导体级单晶硅冶炼解析，消耗精通点5！ 随着康驰按下选项，大量的知识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咦？ 怎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康驰疑惑地皱了皱眉， 上次解析镜头工艺的时候，可比解析镜片的时候痛多了。 这次解析的信息量，按理来说应该不比解析镜头来得少， 康驰原本已经做好痛个几分钟的准备， 但没想到仅过了三秒，疼痛感就消失了！ 同时他还惊奇地发现，这次解析的知识，也和他这段时间自学的知识理论，进行了非常深度的融合， 感觉就像学了一堆理论后，又进行了无数次实践一样。 有点水到渠成，融会贯通的感觉。 康驰不禁有些惊喜， 没想到提前学习理论知识，还有这样的功效？ 有了理论+实践，此时的康驰感觉自己就像是真正的单晶硅冶炼专家， 冶炼的所有的难点和解决方案，他都能如数家珍，对单晶炉的设计和原理，也能全部理解。 这也太爽了吧！ 康驰用了十几分钟，慢慢回味脑海里的知识，紧接着又满怀期待地继续解析。 倒角工艺解析， 消耗精通点5！ 多线切割工艺解析， 消耗精通点10！ 化学机械抛光工艺解析， 消耗精通点10！ 在消耗了30精通点之后，康驰已经完全掌握了12寸硅片的所有生产工艺流程，以及设备制造技术。 现在的他，再也不怕有人问起硅片制造的相关问题了。 哪怕是信越化工最优秀的研究员或工程师，肯定也没法做到像他这样，集理论与实践于一身，把硅片这玩意吃得如此通透。 终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为了铺垫接下来的计划，康驰打开了电脑，开始写起了论文。 于此同时，他也联系到了专门处理专利方面的律师，着手几项重要专利的申请， 一旦专利申请下来后，就可以着手投论文了。 ----------------- 于此同时，在东阳市的蓝湖度假区内，两个男人正坐在躺椅上抽着烟。 坐在左边的男子带着墨镜，梳着有点文艺范的大背头，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蓝色西装，颇有点小鲜肉的调调。 但他眼角上的皱纹，却出卖了他的年龄，不会低于四十岁。 在吞云吐雾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在草坪上玩耍的几个孩子，直到把烟熄了之后，他才转头对身边的中年胖子说道： “我听说市里有意在开发区那边，单独再划一片高新区？” “邓总消息这么灵通？”中年胖子眼睛微微眯起来，“我这也是上午才刚知道的。” “有什么优惠政策么？” “地价按照正常市场价格的时50％，半卖半送，免税三年，三年之后按正常的高新技术企业15%来收，不过前提是投资规模最少一个亿。” “嗯，政策很好，王主任觉得我们恒兴集团有资格分一块么？” “嗯……这得看你们用什么名义了，如果只是你以前的业务，肯定不行，但如果你成立个子公司，把它往高新技术企业靠一靠，问题就解决了。” 王主任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邓兴一眼， “最大的问题是那最少一个亿的投资……听说这次审核比较严，上面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钱没到位地就不批，而且还得在半年之内启动项目，否则在监管账户里的钱，你一分都别想拿走。” 邓兴听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没办法通融通融？” 王主任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我只负责处理申请，具体拍板的是我们郭局。” 提到郭局，邓兴就感觉一阵牙疼。 沉默了片刻后，他又不甘心地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但不一定成。” “哦？说来听听？” “很简单，这高新区才刚开始搞，市里面想的是很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香饽饽，这才敢制定这么高的要求。” “但实际上，大家看到这么严苛的要求后，有没有企业响应还是个未知数。一旦香饽饽送出去，却没人想尝的时候，这要求是不是就得往下降一降？” 邓兴听后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还是王主任有经验，你是负责审核申请的，只要你这边拖住，这香饽饽就没人能抢走，你放心，事成之后还是老规矩。” “嗨，瞧邓总这话说的，什么叫拖住？”王主任一脸正色道，“我就一个小办事员，只能按照正常的规章制度办事，行不行不是我说了算，是规定说了算！” “哎，对！王主任说得对，是我表达有误，您别往心里去……” 邓兴连忙倒了杯茶，给他润润嗓算是赔罪…… 第38章 一个亿 “这是我们的镜片切割研磨一体机，自动化生产，每天最多可产出960块镜片！” “这是自动注塑机，只要导入3D模型，它就可以挤出几乎大部分形状的塑料配件，性能堪比国内一流注塑机！” “……” 大秦光学生产车间内，康驰正卖力地向东阳发展银行的刘经理，介绍着生产线上的每一个大型设备， 车间里的工人们也都穿着统一的工服，个个精神抖擞地工作着。 这自然是康驰提前交代好的。 看着一叠叠的镜片从被机器吐出，然后被工人取出送进镀膜机，刘经理也有些不可思议：“你上次不是才贷了二十万么？二十万能买到这么先进的设备？” 康驰笑了笑：“我自己也出了二十多万，另外这些设备都是我们自己造的，成本降低了最少八成！。” 刘经理顿时一惊，又看了看车间的生产线，难以置信地问道：“这都是你们自己造的？” “对，设计图都还在我办公室呢，不信带你去看看。” 康驰笃定他也看不懂，所以很大方地，拿出了整整两保险柜的图纸给刘经理过目。 结果正如康驰所料，刘经理随意翻了两下，就有些脑壳疼地放下图纸，对康驰说道：“康总，你还是有话直说吧，是不是又要扩大产能？这次想贷多少？” “扩产能？不不不。” 康驰摇了摇头， “我们大秦光学每个月的净利润都有两百多万，像这种生产线如果需要，我们每个月就够造好几条，哪需要请你亲自来视察？” “嗯，说的也是，”刘经理喝了口水，接着问道，“那康总是有别的项目？” 康驰直接拿出一份商业计划书递给他。 “大汉半导体级硅片生产，及硅片制造设备生产项目？” 才看完标题，刘经理就放下计划书，笑眯眯地说道：“康总拿我开玩笑呢？” 康驰连忙摇头：“你耐心看下去，我能拿整个大秦光学来开玩笑？” 见康驰一脸认真的样子，刘经理这才认真地看这份商业计划书。 嗯， 计划书很厚，也很专业， 但也太专业了点…… 里面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有九成内容都是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和一些复杂的设计图。 “我能找专家分析一下不？” “可以，里面涉及的专利申请都已经提交上去了，不怕泄密。” “你还申请专利了？” 直到此时，刘经理才有点相信康驰康驰是来真的了。 于是他略过了前面的专业内容，看到最后面的项目资金规模及贷款申请。 “以大秦光学作为抵押，向贵行申请贷款一……一个亿！！？” 刘经理嘴巴惊得都能塞下一个茶叶蛋了。 “有难度？” “何止是有难度，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你们大秦光学的固定资产有多少？最值钱的估计也就是这两条生产线了吧？我就算它三千万如何？三千万的固定资产，最多就给你贷三千万。” “可月入一万不到的人，都能贷款一百万买房，我们每个月净利润200万，贷个一亿怎么了？” “那能一样么？”刘经理白了康驰一眼，“人家买的房本身就是抵押物，房子的价值是明摆着的，哪怕他还不起，至少房子还在。” “但你是用来投资的，谁知道你那生意到底值多少钱？万一打水漂了，我们找谁去，把你的大秦光学拍卖了也不够还啊，恕我直言，你现在不应该找贷款，而是拿着你的PPT去拉几轮投资。” 拉投资这点，康驰当然也想。 但这稳赚不赔的生意，凭什么让那些资本赚大头？ 而且他也不想受制于人，被资本控制， 所以果断放弃了这条路。 “我对我的技术很有信心，不想便宜了资本家。”康驰有话直说道，“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给我答复。” “你可以回去慢慢调研，给我们大秦光学做个确切的估值，不光只看我们的设备估值，也要考虑一下盈利能力嘛，我们上个月净利润是246.4万，这个你一查就知道的，按这么算的话，一年赚个两千万没问题吧？有这盈利能力的公司，你才估三千万，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刘经理沉思了片刻，觉得康驰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回去后立马让人，对大秦光学的账务和业务市场，进行了详细调查分析。 第二天中午，康驰就得到了刘经理的答复。 “上午我和领导开会讨论过了，我们这边最多能给你六千万。” “六千万……”康驰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六千万就六千万吧，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 挂完电话后，康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绞尽脑汁地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搞到四千万。 而最终的结论，以他目前的情况，除了找外部助力，别无它法。 虽然都是资本，但找不认识的，还不如找熟人， 而在康驰认识的人当中，能直接拿出四千万出来投资的，也只有一个…… 张晴，张大制片。 这女人这几年投资电影赚了不少钱，拿出个四千万出来应该是洒洒水的事情。 于是他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 第二天下午。 见面的地点，还是大秦光学生产车间。 张晴上次来大秦光学，还是康驰带着方启明手搓生产线的时候， 而如今的大秦光学，虽然还是在这几个旧仓库里，但感觉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内墙和地板重新装修了一遍，加上添置了许多灯光，整个仓库看起来整洁明亮多了， 一台台机器整整齐齐地摆放其间，十几个统一衣着的工人忙个不停。 “有点像那么回事了。”张晴不由感叹道，“两个月前，谁能想到你卖塑料镜头也能火成这样。” 康驰笑了笑：“让你大老远过来，不是参观工厂的，而是另有大事。” 张晴点了点头。 这几个月她都不在东阳，昨天听到康驰说有要事相商后，便直接赶过来了。 主要就是好奇康驰说的要事到底是什么。 两人来到会议室后，康驰还是老样子，直接把计划书甩给张晴看。 张晴认真地看了看标题。 半导体？ 硅片？ 第39章 画饼功夫也不赖 张晴有些惊讶，不知道康驰怎么突然又对半导体这块感兴趣了。 但凡涉及到半导体的产业，烧钱的能力可都是响当当的！ 不过张晴并没有像刘经理一样直接就不看了，而是又耐着性子，一页页地继续往后看。 虽然大部分她都看不懂，但凭借她她这几年看电影项目的经验，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这份计划书并不是随随便便写的， 康驰是认真下了功夫的。 到了后半部分，开始涉及到项目资金和执行计划的时候，张晴看得懂的地方开始变多了。 “项目预计总投资十亿，分三期投入， 初期投入资金一亿，主要用于研制半导体级单晶硅提纯设备（单晶炉），并实现11个9纯度的单晶硅量产。 中期投资6亿，主要用于研制倒角机、多线切割机、化学机械抛光机，实现12寸硅片量产。 后期投资4亿，主要用于成立硅片生产设备制造基地，实现硅片制造设备的稳定生产和销售。” 看到这里，张晴总算忍不住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康驰：“你确定投资资金没有少写一个零？” “这个你放心，我做过大概的市场研究，我不能保证精确到小数点，但偏差绝对不会大于一千万。” 看着康驰自信的表情，张晴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对半导体有误解？ 不是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亿的研发资金吗？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有几成把握实现计划？这上亿的项目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搞研发，随便一个环节卡住，都可能会导致资金链断裂。” 康驰点了点头：“光靠大秦光学，我其实就已经能实现初步财富自由了，如果不是有很大的把握，我也不敢这么赌，对吧？” 张晴轻哼了一声：“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你这人就喜欢刺激呢……这样的导演和制片人我见得多了，个个都觉得自己的电影一定能票房爆炸，到头来有多少是血本无归的。” 康驰耸了耸肩：“所以这就得考验你这个大制片人的眼光了，你有几部电影不也是豪赌？最后不是都赢了嘛。” “……” 张晴无力反驳，只好接着往下看， 十分钟后，她终于看完了整本计划书，对康驰的计划也有了一个完整的认知。 其实这个项目说是投资十个亿， 但实际上真正需要的投资，只有一个亿。 后面的九个亿，都是在初期计划成功后，才会继续进行， 这样不但可以降低风险，同时也实现了以娃套娃。 简单来说，就是先造单晶炉，造出来了后，再用单晶炉的技术作为抵押，继续贷款。 到时候别说再贷九个亿，就是九十个亿都完全有可能。 “没想到康总画饼功夫也不赖嘛。”张晴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计划书，“你这计划书完全可以写简单点，就说研制单晶炉不就完事了。” “那可不行。” 康驰嘿嘿一笑：“我得让领导提前给我留个地，不然到时候地方不够用，又得搬来搬去，所以这个饼不是画给你的，而是给地方政府的。” 张晴点了点头， 这么解释的话倒是没啥毛病。 可关键是，你连扩张的地都已经考虑到了…… 就这么笃定这项目能成？ “所以你想让我投资多少？” “银行已经给我批了六千万，还剩四千万资金缺口。” 康驰收起笑容，开始有些严肃地说道：“不过这四千万，只能按照十亿的投资标准，给4%的子公司项目股份。” “！！？” 此话一出，张晴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明明是40%的投资，却直接给压成了4%的股份？ 而且还只是项目股份，不是公司股份！ 如果以后公司进行业务扩张，她也是分不到红利的。 哪怕康驰真有技术，以技术入股，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给出的条件，都已经不是苛刻了， 简直狂妄至极！ “你觉得以这个条件，哪个冤大头会给你投资？” “不试试怎么知道。”看着张晴明显冷下来的脸，康驰无奈地说道，“其实哪怕只有六千万，我也有信心能搞定，只不过时间会久一点罢了，主要是东阳最近新划的高新区，入驻标准就是一个亿……” 张晴：“……” 感情我就是来凑数的？ “感谢康总大老远地把我叫来当冤大头。”张晴板着脸站起身道，“不好意思，你还是换个目标吧。” 说完，她把直接转身要走。 康驰也没阻拦，站起来目送她离开了会议室后，叹了口气。 还想让你喝口汤的， 没想到这么不领情…… 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她又不知道康驰有系统解析的技术， 对她来说，这就是高投入，高风险，还低回报的买卖， 更关键的是，她感觉康驰一点都不尊重她！ 能答应下来才怪呢。 张晴气鼓鼓地走出厂房，即将上车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几座破旧仓库连成片，静静地趴在有些幽静的园区。 这让她再次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看到康驰在里面挥汗如雨，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零件和材料…… 那情景对她还是挺震撼的。 难道， 他真的已经有十足把握了？ 似乎也只有这样，事情才稍微显得合理一些。 换成是自己，如果有个明知稳赚不赔的项目，却又苦于资金不够，必须得找人投资…… 这时候她心里，肯定也不想按照投资比例，来计算股份。 但她也不会压得这么夸张啊！ 除非， 它不但稳赚不赔，还一本万利？ 张晴打开手机，查了一下硅片的全球市场规模。 一百多亿美元，折合RMB才七八百亿， 而且华国只占了10%左右。 也就是说，国内硅片市场，其实也就只有80亿不到。 这其中还有小尺寸硅片，再细化到大尺寸，市场规模更小。 哪怕你能把大尺寸的市场全吃下，相较于十亿的初期投资，也只能算有利可图。 莫非他还笃定国内的市场规模还会进一步扩大？ 张晴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过了良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掏出手机，拨打了康驰的电话。 不就是四千万吗！？ 两个亿的电影她都投过，还怕这四千万打了水漂？ 无论怎么看，康驰都不像做事这么没有分寸的人，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别忘了，上次连索霓都在他这吃了个亏。 这一刻，张晴终于选择了相信康驰。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另一边，在看到张晴的电话后，康驰顿时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就知道，这女人精明得很，应该能嗅到肉味。 更重要的是，从她这几年投资的电影就能看出，她这人也喜欢以小博大，是个实打实的赌徒。 区别只在于，她的嗅觉不错，至今还没摔过跟头。 张晴的话不多，直接就让康驰准备好合同，她下午就过来签。 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康驰相当满意。 仅仅4%的项目股份，就换来四千万的启动资金，这个结果也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心里的底线其实是8%， 故意说低一点，就是为了给张晴留个讨价还价的空间， 女人不都喜欢这一套么？ 但康驰没想到，这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当场就甩桌子走人，后面答应起来也干脆利落得不像话。 只能说，就很特别。 可能四千万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之所以甩桌子走人，主要是感觉被羞辱了？ 如果是这样，那康驰只能说冤枉了…… 就在张晴电话打完不久，康驰又接到了律师的来电，向他汇报专利的申请进度。 “那些专利他们已经审核过了，但他们说没条件验证，所以暂时不能直接给你专利号。 不过他们也表示，可以给你一个临时保护期，只要你在保护期内提供更详细的证据或资料，就可以把临时批号改为正式专利号，同时在保护期内，如果有人提出和你差不多的申请，也会被直接驳回。” “嗯，没问题。” 康驰点了点头，对专利局的做法表示理解。 只要能先把坑占住就行了。 “这个临时保护期是多久？” “一年，可以吗？” “问题不大，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下午把相关的资料给我，我这边资金马上到位，准备着手向东阳市提交申请了。” “嗯，没问题。” “哦，对了，我这边下午还要签个项目投资协议，需要个公证人，能顺便处理么？” “可以，你先把资料发我看看。” “OK。” …… 当天下午，张晴和康驰就正式签订了一份投资协议，协议规定，两人共同出资成立大汉硅业有限公司， 其中大汉科技有限公司出资六千万，占股96%，张晴出资四千万占股4%。 至于这个大汉科技有限公司，自然是康驰前段时间就已经注册好的子公司， 而大汉硅业，就是子公司的子公司， 简称孙公司。 这其实就是为了把硅片项目单独分开，而特别成立的孙公司，方便大汉科技以后做业务区分。 张晴也是看到协议后，才知道康驰的骚操作，不过她对此也没啥意见。 康驰把框架拉得越大，就说明他的信心和野心越大，这对张晴反倒是一针强心剂。 两个主角表现平静，结果人家律师在看到这合同和操作的时候，反倒有些懵， 反复询问了张晴几次，都得到知情并同意的回答后，才满心疑惑地在公证人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么奇怪且不平等的投资协议，在他的律师生涯中，还是第一次见。 这导致他看康驰的眼神，一直有点异样， 似乎…… 有点羡慕？ 第40章 偷懒的艺术 东阳市招商局。 郭局长最近可愁坏了。 市里面对高新区的期待值很高，隔三差五就问他招商引资的进度，但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正在努力， 领导们除了失望，更到的还是对他工作能力的质疑。 而他自己，当时也是立下过军令状的， 今年过年前要完成十个亿的指标，明年是五十个亿。 可谁能想到，消息放出去后，响应者寥寥无几， 有几家申请的企业，要么是不符合高新技术标准，要么连一个亿的担保金都拿不出。 和当初想象中的门庭若市，相差甚远。 主要是这几年到处都在成立高新区，都在搞产业升级转型，他们东阳的科技产业本来就底子薄，反应又慢了一拍，导致优质企业早就被别的城市抢走了。 眼看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十个亿的指标还遥遥无期，可不把郭局长愁白头了嘛。 这天刚上班，郭局长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王主任的办公室，询问高新区最新的招商进展。 王子良拿出一份提前就打印好的资料递过去，解释道：“我这边昨天收到了一份申请，说是研制硅片制造的。” “硅片制造？这个好啊！” 郭局长一听，立马就来劲了。 但凡涉及半导体制造的，高新技术企业这条要求就肯定没问题了， 剩下的就是资金了。 郭局长一边翻，一边问道：“他们准备投资多少？” “说是总投资十亿，但前期只有一亿。” “只有一亿？”郭局长轻轻地皱起了眉，“一亿就能搞半导体了？” 王子良挠了挠头：“我对硅片制造也不了解，但一个亿应该搞不定吧？” 郭局长点了点头，然后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来仔细看起了申请书。 申请书写得还挺详细，连一些关键技术和临时专利号都有，对招商局的要求也写得很清楚。 初期只需要买五亩地建厂房，但在这五亩地边上，至少要给他们预留五十亩地，以备后期开发。 土地预留期为两年，期间不能卖给其它企业，两年之后如果初期投资失败，那地也就不用给他们留。 这要求倒不过分，也和十个亿的总投资相呼应，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至于只有一个亿，到底能不能搞半导体这个问题…… 和他们招商局关系其实不大， 招商局只负责把企业和资金引进来，至于企业能不能活下去，主要还是看他们自己， 力所能及的政策帮扶，在入驻的时候就已经给了的，这你要是活不下去，那也轮不到他们招商局背锅。 所以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进来后，得是真的在搞硅片，别挂羊头卖狗肉就行了。 嗯， 当初立军令状的时候， 好像也没规定是实际投资，还是计划总投资…… 如果算总投资，那只要能签下这个企业，他今年的指标就算完成了！ 想到这里，郭局长心里不禁有些激动，于是对王子良说道：“他们提的要求合情合理，我觉得问题不大，这两天就辛苦王主任，尽快核查申请资料是否属实，有结果了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嗯，郭局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待郭局长走后，王子良也收拾好东西，直接离开了招商局。 不过他可不是去核查信息的，而是直接回到家，泡了壶茶后，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拨通了邓兴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直接就把刚刚发生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了邓兴。 完了还来一句：“大汉硅业的资料，就麻烦你这边先查一查了。” 真可谓把偷懒的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王主任放心，我这边有这方面的专家。” 邓兴对此倒是没意见，因为这事也关系到他拿地的计划，于是立马就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到了傍晚，一份关于大汉硅业的详细资料，就送到了王子良的手上。 王子良趁他老婆做饭的时候，先仔细研究了一下资料，然后慢悠悠地在家吃完晚饭，喝了口茶休息了一下，才往单位小跑过去。 到了招商局，王子良已经开始满头大汗了。 还在加班的郭局长见王子良气喘吁吁地走办公室，连忙扶他坐下，关心地问道：“大冬天的还跑得满头大汗，什么事这么急？” 王子良直接递上一份资料：“早上您不是让我尽快核查大汉硅业的申请吗？” “这么快就核查清楚了？”郭局长有些惊讶。 王子良肯定地点头，郭局长立即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王主任厉害啊，不愧是我们的招商局的头号悍将！” “不敢当，不敢当。”王子良连忙摆了摆手，“主要是郭局领导有方……” 郭局长也没和他继续打太极，而是低头认真看起了资料。 一家成立才不到一个星期的公司， 隶属于另一家同样成立才不到一个星期的公司， 两个空壳公司，都挂在一个叫龙腾科技的公司下面， 而这家龙腾科技，也不过是个成立才两个多月的小微的企业。 嗯 龙腾科技这两个月盈利还不错，明年完全有希望成为中型企业， 但就目前来说，底蕴还是薄了点。 另外，还有个亮点就是， 他们公司账户现在，确实躺着一个亿。 郭局长放下资料，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抬头看向王子良：“你怎么看？” “感觉不是很靠谱。”王子良直接摇了摇头，“虽然申请书写得很漂亮，账户里也有刚好一个亿，但依然改变不了他们空壳套空壳的事实。” “另外，我还特地查了一下硅片制造行业，发现我们国内能造硅片的企业只有十家不到，而且产量低，技术落后……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人家国外投资一座硅片厂，最少都是十几亿美元，十亿RMB就想造硅片，已经有点不现实了，更何况他们初期还只有一个亿。” 郭局长也点了点头：“所以你觉得他们不是真心要造硅片？” “嗯……这种事，我话也不能说太死对吧，但就我个人感觉来说，他们要么是为了给那个龙腾科技蹭政策，要不然就是想学海岛某公司，想着靠囤地赚钱……” 王子良虽然强调了这只是他的个人观点，但却给郭局长提了个醒。 因为王子良说的这两点，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郭局长不得不防。 第41章 备选方案 前面那个蹭政策还好说，郭局长也早就有了对策， 只要在协议上多加几条规定，就能轻松解决挂羊头卖狗肉的问题。 但后面囤地的问题， 就有些麻烦了。 所谓的囤地，就是企业钻政策的空子，低价拿地， 但拿到地后，又不搞开发建设，和政府打太极拖时间， 到时候地价上涨，他们随便找个借口，说项目搞不了，然后抛售土地来赚取差价。 至于到底能赚多少差价，则完全取决于企业打太极的功夫，有些打太极厉害的企业，甚至可以拖上个十几年。 这种情况不止是商业用地会出现，工业用地同样也会出现，尤其地价有优惠政策的开发区和高新区。 比如某汽车品牌，本来都快凉透了的，结果靠出售囤地，一直续命到现在。 而对这种赖皮行为，地方政府其实也很无奈。 你能怎么办？ 总不能政府强行动企业的资金，手把手帮他们推动项目吧？ 目前唯一的做法，就是双方约定项目的时间节点，企业如果不按计划执行，就直接赶人。 但实际执行起来，远没有协议写的那么简单，大部分最后还是变成了打太极。 真到了那个时候，挨骂的还是他这个招商局的局长。 骂他的台词，郭局长都能想象到。 比如：看看你，当时都是怎么审核的？怎么引进的竟是些流氓企业！ 郭局长叹了口气，收好了资料后，揉了揉太阳穴。 “行了，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如果他们老板方便的话，你帮我约他见个面。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郭局也辛苦了，这么晚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嗯，等会就回去了。” ----------------- 从郭局长的办公室出来后，王子良的眼睛里便流露出了一抹担忧。 虽然他刚刚极力明示，但郭局长却依然没有直接否决这份申请。 再考虑考虑？ 约他们老板见面？ 着说明他已经有点偏向同意了。 主要是他现在压力确实很大， 如果上面实在逼的紧，他很有可能会直接就同意这份申请， 毕竟如果只看引入标准，大汉硅业是完全符合的。 至于王子良刚刚的那通分析，说白了就是莫须有的隐患，郭局长完全可以等问题真的发生后，再来处理。 想到这里，王子良掏出了手机，在回家的路上和邓兴商量起了对策。 “总之，如果没别的意外，郭局很可能会同意申请，而一旦大汉硅业起了这个头，以后再想让领导们降低引入标准，恐怕就难了。” 