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男主的娇气原配》 1、穿书 时年年被噩梦吓得一下子睁开眼。 她梦见自己所在的世界竟然是一本小说,而她是这本小说中的配角,下场惨落。 她的丈夫梁牧川就是男主,不过,这个梦很模糊,她记不得女主是谁了。 时年年只记得梦中的自己有一段时间穿得光鲜亮丽的,很好看,后来就死了,死得时候很年轻。 她一下被吓醒了,她还想活得很久呢! 时年年看了看手腕里的表,和表姐约定上火车的时间快到了。 为什么上火车呢?因为时年年听她表姐说如今南边很繁荣,很轻松就能挣大钱,于是她脑袋一热,决定和表姐一起去南方。 不过现在做了这场梦,时年年有点犹豫,是继续去繁荣的南方,还是留下来不得罪男主。 如果她去南方,那她就是抛夫弃子了,好像后来梁牧川很厉害,会不会报复她。 但是如果留下来,时年年又不太想。 虽然梁牧川是个军人,长得不错,但他总是冷冷的,一点儿也不温柔体贴,而且在床上一点也不知道怜惜,丝毫不节制。 就在时年年犹豫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等她应声,门就开了。 时年年懵了下,怎么这宾馆还能从外面开门的啊? 她看向门外,来人是她丈夫梁牧川。 他穿着一身军装,身材高大,宽肩窄腰,脸上有棱有角,高高的鼻梁下,嘴角紧抿。 此时正冷冷地看着她。 时年年默默低下了头,她还是有点心虚的。 梁牧川都气笑了,看着床上的女孩,皮肤很白,所以连带着因为心虚的脸红就很明显,粉红粉红的。 还好,还知道心虚。 他今天一回到家,就发现媳妇跑了,不过她还有点良心,知道留个纸条。 平时胆子小的,怕虫怕蛇,如今胆子大得都敢抛夫弃子了。 梁牧川一直知道时年年喜欢钱,喜欢享受,有点娇纵。 当初高中毕业后,没工作多少天就受不了了,觉得累,想找个人结婚,刚和他结婚不到一年,就怀了孕,现在孩子都三岁了。 结了婚之后,很娇气,就是个娇气包。 就这,还想去挣大钱。 梁牧川找来的路上,一路忍住气,打开门,大步走向时年年,抄起她往屋外走。 时年年窝在梁牧川怀里,还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待着。 梁牧川脸色很沉,开口道:“时年年,一天时间不到就这样作,这回还跑路了。” “我就是去南方看看,还会回来的。”时年年的说话声在梁牧川的目光下越来越低。 “我不去南方了。”时年年紧紧抱着梁牧川,蹭了蹭他脸,小声保证道。 时年年突然想起一个事,那就是梁牧川后来事业有成,她对他好点,未来应该也不错吧! 梁牧川怔了一下,看着怀里的少女,又娇又媚,她在撒娇,这应该是主动找他和好的意思,平时很少这样。 梁牧川脸色缓了缓,知道错就好,不过得长个教训,以后还敢不敢抛夫弃子了,他继续绷着一张脸。 出来宾馆大门,外面停着一辆车,梁牧川把时年年放在副驾驶,发动车子。 因为家属院离火车站的地方很远,时年年又是坐的公交车去的,坐了很久,很挤,没座位,所以她路上很累,就马上找了个火车站附近宾馆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她还是有点累,一路上都在睡着。 梁牧川看了眼睡着的妻子,开着的车平稳起来。 两小时后,车子到了目的地。 刚睡醒的时年年懵懵得跟着梁牧川下车。他们居住在部队附近,和随军的家属住在一起,而这里令时年年最不喜欢的就是,每天早上都有起床铃。 因为是晚上回到的家属院,所以路上都没有人。 终于走到了他们家,时年年看梁牧川打开门,跟着他走了进去。 他们家的院子用别人的话说就是个土院子,虽然时年年因为没分到那种气派时髦的很高的楼房,闹过一次。 但是现在时年年越来越喜欢这院子,因为这里挺大的,不像她在娘家城里的房子,很小,很挤,没有一点隐私。 她本来以为部队分的楼房肯定比她娘家的房子大,结果她看现在住的人家还是很挤,于是之后她就没再闹了。 刚走进院子,时年年的肚子就响了,她拽了拽梁牧川的衣角,装乖道:“梁牧川,我饿了。” 梁牧川看了她一眼,开口:“我去热饭,你去把孩子接回来。” 说完,梁牧川打开院子里的水龙头洗手,走进厨房,开始热从食堂打来的饭。 因为时年年不会做饭,再加上梁牧川有时候会很忙,所以他们经常吃部队食堂。 不过食堂大师傅的手艺还不错,时年年还挺爱吃的。 要是时年年的妈妈在的话,一定会说,你有什么不爱吃的。 时年年推开院门,去邻居家接孩子。 他们这院子,在家属院的最东边,所以只有一户邻居,时年年就是把孩子托付给了这家邻居。 她和梁牧川的孩子叫梁定,今年四岁,长得和梁牧川很像。 时年年虽然不怎么管孩子,但这次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良心的,就是去南边,拿了不少钱票,但是她也留了一半给他们。 他们两家小院还有着一小段距离,不是紧挨着的,虽然天很黑,但时年年并不怕,因为这条路她都熟了。 时年年刚进邻居家的门,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跑出来,看着她,喊道:“妈妈。” 梁定在这里待了一天,一直不见妈妈来接他,他要惩罚一下妈妈,这次就不抱她了。 结果他妈妈竟然把他抱了起来。 平常妈妈都是很少主动抱他的,都是他自己主动的,有时候还会推开他。 时年年在梦中看到孩子后来长大了,一点也不可爱,还是现在可爱点。 她抱起孩子,揉了揉他头,说:“走吧,回家,和张阿姨说再见。” 张阿姨就是他们的邻居,她的丈夫是梁牧川的战友。 “晚饭吃了没有呀?”时年年在回去的路上问。 “吃了,张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梁定说。 “是吗?那和食堂大师傅做的比,谁的好吃?”时年年逗他。 梁定听到这个问题,皱起了小眉头,看着很是纠结。 时年年看他这么纠结,没再逗他了,说:“妈妈很饿,陪妈妈吃点,好吗?” 梁定立马点头。 回到家,时年年就闻到了饭香,一下子饿了。 把孩子扔给梁牧川,自己洗手吃饭。 梁牧川看她抱着孩子回来,心中略微有点异样。 不过,看着并不像妈妈抱着孩子,像是姐姐抱着弟弟。 说起来,两人确实有点年龄差,差了七岁,她刚成年就嫁给了他,看她那么小,他就忍不住惯着她些。 给她买漂亮的衣服,想要的手表,装衣服的大衣柜,梳妆镜。 没想到,惯的胆子这么大,都敢坐火车去南方了。 梁牧川接过梁定,带他去洗手,两人陪着时年年一起吃饭。 时年年确实很饿了,一直闷头吃饭,毕竟一天没吃饭,本来是想到达火车站附近再吃的,但是她坐车太累了,就去宾馆休息了,没来得及吃饭。 吃完饭后,时年年很乖很乖地说:“吃饱了,我去洗碗。” 听到这句话,梁牧川和梁定诧异地看向时年年,因为她并不喜欢洗碗。 他听说曾经时年年为了不洗碗,用那并不聪明的小心眼和岳母斗智斗勇。 梁牧川让梁定去洗漱睡觉,他进去和她一起洗。 要是按照时年年那洗碗速度,恐怕都到明年了。 “梁牧川,你怎么这么好呀!”时年年看着正在洗碗的梁牧川,甜言蜜语地说。 梁牧川没说话,继续洗碗。 时年年抿了抿唇,老古板,我夸你了,你也夸夸我呀!我今天都主动洗碗了,这么棒。 洗完碗后,时年年和梁牧川一起去洗漱了。 梁定这个时候已经很乖地洗漱完回房睡觉了。 时年年刷完牙,轻轻踢了踢梁牧川的小腿,说:“我想洗澡。” 如今正是夏天,很容易出汗,再加上时年年坐了那么久公交车,她感觉现在身上黏糊糊的。 梁牧川看了眼时年年,忍不住捏住了她的脸颊,狠狠地捏了几下,见把脸颊掐红了,才松了手。 脸皮挺厚,都抛夫弃子了,还这么使唤人。 松手后,梁牧川去厨房烧水,时年年迈着小短腿跟着他。 水烧好后,梁牧川把水提到洗澡的地方,把水倒在洗澡盆里。 部队家属院是有澡堂的,但是如今都到晚上了,只能自己烧水洗。 因为时年年经常洗澡,不好常去澡堂,所以他们小院里头还有一个洗澡间。 “去洗吧!”梁牧川对着拿完睡衣的时年年说。 过来一会儿,梁牧川看着洗完澡出来的时年年,皮肤被热水熏得白里透红的,看着她回房间的背影,他懒得费劲,用时年年的洗澡水简单冲了下,也回房间了。 等梁牧川到了房间,扣上门,躺在床上的时年年才知道今天的事完全没过去。 2、晚上 时年年可能是白天睡多了,一点儿也不困,拿了本小人书趴在床上看起来。 梁牧川洗完澡一进来就看见时年年翘着小脚丫趴在床上看书,他皱了皱眉:“时年年,坐起来看。” 时年年还在认真地看,嗯了一声,还是趴着。 梁牧川上床,手臂一伸,像提小鸡崽一样把时年年提溜了起来。 “趴着对眼睛不好,会把你看瞎的。”梁牧川吓她。 “趴着舒服呀!”时年年实话实说。 梁牧川无奈,低头狠狠吻上的时年年的唇。 这个吻很深,梁牧川的舌头抓住她的舌头吮吸搅弄。 直到两人分开,唇齿间发出黏糊的喘息声,时年年已经忘了小人书这件事,被亲得迷迷糊糊的。 梁牧川捧起她的脸,唇瓣鲜红欲滴,他没忍住又亲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女孩的抱怨声。 “梁牧川,你好欺负人。”时年年眼神涣散,都说不要了,还弄,一点也不心疼我。 男人没吭声,吸吮着那嫩白的皮肤,背上滚动着大颗汗珠,他一边动作着,一边咬着她那小巧的耳朵问:“还敢抛夫弃子吗?” 时年年是有骨气的,点头说敢。毕竟他动作那么狠,那么坏,还让她回答自己满意的答案。 她才不要说呢!就是故意气他。 梁牧川眼神一暗,动作停了下来,又问了一次。 时年年在他停下来的瞬间,感觉有点难耐,怎么不动了。 听到他的问题,她想舒服起来,所以又没骨气地说不敢了。 不过,梁牧川像是惩罚她白天的行为,快天亮了动作还没停,时年年叫唤了一夜。 清晨,响亮的号角声响起,梁牧川立马睁开眼睛,准备起床。 时年年虽然因为生物钟也醒了,但是并不想起,想懒床,最主要的是,昨天晚上他们没关灯,梁牧川还把她抱在镜子前那样。 她有点羞耻,不敢睁眼看梁牧川。 梁牧川看时年年半边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睫毛微微轻颤。 虽然结了几年婚,但还是很青涩,是个会害羞的小姑娘。 他扣好军服的最后一颗扣子,看着床上的小姑娘,脖颈处两三个红,眼角有泪痕,唇瓣微微肿着。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梁牧川就没想过这种事,也没想到自己会娶一个娇气漂亮的小姑娘。 他蹲下身,低声说:“我先去部队了,记得吃早饭,吃完再回来睡觉。” 时年年见他发现自己醒了,也不装了,嗯了一声,想着家属院的食堂早饭时间比号角声晚,她又继续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时年年醒了,感觉阳光都能透过窗帘照进来了。 她刚才又做了一个简短的梦,梦中的她似乎坐上火车了,梁牧川没来找她。难道她就犹豫了一下的时间,就能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不过梦中的时年年刚下火车,还没好好看看南方的繁荣,就又被梁牧川给带回家了。 这好像没改变什么。 时年年是个心大的,没再纠结梦,因为她现在肚子饿了。 她把睡衣换下来,去衣柜那里挑了一件碎花小裙子,刚好能遮住脖子上的红印。 和其他人节省的习惯不同,时年年经常买漂亮的裙子和衣服,整个衣柜大部分都是她的衣服。 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扎头发,梳了两个麻花辫。 然后开始拿着洗漱用品出院子去洗漱。 一切都收拾好,时年年就准备去家属院的食堂吃早饭了。 家属院的食堂吃饭稍晚些,部队的食堂他们吃得才算早,所以时年年并不急。 她这裙子没有袋,只能又要卧室拿钱包,装好钱和票。 “梁定,吃早饭去了。”时年年去梁定的屋子里喊他。 看他已经起床了,坐在他那小书桌前在看小人书呢。 梁定立马起身,跑向时年年:“妈妈~” 时年年嗯了一声,牵起梁定的手,两人出门填饱肚子去了。 “今天吃什么呀?”时年年问梁定。 “我想吃馅饼。”梁定说。 时年年答应下来,她今天有点想喝豆花。 到了食堂,今天时年年起得有点晚,食堂已经快没人了。 她要了两碗豆花,两个肉馅馅饼。 这豆花一个是咸的,一个是甜的。时年年从小到大吃的就是甜的,梁牧川甜的咸的都能吃,所以她就很疑惑为什么她的孩子却喜欢吃咸的。 甜的豆花多好吃啊! 时年年吃过早饭后,和梁定一起回家,就坐在摇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现在还挺早的,所以太阳没有那么烈。 她还不时拿个零嘴吃。 梁定则在院子里玩着。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时年年起身开门。 “年年,去不去赶集,今天有市集。”来人是家属院的刘婶,很喜欢讲八卦。 时年年看见来人,觉得她还是很受欢迎的。 哪像梦里小说描写的那般名声不好,人人嫌弃,简直在败坏她名声。 时年年一直知道名声很重要的,所以在外面一直很乖,是乖乖小媳妇的形象,虽然高中三年学习不好,但装成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看起来很有学问。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在外面有自己的人设。 不过时年年不知道的是,她的人设早就崩塌了,变成娇气人设了。 毕竟谁家结婚几年一直吃食堂,舍得花七八块买一件裙子,也就梁家的那个了。 至于刘婶确实是挺喜欢时年年的,每当她讲八卦的时候,年年总是眼睛亮晶晶地听她说话,不嫌她话多。 其实主要是时年年很少出去和人聊天,知道的八卦很少,所以一听到这么有趣的八卦,就津津有味起来,眼睛亮亮的。 至于时年年乖不乖,顾家不顾家刘婶也不在乎。 时年年见是来找她去市集,想了想,今天好像就是十五,她们这家属院是在镇子边缘,镇子里每逢五就有市集,一个月三次。 她都没想起来这件事,现在自然想去,然后让刘婶等她一下,她去拿钱票。 路上,时年年耳边听刘婶婶说话,手上牵着梁定,身上还挎了一个小挎包。 里面装着钱票和糖果。 “你前几天没出去,不知道咱家属院又来了一个人。” “谁家来人了啊?”时年年好奇地问。一般家属院来人大多数都是军人带来的媳妇随军的。 “顾营长家的乡下小媳妇来了,是她自己找来的。” “顾营长什么时候结婚的啊?”时年年疑惑,这个顾营长,叫顾明,是家属院的香饽饽,不过是未婚吗? “听说已经结婚三年,但两人只见过几面,这次人家是来离婚的。”刘婶小声地说。 时年年震惊脸,顾营长难道就是后世人说的渣男吗? “那离了吗?”时年年也跟着小起声来。 “还没离,那姑娘不像乡下来的,长得很漂亮,我看比你还漂亮呢。顾营长肯定不想离。”刘婶说。 时年年没再关注两人离没离婚的事,而是在意那个“比你”两个字。 她觉得刘婶夸张了,怎么会有比她更好看的人呢?她对她的其他方面可能不自信,但美貌这方面她觉得自己长得太好看了。 如果早上没什么事的话,还会对镜自我欣赏一番。 时年年不服,故意委屈地看向刘婶。 刘婶被这眼神一盯,受不了了,立马改口:“主要是这姑娘有气质,所以才显得好看,你的脸更好看。” 说完,刘婶拍了一下嘴,她这嘴今天怎么了,又说错了,这不是在说年年气质不好吗? 时年年这回是真委屈了,她回去就看看顾营长媳妇长什么样。 …… 到了市集,时年年就和刘婶分开了,她看都没看旁边的卖菜的区域,反正家里也没人做饭。 这市集旁边就是农贸市场,市集的东西的种类要比农贸市场多,毕竟一个月就三次。 时年年带着梁定逛起了水果区。 她刚跟着梁牧川随军的时候,这里规模还很小,如今规模大了起来,水果也有很多种类。 她准备挑一个西瓜,经过长时间吃西瓜的经历,她已经成了一个挑瓜小能手。 拿手拍一拍,看看它们的花纹,时年年纠结着挑了一个西瓜。 卖瓜的熟练得用绳子扎好西瓜,所以时年年提着很方便。 然后又买了些橘子。 之后带着梁定到来卖糖和糕点的地方,时年很爱吃糖,比梁定还爱吃。 这地方就是供销社,也在市集旁边。 她各种种类都买了一些,麦芽糖,芝麻糖,硬糖,奶糖,又称了点鸡蛋糕。 售货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她又用油纸给她包起来,用绳子扎好。 时年年接过,提着。嗯~今天真是收获满满。 时年年在她包之前拿了一块麦芽糖放在嘴里,之后又塞到梁定嘴里一块。 随后,时年年又买了很多东西,等市集快闭市了,才和刘婶会合,两人一小孩往回慢慢走。 等到了家,时年年和梁定一起把西瓜放在井水里浸泡。 他们院里头是有井的,并且他们还挺经常用井。 虽然有水龙头可以接水,但这水龙头流得小,也慢。而且这水也是定量的。 “中午吃完饭,我们再吃,肯定又凉又甜。”时年年说。 梁定期待地点头。 放完西瓜,时年年还没忘了去看那新来的顾营长媳妇站得有多好看。 3、泥塑 但是梁牧川已经打好饭回来了。 也是,现在都中午了。 看到梁牧川进门,时年年和梁定就去把凳子搬到树下,放在桌子旁边。 他们院里种了一颗枣树,很是枝繁叶茂,正好可以遮阳。 梁牧川把盒子里的饭放在桌上摆好。 然后一家人一起洗手,开始吃饭。 这顿餐有肉,再加上两三个菜,配上馒头,算是比较丰盛的。 因为在食堂,肉并不是每天都有的,所以每次梁牧川看见食堂有肉,就会多打点,毕竟娘俩都爱吃。 时年年最喜欢的就是食堂的馒头,她感觉比米饭都好吃,软软的。 于是,虽然她今天上午吃了不少零嘴,但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撑。 “梁牧川,我吃到姜了。”时年年表情带着痛苦,她随意夹了一口土豆丝,没想到有姜,平常大师傅都不放姜的。 菜里放姜时年年觉得没关系,但最怕的就是吃到姜。 梁牧川掰着时年年下巴:“吐出来。” 时年年没吐,一点也不敢嚼得就把姜咽下去了,只要不尝到味就行。 梁牧川看她咽下去后,把水递给她。 吃完饭后,时年年有点想午睡了,今天还没睡回笼觉呢。 不过,她又想起了她的西瓜,她要吃。 时年年从井水里拿出洗过,小心地切成月牙形。 递给了梁定一块。 “甜吗?”时年年问。 “很甜。”梁定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喜欢。 梁牧川去刷饭盒去了,她拿了一块西瓜,进来厨房:“梁牧川,吃西瓜。” 梁牧川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 “是不是很甜?我挑的。”时年年表情带着点小骄傲。 梁牧川挑眉,夸她:“很甜,怎么这么厉害。” 时年年有点得意,挑瓜小能手非她莫属。 刷完碗,吃完西瓜,两个和梁定一起回房间午睡了。 至于时年年这回为什么不刷碗了,因为她完全忘了要好好表现这回事,都养成了不刷碗的习惯。 午睡完后,梁牧川已经去部队了,梁定还在睡。 时年年还没忘记要见顾营长媳妇,看看她多漂亮。 她想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借口去给她送西瓜,都是军人家属,互帮互助,刚好他们剩下几块,明天就放坏了。 路上,时年年碰见了刘婶,问她干什么去? 她诚实地回答。 于是,来顾营长家的人又多了一员。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抱歉,离婚报告,上面没批。”是顾明的声音。 时年年和刘婶对视一眼,默契地趴在门口偷听。 林橙也就是顾营长媳妇想了想,这个年代离婚确实很少见,她离了对名声也不好,等之后开放了再说。 她是一个月前穿到这个世界的,发现原主嫁了个军人,但两人三年没见过几面,原主这这丈夫很不负责,她就想来部队找他离婚,这婚一定得离。 但她突然想起军婚挺难离的,看着顾明帅气的模样,声音淡淡道:“离不了就不离了,之后再说。” 顾明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林橙变化这么大,他相处几天就有点喜欢上了。 之后,两人对视。 “我们谈谈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林橙说。 时年年她俩在外面听着,吃着西瓜,听到这句话,就打算不进去了,如果她们进去的话,会打扰人家夫妻谈话。 虽然时年年没看到顾营长媳妇什么样,但她觉得听到这么新鲜的消息也不错。 ———— 等和刘婶分开后,时年年没什么事做,就回去玩泥巴了。 没错,是玩泥巴,不过时年年一直用的是泥塑这两个字。 她从小跟着爷爷学泥塑,虽然后来跟着父母去城里了,也时不时回爷爷奶奶家玩。 然而时年年的兄弟姐妹却都对这不感兴趣,毕竟谁会喜欢玩泥巴,也就时年年非常喜欢泥彩塑。 她觉得很神奇,本来只是地上普通的泥土,经过人的手,就会变成可爱的小动物,惟妙惟肖的小人。 他们院子里有一小部分是专门给时年年玩泥巴的。 这里放了很多东西,有时年年挑选的周围合适的黏土,有雕刻工具,还有颜料。 回到家后,时年年随意给了梁定一点泥玩,然后自己开始摔打泥,把它摔得越熟越好,方便塑型。 她不停地揉一下,摔打一下,有点累了,再歇一下。 终于摔打完毕,今天时年年打算做一个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是她昨天看的小人书里的形象。 她先捏了一个孙悟空踩的祥云,然后又捏了两只小脚,最后头部,四肢,就这样,一个小人就完成了。 哦!还有金箍棒,这个比较好捏。 