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才多艺》 第542章 情景喜剧的计划 “周老师，你是独立在漩涡外的自由人，不知道漩涡里面有多脏啊。” 张云峰叹了口气，悄悄把周灏拉到了一个角落里，“最近这些年入圈的年轻人越来越多，更新换代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毕竟那些偶像赛道的艺人都是速成的，更新成本比科班生低多了。” “而现在大部分的资源也都捏在互联网资本手里，科班生想要从他们手里拿资源……难啊！” “即便如苏妈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亲自出面，他们都未必会给面子，你就可想而知那些科班出来的演员处境有多艰难了。” “据我所知，这两年中戏毕业的人有一半都跑去挤话剧团的编制了，剩下的也都想着返聘回去当老师，真正能在演艺圈里生存下来的十不足一，而她们付出的代价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说着，他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观众席后排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生，“看到了吗？你以为她们穿成这样是为了什么？” 周灏无言以对，甚至有点心酸。 这可是中戏啊，全国最好的艺术院校了！ 连中戏出来的毕业生都是这个待遇，那么其他同类院校只会更惨！ 流量偶像这种东洋舶来品，真的是贻害无穷啊！ 然而有点滑稽的是，在偶像的发源地和二次发酵地日韩那边，偶像和演员其实是分属两个不同圈子的，极少有偶像能入侵影视圈演戏。 而这股偶像文化进入华夏之后，直接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离谱。 “所以，苏妈的嘱托你可以重视一下。”张云峰进一步压低了嗓门，“她或许给不了你什么经济上的收益加成，但在其他方面可以给你意想不到的回报。” 周灏点点头，这一点其实不需要张云峰提醒，他自己也知道。 那可是拿着国务院津贴的大佬，以后开会要坐大会堂里面的！ 就这个身份背景，说什么都得交好一下啊！ 不就是几个年轻的中戏毕业生嘛，安排一下又不难。 聊了两句后，张云峰就跑去一边找别人了，留下周灏在原地思考。 琢磨了一会儿后，他便主动找到了苏蕾，“苏老师，借一步说话？” 苏蕾微微惊讶看了他一眼，点头跟着往外走了几步。 “苏老师，冒昧问一下，您刚才说的中戏学生……大概有几个？”周灏问道。 苏蕾眉头一挑，“大概六七个……你能吃下多少？” 卧槽，这话问得还真直接。 周灏笑了笑，“如果是六七个的话，我全要了。” “什么？”苏蕾陡然失声，直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老太太年纪一大把了，手上劲儿还真不小，“你不开玩笑？” “我跟您开什么玩笑啊？”周灏拍拍老太太的手，“我提前跟您通个气，我打算做一部情景喜剧，里面的角色很多，如果您的弟子愿意屈就，我举双手欢迎。” “不过有句话我得点说清楚——我做东西的理念就是钱花在刀刃上，所以在片酬方面不会给很高的，如果是奔着赚大钱来的，那就算了。” “什么话，就一帮菜鸟能要什么价？管吃管住就行了！”苏蕾皱了皱眉，“不过就是这个情景剧……会不会有点太小众了？” 也不怪老太太会有此一问，情景喜剧这个分类，几乎已经在当下的华娱圈里销声匿迹了。 原因也很简单——现在圈内已经没人会写情景喜剧的剧本了。 情景喜剧看似简单，但其实是非常吃剧本的，需要编剧有大量的生活经验才能写出接地气的剧情和笑料来，让观众投入进去会心一笑。 而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编剧一个个的早就脚不沾地，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写出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离谱——什么“穷大学生毕业买车求职”、“外卖骑手一天工作六小时累坏身体”、“北漂穷人家住三室一厅的‘破房子’”…… 反正就是各种奇葩，几乎就是反向的“皇帝用金锄头种地”了。 就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编剧，怎么可能写得了情景剧的剧本？ 面对老太太的疑虑，周灏笑道：“苏老师，我这人就喜欢挑小众的项目做，我写小说就是这样的……到现在几乎还没失败过，您大可以放心。” “当然了，您要不放心，到时候我先把剧本给您过目一下，您要觉得可以，再联系他们……” “那不行，像什么话。”苏蕾直接摆手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你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让他们找你去！” 周灏咧嘴一笑，“好！” “对了，你那情景剧大概是什么题材的？叫啥名儿？” “古装题材的，围绕一个客栈展开的故事。” ………… 跟苏蕾聊完之后，林夕娜第一时间就凑了过来，“你们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我打算做一部情景喜剧，找她的学生来演。”周灏如实回答道。 林夕娜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脸上有期待之色。 “你就算了吧。”周灏摇头道：“你现在又不缺资源，干嘛去跟她们抢？” “而且这部戏很可能会是神仙打架的局，你要掺和进去，只有被处刑的份儿。” 一听这个，林夕娜立马就蔫了。 确实，都是中戏出来的高手，混进去不合适呀…… “不用沮丧，安心演好你的于曼丽吧。”周灏安慰道：“这是个非常出彩的角色！” “嗯！” 两人边聊边走向了自助区，里面摆放着两排自助餐车。 在颁奖礼正式开始前，可以在这里找东西垫一垫肚子，一边吃一边不断有人跑过来打招呼攀交情…… 快七点半的时候，有志愿者跑过来通知入座，颁奖礼即将开始了。 周灏和林夕娜的座位，被安排在了后排角落里，算是最差的位置之一了。 不过周灏也不生气，因为很正常。 谁让《那些年》只是一部网大呢？天生血统就低人一等。 能受邀参加，就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了，再奢望更多就不合适了。 七点四十分，颁奖礼正式开始。 全场照明瞬间熄灭，舞台上的灯光赫然亮起，几位油头粉面的小鲜肉开始上场表演唱跳节目…… 看了两眼后，林夕娜后小声道：“这好像是曹星的前队友诶？” 第543章 鸡肋奖 曹星是男团出道的，当年还曾经一度担任队长，单飞之后人气不降反增。 如果按照既定轨迹发展的话，他成为真正的顶流估计只是时间问题，但偏偏就在中间出了意外——曹星一不小心长了脑子。 他一眼看穿了偶像赛道的终点，他并不愿意成为一颗短暂的流星，更加不愿意成为一把冰冷的镰刀……所以他想要进步，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 也就是是被我这一点，老东家才启动了对他的封杀策略。 得亏中间遇到了周灏，要不然估计早就已经“查无此人”了。 而现在，他不但打赢了复活赛，而且还在圈子里活出了人样。 不但拿到了每月一首定制歌曲的待遇，俨然成为了歌坛最亮眼的新势力；同时还成为了郭辰的关门弟子，一步一个脚印地在演员之路上前进着。 只要熬过了这段学习的潜伏期，一旦学成出山……估计又会亮瞎一众人的眼睛！ 背靠惊鸿工作室，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不塌房，长红基本已经是笃定的事情了。 而相比之下，这些老队友却依然在吃老本，谋生手段依然还是老三样——唱跳RAP…… 然而事实证明，偶像赛道是极其残酷的。 几年前这个组合还是当红男团，出场费动不动就是千万级别的，但现在……已经沦落到跑来大学生电影节蹭开幕表演了。 就这个表演机会，估计还是他们自己贴钱才拿到手的。 只能说，曹星仅有的那些脑细胞全用在那关键的一次抉择上了。 选择决定命运啊！ 热场表演结束后，两位年轻的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开始了陈词滥调的开场白。 由于是大学生电影节，主持人也是从高校里面选拔出来的，控场能力显然没有专业主持那么出色，明显看得出来有些紧张。 好在今晚的主角本来也不是他们，完成报幕任务后，直接就进入了戏肉主题——颁奖环节。 跟其他颁奖礼的套路一样，上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鼓励奖”，而真正有分量的大奖都是放在后面的。 上来之后了连着颁发了三个奖，愣是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别说看了，压根连名字都没听过。 “基本都是导演系的毕业作品。”坐在周灏边上的一个青年导演，凑过来小声介绍了一句：“大多不对外公开的，我们都没看过。” 难怪！ 估计放出来也没几个人愿意看。 隔壁大名鼎鼎的宁皓，毕业作品是一部名叫《香火》的片子。 好奇之下，周灏还曾经找资源回来看过，结果……看睡着了。 准确点说，这些作品就不是拍给观众看的，都是给导师和评委看的。 只要对上某人脑电波得到推荐，毕业之后立刻就能对接上资源了！ 四个奖项颁发完，舞台上又是一波表现秀。 这次干脆启用了高校的文艺社团，街舞社、歌唱团…… 让周灏有点意外的是，中间竟然还上来了一支民乐团，而演奏的曲目好巧不巧就是《象王行》。 