邓兴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声问道：“你指的意外是……” “给市里面的领导做工作肯定是不可能的，你也没这能耐，但你可以往大汉硅业这块做做文章，比如找几家公司，提出和他们类似的项目规划出来，到时候郭局看到这情形，肯定心生疑虑，最后投鼠忌器，连一个都不敢批。” “这时候你再双管齐下，找个专家记者啥的，分析揭露这些不切实际的投资方案，批评他们的骗补圈地行为，到时候我就不信郭局还敢批。” “王主任真是高明！” 邓兴听后，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王子良鬼点子还真特么多。 关键还是他洞悉领导的心思，能够对症下药，同时也很会把握分寸。 比如刚刚他说的点子，说白了就是让媒体给郭局压力， 但如果单独针对大汉硅业，事情又会显得太过明显， 所以他又让邓兴操作一番，再安排几家类似的项目申请， 到时候个例就变成了现象，大汉硅业只是人人喊打的其中之一…… 虽然火力被分摊了，但最后的效果却是一样的，还不容易让人起疑心。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东阳市招商局就陆续收到了各种离谱的高新区入驻申请。 什么投资一个亿，研制氢动力电池， 投资一个亿，研制国产12纳米光刻机， 投资一个亿，研制核磁共振仪， 最离谱的还有投资一个亿，研制可回收火箭的！ 总之，全都踩着准入标准，似乎一个亿突然变成了万能…… “简直瞎胡闹！这群人都当我们招商局是傻子吗？啊？！统统给我毙掉！” 第三天的时候，郭局长终于忍无可忍，在会议上当场拍桌子大发雷霆。 “全部毙掉？那大汉硅业……” “没听清我的话吗？统统毙掉！以后刚好踩着一个亿的申请，不用上报，直接打回！” 郭局长说完后，就板着脸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干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过了片刻等郭局长走远了才陆续离场。 没过多久，康驰这边就收到了招商局的通知。 大汉硅业的高新区入驻申请被驳回。 康驰在电话上询问原因，只得到这是领导指示，他只负责通知的回复。 这让康驰大感意外。 他已经提前把钱都放在大汉硅业的公司账户上了，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呀？ 如果不能入驻高新区，对他的计划影响还是挺大的。 首先，不能低价拿地，就意味着他得以正常价格，去开发区要地，这凭空就多出了差不多两千万。 而如果不拿地，直接找现成的场地租，前期来说也没什么， 但后期如果其它项目动起来了，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费钱费力还费时间。 关键是，这个时间估计还不会很久。 就很难受。 于是康驰又亲自跑了一趟招商局，想要知道驳回原因。 接待他的正是王子良，结果可想而知。 他被发了冷板凳，在接待室里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只得到一个企业资质不合规定的笼统回答。 王子良冷冷的态度，让康驰感觉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但他没时间精力去跟招商局软磨硬泡，只能回去后立马着手研究备选方案。 当初想把大汉硅业设在东阳市，主要就是刚好看到东阳出台了高新区的优惠政策， 现在申请受阻，康驰只能扩大搜索范围，把目标放在了苏省其它城市，或者周边省份。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钢城。 钢城是苏省隔壁赣省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总人口只有一百万出头，经济在赣省排在倒数第四， 属于弱省中的弱市…… 但就是这个小地方，却在18年探出了世界上最大硅灰石矿，这几年正在大力搞硅产业建设，极具发展潜力。 除了距离稍微远点，距离东阳有五百多公里，其它各方面都符合康驰的要求。 嗯， 现在大秦光学已经步入正轨，方启明又搞了个技术团队搞变焦镜头的开发，发展暂时应该还算平稳，没有他其实问题也不大。 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当甩手掌柜罢了。 康驰也很果断，把给东阳高新区的的入驻申请修改了一遍后，直接就发给了钢城市招商局，同时还通过电话，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结果可想而知， 整个钢城市招商局都激动了！ ----------------- 【今天更两章了哈，这还是天天往医院跑的情况下…… 希望大佬们不要放弃，我感觉我的更新速度还能抢救一下。 PS：周四编辑告诉我追读有1000多的时候，我都震惊了， 因为周二那会收藏才2000多，哪怕用周四3600多的收藏来算，收追比也有3.6：1！ 各位大佬还是相当赏脸给力的，造事包在此跪谢了~ 感谢各位追读、投票、打赏的大佬们， 小的以后一定保质保量，好好码字~】 第42章 受宠若惊 为了全面落实赣省提出的“三大高低”“五大战略”部署，钢城在两个月前就展开了“百日行动”大作战，誓要保持拼抢姿态，扎实推进招商引资工作。 两个多月的行动下来，他们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累计签约了十多个项目，计划总投资达22.6亿元。 对于年工业产值只有四百多亿的钢城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可喜的战果了， 不过和百日行动提出的五十个亿目标，依然还有较大差距，招商压力同样很大。 钢城招商局也知道，光靠本地企业肯定很难完成目标， 于是这个月开始，工作重心就放在了其它省份，直接由主要领导带队，积极外出走访客商。 正在粤省积极拓土的招商局局长谢成功，一听说大汉硅业想在钢城投资十个亿，成立硅片研发制造中心，当即就兴奋地直拍桌子，匆匆结束完莞城的见面会后，就开始赶回钢城。 “情况怎么样了？大汉硅业的资料调查清楚了没？邀请函都发了吧？对方什么反应？” 刚回到钢城，谢成功就立马召开会议，向下属询问情况。 “邀请函昨天收到申请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发出去了，上午对方已经给了答复，明天就会过来钢城。” “这么快？”谢成功也有些惊讶。 没想到他这么急，别人比他更急。 不过这些沿海做生意的商人，时间观念和办事效率一般都很高，其实也是好事。 而他们钢城的招商做法就是，先不管实际情况怎么样，只要收到申请，就第一时间把人先请过来，在互相考察中商谈，最后成不成另说。 不过在商客到达之前，他们还是会提前对项目进行一个评估分析。 看着这份对大汉硅业的分析，谢成功虽然有些疑惑，但却没有太大抗拒。 虽然是个新注册的企业，但只要钱到位了，空壳公司变实心有多难？ 他们钢城不比沿海发达城市，穷乡僻壤的地方，土地升值空间不大，那些抱着囤地发财的企业压根就瞧不上这里。 就算瞧上了又怎么样，他还巴不得那些企业过来送钱，解决一下钢城的财政问题。 反正他们人口少，地方大，最不缺的就是土地。 唯一的一点，就是环保。 他们钢城虽然号称要打造华国最大的硅产业链，但对环保问题却非常在乎， 领导都不希望在发展工业的时候，过渡地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 而对方的申请书上，也很贴心地解释清楚了， 硅片制造属于高科技高精度制造，对环境的污染程度很小，同时他们也会使用环保设备，对工业废料进行处理，不但保证污染不超标，还会尽量往零污染靠。 这就很安逸了。 想到这里，谢成功又打了个电话给市里面的领导汇报情况，希望明天的接待可以得到市里面的支持，让投资商充分感受到钢城人民的热情好客。 翌日。 康驰和方启明两人轮流开车，下午两点才到钢城。 当他们从高速路口下来的时候，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十几个领导在寒风中翘首以待，看到康驰从车上下来后，立即走上前，热情洋溢地和他一一握手。 这…… 态度差别这么大的吗？ 长这么大， 康驰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钢城市的黄副市长，亲自把康驰送上了大巴车，然后坐在他的边上，和他亲切交谈，询问他对钢城的看法。 “呃，我就是想搞硅片研发，刚好你们钢城硅灰石比较多，又有多晶硅提纯企业，方便供应原料，所以就想到你们钢城了，其实各位领导不用这么大张旗鼓……我就是来简单了解一下情况。” “康总太客气了，简单了解也总得有人介绍吧？”黄副市长对康驰笑了笑，突然又说道，“据我所知，硅片制造可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行业，康总年纪轻轻的，竟然对硅片制造这么了解？” 康驰立马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看到自己这么年轻后，对他起了点疑心，想试探一下他。 黄副市长本以为康驰会说他公司有专门的科研团队，但没想到康驰也是耿直，直接拿出了一大堆文件资料，向他介绍道： “其实硅片制造的原理都很简单，首先就是单晶硅的提纯，目前一般都是使用西门子法，把硅锭粉碎，然后在325度的高温下，硅渣会和氯化氢气体反应，生成氢气和三氯硅烷。” “但这时候的三氯硅烷还有很多杂质，比如三氯化铁，三氯化铝，四氯化硅等气体，不过只要利用这些气体的沸点不同，通过这些设备进行冷凝和蒸馏，就可以分离出纯度为9……” “等等……” 看着康驰情绪激昂地指着设备图纸进行流程讲解，从不晕车的黄副市长突然感到有点头晕，连忙制止了他。 “不瞒您说，我就是个文科生，物理化学知识早还给体育老师了，你和我说这些什么二三四五的硅呀铝的，我也听不懂……”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没想到康总竟然自己就对炼硅这么精通，刚好我们第一站就是钢城的一家炼硅企业，你可以和他们多交流交流，如果对他们的原料质量满意，我还可以帮你跟他们老板说说，保证能给你最便宜的价格。” “嗯，那就麻烦黄市长了！” 于是当天下午，康驰就跟着一众领导，逛了一圈钢城的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 说是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其实和普通的工业区没什么区别，只是名头听起来响亮一点，真正的高新企业没几家……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钢城的硅产业起步较晚，但目前已经初步形成了产业链，唯一缺的，就是更尖端的硅片制造了。 一旦大汉硅业成功入驻，先不管能不能成，至少这块空白的拼图算是暂时拼上去了，因此钢城方面对这件事格外重视。 晚上，他们还把晚餐安排在了一家特色农家乐，让康驰品尝了当地的美食， 本来还要喝酒的，但康驰对这玩意比较抗拒，领导们也没强求。 由于这天的整体感觉很好，第二天在看完钢城市承诺给大汉硅业的地块后，康驰直接就和他们签署了一份投资意向书。 虽然不是正式签约，但意向书一签，事情就基本算是敲定了， 钢城的领导在兴奋之余，对康驰更是赞不绝口，年轻有为之类的话就没停过， 直到他回东阳后，黄市长还时不时亲自打电话，询问康驰这边的进展。 而这段时间，康驰主要就是干两件事。 第43章 到嘴的鸭子飞了 硅片和塑料镜头相比，制造难度上升了可不止一个等级。 不止是设备本身复杂、庞大，对设备本身的材料要求也更高， 比如单晶炉的炉体和炉管，使用的是一种高纯度的SiO2，能够承受高温下的化学反应和热应力。 炉底和炉盖这些会与硅材料接触的部分，则由陶瓷材料构成，由高纯度的Al2O3和Si3N4等耐高温材料制成，热传导和耐腐蚀性能强。 最关键的部位是加热棒。 康驰这套单晶硅提纯的方法，并不是主流的柴可拉斯基法，而是浮带法，也叫区域熔炼法， 这种方法的原理，是在多晶硅棒上套上一个环形加热器，对多晶硅棒进行分段熔炼提纯，最终得到11个9纯度的单晶硅棒。 它的好处是制造的速度，比柴可拉斯基法更快， 用柴克拉斯基法拉出一根12英寸一米五的硅棒，需要耗时8小时左右，而采用浮带法，只需要1个小时甚至更低。 另外，浮带法也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改变单晶硅棒的形状， 比如硅片通常都是圆的，硅片经过光刻和蚀刻后变成了晶圆，最后像切蛋糕一样，把晶圆切成几十块方形的芯片，封装后就成了用户手里的CPU。 而从圆到方的过程，自然不可避免地会造成边缘的浪费。 如果采用浮带法，只要改变加热棒的形状，理论上是可以制造出比12英寸还大的硅棒，减少后续对晶圆裁切的浪费， 甚至继续技术突破，拉出方形的硅棒，做到晶圆零浪费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不过浮带法对熔炼提纯的技术的要求非常高，目前采用这种方法得到的单晶硅棒，良率都很低，属于还待完善的方法。 而康驰这套方案，其实就是改良版的浮带法。 它做法是在加热棒下面，再加一根冷却棒。 这样不但可以更进一步的提高熔炼速度和质量，还能快速稳定硅棒形状。 但它的技术难度，无疑又提升了一个量级，对加热棒和冷却棒的控制能力极其苛刻，其设备复杂程度，和普通的单晶炉更不是一个量级。 正因如此，康驰不可能再像镜头生产线那样，自己一个人就完成这个项目， 光是单晶炉的材料，就不是普通人能搓动的。 这需要专业的技术人员，使用专业的设备，才可能造出他图纸上的零件。 因此康驰回到东阳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组建大汉硅业的人事部门，让他们面向全国，招聘大量的优秀工程师和科研技术人员。 第二件事情，就是大汉硅片研发制造中心的初期工程招标。 这个事倒没什么难度，只要把消息放出去，大把的建筑公司响应， 康驰要做的，就是筛选出靠谱点的建筑公司，然后让他们报价， 这方面的工作，他暂时交给了方启明来做。 方启明打理大秦光学本来已经很忙了，对工程招标这块也不了解，但康驰这段时间还得画设计图，也忙不过来，方启明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主要是太缺人了。 随着大汉硅业人事部门的成立，这种情况很快就得到了缓解。 除了招人，有些事HR也是能做的嘛。 ----------------- 东阳市招商局。 郭局长来到办公室后，习惯性地先看起了最新的招商报。 这是他来招商局后养成的习惯，有助于了解各地招商局的情况，在推进工作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在上面找到灵感。 在翻到报纸第三页的时候，一个标题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汉硅业？”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郭局长不由打起精神看了下去。 文章内容不长，先是简单地介绍了钢城市的百日作战内容，然后通报了他们的最新进展： 大汉硅业与钢城市成功签署十个亿的投资意向书！ 郭局长的眉头顿时跳动了一下。 这大汉硅业…… 在东阳碰壁后，这么快就和钢城市勾搭上了？！ 他立马就意识到了这事不对劲！ 人家大汉硅业压根就没想过囤地， 人家是真心诚意地要搞投资造硅片！ 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跑到钢城那种穷乡僻壤，土地没什么升值空间的地方去？ 此时的郭局长心情就跟吃了答辩一样， 这到嘴的鸭子竟然飞了， 而且还是自己吐出去的， 换谁不难受？ “不对，他们只是签了意向书！” 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郭局长立即拿着报纸，火急火燎地找到了王子良，把报纸重重地拍在桌上：“快！快联系大汉硅业，就说我们同意让他们入驻高新区，邀请他们尽快过来详谈！” 王子良听后，不由眉头一皱。 他先是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报纸，很快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他也不慌，而是掏出另一份报纸，对郭局长说道：“郭局别急，这事我也知道了，但你要不先看看这份报纸……” “东阳晚报？” 郭局长接过王子良递来的报纸，有些疑惑地看了起来。 《企业非法囤地现象分析——就近日东阳市招商局强势回绝多家企业入驻高新区谈起》 文章首先谈起了最近发生在东阳市招商局的招商事件，用犀利的文笔，讽刺了包括大汉硅业在内多家企业的离谱申请， 在这个段落中，记者还采访了这几个企业涉及行业的相关专家教授，通过他们的专业分析，指出这几家企业的申请有多离谱， 尤其是那个说要用一个亿研制可回收火箭的公司，被骂得最狠。 文章中间，则就此事，分析这些企业的真实目的， 期间引用了多起企业非法囤地的案例，对企业囤地行为的危害，作了更进一步的解读。 文章末尾，则是高度赞扬东阳市招商局， 认为他们没有被招商引资的压力压倒，而是严格恪守底线，为东阳市从源头杜绝了企业囤地行为，给了这些动机不纯的企业当头一棒，给东阳市创造了更加公平、公正的营商投资环境。 这篇文章由东阳晚报的记者袁淑琳所写， 她在东阳晚报算是一个资深记者，以犀利的文笔写负面新闻而成名，很多领导对她都是敬而远之，生怕被她的笔杆子写进新闻。 这次她虽然写的也是负面， 但对东阳市招商局的工作却是高度赞扬，这让郭局长感到有些庆幸。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王子良刚刚话里的意思。 人家那边刚表扬你，你这边就同意入驻了…… 会不会落人口舌？ 领导会怎么看你？ 郭局长顿时又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第44章 暂时放一放 由于新闻涉及到了大汉硅业，正在处理大汉硅业投资项目的钢城市招商局办事员，也在第二天发现了这条新闻，并立即向局长谢成功进行了汇报。 虽然谢成功不怕大汉硅业在钢城耍花样，但毕竟是上了官媒的负面新闻，他也不得不考虑其中的政治影响，他也不敢怠慢，于是又把情况向市里面汇报了上去。 得知此事的黄副市长经过片刻沉思后，亲自拨打了康驰的电话，想看看他的反应。 然而， 此时的康驰正忙着画那成千上万个零件的设计图，哪里有空关注这些新闻？ 面对黄副市长的询问，康驰是一问三不知。 而康驰也在黄副市长的口中，得知了大汉硅业被东阳晚报点名批评的事。 原来如此…… 康驰总算知道大汉硅业入驻东阳市高新区的申请，为啥会被驳回了。 感情这是闹了个乌龙，被伤及无辜了？ 这也太冤了吧…… “康总，虽然我个人是相信你们的诚心，也极力想要尽快促成此事，但考虑到这事的政治影响，我觉得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先观察几天舆论情况，等风波过去了，再重新启动项目。” 黄副市长很委婉地说出了他的意思。 康驰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当领导的，很多时候都讲究一个中庸，即不作为反而是最大的作为。 其实他们不是怕做事，而是怕做了反而没落得好下场，因此难免会束手束脚。 至于那些敢于打破常规，不把个人仕途放心上的官员毕竟是少数，康驰并不指望自己就能遇上。 而且黄副市长也说得很清楚，等风头过去了，就可以继续合作。 先不管他说的话可不可信，至少人家态度摆在这，比东阳市招商局的人好太多了。 其实康驰也早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不然他只要申请专利就行了，干嘛还写论文？ 发论文，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让质疑的声音稍小一点。 也不知道华国电子学报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康驰这次的论文没有选择Nature、Science、SCI之类国际影响力比较高的期刊，而是直接投给了华国电子学报。 主要是他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学术影响力和学术地位， 发论文只是为了给大汉硅业的成立壮壮胆，让项目可信度高点，方便争取政策上面的支持。 华国电子学报虽然学术影响力和国际知名度相对较低，但对于国内的读者和机构的认可度比较高，尤其是在半导体这块。 再加上审稿时间也短，非常符合康驰的要求。 其实上周华国电子学报的技术编辑，已经把论文打回了一遍，指出了论文一些格式上的错误，康驰修改后又立即发了一遍，对方到现在也没说什么，想必论文格式和原理性大框架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和黄副市长结束通话后，康驰立马打开了华国电子学报的网站，翻查了一下自己的论文情况，果然发现已经进入到了Under review环节。 这意味着只要再得到两个以上同行的认可，论文就可以直接发表了。 ----------------- 苏省大学，微电子研究院。 吴利鸿像往常一样，处理完研究院的事情后，打开了邮箱。 几十封未读邮件正躺在他的邮箱里，等待这他的审阅。 这其中有一些是学术交流的邀请函，也有学生的毕业论文，偶尔还会收到一些学术期刊的审稿邀请。 “康驰？” 点开这封来自华国电子学报的编辑张洋发来的邮件，吴利鸿一眼就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他稍微回忆了片刻，很快就想起了康驰是谁。 那个前段时间让他也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龙腾科技老板， 他还让王浩文向对方发出邀请，想要见他一面，但似乎是被拒绝了…… 想到这里，吴利鸿顿时就满怀好奇地仔细看起了这份邮件。 “尊敬的吴利鸿院士您好，我是华国电子学报的技术编辑张洋，近日我们期刊收到了三份有关于半导体材料制造工艺的学术论文，通过技术审核后，我将其先后发送给了多位从事半导体领域的专家教授，但他们都表示无法确该论文中理论是否成立。” “虽然知道吴院士日理万机，但张某实属无奈，只好冒昧打扰您一次，希望您可以在百忙之中，抽空对这几篇论文进行审核，如果实在不便，还请回信告知，非常感谢！” 看完正文，吴利鸿的好奇心更重了。 是什么样的论文，竟然让多位专家教授都承认自己无法审核，最终只好求助于他？ 吴利鸿立即把论文下载下来后，发给了他的助理。 很快，一沓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论文，就送到了他的办公室。 吴利鸿戴起眼镜，开始仔细地看了起来， 《关于使用浮带法对多晶硅提纯的改良方案及理论》 好家伙！ 柴可拉斯基的提拉法，国内都还没多少人搞明白，这就盯上浮带法了？ 而且还是改良方案和理论！ 这么离谱的论文，之前那些教授怎么没直接给他哔稿？ 吴利鸿觉得有些荒诞，但还是耐心地继续看了下去。 论文提出的改良方案原理倒也简单，就是在单晶炉的加热棒下面，增加一根冷却棒。 类似的想法之前也有人提出过，但在模拟计算的时候，就陷入了死局。 所以严格来说，这是个数学问题。 浮带法的最大难点，其实是数学模型，只有足够强大且匹配的数学模型，才能做到对加热棒和冷却棒温度和速度的精准控制。 进入论证环节后，吴利鸿更加仔细地看起了每一行字符。 Qx1+Qa+Qx2=0， K1·A1·dT/dx1+L·dm/dt-K2·A2·dT/dx2=0…… ……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吴利鸿眉头紧锁，表情越来越严肃，抓着论文的手下意识地多用了几分力。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突然松了口气。 以他有限的数学知识，并没有从这个理论模型中，找到明显的纰漏。 不过数学模型这东西，得放在超算里跑一遍才知道行不行。 而这套数学模型，也不像数学猜想那样，是要挑战数学的极限，因此计算难度不算高，用超算估计几个小时就能搞定。 想到这里，吴利鸿立马拿起来电话，拨通了梁溪超算中心的电话。 “老李，我是吴利鸿，想借用你们的超算验证一个数学模型，这几天有空吗？” “时间？估计在五个小时以内吧。” “下午就可以？那好，我等会把资料发给你，嗯，相关的费用记在我们苏省微电子研究院上。” 挂完电话后，吴利鸿又仔细看了一遍论文，确认没问题后，又加了几个测试变量发给了老友李建中。 剩下的，就是耐心等结果了。 第45章 比传奇还传奇 在等结果的过程中，吴利鸿又看起了剩下的两篇论文， 不过这两篇比起第一篇，含金量就小了很多。 一篇是针对硅片多线切割机的原理结构分析，另一篇是化学机械抛光液的分子成分解析。 这两篇论文，对硅片切割和抛光流程设备，进行了原理和结构的前沿分析论证充分证明了作者在精密机械结构方面的学识，但涉及到核心切割参数时，却支支吾吾，不知道是他不清楚，还是想藏着宝。 嗯， 虽然也就博士生水平，但放在华国电子学报倒也不算勉强，吴利鸿直接就算它通过了。 估计是第一篇论文就镇住了之前的审核编辑，导致这两篇很容易判断是否能通过的论文，也被一并送到了他这里。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七点， 刚在食堂吃完饭，吴利鸿就接到了梁溪超算中心的电话。 “模型验证过了，能跑起来，而且准确性很高，相关的实验数据和你给的变量结果都已经打包发你了。” “真过了？” 吴利鸿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听到结果的时候，还是有点震撼。 这个康驰，到底是什么人？ “真过了！你们最近不是在搞蚀刻液和光刻胶吗？怎么不声不响地在分段熔炼法上整出这么大的突破？” “不是我们搞的，是个私企老板，嗯民科……也不对。” 吴利鸿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身份来形容康驰，最后只好说道，“反正就是一个人写的论文。” “论文？你这私企民科的，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以后再说，这事你记得保密！” “放心，我还分得清事情轻重，所有数据发给你后就直接删了，你快告诉我是哪个牛人！” “嘟嘟嘟——” “我去，老吴头你给我等着……” …… 吴利鸿回到办公室后，首先把数据下载好，仔细研究了一番，确认老吴这边没有忽悠他后，便拨通了一个电话。 作为华国的两院院士，芯片领域的泰山北斗，吴利鸿的身边自然少不了特殊部门的保护。 吴利鸿平时基本都呆在苏省大学，如果要出席学术会议之类的，就需要提前报备。 有点麻烦，但也能理解。 “喂，小戴啊，我明天想要见个人，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好的，吴院士您稍等。” 电话那头的男人挂完电话，仅仅过了三十秒，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得到吴利鸿的允许后，一个穿着深绿色T恤的高大男子便走了进来。 他先是对吴利鸿敬了个礼，然后一脸严肃地问道：“吴院士，请问您要见谁？见面的时间地点是哪？” “他叫康驰，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所以想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下，他是龙腾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晚提前和他电话沟通一下。” “收到！您稍等。” 戴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出门后，戴成按了下胸前的对讲机，说道：“杜鹃，帮我查个人，龙腾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板康驰。” “收到。” 三分钟后对讲机里就有了回应。 “查到了，康驰，现年27岁，江北省沂州人，高中文凭。11年高中毕业后，先后在多家家电、手机、相机维修店工作过，15年注册了东城相机数码维修店，去年11月成立了龙腾科技有限公司，创立了大秦光学镜头品牌，今年1月又先后注册了大汉科技有限公司、大汉硅业有限公司，其中大汉硅业有限公司在五天前，和赣省钢城签订了一份十个亿的投资意向书。” 听完杜鹃的简单介绍，戴成立即就感觉到，这个人不简单。 只有高中文凭，而且直到去年，似乎还是个平平无奇的人，唯一有点特殊的就是维修技术不错。 但就是这么个人，在距今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却突然连续成立了三家科技公司，还签订下了十个亿的投资意向书。 比他听过的商业传奇还传奇！ “你接着查，我需要更详细的信息，尤其是从去年11月……嗯，10月份开始到现在的详细资料。” “好的，不过这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 “嗯，今晚搞定就行了。” 结束对讲后，戴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敲响了吴院士的门。 “请进。” “吴院士。”戴成打开门，敬过礼后开口道，“方便问一下您找康驰的原因吗？” 吴利鸿点了点头，直接从王浩文收到的那封邮件开始，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康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可能不是很清楚这篇论文意味着什么……” “就这么说吧，它不但可以解决我们半导体硅棒的制造问题，而且它所使用的提纯方式，甚至领先于那些发达国家。” “我找他，一个方面是为了阻止他在公开期刊上，发表这篇论文，哪怕非要发，也必须删掉关键部分，这里面的原因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懂。” “其二，则是我对他这本人非常好奇，还有那张显卡的来历。” 