因为这只是初步塑型,所以这个小人比较粗糙。 梁定在妈妈身边看着这个小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孙悟空。 接下来,时年年开始用小刻刀把泥塑压出大致的纹路和线路。 时间不知不觉得,已经夕阳西下了。 这时的天空很蓝,白云高高的,和落日散发的暖黄色光辉交叠在一起,很是好看。 梁牧川也从部队回来,下班了。 他走进来,从院子里找了个板凳,看着时年年和梁定玩泥巴。 时年年因为怕脏,所以穿了一件黑裤子,上身穿着宽松的蓝色工装短袖。 梁牧川盯着时年年看,她今天扎了两个麻花辫,有些许碎发落在脸颊。 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圆润又显娇憨,脸很小很白,怎么看着还是这么嫩,和结婚的时候没两样。 此时的时年年神情专注,一只手拿着小刻刀,另一只手拿着那小人,在精雕细磨,不时还放下手中的小刻刀换成排笔,把雕出来的废料扫掉。 她脸上满是认真,可能是为了擦汗,还有几道黑印在脸上。 梁牧川拿出火柴盒,把烟点燃,咬在嘴里,继续看时年年。 她一直是怕累的,在床上时间久了就不乐意。 但是只有在她做泥塑这件事,虽然很累,但能一直坚持下去,搁一段时间就做一个自己想做的。 说起来也奇怪,时年年做饭不好吃,不会做衣服,不爱看书。 但她做的泥塑却活灵活现的。 又过了一会儿,时年年看着自己雕刻完成的塑像,心中很是有成就感,我怎么这么优秀,雕的这么好看。 因为她要做的是彩塑,所以这塑像现在要放在阴凉处阴干,之后还要上色。 这次她雕的很小,一只手就能捧起来。 梁定得用两只手捧着。 把它放在阴凉处后,时年年就准备去洗手。 她和梁定互相用水瓢舀院子里大缸的水,帮对方倒。 洗完手后,梁定回屋子里拿玩具出来玩,时年年去厨房帮梁牧川打下手去了。 时年年除了不会做饭,不喜欢洗碗,打下手的工作还是能做的。 梁牧川之前问了母子俩吃什么,就去厨房做饭了。 今天晚上做的都是凉拌菜,凉拌黄瓜,凉拌腐竹,凉拌土豆丝,夏天吃别提有多爽了。 梁牧川看了看正在洗黄瓜的时年年:“年年。” “嗯?”时年年眼中透着疑惑。 梁牧川没再说话,去拿了一瓢水,洗了洗手,用打湿的手把时年年脸上的黑印擦掉。 “我听说顾营长和她媳妇离不了婚了,他那离婚报告没被批准,为什么上面不批呀?”时年年看着梁牧川给她擦脸,好奇地问。 梁牧川不怎么关注家属院其他家的的事情,但这个事情他还真知道。 “现在是顾明的上升期吗?他这离婚报告打上去,离了婚,不好晋升,报告被他上级打回来了。”梁牧川解释道,而且他看那两口也没那么想离。 时年年明白了,她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梁牧川,难道她提离婚,梁牧川不同意就是这个原因。 梁牧川看懂了她的眼神,气笑了,就算他不在上升期,他也不同意离婚。 这小姑娘刚结婚的时候,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想要离婚,生孩子的时候觉得难受,想离婚,做月子的时候洗不了澡,要离婚。 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他觉得小姑娘小,不和她计较,再对她好点就是。 无论在不在上升期,他都不会离婚。 梁牧川擦完时年年的脸,用力地揉了揉她头:“洗瓜吧。” 时年年懵了下,怎么突然揉她头。 吃完饭后,时年年坐在院子里逗梁定玩,洗完澡的梁定软软的。 “我明天去姥爷家,你去吗?”时年年问梁定。 时年年娘家是机械厂的,和部队驻地离得不远不近,所以时年年还经常回去蹭吃蹭喝的。 梁定晃了晃时年年的手:“要去。” “去几天?”梁牧川听她说要回娘家,眼神一暗,在旁边问道。 “两三天吧。”时年年认真想了想。 她这次回去没什么大事,就是去娘家周围玩,她娘家在市里,然后她让她妈做的衣服也应该好了。 “行,回来那天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我去接你。”梁牧川说。 晚上,时年年无力地趴在梁牧川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梁牧川看着睡着的时年年,亲了亲她那红红的脸蛋,侧了下身子,抱着她,也闭上眼睛睡觉。 4、回娘家 1962年,夏,机械厂家属院。 时年年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牵着儿子终于到了娘家。 “妈,妈。”时年年一进门就喊,看她妈在不在。 结果突然她妈从卧室里出来,拿着鸡毛掸子走向时年年。 她爸快步抱起梁定,把他带出门。 夫妻俩配合得相当好,时年年看这情况,明显是要揍她,吓了一跳。 “妈,妈,我才刚来,你打我干什么?”时年年当然不能干站着,边跑边说。 刘玉珍冷笑一声:“都会抛夫弃子了,还去不去南方了?” 昨天刘玉珍她姐来找她说这件事,她都不敢信这表姐妹俩这么大胆子,两个小姑娘人生路不熟得要坐火车去南边。 时年年她表姐想跑南边,她不是那么意外,毕竟她婆婆一直催她生儿子,一时冲动之下想跑,但她闺女去南方她就很意外了,又作起来了。 毕竟谁家结婚像她一样过得那么舒服,公公婆婆都在远地方,也就一个小孩养,天天吃食堂。 前几年因为自然灾害,谁家不是吃窝窝头,衣服打着补丁,就她结了婚后吃细粮,衣服不重样,现在还抛夫弃子去南方了。 “南方可以挣大钱,还有那里有很多漂亮衣服。”时年年在梁牧川身边不敢争辩,毕竟对他有点心虚,但她在她妈面前就忍不住了,不服气地说。 刘玉珍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把鸡毛掸子往时年年上面抽。 “打死你个不听话的东西,给我站着。” 时年年都跑向筒子楼院里了,幸好他们家是一楼。 院子里的有大娘在聊天,做饭。 之前时年年进院子里她们就瞅见,打了个招呼。 现在一进门就被她妈打。 时年年往她们身后躲。 她和大娘们关系贼好,毕竟小时候的她长得白白嫩嫩的,好奇心还很重,经常往婶子大娘那里跑,听她们聊天聊八卦。 别看她小,虽然有点听不懂,但就是很爱听。 “玉珍,年年刚回娘家,有什么事好好说,可不能打孩子。”大娘把时年年往身后拦,还给她递眼神,让她往院外跑。 “妈,我吃中午饭的时候回来,你消消气,我就不碍你眼了。”时年年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她出了院门外,现在不敢回去,毕竟刘玉珍女士还没消气,肯定还得挨揍。 时年是个没心没肺的,他爸肯定把他外孙带得好好的,而她就打算好好出去转转。 刚好她还没放下她的军绿色挎包,里面钱票充足。 出去逛了一圈,午饭时间到,时年年提着买的烧鸡回家了,她好久没吃这烧鸡了,刚跨进家门,屁股就被挨了一下。 “妈!”时年年被这一下疼得往上窜,就是说她这出去得有意义吗?还是没躲过。 刘玉珍这回一定得给时年年个教训,好好的日子不过。 “别跟你拿表姐一起混了,你表姐就是个心思不正的。”刘玉珍觉得她姐这女儿是越长越歪,以前不好说小辈坏话,现在看还是得给时年年说说。 从小就骗时年年糖吃,虽然能不能骗到,得看那时候的时年年馋不馋糖。 刘玉珍觉得自己这闺女是个运气好的,上学早,刚高中毕业就意外看到给关系户看的招工启示,去考,还考上了,成为供销社售货员,多光荣啊! 结果因为觉得累,无聊,听她表姐的话说可以结婚找个人养她,她结婚没工作就过得很不错,就给辞了,不过因为主要是时年年不想干嫌累,她也没怎么怪这外甥女。 其实刘玉珍和时年年都不知道时年年表姐言下之意想要这份工作,但时年年没听出来,把工作卖了,钱自己到手,吃喝玩乐。 现在她表姐又撺掇时年年去南方。 据她了解,南方也就比他们这繁荣一点,职工的工资普遍会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多少,前几年不还是吃窝窝头,时年年去了那里还不如现在在军属大院好。 而且时年年这娇生惯养得也挣不了大钱,除非投机拜把,想到这,刘玉珍吓了一跳,时年年这表姐是个主意大的,有心思的,不会真去搞买卖吧! 她更下定决心劝时年年。 刘玉珍把时年年拉到卧室,给她递水,温柔得给时年年讲道理,不时再说下她表姐的坏话。 她这闺女她还是了解的,虽然非常的叛逆,但耳根子软。 所以得温柔些,顺着毛哄,如果是打一巴掌吃一颗甜枣,效果就更好了。 今天必须把她去南方挣大钱的想法给弄掉。 说起来,她这女婿也是,结婚几年把时年年惯得更叛逆了。 “我跟你说,那报纸上写那边有人饿死的,而且你知道你孙大妈娘家也是那边的,写信给她说……”刘玉珍说。 “真的?”时年年听得毛骨悚然。 “那是,我还会骗你,我这么大年纪肯定比你表姐知道的多。” …… “真的吗?”时年年听她妈这样一说,去南方的想法没了,还发现她的表姐一直对她有坏心思。 她一直觉得她表姐很好,有挣大钱的想法还想着她,为她好为她找想。 结果竟然还背后说过她娇气好吃懒做不检点的坏话,还故意骗她。 “真的,你应该不知道,我在她们背后听到的。”刘玉珍那时候不知道是在说时年年的坏话,没在意,现在一回想,被她听到后那心虚的表情,还有不太清晰的时年年这三个字。 “来,这是妈妈给你做的白衬衫,还有这个这黑白格子的裙子。”刘玉珍看时年年的表情知道她听进去了,再给她吃一颗甜枣。 时年年试了试,穿着很好看。 这时候,上班的人也都回来了,时年年和刘玉珍一起出去吃饭。 时家这个房子住了三代人,时爸时妈,时年年兄妹四个,她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 然后哥哥姐姐结婚了,她哥和嫂子生了一个闺女,住在这里。 一出门,客厅里坐了许多人。 梁定看到妈妈,跑着扑向时年年怀里:“刚才姥爷给我买了粘牙糖。” “还有吗?我也想吃。”时年年说。 “还有。”梁定把小手里糖给时年年。 刘玉珍都没眼看,招呼大家吃饭。 因为家里有时年年的爸爸和大哥大嫂都有工作,再加上今天时年年回来了,所以这顿饭还算丰盛。 吃完饭后,她就带着梁定回房休息了。 没错,她在娘家的房间还保留着,本来时年年也没想着在娘家有房子,毕竟那屋子有点小。 结果她那大嫂天天想着她住的房子,她就怒了,她从小住到大的房子,凭啥就被当成是她的了。 都是爸妈的孩子,凭啥房子归她大哥大嫂,于是她就给全家宣布,如果有人住她的屋子,她就给这房子泼屎,这下没人敢觊觎那屋子了。 因为部队家属院在镇边缘,她娘家在市里,所以时年年这两天领着梁定吃吃喝喝,把之前很久没吃的没玩的都做了一遍。 至于梁定也不想回家,因为在这里可以和妈妈在一张床上睡觉。 时年年刚牵着梁定回家,就看见屋里坐着一个男人,是梁牧川。 “哥,你怎么来了?”时年年有点困惑,她还没打电话,也没准备回去呢! 她在家人面前还是很有礼貌的,叫梁牧川哥。 “来接你。”梁牧川正和丈母娘聊天,看着似乎很久没见的妻子,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皮肤很白,气色很好,也很会卖乖。 和父母告别后,时年年就和梁牧川回去了。 梁牧川接过梁定,抱着他,身后跟着时年年,一起上了吉普车。 时母看着她的背影,就准备出门了,一点也不留恋,毕竟她时常回来。 “梁牧川,南方好像和北方是一样的,挣不了大钱。”回到卧室的时年年纳闷道。 梁牧川深深看了她两眼,带着笑意问她:“嗯?被你妈教育了。” 梁牧川被岳母叮嘱许多,比如不让她和她表姐待在一起。 时年年觉得被打屁股很丢脸,不想回答。 她还看到他似乎是在嘲笑她,是笑她无知吗? 时年年没忍住,拿小尖牙磨了磨他脖颈处的青筋,在他脖子里拱来拱去,叫你笑我。 梁牧川喉结滚了滚,一把搂着她的腰,把小姑娘往上提,提到自己怀里。 “我工资不够你花吗?”男人的额头抵着时年年。 “够呀!”时年年回答。 “那为什么还想着挣大钱呢?嗯?我的钱不就是你的吗?这样你现在不就是有很多大钱了。”梁牧川循循善诱道。 时年年认真想了想,这样好像也行,还更舒服,其实她当时去南方好像是一时冲动,感觉挣大钱很容易,现在她已经被她妈说得完全不向往南方了。 紧接着,她就来不及想了:“梁牧川,你的手,快拿开。” 她感觉到那双手因为经常拿枪,略显粗糙,带着薄薄的一层茧子,触感明显。 时年年软绵绵地趴在男人怀里,脸颊绯红,身下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四根…… “梁牧川!”她被忍不住喊道。 …… 完事,两人睡过去。 而这天晚上,时年年又做梦了。 5、炸小鱼 梦中时年年成为了一座墓碑,一个人站在她墓碑前探望她。 “时年年,听说梁牧川开始相亲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 “你的孩子似乎很喜欢那个女人。” “也对,你这没心没肺的,会在意你的丈夫孩子。” …… 睡醒后的时年年缓缓睁开了眼,她好像真实感受到自己已经化为黄土,再也呼吸不了了,太可怕了。 这场梦很真实,时年年梦见穿书的那场梦就跟平常做的梦一样,不同的是她能模糊记得梦中的事情。 但是今天这个梦不同,仿佛这个梦她真实地经历过一样,很身临其境。 她第一感觉就是会害怕,其次就是好神奇,难道她是天上的仙女吗?毕竟她长得那么好看。 那求求天上的司命让她看清梦中人的人脸。 每次做梦,都只能看到她自己和梁牧川的脸。 但她好奇心又很重。 这次在梦中,她还梦到那个人说梁牧川要新婚了。 虽然她当初是为了过好日子而嫁给梁牧川的,但她还是有一点伤心的。 她死了,梁牧川要有新老婆了,好凄惨。 “年年,起来吃饭?”男人的嗓音响起。 这会儿,时年年看见梁牧川,想起了梦中的事情,她不太想理他。 于是,进来的梁牧川就看见时年年埋在枕头里,不理他。 “今天我做了疙瘩汤,你之前不是想喝吗?”梁牧川看时年年不说话,以为她是在为昨天晚上他时间太久了而生气,轻哄道。 这疙瘩汤是白面做的,往白面里加水,一直用筷子搅,搅成像牛奶的面糊状,然后一点点倒入锅里的水中,煮熟。 这样式的疙瘩汤是时年年爱喝的,喝着就像水一样,她能喝一大碗。 但别人家一般是把白面加水搅得不是那么久,有小块状,最后煮熟会有小疙瘩。 她就很不爱吃这小疙瘩。 时年年听到疙瘩汤,耳朵动了动。 结果她还没说起,就被梁牧川捞过来,动作熟练得给她扎了两个麻花辫,还用两根黄色的发带给她扎头发扎上两个蝴蝶结。 又去衣柜给她挑了一件花衬衫穿上。 因为时年年冬天经常不想起,梁牧川已经习惯帮她扎头发了。 这早饭再不吃就凉了。 “梁牧川我们要是分开了,你别那么快找新媳妇,好不好?”时年年理直气壮地说。 梁牧川:“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他们是军婚,是国家承认的法律关系,不可能离婚。 虽然梁牧川不喜欢时年年,但他从来没想过会有除了时年年的人成为他妻子。 现在这样就很好。 时年年当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觉得他们不会分开的,但她现在想吃饭了,没再继续问。 ———— 一家人吃完早饭后,梁牧川去部队,梁定找小伙伴玩去了。 时年年在家待了一会儿,天气就慢慢变得闷热了,她想去家属院的小溪里捞点小鱼吃,顺便凉快凉快。 家属院的这个小溪离时年年家很近,她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溪水很清澈,溪边还有一块田地,田地里种的不是粮食,而是菜。 时年年看到有军嫂从小溪里弄水浇菜。 “年年。”刘婶看见时年年喊道。 时年年走到刘婶跟前。 “你拿着水桶干什么?” “捞鱼。”因为小溪中小鱼很多,所以根本用不着渔网,用桶一捞,都是很小的鱼。 刘婶觉得也就他们家吃这小鱼了,这小鱼没什么吃头,用油炸还费油,其他做法也会很费。 时年年没再跟刘婶说话,而是走到小溪边,把鞋脱了,踩进去,一瞬间,清凉透心,阳光穿透水面,有很多小鱼在她脚边游荡。 时年年毫不客气得用桶一捞,很多,但还不够吃,她继续着。 顾营长媳妇林橙走到这里,就看到很美的一幕,湛蓝的天空,金黄的阳光,清澈的溪水,还有捧着溪水玩闹的少女。 如果时年年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说,她不是在玩闹,而是很认真地捉小鱼。 林橙真的感觉六十年代的美景很美,但她没想到人还会有这么美的,比她在她那个年代见过的很多人都美。 她在部队家属院也看到过许多人,虽说不是面黄肌瘦,但也都没有皮肤那么白嫩,长得那么好看的姑娘。 这姑娘穿着花衬衫,但看着一点也不俗气,很是阳光明媚。 林橙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听说这里有条小溪有很多小鱼,她想捉点做给顾明吃,谢谢顾明这几天的照顾。 这个少女会不会就是喜欢顾明的人,她听说顾明在部队里是个香饽饽,有很多人喜欢他,其中一个人长得很漂亮。 时年年刚把捧到的小鱼放回桶里,感觉到一个人在盯着她。 她抬头看,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但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时年年没在意,又低头捡了几颗好看的鹅卵石。 但没过多久,她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一下反应过来,是那个要离婚的顾营长媳妇。 时年年一直想知道她的长相,不仅是想看看她有多漂亮,而是觉得她很厉害,想看看厉害的人。 能当众讲出自己要离婚的事情,不像她,只敢给梁牧川一个人提,不敢告诉别人。 怕别人说闲话。 时年年好奇地看向她,长得很好看,是温婉大气的长相。 这边,林橙也注意到那女孩的目光,不禁在想:她是在看自己的情敌是什么样吗?她不会要做小三? 林澄眼神暗了暗。 两人都不是主动的性子,没有相互认识,于是误会就这样开始了。 时年年看捞的鱼差不多了,把桶里的水倒掉一些,留了一点水,确保小鱼能活到晚上,就打算走了。 今天晚上梁牧川回来做。 和刘婶,还有认识的军嫂告别后,时年年回去了。 一想到今晚有小鱼吃,时年年就忍不住高兴,一边走一边哼着歌,两条麻花辫和黄色发带随着她的走动而晃动。 时年年眼神好,随意一低头,看见了屎壳郎,小小的虫推着对它来说大大的屎。 她蹲下身,看着这个屎壳郎,逗它,它往哪里走,时年年往哪里堵。 不得不说,时年年对屎壳郎来说挺招人恨的。 “妈妈~”梁定脸蛋玩得红红的,回家的路上看见自己的妈妈,跑过去。 时年年立马站起来,可不能有损自己当妈的形象。 梁定看到妈妈在屎壳郎面前就猜到了她在干什么。 因为以前妈妈心情不好时,会跟狗吵架,堵蚂蚁,心情好时也会玩猫玩狗。 他偷偷看到的。 “妈妈,我帮你提。”梁定说。 时年年毫不客气把桶给了梁定,反正也不重。 “今晚吃小鱼。”时年年告诉梁定。 “太好了。”梁定高兴地说。 慢慢得,两人的背影离小溪越来越远。 ———— 夜里,时年年邻居家的张兰嫂子在床上碾转反侧。 她丈夫徐建国被她翻身时的动静闹得睡不着觉。 “你折腾啥呢?”徐建国开了灯。 “这订奶的事真闹心。”张嫂子很烦地说。 部队驻地所在的镇上有个牛奶站,但因为镇上的人都不是那么富裕,这牛奶很难卖出去。 于是,这主意就打到部队上了。毕竟军人的津贴很高。 牛奶站提出了给部队免费配送,每瓶牛奶的价格也都低了。 家属院负责人就一家家问谁要订,这样,部队的孩子们也都知道了,闹着喝,她家孩子也是。 但她家三个孩子,订一瓶牛奶也不够,孩子他爹的津贴要养一大家子,哪有钱订奶啊? “那就不订了。”徐建国道。 张嫂子推了他一把:“那你去孩子说。” 徐军不说话了,孩子闹起来也很烦人。 “要不,咱问梁团长那借点钱。”张嫂子故意激孩子他爹。 他要面子,肯定不会借钱。 之所以是问梁团长那家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隔壁梁团长那家存款一定很多,就一个孩子养,每次让她帮忙照顾孩子,还都会给她钱。 她还听说梁团长的父母还会给他们寄钱呢。 梁团长那媳妇是个命好的,没有公婆伺候,也不做家务,天天穿得衣服也都很好看,没打补丁。 “这月给老家少寄点钱。”徐建国不想借钱,最后下决定。 张嫂子目的达成。 像这样,今晚家家户户都在谈订奶的事,这可是个大事。 而时年年这一家三口完全没谈订不订奶,因为在忙着处理小鱼。 梁牧川正在洗小鱼,时年年亦步亦趋得跟着他,很是期待。 他洗完小鱼后,把料酒等调料放进鱼中,进行腌制,然后用鸡蛋,面粉,淀粉,花椒粉,五香粉,一点盐和食用油调成一个面糊。 再把腌制好的鱼放进面糊里进行搅拌油炸。 小鱼炸完后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时年年忍不住要流口水了,太香了。 她殷勤得给梁牧川擦汗递水,毕竟做得那么好吃。 梁牧川笑着看她一眼,怎么这么馋。 男人把小鱼放在树下的石桌上,又加了几道其他简单的菜和主食,凳子时年年和梁定也都搬好了。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食欲大开。 因为时年年很喜欢吃辣,所以这小鱼还配了辣椒粉。 她拿起小鱼沾了一点辣椒,咬下去,咯嘣脆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不仅好看,也好吃。 