虽然这些高校学生的演奏水平跟国家队大佬没法比，但依托大气磅礴的编曲底子，还是让现场都亢奋了起来。 尤其是最后的大合奏部分，现场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表演结束后，这支民乐团集体起立，向着周灏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这个举动让全场所有人都回头看了过来。 随即，全场掌声如潮。 看到这一幕，前排的苏蕾都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虽然不是今晚的主角，但存在感还真不小。” “可不是嘛。”一旁的张云峰笑着附和道：“别看他平时总躲在幕后，但只要他出场的地方，永远都是焦点所在。” 老太太笑眯眯看了眼得意弟子，“所以你输给他，不算冤。” 张云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眼底有一抹苦涩一闪而过。 是啊，不冤。 换了他是许凌月，也一样会选这个男人。 年轻、帅气、有才、有财，未来潜力无限！ 这样的超级优质股，哪个女人不喜欢？ 周灏和许凌月刚刚官宣那会儿，他还郁闷过好一段时间，不过现在也已经想开了，走出来了。 这种东西强求不得的。 忘掉过去接受现实，还能跟这两位优秀的年轻人维持友谊，真要继续纠缠下去，只会鸡飞蛋打。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年度最受大学生喜爱的人气作品奖，有请颁奖嘉宾！” 老规矩，前缀越长，奖项越鸡肋。 这基本又是一个分蛋糕的安慰奖。 还挺巧，颁奖嘉宾正好就是苏蕾老师。 老太太也没什么花哨的套话，上来就是一句“请看大屏幕”，弄得全场都哄笑起来。 而在大屏幕上，周灏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作品提名。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用最浅显直白的剧情，描述了最纯真无垢的青春，它让我们重新认识了青春片，重新认识了网大……” 入围的片子一共有四部，除了《那些年》以外还有三部都是小成本的都市轻喜剧。 这也是年轻导演当入行时候最热门的选题之一，试错风险相对是最小的。 “荣获第24届燕京大学生电影节的是……”老太太直接拆开了信封，“恭喜《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唰！ 现场所有人瞬间全部看了过来，头顶摇臂上的摄影机也都已经对准了他们。 林夕娜都已经激动到有点懵了，一旁的周灏倒是笑得云淡风轻。 有点意外，本来以为是纯陪跑的，没想到还给了个“安慰奖”。 虽然是鸡肋，但总好过两手空空呀！ “走了。”周灏拉了一把已经懵逼的林夕娜，“领奖去了。” “哦哦。” 林夕娜猛然回神，赶紧起身跟着走上了舞台。 “恭喜。”苏蕾亲自把奖杯递了过来，“很不错的片子。” 周灏摊手示意女士优先，林夕娜激动地从苏蕾手里接过了奖杯，郑重道谢之后，回头就把奖杯递给了周灏，脸上洋溢的笑容简直如同四月阳光，绚烂夺目。 这一刻，直播画面后面的无数宅男观众，都被直接射中了心脏。 女神啊！ 第544章 奖项小，格局大 接受了苏蕾的祝贺后，周灏又把奖杯塞回了林夕娜手里，并且示意她来作获奖感言。 面对全场目光的注视，林夕娜明显有几分紧张。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后，才开口道：“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一下子大脑有点空白……” 台下逐渐响起了掌声，以示鼓励。 深呼吸了一口，林夕娜定神道：“首先要谢谢主办方和所有评委，破格给了我们这个奖项，这一定会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之一！” 掌声再起。 “同时我也要谢谢《那些年》的所有工作人员，是他们齐心协力的工作才有了这一部作品，才有了沈佳宜这个角色！” “当然我最想感谢的，还是周老师，没有他创作的机遇，我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还回头看了周灏一眼，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换普通人这个行为多要有点不太端庄了，可这是林夕娜…… 【啊——！！！我要死了！】 【卧槽，血槽空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啊？！】 【这个侧脸，简直就是艺术品！】 直播间弹幕爆炸，现场也是哄笑一片。 “最后，我还要感谢一下《那些年》的所有观众。”林夕娜继续道：“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们这部影片杀出重围来到了这里。” “我会把它当作一个鞭策，继续努力，争取成为一名合格的演员……谢谢大家！” 等她鞠躬时，现场已经是掌声如雷！ 如果说之前的掌声，多少带着点礼节性质，那么这次的掌声绝对是心悦诚服的。 林夕娜这一句“争取成为一名合格的演员”，等于是直面了自己的非科班身份！ 而台下坐着的，其实大部分都是科班体系的人……科班生和流量咖早已经是你死我活的两个群体了，正常来说科班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些业务能力弱鸡的流量小花的。 但因为在《那些年》里面表现确实还可以，所以大家才捏着鼻子认可了林夕娜的这个奖项……毕竟不是什么重要奖项。 但现在林夕娜自爆短板的坦诚，瞬间就在这些科班生心里狂刷了一波好感度！ 诚实、积极向上、关键还长得漂亮，这种姑娘谁不喜欢？ 不少青年导演心里甚至开始暗暗打起了小算盘……有没有机会把她喊过来合作一把？ 就这张脸往镜头里一放，哪怕没有剧情也好看啊！ 林夕娜让开之后，轮到周灏了。 而周灏的获奖感言就简陋多了，他摸了摸奖杯然后笑道：“该谢的她都已经谢过了，我就不啰嗦了。”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我希望通过这部片子，能警醒一下圈内的某些同行，不要再妖魔化青春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狗血段子根本不是普通人的青春。” “而且我也希望那些现在还籍籍无名的导演们，能从这部《那些年》里获得一些精神上的能量，请不要放弃脚踏实地的创作，真金不怕火炼，只要你认真创作出能打动人心的作品，总会有成功那一天的！” 话音一落，台下又是掌声如潮。 一旁的苏蕾也是满面笑容地连连鼓掌，眼中有赞赏之色。 这奖项给的不大，但这小子的感言格局可是不小啊！ 但凡要是能多几个这样的后进，这个圈子又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在满场掌声中，周灏和林夕娜并肩下台。 一回到座位上，林夕娜就迫不及待霸占了奖杯，爱不释手地把玩了起来。 这是她拿到的第一个奖项，意义非凡，脸上那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后面的颁奖进程，基本就跟事先预料一样——没他们什么事了。 四项提名，最后给了一个鸡肋奖作为安慰……也算是没白来一趟吧。 而这个夜晚最大的赢家，是一部名叫《拆》的片子。 影片内容就跟片名一样，就是围绕一家钉子户展展开的故事，为了一点拆迁费，钉子户、第三方拆迁公司……各方势力斗智斗勇，上演了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 这片子一举拿下了“年度大学生最喜爱电影”奖项，也是今晚最重磅的奖项了。 尽管现场绝大部分人压根就没看过这部片子，因为这同样是中戏学生的毕业作品，根本就还没有公开放映过，只是在各大艺术高校内部放映传阅了一下。 但这不要紧，只要评委喜欢就行了！ 而这部影片的导演张墨，也一举拿下了“年度大学生最喜爱新秀导演奖”……这个奖项的重量，同样是毋庸置疑的。 一举揽下分量最重的两个奖项，他自然就成了今晚的最大赢家。 晚会结束之后，有一场庆功宴……老样子，其实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和机会。 而在这场自助餐晚宴里，那位手拿两项大奖的张墨导演，和艳压全场的林夕娜一起成为了全场最瞩目的焦点，跑过来搭讪攀谈的人数不胜数。 而另外一个大热门自然就是周灏了，虽然在电影领域他只能算是个“菜鸟”，但要是考虑到综合实力和成就……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谁。 尤其是中戏和北影的几个女生，更是豁出脸面跑过来大献殷勤……得亏身边还有个林夕娜镇着，要不然还真不好脱困。 “这帮人怎么这样啊？”林夕娜小声抱怨了一句，“穿得跟夜店跳舞的一样……中戏和北影的学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周灏笑了笑，没回答。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惨烈。 你丫一入圈就有大伯帮忙开路喂资源，人家呢？ 没有靠山，怎么去跟那些流量赛道的同行竞争？ 晚宴快要散场的时候，那位风头正劲的张墨导演忽然走了过来。 “周老师，幸会幸会，我可是你的忠实书迷，今儿总算是见到你了。” 周灏笑笑，“张导也爱看网文？” “看，当然看。”张墨笑道：“网文的很多脑洞，都是我创作的灵感来源啊！” 