戴成点了点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项半导体领域的关键技术， 并且很有可能领先M国、岛国…… 这几乎可以上升到国家安全层面了！ 但戴成心里的疑惑，非但没有因为吴利鸿的解释而消失，反而更强烈了。 “吴院士，他甚至连大学都没读过，您确定这篇论文是他写的？您不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吗？” “我也不知道。”吴利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的疑惑一点也不比你小，但从他投资大汉硅业这件事来看，我认为论文很有可能是他写的。” “至于为什么一个高中文凭的人，可以写出这篇论文……这种事也只有你们才能调查出来了。” “明白。”戴成又敬了个礼，“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的，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麻烦您先暂时留在苏省大学。” “同时，我们可能会对王浩文、张洋等相关人员进行必要的管控和问话，希望您能理解。” 吴利鸿点了点头， 事情既然已交交给戴成了，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了。 戴成一个人肯定处理不了这种突发事件，所以第一时间选择了上报。 而他的上级得知此事也格外重视，迅速成立了一个针对康驰的调查小组， 当晚，王浩文和张洋两人率先被相关部门上门谈话， 然后朝阳电子厂的刘宇，以及几位审稿人也被半夜叫醒…… 随着被找到的拼图越来越多，一个神秘人物的轮廓，终于被调查小组勾勒了出来。 第46章 非直接接触 某临时作战指挥室。 华安局的高层领导亲自坐镇，看着被迅速汇聚的情报，也不禁眉头紧锁。 “从大秦光学的成立，到十个亿的硅片投资项目，过程已经基本捋清楚了，没有太大问题。” “目前所有的疑点，全都集中在他的技术上。” “我们调查了他这几个月的所有上网记录，发现他在这三个月内，也确实查阅和了大量专业资料和文献。” “尤其是近两个月，他下载了大量关于半导体方面的文献资料。” “如果非要对此事给出解释，我认为可能有三种。” “第一，他一直都是个天才，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才华，直到三个月前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决定不再隐忍。” “第二，在三个月前，他因为某种原因突然顿悟，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学习和思维能力。” “第三，他的所有成果，都是从某个特殊渠道获得的，这些上网记录只是为了麻痹我们。” “除此之外，我暂时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调查组组长杨朝辉，对调查结果作出了总结性报告。 几位在场的领导，包括被特别邀请过来的吴院士，也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吴院士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道：“杨组长说的前面两点，我认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无论他一直是天才，还是突然变成了天才，都是他本人内在的原因。 而如果是外力的帮助，事情可能就有点复杂， 我实在想不到他……或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正坐中间的华安局领导点了点头，对吴利鸿问道：“我想请教一下吴院士，如果他真是个人才，大概是什么级别的？” “百年……”吴利鸿想了想，又改口道，“千年难遇！” “如果这是他的个人成果，无论他是用了3个月还是27年，都绝对是妖孽般的存在，因为他不但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高等教育，更没有相应的实验条件，唯一能做的只有自学……” 说到这里，吴利鸿突然有些激动，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继续说道： “我认为在这里讨论不出结果，学识是骗不了人的，是天才还是谎言，只要我亲自去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杨组长皱眉道，“在没有确认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您还是先不和他接触比较好。” “不直接接触呢？”吴利鸿提议道，“就通过电话和他谈一谈。” 杨组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上级。 “我觉得可以。”领导点了点头，“这个康驰暂时并没有表现出危险，反而一直在创造价值，我觉得可以适当地放慢节奏，先观察观察。” “说不定人家就像吴院士所说，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你们不要上来就把人家当怪物间谍之类的嘛！” 有了领导发话，下面的人就迅速行动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接通了康驰的电话。 此时的康驰都已经准备睡觉了，看到陌生来电后犹豫了片刻才接通。 “我是康驰，请问哪位？” “康先生你好，我是吴利鸿，王浩文的导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 “吴院士？！”康驰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猜到了什么，他立即站起身，一边走向阳台，一边回答道，“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阳台，然后轻轻地趴在栏杆上，显得极其放松。 与此同时，他站在阳台的画面，也同步出现在了作战室的监控屏幕上。 康驰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现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一览无余，清清白白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要让他们知道，他就是一个人，而且除了拿了个手机，也没有戴耳机之类的传声设备。 “是这样的，我收到了华国电子学报的论文审稿邀请，看到你写了关于浮带法的改良方案……请问这篇论文是你本人写的吗？” “对，是我写的，有问题吗？” “嗯，我确实有几个疑惑，想向你请教一下。” “请教可不敢当，您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只要我知道一定回答。” “嗯……请问你是怎么想到泰勒公式为基础创造数学模型，来预测气体分子在非平衡状态下行为的？这和目前主流的湍流模拟方向似乎完全不一样。” “预测？不，我压根没想过去预测分子运动，而是直接通过改良高频交变磁场，来强行约束和控制它，具体的控制公式是……” 监控屏幕上的康驰侃侃而谈，嘴里蹦出了一连串只有吴利鸿，才能勉强听懂的字符。 “……大概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好意思，麻烦您稍等一下……” 吴利鸿不知不觉都用上了敬语，他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看着刚刚记录下来的草稿。 在场的领导和战士们都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这两位不明觉厉的学者。 沉默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吴院士终于吐了口气，总算理清了康驰的思路。 接下来，他又和康驰聊了两个问题，而康驰无一例外，全部给出了吴利鸿满意的答案。 “非常感谢你的解答，解决了我不少的疑惑，”吴利鸿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纸笔，对着电话说道，“另外，我有个可能会有些唐突的请求。” “嗯，您说。” “你应该知道这篇论文意味着什么，我认为在现阶段，这篇论文并不适合向公众公布，这不但对国家无益，对你们大汉硅业应该也没好处……当然，如果你执意公布的话，至少也要对关键内容进行删减。” “我明白您的意思。”康驰皱了皱眉头，“但我们大汉硅业遇到了点小麻烦，必须要发布一些有影响力的论文来证明自己……” “这个你放心，你的那些小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 “是吗？那太感谢您了，论文的事情您看着办吧。” “客气了，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结束通话后，吴利鸿把目光看向了杨朝辉。 杨朝辉立马会意地说道：“从刚刚的监控画面上看，他身上并没有其他电子设备，通话的过程中也没有过眼神交流，可以初步排除外力干涉。” 听到这个回答，吴利鸿的眼神顿时就显得有些复杂。 激动，惊讶，感叹，悲哀，嫉妒……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 其实不用杨朝辉解释，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如果康驰只是个传话筒，那他不可能做到这么对答如流，思绪缜密。 过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可能真老了吧，也是时候退休了……” 华安局的领导一听，顿时一惊，连忙道：“吴院士老当益壮，怎么会老呢，您……” 吴利鸿摆了摆手：“放心，我就算退休了，也会继续当个大学教授，为国家多培养点人才。” “……” 第47章 囊萤映雪，自强不息 送走吴院士后，华安局的工作人员又重新对刚刚的通话视频，进行了一次慢动作回放，全方位仔细分析康驰的每一个动作的和眼神。 而分析的结果，和初步判断也基本一致： 康驰全程没有任何‘作弊’行为。 这让华安局的领导欣喜之余，又不禁多了份疑惑。 康驰的表现虽然没什么问题，但这是不是太巧了？ 如果他就在房间里接电话，那他们还真不好判断康驰是不是作弊了。 就好像， 他知道有人在附近监视他，故意走出来让他们看到似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如果他真像吴院士说的，是那种千年难遇的天才，那以他的智商，从吴院士的电话中猜到了我们的存在，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杨朝辉分析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发出的友好信号就很明显了，我认为只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反常举动的话，基本就可以把他当成高级学者对待了。” 国安局的领导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既然吴院士都说他是千年难遇的人才，高级学者的重视等级未免太低了，还是先给个A级吧。” “另外，我们也要尽可能地在各方面为他扫除阻碍，让他能够安心研究硅片制造，万一…… 万一真被他造出硅片来了，那对我们华国来说，可真是天大的惊喜了！” 而且硅片只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他们华国能出现这么一号人物！ 要知道，这家伙三个月前，心思都还只是造塑料镜头， 他对硅片的研究，也才两个多月。 如果再给他几年， 是不是芯片都能被他给造出来？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但华安局的领导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和激动…… 有了华安局的介入，事情的发展突然加快了很多。 第二天，由华国电子学报出版的国家级期刊《电子与电脑》，突然提前了本月的期刊发表， 而在这个月的期刊上，有些罕见地同时刊登了三篇来自同一个人的论文， 更关键的是，审稿人还是华国的两院院士吴利鸿！ 订购了这版期刊的业内人士们，在看到这三篇论文后，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倒不是说这三篇论文有多惊艳， 恰恰相反，它实在太普通了。 普通到一眼就能看出它的‘欲语还休’。 加上审稿人还是吴利鸿，这更加重了业内人士的猜测： 国内的硅片制造，即将迎来重大突破！ 而这个突破，大概率就是来自这三篇论文的作者：康驰！ 于是康驰的名字，突然就在半导体领域变得高频起来，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牛人究竟是谁…… 当然，这时候舆论的影响，主要还是集中在半导体这个小范围的专业领域。 但紧接其后，一篇来自华国青年报的文章，却彻底引爆了大众舆论， 同时也帮半导体的业内人士，解开了康驰的神秘面纱。 《囊萤映雪，自强不息——论华国青年自学能力建设》 这篇文章开头，以康驰三篇被吴利鸿高度点评的论文作为切入点，逐步揭开了康驰的生平往事。 一个高考失利，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一个在社会上摸打滚打十几年，却依然默默无闻的人； 一个蜗居在城中村出租屋，却依然勤奋好学的人。 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不但先后考取了高级硬件维修工程师、高级精密仪器仪维修工、照相器材维修高级技师等国家资格认定证书， 更是研发创建了属于华国人自己的镜头品牌，填补了国产消费级镜头的空白！ 最让人意外的，还是他还通过自己孜孜不倦的学习，厚积薄发，在科研条件几乎为零的情况下，于硅片制造领域，连续发表了三篇得到了国家工程院、国家科学院两院院士吴利鸿认可的学术论文！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 就是华国青年自强不息，发奋图强最真实，最活生生的例子！ 文章一出，顿时就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整个华国引发了巨大轰动。 毕竟这故事实在是太有传奇色彩了。 一个高考失利的社会底层青年，靠着自己的努力成功逆袭，最终到了华国青年报这种重量级官媒高度赞扬。 还有比这更励志的故事吗？！ “卧槽，这哥们实在是太牛逼了，同高中文凭，为何汝独秀。” “我特么每天拧完螺丝动都不想动，只想打把王者放松一下，哪还有精力自学……” “从今天起，每天读书一小时，十年后我也能上华国青年报。（加油.jpg）（努力.jpg）（握拳.jpg））” “楼上的清醒点，我每天自学两小时，到现在连论文格式怎么写都不知道，等你上报了，估计青年报都变老年报了……” “哈哈哈，楼上的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花呗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本来就是天才，高考失利只能说明高考制度有问题？” “这问题都不知道讨论过多少次了，虽然我也觉得高考制度有问题，但我觉得它还是比较公平的，像康师傅这样的漏网人才毕竟是少数吧。” “这是高不高考的问题吗？我高考全省第89名，现在是研究生，但看到康师傅后，我严重怀疑我读了几年假大学。” “可能大学优渥的环境不适合你，哥们听我一句劝，赶紧退学吧，去找个出租屋寒窗苦读，十年后你就是下一个康师傅！” “……” 就在网友们热议的同时，各家媒体也纷纷转载这篇文章， 而在转载的过程中，自然也免不了加一些独家爆料。 比如， 大汉硅业就是康驰创立的硅片研发制造公司， 而大汉硅业，在入驻东阳市的时候，遭到了东阳市招商局拒绝，最后只好与钢城达成投资合作， 但这个合作，在大汉硅业被东阳晚报点名批评后，也被暂时中止了！ 虽然根据分析，大汉硅业只是被东阳市的歪门邪风伤及无辜的，但网友们依然有些情绪失控，对东阳晚报以及东阳招商局展开了口诛笔伐。 “难怪东阳市这几年的发展跟不上其它城市，招商局有这样有眼无珠的领导，能发展起来都有鬼了！” “我就想问，现在记者写新闻，都是坐在家里闭着眼写的吗？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证据，光凭自己的猜测就直接判人家死刑？” “强烈要求取消这个袁淑琳的记者资格！还要严查是不是收了黑钱！” “……” 第48章 我信你个鬼！ “来，快看看你这招商局局长都干了什么好事！” 东阳市市长办公室内，骆振采重重地把最新版的华国青年报拍在桌子上，阴沉的表情吓得郭局长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见郭局长一直低着头不接话，骆振采肚子里的气就更大了。 “真不知道你这招商局局长是怎么当上来的！你屁股下面的椅子大把人盯着，你要是能力不行就直说，我来帮你把屁股挪挪。” 郭局长听完这话，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缓缓地抬起头，双目无神地说道：“骆市长，我申请调离东阳市招商局，您把我放哪都行，哪怕去基层当村干部我也能接受。” “瞧瞧你这窝囊样！”看着斗志全无的郭局长，骆振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怎么？骂你几句就真打退堂鼓了？” “这是一名国家干部应该有的态度吗？做错了事，第一个想的就是退缩？” “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去找康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跪在地上求他，也要把大汉硅业留在我们东阳！不然我们东阳的脸这次就真被你丢尽了！” 见郭局长还愣在原地，骆振采气得又拍了拍桌子：“还愣着干什么？！” 郭局长这下总算被惊醒了，连忙低着头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郭局长魂不守舍的样子，骆振采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他那招商局局长的位置都肯定不能坐了…… 可惜了， 其实他这人还是不错的， 工作一直都很认真负责，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连一点原则性错误都没犯过。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谨小慎微的性格，导致他做事缺少变通， 说白了就是死板。 这样的人，放在招商局这个开疆拓土的位置，也确实是他这个市长的失误， 所以这次发生的事，他也同样有责任……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后，郭局长也终于被骆振采骂醒了几分，知道现在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 无论他这局长还当不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亡羊补牢。 从公安局那边查到了康驰的租房地址后，郭局长立马就让司机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的他苦思冥想，越来越觉得这整件事，处处都透露着蹊跷。 当初大汉硅业的申请上来后，他确实有过犹豫，但这份犹豫，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当他准备通过大汉硅业的审批时，突然又连续出现了几家更离谱的申请， 这使得他下意识地就认为，这几家公司都是一伙的…… 而当他得知大汉硅业与钢城签订投资意向书的第一时间，也曾经想过补救，结果却被东阳晚报的一篇文章给耽误了…… 这一切， 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王子良！ 一定是他在搞鬼！ 虽然郭局长此刻无比笃定，搞鬼的就是王子良， 但他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暂时也动不了他。 更何况，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找到康驰…… 当司机驱车来到沙园村，看着略显脏乱的城中城，郭局长不由有些诧异。 虽然已经看过报纸了，但他其实还有点不相信， 一个投资动辄过亿的人物，会住在这种地方？ 如果提前知道了， 估计他更会把康驰当个骗子吧…… 从车上下来后，郭局长又仔细核对了一下门牌号，确认没问题后，便准备上楼。 结果他刚走到楼梯口，一个体型健硕的男子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拦在了他面前。 “不好意思，这栋楼暂时不能上去。” 郭局长有些疑惑地看向男子：“请问你是？” “房东。” “房东？”郭局长看着一脸杀气的男子，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普通人。 就算是退伍军人，也绝对没这架势。 不过他也没多想，而是态度诚恳地说道：“嗯……房东你好，我是东阳市招商局的局长，有事想进去找个人。” “招商局局长？” 男子有些意外地看了郭局长一眼，然后掏出一个有点像砖块的手机，直接对他拍了张照。 当郭局长看到那个手机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这玩意绝对是加密手机！ 而对方接下来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只见男子在确认他的身份后，直接掏出了一张证件给他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郭局长你好，我是公安局的，这栋楼暂时处于管控状态，麻烦你改日再来。” 公安局？ 你当我三岁小孩？ 郭局长紧接着问道：“治安还是刑警？我刚和你们局长打过电话的。” “我们不归东阳市管，你就是把东阳市局长叫过来也没用。” 见男子面不改色，郭局长这下更肯定对方是特殊部门的人了。 他不禁又打起了退堂鼓。 不过想到刚刚发飙的骆市长，他又有点后怕，不想轻易作罢。 况且他又没做亏心事，怕他们干嘛？ 于是他又问道：“那你们还要管控多久？是不是因为康驰？” “抱歉，这是机密。”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管控结束。”郭局长说完直接往边上一站，点起了一根烟。 “……” 见郭局长赖着不走，男子也有些无奈，只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于此同时，住在五楼的康驰，也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当他打开门，看到门外三名穿着黑色风衣的陌生男子，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请问你们是？” “康先生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有点事想问您几个问题，这是我的证件，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公安局？ 我信你个鬼！ 康驰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大概猜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直接。 好在他早有准备，不然还真会被这架势给吓到…… 康驰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进来吧。” “那就打扰了。” 得到康驰的允许后，他们也毫不客气，直接跟着康驰走了进来，迅速打量起了里面的布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些杂乱的小客厅。 不到十个平米的客厅里，摆着一张电脑桌和一张工作台，上面摆明了各种零件和工具，四周的墙上也贴满了他们完全看不懂的图纸和资料。 嗯， 完美符合他们心目中‘科学狂人’的人设。 因为面积狭窄，乱七八糟的的东西又多，几个大男人多少显得有些拥挤， 康驰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沙发，一边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家里有点小，只能麻烦你们挤一挤了。” “康先生不用客气，我们可以站着。”为首的男子笑着说道。 “还是坐着说吧，你们站在这里，我压力很大的。” “呃，好吧……” 为首的男子愣了愣，随后挤出一副自认为‘和蔼’的笑容对康驰说道：“您不要有压力，我们就是简单地问几个问题……另外，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的同事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康驰点了点头：“你们随意，就是和客厅一样，有点乱。” 得到康驰的同意后，男子便对两位同事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便打开了康驰的房间和厕所，仔细打量了起来。 于此同时，男子则示意康驰，两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嗯，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单名一个海，你叫我陈警官就行了，是这样的，我听说索霓集团的副总裁藤田佳树，曾经亲自来东阳市找过你，有过这事吗？” 藤田佳树？ 康驰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对，他是来找过我。” “可以说下你们的谈话内容吗？” “嗯，他就是来用钱砸我，不让我生产镜头的，嗯……他还想把我挖去索霓。” “您答应了吗？” “答应？” 康驰白了他一眼，严重怀疑他到底专不专业。 “我们大秦光学不是一直还在生产么。” “咳咳。” 陈海也发现自己的问题有点多余，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那他当时给你开了多少钱？” “一个亿。” “一个亿！？” 第49章 同行相见 “一亿你为什么不答应？”陈海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答应？”康驰撇了撇嘴，“一亿就想让我出卖灵魂，瞧不起谁呢？” “……” 陈海被怼得有些无语。 怎么办，有点想打他。 可偏偏他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这才两个月，十个亿的项目他都玩起来了，一个亿对他来说，好像还真就那么回事。 就在两人谈话的过程中，陈海的两位同事也完成了对这个房子的‘参观’，走出来对他点了点头。 陈海给了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他们便直接告辞出去了，客厅里就只剩下了陈海和康驰两人。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我们祖国怎么看？” 问这问题的目的，就有点明显了…… 康驰稍微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我感觉挺好的，虽然难免有点小问题，但总体还是越来越好的。” “我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市井小人，那些格局太大，角度太高的东西我也看不到，所以我都是在生活中遇到实际的问题后，才会想着解决问题的根源。” “比如我一开始造镜头，就是觉得这些相机镜头卖得太贵，完全是在割我们韭菜，现在想造硅片也是，就想让大家哪怕工资只有三千，也可以买得起显卡，玩得了游戏！” 陈海：“呃……” 果然， 天才的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 至少陈海目前接触过的半导体专家，没一个说过从事半导体，是为了造显卡玩游戏的。 “所以你这段时间研究半导体，其实是想做显卡，然后让大家能玩上游戏？”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嗯，其实也想顺便赚点钱。” 这个顺便赚钱的解释，倒是稍微合理点…… 前面那个理由，就有点太接地气了。 不过康驰在有钱后，却还住在这种城中村，这在陈海看来，本就是接地气的表现，有这样的想法倒也能理解。 嗯， 如果他知道康驰其实只是想一步到位，过段时间直接住上大别墅，顺便布置个私人豪华实验室…… 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好吧，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陈海站起身来，“接下来还有个人想亲自见见你。” “谁？” “吴利鸿院士。” 原来如此！ 康驰还一直纳闷，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直接地进来自己家里‘参观’。 