于是,时年年嘴像沾了蜜一样,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夸梁牧川。 男人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独自享受。 六十年代的晚上虽然天黑了,但给人一种明亮感,不是乌漆嘛黑的那种黑。 所以这顿晚饭不用在院子外点蜡烛。 等吃饱喝足后,时年年又开始作妖了。 6、挑选 时年年今天吃到了梁牧川炸得很好吃的小鱼。 吃完后,她后知后觉,她死了,梁牧川还会做饭给他新媳妇吃。 不行,时年年是个小心眼的。 她小脑袋转了转,看着梁牧川冷淡的样子,撇了撇嘴,他怎么这么好运,还是小说中的主角,娶新媳妇,事业有成,怎么不让她当主角呢? 时年年有点嫉妒他,不过她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他,但面上朝着梁牧川露出了极灿烂的笑,十分娇艳。 梁牧川坐在床上正在看报纸,发觉时年年往他怀里一钻,露出那颗小脑袋,朝他一笑。 她今天只穿了一件小背心,不停得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似乎是在勾引梁牧川。 没错,时年年就是在勾引,她要让梁牧川很喜欢很喜欢她,这样就他应该就不想娶新媳妇了。 哎!因为一场梦她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要知道她当初结婚这几年根本不在意梁牧牧川的喜欢,反正她吃好喝好就行。 之所以认为梁牧川不喜欢她,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自私的真面目。 没有人会喜欢自私的人。 而且他肯定很不喜欢她的娇气,毕竟她不是嫌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 但是让她不那么娇气,天天做家务,来表现自己,时年年一想到这里就十分抗拒,她才不要那么累。 这样,她能做的只有利用自己的美色,毕竟她很好看,书上就是这样写的。 梁牧川被她弄得呼吸急促,小姑娘很少主动,都是被动承受,有一段时间只要一上床就离他远远的。 他也很奇怪,结婚前他不是重欲的人,怎么结婚后就一直忍不住呢。 他知道时年年不喜欢他,只是为了过好日子而嫁给他,但她是他的妻子,没有理由忍着。 梁牧川也知道时年年当初结婚之前还是精心挑选才选的他结的婚。 当初,时年年为了过好日子,把周围的年轻男性都看了遍,长相不好的不行,个子低的不行,没有工作的不行。 最后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是刚相亲完的军官梁牧川,一个是市公安局的公安,一个是国营饭店的师傅。 那时候的时年年比较喜欢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很年轻帅气,做的饭超级香,看见她来还会对她温柔得笑,于是时年年经常去国营饭店。 这时被和她相亲过的在饭店吃饭的梁牧川看见了。 这小姑娘不是说当初很满意他吗? 还那么夸他,说是很喜欢他。 这时候的梁牧川还不知道他是时年年的备选。 虽然她在他面前装得很乖巧,但他看出来她是个娇气的小姑娘,有点小聪明。 但没想到她还挺花心的。 后来的后来,时年年嫁给了梁牧川。 婚后某一天,梁牧川发现了时年年的日记本,他看见了她挑选的这几个人名字,每个人名字后都好话连篇,还写了自己犹豫不决。 他只是其中一位。 说不气是假的,他当初一直认为时年年在他和国营饭店的那个人之间,更喜欢他,所以才强嫁给了他。 但是之后,小姑娘知道自己发现真相后,也不装喜欢他了,更是没有主动了。 梁牧川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样子,难见的主动样子,勾起小姑娘下巴,深深吻住她的嘴唇。 紧接着,梁牧川又吻了时年年的脖子。 时年年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红了,很害羞。 在感觉到男人撩她的衣摆时,刚吻上她胸口,时年年就忍不住泄了。 她一阵喘气,眼睛雾蒙蒙的。 梁牧川怔了一下,那么快。 时年年觉得很羞耻,自己怎么这么敏感。 她把头埋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梁牧川察觉到她很久没动了,声音轻柔:“年年?” 时年没吭声。 梁牧川扶着她肩膀把小姑娘转过来,看她双眼通红。 他让她坐在他怀里,拇指抹了抹她眼角。 “这有什么好哭的,嗯?”梁牧川在时年年耳边说。 时年年不看他。 梁牧川温柔得抚摸着小姑娘的后颈,哄着她。 过了一会儿,时年年把脸趴进男人怀里,说:“就这样做。” 梁牧川亲亲她的脸,问:“继续?” 时年年轻嗯一声。 男人进来了,时年年感受到了他的许多青筋凸起,她被狠狠撑开、被磨的很麻痒。 她感受到他还要继续往里,突然,时年年忍不住叫出声。 …… 这一夜过后,时年年到中午才醒。 等吃了中午饭,时年年发现雪花膏快没有了,就去供销社买瓶雪花膏。 走到供销社,她目的明确,拿好之后,把钱票给售货员,然后售货员熟练得将钱票,用铁夹子夹在铁线上,一推,钱就顺着铁丝到了收款处。 之后,她又用军用汗衫背心票给梁牧川买了一件背心,现在是夏天,梁牧川晚上经常穿背心。 可能昨天太累了,不一会儿,时年年就不想逛了,要回去补觉。 ———— 下午,时年年补觉睡醒了,她雕的孙悟空素胚也阴干了,她现在要给它上色。 这素胚是泥胚,虽然经过雕刻不是那么粗糙了,但也不是很光滑。 所以时年年先是用磨石打磨光滑再上色。 她把院子里的颜料拿进屋上色。 时年年住的卧室阳光很好,有一扇大窗户,所以并不用开灯。 她用极小的毛笔,沾上颜料,一笔一笔往上画,不时换下不同的颜色。 不一会儿,一个可爱的小孙悟空出现了。 时年年盯着它看了一会,很神奇,也很有成就感。 她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没事干,她又把房间里的小座钟染上色。 这小座钟外表是木头的,钟面被罩着透明玻璃罩子,这是她很早之前买的,有点旧,涂上色应该还好看些。 因为从小学泥塑,所以时年年的画画能力还是不错的,正涂着色。 突然,有人在屋外喊她。 时年年出去后,是隔壁张兰嫂子。 “年年,我刚才在大门口碰见一个人,是你表姐,她让我给你传个话,说有事找你,让你出去。”张嫂子说。 他们这家属院不能随意进人,要有出入证才行。 “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时年年听到后说。 “谢什么!我先回了。”张嫂子招招手。 不过时年年并没有出去,她现在知道她表姐是什么样了,还出去,找罪受吗? 时年年她表姐时雨正在门外走来走去,等了好一大会儿还不见时年年出来。 她记得平常时年年都在家,听到她来也会很快出来的。 她这次来表面是来质问时年年的,怎么没到约定处上火车。 实际上是想弄清她为什么没来。 她是听她在南方的同学说南方很富裕,想逃离婆家去南方。 但她一个人去很害怕,想拉上时年年一起。 她这表妹是个爱俏又有点虚荣的姑娘,从小最会撒娇卖乖,长大又很受欢迎。 她告诉表妹南方有很多漂亮衣服,挣钱容易,再一直说表妹夫的坏话,不出她所料,她说动时年年了。 怎么那天没到呢? 时雨在门口等了很久,还是没见时年年出来。 她这表妹怎么回事。 看天要黑了,时雨不得已回家了。 而这时的时年年已经吃完晚饭在树下乘凉了。 她正在想一个事情,要不要找份工作呢? 找一个很清闲的工作,能吃喝玩乐的工作。 其实她觉得上班就是为了挣钱过日子,梁牧川有那么多钱了,都能每天吃肉了,那她为什么还要上班。 梁牧川在最初的时候知道这个理由,被噎了一下。 时下都是艰苦朴素的作风,他的妻子很不一样。 不过梁牧川也不在意她上不上班,他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男人养家就行。 想了想,还是不了,当初她当售货员虽然很光荣,还被夸祖坟冒了青烟,但很累呀! 想着想着,时年年抬头看天,漫天繁星。 “梁牧川同志,为什么有的星星很亮,有点却很暗呢!”时年年好奇心旺盛。 “宇宙中有两种星星,很小的星星叫矮星,很大的星星叫巨星,只有百分之四的星星是巨星,因为很大,所以很亮,燃烧得也快。”梁牧川看了眼好奇心旺盛的小姑娘,给她解答。 “那它们会消失吗?”时年年看着星星问。 “会爆炸消失。”梁牧川说。 时年年听到这话,很认真地看眼前的星星。 “离我们最近的一颗星星距离我们4.4光年,所以我们看到的是数万年的星光。”梁牧川突然道。 我们恰巧看到了数万年前的同一颗星星。 时年年明白了,现在看到的星星也许已经消亡了,它们穿越了漫长的黑暗,才被他们看到。 …… 在一旁的梁定在旁边听着爸爸妈妈说话,虽然有的听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的他一直记得这一幕。 他记得妈妈的眼睛亮亮的,好像真的有星星,他记得爸爸的语气很温柔。 时间过得很快,梁定慢慢睡着了,梁牧川把他抱回房间,也和时年年回卧室了。 第二天起床,梁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一个令他很惊喜的东西。 7、理发 梁定看到自己的小书桌上有一瓶牛奶。 哇!牛奶。 他跑向爸爸妈妈房间,轻轻推开门,先探出一个小脑袋,爸爸不在,只有妈妈在睡。 于是,在这美好的盛夏早上,时年年是被自己的大胖儿子压醒的。 “妈妈,牛奶送来了。”梁定兴奋地说。 时年年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梳妆台上也有一瓶鲜奶。 牛奶应该是送奶员放到自家门口,梁牧川拿进来的。 不得不说,牛奶站的效率真高。 前几天才交完钱,今天就送来了。 “哇,竟然是牛奶,吃完早饭再喝。”时年年说。 然后她开始洗漱梳头,让梁定去食堂打早饭。 一路上,梁定小朋友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嘴里不停念着要买的早饭。 到了食堂,梁定奶声奶气地说出自己要的早饭,就是柜台太高了,够不着。 这时一个军嫂看到了,帮他拿下来。 这梁团长他家的怎么又让这么小的小孩买早饭,幸好这是军区大院,安全。 别看大家都说梁定4岁,其实他虚岁是4岁,现在才3岁多一点。 不得不说,她还挺羡慕梁团长他家的,丈夫疼爱,孩子懂事。 不行,她下次也要让自家孩子去帮她买早饭。 自家孩子,凭啥不用。 梁定是个很懂礼貌的小朋友。 走的时候还乖乖道谢了。 时年年看到梁定提着早饭回来,夸赞道:“这是谁家小朋友,这么厉害!” 梁定有点害羞地说:“妈妈家的。” 今天的早饭,梁定吃的很香。 吃完早饭,再配上一瓶奶香浓郁的鲜奶,太幸福啦! ———— 在小溪柳树下乘凉的时年年,正在围观小孩子打架。 打架的目的,就是优先挑选小溪捉小鱼比较好的位置。 然后比赛谁抓到的多。 接下来,轮到梁定小朋友开打了,他对面是一个大孩子。 开打前,他还朝着对面喊了一嗓子:“哈!” 然后打了一套跟他爸爸学的拳,虽然打得虎虎生风,可惜连对面小孩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等梁小定将这套拳都打完了。对面小孩伸出一只脚,梁小定躺在地上了。 躺在地上的他,看着还有些茫然,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 时年年不忍直视,太好笑了。 等裁判员小朋友判定他输时,小孩没有哭,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等赢家挑选完了,他开始认真挑选位置。 时年年没再看他们了,而是和刘婶她们聊天。 不得不说和家属院的这群大姐大娘们聊八卦真有意思。 难怪她小时候经常往大人圈里钻。 一个随军的军嫂说道:“小时,我看你这脸咋晒不黑呢!” 这小时从刚结婚到现在皮肤一直这么白。 时年年好像确实没什么诀窍,可能是经常抹雪花膏。 “那新来的顾营长的媳妇告诉我,往上面放点黄瓜能变白。”有一位军嫂说。 “哪能这样糟蹋?”又有人说。 在这个年代,就算是黄瓜也很珍贵。 “顾营长媳妇确实不像乡下的,会的真多。”有人感叹道。 “要是我天天待在家也不做饭种菜,也会变白。” 这声音有些尖酸。 刘婶儿看过去,是张营长家的媳妇王小丽。说起来这张营长老家给他讨的媳妇。长的也还成,就是人不大好相处。 “没有,我在娘家也做过饭种过地,也喜欢晒太阳,但也没有黑,我觉得是我天生白,或者抹太多雪花膏了吧!”时年年眨了眨眼,认真反驳,不只是不做饭种菜的原因。 “……” 时年年本来长得就很乖,这么一眨眼,看起来很无辜,像是根本没听出来她的讽刺,王小丽被她噎得不轻。 不过,时年年确实没有听出来。 作为一名传统思想的妇女同志,在她眼里,上灶台洗碗这事儿,那都是女人干的事儿。 军嫂们看她被噎的不轻,有的偷笑,有的怼她,毕竟这人嘴上不饶人,大家都被怼过。 不一会儿,大家就继续聊别的话题了。 现在刘婶在时年年耳边小声得对她说澡堂的事。 说是在澡堂碰见顾营长媳妇了,虽然身材不错,但她是觉得顾营长媳妇那里没时年年大。 时年年:“……” 这点儿八卦她不想听啊! 她们这澡堂是不带隔间的,大家在一个屋子洗澡能把别人看得一清二楚,身材好坏真的是一点都瞒不了。 …… 盛夏的白天很长,长到时年年做了很多事,还没天黑。 今天他们家来了几个人,是梁牧川部队的战友。 因为知道时年年不会做饭,所以在食堂打了饭过来。 在饭桌上,虽然提了酒,但没有喝,时年年有点疑惑。 她吃饱了,便和几个男人打声招呼,起身回房了。 “来,喝酒。”有人拿了酒杯倒满酒,他们知道梁团长的习惯,不在媳妇面前喝酒。 梁牧川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时年年正好在窗户那边看到了,她明白了,原来是不好在她面前喝酒。 梁牧川好像一直把她当小孩,应该是怕她馋。 时年年是喝过酒的,小时候爷爷为了逗她,拿筷子沾点酒,喂给她,那时候她太小的,睡过去一下午。 为此,她奶奶狠狠骂了她爷爷。 初中时候,过年和堂姐堂哥一起玩游戏,输了喝酒,结果她还是瞬间醉了,睡过去了。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这样了。 说起来也奇怪,时年年虽然酒量不好,但还是挺想喝的,不是喜欢酒,而是想证明自己酒量好。 但因为她小时候的突发状况太多了,没人信。 他喝酒还是被她发现了,她趴在窗口做了个鬼脸。 梁牧川恰巧看见顿了下,放下酒杯,不好在小姑娘面前喝酒。 在饭桌上,几人的话题大多都是在说部队里的事情。 再配上酒,这饭一吃就是很久,连很长的白天都变黑了。 梁牧川喝完酒,冲了下身子,虽然没喝多少,但也沾了身酒气,在小姑娘面前形象不好。 走进卧室,看见自己的小妻子侧躺着正熟睡,由于从小养成的习惯,女孩的肚子上盖着一床小被。 梁牧川上床,长臂一伸,时年年就缩在了他怀里。 紧接着,他也闭上眼睛睡觉。 ———— 时年年早上醒来吃完饭,就去带着梁定剪发了。 小孩子头发长得快。 理发店就在部队大院外面,她拿着出入证出了大院门,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了。 理发店里面不算大,环境和设施也有点简陋,进门之后两边一边贴着两面镜子,镜子下方是椅子和桌子,还有剃头工具。 时年年带着梁定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一个人正在剪发,是顾营长。 理发师傅让梁定坐在椅子上,问:“还是像之前一样剪?” 梁定乖乖得嗯一声。 时年年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一时间,理发店寂静无声。 要是家属院的大娘大妈已经跟顾营长聊起来了,但时年年跟对方不太熟,并没有搭话和打招呼。 理发师傅挑选好理发工具后,就开始认真剪了。 顾明发现突然进来人,看过去,是时年年,是梁团长的妻子。 部队里的兄弟们都知道她。 别的不说,长相是真漂亮。 那时候他们新婚,顾明训练完后,恰巧瞧见时年年在院子里偷亲梁牧川的画面。 可能她以为周围没人。 理发师傅手艺很好,没过多久,梁小定就理完了饭,看着更加可爱了。 “妈妈,怎么样?”梁定臭美地问道。 “比你爸爸还帅。”时年年比了个大拇指。 “那有顾叔叔帅吗?”梁定又问。 而顾明也看了过来。 时年年:“……” 怎么问这么尴尬的问题。 但时年年还是说了有,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梁定更帅了。 然后她抱歉得对顾明笑笑,给了钱,就带着孩子溜走了。 还是小孩的头发剪得快。 幸好理发店不用给票。 结果刚进家属院门,就又看见了顾明的媳妇。 今天怎么回事,碰见一家两口了。 但两人并不熟,时年年没有打招呼。 “哎!等一下。”林橙又看见那天见过的少女,这次她牵着一个孩子,看着像姐弟。 那个小孩子像是刚剪完头发,而她知道顾明正在理发店剪头发。 她不会是借着给弟弟剪头发的名义来靠近顾明吧! 这个年代的人这么开放的吗? 连结婚的人都觊觎。 这周围就时年年一个人,她在叫她,她停住脚步。 “你好,我是顾明的老婆。”林橙觉得这个女孩应该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只看她一眼,就心虚得不再看她。 但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就简单示威下。 嗯?老婆,时年年很少听到这个词,她也打算自我介绍,结果还不等她开口,顾营长媳妇又开口了。 “请你离顾明远点。”林橙看着时年年神情淡淡地说。 时年年惊呆了,这什么情况,应该是顾营长媳妇认为她要远离顾营长。 但她靠得也不近啊!基本都没接触过。 她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她那边的农村还有着男女大防的习俗。 又或者是顾营长媳妇从要离婚变成喜欢上顾营长,不想让长得如此好看的自己靠近他,顾营长媳妇会吃醋。 虽然这样,但时年年觉得她挺不礼貌的,没理她,瞪她一眼,走了。 其实时年年还有点好奇她是对每个人都说了,还是对长得漂亮的人说了。 走之后,时年年就带着梁定回家了,进院子就看见了一个人。 8、蒸包子 时年年因为住在军区大院,来回出入都需要出入证,所以出去就不经常锁门。 这会儿回院子,没用钥匙,就把门推开了,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妈。 “妈?”时年年喊道。 刘玉珍正看着院子里的枣树,有很多小枣,有的枣已经长大了。 突然,她听到开门声,紧接着,又听到自己闺女的声音,回头看过去,今天穿得依旧好看,头发扎成辫子,有些许碎发,穿着她做的白衬衫。 她这闺女从小爱美。 “回来了?我做了辣椒酱,给你送过来点。”刘玉珍说。 其实她来不只是送辣椒酱,还想看着闺女和她表姐又混在一起了没有。 “妈,你太好了。”时年年惊喜地说。 她妈做辣椒酱真的有一手,超级好吃,刚好她又喜欢吃辣。 这辣椒酱真的和别人平常吃的不一样,是自家种的绿辣椒和红辣椒切碎放入调料拌一起。 之所以说和别人家的不一样,是因为她妈辣椒切的不是那么碎,调料也没放那么多,但这味道她就超级喜欢,吃着一点也不黏糊。 而且里面还有花生,时年年最喜欢吃里面的花生了。 “我今天中午就想吃了。”时年年对她妈说道。 刘玉珍被时年年哄得很高兴,又想起自己大闺女的事,她说:“你姐出月子了,明天来家里吃饭,你来吗?” “来。”时年年说,明天她妈应该会做一顿很丰盛的大餐。 时年年想着她妈一直在城里,鲜少爬山,于是说:“走,妈,我去带你去爬山。” 他们军区周围有一座小山,登山看日出很方便。 刘美珍一脸无语,这小闺女,爬山多累啊,也没什么好玩的,她才不去。 等和时年年吃顿饭,试探问了问她表姐来没来过,得到时年年没见她表姐,刘美珍才放心回家了。 说来,这回去时年年家,还挺幸运的,没有在部队门口等人叫时年年,而是刚好碰见了她女婿,就被带进来了。 ———— 晚上,时年年的脸正埋在梁牧川肩窝里,她觉得男人身上味道还挺好闻的。 “我明天要回家一趟。”时年年带着困意告诉梁牧川。 “嗯?前几天不是回去过吗?”梁牧川问道。 “明天我姐回家,我妈肯定做很多好吃的。”时年年小声地说。 梁牧川看到小姑娘似乎很聪明地说。 还挺馋的。 时年年因为从小吃她妈做的饭,胃口都养成了,对她妈做的饭有一种滤镜,觉得她做的饭真的很好吃。 第二天早上,时年年醒得很早,为了赶那顿饭,鲜奶都是在路上喝的。 于是她和梁定很早就到娘家了。 早到今天的主角还没到。 他们家有一个习惯,就是女的做完月子后要有一顿大餐。 所以这也是时年年判定今天她妈会做很多好吃的原因。 时年年到的时候,刘玉珍正在掀开面盆,看面有没有醒好。 她用手指在面盆边缘扒开面,只见下面全是蜂窝,有很多。 醒好了,可以蒸馍蒸包子了。 “妈,包子要蒸什么馅的?”时年年让梁定找他姥爷去,她跑向她妈问道。 “猪肉大葱馅。”刘玉珍对旁边的时年年说。又把孩子扔给他姥爷。 “我有点想吃韭菜鸡蛋馅的。”时年年说。 “也有这种的。”