看了一眼边上的林夕娜，他继续道：“等会儿散场之后，我们单独续一桌聊聊？” 第545章 疯狂的石头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张墨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周灏心里暗生警惕。 同样警惕的还有林夕娜，这个晚上她几乎被各种猥琐的眼神给包围了，已经有点神经敏感了。 不过在散场之后，她还是乖乖跟在了周灏后面。 反正只要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几人最后选了一家门面普通的小酒馆，面积小位置偏，挺安静。 里面的灯光有点昏暗，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环境相当不错。 点了一些饮料和干果零食，三人在一个角落卡座里坐了下来。 “两位，我没有恶意，不用这么防着我。”张墨上来就直截了当道：“我就想跟你们认识一下而已。” 周灏打了个哈哈，当然不会把这话当真。 嘴里天天喊着“守法公民”的，往往都是人渣。 张墨似乎也看出了周灏的心思，果断放弃了继续辩解，转而直接说正事。 “周老师，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约个剧本。” 嗯？ “我现在已经跟优影视频签了一份合同，一年内必须拿出一部网大作品来……” 周灏瞬间秒懂。 感情闹了半天，是来拜山头的！ 早说啊！ 这一下，就连林夕娜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我这人当导演还行，但我写不了剧本，之前尝试过几次，都被骂得一文不值……”张墨苦笑道：“所以最近，我一直都在物色一个好一点的剧本，作为我的出道作品。” 周灏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点奇怪，“你这出道高度不可谓不高啊，手拿这两座奖杯，你完全可以直接去拍院线电影了，干嘛非要往网大圈子里钻？” “我倒是想去拍院线电影，但是……”张墨喝口水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那合同不是一般的坑，仔细算过，除非票房大爆炸，要不然闹半天我基本就是给他人作嫁衣裳。” “不会吧？”林夕娜都忍不住插了一嘴，“院线虽然抽成虽然比流媒体平台高，但也不至于赚不到钱啊？” “那只是表面上的。”张墨叹气道：“这年头票房背后的暗战，可复杂着呢！各种波谲云诡的营销宣发大战，那都是要烧钱的！” “现在市面上很多影片，它的宣发费用实际上都已经超过了本身的拍摄经费，再加上上映后的各种灰色操作……那都是要烧钱的。” 张墨虽然没明说，但周灏听得懂。 买大V和影评人瞎吹、买水军忽悠潜在观众、收买各大平台的评分、甚至是打通关系偷票房……所有这一切都是要靠钱开路的。 而这部分不能拿上台面的支出怎么处理？ 摊派呗，名义上是大家都摊派一点，但钱在人家手上，怎么分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除非你是地位非凡的名导大导，否则你拿什么跟人家撕？ 爱要不要，赶紧滚！ 你不乐意拍，有的是人愿意拍！ 而某些制片方为了拿排片刷票房，更是会不惜血本给院线返点……这钱从哪抠？ 谁弱势就抠谁的呗！ 不服？ 不服就滚！ “要是少赚一点也就罢了，就当是低薪实习了。”张墨叹气道：“但实际上我算了一下，一个不小心我甚至还得自己贴钱进去……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林夕娜都忍不住笑出声了，掏钱找班上，这事就确实有离谱了。 “那你可以走文艺片的路线啊。”周灏试探了一下，“拿去海外影展刷个奖，回来还不得原地起飞？” 张墨直接摇了摇头，“周老师，你就别埋汰我了，这里面的猫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年头你不黑一下国家埋汰一下华夏民族，已经基本不可能拿奖了，到时候我岂不是猪八戒照镜子？” 周灏淡然一笑，可以，这家伙脑袋还是清醒的。 不像隔壁地球村的某些“老戏骨”，一把年纪了还在惦记着洋大人给的狗链子勋章，甚至不惜去拍那些奇奇怪怪的苦难片。 好家伙那片子把农村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华夏停留在70年代原地踏步了呢，农村人看了都懵逼。 “所以你就打算拿流媒体平台作为跳板？” “也不全算跳板吧。”张墨说道：“我之前拍的都是文艺向的片子，对于商业片的节奏其实并不是很了解，所以打算先在流媒体平台上打磨两年，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不错，这人靠谱。 两座奖杯并没有让他头脑发热，产生“天老大我老二”的幻觉，这时候还知道按部就班发展，挺务实的。 “而且还有一个考虑。”张墨讪讪一笑，“你在优影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嘛，我找您合作，到时候应该也能沾点光。” 好家伙，真就是一点不藏着心里话啊。 既然张墨如此坦诚，周灏也不好再打马虎眼了，“合作可以，但我得先看看你的片子，了解一下你的风格。” “这个容易！”张墨直接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个U盘，“周老师，我这些年拍过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有些是没有成片的剪辑素材，也有的是成品的短片，也包括了那部《拆》。” 得，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行，那我回去看看。” 达成意向之后，这场聚会很快结束。 回到酒店的周灏，立刻就把U盘塞进了电脑里。 那些乱七八糟的素材他压根懒得看，直接就打开了那部荣获大奖的《拆》。 画质很粗糙，看着像是用手持DV拍出来的，抖得很厉害。 等到全片看完，周灏服气地点了点头。 那两个大奖，确实实至名归。 这部片子的整体质量，非常硬！ 全片采用了多线叙事的炫技手法，三方势力各自推进故事线，在最后一刻钟里三条线汇聚融合，把故事剧情推向高潮。 相当扎实的导演功力。 而这个叙事手法，不自觉就让他想起了隔壁的某位青年导演…… 那位大哥也是擅长多线叙事的炫技手法，出道之作就以一部三百万小成本作品技惊四座，票房口碑双丰收，一度成为圈子里的神话之一。 对照了一下眼前这位张导……剧本这不就来了嘛？ 新建文档，名字——《疯狂的石头》！ 第546章 眼高手低的煞笔 大学生电影节的获奖信息，并没有在网络上掀起什么波澜。 本来国内影展就没什么热度，别说什么奥斯卡了，跟金马金像都没法比……更何况这还只是个大学生电影节。 在很多人眼里，这压根就是个不入流的野鸡奖，根本都懒得报道。 而周灏拿的更是野鸡颁奖礼上面的鸡肋奖，更加没什么报道价值了…… 这个奖项拿得静悄悄的，除了当晚观看直播的人以外，几乎没多少外人知道这件事。 不过周灏也不太在意这个，反正他也没指着刷奖杯出名……他要刷这个，国内影坛还真没几个能拦得住他。 但这东西没意义，很多才华横溢的电影人，就是因为对奖杯产生了执念，才一步步走上了畸形的不归路。 打从一开始，周灏就对各种奖项定下了心理基调——能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顺其自然。 他心里还是有逼数的，自己拍的基本都是商业片，一天天搁哪惦记大奖项……除非砸钱走关系，否则基本没戏。 人家知名影展要的都是“故事深度”“人物深度”，这种纯商业片在别人眼里连个DER都不是。 这次的大学生电影节是这样，后面的金像奖估计也差不离。 要不是有陈艾伦老爸帮忙走关系，压根就不可能进得了评奖单元。 任务完成，周灏直接订了机票准备次日回家。 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正式拜访了一下苏蕾老师。 毕竟张云峰几乎就差直接说了——苏妈是一条大腿，你可以想办法抱一下！ 周灏自然不傻，他很清楚这条人脉意味着什么。 短期内或许见效不大，但长期的收益绝对超乎想象。 等将来老太太往大会堂里一坐……他竞争主旋律题材作品的成功率绝对蹭蹭往上涨，不像现在还得到处战战兢兢地投石问路。 对于周灏的不请自来，老太太也是相当开心。 不但亲自下厨给整了一桌硬菜，然后还一个电话摇来了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 一个叫徐潇，长腿细腰大骨架，标准的北方美人。 用老太太的话说，这姑娘当时就是照着大青衣的标准招的，业务能力相当出色，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而真正让周灏吃惊的，是这姑娘的佛系淡定。 在中戏这四年，除了一些广告短片以外，这姑娘竟然没有接过一部戏！ 要知道这年头，很多艺校学生还没入学都已经开始接触资源了，等到毕业时很多都已经成了资历上的“老戏骨”了。 虽然大多拍的都是烂片。 然而这个徐潇，竟然能在这种环境里岿然不动，一直到大四面临毕业了才开始出山…… 也难怪老太太喜欢她，聪明漂亮成绩拔尖，为人还踏实……搁谁见了这种学生都得笑开花。 另外一个叫赵华剑，名字自带一股侠气。 人也长得跟名字一样，剑眉星目相当硬朗的帅哥。 这位倒是没有徐潇这么安分，大二时候就开始趁假期到处跑剧组找机会了，但苦于没有门路一直接不到好资源，偏偏心气又高不愿意伏低做小……所以到现在也有点尴尬了。 