他甚至一度怀疑和吴院士的那通电话，是不是演给空气看了。 但现在，一切就合理了。 吴院士想亲眼见他，他们提前过来排除安全隐患，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当然，肯定也有他们确实想‘参观’康驰家里的原因……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雅阁公务车也停在了这栋楼下。 不过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吴院士，而是两个人风尘仆仆的男人，他们核对了一下地址，确认无误后，便准备上去。 然后，他们就遇到了和郭局长一样的问题。 “你们要上去干嘛？” “找康驰，我是钢城市招商局的谢成功，这位是我们钢城市的黄副市长。” 好家伙， 连副市长都亲自来了？ 看守楼梯口的这位男子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一眼黄副市长，然后下意识地又看了看郭局长。 郭局长站的也不远，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当谢成功和黄副市长跟着男子的目光，看到郭局长后，便立马嗅到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你是？” “东阳招商局，郭周祥。”郭局长冷冷地说道。 谢成功顿时眼睛微眯，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 正所谓同行相见，分外眼红。 空气似乎都被凝固了， 六只眼睛就那么互相瞪着，视线摩擦出的浓浓火药味，让守门的警卫都大感精彩刺激。 就在警卫还在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发展时，耳机突然传来了上级的新指令，于是便对他们解释道：“吴院士马上就到了，等吴院士和康驰谈完，你们就可以上去了。” 三位领导听后，心里也都一惊。 吴院士竟然也会来？ 他们立即识趣地往旁边站了站，目不转睛地看着路上来往的车辆。 果然，很快就有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了他们面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车上下来后，立即被副驾下来的警卫指引往这边走。 守门的警卫立即对吴利鸿敬了个礼，吴利鸿也轻轻地点头回应，然后目光转向了郭局长等人，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郭局长等人也连忙对他微笑点头，双方没有作过多的语言交流，只是目送着吴利鸿走上楼梯。 很快，吴利鸿就见到了这个让他这段时间夜不能寐的“天才”青年。 和视频中的一样，他长得还算英俊，着装也干净整洁，一头短发使他看起来特别精神。 就是家里似乎太乱了点，明显很久没有收拾过了…… 总而言之，他就是个稍微俊点的小伙子，没有什么三头六臂，更没有那些惊为天人之类的气质。 在他打量康驰的时候，康驰同样也在观察着这位年近六旬的老人。 单薄的身子，花白的头发，深深的皱纹，戴着一副细款眼镜，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有点和蔼，却不失锐利的目光。 吴利鸿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冒昧来访，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吴院士您请坐。”康驰作势就想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但吴利鸿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搀扶，然后目光在四周墙壁上扫了一眼，有些好奇地说道：“上面的资料，方便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相信您的人品。” “嗯。” 吴利鸿点了点头，便扶了扶眼镜，凑上前随意看了起来。 结果这一看就是半个多小时，而且越到后面他心里的惊讶就越强烈。 吴利鸿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康驰感叹道：“没想到除了单晶炉，你对倒角机和CMP也已经有了这么深入的研究。” 康驰笑了笑：“既然要造硅片，这两个关键步骤怎么可能不研究。” 吴利鸿点了点头，然后沉默地坐在了沙发上，用手示意康驰也坐在他身边。 待康驰坐下后，他才开口道：“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给王浩文的那张显卡到底是怎么来的？” “找人在国外定制，然后自己组装的。”康驰直接说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理由。 吴利鸿显然不太相信这个借口，他深深地看了康驰一眼，倒也没有深究，而是接着问道：“所以当初向我们提出合作申请，是想验证你对显卡的设计思路？” “算是吧。” “那你的进步，已经不是天才这个词可以形容的了……” “吴院士过奖了，只不过兴趣使然而已。” “兴趣使然？”吴利鸿苦笑了一声，“如果兴趣使然就能成功，那我们就不会被卡这么多年脖子了。” 康驰没有接话，两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有没有兴趣来读我的博士？”吴利鸿突然问道。 “读博士？” “对，不过你不要误解，我其实并不觉得你还需要来我这深造，更不是贪图你的成果之类的。”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个博士学位，对你以后的科研道路更有帮助，无论是政策方面的扶持，还是将来有可能的院士评选……” “你可以选择读我的在职博士，平时你忙你的就好，不用来学校，只要你能再发几篇让我满意的科研论文，我就直接给你毕业。” 卧槽， 还有这好事？ 直接跳过学士和硕士，白捡个博士学位？ 傻子才不要！ 康驰连忙点头，然后给他倒了杯茶，左一句老板，后一句老师，叫得吴院士心里暖洋洋的。 第50章 放心大胆地找 对吴利鸿来说，看到一个如此优秀的晚辈，却没机会接受到国家的高等教育，无疑是一种遗憾和心疼。 不过他也知道，康驰是属于那种善于自学，喜欢自己搞研发的类型，因此只让他读在职博士，算是走个流程。 他要真来学校上课，吴利鸿可能反倒要头疼了…… 因为从上次的谈话，以及他家里满墙的资料图纸都能看出，他已经没什么好教康驰的了。 如果非要说康驰还有什么不如他，可能就是知识面还他没这么广，目前仅仅局限在硅片制造领域，其它比如光刻、蚀刻等方面还没到他的涉足。 但没有涉足，不代表他就不行了。 他能靠自学就把硅片这块，钻研出这么深的造诣，那光刻和蚀刻只要他有兴趣，肯定也能有所收获。 甚至像他这样自学能力极强的人，靠自己领悟说不定比被别人教还更有效果。 之所以让康驰读他的博士，不是为了教他什么知识，而是真心诚意地为他以后铺路。 另外，吴利鸿其实还有另一个私心在里面。 他必须趁早帮国家，把康驰留在这里。 万一M国那边的大学对他抛出橄榄枝，把他给拐跑了，再想要回来可就难了…… 吴利鸿其实完全多虑了， 康驰有系统，又造了学习机，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学校读什么书，更别说还要出国读了。 只是现在吴利鸿白送个博士学位，他顺手捡一下，倒是完全没意见。 吴利鸿又接着和康驰聊了聊目前国内的半导体研究进度，让康驰对行业现状有了更深入直观的了解， 期间康驰也说了点自己的看法，虽然不是很深入，但也让吴利鸿清楚地感受到，康驰其实已经开始在系统地了解，和研究芯片制造的整个流程了。 这就让人很放心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 吴利鸿见时间也不早了，知道楼下还有两个大麻烦等着康驰，便起身告辞：“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的，谢谢老师！” 康驰搀扶着他走到门口，然后被门外的警卫接了过去。 “对了。”临走的时候，吴利鸿又突然回头提醒了一句，“最近上面对硅片制造也比较重视，可能会有一大笔扶持资金，如果可以的话，就加快点进度，能争取就尽量多争取点。” 康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暗暗记下了他的话。 回头记得多关注一下上面的政策。 吴院士走后，陈海又从楼上走了下来，对康驰笑了笑：“今天打扰您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一旦遇到什么危险，或者自己无法处理的问题，记得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说着他就递了张纸条给康驰。 康驰看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知道这代表他已经通过了组织考验，正式成了自己人！ 而陈海，很可能就是负责他安全的人。 想到这里，康驰心里激动之余，又有些纠结。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个……你们不会一直都要监视我吧？” “这个您放心。”陈海一脸严肃地保证道，“我们以后绝对不会侵犯您的个人隐私，只会在公共场合暗中保护，您要是想找老婆生娃之类的，尽管放心大胆地找。” 呃， 找老婆？ 还生娃？ 这不扯淡嘛！ 我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陈海拍着胸脯保证不会侵犯他的隐私，但康驰还是留了个心眼，决定尽快把私人实验室的打造提上议程。 不然以后都不敢轻易对物品升级了。 吴院士等人一走，楼下的三个领导顿时就迈开了脚步，急冲冲地往楼上走去，而且速度是越来越快，最后甚至连领导的架势都不要了，直接用尽全力，冲出了百米赛跑的气势。 “慢点，慢点！” 最先败下阵来的，是黄副市长，他平时极少锻炼，才冲了三层就有点喘不过气来，谢成功只好停下脚步，扶着他继续爬楼梯。 “没事，我们不和他争这个。”谢成功一边走一边安慰道，“我们可是签了意向书的，我相信康老板的人品！” “希望如此吧……” 黄副市长显然有点底气不足， 他深知钢城和东阳的差距，很多高新企业来钢城投资，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城市综合实力太差，无论是交通、教育还是医疗等方面，都全面落后于沿海发达城市，导致企业招不到愿意过来的人才。 如果他是企业家，在同等条件的情况下，他肯定也会选东阳。 不过好在，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竞争力，很多他们能给的，东阳市未必能给。 黄副市长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叹息道：“哎，看来是得加强锻炼了，不然到了关键时刻老掉链子可不行。” “您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健康才是第一位嘛。” 两人说着，也已经走到了康驰家门口，此时的康驰刚好听到敲门声打开了门，看到气喘吁吁的三个人，不禁有些惊讶。 谢成功和黄副市长他是认识的， 剩下的这位又是谁？ 怎么一个个的都喘着粗气，跟干了啥似地？ 这才爬了五层楼就累成这样，领导们可得注意身体啊…… 其实在看到华国青年报，那篇夸得自己都脸红的新闻后，康驰也猜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只不过他没想到，黄副市长竟然也会千里迢迢的亲自赶来， 多少有点小意外。 在心里有些恶趣味地编排同时，他还笑着对黄副市长和谢局长打了声招呼，最后转头看向郭周祥：“请问您是？” 郭周祥连忙解释道：“您好，我是东阳市招商局的郭周祥！” 哦， 原来是他啊。 康驰撇了撇嘴，把三人引进了门，安排他们坐下后，又分别给他们倒了杯茶。 “几位领导什么事情不能电话上说，还得亲自找上门？” 黄副市长立马抢先道：“十个亿的投资项目，电话上哪里说得清楚？” “就是啊，这可不是一会要一会又不要的儿戏。”谢成功附和的同时，还顺便挤兑了一下郭周祥。 郭周祥的表情顿时就僵硬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他直接起身，一脸真诚地对康驰鞠躬道：“之前是我有眼无珠，误会了康老板和贵公司，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去， 你一个堂堂招商局局长， 姿态放这么低的吗？ “郭局长言重了，”康驰连忙把他扶起来，然后按在沙发上，“这事其实也不怪你，主要是那几家搞鬼的公司太嚣张了。” “是是是，回头我肯定让工商局好好查一查！” “嗯，是该好好查查。”康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对此却不是很在意。 而且比起工商局，他反而觉得陈海他们的效率肯定会更高，他坐等吃瓜就行了。 简单地寒暄过后，也终于该谈正事了。 第51章 白送 原本可以分开谈条件的竞争，在巧合之下突然变成了公开竞标，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了。 郭局长在面对钢城市副市长的压力下，依然底气十足地，率先给出了东阳市的优惠政策。 “我们可以在原本高新区的优惠政策基础上，再减免40%的土地价格，你只需要花费150万，就能拿到5亩整个高新区地段最好的地！” “另外，如果你想直接拿下投资计划剩下的50亩，我们也可以让东阳发展银行，给大汉硅业额外提供1500万的三年免息贷款。” 好家伙， 这可真是下血本了啊。 目前东阳开发区的工业用地，均价大概是70万一亩，高新区因为地理位置和基础条件更好，按理来说价格只多不少。 但因为有40%的土地优惠补贴，所以价格反而比开发区还低，只要50万一亩。 而现在郭局长又直接在这个基础上，减免了足足40%，直接给干到了30万一亩！ 这简直跟白送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还给了1500万的免息贷款，提前把剩下的50亩一起送了…… 确实拿出了相当大的诚意。 “我们钢城的地不用钱，55亩免费送！” 然而， 郭局长再大的诚意，也抵不过黄副市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听到钢城方面开出的条件，郭局长顿时就懵了。 30万已经是他能给到的极限了。 白送土地这种事，在他们东阳市就没发生过， 而且一旦起了这个头，以后招商引资的难度绝对是噩梦级别的。 东西降价容易，但想要再涨起来，可就难了， 他不敢冒这个险，更担不起这个责。 郭周祥意识到，想在地价这块压倒钢城，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立马转变策略，对康驰说道： “康总可要考虑清楚了，虽然钢城给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他们那里一穷二白，除了有点硅灰石矿啥也没有，而我们东阳的各方面条件都比钢城好，这对你们公司以后的发展，绝对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黄副市长见郭局长竟然不讲武德，当面贬低钢城，顿时就急了，他刚要开口，康驰就先摆手道：“各位领导不用争了，这件事其实我心里早就已经定了。” 说完，他便看向郭主任：“非常感谢郭主任这么费心，给我们争取了这么大力度的优惠政策，但我和黄副市长是已经签了意向书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尤其是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个生意人。” 郭主任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康驰坚决的眼神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事情最终尘埃落地，气氛也不合适，三位领导也就不再多逗留，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车上，郭局长总算松了口气，对黄副市长竖了个大拇指，笑着恭喜了他一句。 “哎，55亩地就这么免费送出去了，回去还得想想怎么跟领导解释。” “嗯，这也是个问题……” 谢成功也知道，他们钢城虽然土地便宜，但其实也没做过白送这种事。 主要一直也没有值得白送的高新技术企业，这回赶上大汉硅业，也是黄花姑娘出嫁——头一回。 黄副市长不禁感叹道：“话说回来，想不到这康驰年纪轻轻，不但在学术这块造诣这么深，做起生意来也是一点也不逊色。” 谢成功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确实不简单，他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要来我们钢城了，却偏偏压着最后才说，很明显是故意让这个郭局长开出条件，反逼我们给优惠……” “没事，少收几百万，能把事情办妥也值了。” 几百万也是钱啊， 稍微忍了一手，就省了几百万，康驰现在心里简直乐得不行。 主要是这郭局长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简直是行走的几百万啊！ …… 于此同时，坐落在平江市的硅信科技有限公司，此刻也正在召开一场高层内部会议。 摆在管理层和主要科研负责人面前的，正是《电子与电脑》的最新期刊。 作为申城硅产业集团的子公司，硅信科技这些年来，在国产硅片研发制造领域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 他们率先打造了国内首条能够制造12寸硅片的生产线。 但因为技术和设备原因，这条12寸硅片生产线，其实就是个缝合怪。 像多线切割机和化学机械抛光设备，只能依赖进口，买别人淘汰下来的设备，其它环节也是能买就买，买不到就自己研发制造。 这使得申城硅产业虽然能制造12寸硅片，但产品良率很低，还是多造多亏，少造小亏的尴尬情况。 不过能做到从零到有，他们也绝对称得上国产硅片的实力担当，目前正以100%硅片国产化为目标，努力改良、替换设备。 “各位应该都看过这三篇论文了吧？” 主持会议的是硅信科技的董事长刘兴东，他轻轻的点了点桌面，对在场的人问道：“我想听听大家的看法……严博士你对技术这块最了解，还是你先来说吧。” 坐在左侧最前面的白大褂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道：“我感觉这件事确实有点反常，首先从论文本身来看，有很明显的删减痕迹，同时又得到了吴院士的认可，这说明它应该不像期刊上写得这么没有营养……” “但换个角度来看，这个作者康驰只是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半吊子，反正我个人是不相信什么天众奇才的，搞半导体有多难，我想大家也都清楚，这绝对不是像报纸上那样轻描淡写，随随便便把自己关房间里就能自己琢磨出来的。” 听了严辉的分析，在座的人都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观点。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吴院士在配合华国青年报，做了一次励志表演？” 严辉摇了摇头：“我也怀疑过，但以我对吴院士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干这种带有作秀性质的事情。” “那就是这个康驰，只是推到明面上来的人，背后很可能还另有其人？” “嗯，我觉得这个说法倒是稍微合理点。”刘兴东又敲了敲桌子，“不过现在的关键问题，其实不是论文到底是谁写的，而是它提到的改良浮带法……” “这方法有没有可行性？会不会对我们的主攻的提拉法造成威胁？我们有没有必要更换方向？这三个问题才是我们最应该讨论的。” 第52章 是不是贼刺激 一听说要更换方向，严辉顿时就皱起了眉：“刘总，这是不是有点反应过激了？” “我们刚刚在提拉法上取得了阶段性的突破，就因为几篇捕风作影的论文，就冒然更改研究方向，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我赞同严博士的观点。”严辉的话立即得到了其它技术人员的支持，“我们在提拉法上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精力和资金，不能说换就换。” “嗯，我只是稍微问下你们的看法。”刘兴东见大家都一致反对，心里也不再犹豫，点头道，“技术这块你们是专业的，既然你们都觉得没必要，那这个话题就此作罢。” “另外，我最近听到了点风声，说是这段时间上面可能对硅片制造这块，有比较大力度政策和资金扶持，希望各位再接再厉，用实际成果来争取上面最大的支持！” “刘总你放心，我们已经在加班加点，很快就能攻克单晶炉了。” 这场会议就像召开的时候那样， 匆忙开始，又匆忙结束。 东阳市，影城花园。 王子良正静静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 他一边忧心忡忡地望着灯火阑珊的远方，一边把正在拨号的手机放在耳朵边。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事情安排地怎么样了？”王子良连忙问道。 “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时候应该都差不多上飞机了。” “嗯，那就好，这段时间先别联系我，这个号码我也不用了，等风头过去后我再联系你。” “不就是一篇文章，至于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就这样，先挂了。” 王子良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取出里面的电话卡，直接把它掰断，扔进了垃圾桶。 想了想，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又把卡捡起来，直接用打火机点着后扔在了烟灰缸里。 一股刺鼻的塑料味，顿时就弥漫在了阳台， 然而王子良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看着跳跃的火苗，他不知为何，总有种隐隐的心悸感…… 东阳国际机场。 戴着黑色墨镜的袁淑琳顺利通过了安检，坐在了登机口的椅子上。 随着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心里的不安才逐渐平复。 只要上了飞机，一切就都结束了。 广播很快就开始了登机口播，袁淑琳连忙跟着人群排起了队。 就在这时候，排在她前面的男子突然回过头，冲她坏笑道：“呦呵，这不是袁淑琳大记者吗？真巧啊，这么晚急着去Y国干嘛？又要写什么大新闻？” 袁淑琳在男子喊出她名字的瞬间，全身就僵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男子。 而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对康驰负责的陈海！ 此时的他，和在吴院士以及康驰面前的一本正经完全不同， 嘴角露出的笑容，简直就像充满恶趣味的大反派。 “怎么样？在最后一刻被抓住的感觉，是不是贼刺激？” “……” 面对陈海的调侃，袁淑琳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跑。 然而，两个人高马大的特警，早就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想干嘛！？”她终于忍不住惊恐道，“我要去Y国公干，你们管得着吗！” “是不是公事，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带走！” “住手！我是记者，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袁淑琳还想负隅顽抗，但在三个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面前，她就像只待宰的小鸡，轻易就被拎走了…… 在这同一天，类似的情景，在其它几个国际机场也悄然出现过。 而被抓的，都是曾经对东阳市高新区，提出过入驻申请的企业法人。 最先的突破口，依然是袁淑琳， 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又没有接受过专门的反审讯训练， 在陈海把收集到的证据，一点点地摆在她面前后，她就像被一层层剥开的洋葱一样，把所有的秘密都交代出来。 原来她就是邓兴的地下情妇， 两人不但长期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还经常通过金钱交易，借职务之便，帮助邓兴达成抹黑、胁迫商政要员的目的。 于是当晚十二点，恒兴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邓兴，于家中落网。 直到此时，他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 不就是一篇文章，至于吗？ 为什么上面这么较真，这么迅速？ 康驰？ 华国青年报每年表扬的人多得去了，他算老几？ 郭局？ 他没凭没据，又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腾得出手？ 他也没那能耐啊…… 邓兴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惹到了哪尊大神。 因为有了袁淑琳这个突破口，其它几个空壳公司的法人，也都很快被撬开了嘴。 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邓兴， 面对这种绝境，邓兴的防线也很快就被彻底瓦解，供出王子良。 这下整个事情的脉络，终于被完全疏通了。 凌晨四点，王子良也于家中落网。 “抓得好！” 郭周祥在得知王子良被带走调查后，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我就知道一定是这龟孙搞的鬼！还是老天有眼啊，这么快就真相大白了！” “抓了又怎么样？抓了王子良，你那局长的位置就能要回来了？” 郭周祥的老婆倒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郭周祥的调令，昨天就已经正式下来了。 骆振采满足了郭周祥的要求，真让他去牛坡村当驻村干部了。 “我说你眼睛里除了那个局长的位置，就不能看点别的？你是不知道，自从卸了这招商局局长的位置，我这整个人都轻松了，就感觉特舒畅。” “其实当个驻村干部也挺好的，听说人家牛坡村山清水秀，特别养人，去了那里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那地方既然这么好，你现在就给我去，滚过去了就别回来！以后我和闺女是死是活，也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 郭局长顿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不敢吭声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老婆现在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也都是气话。 等过几天真要去了， 棉袄被子啥的，还不得帮他收拾得妥妥当当？ 第53章 大蛋糕 在这方面消息一向不灵通的康驰，还是在第二天关注政策的时候，偶然间看到新闻上提起了此事。 这时新闻的热度已经上升到了全网第八，因为东阳市几个字引起了康驰的注意，所以才特地点开来看了看。 东阳市招商局办事员王子良，因涉嫌接受贿赂，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涉事企业相关领导也正在接受调查。 袁淑琳可能是因为影响太过巨大，暂时没有出现在新闻上。 “原来如此，我说当时去招商局的时候，他态度怎么这么冷漠，原来他就是内鬼……” 康驰当时就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没想到里面的水竟然这么深。 好在当初及时改变了策略，不然不知道要在这趟浑水里耽误多少时间精力…… 大汉硅业身上的污点在三篇论文和华国青年报的文章发表后，基本就已经被洗干净了。 这次的事，最多算是锦上添花，多洗一次罢了，对康驰影响不大，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没再关注事情的后续。 反而是另一件吴教授让康驰留意的事，在这天终于有了下文。 这条新闻因为只是行业政策，没有涉及普通群众，所以热度并不高，如果不是专门去找，康驰估计自己肯定也会忽略。 “昨日，科技部发文，公布了今年国家对半导体行业的详细规划及相关政策……” “……为打通半导体上游关键材料环节，实现国家半导体产业战略布局，硅片制造将纳入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同时加强国产硅片产业链的扶持力度……” “由国家科技部牵头，联合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设立三十亿硅片专项科研扶持资金，扶持在硅片制造领域取得重大成果的公司及科研团队……” 三十亿！ 看到这个数字，康驰的心脏顿时就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他的整个硅片制造计划，也不过才十个亿而已！ 