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写历史》 第1章 成为倒霉蛋朱祁钰 正统十四年。 瓦剌屡侵边境。 朱祁镇率数十万大军,御驾亲征。 据不断传回的战报,前线战事不利。 北平城,郕邸王府内。 朱奕静静地伫立在暖阁中看向窗户,凝视着外面那美丽的景致,但眼神却异常复杂。 就在刚刚,仅仅经过一场短暂的睡眠之后,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竟然发现自己已然变成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景泰帝朱祁钰! 这让他心中既有对前世的眷恋,同时,又有对这一世的忧虑。 熟读明史的朱奕深知这位景泰帝最终的结局堪称凄惨无比。 正如景泰帝本人曾经所言“朕原本只是个安享荣华富贵的王爷罢了,从未想过要登上这至高无上的皇位,皆是众人硬生生将我推举上去的。” 因此,这位倒霉蛋深知自己皇位得来并非名正言顺。 在登基之后的日子里,力挽狂澜,励精图治,任用贤能,兴利除弊。 虽然在位时间仅有短短数年,但他所取得的成就足以被后世赞誉为一代英明之主。 可惜命运弄人,即便拥有如此卓越的政绩和仁德之名,最终还是难逃厄运。 其下场之悲凉令人唏嘘不已,而今,朱奕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这个不幸之人,此刻的他便是朱祁钰,那位在大明朝廷中毫无实际权力可言的监国王爷。 这次大病,他已有小半月没有临朝了。 当然,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没人在乎他一个只有监国之名的闲散王爷。 这时,一个面色谦卑,慈善的中年太监,走了过来。 “王爷,秋风太凉,您刚大病初愈,披件衣服吧。” 说完,王府总管太监成敬,轻轻的为朱祁钰披上了一件衣服。 成敬,一个和朱祁钰一样倒霉的太监。 他本是博学的二甲进士出身,却被朝廷委任晋王府的属官。 可惜,刚到任,晋王因参与谋反,他也被牵连,最终被实施宫刑。 他在郕王府,上伺候郕王,下教导太监宫女,兢兢业业,已有十多年了,可以说是朱祁钰最信任之人了。 “大伴,今天不是中秋节吗?往年京城通宵达旦,热闹非常,怎么今天如此安静,是不是实施宵禁了?” 成敬躬身应道“是的,王爷。从下午开始,五军都督府的兵马,进入了京城,说是护卫皇宫。” 成敬不像其他太监那样总爱揣测主子的心思。 他一向有什么,说什么。 若是其他小太监,定会把街上的传言,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讨好主子。 就比如一旁受宠的小太监王诚,就直接开口道。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王爷。锦衣卫的人在咱们王府把守,不准人进出。” 说到这,这小太监语气里满是气愤和无可奈何。 听了小太监王诚的话,朱祁钰的脸上露出复杂之意。 如今,锦衣卫的指挥使马顺,正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王振的干儿子。 可惜,这马顺就如这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土木堡之变,他那位狂妄自大的皇兄被俘了。 消息也应该传到了京师。 这也是为何在中秋之夜,京师戒严的原因。 朱祁钰也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请自己了。 …… 皇宫,今日本应该是欢喜团圆之日。 此刻内阁成员,各部尚书,侍郎,以及在京的勋臣武将,却在深夜聚集在了太和殿。 一个个神色惶恐,面露哀绝,似乎天塌下来了一般。 天还真是塌下来了,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皇帝被俘,近百文武重臣,全部死在战场。 这不就是天塌下来了吗? 孙若微坐在帘幕之后,抱着两岁的幼孙朱见深。 “各位卿家,你们倒是出个主意,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圣上在时,可待你们不薄啊。” 一干文武重臣,在慌乱之后,也开始思索起对策, 来。 有建议派人向瓦剌求和的,也有建议立即让两岁的皇子继位,太后垂帘听政的。 当然,也有反驳上述两个建议的。 总之,各自争论不休。 直至三更时分,一干文武重臣也没商议出过个结果。 翌日,四更时分。 孙若微下懿旨,召邸王朱祁钰去宫中议事。 朱祁钰对于孙太后,实在没什么好感。 根据前身的记忆,在这几个月监国期间,他都只是一个摆设。 每日听那些文武大臣吵来吵去,没有一个人询问过他的意见。 有次,他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自己对朝政的见解和看法。 可刚下朝,就被大太监曹吉祥拦住,说太后有请。 他到了慈宁宫,就被孙若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说他不知礼数,胡乱议政,引得大臣不满,最终,以嫡母的身份,罚前身在宗庙跪了一天一夜。 让前身受冻挨饥,羞怒交加之下,一病不起,直至自己穿越而来。 如今,却又来请自己去宫中议事? 去还是不去? 