刘玉珍回答。 哇!时年年听到后殷勤得把案板弄好,然后让舀了一碗生面,和一碗水,这些都是她妈要用的。 刘玉珍赞赏地看她一眼。 然后把碱水揉匀到面团里,洒上一层生面。 把加了碱水的面团放到面板上,继续揉,不时加点水。 揉好后分成小团分别搓长,再切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面团。 然后这些面团就是馒头,蒸完会变大。 之后就是包包子。 今天是厂里的放假时间,所以家里人都在。 时年年大嫂就在旁边帮她妈已经把猪肉和大葱也都剁好了。 刘玉珍把剁好的肉和大葱放到盆里,加上酱醋等作料搅拌均匀,就做好包子馅了。 韭菜鸡蛋馅也在之前做好了。 时年年之前帮她妈烧火,现在轮到要包包子,火够旺,就被她妈使唤着包包子。 她妈用擀面杖把小面团擀成薄皮,她和嫂子就拿着这皮包。 一边是皮,一边做好的馅。 时年年觉得包包子挺有趣的。 “年年,你什么时候再要一胎啊?”时大嫂问。 她这小姑子结婚几年了,就生一个孩子。 “反正这几年不生。”时年年敷衍道。 她以后都不要生了,生孩子太疼了。 …… 三人正聊着天,主要是时年年听她妈和大嫂讲八卦,讲院里的八卦,然后两人再是不是问问时年年问题。 突然,一声妈响起,应该是她姐来了。 时端一回家就听到三人的聊天声,都在厨房,就去厨房找他们了。 进到厨房,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妹,面色太红润了,很显眼,穿得还是那么好看。 “时年年,懂事了,还会给咱妈帮忙了。”时端调侃道。 时年年眨了眨眼,看着她怀里的小孩,现在是夏天,小孩出生一个月,就能抱出门了。 她问了问小孩的名字:“姐,小外甥叫什么啊?” 她爸当初给他们兄弟姐妹四人起名字,还挺随意的,在哪个时间生的,就起哪个名字。 像时年年就是过年那天出生,所以叫时年年。时端是端午节出生的,叫时端。 因为老大和老四出生的那一天不是什么节日,就只能按季节了,一个叫时春,一个叫时冬。 还挺巧的。 希望这小外甥他爹起名字认真点,有文化点。 “陈耀祖。”时端脸色复杂。 时年年:“……”这名字好熟悉,是不是很多小孩都叫这个名字。 希望这小孩以后能光祖耀祖,不然都对不起他这名字。 时端看了一会儿,把孩子递给时年年,她帮她妈包包子。 她看时年年这动作太慢了,她大嫂包三个,她包一个。 时年年手忙脚乱地接过孩子,她好久没抱这么小的孩子了。 她看了一眼孩子长相,好吧!这么小,看不出来像谁。 她记得当初梁定出生的时候,可把她吓坏了,好丑,结果她妈竟然能看出来长得像梁牧川,好神奇。 过了一段时间,开始蒸包子了。 时端把包好的包子放在蒸屉上蒸。 刘玉珍开始做菜。 很快,第一笼就蒸好了。 包子蒸出来第一笼的时候,时端先挑了一个韭菜鸡蛋馅的包子给了时年年。 拿筷子叉好,递给时年年:“你尝尝。” 时年年接过,她小外甥已经睡着了,她把他放床上了,所以现在双手空空。 时年年吃了一口,哇,好香。 时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好吃,她妈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时年年带来了两条鱼个一块猪肉,今天他们市集上正好有卖鱼的。时端带来了一只鸡。 经过男人们的杀鱼,杀鸡,女人们的择菜切肉做饭,时家桌子上摆满了菜,也坐满了人。 几人合力做了个一道土豆炖鸡,一个香辣鱼,还有一锅鱼汤,一道炒肉。 还有辣椒炒腊肉,花生米等菜,时年年她爸还去打了一壶汽水回来。 他们厂里的汽水只有2毛就一大壶,主要是他们机械厂有个下属单位是汽水厂。 小孩子看到满桌的好菜也都欢天喜地。 毕竟这个年代吃顿好的不容易。 当然高兴的人也包括时年年。 她家的桌子是圆形的,两边是梁定和她姐时端。 时端不得不庆幸,幸好她孩子是睡着的,不然她都吃不了一顿好饭,要忙着喂奶,忙着哄孩子。 刘玉珍瞄了一眼自己这大闺女,看这状态状态就知道她这月子坐得不错,笑脸盈盈的。 “好,开饭了。”时父一声令下,筷子都动了起来。 在饭桌上,时母问时端:“你大的怎么不来啊!” “她跟着我婆婆走亲戚去了。”时端筷子顿了下,她能说那是她闺女不想来吗?当然不能。 要是说了,她就惨了。 她妹妹时年年因为也没婆婆管着,经常回娘家,然后把梁定给她爸她妈带,所以梁定也很亲近他姥爷姥娘。 但时端因为有婆婆在,不好经常回娘家,所以她闺女和爷爷奶奶亲,也不喜欢来她娘家。 她这大的主要是也很腼腆,跟她娘家也不熟,就有点排斥来。 “走亲戚,哪家亲戚啊?”时年年好奇地问。 时端碰了碰时年年的腿,看了她一眼。 时年年猜到了,立马闭嘴,她姐学聪明了,这次还会撒谎了。 平常要问她外甥女怎么不来,她姐都是实话实说,不想来。 刘玉珍看到了两姐妹的眼神,就知道了,人家应该是不想来。 说来也奇怪,他们家又不重男轻女,每次人家来都是又给糖给玩具,带着那孩子四处玩。 但是人家就是不喜欢来。 其他时间不来还好,但有一次过年没来刘玉珍就有点失望了。 这么不喜欢她妈的娘家。 刘玉珍没再继续问,开启了别的话题。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聊。 一家人正聊着,突然,时大嫂捂着嘴跑了出去,像是要吐。 9、吴绪 时年年觉得应该是她大嫂怀孕了,毕竟谁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会吐。 不过还是恭喜她大嫂了,因为她听说她大嫂最近一直在要孩子。 时大嫂吐完后,有点难受得回来了。 她碰了碰时大哥时春的手。 紧接着时大哥高兴地说:“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秀英怀孕了。” “哦,几个月了?”时母毕竟一直都和时大嫂待在一起,也猜到她怀孕了,一点也不惊讶地问。 不过,时父个大老爷们,倒是没发现,满脸惊讶。 “两个月了。”时大嫂回答。 …… 餐桌上,众人开始围绕着这个话题边聊边吃。 吃完饭,几人又围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大家就休息的休息,出去的出去。 梁定就出去玩了。 时大姐跟着时母去他们房间说说话。 时年年则是回到自己房间午睡,刚坐在床上,就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是她大哥。 “年年,你看你大嫂也怀孕了,这房子肯定不够住?你也有家了,把你这个屋子给你侄女住行不行。”时大哥进来寒暄了一下,就晓之以情情之以理地说。 时年年懵了下,怎么又打上她这屋子的主意了。 “凭什么?”时年年问。 时大哥看她妹这态度还是不愿意,他说:“年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她大嫂都怀孕了,把这屋子让给她侄女住怎么了?怎么没个长辈样。 时年年听着时春这种语气,心里就不舒坦。 他凭什么这样和她说话? 还说她不懂事。 要是小时候,时年年肯定敷衍过去,背地里找她妈告状。 毕竟她小时候有点胆小,怕被她哥打,不敢当面较量。 再加上时大哥是家里的老大,天生带有震慑力。 但是这几年她被梁牧川惯得有点胆子大了,她开始反击:“我就不懂事,要是你再说,我就往你们屋子里泼屎。说起来,你和大嫂还从来没交过生活费,我要和妈说让你们交。 凭什么你们吃爸妈的,住爸妈的,我们却不能。” 说完,时年年还哼了一声。 时大哥被这番话气得手抖,说:“这房子你也不经常住,让你侄女住一下怎么了。” “我不经常住?”时年年惊讶了,这是睁着眼说瞎话,她一个月经常回娘家。 当然,时年年也不是白吃白喝,梁牧川还给了钱。 虽然时年年并不想给。 之后,她又是一连串输出,还做了个鬼脸。 最后,时大哥成功被气走了。 气走后的时大哥把没要到房子的事给时大嫂一说。 时大嫂怒道:“这小姑子……” ———— 时年年午睡起来后,没再想关于屋子的事,而是跟时大姐去了百货商场。 “姐,你抱着孩子逛百货商场多累啊?”时年年说。 “他刚好醒了,离了我就哭。”时大姐叹了一口气。 “好吧!”时年年听到后说。 天气有点热,时年年在路边的冰棍摊子买了两根冰棍。 因为时大姐刚出月子,不好吃太多冰的,咬了一口就不吃了。 于是时年年在去百货商场的路上吃了两个。 时端一路上都在听时年年一口一口地嚼着冰棍,嘎嘣嘎嘣响。 本来不馋冰棍的她都有点馋了,终于到百货商场了,时端松了一口气。 这个百货商店有三层楼,位于商业街。 下午的时候里面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玻璃柜台前的售货员,都带着一些傲气。 曾经的时年年也是这样的,很是骄傲。 毕竟这在六十年代算是一个很好的工作了。 甚至在那时候比老师还光荣。 时年年进百货商场就像进了家里一样,招招手,就是一连串回应,因为这个就是她以前当售货员的地方。 刘梅正对着眼前的顾客不耐烦着呢,这个顾客问东问西的,突然,她碰见两个人走过来,她立马笑起来,喊道:“年年!” 而一旁的顾客:“……” 怎么还带一秒变脸的呢? 这位顾客看过去,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和一个抱着孩子也很年轻的女人。 只见那个女孩道:“梅梅,有没有好看的裙子啊?” 爱美的时年年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裙子。 “没有好看的。”梅梅遗憾道。 “行吧!那我去别的地方了。”时年年说。 之后时年年和时端两个大人都去每个柜台逛一逛走一走。 “姐,这两个发带哪个好看啊?”时年年拿着一个粉色的一个蓝色的问道。 “粉色的。”时端仔细看了看,回答。 这两个颜色的发带都是宽的,看着都挺好看的,她更喜欢粉色,感觉她妹戴着肯定特别灵。 …… 就这样逛了一会儿,买了不少东西,两人决定要回去了,时年年和以前的同事打声招呼后,就出了百货商场。 出来后,时年年手上提满了东西,有她自己的,也有她姐的。 “哎!我好像有个东西忘买了。”时端突然想起来有个东西没买,她把孩子递给时年年,又进身后的百货商店买去了。 时年年没有先接过孩子,而是把买的东西往放地上,腾出双手抱。 这次她们逛的还算时间短的了,主要是她姐抱着孩子,时间长会很累。 时年年看了看天,离太阳快下山还早着呢。 可能是她抱的姿势不太好吧,她看怀中的外甥要醒了,她连忙换下姿势,回想当年抱梁定的感觉。 吴绪刚下公交车,就把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摘下帽子。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 他刚从乡下出完任务回来,因为这次离乡下有点远,没骑局里的自行车,坐的公交车。 不得不庆幸这次坐的是公交车,要是自行车,他身后的小李那么怕热,恐怕要中暑。 吴绪懒散地走着,反正也不急。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穿着圆领蓝色裙子的少女。 她姿势生疏地抱着孩子,唇红齿白的,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让人看见。 吴绪见到她,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拿起帽子戴在头上,走过去,身后的小李非常疑惑,他这上司难道是看上人家女孩了? 小李看向那名女孩,不得不说,确实好看,乌发白肤,皮肤透亮,眼睛闪闪的,长相确实出众。 她抱着的是她的弟弟吧。 看他上司已经和那女孩说上话了,他连忙跟上去。 “时年年,这是你二胎?”吴绪问道。 时年年正在发呆,听到声音,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嗯,气质还是那么特别,玩世不恭的。 “不是,我姐的。”时年年不像凭空多一个儿子。 吴绪身子略微放松,把袖口向上翻折,又问:“可逮着你了,一直躲我干什么?” 时年年愣着了,她眨了下眼睛,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不是明知顾问吗? 她肯定要躲着呀!都被梁牧川看见她的日记,知道吴绪是她的目标,要是梁牧川以为她要红杏出墙怎么办? 但她不敢明说自己为什么在躲他,这多尴尬呀! 也显得自己似乎很怕梁牧川似的,她可不是夫管严。 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在这?” 吴绪一看她没回答,就知道为什么了,他顿了一下,回答她:“去乡下出任务回局里,经过这儿。” “什么任务啊?”时年年问。 “杀夫案。”吴绪一字一字地说。 这时候走到他们身边的小李,奇怪地看了他上司一眼。 什么杀夫案,不是失踪案吗? 这家报案人还挺重视小孩的,因为小孩子和家人吵架跑出去,结果半天不回来,出去找也没找到。 他们怕孩子被拐了,就连忙报案了。 结果是那小孩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睡着了。 他们还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再说,就算是杀夫案,他们也应该带着凶手回来啊! 谁会信啊? 好吧,这里就有一个信的,他看那小姑娘似乎被吓了一跳。 时年年很少听到杀人案子,猛的一听到,被吓了一跳,那可是杀人啊! 她没有细想,现在报公安的人很少,他们家就从来没报过。 能惊动吴绪这种公安的,肯定是个大事件。 “为什么杀他丈夫啊?”时年年好奇地问。 吴绪笑了下,都被吓住了,还有好奇心。 他刚要回答,就听见有人在喊时年年。 时年年看见她姐出来了,就不和吴绪聊了,她说:“我姐出来了,我要走了,再见。” 就在时年年刚说完,时端已经提起地下的东西,带着时年年走了。 毕竟让人看见两人见面不好。 之前两人是走着过来的,但这次回去两人逛累了,选择去路边坐公交车,也不贵,两个人两分钱。 小李看她们走了,挺激动地说:“吴队,这女孩长得贼漂亮,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啊!” 吴绪看了小李一眼,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声说:“人家结婚了。” 小李呆滞了一下,他就是赞叹一下,因为她确实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刚才经过两人谈话,他听出来两人是认识的。 他吴队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了。 既然是结婚了,那吴队应该就是看见认识的人打个招呼。 不过,他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小李在回局里的路上想着。 —— 时年年和时端上了公交车车,人还算少,两人找了座位坐下。售票员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收钱。 刚做了一站,售票员就喊:“机械厂到了,下车的下车。” 时年年和时端下了车,回到了家。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她们嫂子在和时春说悄悄话。 10、争吵 时家在这个机械厂算是生活得不错的人家。 时父是机械厂的车间主任,工资不低于100块,时大哥也是机械厂的工人,有钱进账。 至于时大嫂在嫁过来之前是没工作的,后来被时父找关系塞进了食堂工作。 时母则是厂里的会计,坐办公室的。 时端和时年年嫁得也不错,也就时小弟一个人现在在上学。 哦!还有时大哥的一个孩子也在上学。 所以说,时家日子过得真得不错。 但是当时年年和时端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他们大哥大嫂在说时家有多不好。 她们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时大嫂说的:“我嫁到你们家真是苦了,住的地方那么小。” 时年年听到这句话就想闯进去打断,那你别住啊? 结果被时端拉了一下。 时端想听时大哥怎么说。 “确实苦了你,嫁到我们家这么多年都不能住宽敞的屋子。” “你那家人都是不好相处的,你看谁家不是看重大儿子,就你爸妈对那两个小丫头片子那么好。” “时年年虽然不聪明,但是很会卖乖,时端从小聪明,会为自己争取利益,两人都是个自私鬼。” “我嫁进来这么多年就看出来两人自私了,你说说,凭啥给两个闺女留屋子住,别人家咋不这样?” “哎!我也没办法。” …… 本来时端的屋子因为不经常回娘家,所以时端说可以让时大哥时大嫂的孩子住着,但回娘家的话就需要住这屋子里。 这让时大哥时大嫂也挺不满的。 而因为时年年经常回娘家,也不喜欢有人进她屋,不然泼屎,所以就没人住她的屋子。 两人就更不满了,于是两人越说越过分。 当时大嫂说得更不好听的时候,时端带着时年年闯了进去。 时大哥和时大嫂被吓了一跳,一瞬间没有了声音,空气好像凝滞了。 时年年看了他们一眼,听别人说自己的坏话真的不舒服。 她其实不怎么会骂人,唯一能骂得已经在中午说完了。 现在再骂相同的话,会显得没气势。 于是她憋了半天,说道:“我告诉咱妈。” 时端不争气地看她一眼,怎么嘴还是这么笨。 “时春,我们算算账吧。”时端把孩子递给时年年,找了个椅子坐着,气势大开。 “你和大嫂结婚是爸妈出的彩礼吧,不是用的你自己的工资,每天都是吃爸妈的喝爸妈的。 就连你们的房子也是兄妹几个最大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心够大的。” 时父时母进厂时结婚早,所以先分了房,选了面积大的一个房子。 因此兄妹四个都有自己的屋子。 时年年因为娇气,所以总觉得自己的屋子小,但其实在当下算大的了,可以放下床,书桌,衣柜。 而时大哥大嫂住的屋子就大的多,毕竟是两个人。 时大哥时大嫂想着怀孕了,就多一个孩子,趁着这个机会,把时年年的房子要回来,给他们的孩子住。 他们觉得时年年是个耳根子软的,多诉诉苦求求情就好了,刚才他们在屋子里就在想怎么和时年年说,结果没忍住说了别的,恰好被听到了。 现在听时端这么说,时春的眼睛闪了闪。 但时大嫂毫不示弱啊!别人家大姑子小姑子不都是贴补娘家的,就他们家的小姑子占着房子不放。 “谁让你大哥是男的?传宗接代啊?” 时端:“……” 紧接着,时大嫂又是一连串,嘴巴都不带停的。 时端爆了,彻底爆了,气得差点打人。 刘美珍一回来,就看见屋里兄妹几人在争吵。 她问了正鼓着小脸,怒哄哄的时年年,发生了什么事。 时年年把时母拉得角落,添油加醋得把事情给说了。 本来不添油加醋这事情就更气人了,这样再添油加醋一说,刘玉珍也气坏了。 她把屋子留着,主要想着给俩闺女留着退路。 大闺女结婚的时候,她怕她受不了她那婆婆,到时候可以回来。 小闺女那性子,可能受不了她女婿的性子,她也怕要是真跟梁牧川过不下去,也能回来。 这房子就是她和老时的,就算以后不再了,也会是厂里的,他们打什么主意。 她对她这大儿子还不够好吗?给吃的给喝的,供他上学,给他养孩子。 结果就是背后这样埋怨她的。 之后刘玉珍女士出马,时大哥时大嫂没落着好处,规定他们以后每月需要交生活费。 刘玉珍看她这大儿子的意思就是姐妹两个的屋子,一个给他大女儿住,令一个给他未出生的孩子住。 不过现在不可能了,就连时端的屋子他孩子都不可以住。 甚至他现在住的这个屋子需要交钱。 最后闹剧结束了,时大哥时大嫂虽然没落着什么好,但时年年和时端的心情也算不上好,毕竟听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 第二天,时年年和时端就回去了。 回到家,家里面没人,梁牧川应该在部队,她让梁定回房休息,毕竟坐车容易累。 她也回到卧室,睡个回笼觉。 结果闭眼睡了一会儿,睡不着。 突然她感觉到肚子疼了起来,下面有东西流出来,时年年想了想,应该是来那事儿了。 怪不得刚才肚子胀胀的。 她艰难地下床去柜子里拿出月事带换上。 就立马上床了,赶紧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 好难受啊!怎么这么难受,她好像昨天吃了两个冰棍。 她闭着眼睛缩在床上,努力睡觉。 而梁牧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小脸发白,整个人蜷在床上。 时年年肚子又疼又胀,胀还是没有睡着,听到了卧室的开门声,睁开眼睛,看到梁牧川,声音很委屈地说:“梁牧川,我来那事了,肚子好疼。” 梁牧川看到小姑娘的眼睛疼得都红了,瞧着惨兮兮的。 他皱了皱眉,坐在床边,一只手揽紧小姑娘,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伸到被窝里,揉着她小肚子:“是不是吃冰棍了?” 就是不长记性,之前就有一次在来月事期间吃了好几个,疼得都浑身冒汗。 平常那几天就是略微有点不舒坦,但只要一吃辣的凉的,就会非常疼。 时年年听到这话,觉得自己快委屈死了,她都疼成这样了,还说她。 她眼圈更红了,扭过脸,不理他。 