虽然老太太没有明说，但既然能让她亲自拉出来秀的，肯定是这一届的佼佼者了。 “小周，这两人算是我手上最强的两个精兵了。”老太太笑呵呵道：“你要不先带回去试试看？” 周灏都听笑了，这也太急了吧，剧本都还没新建文档呢！ 似乎是看穿了周灏的难处，徐潇莞尔笑道：“周老师，实在不行的话你让我们去《伪装者》的片场当个志愿者义工什么的也行，食宿我们自理。” 得，这姑娘是高手啊。 话说的漂亮，到了那儿谁敢真把你们当志愿者用？ 逮到机会，估计还能客串个龙套什么的…… 本能上他是想拒绝的，可是一看到老太太那殷切的眼神，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行吧，你们先去剧组里呆一段时间，跟刘伟他们熟悉一下，回头合作时候也能有点默契。” “谢谢周老师。”徐潇笑道。 那位赵华剑倒是个实在人，直接开口问道：“周老师，我听说你上半年还要开一部网大？” “小赵？！”老太太眉头一挑，有点不高兴。 “没事。”周灏摆摆手道：“有话直说挺好的，我也不喜欢绕弯子……是的，我上半年计划再做一部网大，目前计划可能会和张墨导演合作。” 嗯？ 赵华剑和徐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张墨？ 导演系的校友啊，昨晚上刚刚在颁奖礼上大放异彩！ 这位的导演功力如何，他们还是很清楚的，只要不被外力干预，拍个网大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加上还有周老师的剧本……这片子不爆都难啊！ 而正当两人跃跃欲试地开始畅想未来时，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不过那部片子的角色设定，不适合你们。” 赵华剑当场就急了，“周老师……” “你先别急。”周灏立刻打断道：“那部片子的一系列主演都是中年人，你们年龄上就不搭……我对你们另有安排。” “是那部情景喜剧吗？”徐潇小声问了一句。 “对。”周灏点了点头，“原来苏老师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徐潇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赵华剑已经不说话了。 很明显，他对于这个劳什子的情景喜剧完全不感兴趣。 本身电视剧就比电影低一档，然后还是已经无人问津的情景喜剧…… 拍了也是扑街啊！ 看到他这个脸色变化，周灏心里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玛德，难怪忙活了两年都找不到资源……就这眼高手低的尿性，谁敢用他啊？ 都已经没戏拍了，还搁那挑三拣四的。 煞笔！ 倒是徐潇聪明得多，笑着问道：“周老师，有剧本了吗？给我安排的什么角色？” “还没落笔，但框架构思已经有了。”周灏点点头道：“给你安排的角色……是个侠女。” 徐潇直接就笑出声了，“这个好，对我的脾气！” 看看徐潇，再看看一旁的赵华剑，老太太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都是她教出来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第547章 神仙打架的现场 次日中午，周浩带着林夕娜登上了南下的飞机。 只不过这次返程的时候，身边又多了一个人——老太太的得意弟子徐潇。 那位赵华剑终究还是看不上什么情景喜剧，婉拒了南下同行的计划，继续自己找资源去了。 对此，周灏也没什么可说的。 像这种人，就不可能在圈子里吃得开，哪怕他演技再好也没兴趣……也就苏老太太心善了，还会帮着拉扯一把，换其他人估计早就不干了。 两个女孩倒是一见如故，在飞机上就已经热乎地聊了起来，周灏也乐得清静，舒舒服服睡了一路。 回到沪市休息了一晚，他带着两个女孩前往沪市影视基地，《伪装者》目前就在这个基地里面拍摄。 他和徐潇算是去探班的，而林夕娜则是归队开工，毕竟她肩上还挑着“于曼丽”的角色呢。 抵达片场的时候，剧组上下正忙活着。 看到周灏等人出现，刘伟果断喊停，宣布休息半小时。 拧开杯子喝了口枸杞水，刘伟皱眉问道：“那姑娘谁啊？” “中戏的应届生，苏蕾老太太的心头宝。”周灏摊手道：“托我来给她找活的。” “你倒是路子够野啊，连那位老太太都搭上关系了。”刘伟嗤笑一声，“可你带这里来干嘛？我这里角色都满了啊。” “她自己说要来这里观摩学习，我还能拦着不让？” 刘伟瞬间秒懂，“行，那我看着办了。” 周灏也拧开了一瓶纯净水，“怎么样，拍摄还顺利不？” 一听这话，刘伟脸上当即浮现出来几分苦相，连连摇头不止。 周灏心里咯噔一下，“啥意思这是？” 按说这剧组的班底已经很豪华了吧？ 而且内部也没什么楔子捣乱，怎么还是不满意？ “太卷了。”刘伟叹气道：“别人是为剧组演员的演技太烂而发愁，我是愁这帮人演技实在太好了……卷起来没边了啊。” “有些镜头我都觉得能过了，这帮人自己搁那吹毛求疵然后要求重拍……有时候一个几十秒的镜头能拍大半天，你说这叫什么事？” 周灏哈哈一笑，“精益求精，这不是挺好吗？” “好个屁。”刘伟连连摇头，“这就是一帮戏疯子，满脑子都是怎么抠细节……可我是导演啊，我要考虑的东西可比他们多多了。” “最基本的一个问题——剧组上下这么多张嘴，人吃马嚼的每天开销都是一笔巨款啊，照这么磨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周灏想了想，“这个倒是不打紧，缺钱了对外放个风声就行，有的是人愿意过来送钱。” 这倒真不是大话，打从《伪装者》立项开始，抢着投资的人差点没把优影和惊鸿的门槛给踩平了。 谁都知道，这必然是稳赚不赔的投资啊！ “钱只是一方面。”刘伟摇头道：“档期怎么办？照他们这么磨下去，根本就没法按期交货了，到时候优影要是翻脸追责，你可别来找我。” 周灏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倒确实是个麻烦。 资本无情啊，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一旦耽误他们赚钱，这帮人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念旧情。 聊了半小时后，剧组重新开工。 周灏也坐在场边当起了观众。 这一整组的戏，都是明家三兄弟的互动。 剧集名义上的男主是明家二少爷明台，但其实内核灵魂始终都是大哥明楼，是他的多重间谍身份，串联起了整部剧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角色复杂，对于演员的要求自然也就更高。 而出演这个角色的郭辰，基本已经完美拿捏到了这个角色的精髓要义。 呢大衣配白围巾，油光可鉴的大背头一梳……你还别说，潇洒滴很。 妥妥的师奶杀手。 而郭辰的演技，显然要比原版那位诺贝尔数学家得主更加精湛，掌控全场游刃有余。 另外两兄弟也算是青年演员里的佼佼者了，在琅琊榜里堪称双子星一般的存在，但是在郭辰面前直接被稳稳压死。 “CUT！” 刘伟直接喊停，“郭辰，你稍微收着点，他俩接不住。” 话音一落，周围当即哄笑一片，那两位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倒是没看到有什么恼羞成怒的迹象。 很明显，这个场面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饰演明台的江尚荣，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主动请教起了郭辰，“郭老师，你觉得我这里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嘛？” “太油了。”郭辰直接脱口而出，“明台是个玩世不恭的少爷，但不是真的浪荡子，你的尺度稍微有点过大了，看着有点轻浮了。” 江尚荣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谢谢郭老师。” 边上的“明城”林茂也不甘落后，“郭老师，我呢？” “你有点太端着了。”郭辰皱眉道：“明城这个人物，因为出身的关系，其实内心是自认低两兄弟一等的，名义上是三兄弟，但他把自己当半个明家仆人。” “你的所有表演逻辑，得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才行，你的性格沉稳没有问题，但你得想办法表现出他内里八面玲珑的特点，不能一个劲在那端着，就你现在这个演法，比他都更像正牌少爷。” 林茂点了点头，一脸受教的表情，“谢谢郭老师。” 远远看到这一幕，周灏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要是整个圈子的剧组氛围，都能像这样就好了……” “想屁吃呢？”刘伟忍不住骂了一声，“也就是赶巧了撞上这拨人，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听，但凡换几个人，估计早就甩脸走人了……那帮傻子干啥啥不行，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强。”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周灏知道他说的是谁。 除了那帮小鲜肉，不作他想。 毕竟天天沉浸在饭圈妹妹的恭维吹捧里，早就已经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你特么多少粉丝啊，也敢教我演戏？ 连着NG了五六次后，这场戏终于顺利过掉。 