要是他把硅片给造出来了，岂不是意味着哪怕他不卖一张硅片，也能躺赚三十亿？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实际上哪怕他已经有了全套技术，真正实现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国内那些在硅片制造领域，耕耘多年的团队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肯定多少也能分点汤。 所以， 能吃下多少肉，完全取决于康驰这边的速度。 嗯， 哪怕吃不下三十亿， 二十亿……甚至十亿也好啊！ 康驰立即打起精神，继续看起了政策解读。 然后， 他发现自己多想了。 首先，这三十亿专项科研资金，明确表明，是在出了实际应用成果后，由科技部进行专业性评估，根据技术重要性给予适当的奖励。 这意思就是，让企业或者科研团队，先自己垫资搞研发，出了成果才发奖金， 而且这个成果，还不能是几篇理论论文，得是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应用成果。 其次，这个扶持资金也不是直接发钱，而是通过企业税收补贴、购买土地减免、企业贷款利息减免等方式来抵扣。 可以说科技部在防止企业钻空子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虽然不是直接发钱，没有那种直接捡钱的快乐，但康驰也算知足了。 反正只要拿到补贴，这些钱迟早也会通过各种补贴方式，变成真金白银回到他手上。 想到这里，康驰立马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公司的人事部，询问最近的招聘进度。 大汉硅业的招聘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启动了，只不过因为这次招聘的要求比较高，工作场地又还是钢城那种相对偏僻的小城市，所以进展缓慢，还有着大量的职位缺口。 “设备技术工程师和测试工程师等职位收到的简历，已经是计划名额的十倍了，程序工程师也有差不多五倍。” “我们昨天已经进行了线上视频初试，目前符合您要求的，除了程序工程师还不够满额外，其它职位都已经超额了。” “这么多？”康驰听后，有些惊讶地问道，“前几天不是还没什么人投简历吗？” 电话那头的人事主管笑了笑：“我一开始也很好奇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投简历，所以昨天初试的时候特意问了一下，原来他们都是在看到你发的论文被吴院士高度认可，并上了华国青年报后，才决定过来我们大汉硅业试试的。” “哦，原来如此。” 康驰恍然大悟。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想想也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新公司，在毫不起眼的小城市， 哪怕它能开出略高于市场行情的工资，也很少有人感兴趣。 毕竟这些都是高技术人才，很多时候看重的不是短时间的工资多少，而是企业的发展前景以及职业的上升渠道。 而这些问题，在康驰有了吴院士的背书后，一切就突然变得迎刃而解了。 “刚刚我也正想给您汇报情况，看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来安排最后的线下面试。” 康驰思索了片刻，考虑到面试人员要从全国各地过来，得预留足够的时间，于是最终把时间定在了大后天上午。 至于大汉硅业一期工程的招标，也进入了最终的评选环节，康驰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工程交给了一家钢城的本土建筑公司。 一方面是因为一期工程，主要用于单晶炉的研发制造，不像抛光打磨等环节需要搞无尘无菌车间，所以建筑的结构相对简单，普通的建筑公司完全能胜任。 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工期比较紧，外地企业调动资源可能会浪费一些时间。 毕竟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科技部给出的三十亿蛋糕， 动作越快，切下来的蛋糕就越大。 时间就是金钱！ 有这个想法的，当然不止是康驰。 硅信科技的董事长刘兴东在看到科技部的发文后，也立即就行动了起来！ 和康驰不同的是，他们对硅片的研发已经有了几年的时间沉淀，在多个环节也取得了技术突破， 只不过之前因为没有形成完整的技术链，迟迟没有公布而已。 但如今在看到科技部给出的蛋糕后，哪里还有耐心憋大招？ 他们当天就开始着手，对一些取得技术突破的环节写申请，争取赶在他人之前，先切下几块尝尝鲜！ 第54章 奠基仪式 【国内单晶硅提纯技术取得重大突破——继科技部发布硅片专项扶持资金后，第一笔扶持资金已名花有主！】 就在康驰刚结束完面试这天，一则业内新闻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家伙， 他已经在努力加快进度了， 没想到这些人比他还快。 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康驰早已把这块蛋糕视为己有后，任何一个人抢先从里面切走一块，他都难免有些肉疼。 嗯， 论人性的贪婪…… 康驰只是个俗人，虽然有个造福广大群众的远大抱负，但在面对这种巨大利益诱惑面前，也有属于他的‘小肚鸡肠’。 他仔细看了一下这条新闻的内容，上面报道了硅信科技使用自主研发的单晶炉，成功使用柴可拉斯基提拉法，拉出了12寸单晶硅棒——虽然这根1.5米的硅棒，只有开始的5cm满足11个9纯度的半导级要求， 但这确实也称得上突破性进展了。 科技部最终发了三千万专项科研补贴给硅信科技。 “还好，还好，只是三千万，只是30个亿的1%！” 康驰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免得今晚睡不着觉…… 而在这条文字新闻发布的当天晚上，科技频道也播出了这条新闻的视频版。 里面的主持人专门对硅信科技的首席技术顾问——严辉博士，进行了视频专访。 这次专访，记者由浅至深，借用严博士之口，向观众科普了一波单晶硅棒的制作流程以及技术难点， 同时重点讲解了柴可拉斯基提拉法的原理及过程。 “提拉法的原理其实很简单，跟我们北方泼水成冰的原理有点像，只要在石英材质的坩埚中，把多晶硅加热到一千七百度，熔炼成液态，然后把提前准备好的单晶硅细棒作为晶种插进去，慢慢往上提拉，就能拉出一条大尺寸的单晶硅棒了。” “虽然原理很简单，就是小棒子进，大棒子出，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非常多的技术难点，这里就不展开细说了……” 电视机上，严博士生动形象通过身边的一些小道具，和大家简单演示了一下提拉法的原理，哪怕是普通人看了一遍也能知道个大概。 在采访接近尾声的时候，主持人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严博士另一个问题： “我听说除了提拉法，还有悬浮液法、浮带法也可以制造单晶硅，尤其是前段时间因为《电子与电脑》上三篇论文，而在业内引起广泛关注的浮带法，请问严博士，您对它们有什么看法呢？” 严辉稍微愣了愣，显然也没想到主持人会问这个问题。 他稍微整理了下思绪，才开口回答道：“那几篇论文我也看过，理论上确实没有太大问题，但其实浮带法在业内一直都是有争议的，硅片也不是写几篇论文就能造出来的。” “哪怕目前对浮带法法研究最深的信越化工，也曾经公开承认过这项技术尚不成熟，距离实际应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主持人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所以您认为大汉硅业想通过改良浮带法，来制造单晶硅棒是不现实的吗？” “嗯……至少短期来看，我觉得成功的希望有些渺茫，尤其是在他们科研资金投入，以及人才储备似乎有点远远不够的情况下。” 面对不依不饶的主持人，严博士也是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看法， “当然，按概率学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的，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希望他们可以在浮带法上实现弯道超车，为国产硅片打破这道技术壁垒的。” “好的，感谢严博士给我带来的精彩科普……” 这则新闻播出后，很快就在半导体领域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之前大家猜测国内硅片会有重大突破，而突破点就是在硅棒制造上面。 但经过严博士这么一分析，大家又不禁怀疑了起来，认为严博士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在国内硅片制造领域，最有话语权的其实不是吴院士，而是他们硅信科技。 当然，也不排除有同行竞争，故意贬低对手的因素在里面。 总之，在科技部发文，公布了本年度的半导体相关政策后，国内整个半导体行业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其中又以加大了扶持力度的硅片制造领域为最。 毕竟这个领域，坐冷板凳太久了…… 现在好不容易被上面关心一回，还不得好好表现一番？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除了信硅科技，又陆续有十几个公司和科研团队，公布了他们的最新成果，涉及了包括硅棒提纯、倒角、切片、抛光等多个环节， 最终有八家通过了科技部的审核，拿到了总共一亿四千万的扶持资金。 如此一来，三十个亿的专项科研扶持，就被瓜分了两个多亿。 不过康驰倒也不慌，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都是他们以前积累下来的成果，等过完了这段时间，他们再想拿出突破性的成果来分蛋糕，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科技部当初设立这三十亿的扶持资金，也肯定没打算一下就发完…… 这原本就是一场以月，甚至以年为单位的拉锯战。 1月18日，农历腊月初六，钢城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 随着一道道礼炮声响起，大汉硅业一期工程奠基仪式开始了。 在已经平整完毕的土地上，一块提前准备好的红色背景板立在奠基石后面， 前面则簇拥着数百名受邀前来的各界嘉宾以及大汉硅业的全体员工。 作为大汉硅业的董事长和今天的主角，康驰今天也被打扮得格外光鲜，锃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装，整齐的头发，和他以前有点休闲随性的气质判若两人。 康驰对此本来是拒绝的，但奈何张晴反复和他强调今天场合的重要性。 等来到现场，他立马庆幸还好听了张晴的话，不然像个土豹子一样站在这么多重要领导中间…… 确实有失风度。 “康总，恭喜恭喜啊！” “谢谢黄副市长，要不是你们这段时间的全力支持，我们的进度哪有这么快啊！”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这位是我们袁书记和陆市长……” “啊，袁书记好，陆市长好，感谢你们这么赏脸……” “哪里哪里，这可是钢城市的大喜事，我们作为东道主，哪有自己都不来的道理？” “康总恭喜啊，祝你们公司将来不断创新，永攀高峰……” “还有财源滚滚！” “哈哈，谢谢各位领导的祝福……” 第55章 面子够大的 就在众人互相寒暄之际，主持人也走上了台，她念了一段开幕词后，便开始介绍到场的主要领导及嘉宾。 钢城市的领导，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能来的都来了，就连省里也特地派了几位领导前来祝贺。 接下来就是领导讲话了， 他们从国家大势，谈到硅片产业的重要性， 从钢城过去，说到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未来， 最后再对大汉硅业致以美好祝愿和鼓励…… 嗯， 本意是好的，祝福也都是真的， 就是这么轮流上台，每人说几句后，时间就难免把控不住，环节就显得有些枯燥，甚至有点小催眠…… 也算是算是华国特色了。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本次奠基仪式的主角——大汉硅业董事长康驰先生上台讲话！” 伴随着一阵热闹的掌声，终于轮到康驰上台了…… “各位尊敬的领导和嘉宾，大家好！” “首先，我谨代表大汉硅业，热烈欢迎各位参加我们大汉硅业一期工程的奠基仪式。” “诸所周知，火，是人类文明的起源，也是科技发展的象征。” “自古以来，火的力量一直伴随着人类的进步和创新；它为我们提供了光明和温暖，也点燃了我们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望。” “同时，科技的进步，也使得我们得以不断改进火的利用方式，使其更加安全、高效和环保。” “今天，我有幸和各位一起，见证大汉硅业希望之火的燃起！” “我们将携手共进，将这希望的火苗，变成科技的烈焰，我们要用它来融化硅石、融化壁垒，并最终点燃我们每一个华国人的希望与梦想！” “说得好！” 随着康驰的讲话结束，下面的人顿时就鼓起了激烈的掌声。 虽然他的讲话最短， 但通过火与科技的关系作为切入点，联系到精神意义上的火，然后又回归用‘火’造硅片的实际目标，最终再升华到华国人的梦想和希望…… 这直接引发了大部分人的共鸣，尤其是那些即将真正参与计划的大汉硅业新员工。 康驰下来后，十多位礼仪小姐姐便引着领导们，一起走到奠基石旁边。 随着激昂的乐曲响起，康驰对领导们微笑示意后，一起挥锹奠基…… 奠基仪式结束后，一场宴席自然是少不了的， 在这情况下，哪怕是从不喝酒的康驰，也只好破了个例，陪着领导们小酌了几杯。 要说到今天最开心的，可能不一定是康驰，而是钢城市的领导们， 随着大汉硅业在钢城的投资敲定，省里面这段时间也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在上星期的全省招商引资大会上，更是点名表扬了钢城积极走出去的工作方向，这让钢城的领导们最近走到哪都倍有面子。 唯一的遗憾就是， 当时的招商引资大会，黄副市长他们腾不出空，只派了个谢成功去出风头…… 宴会过程中，康驰也陆续接到了来自吴院士、王浩文、刘宇等人的电话恭喜，甚至连郭周祥都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让康驰有些意外。 在得知郭周祥被调到了基层后，康驰也安慰了他几句，但郭局长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说这其实是他自己申请的， 嗯，心倒是放得挺宽的。 有这心境，康驰相信他肯定不会一直就在基层，迟早还是会被调回东阳的。 就在康驰电话不断的时候，省科技局的领导也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到号码后，他立即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和对方聊了几分钟后，又找到了钢城市的袁书记旁边，把电话递给他的同时，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科技部的吕部长。” 袁书记一听，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连忙接过电话，向吕部长问了声好。 “……现在的国际局势你也知道，形势非常严峻，硅片材料是半导体上游最重要的环节，虽然他们现在没动手，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上面现在对这块相当重视。” “你们钢城这几年，在硅产业链的布局成果是有目共睹的，开会的时候我也多次表扬了你们，希望你们这次能再接再厉，好好把握住大汉硅业入驻的机遇，争取把产业链的整体水平再提上去……” “大汉硅业能不能成功，主要还是看他们自己，但他们毕竟初来乍到，地方上的事你们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也尽量别添乱……” 听到这里，袁书记的表情顿时就更加严肃了起来。 吕部长前面说的，其实都是套话，真正重要的，其实是最后那句…… 好家伙， 这大汉硅业面子够大的啊， 竟然连燕京的领导都亲自打招呼了。 而且这招呼，几乎算明示警告了…… “吕部长放心，既然好不容易把企业引进来了，我们肯定会全力呵护企业发展，让他们安安心心地搞研究，搞生产，绝对不会被任何外力所干扰。” 有了袁书记的保证，吕部长便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大汉硅业那边，就麻烦你帮我向他们道贺了。” “好的，您放心吧。” ----------------- 随着大汉硅业一期工程开始施工，康驰的时间精力便全都集中到了钢城。 为了和时间赛跑，康驰在谢成功的帮助下，于大汉硅业的地块旁边，租了一栋现成的办公楼。 在一期工程竣工之前，这里将成为大汉硅业的临时办公点。 在所有员工都已经签署保密协议后，康驰召开了大汉硅业的第一次全体大会， 会议上，康驰以三十亿扶持政策为切入点，先和他们画了一个大饼，激发他们的工作欲望，然后进行了人员分组。 至于分组的原因，一个是为了更好的分工合作， 另一个，就是让每个人只能拿到一块拼图，从而一定程度上防止技术泄密。 但一听要分组，大家就有点疑惑了。 搞科研最重要的是什么？ 资金，人才？ 这些其实都是基础， 想要再加快进度，更重要的是集思广益，也就是交流。 假如全世界的国家互相之间都能放开成见，所有技术心得全部共享，那整个人类文明科技水平肯定会猛然上升一大截，未来的发展也会突飞猛进。 这就是国际学术组织一直在致力于的事。 而大汉硅业的做法，却是在自家圈子里，又继续画圈子，禁止组与组之间的沟通交流。 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 【PS. 新书期的关键的时刻要来了！ 各位大佬们，这轮是科幻强推， 下轮能不能上三江，就要看这周一、周二的追读数据了！ 所以，跪求各位大佬，明天、后天尽量追读到最新章节。 没上过三江，好想上它啊！ 嗯，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追读、打赏和投票支持~】 第56章 太偏心了【求追读】 “康总，我觉得分组本身没有问题，但您禁止小组间的讨论和交流，岂不是要让我们闭门造车？” 设备技术工程一组的组长邓生贵率先发出了质疑。 “对啊，既然时间紧迫，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克艰难。” 其它几位组长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有人甚至说出了“康总是不是不信任我们”的质疑声。 “安静！” 康驰轻拍桌子，目光严厉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正是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才没有时间浪费在讨论和交流上面。” “你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实践！遇到问题，组内解决不了了，组长可以亲自和我说，我来想办法就行了。” “你们别忘了，我们大汉硅业在初试的时候，提出的第一点要求就是绝对服从安排！” “扪心自问，我们大汉硅业的待遇，虽然不是行业最高的，但也绝对算得是中等偏上，而且各项福利政策也会严格执行。哪怕时间再紧迫，我们也会尽量避免让大家加班加点，如果实在要加班，也会给你们双倍加班工资。” “这放在整个行业里，你们都绝对找不到第二家有这福利的！” “如果实在接受不了的话，现在可以去财务那，把这几天的工钱和交通补贴领了直接走人！”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再也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了。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年轻人，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他们生杀大权，可是真正掌握在这个年轻人手中的， 整个大汉硅业，是他说了才算！ 见他们都没了意见，康驰便直接宣布散会，然后开始把每个组的组长单独叫过来，把任务分发下去。 每个组都是根据情况，领到了自己擅长制造的零件图纸，比如精通陶瓷材料的，就只负责陶瓷材料的零部件， 至于这个零部件到底有什么用，将来会安装在什么地方，他们则一概不知。 “你们现在要做的，首先是把技术含量比较低，可以直接找人代工生产的零部件筛选出来，然后让他们马上生产，具体的议价交给商务部门。” “剩下比较难啃，在国内找不到代工的，就自己组内研究制造方案，看需要什么材料、工具和设备，提前列个清单给我，等一期工程完工后，再统一进行采购。” 随着一个个任务被分发了下去，整个大汉硅业近百名员工，便迅速行动了起来。 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和任务，他们反而不需要过多的磨合，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康驰的主要任务，就是跟进每个小组的最新进度，和组长商量那些比较难啃的零部件制造方案。 其实华国的工业基础还是很扎实的，大部分零部件都可以找到合适的厂家定制，而且花费的费用也不高。 真正烧钱的，就是少部分的硬骨头， 为了造这些零件，得花费大量的资金来购买设备，甚至自己专门打造。 这让康驰再次感受到了，完整工业体系的重要性。 他刚开始是想造显卡，结果发现造显卡就得有芯片，造芯片就得有硅片，而造硅片就得有单晶炉，造单晶炉又得有一些特殊零部件…… 这就像套娃一样，你永远也不知道，完整的工业体系到底有多大！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一月底。 东阳市， 大秦光学的月度总结会议案例举行， 康驰特地抽空，从钢城赶了回来， 免得大家对他这个甩手掌柜积怨太深…… “我们这个月总共售出了2.1万支镜头，比上月少了8千枚，主要是这个月推出的24-105镜头卖的比较好，而这支镜头的生产速度又比较慢。” “赢利润方面，这个月的流水是684万，比上个月提高了160万，净利润321万，较上月提高了75.2万。” 看到方启明交出的成绩单，康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连我都没想到，你们能在产能和成本基本不变的情况下，业绩还能提高这么多。” 得到康驰表扬的方启明，心里也不禁有些小得意，全然忘了这段时间，他对康驰还颇有怨言来着…… “说实话，其实我也没想到变焦镜头能卖这么好。”方启明嘿嘿一笑，“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康总造的这两条生产线……只要设计合理的镜头，它好像都能造出来，简直牛到不行！” 康驰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浪费时间，转而看了一眼其他人，问道：“大家还有事要汇报的吗？” “我有！” 方启明还想开口，结果郑娟立即举起了手，笑着说道：“去年的高新技术企业申请没批下来，这个月公司成立了镜头研发部门后，我又试着申请了一次，结果上面立马就批下来了！” “哦？还有这好事？”康驰也有点惊喜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有了高新技术企业资质，不但有利于大秦光学以后的发展，更直接地就是可以少交10%的企业所得税。 别看这10%，一年下来也有个两三百万，在东阳都能买两套房了。 其实公司交多少税，对员工来说其实影响不大，获利的主要是老板， 但郑娟却能这么上心，去反复帮公司争取，可见她的主人翁意识还是挺强的。 康驰沉思了片刻后，对郑娟说道：“郑姐，你以前是在大公司干过财务的，在大秦光学管这么点钱多少有点屈才了……” “有没有兴趣调到大汉硅业来？我这边过段时间要采购不少物资设备，刚好缺个信得过，能力又强的财务。” “呃……” 郑娟不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一方面，得到了老板的肯定，自然是开心的， 而且听康驰的意思，以及以她对康驰的了解，去了大汉硅业工资肯定能涨不少。 但另一方面，大汉硅业和大秦光学虽然都是一家人， 但一个在东阳，一个在钢城，对她这种有家庭有孩子的人来说，显然是难以抉择的。 康驰看出了她的为难，于是笑着说道：“你不用急着答复，可以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慢慢考虑。” “等一下！” 刚被夸得找不到北的方启明，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本来康驰突然从大秦光学抽身，当甩手掌柜去搞什么硅片，用的还是大秦光学抵押来的贷款，就已经让方启明颇有怨言了， 如今还当面‘挖’他墙角！ 都是亲儿子，结果你却这么偏心， 这谁能忍！？ 第57章 大秦唯一的出路【求追读】 “康哥，上个月我已经分析过了，按照现在的势头，最多一年我们的镜头就会在市场上饱和。” “而从这个月50mm定焦的销量来看，这个时间可能比预想地还要快，毕竟大家现在都很懒，很多人宁愿出几十倍的钱去买自动对焦的镜头，也不愿意买我们的手动镜头。” 说到这里，方启明终于开始吐露心声，用略带幽怨的眼神看向康驰：“康哥，我想听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打算一年之后，就直接放弃我们大秦光学？” “放弃大秦光学？”康驰顿时眉头一皱，“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你要拿大秦光学贷款，去搞什么硅片？有一个亿，投资给我们大秦光学，开发自动对焦镜头不好吗？” “……” 看着一脸幽怨，像小孩子闹脾气的方启明，康驰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自动对焦镜头他早就升级出来， 迟迟没拿出来，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只不过他没想到，方启明会看得这么长远，同时又给他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你笑什么？” “没什么……”康驰收起笑容，语重心长地问道，“你真觉得开发出了自动对焦镜头，就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吗？” 方启明皱了皱眉：“不然呢？” “你忘了索霓，忘了我们是在做谁的镜头吗？你没听过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平果MFI认证的破解之战吗？” “MFI认证？” 方启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索霓他们会对自动对焦的接口下手？”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康驰摆了摆手，靠在椅子上耐心解释道，“他们现在拿我们没办法，是因为手动对焦镜头不需要与相机进行数据交流。” “但自动对焦镜头，需要相机供电，需要读取画面数据，从而实现自动对焦，而想要实现和相机的数据交互，首先就得通过它的镜头认证。” “你觉得你是索霓，会给大秦光学这个认证？” 康驰的话，顿时就把方启明问到了。 “可平果的MFI认证，不是被鹏城的人破解了吗？”这时候郑娟反倒是站了出来，对康驰提问道，“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找鹏城的那些黑客帮忙破解？” “可以，但没必要，因为输的一定是我们！”康驰直接回答道，“鹏城的黑客们是怎么做的？” “他们是通过找MFI认证的漏洞，然后把它绕过去。” “但只要平果一更新，这个漏洞就会被堵住，这根数据线就直接报废了，用户就得重新再买一根最新破解版的。” “但华强北的一根数据线才卖多少钱？” “他们能把成本压到1块，所以哪怕9.9包邮，也大有赚头！” “所以他们甚至巴不得平果多更新几次，好让他们的数据线卖得更好一点！” “而后来，平果也发现了这点，他们一方面不想便宜华强北那帮人，一方面也知道那些买9.9数据线的用户，永远也不会花个上百块钱，去买一根原装数据线，甚至用户可能因此投入到安卓的阵营，所以这场破解之战才以华强北的胜利，最终缓和下来。” “我问你们，如果把我们换成卖数据线的，按他们的方法搞，结果会怎么样？”康驰把目光看向方启明，有意要考考他，“就你先来分析吧。” 方启明沉思了片刻，然后顺着康驰的思路开始分析道：“如果我们也去破解他们相机的接口，然后他们直接封住，那我们用户买到的自动对焦镜头，就会直接变成手动镜头。” “而因为镜头是贵重物品，不可能像数据线一样，没用了就直接扔了，再买一条新的……” “所以用户只能把镜头寄回来，让我们给他们更新破解硬件。” “但索霓肯定又会立马更新固件……虽然相机升级固件没手机那么方便，但只要他们放出噱头，说新增了什么功能，提高了多少画质，大部分人肯定会忍不住去升级，这样又得把镜头寄回来……” “如此一来，我们的物流成本和售后成本，都将会急剧上升，最后直接拖垮我们。” “对吧？”康驰拍了拍方启明的肩膀，“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不搞自动对焦镜头了吧？