梁牧川看她这样子,怎么这么娇气,说一句就不行。 他往她脸上亲了亲,继续帮她揉肚子。 梁牧川知道她现在这样睡不着觉,一直哄着她睡。 见她还是很难受,睡不着觉,就起身去厨房烧了点热水。 水烧开之后,他给她泡了杯红糖水。 家里时常备得有红糖。 又用热水袋给灌了点热水,一会儿他就要回部队,没法给她暖肚子。 梁牧川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准备喂时年年红糖水。 而时年年终于感受到梁牧川回来,想要感觉把他的手往自己小肚子上放,感觉舒服起来。 结果闻到了红糖水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梁牧川手上拿着红糖水。 时年年不喜欢喝红糖水,她觉得那味道甜怪甜怪的,她立马说:“梁牧川,我肚子不太疼了。” 梁牧川缓缓将视线移到小姑娘难受的脸上,他点了点头说:“嗯,那就喝一口红糖水,就更不疼了。” 看小姑娘不想喝,他哄道:“只喝一口就行。” 时年年将信将疑。 梁牧川把杯子放她嘴边,一边哄,一边喂她喝,时年年被哄得喝了一口。 于是就这样,她喝了一半。 最后一半梁牧川喝了。 今天晚上得再喂小姑娘喝一点,梁牧川想。 之后,梁牧川继续帮她揉着肚子,看时年年睡着了,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他把热水袋放在她被子里面。 起身把她换下来的内裤和裙子顺便给洗了,血迹有点难洗,他蹲在水井边仔细搓着。 洗完后,把它们晾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梁牧川又去梁定的屋子里,想问问时年年吃饭了吗? 看梁定在睡着,他把他弄醒,问:“你妈妈吃饭了吗?” 梁定懵懵地摇头,又说:“妈妈没有吃。” 梁牧川听到后,打算去食堂给小姑娘打点饭,又把早上的牛奶给梁定喝了。 他去食堂看了看,今天中午的饭没有肉。 小姑娘这几天是非常喜欢吃肉的,正好也可以给她补补。 现在打完饭,等时年年醒了也应该凉了。 梁牧川有点不放心时年年,她应该是懒得自己热饭。 于是,他回部队请了个假,打算给小姑娘做饭。 他回卧室脱下衣服,躺在床上。 时年年熟悉了男人的气息,习惯性得钻进男人怀里。 梁牧川继续帮小姑娘揉肚子。 过了一段时间,他估摸着小姑娘要醒的时间,起身去给她做饭。 他去隔壁张嫂子那换了一只鸡。 半只用来做鸡汤,她不喜欢喝清淡的,又用另外半只把鸡炒了,平常都会放点绿辣椒,这回没放,吃辣的不好。 又煮了红枣木耳汤,最后熬了点小米粥,把从食堂打来的馒头热了热。 梁定早被饿醒了,坐在院子里看他爸爸做饭。 而时年年因为一天没吃的,和梁定一样被饿醒了,现在她肚子还是很胀,腿脚很酸,但是不疼了。 她睁开眼睛,似乎闻到了很香的味道。 11、亲吻 时年年伸了伸懒腰,不想出去,不想走路,于是她想了想,下床把窗户打开,露出一颗小脑袋。 大声喊道:“梁牧川,你做了什么啊?好香呀!” 梁牧川刚热好馒头,就听见了时年年的喊声,他挑了挑眉,看来他估摸得挺准的。 他走到窗户前,抬起时年年因为来月事而蔫巴巴的小脸,问道:“肚子还痛不痛了?” “不疼了,但是我饿了。”时年年看到男人过来,下意识用脸蹭了蹭男人带着宽大的手掌。 梁牧川顿了一下,还挺乖的。 他笑了笑,说:“嗯,刚好饭做好了。” “我腿很酸,不想走路,你从窗户这边给我递过来,好不好?”时年年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梁牧川,声音也软软的。 梁牧川是个很爱干净,也很讲究规矩的人,不喜欢有人在卧室吃饭。 梁牧川垂眸看她,脸色比平常的时候苍白些,眼巴巴看着他,可怜死了。 他挪开视线,说可以。 时年年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把脑袋往外伸出来一点,亲了亲梁牧川的脸。 梁牧川的身体突然绷紧,耳朵滚烫,大庭广众之下。 他看了看院里角落在玩玩具的梁定,没告诉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梁定也在。 梁牧川让时年年坐好等着,去厨房给她拿饭。 不一会儿,时年年拿到梁牧川递过来的饭,哇,好丰盛。 可能是因为饿了,她觉得这顿饭超级超级香。 她赶紧拿筷子开始吃饭,先喝口鸡汤,再吃一口鸡块,不时夹一筷子鸡蛋,然后再一口可以捏很小的馒头。 食堂的馒头和她妈做的馒头不一样,她妈做的一个馒头可以顶食堂的两个。 她妈做得很瓷实,不过两种馒头时年年都挺喜欢吃的。 于是,昨天她吃了一个她妈做得一个馒头,今天吃了食堂的两个馒头,稳定发挥。 呀!她想起了一件事,可能因为她嫂子要屋子的事,她有点烦,回去的时候忘带包子和馒头回来了。 之前每次她妈蒸馒头,都会给她装点。 她妈也忘了吧!被他们几个孩子气的。 时年年吃着饭想着。 吃了馒头和菜后,最后她又把那个红枣木耳汤喝了。 很好喝,梁牧川真会做饭。 所有都吃完后,时年年措不及防打了个嗝,肚子都鼓起来了。 不得不说,时年年挺没心没肺的,在这个吃饭过程中,完全没想起自己的好大儿。 完全只想自己填饱肚子了。 梁牧川在时年年吃完饭后,也吃完了自己的,他去把时年年剩下的饭一吃,不能浪费粮食,之后去厨房把碗刷了。 ———— “年年,月事带换了没?”梁牧川把碗洗干净后,走进卧室问。 时年年抿了抿唇,摇头,她刚醒就吃饭了。 不过时年年有一点点小恼怒,梁牧川这样问,显得她好懒,连月事带都需要别人提醒换。 梁牧川去柜子上面给她了拿一条月事带出来,递给时年年。 月事带就是长长的一条,里面塞的有棉花或者草木灰。供销社就有卖,然后他们家存了很多月事带。 其实时年年自己就会做这个,她妈教她的。 做法很简单,就是用布料缝成长长的一条,再往里面塞上棉花或草木灰,然后用的时候可以再垫上一层草纸。 不过时年年懒得做,她用的大多是从供销社买的。 时年年接过月事带,赶紧跑去厕所换了。 换完之后,又马上跑回卧室,上了床。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这顿饭有点晚饭的感觉,所以时年年打算现在就上床休息睡觉。 可能因为下午睡了一会儿,现在睡不着。 梁牧川正坐在床上看书,时年年是看不下去的,除非是有趣的故事。 她没事做,开始闹梁牧川,在他肚子上拱来拱去。 梁牧川正看着报纸呢,被她蹭出了火,又不得不忍耐着。 他把报纸放下,低头训她:“时年年,不要乱动。” 时年年撇嘴,趴在他怀里,仰头说:“不要。” 梁牧川腾出一只手,把小姑娘按紧自己怀里:“乖。” 反正被他抱在怀里,也挺舒服的,所以时年年也没有继续动。 时年年趴在梁牧川穿着汗衫背心的胸膛上,可能是因为来月事了,时年年有点想亲亲。 她犹豫了一会儿,用纤细的胳膊轻轻勾着梁牧川的脖子,略微红着脸说:“我想要亲你。” 梁牧川感觉到嘴上柔软的触感,再加上女孩很羞涩很乖的声音,他喉结动了动。 毫不客气,重重亲了下去。 虽然是时年年主动的亲吻,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承受不住了,舌头往外推,说:“我不要了。” “怎么了?”梁牧川呼吸粗重地喘着。 “你亲得太重了。”时年年皱着小脸:“我想要很轻的那种。” 梁牧川看小姑娘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哄道:“那我们再试一次?” 时年年纠结了一下,同意再亲一次。 梁牧川换了个姿势,让时年年舒服点,然后啄了一口小姑娘的嘴。 一下一下地啄,然后又磨了磨她嘴唇,轻轻舔了舔后,把舌头探进去,引导着她。 时年年感觉这回的亲吻好舒服。 最后似乎过了好久,两人气喘吁吁得分开,时年年被亲得迷迷瞪瞪的。 梁牧川揉着小姑娘的后颈,仍意犹未尽。 又亲了下去。 ———— 【时间:梁牧川和时年年亲了很长一段时间后。 地点:两人的卧室。】 “年年,过来泡脚。”梁牧川下床倒了一盆热水过来。 刚才他摸到时年年的脚还是凉着的,泡泡脚,把脚弄热,凉着也是不舒服的。 时年年听话得把脚伸进盆里,因为太热,又下意识伸出来,又放进去,又伸,还挺好玩的。 可能是因为好久没泡脚了,现在是夏天,她都是用凉水冲脚的,又爽又凉快。 梁牧川没管她,让她玩。 看她泡得差不多了,把擦脚的毛巾递给她。 时年年接过,擦完脚,又和梁牧川一起出去洗漱,发现天都黑了,现在也确实该睡觉了。 “昨天是不是吃冰棍了,嗯?”梁牧川洗漱完,坐在床上问。 又旧事重提。 “吃了。”时年年刚泡完脚,还舒服着呢,不和他计较。 梁牧川的声音低沉且严肃:“你太不乖了。” 时年年昨天确实没忍住,她想着反正还没到那个时间,在那之前吃个应该没事吧! 结果真的好疼。 虽然内心承认,但嘴上不服输,她哼了哼,说:“我很乖的。” “很乖?那以后这几天还吃不吃?”梁牧川捏了捏她的小脸。 “不吃了。”梁牧川抱着她,温柔粗糙的手放到她腹部帮她揉肚子,时年年感觉超舒服,怕梁牧川不给她揉肚子了,回道。 揉着揉着,小姑娘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 第二天,时年年醒来了,身体还是浑身酸软,有点难受。 她没事干,开始发呆,他们这屋子窗帘是天蓝色的,因为没有厚度,所以不太能遮光,所以能感觉到现在天亮没亮。 虽然不遮光,但时年年挺喜欢这窗帘的,她觉得很好看。 她喜欢好看的东西。 这年头,挺少人用窗帘的,因为要存很多布票去买布料,她娘家的屋里就没有窗帘。 突然,门响了,她看向来人,是梁定。 “妈妈,我把饭打回来了。” 今天早上爸爸对他说妈妈不舒服,不要打扰妈妈,又叮嘱他去打饭。 “哇!你好厉害呀!”哪里会有这么棒的小孩子呢?她家有啊!果然是她生的,随她。 “妈妈去洗脸刷牙,然后我们一起吃。”时年年夸了梁定一会儿后说。 梁定像小尾巴似的跟着时年年,看到妈妈要用开水龙头洗脸,他开口道:“妈妈,爸爸烧了热水,说让你用热水洗脸。” 时年年听到后,找到热水,还在煤炉上保温着,一点也没凉。 洗漱完,两人走到饭桌前依次饭盒打开,吃起来。 梁定的吃相一直很好,一口一口地吃着,不管饿不饿,吃得都不急。 吃完后,时年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梁定在院子里看小人书,不时问下时年年问题。 “妈妈,今天晚上咱们这要放电影,你要去看吗?”梁定突然想到今天要放电影,妈妈好像还挺喜欢看的。 不得不说,梁定小小年纪记性还怪好嘞! 因为他们是处在部队大院,管得比较严,所以并不经常放电影,于是每次看电影时年年都兴致勃勃的,这也给梁定小朋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电影?时年年惊讶了下,之后当然是说要去看了。 希望这次播的电影是她没看过的。 “定定,去帮我拿点糖吃。” 时年年坐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嘴就有点馋了,使唤梁定去给她拿点糖吃。 梁定刚好也想吃糖,于是也很积极地跑着去拿糖。 晒太阳,玩,睡觉,吃饭,娘俩就这样过了一整天。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快要看电影了。 因为是在露天看的,晚上看更清楚,所以电影放映员会会在天黑开始放。 梁牧年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就听时年年跑过来说看电影的事。 刘婶准备喊时年年一起去看电影,她搬着小椅子刚走到他们家院门口。 就看到…… 妈呀!小时这孩子正站在梁团长身边,好像在兴致勃勃分享着有趣的事情,而梁团长俯着身,弯着嘴角带笑地看着她。 这两人怪那什么的。 12、看电影 平常梁团长这个人面无表情的,非常严肃正经。 她倒是没见过梁团长这副样子。 刘婶走近一点才知道他们在说看电影的事,她进去院子,打了个招呼后说:“小时,我来找你看电影。” “我们正打算去呢。”时年年看见刘婶来找她,回道。 之后,她跟梁牧川和梁定说自己先去,然后就拿着小凳子跟刘婶一起走了。 可以早点去占位子。 梁牧川和梁定他们也不急着去,现在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在路上,刘婶说:“你们家的枣树长得还怪好的。” 时年年也觉得他们家枣树确实长得好,也没怎么浇水种植,就能结很多枣。 就是有一点不好,树上会有很多毛毛虫,只要被蛰一下,就会非常疼。 时年年就被蛰过,这虫子不咬人,但是一但碰上,就会很疼。 不过幸好梁牧川之前刮了树皮,在五月的时候喷了药,现在八月已经没有很多了。 到了这个看电影的地方,她们到的还算早的,人还少,时年年顺利得来到了前排,离幕布靠得很近。 渐渐得,人陆陆续续来了。 家属们都拿着小凳子,军官们没有拿。 “时年年!” 时年年正和刘婶聊着天,看见有人喊她,看过去,发现是熟人,是机械厂职工的儿子,也是他高中同学。 现在是一名电影放映员,这可是个光荣体面的工作。 每天骑着挎斗车载着设备,到了哪个地点都会受到欢迎,多威风啊! “孙映,今天是你来放电影啊?”时年年打招呼。 “嗯,你妈听说我来,让我给你捎个东西,我现在去拿。”孙映看时年年结婚之后还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漂亮,好像一点儿也没老,还是那么年轻。 不像他,养家养得啊!都老了多少岁! 要是不说,都没人知道他俩是高中同学。 刘婶看见两人认识,看那个放映员去拿东西后,问道:“你们认识啊?” “认识,以前是高中同学。”时年年说。 “那结婚了吗?”刘婶看这人工作也体面,既然和时年年是高中同学,那家里也不穷,她想着能不能介绍给小闺女。 “结婚了。”时年年回答。 比她结婚得都早。因为两人虽然是高中同学,但时年年上学早了一两年。 现在他都有三个娃了。 刘婶遗憾地叹口气。 “给,你妈给你做的香菇酱。”孙映走过来把酱递给时年年。 说完,就去后面捣鼓他的设备去了。 时年年都没来得及道谢,她拿到香菇酱,真香。 最近她妈还挺喜欢做酱的。 “妈妈,妈妈,这是给你带的水。” 过了一段时间,梁定也来了,他可能因为个头小,也挤进了前排。 时年年拿到水壶,发现是热的,应该是梁牧川准备的。 “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到的啊?”时年年问。 “刚到的。”梁定说。 “这包里是我们今天准备的零嘴吗?”时年年和梁定为了今天晚上的电影,准备了很多吃的,有瓜子,花生,糖。 但时年年忘拿了,现在看梁定小小身子上挂着一个军用挎包,都快拖地了。 “嗯,妈妈都忘了。”梁定控诉地看着时年年。 时年年心虚一下,给梁定塞了一颗糖,然后就自己开始吃起来了。 之后她又递给刘婶一把瓜子,两人磕着聊着,等待电影开场。 很快,天黑了,电影终于开始放映。 今天放映的电影是时年年没看过的,她专心地盯着屏幕看,虽然是黑白片,但也很好看,很吸引人。 之前的吵闹声,说话声也渐渐消失。 可能是因为在部队吧,这次放的是个关于战争的电影。 随着一声声枪响,一声声炮响,战士们一个个倒下,时年年的眼圈慢慢红了。 耳边也有抽泣的声音。 她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看到梁牧川。 她眼神好,回头,很快找到了他。 梁牧川和一群军人站在一起,站得很板正,此刻正神情严肃,认真地看着前面的电影。 他也是一名战士,一名军人。 时年年想着。 时间过得很快,电影放映完了。 老天似乎也在为那些战士送别,电影刚结束,天就下起毛毛雨。 时年年立马拿起凳子回家,走到后面,看到梁牧川正抱着孩子等着她。 电影放到中间的时候,时年年抱梁定抱得有点累,就让他去找梁牧川了。 和刘婶说完再见,他们三个人就往家那边走了。 刚开始还有点说话声,后来因为他们家在最东边,慢慢没有了人声。 再加上风在呜呜地吹着,时年年有点害怕,拽住梁牧川的衣角。 梁牧川看着身侧因为电影而眼圈红红的小妻子,摸了摸她脑袋。 看她有点害怕,他牵起了她的手。 黑暗中,年轻夫妻在无人的路上十指相扣。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和女孩轻盈的脚步声回响在路上,很是相衬。 ———— 三人到家后,小雨开始变大了,几人的头发都有点湿。 梁牧川烧水,给梁定洗澡,时年年则是用热水擦了擦身子,就回被窝里了。 梁牧川洗完澡也上了床。 时年年马上就感觉到身边男人传来的凉气,她移得远远的。 梁牧川:“……” 过了一会儿,没有凉气了,她又想梁牧川的大手暖肚子,于是她又悄悄移过去。 “我想要你的手暖肚子。” 时年年现在的头发披散着,看着又乖有软,再加上声音也很甜。 没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更别说梁牧川了。 他把手放在她软软的肚子上给她暖着。 可能是因为刚看了很沉重的电影,时年年有点睡不着。 她开口问了梁牧川关于战争的事情。 梁牧川挑了能讲的和她讲了。 时年年觉得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说话语速不紧不慢,她慢慢睡着了。 窗外有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窗内有着紧紧抱在一起的男女。 第二天早上,梁牧川去部队食堂打了饭给时年年和梁定,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梁牧川进了卧室,看时年年还没醒,他把人从被子里给抱了起来,让她吃饭。 来月事更是要一顿三餐都吃,补充营养。 时年年正睡得香香的,感觉到有人在动她,她朦胧间要醒了。 还没睁开眼睛,嘴就被人亲了一下。 “吃早饭。”梁牧川的声音响起。 时年年睁开眼睛,恹恹待在梁牧川怀里,仰起小脸对着男人说:“我不饿,不想吃饭。” 梁牧川惊讶,小姑娘可是最喜欢吃东西的。 不过不管怎么吃,也不怎么变胖,也就脸会再多长点肉,捏起来手感非常好。 “是不是肚子又难受了?”梁牧川问。 时年年委屈地点了点头,为什么每个月都要有这么几天。 “那我们只喝碗粥?”梁牧川询问。 时年年还是肚子胀,腿酸身体酸,完全没吃饭的胃口,算了,喝碗粥填填肚子也行。 她出来刷牙,哇塞,可能因为昨晚下了雨,现在外面天空超级蓝,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刚喝完粥,没过多长时间,天又下起雨。 八月的雨真是一阵一阵的。 梁牧川今天休假,所以也待在家。 而此时两人正待在卧室。 “那瓶香菇酱,是谁送来的?”梁牧川发现时年年回来的时候多了一瓶香菇酱,问道。 “是我妈让孙映送来的,孙映就是我高中同学,昨天的那个放映员。”时年年解释,她记得梁牧川不认识孙映,介绍一下。 梁牧川挑了挑眉,高中同学? 好像那个公安也是她高中同学吧! 她高中同学还挺多的。 不过他记得昨晚上的电影放映员和时年年看着不像一个年龄的,看着比他还大点。 也对,小姑娘本来上学就早,跟班里的同学也不是同龄人。 时年年高中时候跟男生认识得都不太深,但孙映这个人却是印象深刻。 因为他和她姐相过亲。 当时,她正在外面玩,听到有大娘对她说:“年年,你家来人了,和你姐相亲的。” 她兴奋地跑回家。 结果看到孙映这张脸,她完全没想到。 不过最后,她姐和孙映谁都没看上谁。 “我妈做的香菇酱超级好吃,你到时候尝尝。”时年年继续说。 “今天晚上就配上这个吃。”梁牧川嘴角含笑道。 “嗯嗯。”时年年点头。 “饿了吗?”梁牧川摸着时年年的头发。 时年年现在还不饿,她又不是猪,才喝完粥没一会儿。 她摇了摇头。 然后缠着梁牧川给她讲昨晚没听完的故事。 她昨晚很快就睡着了,都没听多少。 梁牧川觉得给自己的妻子讲曾经的过往,感觉也不错,于是被时年年缠了一会儿,就讲了起来。 时年年听得津津有味的。 但可能是因为在床上,虽然她听了很久很久,但最后的结局就是时年年又睡着了。 她就很好奇为什么梁牧川睡得少,每天精力还那么旺盛,在床上也不会睡着。 “你两个妹妹没一个好东西,大的贱小的也贱。” 时年年又做梦了,梦到那天她和时端听到的她大嫂骂她们的话,也再次梦到了她的未来。 13、出任务 这次,梦中的时年年不是块墓碑,是活的。 时年年看着梦中的她坐在一个她没去过的地方。 一头卷发披散着,好像还化了妆,周围坐着男男女女,在等待着最后的奖项获得人公布。 然后令时年年意外的是,竟然是梦中的她获奖的,时年年觉得自己嘴角都压不住了,她虽然死得挺年轻,但未来还挺厉害的。 不过梦中,刚拿到奖杯的她,似乎并没有几分喜悦之色。 …… 等时年年醒来时,从不能遮光的窗帘看到天还亮着,也对,才刚吃完早饭,怎么可能会睡一整天。 此时她正窝在梁牧川怀里,他还没醒。 时年年想着她嫂子骂她和时端的话,贱这个字是很难听的,所以在听见这句话后,她们就闯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来月事,她情绪不太稳定,越想越烦,她都有点不想见到她大嫂。 时年年动了下脑袋,靠近梁牧川颈窝,贴了一会儿,那种烦躁的情绪才慢慢减弱。 想点开心的,她想。 梦中她可是获得了奖杯,好厉害。 想当初,她可是高中毕业证都是勉强拿到的。 