而在休息的间隙，周灏看到了让他吃惊不已的一幕——江尚荣和林茂，竟然屁颠屁颠跑到了徐潇面前开始攀谈了起来。 而且看他俩那眼色表情，倒不像是搭讪追求的意思，反而是带着一点……倾佩之色？ 啥情况这是？ 第548章 戏妖 “周老师，你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面对周灏的疑惑，江尚荣笑嘻嘻道：“这位师妹看着文文静静的，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戏妖，绝对的天赋型选手，咱这几个师兄师姐加起来都不够她打的。” 周灏表示将信将疑，“这么牛？”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江尚荣低声道：“当年大一第一学期的期末，他们班级照例布置了短节目编排表演的大作业，然后这位师妹直接上来就是一人分饰两角，把现场所有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自那之后，她就成了全校瞩目的焦点，几乎每次公开表演作业，都会引发全校师生的围观，甚至连出行都会被校友拉着探讨课业。” 说这话的时候，江尚荣悄悄挑了挑眉毛，明显话里有话。 徐潇长得挺漂亮，这些探讨课业的校友里面，只怕有一半是馋她身子的。 “可这位师妹其实不太喜欢出风头，她很讨厌这种生活状态，所以干脆开始躺平摆烂了……能宅宿舍就尽量不出门，出门也基本很少化妆，经常把自己弄得邋邋遢遢的。” “老师布置的一些表演作业，她也经常缺席……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那位苏妈对她格外照顾，估计她都毕不了业。” 周灏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感觉有点像女版的郭辰？ 如果真有这帮人说的这么牛逼，倒是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这年头会演戏的年轻女演员，真的不多了。 回头找人试试她的水平！ 在片场呆了三个小时后，周灏告辞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把郭辰拉到一边，交代了一下试探的任务。 然后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郭辰的电话。 “怎么样？大概什么水平？” 话筒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傍晚的时候，我找机会让她客串于曼丽演了一段……江尚荣根本接不住。” “啥玩意儿？”周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尚荣的演技，他是亲眼见过的。 虽说到不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吧，但是说一句演技扎实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考虑到他这个年龄……已经是相当拔尖的存在了。 去年“梅长苏”几乎席卷了整个东南亚市场，除了故事和角色设定本身足够出彩以外，江尚荣的演技绝对也是功不可没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实力派的青年演员，竟然接不住一个师妹的戏？ 而且更离谱的是，江尚荣是已经抱着剧本啃了好久，同时也已经演了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角色的感悟和个人表演状态都是上佳的状态，而徐潇是刚刚拿到的剧本，现场临时发挥！ 这尼玛得强悍到什么地步？ 可能是觉得参照物不够惊人，郭辰随即又补了一句：“晚上的时候杨卫红师姐也跟我聊了几句，她说在同年龄的时候，根本比不了徐潇。” 周灏：………… 挂了电话，他反手立刻拨通了张虹的号码，“你试着接触一下那个徐潇，看看她有没有签经纪约的意思。” 张虹明显有点吃惊，“怎么突然又想签人了？” 周灏低声道：“一张特等奖的彩票就在你面前，你要不要？” “行，这下听懂了。”张虹笑了一声，“不过有件事你也该考虑一下了，现在工作室旗下的人手越来越多了，歌手演员导演你是一点都不挑，可是签回来不能全坐冷板凳吧？” “所以？” “是不是考虑升级一下，直接搞个有独立创作资质的公司？工作室的掣肘还是大了一点。” 周灏听着眼皮一跳，心里也跟着跳了一下。 这个提议，来得有点突然啊！ 一旦升级成为娱乐公司，那业务的复杂程度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虽说他依然可以当甩手掌柜，但不可能真的一点不操心。 可张虹的话也有道理，旗下艺人越来越多，总是仰人鼻息也不是办法，能有个独立拍摄制作的资质，确实方便不少。 权衡再三后，他开口道：“至少过完今年再说吧。” 张虹也没再多说什么，她也知道今年对于周灏来说意味着什么。 下半年那部拼盘电影，对于他的事业发展轨迹几乎是决定性的，绝对不容有失。 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是不能为了这些事情分心的。 处理完琐事之后，周灏重新回到了肝帝模式。 剪辑手机电影、码字更新小说、还得抽空编写《疯狂的石头》剧本……忙得晕头转向。 四天后，剧本的第一稿顺利出炉。 ………… 燕京，某小租房里。 张墨一手拿着一罐可乐，一手翻阅着手里的剧本。 老旧的书桌上，放着厚厚一叠的剧本，都是这几天各大娱乐公司和工作室送过来的。 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这个奖杯虽然含金量没有那么足，但捞几个剧本还是没什么问题。 只可惜这些剧本的质量实在是…… 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剧本，都是专门为了自家旗下的艺人所专门定制的，俗话说就是为了一碟醋才特意包了一锅饺子。 可你这饺子但凡味道好一点也就罢了，实在是入不了口啊。 那一段段的剧情编排，简直雷得他外焦里嫩……离谱，离大普啊！ 几个剧本看下来，他感觉大脑皮层都快被这些弱智剧情给挫平了。 掉智商啊！ 看到他那副如鲠在喉的表情，正在帮他收拾房间的女朋友韩燕忍不住笑出了声，“实在不行就别看了呗，何必折磨自己？” “不看不行啊。”张墨叹气道：“这都已经快毕业了，总得赚钱吃饭吧？挑个稍微正常点的剧本，好歹还是能赚一点的。” “你这不是自讨苦吃？”韩燕叹气道：“我有工作，足够供我们俩的生活开支了，你慢慢发展就是了，不急。” 张墨没吭声，心里虽然感动，但大男子主义的思想不允许他心安理得地这么吃软饭，硌牙。 女友显然也知道他的脾气，忍不住道：“你之前不是说跟那个周老师约了剧本嘛？不等等他的本子再说？” “等归等，不能干等啊，万一放我鸽子呢?”张墨摇头道：“他现在可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搞不好一回头就忘了我这个菜鸟导演了……” 话没说完，手机里忽然叮咚了一声。 他探头看了一眼，当即坐了起来。 “来了！” 第549章 这个剧本，中！ 仔仔细细看完剧本，张墨整个人都懵了。 一旁的女友忍不住拉了他一把，“怎么了？剧本不行？” “不是……”张墨摇摇头，有些僵硬地回头过来，“我是哪一天跟他约稿的？” 女友回忆了一下，“大概五天前吧。” “五天。”张墨点了点头，“只用五天时间，他就摸清楚了我的导演风格，然后量身定做出了一个适合我的剧本……” “都说他是娱乐圈不世出的妖孽，这次我算是亲身领教他的恐怖了……” 这话一出来，就连女友都被吓了一跳。 她虽然不是从事影视行业的，但跟张墨在一起两年多，对于这一行的情况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对于正常人来说，五天时间别说写剧本了，连个剧情框架都未必想得出来！ 至于针对导演风格量身定做剧本……那就更是扯淡了。 但现在，有人就这么做了。 帮男友倒了杯茶，韩燕小声试探了一句：“这剧本……很硬？” “不是一般的硬。”张墨挠头道：“多线叙事并行推进，最后结局所有线索汇集串联剧情大爆炸，关键它还是喜剧……” 停顿片刻，他叹气道：“就这个剧本质量，最后口碑和票房有任何一项砸锅了，那都是导演的功力问题了，周老师到底是周老师，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他在那独自感慨，女友在边上一脸惊愕。 打从她认识张墨以来，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自信满满的。 这些年来，他可没少锐评圈内那些电影作品和导演，那叫一个意气风发，仿佛这些声名显赫的圈内大佬都是他脚下的匍匐之物一般。 而事实证明他也不是只会吹牛，一部毕业电影直接拿下了大学生电影节的两个重磅奖项，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可一世骄傲透顶的男人，竟然也对那位周老师顶礼膜拜心悦诚服…… 这个剧本，到底牛逼到了什么程度？ ………… 这个剧本有多牛逼？ 隔壁地球村的市场早就已经给出过答案了。 以区区三百万的拍摄成本，直接撬动了2300万的票房，投资回报率不是一般的爆炸，而且是口碑和票房双丰收！ 原片的导演宁皓，也正是凭借这部作品一炮而红，直接迈过了一线导演的门槛。 要说这部片子唯一值得诟病的地方，就是它的“致敬”争议，里面很多段落都有《两杆大烟枪》的影子。 而后期随着宁皓的片子一部不如一部，也让这个争议显得越发激烈起来。 