这就是死路一条！” 方启明点了点头，然后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目光呆呆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大秦光学岂不是迟早都得倒闭？” “所以我在另谋出路啊。”康驰又拍了拍方启明，安慰道，“大秦光学能活下来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自己造相机，然后把所有镜头的卡口，都改成我们自己的！” “自己造相机？！” 在场的人一听，顿时就惊呆了。 造相机的难度有多高，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他们平时连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对，只有造出我们自己的相机出来，才不会受制于人！”康驰一脸自信，不知不觉加大了音量，“而造相机，最重要的是什么？s感光元件，是图像处理器！” “所以我现在去布局半导体，就是为了以后能有制造芯片的能力，然后造出属于大秦光学的相机、手机镜头模块，甚至是电影机！” 听完康驰这番雄心勃勃的话，在场的人顿时就激动了。 但很快， 他们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造芯片？不能直接买吗？” “直接买？”康驰立即摇头，“你们忘了被芯片断供的华威吗？如果我们真造出了相机，把他们老家都给偷了，你觉得他们会坐以待毙？” “可造芯片……也很难吧？”方启明也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大秦光学能撑到大汉科技造出芯片？” 对于这个问题，康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果他说，他有信心在一年，或者两年之内造出芯片， 估计连门口的看门大爷，都得朝他喷茶笑他吹牛了。 其实，刚刚方启明的那番分析还有个漏洞，大秦光学如果真想活下去，还有另外一条，不，是两条出路。 第一条，很简单，只要像绿联花26块钱买平果的认证芯片一样，向索霓低头，付一大笔保护费。 但这是有骨头的人能干出来的吗？！ 第二个方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直接在镜头上，搞一个数据接口， 这样用户可以自己上大秦的官网，更新破解程序…… 但这么做一来麻烦，二来增加了成本， 最关键的是，这会给别人作了嫁衣。 试想一下，如果镜头这块的费用降下来了，大家口袋里剩下的钱就多了， 到时候机身的需求以及预算，很可能就会往上升…… 索霓最近机身销量暴涨，就是最好的证明。 哪怕需求不升，见镜头赚不到钱后，他们直接机身涨价，变相收割回来怎么办？ 所以哪怕大秦光学的镜头卖的再好，喝的都只是汤， 最终吃上肉的，还是那些相机厂商。 在喝汤和吃肉之间，康驰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他可是有系统的男人， 不直接偷他们家，反而和他们在一塔耗，说得过去吗？！ 昂？ 第58章 想回不敢回 “放心吧，很快的。” 康驰最终只给了他们一个笼统的回答。 “我知道这可能意味着大秦光学，将来可能会经历一段艰难的黑暗时光。” “我希望你们到那个时候，也可以坚守岗位，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在这里，我也可以跟大家保证，无论以后大秦光学的效益如何，都不会裁掉任何一个人，降低任何一个人的薪资待遇！” 有了康驰的这个保证，大家的忧虑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总算是安心了点。 至少， 大秦光学目前的收益还是不错的，要倒也不会立马就倒…… 江北省， 大别山脉。 延绵了数百公里的山脉，在大雪纷飞下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 康驰的老家，就在这座大山，一个叫宝秤的小村子。 虽然离过年还有十多天，但有些外出打工和读书的年轻人，已经开始陆续回来，使得平时稍显萧条的村子，开始有了几分热闹。 “老康，你家小驰还没回来呢？” 村支书范金桂就像往常一样，经过康驰家的时候，对正在前院抽烟的康道明打了声招呼。 “没那么快，你家小子就回来了？” “也早着呢……你知道小驰啥时候回来不？” “上回问了，说是还不确定，怎么啦？” “没事，就是村里要登记一下返乡人口，小驰要是确定时间了，记得跟我吱一声啊。” “嗯，我记着呢。” 康道明吸了口烟，目送着范金桂离开，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随着过年的时间越来越近，这老范隔三差五就来问康驰有没有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简直就像得了健忘症的老头子…… 康道明把烟熄了，走进厨房，有些不安地对刘雪梅说道：“刚刚老范又来问小驰回没回了……你说，小驰他没出什么事吧？” “出事？”见康道明一脸担心的样子，刘雪梅也不由紧张了起来，“小驰从小就老实懂事，能出啥事？” 说着，她便直接掏出了手机，想着直接打电话问问情况。 于是离开大秦光学的康驰，刚上车电话就响了， 他立即接通，笑着叫了句老妈。 听到儿子的声音，刘雪梅的心就安了一半， 她瞥了老康一眼，然后对康驰问道：“小驰啊，你吃午饭了没？现在在哪啊？” “在东阳啊，正准备去吃呢，你们吃过了吗？” “哦……在东阳啊，我们也差不多准备吃了……” 听刘雪梅似乎有点松口气的感觉，康驰突然感觉有点奇怪， 平时他老妈都是晚上才会打电话给他的，而且距离上次和家里通话，还没过几天， 怎么今天突然大中午地，又打电话来了？ “妈，家里没什么事吧？老爸在家吗？” “你老爸刚在院里抽烟呢，家里没啥事，妈就是想问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过年？” “哦……” 康驰估计两老人大半年没见他，可能确实有点想他了， 加上临近过年，思念肯定更甚。 大汉硅业那边，经过康驰这段时间的调教，已经逐渐步入了正轨，等一期工程完工就能直接开始造单晶炉了。 他估算了下时间，便回答道：“我这边再收个尾，估计最多再过一个星期，年前三四天回来了。” “好好好，”听到儿子可以提前三四天就回来，刘雪梅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那你到时候路上小心点。” “嗯，对了，上次给你们的钱用完了没？马上过年了，家里买年货的钱还够不？” “够了够了，你上次寄了那么多，我们哪用得完啊？你也不用老往家里寄这么多钱，有多的就自己存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这些年虽然也给你攒了点娶媳妇的钱，但万一你找了个城里……” “行行行，我知道了。”刘雪梅一说起这个话题，就能叨上半天，康驰听到就头大，连忙打断了她，“家里还缺什么，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不？” “啥也不缺，你人回来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 康驰生怕老妈又把话题绕回来，于是匆匆结束了通话。 哎…… 这年头，家其实还是想回的， 但有时候又有点不敢回…… 压力贼大。 对于家里的两老，康驰其实也很无奈。 他之前开维修店的时候，两老也来东阳看过他几次， 每次康驰都提议让他们留在东阳， 但二老习惯了农村生活，又舍不得家里的那点地，压根就不愿意留在城市。 主要是城里的氛围，让他们很不自在，感觉非常压抑， 哪怕是同一栋楼的邻居，大多也是没点交情，甚至还有些戒备…… 所以这压根就不是康驰赚了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只能由他们回去。 至于多尽点孝心，给多点钱给他们…… 康驰也想过，但又感觉没必要， 在乡下能花钱的地方不多，给他们再多钱，最后也是被他们存了起来， 现在诈骗的这么猖狂，万一把两老存的钱给骗了…… 损失点钱倒没什么，就怕气坏了老人家身子， 甚至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极端行为。 见刘雪梅挂完电话，老康连忙追问康驰怎么说的， 在得知康驰年前三四天就会回来后，他的老脸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就是这臭小子好像还没找女朋友，一提这茬就转移话题。”刘雪梅有些发愁地说道，“李婶家的儿子，这次就带了个女娃子回来，我昨天还去看了，白白嫩嫩的可水灵了……就是骨架子瘦了点，跟没吃的似的。” 对于这个话题，康道明只是轻轻地嗯了声，没有接话。 但眼睛里却同样闪过一丝惆怅， 他们家的情况，哪能和李婶家比？ 李婶家前几年发了财，早就搬到城里了，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老家。 他儿子更不用说， 虽然比康驰还小几岁，但去年已经考上了研究生，未来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能相上城里的女娃子，一点也不奇怪。 哎， 也怪自己没本事， 当年没钱给康驰请家教，报个辅导班什么的……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是这块料，哪怕请了家教，报了辅导班，一样考不上大学！ 老康只是稍微自责了一下，很快就释怀了。 其实自己儿子也不差的， 虽然早早就步入了社会，但这几年在城里学了修那啥电子机械的手艺，又自己开了个铺子，完全不用他们费什么心。 嗯…… 除了娶媳妇。 第59章 强强联合 申城，申城硅产业集团总部大楼。 在一个中型会议室内，正举行着一场特别的秘密会议。 来自国内的多家半导体级硅片研发公司和技术团队，被申城硅产业集团低调邀请至此，共同商讨一个话题： 关于如何响应国家号召，积极推动国产硅片研发制造进程，贯通硅片产业链的交流渠道，避免无效竞争而导致的资源浪费。 说白了，就是大家这段时间都已经各凭本事，把大招放了，该拿的钱也已经拿到了， 现在是时候坐下来，讨论一下剩下的钱怎么分了。 会议由申城硅产业集团下属子公司，硅信科技的董事长刘兴东主持。 经过了一上午的磋商，这些占据国内硅片研发制造领域90%多份额的大佬们，终于初步达成了共识，同意强强联手，协调资源，力争在一年内攻克12寸硅片制造，拿下剩下的二十多亿补贴！ 虽然有了初步的共识，但要真正执行起来，还有非常多的细节需要协商， 比如最重要的议题，就是如何切蛋糕， 是按照各自当前的实力来切， 还是根据后续研发中，各自的成果来分？ 实力小的公司和团队，一旦加入这个联盟，就能直接得到了大量共享技术， 这本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在切蛋糕方面，他们压根就没有话语权。 甚至考虑到一旦技术同盟攻克了12寸硅片，那所有人都有了制造它的技术， 所以不止是二十多亿的扶持资金，还有未来的市场要怎么分？ 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场会议在经过了漫长的拉锯战，才在各自都做出妥协和退让后，最终达成了一致。 当天，申城硅产业集团，便正式向媒体公布了这一重磅消息。 消息立即在各界引起了一定程度上的热议， 对于普通大众来说，除了一句卧槽，国产硅片有望之外，倒也没太多可说的， 毕竟这东西和生活关联度不高，一般人也不了解。 而对半导体领域，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这么多大佬牵头搞联合，短时间内拿下硅片制造的可能性，明显就高多了。 对此，中芯、华虹、紫光等业内企业，纷纷发去贺电和美好祝愿。 要说国内谁最怕硅片断供，首当其冲的肯定是这些晶圆厂了， 硅片是他们的原料，是他们的命根子， 没有硅片，再牛逼的光刻机也得歇菜， 所以他们巴不得这些硅片公司联合起来搞研发，帮他们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挪开…… 至于更高层，科技部的领导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则是喜忧参半， 首先，事肯定是好事， 但他们这么一搞，科技部设立的专项补贴，不就直接变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吗？ 本来是想设立奖金，激发大家的研发激情的， 现在他们都联合起来了，激情会不会因此消退？甚至消极怠工？ 这都说不准。 另外，还有个让吕首长有些不悦的，是他没有在联合名单上，看到大汉硅业的名字。 显然，这个吴院士向他大力推崇的企业，被排挤在外了。 不过他对此也不好说什么， 哪怕吴院士再看好这个康驰，大汉硅业也只是个初创企业，目前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申城硅产业没有邀请他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至于康驰，因为在钢城埋头协调各组的工作，压根没有关注到这个劲爆消息，最后还是吴院士打电话过来才知道。 “你也不用气馁，以你们现在的体量，就算参与进去了，其实也占不到多少好处。”吴利鸿好心安慰道，“只要按照你那篇论文的思路，埋头验证下去，我相信一定可以取得一定的成果。” “嗯，我知道了，老师放心，这种事我根本不介意的。” 结果康驰过于轻松的回答，反而让吴院士以为他是反过来让自己放心，实际他心里是有点难过的…… 毕竟在吴利鸿看来，康驰本来就一直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好不容易因为某些原因敞开心扉，愿意走出来搞研究了， 结果刚开始，就被同行排挤…… 他的心理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会不会因此又封闭起来？ 于是吴利鸿又是一顿好言安慰，听得康驰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错吴院士前面的分析，倒是一点也没错， 以大汉硅业的现状，哪怕收到了邀请，康驰也肯定懒得理会， 去了那不是反被压榨，和自己过不去吗？ 脑子抽风了都不去！ 不过他们的联合，多少还是给了康驰一点压力， 毕竟硅片制造一直被卡脖子，那是因为之前上头需要扶持的方向太多了，顾不上硅片这边。 现在他们已经意识到了硅片的重要性，加大了扶持力度， 指不定哪天，这个技术联盟就真把技术给突破了…… 虽然补贴这东西，能有最好，没有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但这到嘴的鸭子飞了， 那得多气人啊！ 想到这里，康驰忍不住就又去工地转了一圈，然后对项目经理问道：“这进度还能不能再快点？” “还快？三千多平十六米高的钢筋结构厂房，还有局部四层，能在40天交付已经很快了！一般至少都要70天的，除非您换简易棚，那个半个月就能搞定。” “……呃，简易棚还是算了。” 本来是打算造个稍微大气点的厂房的，结果为了赶时间，改成了钢筋结构，这已经是康驰能接受的极限了。 至于换那种四面漏风的简易棚？ 就算员工没意见，他自己都受不了！ 毕竟他们也算是高新技术企业，还是号称十个亿的投资项目， 基本的排面还是要有的吧？ 技术保密工作也得做吧？ “要不你们过年就歇一天？三倍工资我这边可以承当！” “呃，” 项目经理一听有三倍工资，也不禁有点小心动，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补了句：“这我得问问工人们的意见。” 结果可想而知， 一听加班有三倍工资，这群可爱勤劳的工人们，基本全都一口答应了下来。 毕竟还是有一天假的，基本也够他们回去吃个团圆饭的。 康驰对此也是相当满意， 还好当初决策英明，找的是本地建筑公司，工人也都是本地人， 不然康驰哪怕再捉急，估计也是束手无策。 第60章 渣男行为 “康总，你回来啦？” 康驰从工地刚回来到公司，前台小姐姐就迎上来，向他汇报道：“张董事刚刚来找你，现在在会客室等你。” 张晴？ 她来干嘛？ 康驰带着疑惑，直接走进会客室，果然看到张晴正在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康驰脱下羽绒服放到椅子上，然后坐在了张晴对面。 “剧组刚好在洪城拍摄，就顺便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了。”张晴放下了手机，给康驰倒了杯热茶，“刚去工地看了？” 康驰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张晴自己也抿了口茶，“虽然我对搞科研确实一窍不通，但我觉得凡事都急不来，四千万我都直接就投了，你见我急过你一回么？” 康驰轻轻地皱下眉，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嗯……虽然我不急，但毕竟也是投了钱的，多少还是要关注一下行业动态嘛。” 张晴语气平缓地安慰道：“他们搞他们的联合，我们搞我们的研究，没必要因为他们而乱了自己的节奏。” “你是公司的主心骨，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我听说你不让员工加班，可自己却吃住都在公司，说句不好听的，你这就是没有以身作则……” “你怎么知道？”康驰有些狡黠地笑道，“我有给自己发三倍工资的！” “……” 张晴顿时无言以对。 不过好在看康驰的状态，似乎没有受那个技术联盟的影响， 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从决定投资的那刻起，她就只能选择无条件地，去相信和支持康驰。 而康驰后面的表现，也的确没让她失望， 无论是公司的筹备，还是入驻钢城，他都靠自己一个人，把事情办得井井有条。 光是这点，其实已经相当难得了。 紧随其后的那三篇论文，以及来自华国青年报的肯定，都一步步地验证着，她当初选择的正确性。 所以其实她投资的不是大汉硅业，而是康驰这个人。 这就是在听到那个技术联盟后，她立马赶到钢城的原因。 主要就是怕康驰压力太大了，想过来以股东的身份，帮他解解压。 嗯， 虽然她这两年确实赚了不少钱，但四千万如果真打了水漂，还是会心疼的。 而且这也是她首次跨圈投资，有着一定的特殊意义。 沉默了片刻，张晴才转移话题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明天就回，公司的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嗯，早点回去休息几天挺好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老家哪里呢。” “江北沂州，你呢？” “这么巧？”张晴有些意外地打量了康驰一眼，“我是泸州的，离你们沂州也就一百多公里。” “哦……不过我家在农村，开车去沂州都还要两三个小时。” “那确实有点偏了，你打算怎么回？” “应该开车吧，这里回去也就五百多公里，主要是我那太偏了，坐火车飞机啥的，兜兜转转还没开车来得方便。” “这倒也是。”张晴沉吟片刻，“不过这么远的长途你就一个人开？” 说到这个问题，康驰也有些头疼。 他其实也没有独自开过这么远的长途，尤其是沂州到他家那段，得开几个小时盘山公路， 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累。 MD， 等以后有时间了，说什么也得先造个直升机啥的出来。 别的先不说， 就图这玩意回家过年方便！ 张晴通过康驰的表情，顿时就猜出了他苦恼，于是提议道：“要不然我们一起开车回去？两个人换着开轻松点。” 康驰对此自然是没意见， 反正他回家也不怎么串门，打算宅在家里用学习机学点东西，车让张晴开走就好。 唯一的问题是…… “你车技怎么样？我们那全是盘山公路，到时候你一个人回泸州……” “我爸是拉力赛车手。” 康驰：“……” 他对‘女司机’的质疑，被张晴一句话就破解了。 好家伙， 难怪这女人这么有冒险精神， 原来是家族遗传！ 康驰本来还想打听他爸是哪位车手，但又怕万一是红牛赞助过的…… 到时候徒增尴尬，还是不问为好。 翌日。 当康驰拎着行李，来到停车场后，突然发现陈海竟然拎着一个行李站在自己的车旁。 “康先生早！”陈海对康驰敬了个礼，然后笑着说道，“知道你要回家过年，领导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这么远的路，特地安排我当你的司机。” 康驰：“……” 有这好事你不早说？ 他嘴角轻轻地抽了一下，挤出一抹笑容道：“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他便把车钥匙交给了陈海。 两人放好行李后，康驰直接坐在了副驾，对陈海说道：“稍等啊，我先打个电话。” 说完他便拿起手机，拨通了张晴的号码。 “嗯……情况有变，我这边有司机了，你还坐我车回不？其实你回泸州的话，坐火车会快很多，路上也没那么颠簸，没必要陪着我绕来绕去的……” “……” 已经办理完退房手续的张晴，此时正在酒店大堂等康驰来接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番话…… 这是有多不情愿和她一起回？！ 昨天不是还说好的吗？ 你这不是渣男行为吗！？ “我车票都退了！” 张晴刚说完这话，立马就后悔了，她连忙打住，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语气缓和地说道：“算了，你自己先回吧，我再另想办法。”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查起了高铁票还有没有。 另一边，康驰挂完电话后，倒是没有想太多。 钢城到泸州的高铁只要四个小时，轻松舒服得很， 如果不是惜命的他确实怕开这种长途，昨天也不会麻烦张晴， 何况，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现在有陈海这个一看就很放心的司机，就完全没必要让张晴也跟着受累了。 “可以走了。”康驰对陈海说完后，又感叹道，“本来觉得天天呆在公司，没必要请司机，现在看来，还是得让人事帮我招个才行。” “哪要这么麻烦？”陈海熟练地启动了汽车，“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我就是你的司机，反正我大部分时间都得跟着你，少开辆车还能省点油钱。” 康驰听了不禁愣了愣。 好家伙， 话说这么直接的吗？ 不过他似乎说得还挺有道理…… 不光他能省油钱，康驰还能省下司机的工资！ 简直双赢， 看来大家都是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咳咳，那个……过年你不会也要呆我家吧？” “不会，送你到家我就走，其实上面也没要求我24小时都得保护你。”陈海对康驰解释道，“我也得睡觉，偶尔还有别的任务，另外，我也是有假放的。” “哦，那就好！” 康驰不由松了口气。 看来他虽然引起了上面的关注，但级别还不算高，只是派了专人对接负责而已。 ----------------- 【PS.接到编辑通知，下周二上架，要开始存稿爆更了，emmm~脑残感觉好难啊。 然后，追读竟然有3800！ 所以下周大概率可以上三江！ 太惊讶了，这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天天看评论吐槽这不行那不行，搞得我都以为追读雪崩了…… 总之，再次感谢各位大佬的支持，圆了我上三江的梦。 最后，日常情节大家好像都不太爱看，像这种比较多人提出的意见我还是会听取的。 所以加快节奏，在接下来的两章，穿插主线快速略过。 希望大家别放弃扑街作者的自我救赎，尤其是下周二的上架首订，记得来支持一下哦~】 第61章 陈海的小本本 “您已偏离路线，请在前方虚线处掉头……” 听到导航的声音，康驰才发现陈海完全没按导航路线走。 开始他还以为陈海对钢城的路比较熟，抄的是近路， 结果当他把车开驶入金融城大酒店，康驰才反应过来。 “你来这干嘛？” “接你那投资人啊。”陈海对康驰眨了眨眼，“你刚刚没听出来吗？人家那明显是生气了。” 生气？ 有吗？ 我怎么没感觉？ 就让她去坐更舒服更快捷的高铁， 这有啥好生气的？ 康驰一脸疑惑地看着陈海下了车，然后没过多久，陈海就提着行李箱，和张晴从酒店走了出来。 张晴走到车旁后，看了眼副驾上的康驰，然后啥也没说就直接上了车，静静地靠在椅上闭目养神。 好在车上还放着音乐，不然气氛估计会有点尴尬。 陈海帮张晴放好行李后，很快就重新发动了汽车。 这场沉默一直持续到汽车上了高速，陈海率先打破了僵局，对他们两说道：“对了，我这段时间查到了几个混进你们公司的老鼠……” 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康驰，听到这话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追问道：“哪几个？” 陈海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棕色信封递给了康驰。 胡文均、傅伯雄、彭渭…… 看着名单上的人，康驰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说实话，康驰知道公司里肯定会有心怀不轨的，但没想到竟然有足足五个！ 除掉行政岗，大汉硅业总共才一百多号科研和技术人员，这相当于5%都是来搞事的！ 其实这些人中，有两个他早就注意到了， 当初他提出分组，并禁止小组间讨论的时候，他俩就闹得特别凶， 所以康驰特意把他们分在了同组，然后把一些不重要的零部件任务，分发了给了他们。 但没想到，还有三个藏得更深的， 其中一个甚至被他选为了组长。 “这只是我目前找出来的，不保证还有没有藏得更深的。”陈海掏了块口香糖放嘴里，“以后你们自己多注意点。” “你不能直接动他们么？”康驰问道。 “不能，也没必要。” 陈海看了康驰一眼，然后继续望向前方，“这属于不正当商业竞争行为，也没牵扯境外势力，所以得归他们公安局管。” “不过我觉得这种已经是明面上的棋子，没必要急着揪出来。” 康驰立马就领会了他的意思，脑子开始迅速转动了起来…… 陈海的开车技术相当平稳，哪怕是太行山那山路十八弯，也都开得稳中有快， 关键是他的耐力还很强，除了中午吃饭休息了一下，全程就没停过，下午两点就把康驰平安送到了家。 看着前院晒着的腊肉和香肠，闻着熟悉的土木芬香，康驰的心情也不禁有些激动。 “诶……小驰回来啦？” 正在前院晒着太阳抽烟的康道明，在看到这辆黑色轿车停在自家门口后，还以为是村里谁买了新车，结果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康驰，连忙站起来，有些惊讶地朝他走去。 “爸，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康道明仔细打量了一眼康驰，“你咋又瘦了？” “哪里瘦了，明明还胖了两斤。” “是吗，我咋没看出来？”康道明说完，又转头看向刚从车上下来的陈海和张晴，对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是不是小驰回来了？” 在屋里睡午觉的刘雪梅听到动静，也起身走了出来，看到康驰后也立即露出了笑容。 不过当她的视线发现了张晴后，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此时的张晴虽然穿着宽大的羊绒外套，但却只是简单地披在肩上，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 再加上微卷的短发，洁白脸上挂着的淡淡微笑，无不散发出那种都市丽人才有的气质。 这女娃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简直就像电视里的女明星一样！ 刘婶儿子带回来的那个女朋友，已经让刘雪梅很惊艳了，没想到自己儿子带回来的更漂亮！ 不过…… 这多出来的男的又是谁？ 刘雪梅有些警惕地看了陈海一眼，然后热情地招呼张晴进来。 “阿姨，我们真不进去了，天黑前还得赶到泸州……” 张晴和陈海都不想打扰康驰和家人团聚，加上确实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要赶，于是在门口和两位老人推脱片刻后，就找借口匆匆离开了。 刘雪梅顿时大感失望。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嗯，怎么啦？” “没什么……他们在处对象？” “嗤——” 正喝着茶的康驰直接就被呛到了。 “嗯！” 为了避免老妈东想西想，闹出更多的笑话，缓过来的康驰直接点头道：“他俩是青梅竹马，几十年的感情可深了！” 这回答算是彻底把他老妈的小心思给断了…… ----------------- 随着年关的到来，大汉硅业的员工们在完成了康驰交代的任务后，也陆续开启了休假模式。 他们大部分在休假后，都直接回了家， 但那几个已经被陈海记在小本本上的小老鼠，则悄咪咪地来到了平江市，开始向刘兴东汇报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情报。 “这个康驰非常谨慎，他把人分成了十个组，每个组派发不同的任务，而且每个组还只能和他讨论……所以我们能得到的资料有限，根本不可能得到他的完整设计图。” “我们一开始也想过和其他组的组长沟通，但又怕打草惊蛇，只好回来向刘总请示。” 听完胡文均的汇报，刘兴东也有些为难。 本来还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就打探到大汉硅业的虚实，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谨慎…… 难道他真有把握搞出硅片来？ 不然搞得这么神秘干嘛？ “他既然这么谨慎，你们没有打草惊蛇是明智的。”刘兴东沉吟道，“以目前收集到的图纸来看，你们觉得他们有几成把握能成？” 