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时年年从梁牧川怀里出来,拿了本小人书去看。 现在他们家有很多小人书,每次去市里她都会买几本,供她和梁定看。 结婚之前时年年每次买小人书,都会被她妈说浪费钱。 但结婚之后因为梁牧川也不会说她,也不怎么在意钱,于是她买了很多。 她趴在床上慢慢看起来。 ———— 这天中午,梁牧川回来的时候,依然和以前一样,食堂如果有肉就一定打肉,今天恰好有,于是他从食堂打了一大饭盒肉回来。 刚走进家门,时年年就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梁牧川,我想洗头。” 时年年现在浑身轻松,她的月事结束了,终于可以洗头了。 在她刚来月事的时候,她妈就不让她洗头,说对身体不好。 到底是不是真的对身体不好,时年年也不确定,但这个习惯是留下来了。 终于可以洗头了,开心! 梁牧川猜到了小姑娘为什么开心,应该是月事结束了,他征询道:“吃完饭洗,还是洗完再吃?” “今天食堂有什么菜啊?”时年年有点犹豫,又想赶紧洗头,又想马上吃饭。 梁牧川看她纠结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有肉。” “那先吃饭。”时年年歪了下头,看着梁牧川说。 食堂大师傅做的肉超级好吃。 梁牧川去把饭盒里依次打开,一家三口开始吃饭。 可能因为肚子不难受了,时年年这顿饭吃得超级香。 吃完饭后,梁定去午睡,梁牧川去给时年年烧水。 其实家属院里有澡堂,但时年年有点不习惯去澡堂洗澡,所以她只在冬天去洗,夏天基本在家洗。 “水烧好了。”梁牧川对着正在准备皂角的时年年说。 时年年答应一声,然后开始解辫子。 水盆放在桌子上,时年年解完两个麻花辫后,弯腰把头发放进水盆里打湿,等全部打湿后,再弄上皂角。 大概揉了一会儿头发,最后开始冲洗了,把头发只放在盆里洗是洗不干净的。 需要梁牧川拿着盆,给她倒。 刚倒上,时年年就跳走几步。 “太热了?”梁牧川蹙眉,摸了摸水温。 时年年点点头。 梁牧川又加了点凉水,这回不热了。 时年年在梁牧川给她洗头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他有点像她妈。 她妈就是这样帮她洗头的,她这样想也这样说了出来。 梁牧川:“……” 这小姑娘脑子里装着什么。 倒了三盆水后,时年年的头发洗干净了。 真舒服。 梁牧川拿毛巾给她擦头发,擦了个大概后,她就不让她擦了,还是她自己来吧! 他用的力气好大。 现在洗完头,她真是浑身清爽。 下午,吃完饭。 时年年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梁牧川看着进来的小姑娘,刚洗完澡,皮肤白里透红。 来月事这几天一直让她吃肉和喝补汤,人倒是圆润了些。 今天的脸色不像前几天一样苍白,气色不错。 时年年一进来,就扑到梁牧川怀里,小声地说:“抱抱。” 梁牧川心一下软了,这么乖。 他双手揽紧怀里的姑娘,把她往上拉了拉,轻轻地问:“今天怎么了?” 这么主动。 时年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今天月事走了,心情好吧! 过了一会儿,时年年有点想和梁牧川亲亲,但又不好意思说。 她之前说过想亲,现在还想起亲,显得她很那什么。 不过不用说,男人已经亲了下去。 梁牧川不知道时年年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晚点亲。 他这几天被小姑娘蹭来蹭去,已经忍了很久,如今怀中自己的小妻子还只穿着件小背心,他怎么忍得下去。 梁牧川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时年年感觉到男人的大掌在一寸寸抚摸,掌心因为经常拿枪,有着厚厚的茧子,她感觉很痒,很难受。 她感觉到他的嘴唇在逐渐往下,脖子,然后是…… 男人的花样很多,吸吮,啃咬,时年年控制不住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但男人只吸一边,另一边都不碰,时年年有点委屈地说:“这边,这边也要。” 梁牧川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睛雾蒙蒙的,急不可耐得吸吮另一边。 晚上,夜幕降临,男声的低吼和女孩的求饶声交缠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梁牧川来叫时年年吃饭。 时年年是有起床气的,更别说她才没睡一会儿,为什么动力气的是梁牧川,而最后却累到了她。 她卷起薄薄的被子,背过身,假装没听到。 梁牧川也知道自己昨天太过分了,做了很长时间,她才没睡一会儿,所以这次也不强求小姑娘起床。 他坐在床上,把小姑娘抱进自己怀里,揉了揉她脑袋,开口道:“年年,我今天要出去执行任务,大概三四天。” 时年年听到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现在就要去了吗?” 梁牧川轻轻抵住小姑娘的额头,又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几下,开口道:“嗯,一会儿就出发,要按时吃饭。” 时年年乖乖点头。 “要注意安全。”她说道。 梁牧川心尖颤了一下,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眼神,他点头,:“嗯,继续睡吧!” 时年年没有继续睡,而是看着他离开。 ———— 等时年年睡完回笼觉起来,时间已经来到中午了。 和梁定一起吃了午饭,之后就是午睡。 不知道怎么回事,时年年结婚前都没有午睡这个习惯,结婚之后经常午睡。 一觉睡醒,她去洗了把脸,就坐在院子里在听收音机。 等恢复了精神,去洗了把脸。 “醒了?”时年年看到梁定从屋里出来。 梁定点头。 “去洗把脸,一会儿我们去镇上吃饭。”时年年对他说。 梁定听到这话,立马精神起来,跑着去洗脸,很是期待。 时年年带着梁定很快就到了镇上,因为吃完中午饭没过多久,所以两人选择逛一会儿。 夏天来到镇上的第一个事情,就是买冰棍,她买了两个奶油冰棍。 不是时年年不知道悔改,而是她确定月事已经过去了,离下次月事还远远的,没关系,反正梁牧川也不在。 古木镇虽然是个镇,但面积却很大。 距离古木镇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军区。 军区的家属,会经常来镇上。 张光是供销社的售货员,看着面前的女人和孩子,一看就是军区干部的家属。 事实上,他们也是。 因为他经常看见那个女孩来买东西,也大概了解。 刚开始第一次看见两人的时候,他一直认为两人是姐弟,后来才知道是母子。 不怪他,面前的女孩穿着蓝色碎花裙子,长得比天仙还漂亮,看着就像未成婚的姑娘。 “张大哥,今天还有罐头吗?”时年年走到柜台前问。 罐头非常紧销,经常很快卖完。 “正好还有一瓶。”张光说。 “好,那我要一瓶。”时年年听了后说。 家里面的糖还有很多,所以时年年就买了点鸡蛋糕和桃酥。 张光看人提着东西走后,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干部家属,花钱都不带眨眼的。 现在时间还有点早,时年年和梁定没有立马去吃饭,而是去镇上的书店去买小人书。 因为这个镇子有几个小厂子,面积很大,所以也有书店。 不过这个镇子上书店的小人书种类并不多,她仔细挑了几本没看过的买了。 梁牧川因为是团长,津贴很高,所以就算时年年花很多,最后还是剩余不少。 这样,时年年就更舍得花了。 时年年带着梁定逛了一会儿。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到晚饭时间了,时年年两个人走进国营饭店吃饭了,可能因为是下午,里面人不多不少。中午的时候,人超级多。 这个国营饭店是镇上唯一的国营饭店。 大师傅的做饭手艺也不错。 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下。 14、洗澡 吃点什么呢?时年年和梁定想了一会儿,最后点了一碗牛肉面,又点了两盘菜。 “姨姨,麻烦再准备个小碗。”时年年说。 梁定一个人是吃不了一大碗的,一般都是把她大碗里的给他挑些到小碗。 “知道嘞,还是惯例,对吧?”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说。 “嗯嗯。”时年年点头,每次她都会点相同的口味。 因为人不多,面很快就做好端上来了。 热气腾腾的,上面有好多牛肉。 “妈妈~好好吃哦!”梁定说道。 确实好吃,大师傅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 面条吃到嘴里十分劲道,汤汁闻着超级香。 吃完最后一口,时年年舒坦了,梁定脸上也很是满足。 “走吧!回家吧!”时年年说。 梁定从椅子上跳下来,准备回家。 “姨姨,回家了。”时年年提着买的东西,打招呼道。 结果梁定也跟了一句:“姨姨,我们回家了。” 时年年:“……” “要叫阿婆。”时年年纠正道。 梁定抬起懵懂的眼神,又乖乖叫了一声。 店里吃饭的人都不由得被逗笑。 ———— 时年年带着孩子刚走到靠近家属院的那个部队大门,就看见了她表姐一个人在大门口走来走去。 呀!她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不走另一个门呢? 部队里是有四个大门的,这个门是离家属院和时年年家最近的,可能她表姐也知道她会走这个门。 “年年,可算等着你了。”时雨一看见时年年就拦住她,对她说。 她看她手里提得满满的,面色红润,眼睛里也完全没有什么烦恼,一看就是过得很好。 时雨对她这个表妹感情很复杂,小时候见到她,觉得她很可爱,可是越往后,她就越惹人嫉妒。 凭什么她长那么好看?凭什么她那么招人喜欢?凭什么她可以嫁得那么好? 时年年看到她表姐当然是不想理了,想赶快进去。 现在她已经明白过来了,好多事情都是她在捣鬼。 高中的时候,没有女生跟她玩,就是她在背后说她坏话,让人不跟她玩。 “年年,你那天怎么没有去火车站呢?”时雨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 毕竟在她看来,是时年年放她鸽子了。 “我感觉那边也没有那么好。”时年年敷衍地说。 “你怎么知道那里不好呢?咱们可以坐火车去看看。”时雨想和时年年一起南下的想法还没有消失。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妈已经把两人计划南下的事情告诉时年年她妈了。 “时雨,你是不是背后说过我坏话,这次找我南下,也不是什么好事。”时年年觉得自己很聪明地说。 她已经识破时雨的真面目了,她不会上当的。 时雨惊了,她这个没脑子的表妹怎么回事?还有,她竟然敢叫她大名了。 “年年,咱们一起长大的,多亲近啊!我怎么会说你坏话,你是不是弄错了?”时雨连忙道。 时年年逛了一下午了,再加上昨天晚上一夜没有休息,她有点累了,不想继续和她表姐站在这里聊了。 于是,一溜烟就带着梁定进去了。 进去之后,时年年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她表姐想进来,却进不来的样子,真快乐。 以前她还挺不喜欢部队进出必须需要出入证,现在发现这规定真不错。 上次她妈来看她,好像还是梁牧川带进来的。 要是她表姐下次来的话,碰上梁牧川,他也把她带进来了,怎么办? 不行,等梁牧川出完任务回来,她要告诉他一声。 时年年不是那么想和她表姐见面。 ———— 到家门口,时年年刚把买的东西放进柜子里,就看见梁定走过来扒拉着她的腿说:“妈妈,我想洗澡。” 时年年:“……” 可是她不想啊! 现在梁牧川不在家,也没人烧热水。 是需要走一段路去澡堂,还是她去烧热水给梁定洗澡? 时年年不想选择,她决定交给梁定来选。 “是在家洗?还是去澡堂洗?”时年年蹲下身子问。 “去澡堂吧!”梁定想了想,妈妈好像提不动热水。 “好的,那准备东西,我们现在就去。”时年年说。 趁着太阳没落山去,晚上去的话,回来的时候会有点黑。 不过,时年年挺喜欢晚上的,虽然黑,但这天给人感觉很明亮。 一路上,两人碰见的人竟然还挺多,可能因为现在是晚饭后,都没事干。 “年年,去干什么啊?”一位军嫂看到他们后,打招呼道。 “去洗澡。”时年年说回答。 …… 到了澡堂,梁定要去洗澡了,而时年年因为凌晨几点的时候和梁牧川一起刚洗过,所以并不想洗。 “妈妈不洗吗?”梁定睁着大大的眼睛问。 “不洗。”说出这两个字来,时年年已经觉得自己是个不爱干净的形象了。 之后,梁定自己去了男澡堂,他能自己洗澡。 虽然他虚岁才四岁,但是被不靠谱的妈带得,已经会很多了。 能自己一个人睡,能去食堂打饭,能自己吃饭等。 时年年在外面等着,也不无聊,澡堂外面刚好有个篮球场。 有人在那里打篮球。 她找了地方坐下,手托着下巴看他们打。 虽然看不懂,但他们打篮球挺赏心悦目的。 “哎!你们看,那里坐着的是梁团长他媳妇吗?” “肯定是。” “嫂子真漂亮。” “那是梁团长他媳妇?我都没见过。” “你才来没多久,肯定没见过,我见过的就多了。” “主要是梁团长他媳妇经常回娘家。” …… 篮球赛打篮球的基本上都是没结婚的军人,看见一个长得比天仙还漂亮的人在看他们打篮球,就不由得讨论起来。 之后,他们打得似乎越来越好了。 “妈妈~” 时年年听见梁定的声音,应该是洗完澡了,她回头看过去,这小孩不是一个人,而是被人抱着。 他在被顾明抱着。 顾明在澡堂里看见一个小娃娃一个人洗澡,他仔细一看,是梁团长家的孩子,看他洗澡有点费力,他帮了他一把,带着他出去。 这小孩眼神也挺好的,一出门就看见了他妈妈。 其实也主要是他妈妈看着也很显眼,白的要发光的皮肤,搭配上一件粉红色裙子,很漂亮,也似乎吸引了很多目光。 “顾营长?”时年年疑问,梁定怎么和他一起出来了。 “妈妈,顾叔叔帮我洗澡了。”梁定说。 时年年明白了,她对着梁定说:“谢顾叔叔了吗?” “谢了。”梁定点头。 “谢谢顾营长。”时年年继续说。 然后接过梁定,猛的一抱,还挺重。 不过他身上还挺香的。 林橙从女澡堂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小可爱,再加上个孩子,像一家三口。 这女的怎么阴魂不散呢! 这次她还是穿得很漂亮,花里胡哨的,她记得这个年代的人一般不会穿这么花。 肯定是为了见顾明这样穿的吧! 在几年前,报纸广播里开始鼓励女同志穿各种颜色的衣服,时年年当然响应起来。 于是从结婚前到现在,她有很多花里胡哨,但也很好看的衣服。 所以时年年不穿那衣服,留着干吗? 林橙走过去,故意挽起顾明的手臂。 却被顾明甩开了。 顾明是下意识甩开的,这可是在外面,不能靠那么近,林橙是怎么回事。 林橙眼神一暗,难道不是面前这个小姑娘单相思,顾明也对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你来洗澡啊?”林橙走过来问。 “不是,我带他来洗澡。”时年年指着梁定说。 “我先走了。” 时年年还记得那天顾营长媳妇不礼貌的话,不想多接触,于是说道。 回到家后,时年年和梁定一起刷牙洗脸。 “去睡觉吧!”时年年对梁定道。 “好。”梁定眼珠子转了转。 之后,时年年又开始用凉水冲脚,走了一天路。 回到卧室,就看到床上有一个人,是梁定。 “妈妈,今天我和你一起睡。” 今天爸爸不在,不会管他是不是一个人睡的。 平常爸爸都不让他和妈妈一起睡。 虽然他是个小男子汉,但也想和妈妈一起睡,妈妈身上香香的。 “好。”时年年说。 两人兴趣相投,这天晚上,他们一直看到小人书看到很晚。 “定定,你还是个三岁小孩,不能看那么晚。”时年年看了看小座钟说。 “妈妈,我已经四岁了。”梁定道。 时年年:“……” “那再看一会儿。”时年年说。 “嗯嗯。”梁定点头。 过一会儿,梁定就控制不住要睡着了。 而时年年虽然很困,但她想把这本看完。 晚上看,会觉得更好看。 最后,卧室的灯没关,母子俩已经睡着了。 而他们的旁边还放着小人书。 早上,母子俩不出意料,醒得很晚,而他们的早饭没有什么新意,还是食堂里的早饭,然后饭后来一杯鲜牛奶。 这在平常人家算是吃得很好的。 “今天要和妈妈一起去挖泥巴吗?”时年年问梁定。 要挖点泥巴用来做泥塑,现在院子里能用的泥巴已经没有了。 “要一起。”梁定说。 15、回来 时年年提着木桶,梁定拿着小铲子和小锄头一起出发挖土去了。 她这次没有穿裙子,毕竟是要去挖土,不方便,她也特意给梁定穿了灰色的衣服。 梁定看着身边穿着军绿色的裤子,灰色上衣的妈妈,还是那么好看。 为什么他妈妈比其他人的妈妈长得漂亮多呢? 梁定疑惑。 走在路上,微风轻抚,前几天刚下过雨,时年年仿佛能闻到青草的芳香。 一路上,他们都没碰见什么人,可能上午大家都忙吧! 其实普通的泥土也能用来制作泥塑,但这种泥巴强度不高,容易碎。 而时年年要挖的土,是她精心找到的,和普通的土不一样,更适合用来做泥塑。 “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挖完半桶。” 到达目的地后,时年年对着梁定说。 一桶的泥土虽然她能提动,但走不了几步路。 “好!” 梁定小朋友是个动手能力强的,立马蹲下来开始挖。 时间过得很快,挖半桶土的任务不到中午就已经被两人完成了。 “走,回家。”时年年看到已经挖了半桶后,立马说。 “嗯。”梁定响应道。 回去的路上,蝉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中午吃饭时间,时年年选择带梁定去家属院食堂吃饭。 吃完后,她就要刷饭盒了。 没事的,没事的,就刷三天就行了,时年年安慰自己。 幸好现在衣服没换下的。 刷着饭盒,时年年突然觉得梁牧川不在家,她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之后,时年年和梁定开始午睡。 一觉醒来,时年年看了看手上的表,两点多,而旁边的梁定还没醒,她看了他一眼睡的样子,似乎睡得很香。 她没有选择叫醒他,而是拿了本书看起来。 没看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时年年虽然不经常出去,但她其实也是个爱八卦的。 她立马跑出去看怎么回事。 是张营长家的媳妇王小丽在门口撒泼,声音很大。 于是很多人就去看热闹了。 这张营长啊,是个二婚的,第一个娶的媳妇因为生孩子去世了,后来就在老家娶了第二任,就是王小丽。 张营长的第一任妻子给他留下了两个孩子。 “刘婶,你怎么也在那?”时年年觉得她和刘婶真的很有缘,她刚到部队家属院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个人不是邻居,而是刘婶。 后来,因为她经常回娘家,不常出门和人聊天,和家属院的家属见过的次数也很少,但只要她出去,就一定会看见刘婶。 可能是刘婶太爱转悠了。 “走走,张营长家的闹起来了,快去看。”刘婶连忙道。 到了张营长家门口,就看见王小丽坐在她家大门口前哭诉。 “我肚子都大成这样了,身上也不舒坦,你还要我给你孩子做一大桌饭。”王小丽哭着道。 前面的孩子因为饭食简单,不满意了。 “你看谁家不是这样?再说不就是做个饭吗?”张营长有点烦。 他是个爱面子的,这婆娘都闹到外面了。 “梁团长家的就不那样,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王小丽看到人群中的时年年后说。 时年年: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梁团长家的不是个好的,你能跟着她学吗?”张营长道。 就梁团长家的那样,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就没什么好的。 不做饭,不洗衣服,还让自己的丈夫打饭。 也就没结婚的喜欢那样的。 时年年:“……” 她怒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不是个好的,她不高兴了。 她冲出去,开口道:“你……你也不是个好的,都把王小丽当丫鬟了,她是你媳妇。” 原本她下意识想开口说,我要告诉你领导,但改口了,不然显得自己跟个告状精似的。 王小丽感动了,时年年竟然为她说话。 她火力全开了。 “我平常对你儿子女儿多好,闹着要订牛奶,我订了,给他们洗衣做饭,就因为今天这一顿饭没做尽心,还闹起来了,还跟你告状了。” 张营长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在听到梁团长家的话后,有点心虚,还没来得及反驳,这婆娘又开口一大段话。 丢不丢人,有什么可闹的? “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我娶你就是做这些的。”张营长道。 听见他说这样难听的话,王小丽忍不住哭嚎出声:“我真是命苦啊?我……” 旁边的家属也看不过去了,纷纷道: “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把媳妇当丫鬟使。” “张营长,你也要管教管教你儿子啊?