但对于周灏来说，这个麻烦根本不存在，它就是独一无二的石头。 得到张墨的正面回馈之后，周灏立刻委托颜磊那边行动起来，帮着张墨一起筹备立项流程。 一听周灏和张墨要联手搞事情，优影上上下下简直快笑开花了。 强强联手，这波肯定起飞啊！ 确定立项之后，选角工作自然也将提上日程。 不过这事儿周灏是不打算管了，第一次合作他不想给人留下“手太长”的印象，让导演自己选去吧。 到时候要实在选得太过离谱，再想办法干预就是了。 而他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那部手机拍摄的电影给端上桌。 鸿蒙那边都已经催了好几遍了：你的电影要再不出来，咱家手机都快迭代了！ 在另一边，《倚天屠龙记》的剧情也已经渐入佳境。 随着小白兔周芷若的出场，整个书评区几乎一致认定这就是女主了。 落难相逢、共甘共苦、还留下了定情信物……这妥妥就是白月光的节奏了啊！ “这个女主我喜欢，塑造太成功了！” “废话，又纯又漂亮又善良的女孩，谁特么不喜欢啊？” “这姑娘当女主，我双手双脚赞成！” “我也挺喜欢，但风来这家伙的尿性……你们都懂的。” “我劝作者善良，我的小芷若要是出点岔子，直接屠了这个书评区！” “相信我，这个周芷若的下场一定不会好……” “附议，我特么已经看穿这狗东西的套路了，但凡前期塑造得很完美的角色，后面基本都得遭罪，无论男女！” “别说了别说了，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我了！” “唉，我的龙儿啊……” “闭嘴！” 然而让所有人绷不住的是，这边刚刚跟周芷若黏糊完分开，转头就被朱九真迷得晕头转向，甚至差点把义父谢逊的下落都给出卖了…… 一帮读者直接原地爆炸，顺带着把书评区也给炸翻了。 “这什么狗屁剧情啊，能不能有点主角的样子？” “什么玩意儿啊，看见女人走不动路了是吧？” “恶心啊，真就一点脑子都不带了？” “殷素素：小兔崽子，老娘死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目前看来，在这武侠三部曲里面张无忌的性格形象是最不讨喜的，一点不像武侠男主的样子。” 看到这些评论，周灏表示呵呵一笑。 这才哪到哪？ 后面有你们乐的！ 让他有点绷不住的是，这次竟然连老谢都亲自打了电话过来。 “你这个男主塑造，是怎么想的？怎么看都有一股异味啊？” “额……这不是想塑造个不一样的男主嘛。”周灏只能胡扯敷衍道：“我一直觉得之前的武侠男主过于脸谱化了，所以一直都在尝试新的设定套路。” 这话噎得老谢都没法接，因为前两部的男主也是一样反套路。 郭靖一出场就是傻不拉几的，天赋差脑子笨，放在其他武侠小说里给男主当跟班都不配。 杨过就更离谱了，老爹是汉奸，血统就不合格。 但周灏愣是把这种反常规的男主，写成了人气爆炸的角色…… 难道真是我老了，所以思想守旧跟不上了？ 书评区骂归骂，这本书的人气依然是一骑绝尘的存在。 在上架前夕，这本《倚天》的收藏量已经突破了三十万！ 这个数字，也让那些吃满了网站推荐全套餐的大神们都望洋兴叹： 没法比，是真没法比啊。 没有任何推荐的情况下，三十万收藏轻松加愉快…… 让所有网文同行绝望的是——《倚天》要上架了。 从今以后，销售榜榜首再也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第550章 泄密 闭关三天后，周灏再次登上了飞机，只不过这次是南下去香江的。 虽然多半只是去陪跑凑热闹的，但毕竟也是个露脸的机会，而且还是陈艾伦他爹走关系拿到的机会，不去有点说不过去。 这一次林夕娜没有再一起前往，毕竟肩上还有《伪装者》的拍摄任务，三天两头请假总归不太好。 本来她就是剧组里最拖后腿的一个，心里还是得有点逼数的。 飞机抵达香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凌晨了，不过陈艾伦还是亲自跑来接机。 让他有点绷不住的是，这家伙还带上了自己的新女友……一个香江的小嫩模。 前凸后翘加上微整的科技脸，还挺漂亮，而且也很敢穿，直接就是一身超短的包臀裙……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露水姻缘，双方估计也都心知肚明，男的要吃嫩肉，女的要蹭热度蹭曝光度，各取所需罢了。 别看那位陈大卫自己风流得很，可但凡陈艾伦要是敢把这姑娘娶回家，估计腿都给能打折了。 这姑娘倒是很自来熟，一上来就跟周灏热情攀谈，言辞间多有恭维试探之意——想演戏。 结果都不用等周灏开口婉拒，陈艾伦直接一盆冷水就浇了下去，“你有空多照照镜子吧，人现在是什么档次的导演，就你还想演他的戏？” 小嫩模立刻就不乐意了，撅嘴开始耍小脾气。 “不用管她。”陈艾伦摆摆手道：“我们吃饭去，我给你张罗了一桌接风宴……” 周灏点点头，琢磨片刻后还是开口道：“梁小姐，我这里暂时是不开工了，但我那边认识几个游戏剧组，正在找挑大梁的主角，你有兴趣去试试吗？” 这小嫩模一下有点摸不到头脑，“游戏还用演员？” “猪脑子。”陈艾伦没好气骂道：“就是那种真人互动游戏，《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那种！” 小嫩模恍然大悟，但似乎兴致不高。 “你可别挑三拣四的。”陈艾伦沉着脸道：“你以为自己什么姿色啊，一上来就想演大戏？你能演的得了嘛？给你个机会去游戏里露脸刷一下脸熟，可以了。” “到时候只要知名度打开了，你还怕没戏演？”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小嫩模当即眉开眼笑，“谢谢周老师，我一定努力，不给您丢人！” 陈艾伦摆摆手，拉着周灏小声问道：“这事儿麻烦不？麻烦就算了，不值当。” 周灏听得懂这意思，一个随便玩玩的女人而已，不值得为她贴出去大人情。 “没事。”周灏轻笑道：“现在那边有好多剧组都在搞真人互动类型的游戏，价廉物美的女孩很吃香。” 陈艾伦还是皱眉，“尺度安全吗？万一到时候暴雷了，把你牵连进去就不好了。” 周灏心里一乐，这小子还挺讲义气。 “放心，不是那种擦边的小黄油，现在很多都开始玩那种正儿八经的互动故事了，有谍战题材的、破案题材的、还有正经恋爱题材的，安全得很。” “那就好。”陈艾伦拍拍他肩膀，“写了，承你一个情。” “见外了不是？”周灏打了个哈哈，“要是没你们父子俩帮着运作，我都没机会来这里。” “也是。”陈艾伦哈哈一笑，“不说了，吃饭去！” 一顿接风洗尘的夜宵，直接吃到了凌晨三点。 一边吃着，周灏一边也了解了一下陈艾伦的近况。 去年春晚一首《龙的传人》，算是彻底打开了他在内地的知名度和市场，去年一年时间，他在内地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各种大型晚会到处打卡、几档热门综艺上也相继出现了他的身影，甚至还客串了一部电影……只不过票房不太理想就是了。 但无论如何，对于初入内地市场的他来说，这个成绩单已经相当让人满意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老爹陈大卫才会投桃报李，运作周灏来金像奖刷名气。 “可惜你们没能完成春晚连庄了。”陈艾伦一脸惋惜道：“要不然，今年春晚我也能梅开二度了。” 周灏笑呵呵安慰道：“你还年轻，会有机会的。” “说得你好像是前辈一样。”陈艾伦嗤笑一声，“对了，你今年是不是有一部国庆档的拼盘电影？” 一听这个，周灏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这事情，理论上可是“机密”，暂时不能外泄的！ 因为这事情一旦外泄，肯定会有各方势力开始砸钱运作起来，所谓的公平竞争自然也就成为了笑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你还真以为圈子里有绝对的秘密啊？”陈艾伦摇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这么一点秘密，怎么可能守得住？保密协议要是真的有用，就不会有什么偷跑泄密的事故了。” 周灏脸色铁青，默然不语。 别的电影随便怎么泄密，爱咋咋样。 可这是国庆的献礼片啊……草！ 难怪隔壁的地球村那边，每次拿出来的献礼片总会出现奇奇怪怪的问题，哪怕观众都已经知道是歪屁股的导演，却总能一次又一次地拿到执导资格…… 感情打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什么公平公开的竞争！ “不过你放心啊，我嘴巴还是很严的。”陈艾伦小声道：“至少在我这里，这个消息不会成为中转站。” 周灏喝口水压了压情绪，“那你想问什么？” “还能问什么？”陈艾伦两手一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就是想要个角色啊……放心，我可不敢要主角，给个有名有姓的配角就行，片酬可以不要，管吃管住就行。” 周灏听着一愣，“你图什么？” “你今天怎么净问废话。”陈艾伦叹气道：“就我这个阵营归属，要是不能在主旋律作品里面刷到足够的统战价值，你觉得几年后内地的圈子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港圈的市场规模已经越来越小了，现在好不容易在内地有了点起色，我可不想再回去吃糠咽菜。” 原来这小子脑袋里不是只有女人啊？ 还算有救！ 周灏点了点头，“行，有坑的话我联系你。” “好兄弟。”陈艾伦乐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之间压低声音道：“这次香江之行，你得稍微警惕一点。” 周灏一惊，“什么意思？” 第551章 香江小姐 一觉睡到中午，周灏拎着一对礼物前往老谢家里拜访。 