胡文均几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这些零件都是零零散散的，而且提拉法和浮带法的单晶炉，结构也完全不一样，我们甚至连这些零件要安装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判断……” 刘兴东听后，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脑门：“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后根据情况机灵点，记住，一切都得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 “嗯，刘总你放心吧。” 第62章 你们才是大汉硅业的希望 看着胡文均等人离去，刘兴东不禁有些后悔。 上次要是直接邀请大汉硅业，说不定就没这么多事了。 主要是刚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大汉硅业是来真的， 刘兴东当初也只是想派人过去探探虚实， 如果真是谎言，就直接把他们戳破了， 也算是利国利民，好事一桩。 而万一大汉是来真的，里面有他的人，也没那么被动……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大汉硅业真捏着宝贝，那就算邀请了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来。 申城硅产业的这个技术联盟，说白了就是一群手里的宝贝都已经用完了的人，联合起来继续挖宝。 他们是有共同目标和利益的， 至于那些手里还捏着宝贝，只是在等使用时机的那些人，肯定是不可能加入他们的…… ----------------- 康驰在家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后，便走到楼下和老爹唠唠嗑，商量着还有什么年货要买。 “对了，刚刚你睡觉的时候，老范来找你了。” “老范？村支书范金桂？他找我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反正这段时间他就跟吃错药了似地，隔三差五就来问你回来没。” “……” 康驰立马就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果然，就在爷俩还没说上几句话的时候，几辆写着紫云县的公务车，就浩浩荡荡地停在了康驰家门口。 康道明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有些懵了，扭头看向康驰：“这都是当官的公车吧？” 康驰点了点头，缓缓地站起了起来。 “他们来我们村干啥？”此时的康道明，还以为领导们是来视察他们村的工作， 他一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凑了上去，一边巡视着自己院里，看有没有影响村容村貌的垃圾啥的……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群刚从车上下来的领导，似乎全在老范的带领下朝他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康总的父亲。” “哎，康老先生好！” 为首的领导听后，立马热情地握住了康道明的手，笑着地说道：“康伯伯，您可真是教子有方，培养了出了康总这么优秀的人才。” “？？！” 这到底啥情况？ 康道明就跟宕机了似地，任由领导们握着他的手来回晃动。 领导们一看这康老这表情，就猜到了康驰肯定没把事情告诉家里人，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康驰。 老范见状，连忙向康驰介绍道：“小驰，这位是咱们紫云的黄县长……” “呃……黄县长您好。”康驰虽然无奈，但也只好挤出一丝笑容，“不知道各位领导这是……？”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给康总拜个早年，顺便还有个小小的惊喜。” 黄县长说完，他边边那位看着像秘书的人便立即拿出了一个奖杯递给康驰：“恭喜康总，今年县里十大优秀青年评选，你是第一个被评上的！” “啊……？” 还有这种事？ 我连个申请都没写，你们就给评了？ 康驰强笑着接过奖杯，向领导们道了声谢后，便领着他们往屋里坐。 此时的康道明，脑子还是有点没转过来。 看着和领导们寒暄的康驰，他突然感到有点陌生， 这是他儿子？ 县里的领导怎么会来找他？ 还有那啥十大优秀青年又是什么东西？ 见父亲还愣在原地，康驰对领导们赔笑了一声，便走过去扶着康道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爸，先一起进去，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康道明点了点头，这才跟着康驰一起进了屋。 领导们其实也没在康驰家呆太久，只是简单地喝了杯茶，和康驰聊了十来分钟就走了。 而谈话内容总结一下就是： 夸康驰是个人才； 夸紫云县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有时间记得多回来紫云看看。 其中第三点，明显是在暗示康驰，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记得回家乡搞点投资啥的…… 嗯， 其实哪怕他们不说，只要有机会，康驰也会在这边搞事情的…… 毕竟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两个老人也都住在这里。 别的不说， 等以后要是造出了直升机，总得先在家附近修个直升机场吧？ 总而言之，整个谈话过程还算轻松，至少没有出现道德绑架之类情况。 就是来的时候，阵仗稍微夸张了点…… 临走的时候，黄县长还亲切地给康道明，以及同样全程懵逼的李雪梅包了个小红包，增加了点拜早年的仪式感。 目送着车队离开，康驰总算松了口气， 康道明和刘雪梅通过刚才康驰和领导的交谈，也已经隐约听了个大概， 而在康驰拿出手机，又给他们看了华国青年报的那篇文章后，他们才总算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 所以…… “咱家小驰还真是个天才？”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康道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呃，老爸你别这样，”康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会骄傲的……” “……” 李雪梅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儿子这是出息了，也有钱了， 以后再也不愁找不着姑娘了！ 她笑得嘴都合不拢，对康道明数落道：“瞅瞅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咱家小驰打小就聪明，那些咱看都看不懂的手机相机啥的，不就早就学会修了吗？” 康道明点了点头，觉得老伴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见康道明没有反驳，李雪梅更得意了，又回头对康驰说道：“你是不知道，去年你三下五除二，就帮大舅和小姨他们修好了手机，到现在他们见了我，还一个劲夸你能干呢。” 啊？ 我记得就是调大了手机字体， 清理了一下内存啥的吧…… 你们管那叫修手机？ 康驰有些无语， 不过两老人的‘无知’，倒也让他不用费尽心思去解释太多，也算是松了口气。 就是事情被这么一闹，这个年怕是过得不安心了…… 果然，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上了华国青年报的康驰，就是他们村康道明的儿子，如今连县里的领导，一听到他回来都特地去拜访他……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几天康驰家有多热闹了。 躲在楼上的康驰，听着下面热闹的声音，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只好打了个电话给陈海，问他能不能大年初一就过来接自己。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没事，你在家等我就行了。” “嗯，那就麻烦你了……不会打扰你和家人团聚吧？” “我可以蹭专机。” “哦，那就好……” 康驰知道再问下去可能就涉及机密了，于是明智地挂了电话…… ----------------- 在家被吵了几天的康驰，总算熬过了除夕夜。 第二天过了中午，陈海就驱车赶到了康驰家，然后把他送回了钢城。 时间转眼就到了2月18日，大年初七。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紧张施工，大汉硅业的一期工程总算完成了收尾工作。 钢城市包括消防、环保、安监等部门也第一时间就启动了验收流程，最后一路绿灯，丝毫没有为难他们。 这主要得益于施工过程中，这些部门就偶尔会过来视察进度，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及时提出了整改要求，没有把问题留在最后。 竣工仪式和开工仪式按照康驰的要求，在这天上午低调简单地内部过了一遍，没再惊动钢城市的领导们。 员工们在拿到开工红包后，就立即重新投入到了新一年的工作当中，而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东西从之前的临时办公点搬过来。 经过年前的忙碌，分派到全国各地的零部件加工任务，也基本都已经制作完成了， 这些零部件每个都被标好了编号，然后整整齐齐地装在箱子里。 终于有事干了！ 看着一箱箱的物资逐渐填满仓库，已经一个多月没造过东西的康驰不禁有些手痒，恨不得立马就开始单晶炉的组装。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新分组？” 当康驰把所有技术员召集过来，宣布大汉硅业开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分组后，所有人都对此感到有些疑惑。 “对，经过了年前的磨合，我对大家各自的能力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现在大部分零部件都已经到了，在攻克关键零部件的同时，我打算同步进行组装工作，因此根据大家的能力和擅长领域，重新分组就很有必要了。” 听完康驰的解释，大家顿时就没了意见。 哪怕有意见也不敢说…… 很快，康驰就把新的分组名单公布出来。 其中，胡文均、傅伯雄、彭渭等被陈海记在本子上的五人，被康驰分在了同一组。 当胡文均看到这个分组名单的时候，心脏顿时就噗通噗通地跳动了起来。 难道他们已经暴露了！？ 不应该啊！ 胡文均自以为已经很小心了，之前作为组长，也深得康驰的信任。 他压根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过好在，除了他们五人之外外，名单上还有另外五个不认识的同事， 这让胡文均也只能停留在怀疑层次，不敢完全肯定。 说不定，这就是巧合呢？ 分组完毕后，康驰照例开始把每个组的组长，单独叫到办公室分派任务。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每个小组，他都安排了一位采购员，负责跟进设备采购等方面的财务问题， 而这些采购员，又统一由新到财务部报到的郑娟负责。 上次大秦光学月底总结会上，康驰向郑娟提出邀请后，她回去也纠结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决定暂时放下家庭和孩子，过来钢城帮康驰。 不过她也有个要求，那就是最多在钢城呆半年，半年之后就回去大秦光学， 同时，她也会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尽量帮康驰物色或者培养出，一个值得信任且出色的财务主管。 康驰当然没意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并且根据大汉硅业的工资标准，给她重新定薪，最终提高了大概50%。 这和她接下来的工作量比起来，其实已经算涨的小了。 毕竟，大秦光学每个月就几百万流水，而大汉硅业却是足足一个亿的项目，不管是工作体量还是难度，都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随着一组组的工作分配完成， 终于，要到胡文均他们了。 和其他组不同的是，康驰直接把他们组的全体成员，都叫到了一间独立的车间。 这让几个心怀不轨的老鼠顿时如临大敌，生怕有一群蒙面大汉会突然冲出来…… “来来来，各位请坐。”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康驰对他们的态度格外亲切。 只见康驰和他们坐在一起，笑着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其他组我都是叫组长，但你们组，我却让你们一起过来么？” 他们都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 “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们几个，都非常了解提拉法单晶炉的专业技术人才……你们才是我们大汉硅业真正的希望！” “啊？！！” 这十个人顿时就懵了。 提拉法单晶炉？！ 这是什么鬼？ “我们公司的方向不是浮带法吗？” 立刻就有人提出了疑问。 “浮带法？”康驰苦笑了一声，“这种连发达国家都没搞定的东西，你们真觉得靠我一个人就能搞出来？” “如果不放出这种烟雾弹，你们觉得大汉硅业作为一个初创企业，凭什么拿到这么多投资和扶持政策？” “……” 众人顿时语塞。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幌子？ 大汉硅业就是个骗子企业？ 康驰用浮带法作为噱头，拿到投资和政策扶持，然后实际上的主攻方向，却是相对成熟可靠的提拉法…… 嗯， 也对， 其实这才合理嘛！ 反正只要能成功拉出硅棒，上面才不管你是用浮带法，还是提拉法。 想必康驰不让他们小组间讨论，就是怕大家看到完整的计划后，发现其中的端倪！ 胡文均等人心里的疑虑，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 “可是光靠我们几个，哪怕造8寸硅棒的单晶炉，也有点不现实吧？”胡文均忍不住问道。 康驰听后，立即‘慈祥’地对胡文均笑道：“我只说浮带法是烟雾弹，可没有说提拉法也是。” “事实上，我对提拉法颇有研究，并且已经设计好了一套可行的方案，你们都是提拉法的专业人士，想必看了设计图后，就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了。” 康驰说着，便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大沓图纸发给了他们…… 第63章 你管这叫小事？ 胡文均有些怀疑地接过图纸，仔细瞅了一会， 说实话，他虽然在硅信科技干过一段时间，确实有一定的提拉法单晶炉研发经验，但和严辉博士那种顶尖人才相比，就是个打酱油的渣渣， 要不然刘兴东也不会派他干这种打探情报的小事。 所以当胡文均看到这叠图纸后，脑子里也是一知半解，只能通过整体结构，大概确实这是提拉法单晶炉。 事实上，康驰给他们的，只是用了两个晚上就搞出来的整体设计方案，并没有具体到每个零件。 但是他很贴心地，把一些技术要点，比如提拉速度、角度等计算公式，掺杂材料是什么，有什么用，掺杂比例等等罗列了出来。 光凭这点，胡文均就信了大概五成。 “里面的信息量可能比较大，你们也不可能现在就看完。”康驰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先把图纸吃透，找找这套设计有没有什么纰漏，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着手制定具体的制造方案了，我们动作尽量要快！” “好的，谢谢康总信任！” 见康驰把图纸就这么交给他们，这些人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这可是来自大老板，最赤果果的信任啊！ 于是他们一个个，都拍着胸脯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虽然同样是激动，但哪些人的激动是暗含鬼胎，哪些人是无辜的小可爱…… 康驰心里跟明镜似的。 只希望那五个无辜的小可爱，在知道自己耍了他们后，不要对他有太大的怨念…… 嗯， 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发展。 如果这次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老鼠，以后随着技术的突破，类似的事情只会更加猖狂。 当然，敲打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还是得想办法，尽快建立一套安保体系。 说到底，还是他现在没出什么实际成果，不然陈海压根不用把这些情报给他，直接就暗中替他把问题解决了。 所以这类麻烦，只能等他向上面交出了成绩单后，看能不能直接申请，让他们帮忙解决。 ………… 就在大汉硅业一期工程结束后，康驰并没有让建筑公司闲着， 到目前为止，大汉硅业的一个亿资金，其实也没花多少。 土地免费，一百多号人的工资福利啥的，每月总共两百多万，各种办公杂费用了五百多万，这主要是前期需要采购比较多的办公设备。 比较大头的，就是初期的零部件定制，花了八百多万， 然后就是一期工程，总共一千二百万，花费略多。 主要是他们的钢结构厂房，配置豪华，结构也相对复杂，有比较多的三层结构作为办公区域。 组装车间也进行了隔断和分层，不是那种像仓库一样的厂房，空空旷旷一览无余。 这么算下来，康驰还剩下大概七千万的资金，完全有余力拿出两千万，提前投入到二期工程中。 这段时间他算是发现了，卡住大汉硅业发展的，其实不是什么资金、人员，更不是技术， 而是建筑公司的施工进程…… 于是他吸取经验，直接就启动了二期工程。 当然，只靠两千万，就想要完成剩下的50亩的开发，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康驰只能让建筑公司先进行设计规划、土地平整、打打地基之类的前期准备工作， 其实这些前期工作，也非常费时费力， 如果现在就把这些基础打好了，后续只要资金到位，真要盖起来就快多了。 在正式开工的第二天， 康驰又做了一件让大汉硅业全体员工，都感到匪夷所思的决定。 因为当时陈海是说，他暂时只抓出了五只老鼠，还有没有藏地更深的，他也还不确定， 为了杜绝这最后的可能性，康驰直接从建筑公司，随机找了十多个兼职，并让这群什么技术也不懂的农民工，来帮他组装单晶炉！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再次感受到康驰的多疑、霸道，甚至狂妄。 对此，康驰的解释是：“这是为了让大家能把精力，都放在攻克关键零部件上，组装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了。” 这…… 组装这种小事？ 成千上万个零部件的精密安装，你管这叫小事？！ “他疯了么？” “让一群搞建筑的农民工，来帮他组装这么复杂的单晶炉？” “康总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疑心病怎么这么重？” “难道我们中间有内鬼？” “这可说不好。” “哎，原本还以为进个新公司能有点奔头，没想到老板竟然是个自大狂，按他这搞法，能搞出单晶炉都有鬼了！” “就是啊，等钱烧得差不多了，又得物色下家了……好烦啊，这已经是我耗死的第三家硅片公司了！” “我去，你这啥体质？” “其实我觉得康总不是那种狂妄的人，前段时间和他讨论技术上的东西，感觉他就像百宝库一样，什么都懂……这种大牛做事肯定有他的考量。” “只要不少发工资，管他那么多干嘛，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说的也是。” “……” 员工们私底下，对此事的反应也各不一样， 对升职加薪比较看重的人，有些恼羞成怒，觉得进错了公司跟错了人， 得过且过的，则表示无所谓，反正负责组装也不会加工资， 只有少数几位组长，则因为前段时间和康驰接触比较多，知道康驰是那种实力深不见底的技术大佬，认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而对于那几个“大汉硅业真正的希望”，康驰也特地召集了他们，对他们解释道： “之前的那些零部件图纸，其实都是我瞎画的，要是真让他们来组装，肯定立马就露馅，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 就这样，胡文均等人重新升起的疑心，又被康驰安抚好了。 当然，也不可能完全安抚下去， 只不过康驰这两天的骚操作，着实让他们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关键是，他还分析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让胡文均等人在找不到漏洞的情况下，除了将信将疑，也没别的选择。 因为事情紧要，胡文均等人一时之间又抽不开身，只好冒险通过电话和加密邮箱，把情报和资料直接反馈给了刘兴东。 收到消息的刘兴东，当场就激动地手指发麻。 “我就说嘛，一个民科怎么可能搞出浮带法的技术！” 刘兴东长松口气， 不过很快，当他看到那些康驰只用了两个晚上就整出来的单晶炉图纸后，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图纸看着，怎么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和他们硅信科技正在研发的单晶炉，构造好像差不多啊！ 虽然刘兴东对技术也不怎么了解，但对单晶炉的大概结构，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看到这个图纸的第一时间，他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公司出了内鬼，把图纸泄露给大汉硅业了。 他直接把严辉给叫了过来，然后把刚打印出来的图纸递给他。 严辉接过图纸，有些疑惑地看了两眼， 很快，他的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仔细研究了起来。 严辉这一研究，就是足足一个小时。 期间刘兴东也一直耐心地保持着沉默，没有打扰严辉，直到严辉抬起已经有些酸胀的脖子，他才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严辉一脸凝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这是哪个团队设计的？” “嗯……这个你不用管。” “？？？” 刘兴东的含糊其辞，让严辉不禁起了疑心，秉着大胆推测，小心验证的原则，他试探性地问道：“这东西来路不正？” 刘兴东眉头微皱，尽量语气平缓地说道：“你别瞎猜，我只是想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 “很抱歉。” 严辉见刘兴东回避问题，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他直接把图纸放在桌面上：“在不知道来路的情况下，我没办法评估……” “刘总，你应该知道派遣商业间谍，剽窃科研成果会有什么后果吧？” “严博士，请注意你的言辞。”刘兴东顿时脸色微一变，有些恼怒地加大了音量，“这种电影里的情节亏你想得出来，这是我另找专家设计的。” “那你说说是哪个专家？国内精通硅片制造设备的，每一个我都认识。” “你怎么知道是国内的，我找的就是国外的。” “是吗？可这设计图上的注解，可都是汉字……” “我找了翻译！” “刘总，咱俩你就不用掩饰了，这种专业文献翻译成中文，连我都不一定能翻译得这么好。” 严辉直接摊牌道：“虽然我很感谢刘总器重，让我当了硅信的首席技术顾问，给了我施展才华和抱负的平台和机会……” “但不是说您对我有恩，我就得跟着您往火坑跳的，这种事情，不但触犯了我的学术底线，更可能毁掉我的科研事业，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去陪你冒这个险。” 严辉的态度，让刘兴东的心情顿时降到了冰点。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给你硅信科技0.5%的干股！” 可别看这小小的0.5%， 他们硅信科技光是注册资金就有三十亿，发展到现在虽然没正式上市，但市值肯定上百亿。 所以这0.5%干股，最少也能值个五千万！ “再多的钱，也得有机会花才行。” 然而严辉只是耸了耸肩，丝毫不为所动：“况且我这天天搞研究的，对钱兴趣其实也不大，饿不死就行了。” “说你是书呆子你还不信！” 见这货油米不进，刘兴东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 “我就搞不懂了，这东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大家一口咬定就是我们自己研发出来的，能有什么风险？” “纸包不住火，我始终相信这句话，刘总……现在悬崖勒马，其实也不迟。” “悬崖勒马？然后等着他们技术突破后，把我们踩在脚下吗？”刘兴东冷笑到，“说到底，还不是你这边迟迟没有进展，要不然能逼我出此下策？” “……” 严辉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让您失望了……但如果您还是执意要这么做，那我就只能提出离职了，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当没发生过。”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刘兴东也没阻拦，只是表情阴沉地站在原地。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知道这份图纸，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且这不但是真的，还比他们的研究进度快！ 甚至说不定，还是个完成品…… 不然严辉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哼，给脸不要脸，让你当两年技术顾问，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过了良久，刘兴东也想明白了， 少了个严辉，硅信科技照样能转！ 于是刘兴东又把单晶炉研发部的负责人方强叫了过来，直接把图纸递给他： “这是严博士改良过的单晶炉图纸，他本人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接下来的改良验证工作，就由你来负责了。” “好的！” 方强接过图纸，准备回去仔细研究。 “等等！”刘兴东突然又叫住他，叮嘱到，“研究清楚后，立即过来向我汇报，我想听听你对改良方案的理解。” “嗯，明白了。” 方强没有多想，以为刘兴东是怕他对方案理解有误，于是回去后，仔细分析研究了半天，终于找出了这个方案，和之前方案相比，最核心的改良点。 “掺杂？展开说说。” 听完方强的汇报，刘兴东装出一副要考考他的样子。 “嗯……严博士的这套改良方案，原理和整体结构和以前都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道掺杂流程！” 说到这里，方强也不禁感叹：“不得不说，严博士的创新思路是真的厉害！” “正常来说，熔炼硅棒的所有环节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提纯！只有在后续的硅晶制造环节，才会用气相沉积法往硅晶表面以离子束的形式掺杂，改变半导体材料的载流子浓度和导电性能。” “但严博士反其道而行之，他直接在提纯阶段，就大胆地往坩埚溶液里掺杂B、Ga、In等耐高温的三价杂质原子，以达到增强硅溶液黏性，提高拉升效率的目的。” “同时在硅棒冷却阶段，这些杂质又会因为和单晶硅原子的相斥性，最终汇聚在硅棒表面，只要后续把这层杂质打磨掉，就能得到一根高纯度的单晶硅棒！” 听完方强的解释，刘兴东也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原理，他沉吟片刻后，问道：“你觉得这套改良方案，有多大的可行性？” “理论上的可行性非常大，不过还是得实际验证过才知道。” “改良验证最快要多久？” “嗯……这虽然看似只多了一道掺杂程序，但实际上要改的地方也不少，估计最少也得一个月吧……” “太久了，最多给你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就要看到实验结果。” “呃……我尽量。” 看着脚步沉重的方强，刘兴东的心情也同样沉重。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大汉硅业虽然没有掌握浮带法，但提拉法，他们是来真的！ 这个康驰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个民科， 竟然碾压了他费尽心思才找来的严辉？！ 严辉可是硅片制造的国内第一人啊！ 这一刻，刘兴东仿佛已经看到了硅信科技，被大汉硅业狠狠踩在脚下的场景。 简直可怕！ 