经常对着小丽没一副好脸色。” “全国解放难道把你给漏下了?” …… 张营长听不下去了,怎么都在说他,他好面子,没继续吵下去,说:“行行,我错了,你对,行吗?” 王小丽听到这话,有点憋屈,本来就是他错了,天天偏袒着他儿子女儿,现在他这样说倒显得他懂事了。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少道歉,今天这样已经不错了。 她擦干眼泪,回家。 最后闹剧结束,时年年跟刘婶一起回去了。 “他们以前这样闹过吗?”时年年疑惑道。 “没有啊,我记得王小丽不是这性格啊?”刘婶说。 她记得王小丽虽然在外面泼辣,但对着张营长一家都是很温柔贤惠的,都不敢说一句他们坏话。 “可能是受高人指点了吧!”刘婶猜测道。 “刘婶,那我回家了。”时年年说。 “嗯,我再去转转。”刘婶看着人离开。 时年年走在路上,不禁感慨,后妈还真不好当。 不对,她反应过来了,她穿的这本小说,女主嫁给了梁牧川,女主不就是后妈了吗? 她虽然不知道女主的样子,但她梦见的文字好像在说当后妈挺好的。 不用自己生孩子,无痛生儿。 回到家,虽然时年年觉得过了很久,但其实还是两三点,梁定还是在午睡,小孩子觉多。 下午,回到家,时年年继续看书。 ———— 吃饭,睡觉,晒太阳,看小人书,不得不说,时年年的生活还挺悠闲自在的。 寂静的晚上,女孩正熟睡着,由于夜晚天气有点凉,她盖着一个小被。 梁牧川晚上回来,就看到时年年安睡的小脸。 他没惊动女孩,把军装外套脱下,上床睡觉。 结果还不等他抱住时年年,她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很自然得滚到他怀里,整个人缩在他怀里,睡的很熟。 梁牧川心不由得一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几天没见,他很想她。 第二天早上,天还是黑漆漆的,时年年这天因为睡得很早,醒得也很早。 醒来后,她发现她竟然抱着一个人,是梁牧川。 梁牧川回来了。 她不自觉得往他怀里蹭了蹭。 刚过一会儿,耳边就响起有点沙哑的声音:“醒了?” 这声音时年年竟然觉得有点好听,懒懒的。 不过,不应该是她说醒了吗? 时年年扬起小脸,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梁牧川摸了摸怀里姑娘的脑袋。 “我好想你。”时年年眨了眨眼睛,黏糊糊道。 梁牧川听到这话,不自觉得把怀里穿着纯棉白色睡衣的小姑娘抱得更紧。 “按时吃饭了吗?”他问。 “嗯嗯,我很乖的。”时年年因为刚睡醒没多久,说话声还带着鼻音,声音听着糯糯的。 “这么乖呀?!”梁牧川看着她,眼里忍不住带着些笑意,他手抵住她后颈,吻了下去。 时年年措不及防得被夺走了呼吸,他的舌尖直接缠上她的舌尖,缠得很用力。 她有点被吓到了,可能是两三天没亲吻了,不自觉得推着他离开。 梁牧川只是亲得轻些了,但却抱得更紧了。 “年年,呼吸。”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时年年觉得有点丢脸,都结婚几年了,她竟然还会被梁牧川亲得喘不过气来。 像是男人放过了她,湿润的吻落在她脖子上。 “梁牧川好痒!”时年年被男人的一层胡茬扎得痒痒的。 梁牧川继续蹭她,看小姑娘被痒得胡乱动着。 他笑了一下,开口道:“还要睡一会儿吗?” “要睡。”时年年不喜欢天黑的时候还醒着。 结果梁牧川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他的呼吸很重,他的吻继续往下,他的胡茬似乎扎遍了时年年全身。 最后,时年年无力待在男人怀里,脸蛋红红的,呼吸很慢,很舒服,也很累。 她出声道:“你不是刚出完任务,不累吗?” 梁牧川挑眉:“一次就累了?” 时年年:“……” 这语气是在嘲笑她吗? 她不说话,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 “几点了?”时年年问。 “六点半了。”梁牧川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小座钟道。 时年年惊了,怎么感觉过了很久,没想到才六点半。 “我要继续睡。”时年年说。 本来她只是不想那么早起而选择睡的,而现在感觉是自己太累了,非常想睡。 “睡吧!”梁牧川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回没逗她,之前是真的想了。 他抱着时年年,也缓缓闭上眼睛。 他很喜欢抱着她,手感很好,软绵绵的。 16、食堂 梁牧川睡了不久就起来了,今天不去部队,刚出完任务,休假一天。 他松开抱着的小姑娘,穿好衣服后,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时年年。 帮她把被子盖在小肚上,然后去食堂去打饭。 梁牧川今天打了粥和肉馅饼回来。 “爸爸,你回来了。”梁定睡醒准备出来找妈妈,就看到了爸爸在亲妈妈。 梁牧川咳嗽了一声,点点头:“嗯,去刷牙吃饭。” 梁定答应一声。 因为时年年并不上班,所以她一觉睡到了很晚。 她睁开眼,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盖着被子,最近天气没那么热了,盖上被子舒服点。 以前睡觉她总睡得不安分,看来现在她已经养成盖被子这个好习惯了。 时年年并不着急做什么,所以慢条斯理地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扎辫子。 扎完辫子出去洗漱,就看到了梁牧川。 梁牧川这会儿正在看书,看到时年年出来,他说:“厨房里有饭,快去吃。” 早饭他一直温在锅里,可以直接吃。 时年年嗯了一声:“我先刷牙。” 刷完牙洗漱完,她把粥,馅饼拿到桌子前吃。 喝了一口粥,有点淡,她跑向厨房,撒了一点糖。真甜。 “你吃了吗?”时年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感觉她吃得香香的,而梁牧川在旁边看着,显得她在虐待他,不给他吃的。 “吃了。”梁牧川双手抱臂看着她吃。 看她撒了一次又一次糖,再一次,现在还要撒糖,他开口道:“时年年,糖给我。” 时年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给你。” 反正现在也很甜了,正好帮她把糖放回去,她也不用跑一趟了,真棒。 吃完饭后,时年年去梁牧川身边,和他一起看书。 不过看着看着,她好像想起了她今天起床还没见到梁定,开口问:“梁定还没醒吗?” 平常梁定起得会很早,可能是因为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得少了。 梁牧川看了她一眼,说:“他已经吃完饭,玩去了。” 因为这年头,晚上没什么娱乐,所以各家都造出了很多娃。 于是,家属院有很多小孩,可以一起玩,上树下溪,摸鱼掏鸟。 时年年哦了一声,继续看。 这本书前面的部分,她以前好像跟着梁牧川看着,这么多天,他还没看完一本,她开口道:“你看书还挺慢的啊!” 像她一天可以看完一本小人书。 梁牧川五指扣紧了时年年的手,他低头看了一眼女孩,说:“谁三年都没看完一本书?” 两人互相伤害。 “小人书不是书吗?”时年年晃了晃他的手,争辩道。 那个三年没看完的书,是个长篇的,当时高中老师要求他们读,结果时年年还没看完。 看了一会儿,时年年好像要睡了,有点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见梁牧川说:“走,回卧室去睡。” 梁牧川看着她怀里勉强睁眼再闭眼的女孩,说道。 卧室床上睡着舒服。 时年年懒懒地揽着他脖子,说:“你抱我去睡觉。” 时年年有点困,还有点累,不想走动。 梁牧川本来就是要抱小姑娘去睡的。 时年年原本觉得自己要到床上了,结果梁牧川把她放在梳妆桌上坐着。 他随意得帮她理了理碎发,低声叫她:“年年。” 时年年懵懵地应他:“嗯?” 干什么呀? 梁牧川靠近她,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每天起来跑步,好不好?” 小姑娘的身体太弱了,跑步锻炼一下身体。 跑步,很很累的。 时年年却没有想累不累这件事了,他被他身上的气味笼罩着,她抓着他的手臂,很有力,也很结实,她被他盯着。 时年年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热热的,可能是太困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个好字。 梁牧川低头啄了一下小姑娘的唇:“真乖。” 其实他也很惊讶,平常时年年是不爱运动的,今天怎么这么乖呀! 他把她从桌上抱下来,放在床上。 时年年确实很困,很快就睡着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梁牧川看的书催睡的。 梁牧川在时年年旁边继续看书。 中午,梁定跑着回来了。 下意识去卧室找妈妈,发现妈妈还在睡着,爸爸在看书。 “爸爸,妈妈还没醒吗?”梁定小声地问,不要吵醒妈妈。 梁牧川看着梁定脏脏的手,皱了皱眉,低声说:“醒过,又睡了,去洗手。” 梁定听完后,跑到院里的水龙头把它打开,去洗。 虽然水龙头的水很少,但足够梁定的两只小手洗了。 梁牧川看了看表,十二点了,他轻声把时年年叫醒。 白天睡太多了,也不好,晚上容易睡不着。 时年年被梁牧川叫醒,她缓缓睁开眼,赖在梁牧川怀里一会儿,然后起来。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走,去吃饭。”梁牧川看小姑娘醒了后说。 时年年确实有点饿了,点点头。 然后,他们把梁定叫上,准备去家属院食堂吃。 刚出了门,时年年突然想到自己刚睡醒,头发也不知道乱不乱。 于是,她开口问:“我头发乱了吗?” 梁牧川看了一眼身旁年龄小的妻子,她穿着一身粉色掐腰的裙子,显得腰格外细,扎了两个小辫儿,因为睡了一觉,头发有点炸毛。 但并不难看,显得很单纯,好像年龄更小了,就像没结过婚的姑娘。 梁牧川把她的碎发理理,开口道:“不乱。” 这时,梁定仰着头开口道:“乱了。” 时年年疑惑地看向梁牧川,不是不乱吗? 梁牧川摸了摸鼻子,主要是乱不乱都很好看。 他把她的发绳解开,重新给她扎了两个完美的小辫子。 梁牧川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辫子扎得这么好。 到了家属院食堂,人还算多,梁牧川让母子俩找了个位子坐下,他去给他们打饭。 有的军嫂看到一家三口出现,不得不说,这一家子长得真好看,看着真养眼。 不过,这梁团长平常那么严肃,看着就很吓人,那么娇气的小时能受得了他吗? 虽然看起来,梁团长对小时还是不错。 梁牧川打完饭回来,看到母子俩乖乖地坐着等着他。 他把饭放到桌子上。 然后,一家三口开始吃饭。 “哎哟,这城里人长得真好看。”一个嗓门超大的声音响起。 时年年听见了,但没意识到是在说她。 梁牧川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那人。 “那是他孩子吗?”长得还挺像的。 说话声是一位连长的老家妻子,刚来家属院,她对着自己当家的问。 “嗯,梁团长他儿子。”那连长回道。 “是团长啊!那旁边那个漂亮的女娃娃是他后娶的吗?”连长妻子自以为小声地说。 这女娃娃看着还小,一看就是刚结婚的样子。 但可能她天生嗓门大,再加上军人耳朵好,这话被梁牧川听见了,皱了皱眉。 那位连长连忙道:“不是,第一任。” 这婆娘净会胡想。 “不像啊!不过也挺般配的,长得都好看。”那连长妻子心想:两人看着不像一个年龄段的,不过还挺像一对夫妻的。 虽然看着有年龄差,但不会让人觉得那女娃娃是那团长的妹子。 看那男人体贴的,时不时给那小姑娘夹菜,那小姑娘还很开心地吃掉。 看来挑的都是小姑娘爱吃的。 哎!当兵的真好,能吃食堂。 虽然这家属院在这镇上,但她怎么感觉比她们老家的镇上好很多呢! 她不想了,开始专注吃饭。 时年年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谈论他们一家,而是在认真品尝食堂大师傅做的饭。 一如既往得美味,好吃。 “爸爸妈妈~我想上学。”梁定嘴巴塞得满满的,说道。 玩了一上午了,他很饿很饿。 他想上学,背着大书包,看着超威风。 他听说上学就能认识好多字,他要学好多字去看小人书。 时年年惊讶了,会有小孩子喜欢上学的吗? 想当初,她为了不去上学,还故意赖在家,哭闹过,装病过。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她家就有两个。 还在尿床的年纪,就已经开始想要上学了。 不对,别家小孩可能会尿床,但梁定现在就没尿过床了。 家属院里配的是有幼儿班的,有的家属工作忙,就让老师带。 时年年以前就想把梁定送过去,反正能跑能跳的,结果被她妈说了一段,孩子还这么小。 不知道为什么,她妈经常把人的年龄说大,她才二十出头,就被她妈说成二十五岁了。 梁定才三岁多,也被她妈认为是四五岁。 四五岁了,她妈怎么不让梁定去上学,看来还是隔代亲。 这个月是八月,好像快九月了,现在能报名吗? 时年年对上学的这个事情没怎么了解过。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从上学的年纪就这样到了要操心孩子上学的年龄。 时年年不禁叹口气,她变老了啊! 要是梁牧川知道时年年在想什么,一定狠狠敲敲她额头,在想什么呢! 她年龄大了,他比他大了那么多岁,那得多老啊! 17、噩梦 时年年想了想,认真地问了一下梁牧川:“现在八月多了,能报名吗?” 梁牧川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我到时候去问问。” 他还真没关注过给孩子报名上学的事。 时年年把碗中的青菜撇到一旁,开口问梁定:“为什么想要上学啊?” “想识字,看小人书。”梁定奶声奶气地说。 时年年无语,敢情还是被她带的。 梁定最开始就是吃吃睡睡,长大了一些会玩玩具,然后她有时间也会回娘家,被她爸带着玩。 直到有一天,看到她在看小人书,梁定这小孩跟着她入迷地看起来了。 时年年也没在意,看到他喜欢,就把她之前买的小人书都给他看。 有时候她还会给他讲小人书上的故事。 小人书一般上面都是画,也就下面会有几行字,所以她认为小孩也能看懂。 但没想到,他已经不满足看画了,想要字画一起看。 虽然这个识字理由不太正经,但小孩竟然主动要求上学。 谁家小孩这样啊? 她家的,真棒。 时年年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先见之名。 有点小骄傲了呢!她这么会教孩子。 梁牧川看了一眼时年年,对她说:“年年,吃菜。” 时年年皱着眉头,快速得把青菜塞在嘴里,吃下去。 然后又吃了一口刚才梁牧川夹的肉。 她不喜欢吃青菜,但也知道吃青菜对身体好。 看她又开心地吃起肉来,眉开眼笑的,很会变脸。 吃到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表情都很丰富。 之后,梁牧川对着梁定说:“不许反悔。” 梁定嗯嗯点头,他才不会反悔呢! 一家三口吃完饭后,开始回家。 时年年在回去的路上,没事干,开始踩梁牧川的影子玩,在影子里移动,不要踩着光。 梁牧川看她一蹦一跳的,很幼稚,也很可爱。 回到家后,梁定已经在回去的路上,被梁牧川抱着,睡着了。 梁牧川把他放到房间,然后回卧室午睡,就看到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 可能是中午太阳太烈了,又有可能是回去的路上蹦蹦跳跳导致的。 时年年靠近梁牧川,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邀功:“梁牧川,梁定竟然主动要求上学,是不是看小人书的功劳啊!” 她看着男人,他的个头很高,腿很长,一张脸棱角分明,板着脸的样子不易亲近,看着很威严。 他现在正解衣服扣子。 等等,梁牧川把衣服给脱了。 时年年愣了下,大白天的。 男人有着一层薄薄的腹肌,瞧着很有力量。 身材很好。 时年年脸有点热热的,她开口道:“你脱衣服干嘛啊?” 梁牧川要午睡,穿着衬衣不舒服,想换上汗衫背心,他如实开口:“换上背心。” 时年年哦了一声,立马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梁牧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她还记得小姑娘之前的话。 夸了她一句。 时年年假装没听到,继续闭眼睡觉。 梁牧川换上背心后,也上床,拥着她入睡。 很快,两人慢慢睡着了。 今天这场午睡,时年年又做梦了。 梦中,梁牧川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她的眼圈很红,她不停后退。 后来,她很难过地去了火车站,似乎很随便买了张火车票,像是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最后的梦是,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跌倒,手擦破皮了,衣服刮破了,没有人在追她,但她还是不停地跑。 慌乱无措害怕,时年年好像都体会到梦中她的这些情绪。 时年年一下醒来,梦中她去火车站的时候拿了一半钱,好像是她的风格。 这梦,是预知梦?是小说中的事?还是她的前世? 时年年从梦中醒来,一下起了鸡皮疙瘩,她有点害怕梁牧川那样的样子。 为什么这梦还不连续,她不知道她有没有上火车站,不知道梁牧川为什么那个样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跑。 她开始回想,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有啊!也就结婚之前,挑了几个结婚对象,但这事不是被梁牧川知道了吗? 难道是她好吃懒做,梁牧川不耐烦了吗? 她不由得从男人怀抱里挣脱,离他远远的。 时年年有点委屈,她是有点自私,但她也很漂亮啊! 梁牧川感受到怀里空空的,他睁开眼,看到小姑娘离他远远的。 嗯? 他长臂一伸,又把时年年拉到怀里。 结果小姑娘挣脱他,一点点远离他。 这下,他反应过来了,她生气了。 梁牧川仔细想了想,难道是中午让她吃青菜生气了?还是不让她吃糖心情不好了。 他拦住她的腰,把她提到自己面前,低声问:“怎么了?” 时年年因为刚做完不好的梦,还不想理他。 梁牧川看她不说话,贴了贴她的额头,开口道:“是不是我让你中午吃青菜,不开心了?” 时年年本来还闭着嘴巴,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她是这样的人吗?为了一口青菜而不开心。 “不是,我梦见你在梦里,对我超级超级冷漠,很冷地看着我。”时年年闷闷地说道。 梁牧川没有安慰她说这是梦,是假的,而是认真替她分析:“可能是我平常面无表情,所以看着很冷漠?” 又或者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别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时年年做那样的梦,但妻子年纪小,因为梦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 时年年突然也不是很确定,梦中她很难过,难道是梁牧川在安慰她,她那时候不想人安慰,所以在后退。 又或者他在为别的而脸色不好,时年年好像下意识在找借口。 她犹疑地看向他:“我不喜欢你那样冷冷的看着我。” 很吓人。 梁牧川摸了摸她脑袋,说:“不会的。” 不会那样看她。 时年年趴在他怀里,开始絮絮叨叨:“在梦里,你那样……我在不停地跑……” 我有点害怕。 梁牧川不停地亲吻做噩梦的小姑娘,安慰她。 ———— 午睡起来,时年年渐渐没有梦中害怕的情绪,她出了院子,吃起橘子来。 午后,天空晴朗,有几片白云飘在空中,时年年和梁定一起剥橘子。 剥完后,开始一瓣瓣地吃。 酸酸甜甜的,甜大于酸。 吃完后,两人开始玩起橘子皮,这皮很厚。 折起来一捏,就会有汁水出来,在阳光的映衬下,非常好看。 “妈妈,像烟花一样。”梁定趴在桌子上,看妈妈又白又好看的手,在捏橘子皮。 “那……那再来一个烟花。”时年年笑了一下,又拿起一片橘子皮,捏起来。 梁牧川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母子俩在玩橘子皮,两个小朋友。 他笑了一下,掐灭吸着的烟,走进去。 时年年看到梁牧川回来,开口问他:“怎么样,现在可以报名吗?” 梁牧川刚才去部队大院的学校校长家里,问了问能不能给梁定报名上学。 她看到了男人点头,听到了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可以,已经报完名了。” 