毕竟老谢对他不薄，既然来了总还是要来看看他的。 这老家伙虽然年年都在说“我年纪大了”、“我身体不太行了”……可每次看到他，总觉得他有返老还童的意思，气色一次比一次好。 四月初春的季节，老头竟然还在自家后面的游泳池里扑腾了两个来回…… 健康得很。 “你不下去玩玩？”老谢系上睡袍乐呵呵走了过来，立刻有保姆送上驱寒的水果热茶，“放心，这里面的水昨儿刚换的，干净得很。” 周灏摇了摇头，“算了，没那兴致。” 是真没兴致，地方太小了。 香江富豪似乎对于拥有一个自己的游泳池很有执念，每户豪宅后面都会养一个泳池，甚至在那些港剧里面也是随处可见富豪的私人泳池…… 但是在周灏看来，这些泳池真的没啥意思。 面积小也算了，而且也没什么环境可言，除了能拍个照出图炫富以外，实用价值实在有限。 “一年不见，事业又红火不少啊。”老谢笑呵呵道：“上手拍了第一部电影，名声直接就打到香江来了，好本事。” 周灏谦逊笑笑，“小打小闹而已，上不了台面。” “早晚的事情而已。”老谢说道：“就你小子这个能力和野心，估计用不了两年就该发展院线市场了，等下一次再来参加金像奖的时候，估计就该坐前排了。” “承您吉言，但愿如此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影视作品后，话题自然而然又回到了他们的共通点上——武侠小说。 “你这本倚天，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主要这个张无忌实在太烂了，磨磨唧唧跟个娘炮似的。”老谢上来就直抒胸臆。 周灏讪讪一笑，也没法反驳。 跟郭靖和杨康比起来，张无忌的个人形象确实差点意思，主要性格上的缺陷太明显了。 像老谢这种武侠大家，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个周芷若，你打算怎么处理？”老谢的这个问题，让周灏大吃一惊。 这两年老谢一直致力于催更事业，从未消停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询问一个女角色的情况。 “我要没猜错，这姑娘又要遭罪吧？”老谢进一步试探道。 周灏笑了笑，“您老眼光还是毒辣啊。” “唉，你个兔崽子……”老谢一脸闹心的表情，“多好的小姑娘啊，你就不能给她个好一点的结局？” 周灏有点好奇了，“您很喜欢这个角色？” 谢老头迷眼沉默了好久，像是在回忆什么。 好半晌后，他才幽幽叹了口气，“当年我们家刚搬来香江的时候，家里很困难，我不到八岁就跟着母亲跑去裁缝店干零工换一顿饭吃。” “恰好那家裁缝店的老板，有一个跟我同龄的女儿，她看我吃得少穿得少觉得可怜，所以经常偷偷接济我……” 听懂了。 感情是把周芷若这个角色，跟她心目中的白月光重合了。 说实话，周灏其实也挺喜欢周芷若这个角色的。 尽管她身上有很多槽点，就光是刺在张无忌胸口那一剑，就很难洗得干净，因为在相似局面下赵敏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但如果考虑到两人的成长背景，其实周芷若的行为逻辑也是正常的……别说什么天生腹黑善于隐藏。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能在阴风阵阵集体三观扭曲的峨眉派里待那么多年，直到跟张无忌重逢时候依然保持了纯真善良的底色，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各方压力汇聚之后形成的合力太恐怖了，直接冲溃了她的道德防堤。 周芷若几乎已经坚持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唯一支撑她在悬崖边没有坠落下去的，就只有张无忌的感情。 结果偏偏张无忌又是个管撩不管负责的……唯一的精神支柱直接崩塌，再加上师傅临终前摁头逼出来的毒誓，这姑娘想不黑化都难。 而相比之下，赵敏除了张无忌几乎已经拥有了想要的一切……在这种环境下做选择题的难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但凡张无忌在感情上稍微坚定一点，周芷若大概率是不会黑化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倚天》的读者和观众才会对她惋惜不已，甚至就连老查本人都不止一次动过改文的念头，想要给周芷若一个更好的结局…… 而现在，老谢又把这个问题摆上了桌。 改，还是不改？ 无脑照着原文写，固然是最省时省力的，有遗憾的结局也未必就不好，它往往比那些大团圆的结局更容易让人铭记。 但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周芷若这个角色人气一旦起来……到时候一旦黑化估计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要是改吧……那可就是大工程了，前中期剧情脉络肯定是不能改的，不然故事框架就会崩。 可即便只是改后面部分，对于周灏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因为原著本来就是老查反复修改好几版的结果了，各种BUG和漏洞基本都已经被修复，完成度几乎接近100%。 在这个基础上动刀修改，指不定哪里一个不小心就玩崩了…… 天人交战犹豫了半天，最后他还是暗暗咬牙下了决心。 试试看吧！ 当年他看书追剧的时候，也对周芷若的遭遇耿耿于怀，就当是为自己的青春还愿了！ 两人正聊着呢，一个保姆匆匆跑了过来，凑到老谢面前弯下腰来禀报道：“蔡小姐来了。” “哦？来得正好。”老谢立刻站了起来，“我去换件衣服，阿娟你先带小周去客厅见见蔡小姐。” 周灏有点懵，“这位蔡小姐是？” 老谢挑了挑眉毛，“大美女。” 周灏嘴角一抽，很无语。 “这姑娘，是新一届港姐的冠军。”老谢又解释了一句，“绝对的靓女。” 周灏呵呵一笑，可拉倒吧。 自从九十年代的黄金期过后，香江小姐的质量就跟香江的经济势头一样江河日下。 这几年出来的所谓港姐，放到内地大街上去，未必都有人多看一眼…… 靓女？ 呵。 第552章 你特么不会是要拉皮条吧？ 跟着保姆来到客厅的时候，里面果然多了个陌生的女人。 看着大概二十三四的样子，身高大约165CM上下，放在现在这年头不算很高了，但身材比例倒是相当不错。 上身针织线衫，下身七分牛仔裤，脚蹬一双平底板鞋，衣着打扮算是相当低调了。 虽然穿得很低调，却也遮不住她的曼妙身材……不是那种特别浮夸的性感，前凸后翘恰到好处，很符合传统的东方审美。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淡妆点缀过的五官相当精致，而且五官轮廓有点深，看着应该有混血的成分。 一头长发乌黑亮丽，如绸缎一般披在肩上，相当惹眼。 飞速打量了一圈后，周灏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这个港姐的质量还可以啊，比前面几年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依稀有几分黄金时代的影子了。 他在打量这个港姐，港姐也在打量他。 看了几眼后，她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是……周老师？” 周灏愣了一下，这普通话相当标准啊？ “你好，蔡小姐。” “哇，真是你啊。”蔡小姐瞬间就不淡定了，一张俏脸上飞起了激动的红晕，“我可喜欢你的电视剧作品了，每一部几乎都反复翻看了好几次！” 啧，这姑娘的口音怎么听都不像是香江本土的呀…… “两位，坐下聊吧。”一旁的保姆忍不住提醒道：“你们就这么站着聊天，我会被扣薪水的。” 周灏哑然失笑，点点头坐了下来。 然而这位蔡小姐却依然站着没动，“谢谢你，不过上门拜访，没见到主人之前不能落座，这是我家的规矩。” 一听这话，保姆也没辙了。 周灏倒是暗暗心惊了一下，这姑娘的家教还真严格啊。 而且这姑娘从穿衣打扮到待人接物，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显然是家教非常好的那种。 这姑娘，不简单啊。 聊了有十分钟左右，老谢才终于换好衣服下了楼。 蔡小姐立刻就迎了上去，“谢老师，叨扰了。” 谢天斐摆摆手，“什么话，是我让你来的，叨扰什么。” 说完直接看向了周灏，“介绍一下，蔡天欣，新任的香江小姐……至于他，我应该不用介绍了吧？” 蔡天欣莞尔点头。 “坐坐坐，都坐下聊。”老谢张罗大家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就直接道：“周灏，你觉得小蔡怎么样？” 周灏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情况啊老谢，你特么不会是要拉皮条吧？ 我可没打算走渣男路线啊！ 而且这位蔡小姐虽然确实挺漂亮，但也没到秒天秒地的程度啊，综合分还未必有许凌月强呢。 他那媳妇也就是懒了点不愿意捯饬自己，要不然也是个能靠脸吃饭的主。 大概是读穿了周灏的心思，老谢笑呵呵道：“你别误会，我是让你看看，小蔡作为演员的条件，怎么样？” 我靠，老头你说话能不能别喘大气！ 吓我一跳。 既然是问这个，周灏回答可就流利多了，“外形条件很优越，放在内娱的圈子里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拨。” 蔡天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周老师过誉了。” 周灏摇摇头，一时间却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华娱圈新生代这帮女星，有几个是真正漂亮的？ 