第64章 这单晶炉是什么鬼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大汉硅业和硅信科技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进行过一次正式交流，但双方却心照不宣地，都在暗中较劲，疯狂地加速对单晶炉的研发进程。 “2589号零件！” 大汉硅业的组装车间内，康驰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安装着每一个零件。 他甚至连图纸都不用看，就直接从嘴里蹦出了一个个零件的编号， 而那十个兼职助手，则只需要根据康驰说出的零件编号，到相应的仓库把箱子运到组装车间， 然后拆封、递给康驰、清理包装， 和他们在工地搬砖一样简单！ 当然，遇到一个人拿不动，甚至需要起重机吊装的大型零部件，康驰还是需要他们来帮忙安装的， 而这十个农民工里，有一半本就是负责工地吊装的，因此熟悉了几天后，基本也可以熟练操作这些安装设备了。 随着一个个零件被成功安装上，一台直径五米，高八米的单晶炉逐渐成形， 它的外形看起来就像装了几面窗户的大油桶， 如果光看表面，谁也想不到这玩意的造价，高达几千万，更想象不到它的内部构有多复杂。 几位农民工这段时间的感受，可能就跟方启明帮康驰造镜头生产线的心情是一样的， 不明觉厉的同时，也对康驰充满了好奇和尊敬。 …… 在造单晶炉的同时，康驰也不忘时不时召集一下“特别行动小组”， 和他们探讨问题的同时，适当地给他们一点压力，制造自己有点焦虑的假象。 至于关键零部件的攻克上，他也没有懈怠，经常深入到每个小组的工作中，帮他们出谋划策，最大程度地推动项目的整体进展。 然而，哪怕大汉硅业的进度再快，他们终究还是那个从零到有的新人， 和硅信科技那种已经有半成品单晶炉，只需要进行结构改良的企业来比，速度终究是慢了一拍。 《喜讯！国产硅片取得重大突破，硅信科技成功攻克12寸单晶炉！》 在3月8日妇女节这天，一则新闻悄悄地出现在了半导体业内媒体上。 因为被电商们炒作起来的‘女王节’热度实在太高，这则重磅消息被死死地摁在了业内，没有破圈。 消息虽然没有破圈，但在业内却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目前，全球能制造出12寸半导体硅棒的公司，有数十家之多， 但真正能自行制造单晶炉设备的，却只有岛国的信越化工、瑞仕科瓦奇两家企业！ 但从今天开始，格局将被彻底改变！ 这将是硅片制造设备，国产化的重要里程碑！ 更是过完年之后，国内半导体行业的首个重大捷报。 “果然，造硅片还是得靠硅信啊!” “毕竟是老牌硅片企业，技术积累足够深厚，量变引发质变，能取得这么重大的突破也正常。” “嗯……不对啊，这个方强是谁？怎么没看到严辉的名字？” “啊？我再看看……咦，好像还真没有？这什么情况？” 这些业内人士很快就从新闻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然后通过搜索，终于在硅信科技的公告中，找到了一条毫不起眼的消息。 “严辉博士因个人原因，卸任硅信科技首席技术顾问？” 而这则公告发出的时间，是2月25日，元宵节的前一天。 于是和严辉有过交情的业内人士，纷纷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严辉只是统一回复： 自己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单晶炉的后续研发他没参与，对此次的技术突破毫不知情。 朋友们除了关心他的身体，让他安心养病之外，更多的还是叹息。 毕竟严辉在硅片研发领域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却病倒了，桃子还被个手下给摘了…… 这对他的打击得有多大？ 与此同时，科技部也收到了硅信科技的申请报告，然后立马就安排专家组，启动了成果审核验证流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硅信科技凭借这项单晶炉的技术，可以摘得差不多五个亿的专项补贴资金！ 和业内的欢天喜地相比，大汉硅业就多少显得有些愁云惨淡了。 硅信科技率先取得技术突破的消息，在大汉硅业传开后，大家的工作激情顿时就消退了一大半。 这消息不但意味着目前主攻单晶炉的大汉科技，将和专项补贴资金无缘，更是在后续瓜分市场蛋糕中，陷入被动的局面。 甚至…… 大汉硅业到底能不能搞出单晶炉，还得画个大大的问号。 这下别说普通组员了，就是几个小组长，都对公司的前景也充满忧虑。 在这个节骨点上，康驰也不好和他们透露什么，只能对他们说几句聊胜于无的鼓励，然后放任他们情绪低落一段时间。 好在大部分关键零部件都已经攻克了，剩下的少数几个，也已经大致摸索出了方向，估计最多一周，就能完成全部零部件的制造。 剩下的，就是看组装进度了。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在安慰完大家后，康驰又召集了特别行动组，对他们大发雷霆，埋怨他们的进度太慢，这么久了还没吃透图纸，拿出切实有效的项目规划出来…… “你们不会指望让我来研究每个零件的制作方案，甚至帮你们搓出来吧？那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看着脸色阴沉的康驰，几人心里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他们虽然都是参与过单晶炉研发工作的技术员，但那些研发要么是失败的，要么是压根没有接触到核心技术， 这一时半会，就想吃透康驰给出的图纸，难如登天。 说到底，还是他们水平不行。 给他们一个具体的零件图纸，他们可能可以分析得头头是道，并提出切实可行的制造方案， 但如果给的是一个完整的原理设计图，让他们去拆分零件，他们就全懵了。 如果给他们足够多的时间，他们可能还能慢慢磨出点东西，逐渐完成从技术员到研究员的晋升， 但奈何现实情况，却压根没有他们提升自我的时间。 想到这里，胡文均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将计就计的机会！ 反正他们在大汉硅业的任务，也已经基本完成了， 何不借着这次机会，以工作能力有限为由，直接提出离职，全身而退？ 然而，当胡文均带头，委婉地提出能力有限，无法胜任这份工作的时候，康驰却突然换了个态度，极力挽留他们，不断强调他们对大汉硅业的重要性。 反正就是死活不放人。 胡文均担心跑路的意图太过明显，会引起康驰怀疑，也不好太过强硬，于是离职的事情只能暂时作罢。 做完安抚工作后，康驰就跟没事人一样，重新投入到了单晶炉的组装工作中，让员工们感到疑惑的同时，也多少恢复了点士气。 ----------------- 平江市。 科技部派出的专家组，在接到硅信科技的申请后，第三天就赶到了平江。 在通过了图纸方面的技术审查后，他们又亲自检查了一遍设备，确认设备的自主研发率是否达标。 随后，硅信科技的工程师们，又当着专家组的面，耗时八小时，成功拉出了一根12寸的单晶硅棒， 经过简单的表面打磨后，使用专业仪器现场测试，确定了这根硅棒的纯度达到了11个9！ 现场顿时掌声雷动！ 专家组的成员纷纷向刘兴东道贺。 刘兴东高兴之余，突然发现专家组的组长吴利鸿正眉头紧锁地还在看设计方案，于是忍不住走过去问道：“吴院士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吴利鸿抬起头，看了刘兴东一眼，然后摇头道：“流程设计的原理很巧妙，现场测试的结果也符合标准，我这边暂时也没发现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刘兴东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词了…… “不过我认为，是驴是马，还是得拉出来遛一遛才知道，所以我的建议是，先由你们对这根硅棒进行后续的切割、打磨处理，然后我们再把硅片分发给不同的晶圆厂和实验室，进行最终的光刻验证。” 刘兴东听了顿时松了口气。 这纯度都已经明摆着达标了，还能有啥问题？ “还是吴院士考虑周到，那就按照您说的做吧。” 刘兴东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并迅速向各部门下达新指令。 于是专家组又在平江多呆了一天， 到第三天的时候，一张张新鲜出炉的硅片，就被装在了充满氮气的密封盒内， 然后由专家组带着它们，亲自飞往了中芯、华鸿、立昂微、苏省大学微电子技术研究所这些，具备晶圆制造能力的公司和机构。 ----------------- 【物品：浮带法单晶硅冶炼装置】 【制造者：大汉硅业】 【物品等级：1】 【经验：0/10000】 【物品状态：完好】 【解析项目：无解析项】 【通用经验：308】 【精通点：24.2】 随着康驰心情激动地，安装完最后一个零件，熟悉的面板终于弹出来了！ 其实在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完成了一次组装，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弹面板， 于是康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图纸和设备，果然发现了有个安装步骤出了点差错。 好在，经过今天的拆装，面板终于弹出来了。 这让康驰不得不再次感叹，这系统太特么好用了，还能自动检测设备问题！ 这要是用来造飞机火箭啥的，岂不是能做到0%的事故率？ 嗯， 也不好说， 有些事故不一定是设备问题造成的，比如飞机撞鸟之类的偶然因素。 “康总，这就好了？” 围在康驰身边的十多位民工，看到康驰终于完成了这个大家伙的安装，心里总有种不真实感。 虽然他们完全不懂这玩意，但他们却知道大汉硅业投资了一个亿，就是为了造这玩意。 当时康驰让他们过来做临时工，帮忙组装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康驰和在开玩笑， 谁也想不到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康驰还真就在他们的协助下，完成了一个亿的项目研发制造…… 就感觉有点魔幻。 “应该没问题了，具体还得实验过后才知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康驰对他们笑了笑：“等会你们记得去财务那把工资结了，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嗯，谢谢康总。” 一听到结工资，这些民工顿时就露出了笑脸，但听到不用过来这句后，有多少有些惆怅。 “康总，那个，我想问问……” 一个皮肤被晒得黝黑的小伙子最终鼓起勇气，小声地问了句：“你们这还招人不？” 听到这个问题，大伙顿时都对康驰投出了期待的眼神。 他们在这干了一个月的临时工，对大汉硅业的各种福利待遇都羡慕得不行。 如果能转为正式工，那简直不要太爽。 康驰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道：“我这边暂时没有非技术岗位的需求，但等二期工程完工后，肯定会有不少非技术岗位招聘。” “如果你们想加入大汉硅业，到时候可以多留意我们的招聘公告，我会让人事优先考虑你们的。” “嗯，知道了，谢谢康总！” 虽然康驰没有现在就留他们，让他们多少有些失落，但康驰也承诺了，以后有非技术岗会优先考虑他们。 这就足够了！ 随着这些临时工离开组装车间，康驰又把全体技术人员，召集到了组装车间。 当大汉硅业的员工们，第一次踏入这个大汉硅业最神秘的组装车间，并看到竖立在中间的单晶炉后，全都惊呆了。 “这是……单晶炉？！” “康总已经完成组装了？” “我没看错吧？” “浮带法的单晶炉原来长这样？” “真的假的？” “……” 就在其他组都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开始激烈地讨论之时，有个小组却依然还呆呆地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 不是说我们才是大汉硅业真正的希望吗？ 这单晶炉是什么鬼？ 五个凑数的无辜技术员，还只是单纯的懵逼， 他们不明白康驰为何给他们冠以‘救世主’的身份，却又在背后来了这么一手。 而另外五只老鼠，则是感到一股寒意从头皮凉到了脚指，冻得他们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时候，康驰还非常贴心地，向他们投来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在胡文均他们眼中，简直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正朝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胡文均潜意识地想拔腿就跑，但颤抖的双腿却怎么也迈不开。 于此同时，刘兴东还在想着，科技部这次到底会给他们硅信科技，发多少扶持资金， 结果突然接到了专家组的电话…… 第65章 技术层面的碾压 “热退火破裂？！” 听到消息的刘兴东，立马就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们这边所有的检测都达标了啊！？” “可这就是事实，不止是中芯这边，华鸿、立昂微、苏大微电子研究院那边，也全都出现了这个问题，没有一片刻成了晶圆。” “我们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项技术存在严重的技术缺陷，只不过我们暂时也找不出原因……”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申城硅产业做进一步的验证，我们这边的相关实验数据，也会安排人给你们送过去。” “……” 挂完电话后，刘兴东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正常来说，从硅片变成晶圆，需要经过湿洗、光刻、离子注入、干蚀刻、湿蚀刻、等离子冲洗…… 然后就是这次硅片出问题的环节：热处理！ 而热处理，又分为快速热退火和退火。 快速热退火，就是使用大功率照射灯，把刻好的晶圆，瞬间照射到1200摄氏度，然后让它慢慢冷却。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使之前注入的离子，能更好的被启动以及热氧化。 硅信科技这次造出来的12寸硅片，就是在冷却的过程中，出现了材质破裂！ 这相当于房子都快建好了，结果地基开裂…… 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 刘兴东立即召集了技术团队，让他们赶紧做进一步的验证，还想着看能不能尽快解决这个技术缺陷。 此时的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康驰送给他的大礼。 主要是康驰的这份大礼，实在是太真了…… 其实胡文均在拿到图纸的时候，也最多信了五成，剩下的五成，则是假设他们已经被暴露了，康驰给他们的，要么是假的，要么是有问题的。 但无论它是什么，收集到的重要情报，总得上报吧？ 而刘兴东在收到情报后，肯定得验证一下情报的真实性吧？ 然后这一验证，就直接上套了。 因为康驰送出的大礼，杀机藏得太深了，连吴院士在审查的时候，也只是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没能发现真正的问题所在。 然后，既然实际验证都成功了，各种常规检测也都没问题，刘兴东还能有啥顾虑的？ 当然是抢先公布成果了。 难道还要藏着掖着，等大汉硅业完成实验验证吗？ 所以至始至终，这都不是双方智商的较量，而是来自技术层面的碾压！ 他们发现不了问题，那只能说是技不如人。 这甚至可以说是阳谋。 康驰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怕他们怀疑， 只要他没真正摊牌，哪怕他们对康驰的信任度只有0.1%，也肯定会忍不住吞下这枚肥美的诱饵。 从刘兴东派出商业间谍，露出资本家贪婪的那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随着事情的发酵，所有与此事相关的新闻也都悄悄地被媒体紧急撤回， 也好在前几天的女王节热度比较高，使得这次的乌龙事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恶劣影响…… …… 某秘密办公室内，华安局的领导正冷冷地看着陈海。 “所以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对。”陈海苦笑了声：“我之前向您反应大汉硅业进了老鼠，但您认为不涉及境外势力不予干涉……” “所以我就擅作主张，把情报告诉了康驰，一来是想避免他被人阴，二来也是想试探下他的能耐。” “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康驰故意泄露图纸，只是想让他们露出马脚，给我制造抓证据的机会，谁能想到真正的杀招，竟然是他随手扔出来就能以假乱真的图纸……”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没有狡辩的意思，这事确实是我的责任，您要怎么处罚我都认了！” “你放心，处分肯定是少不了你。”领导冷哼道，“陈海，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你要记住我们职责到底是什么！难道你看到个闯红灯的，也非要插手管一管吗？嫌任务还不够多是吧？” 陈海被训得没有吭声。 过了片刻，领导就让他出去了，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把情况反映了上去。 “嗯，我知道了……其实这事也不能完全怪陈海，你们领导做事，有时候也可以稍微变通一下嘛。” “像这种学者，咱们不能以普通的方式对待，特殊情况特殊手段，没必要在职能上束手束脚的，实在不行，你把人抓了，移交给公安那边嘛。” 听口气，上面似乎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这让华安局的领导不由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道：“嗯，您说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行吧，这事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毕竟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个康驰有这么大能耐，随便画几张图纸就把硅信的人耍地团团转……所以这次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我们知道了康驰确实是有实力的……好了，你先抓紧时间，把事情收个尾吧。” “好的，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挂完电话后，华安局的领导不由长舒口气。 听这语气…… 怎么感觉上面似乎还挺高兴的？ ----------------- 钢城，大汉硅业。 在经过好一阵的惊讶后，大汉硅业的员工才终于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然后在康驰的讲解下，开始对这台单晶炉的性能，和使用方法展开研究，为接下来的实际测试做准备。 而胡文均等人，也终于从恐惧中回过了神， 但同时，他们也彻底认识到， 他们现在就像是笼子里，任人摆布的小白兔。 他们连一点跑路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只能麻木地跟在人群后面，默默地祈祷康驰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决定他们命运的，其实已经不是康驰了…… 就在大伙已经基本明白了这台单晶炉的参数和使用方法，开始讨论明天具体的测试流程和准备工作时，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突然走了进来。 而为首的，正是康驰所熟悉的陈海。 对于这一幕，康驰也早有心理准备。 他对陈海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看向了躲在人群中的胡文均等人…… “康……康总。”胡文均吓得腿一软，竟然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其它四人见胡文均跪下，竟然也跟复读机似地，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向康驰求饶， 有一个甚至吓得裤子都湿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康驰一脸嫌弃地冷哼道，“你们求我也没用，得去求求法官，看他会不会放过你们。” 看到康驰冷漠的表情，他们顿时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陈海见状，便直接挥手道：“带走。” “卧槽，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们犯什么事了？” 剩下的员工纷纷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先是康总突然宣布完成了单晶炉的制造，紧接着又是一群警察进来抓人。 就感觉今天的小心脏，都有点受不了了…… 看着胡文均等人的背影，康驰也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扭头对陈海问道：“终于舍得抓人了？” “你手段这么厉害，不抓不行啊。”陈海苦笑了道，“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后招……” “哈哈，放心吧，我又不是诸葛亮，哪来这么多诡计。”康驰摇了摇头，“这次也是他们自己太蠢太急，怨不得谁。” “……” 已经了解事情原委的陈海，完全找不出反驳康驰的理由…… 就像康驰说的，但凡他们专业知识牛逼一点，甚至再谨慎一点，别那么急着公布成果，可能结果都不一样。 陈海又扭头看了一眼单晶炉，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你造的单晶炉？” “嗯，感觉怎么样？” “有点丑。” “……” 这次轮到康驰尴尬了。 “等它运行起来，你就知道它有多漂亮了……” 康驰说完，又突然补了句：“这次多谢你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事，一点小处分，我还扛得住。” 陈海直接招了招手，转身离开了。 是吗？ 康驰看着陈海的背影，感觉这货似乎有点小逞强啊…… 嗯， 不过问题不大， 只要康驰指定陈海一直当自己的负责人，日后也肯定会跟着水涨船高。 这买卖他绝对是赚大的！ 第66章 虚惊一场？ 陈海带人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康驰身上，想听他的解释。 “其实不用我解释，估计你们也能猜出个大概。”康驰对他们笑了笑，“没错，我早就知道公司混进了内鬼！” “这段时间里，让你们感到不可理喻的行为，其实都是为了防止技术泄密，铲除心怀不轨的小人，期间可能让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点委屈，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看那五个和胡文均同组的员工。 “原来如此……” “看！我早就说了吧，康总怎么可能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 “其实我早就怀疑我们之间有内鬼了，说了你们还不信。” “那到底是谁这么无耻，竟然使这种小手段！” “肯定是硅信科技的人，不然他们怎么刚放完大招，又立马取得了这么大的技术突破？” “可康总泄露给他们的不是假图纸吗？” “呃……这个，康总能和大伙说说内情不？” “嗯。” 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康驰才点头道：“按照那图纸上的原理，确实能拉出硅棒，但这种硅棒有严重的结构缺陷，在承受二次高温的时候，会出现脆化开裂现象。” “现在人都被抓了，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网上应该已经找不到硅信科技，突破单晶炉的新闻了。” 听完康驰的分析，立刻就有人提议出去查一查。 根据大汉硅业的技术保密条例，员工是不能带手机进入公司的， 所以他们只能跑去门卫那，当场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 果然，连一条关于硅信的新闻也没看到。 “康总这也太牛逼了吧！” 他们再次对康驰的料事如神，以及可怕的专业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讨论再多也没意义。”康驰拍了拍手，提高音量说道，“接下来就麻烦大家再坚持坚持，争取明天的实验一次性成功！” “放心吧，我们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劲呢！” “我现在就去和电力部门沟通。” “……” 员工们纷纷士气高涨，鼓足了劲，开始为明天的熔炼测试做准备…… 几乎就在康驰他们散会的同一时间，硅信科技的董事长刘兴东，也被有关部门悄悄地带走。 此时的刘兴东还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而带走他的警察，全程任由他叫嚣，一句话也懒得和他说。 被独自关在拘留室的刘兴东思来想去，也只是隐约感觉可能和这次的乌龙事件有关， 但具体什么原因，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却怎么也想不通。 同一天，严辉、方强等硅信科技的技术骨干们，也都纷纷被带走调查， 不过当晚，他们就被重新放了出来。 直到此时，方强才知道， 那些设计图根本就不是严辉设计的，而是大汉硅业的康驰，主动扔给他们的…… 他一方面庆幸刘兴东对他的欺骗，没有把他拉下水， 一方面又是对康驰这个人，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随手画几张图纸， 就给他们挖了这么大个坑…… 这人不光是手段了得，在炼硅技术上，更是可怕得像个怪物！ 至于严辉，虽然有知情不报的嫌疑，但他理智地及时抽身，并且还尽力劝阻过刘兴东，又有保密协议和情理在里面，所以警方也没有太过为难他， 具体会怎么罚，还得到时候看法官怎么判。 估计就是象征性地处点罚金。 纵然如此，严辉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为自己当初明智的选择感到无比庆幸。 “康驰……浮带法……有点意思……” 从警局走出来的严辉，嘴里忍不住自言自语了几句…… ----------------- 由于官方对舆论的管控，这次的乌龙事件连半导体行业的许多人都毫不知情，更别是普通大众了， 只有少数从事硅片产业的人，才从硅信科技传出的风声，以及媒体撤稿的反常反应，隐约猜出了几分端倪， 但也仅仅是私下讨论一番，没有傻乎乎地跑去网上大肆宣扬， 那和作死有啥区别…… 大家都是知识份子，这点是非还是有的。 而在与华国隔海相望的岛国，占据着全球硅片市场三分之一份额的信越化工集团总部，就坐落在东都工业区内。 作为硅片市场毫无争议的霸主，他们对全球硅片产业的动态，自然也是十分关注。 前段时间华国突然宣布，制造出了纯自主化的12寸单晶炉，让整个信越化工都震惊了。 但很快，他们就察觉到了华国舆论的反常。 “……综上分析，我们有理由认为，华国硅信科技所谓的自主12寸单晶炉，存在严重的设计缺陷。” 负责向信越化工高层分析解释的，是头顶光溜溜，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中年男子，名叫福原幸治。 他正是信越化工，硅片部门的负责人。 经过了一通分析后，福原幸治最终笑着说道：“所以，这次应该只是虚惊一场。” “嗖嘎！呦西呦西，我就说嘛，就凭他们那点技术，怎么可能这么快搞出12寸的半导体级单晶炉！再给他们三年，不，五年也不一定能造出来！” “这些华国人，连提拉法单晶炉都造不出来，上次还炒作浮带法单晶炉，也不怕牛皮吹到天上，把他们空间站顶下来了！” “哈哈哈，野原董事说得对，就他们还妄想硅片纯自主化，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看到头来，他们还是得可怜巴巴地，求着我们把设备卖给他们，然后回去贴上自己的标签，就说是自主研发，简直就是自欺欺人，哈哈……” “哼，他们既然敢叫嚣着搞硅片自主化，那我们今年就一台硅片设备都不卖给他们，让他们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这个主意好。” “要我说直接卖硅片就好了，没必要把设备卖给他们，凭空给我们制造竞争对手。” “田岛君这你就不懂了……买一条硅片生产线的费用，他们得造五年硅片才能赚回来，相当于白白给我们打五年工。” “而五年之后，我们又有了新的设备，又可以把淘汰的老旧设备继续卖给他们，以极小的代价，让他们一直给我们打工，而且他们能生产出来的，也只低端市场的产品，对我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嗖嘎，福原君这招确实厉害。” “呦西呦西，今天心情大大滴好，大家一起喝酒去！” “喝，必须得喝！” “今晚不醉不归！” “……” 就在信越化工这边，正为虚惊一场而欢天喜地之时，钢城市的领导们，也得知了大汉硅业将计划在明天，进行单晶炉的生产测试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