时年年有点懵地看向他,这么快,昨天还在讨论上学的事,今天就报名了,她这么快就有一个要上学的儿子了,有点不可思议。 “需要准备什么啊?”时年年没什么准备孩子上学的经验,问向梁牧川。 梁牧川已经问了校长,他一一告诉了时年年。 时年年看向正在吃橘子的梁定,恭喜梁定小朋友,他要开始痛苦的上学日子了。 不过他上的是幼儿班,肯定比她高中轻松些。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 这时候的天真的很好看,太阳的余晖洒满了天空,染红一片天际。 时年年准备摘枣吃,梁牧川这时候打饭去了。 “妈妈,枣能吃吗?”梁定仰着头问。 “可以吧!”时年年看向头顶的枣,虽然不红,都是青的,但都长大了。 她不喜欢吃红枣,喜欢吃青的,感觉青的吃起来又脆又甜。 要想把整颗树下的枣都弄掉,时年年可能做不到。 但摘一些,她只要一踮脚就可以。 胳膊一伸,手中就多了一颗又大又青的枣。 主要是她家枣树太茂盛了。 时年年摘了几颗枣,去洗一下。 洗完后,她吃了一颗,真的好甜,尝着应该是熟的。 她给了梁定一颗:“甜吗?” 梁定点点头,确实很甜。 时年年觉得这枣吃起来也很脆,正合她的口味。 “妈妈~这枣树是什么时候种的?”梁定像她妈妈一样有好奇心。 时年年看着梁定好奇的眼睛,这个问题她也问过梁牧川,这枣树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有了,结果梁牧川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有的。 “不知道,但是应该很早很早了。”时年年一边摘枣一边回答他。 为了让梁定体验一下,时年年抱起他,让他摘了几颗,毕竟他那小个子,哪怕伸直手,也够不着。 还挺重的。 不一会儿,在母子俩的努力下,他们已经摘了一大碗的枣。 这碗里的枣,每颗枣都是被两人精挑细选的。 所以看着都很大,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18、跑步 时年年看梁牧川还没有打饭回来,准备到院门口看他到路上没有。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时年年立马躲到门后,她双手扒拉着门,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悄悄的往外面看。 她要吓吓他。 等梁牧川刚走到门口,时年年一下跳出来,“哈”了一声。 梁牧川其实在远处早就看见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了,时不时地冒出来。 他当然没被吓到。 梁牧川扯起唇角无奈得笑了声,跟个小朋友似的,还吓人,他说:“吓到我了。” 时年年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吓没吓到,不过心里应该吓到了,毕竟男人平常喜怒不形于色。 谁让他在梦里那么吓人。 她摊开手掌,把手中的枣给他,兴致勃勃地说:“枣可以吃了,很脆很甜,我和梁定刚才摘了一大碗。” 梁牧川从她白嫩的手掌里拿到枣,确实很甜。 这难道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今天食堂的饭有酸辣白菜,时年年有几天没吃了。 于是今天晚饭的第一口菜就是酸辣白菜,吃起来酸辣爽口,让人食欲大开,好好吃。 吃完饭后,时年年和梁定又端着一满碗枣啃着吃。 吃得嘎嘣咯嘣响。 时年年为了让他儿子有一个良好的基础,开始教他学习。 她让梁定跟着他念:“1,2,3,4……10。” 梁定照着她念起来。 她看他没有出错,又让他自己念一遍,之后又让他快速念一遍,都没有出错。 时年年有点小骄傲,她还是很会教小朋友的。 说不定梁定学得快,还是她遗传的呢! 时年年完全没想到,是梁定经常去食堂打饭,数钱数习惯了。 时年年开始进入下一步,数11到20,“真棒,现在你跟着我念11,12,13……” 梁牧川看着小姑娘认认真真教梁定读数,很棒。 时年年教会梁定把数数顺溜后,梁定有点困了。 一家人开始刷牙洗漱,上床睡觉。 ———— “我厉不厉害?”时年年眉眼弯弯地看着梁牧川。 她可是教会梁定数数了。 梁牧川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刚刚洗完澡,皮肤白腻,笑起来又软又娇。 他没说话,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肉肉的,很软。 时年年有点不自然的颤了两下。 她耳垂有点敏感。 “怎么这么厉害啊!”梁牧川哄她。 时年年听到这话,有点害羞起来:“其实也没那么厉害。” 她开始谦虚了。 看见她羞涩的样子,梁牧川喉咙滚了滚,掐住小姑娘的双腋,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两人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在交融,也在纠缠。 时年年有点懵,她怎么变了个位置。 男人凑近了她,手掌握着她的后颈,撬开了她的牙关,他突然吻起了她,两人的气息都彻底纠缠了起来。 事后,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 第二天早上,时年年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随后才慢吞吞地起床,扎头发。 她是之前被梁牧川叫醒的。 之所以起个床这么慢,是因为接下来她要去跑步。 梁牧川刷完牙,进到卧室,看到小姑娘正在扎头发。 他去柜子里给她挑了适合跑步的衣服,又蹲下来给她系鞋带。 毕竟他怕她一下拖到了大中午。 “要跑多少米啊?”时年年无精打采地问。 “不多,三公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时年年听着还挺少的,她应该可以跑完。 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至少不要像书中死得那么早。 “跑哪边啊?”时年年虽然有点抗拒跑步,但对跑步这件事还有点新鲜。 现在天光微亮,太阳初升,他们家在最东边,而他们要跑的地方正好在他们家的东边,所以路上并不会碰见人。 回去的路上,时年年彻底跑不动了,才跑了一公里多,就这么累了。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使唤起了梁牧川:“你能背我吗?” 她的态度很好,是在询问的语气,因为要用得上他。 怕他不答应,时年年又紧接着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不走路的。” 就停在这里。 上午这边肯定会来人,她要哭诉他的恶行,传遍整个大院,看他害不害怕。 梁牧川完全不知道时年年在想什么,看她刚刚跑了很久,这会儿小脸的气色粉扑的扑,白里透红,很漂亮。 小姑娘跑了很久,也算是不错了,他没让她继续跑,蹲下身:“上来吧!” 时年年揽着他的脖子,上了他的背,开口和他分享:“这日出好好看啊!刚才染了半边天了……” 声音又软又甜。 等梁定醒过来,出院子洗漱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妈妈。 妈妈今天起得这么早。 他看到爸爸妈妈今天都穿了一样的衣服,都穿着军绿色短袖,梁定觉得很好看。 妈妈嘴里不停得在说着什么,爸爸似乎眼里带着笑。 他跑过去,抱着妈妈的腿。 “梁定小朋友,醒了啊!昨天睡得好吗?”时年年看腿边多了一个小人,也不惊讶,开口问他。 “超级好。”梁定奶生奶气地开口。 “走,我带你去洗漱。”时年年正好没事干,看小孩子刷牙也是很好看的。 小小的个子,小小的手,握着小小的牙刷,超可爱。 时年年看他刷完牙洗完脸,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动作很生疏,但也很轻柔。 洗漱完,时年年带着梁定去卧室给他擦雪花膏。 “香香的。”梁定说。 “嗯,很香。”时年年附和他。 等他们擦完雪花膏,梁牧川也做好了饭。 吃完饭后,梁牧川换上制服,去了部队,时年年又和梁定摘了一碗枣在吃。 “妈妈,你的这个好漂亮。”梁定吃着枣说。 时年年看了一眼他指的,是发带。 是她上次和她姐一起在百货商场买的。 发带是粉红色的,很长。 时年年脑袋动的时候,发带也跟着动,有的时候会搭在锁骨上,有的时候也会搭在肩膀上。 很衬时年年的脸。 时年年被儿子夸,当然是很高兴的,她假装不在意,维持着妈妈的形象。 她点了点头,也夸了梁定一下。 徐建国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隔壁的梁团长出来,他手里提着网兜,里面装着几个铝饭盒。 他已经不见怪了,应该是给他媳妇孩子带饭。 哎!梁团长他媳妇不会做饭。 想当初,他们新婚的时候,他去他们家吃饭,虽然一大桌很丰盛,但那些饭大多是从食堂打来了,当然也有几道是梁团长做的。 他们知道了梁团长媳妇不会做饭,他就告诉梁团长,让你媳妇学做饭啊! 结果人家梁团长也不在意媳妇会不会做饭,说她娇气,学做饭也很累。 这显得他们多不心疼媳妇似的。 “梁团长。”他过去打招呼。 这边,时年年开始教梁定写数字了。 她在纸上写了一个,让梁定照着写。 看梁定低头写着,时年年有点无聊,随手在纸上画了起来,寥寥数笔,纸上就出现了一个小人在认真写字。 她想了想,又给小人旁边加了一颗枣树。 枣树旁坐着个小孩,画的是梁定。 “哇!妈妈,好像我呀!”梁定趴过来看。 “就是你呀!”时年年说。 洗衣做饭的家务活她不会干,但她在画画这上面还是有一点小天分的。 可能因为从小学泥塑。 妈妈好厉害,梁定感叹。 快中午的时候,时年年看见有人从门前路过,端着一碗酸梅汤。 她问了问,发现供销社在卖酸梅汤。 供销社怎么还卖酸梅汤?要卖也应该是食堂卖啊?时年年疑惑。 不过这不影响她有点馋。 时年年让梁定在家等着,她拿着碗去打酸梅汤, 很快,时年年来到了供销社,里面人还挺多的,主要是这酸梅汤很便宜。 她在外边排队等着,无聊地玩着脚下的石子。 “你知道为什么供销社卖酸梅汤吗?” “为什么啊?” “是顾营长她媳妇建议供销社卖的。” “顾营长媳妇?供销社怎么听她的啊?” “因为她好像会医术,有酸梅汤的方子。超级好喝。” “会医术?她不是乡下来的吗?” “谁知道啊?不过她拿出来的方子,做出来的酸梅汤,确实很好喝,我这是第二碗了。” “那酸梅汤方子就这样给供销社了?要我,我可不愿意。” “哪能啊?人家也是聪明的,和供销社主任提了分成这个办法。” “那不错,顾营长媳妇还挺厉害的。” 时年年听到自己后面有两个人在说话,原来这酸梅汤还是顾营长媳妇的方子。 真的很好喝吗?时年年觉得平常的酸梅汤就很好喝了,但被她们说成这样子,听着很好喝的样子,她有点期待。 时年年抿了抿唇,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她怎么想不出来那么聪明的主意,这应该会挣很多钱吧! 要是她有了那个方子,一定会想着先自己喝够,完全想不到这个分成的方法。 她好像确实不是那么聪明。 时年年跟着队伍一点点往前,很快,就轮到她了。 19、她不在意他 时年年把碗递给售货员,他们卖的酸梅汤是不要票的,只需要给钱就行。 她把钱给售货员后,闻着面前的酸梅汤,感觉很好喝的样子。 她尝了一口,确实很酸甜可口。 好像确实比平常的酸梅汤要好喝些。 时年年尝到了陈皮的味道,感觉里面应该加了很多料,不像她们机械厂的酸梅汤只是冰水加酸梅精。 他们机械厂每到夏季,厂里就会有很多酸梅汤,免费喝。 龙龙头一开,酸梅汤就有了一大桶,时年年以前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去接。 酸梅汤和汽水确实是他们机械厂特有的了。 时年年一共拿了两个碗,现在喝了半碗,她看现在人越来越少了,快到中午时间了,大家可能快去吃饭了。 她打算一会儿再打一碗。 早知道她提着桶来了。 既然来了供销社,时年年也不白来,她开始逛了起来。 最后回去的路上,她提着一斤虾米条,一个西瓜,至于酸梅汤她只拿了一碗回去,因为东西太多了,拿两碗不好拿。 虽然一碗酸梅汤有点少,但这不是还有西瓜吗? 夏天最适合吃西瓜了。 不过也快九月了,西瓜会越来越少,所以得趁现在赶紧吃。 “妈妈~我写完了。”梁定看妈妈进到院门后,赶紧把妈妈提东西。 “真棒。”时年年把东西放下后,夸了夸他。 时年年非常喜欢别人夸她,所以她以己度人,也觉得很多人喜欢听好听的话。 她把酸梅汤给梁定的专属小碗到了些,最后的就由她喝了。 之后,时年年去厨房拿刀,把西瓜切成两个半个,她和梁定拿着勺子挖着吃。 考虑到梁定年纪小,不能吃太多冰的,于是时年年切的两个半个,一个超级大,一个超级小。 “妈妈~我好撑啊!”梁定鼓着肚子说道。 时年年看向梁定,他还是很爱干净的,即使是吃西瓜,那上面的汁也没有流到嘴上和衣服上。 “我也有点撑了。”时年年大半个西瓜还没吃完,都有了饱腹感。 当梁牧川提着中午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鼓着肚子的母子俩。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等他们不撑了,才开始吃中午饭。 反正中午饭是必须要吃的。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现在已经是八月的最后几天了,也就是说梁定要开学了。 正好今天梁牧川休假,他们一家三口打算去市里买梁定开学要用的。 其实也没什么买的,主要是回一下时年年娘家,告诉她爸妈梁定要上学了。 毕竟梁定也算是她爸妈带大的。 当梁牧川带着时年年回到机械厂家属院的时候,恰好被一个大娘看见了。 看到他们从吉普车上下来,她不得不感叹,还是年年这孩子嫁得好啊! 她看着这孩子结婚之后,还是很乖,看着也很白,眼神清澈,一看就是被细心呵护着的。 不像他们家属院有的姑娘被婆婆磋磨,被丈夫殴打。 这孩子是个幸运人啊! 时年年走进家门,发现人都在,大家都休假啊! “爸妈,我回来了。”时年年完全无视她的大哥大嫂,进门之后说。 不过好像也无视了她的弟弟。 可能时年年习惯了一个人经常回娘家,下意识说得是我,而不是我们。 时母看到一家三口来了,也不惊讶,虽然她这女婿部队忙,这闺女经常带着孩子回来。 但只要他一休假,或者有空的时候,也会陪她闺女回来。 “嗯,坐一路车累了吧?”时母说。 …… 还没到吃饭时间,时年年不想跟她大嫂待在一个地方,于是回了房。 梁牧川自然跟着她回房间。 他看她可能因为坐车累了,一回房间就躺在床上。 他坐在她房间的椅子里,随手翻开她书桌上的书。 “你在看什么?”时年年好奇地看向他。 她的床真的很舒服,她想躺一会儿。 梁牧川在看小姑娘的课本,上面的字迹很好看,但是仔细一看,有两种字迹,一个他知道是小姑娘的,另一个像是男生的。 他眼神暗了暗,把书盖上,说:“看一下你们这种教材的课本。” 时年年想了想,梁牧川和她差了很多岁,两人的课本应该不一样,他可能有点好奇。 “我们高中的书,是不一样吗?”时年年问。 梁牧川点头。 他突然开口道:“我下午要去见同学,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时年年摇了摇头,说:“不要。” 她下午要出去玩,而且她不喜欢见陌生人。 最主要的是,梁牧川的同学可能都是大学毕业的,他们肯定会聊大学时期的事,时年年一想,就很尴尬。 就她一个高中毕业的,而且这个高中毕业证还是她好不容易拿下来的,去了多不自在。 梁牧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似乎并不关注他的以前,不参与他的过去,也没有兴趣知道他的一切。 她不在意他。 梁牧川的喉结平静地滚动了下,声音略微哑:“时年年。” “嗯?”时年年看到男人从椅子上坐在她的床上,在叫她,她有点疑惑。 “亲我一下。”男人的声音响起。 时年年有点害羞,怎么突然让她亲他一下。 梁牧川等了几秒,看小姑娘没有动作,他攥着了她的腰,低下头,深深吻了下去。 时年年的身体几乎贴着他的身躯,她要被吻得喘不过气了,他吻得很霸道,有点凶,像是……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 她完全处于懵乎乎的状态。 “要吃饭了。”时冬像往常一样叫他姐吃饭,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推开了门。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他姐夫在亲他姐。 他有点呆,怪不得两个人现在的相处还跟在处对象一样,这样亲感情确实很难不好。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人亲吻,这么…… 时冬都没见到他爸妈,或者他哥嫂亲过。 主要是他姐跟个小姑娘似的,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已经结婚了,他也就下意识得直接推门。 平常就这样推门的,习惯了。 他立马关上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梁牧川也亲得有点入迷了,完全没听到门响,他安抚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一直在颤抖,小姑娘一直说他的睫毛长,其实她的也很长。 时年年被吓了一跳,有点羞耻,她缓了会儿,才慢吞吞被梁牧川牵着手出了房间门。 他出去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照样吃饭。 嗯~只要假装没有被撞见,那就没有被撞见。 ———— 吃完饭后,梁牧川和时年年午睡了会儿。 “我走了。”梁牧川对着还发呆的小姑娘说。 时年年点头。 等完全清醒了之后,时年年找了自己的朋友,两人一起出门逛逛。 她这朋友,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不算亲切,也不算差。 刚好在同一天回娘家。 “我看到梁定,就知道你回来了。”时年年同学方悠说道。 梁定确实不像时年年一样懒,他会到处跑。 “你知道你以前的后桌,就是……”方悠开始和时年年八卦。 “真的吗?他竟然被他对象抓奸在床了。”时年年惊讶道。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目睹。”方悠看着时年年白嫩的脸,说道。 不过知道这事的不多,最后被和平处理了。 不然那人得有个流氓罪。 这边,时年年和方悠一起在百货商场逛着。 而这边,梁牧川来到了聚餐的地方。 “你没带你妻子啊?”梁牧川的同学丁毅看见梁牧川进来,说道。 他这几天刚调到这边,这顿饭,就是他喝一顿欢迎酒。 虽说是欢迎酒,但结婚的都带了家属,互相认识认识。 “嗯,她有事。”梁牧川随口敷衍他。 丁毅觉得他那年龄小的妻子还怪神秘,听他见过一次面的一个同学说,她长得很漂亮。 …… 时年年跟方悠一起逛完后,方悠有事先走了。 她看天还早,就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就是照相馆,她觉得她今天穿得挺漂亮的,照一张相。 “来了,去幕布前站着吧!”店里的老师傅和时年年很熟。 这小姑娘十几岁的时候来他店里帮忙,他给她免费拍照。 还挺爱美的。 “没有客人吗?”时年年是不介意等的。 “没有。”老师傅说。 这年代拍张照挺贵的,也就结婚,或者过年拍一张,不像时年年几乎每月都来。 就在时年年跟着老师傅看照相机里的照片时,突然有人进来了。 “师傅,我来取照片。”低沉的男声响起。 时年年看过去,还是熟人,是顾明。 “顾营长。”时年年打了个招呼,又继续看相机里的照片。 老师傅去给顾明取照片去了。 顾明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时年年,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有些许碎发散落在脸颊,此时在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相机。 他走近,问她:“你和老师傅认识?” 他看他们很熟稔。 “嗯,结婚之前就认识了。”时年年看了他一眼,点头。 时年年是会玩相机的,看到照片不错,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叔。我就要这张照片了,一周来取。”时年年去后面房子里,和拿照片的老师傅说。 “嗯,正好,出去的时候把照片给那人。”老师傅看他们俩认识,顺手给他就行。 “好。” 时年年把照片给顾明,两人一起出去。 “你照的什么照片啊?”时年年随口问道。 …… 而两人一起出来,又似乎聊得很欢快的一幕恰好被顾营长媳妇林橙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