拿掉P图滤镜洗掉脸上的妆容，然后往大街上一站……回头率还未必有某些素人美女高呢。 所谓的“明星跟素人有壁”，差不多听一听就得了。 真正能拉开断层差距的，也就只有林夕娜这种女娲的亲闺女，其他人……但凡只要请得起好的妆造团队，颜值同样可以大逆袭。 眼前这个蔡天欣，虽然到不了林夕娜那种断层优越的程度，但跟其他小花横向对比的话，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而且她还有一个巨大优势——五官偏硬，能演那些小家碧玉驾驭不了的硬核女主。 只论硬件条件，确实很不错。 至于业务能力…… “她并不是专业演员出身。”谢天斐主动帮忙解释道：“不过在拿下港姐桂冠之后，她已经接受了影视培训班的特训，现在勉强还算是有点基础了。” 周灏点了点头，等待他的下文。 心里却是暗暗嘀咕了起来——谢老头好像非常照顾这位港姐啊，不会是有一腿吧？ 都这把年纪了，还开这么年轻拉风的跑车……确定不会出事吗？ “这是我一位故交的孙女，家里是做生意的。”老谢主动开口道：“豪门内部那些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同室操戈尔虞我诈，乱得很啊。” “小蔡不想被卷进去，所以才想着进娱乐圈……做一番自己的事业。” 听老谢这语焉不详的情况，周灏立刻就猜到了背后的猫腻。 只怕做事业什么的是假，跳进这个大染缸里自污才是真的。 如果真的不想参与家族内斗的事情，那么干脆把事情做绝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我都已经成为一个戏子了，你们总不能再叫我回去掺和夺嫡之争吧？ 你们也不想偌大的家业，落到一个戏子手里吧？ 但凡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都丢不起这个人。 甚至还有借此断绝家族联姻的可能，一石二鸟…… 一念至此，周灏都忍不住同情了一下眼前这位港姐。 出身豪门，也未必全是好事啊。 “小蔡有意往娱乐圈发展，但我们香江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的。”老谢叹气道：“想要有所作为，必须北上。” “可是你们内娱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一点，那可真是……五彩斑斓的黑。”说到此处，老谢连连摇头：“我现在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就是你小子了。” 看了眼对面的蔡天欣，周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所以说……你打算让蔡小姐来我这里？” “对。”老谢点头道：“你那里资源可能不会很多，但质量都是相当过硬的，能捧人！而且你小子的为人我信得过。” 这一连串的高帽戴下来，想拒绝都没法拒绝。 周灏挠挠头一脸为难，“蔡小姐，不是我搪塞，我这里人手确实有点溢出了。” “没事。”蔡天欣笑吟吟道，“我可以先跟着你学习，慢慢等机会就是了。” 周灏脑门黑线一跳。 他已经能想象到，媳妇吃醋耍脾气的画面了…… 第553章 大陆最靓的导演？ 周灏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一来，确实欠了老谢太多的人情……不好推。 二来，这个蔡天欣看着确实也不像是什么处心积虑的绿茶……至少目前看起来不像。 三来，收编了这位港姐基本不用花钱……因为她自己就是富婆，根本不愁没钱花。 以后真要雇她演戏，片酬估计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便宜好用，收编了也无妨。 而等到蔡天欣告辞离开之后，老谢又倒出了一个让他吃惊的内幕。 “她老豆背后的资本，也是金像奖幕后的赞助方之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灏豁然一惊。 卧槽，等于闹了半天，这个人情又绕回来了？ 只要稳住这位蔡小姐，以后在金像奖这边应该就能顺利很多？ 老谢笑眯眯点了点头，“所以啊，好好照顾人家……抛开沾亲带故的关系，这姑娘本身也是非常不错的，要不是你已经名草有主，我说什么都得厚着脸皮做一把媒。” “算了吧。”周灏摇摇头，“我可不想跟豪门扯上关系。” 这不是客套话，而是真心话。 为了那一口软饭，闹得终生不得安宁，不值当。 当初他之所以选择许凌月，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的出身相对朴素。 然而即便如此，婚姻问题依然让他困扰不已——说是过年要见许凌月父母的，到现在还没个准信呢，他父母那边几乎没星期都会问上一两次，弄得他都有点烦了。 偏偏还不能怪许凌月……有好几次深夜惊醒的时候，他都发现枕边空空如也。 竖起耳朵，总能听到许凌月在隔壁客厅打电话吵架的声音。 许凌月其实是个很平和的人，极少直接跟人爆发口角争端。 哪怕当年被吕俊枫和东星唱片那样背刺，她都选择了默默承受，可见其心性之坚韧。 惟一一次看她破防骂人，就是之前怒怼拳师的那次。 而事件的起因，正是他周灏被拳师诋毁。 这次还是为了他，许凌月跟父母已经吵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都已经这样了，他实在不忍心再去催促或者责怪什么…… 有时候，糊涂也是一种智慧，就当没这回事吧。 实在不行，大不了直接领了证跑去旅行结婚呗，爱咋咋样。 本来也没指着岳父岳母贡献点什么，别过来捣乱他们两口子的生活就行。 许凌月的情况尚且如此，要是摊上蔡天欣这种豪门贵女……想都不敢想了。 “对了，你那个《射雕》的影视改编，到底有计划没有？”老谢忽然话锋一转，“趁我还活着，你赶紧把这项目拉出来上马啊，我也还能帮着扶一程。” “今年怕是难了。”周灏摇摇头道：“上半年还有一部网大要拍，下半年还有个推不掉的大任务……” 老谢也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这个语焉不详的“大任务”是什么东西。 “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了？”老谢笑呵呵道：“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周灏讪讪一笑，“还只是个计划而已，能不能成还不好说。” 老谢点点头，这方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那这个大任务完成之后呢？后面总该有档期了吧？” 周灏想了一下，“暂时还没想那么远。” “那你就拍这个吧！”老谢急忙道：“趁你的武侠三部曲在港台和东南亚还有热度，赶紧端上桌来！我这边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周灏挠挠头，“回头我再仔细考虑一下，然后回复你。” “行，那你快点啊。”老谢眼珠一转，笑呵呵道：“到时候记得拉小蔡一把，也不要求主角，给个大配就行……比如穆念慈什么的。” 周灏：………… 合着饶了一大圈，还是为了这个港姐！ ………… 随着金像奖颁奖典礼的逐步临近，香江的各大媒体也开始了轮番轰炸式的宣传造势。 各路明星背后的势力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传统纸媒、电视媒体、新兴的互联网传媒和社交平台……一时间几乎铺天盖地都是金像奖相关的动态新闻。 而在这些新闻里面，周灏也看到了不少关于自己的文章。 《猛龙过江，大陆青年导演周灏确定出席金像奖颁奖礼！》 《闪耀华娱的爆款制造机，会是今年金像奖的黑马吗？》 《周灏携<那些年>来势汹汹，金像奖破天荒出现网络电影！》 《大陆最靓的导演，风头碾压港台两地男星》 周灏都被这小作文逗笑了。 这尼玛是哪个混球写的，搞得老子好像是靠脸吃饭的一样。 老子明明是实力派好吗！ 然而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某些知名的花边媒体上，竟然出现了让他吐血的“爆料”——周灏陈艾伦深夜出行疑似出柜。 出柜？ 我出尼玛卖批啊！ 不愧是大英的前殖民地，腐眼看人基啊！ 更要命的是，香江的狗仔媒体不是一般的发达，一旦嗅到了流量的苗头之后，一帮同行立刻一拥而上…… 不过短短半天功夫，各种猎奇的小作文已经开始满天乱飞。 等到周灏码字结束再回去上网的时候，故事版本已经更新到了——周灏和许凌月之所以一直没有结婚，因为他俩的感情根本就是假的，许凌月只是个幌子，周灏的真爱另有其人！ 而陈艾伦之所以抛下香江这边的事业，胡然北上发展，就是为了去跟伴侣团聚…… 这些小故事的脑洞之大，让周灏叹服不已。 这帮人真是入错了行啊，早点诡异网文教，分分钟血洗整个女频区和耽美题材区！ 不过眼看着谣言跟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周灏有点坐不住了。 思考了一阵后，他亲自在小蓝鸟的注册账号上更新了一条声明动态。 “本人周灏，性别男，爱好女，特此声明！” 他的蓝鸟账号也是周圆圆在经营的，粉丝数量实诚地很，没有任何水分——就是实打实的106万。 而这条动态消息一更新，百万粉丝瞬间就被炸了出来。 然后评论区立刻就成了欢乐的海洋。 “哈哈哈哈……” “急了，他急了。” “LOL~~”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我们理解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