正在他思虑间,这时听到了耳旁传来了系统的提示声。 【恭喜宿主,觉醒选择系统】 【面对太后宣召入宫的懿旨,请宿主做出如下选 择?】 【一,恭敬地接受懿旨,立即去皇宫,一如既往的做个傀儡议事。奖励颜真卿书法一幅,千里驹一匹。】 【二,立即备好重礼,去皇宫议事,结交文武重臣。奖励珍宝玉石二十斛,威望+800。】 【三,继续装重病昏迷,无视孙太后的懿旨。奖励寿命+5年,武力+5。】 金手指的到账,让朱祁钰心中大喜。 这三个选择,他看了一遍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颜真卿书法,千里马,本王还缺这些? 威望虽好,但太少,他也看不上眼里。 还是第三个选择的奖励最香。 虽然这个选择,让他很是被动,但想到那孙若微之前那可恶的嘴脸,他立即把心中最后一丝感性,也驱除出去。 本王就不去。 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 想到这里,朱祁钰冷笑一声。 “成敬,去告诉那曹吉祥,就说本王病重昏迷不醒,无法进宫议事。” 总管太监成敬并没有多问,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第2章 孙太后:哀家就知道是这孽障,要夺我儿皇帝位 朱祁钰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此刻贸然前往,不仅根本无法插话,反倒可能会激起那已然陷入绝望的孙太后的怒火,将所有的怨气一股脑儿地倾泻到自己头上来。 毕竟,在孙若微看来,朱祁钰这场大病初愈,必定是夺走了她那位皇兄朱祁镇的气运所致,才使得朱祁镇如今身陷如此绝境。 像这样一个处于更年期、心如蛇蝎般狠毒的妇人,向来都只懂得顾及自身利益罢了。 而且,朱祁钰深知,自己越是刻意展现出病入膏肓的模样,那孙太后这个恶毒女人便愈发显得被动。 毕竟,众人皆知,自己之所以身患重疾,全拜孙太后所赐。 虽然朝中那些文武官员们碍于权势,嘴上不敢直言不讳,但他们心底定然对此事心怀不满,进而会对自己增添几分同情之心。 更何况,这帮文武大臣们若是想要争论出一个确切的结果来,恐怕没个两三天时间是绝对办不到的。 与其在王位之上充当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倒不如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家王府之中来得自在惬意。 待朱祁钰下定决心并作出抉择之后,系统所承诺的奖赏也如约而至。 顿时,他只感觉全身上下被一股温暖如春的气流所环绕,仿佛整个人正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当中,无比舒畅。 寿命+5年,武力值+5,这些无疑都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身上那种无力感,也终于都消失不见了。 有了这金手指,这无疑让他对未来,更有自信。 ……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慈宁宫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凝结出水滴来。 孙若微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如乌云密布,当她听闻邸王病重且至今仍昏迷不醒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无法遏制。 只见她怒目圆睁,双手不停地颤抖着,随后猛地站起身来,开始疯狂地摔打身边所能触及到的一切物品。 瓷器破碎的声音、桌椅倒地的巨响此起彼伏,整个宫殿都充斥着她愤怒的咆哮声。 “这个该死的孽障!为何偏偏在此时病倒? 早不病,晚不病,偏要选在这关键时刻生病!难道他是在故意装病吗?莫非是想借此逃避前来议政之事?” 站在一旁的曹吉祥见状,急忙上前劝解道“太后息怒,请您保重身体啊!依奴才之见,郕王应非装病。 这半个月以来,郕王府已四处寻访京城内的各路名医,然而那些名医们诊治之后,皆言郕王病情沉重,恐时日无多。 每次他们从府中出来,马顺大人都会对其严加盘问,所得结果皆是如此。” 孙若微听了这番话,顿时慌了神。 由郕王朱祁钰继续做监国的傀儡王爷,而她自己则垂帘听政,如此也能阻挡文武百官以主少国疑这种口舌,可现在朱祁钰,却被自己给折辱成重病,也即将薨了。 此时,一旁的曹吉祥也不敢胡乱说话,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 在如此乱局,文武百官已掌握了主导权,就算把他群殴至死,太后也不敢治罪他们。 “太后,文武百官请您去太和殿议事。”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跪倒禀报道。 这一日,整个京师哀嚎遍野。 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帝被俘,二十万大军,以及近百的文武重臣,全部阵亡的消息。 国不能一日无主。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慌了神。 更有达官贵人,开始秘密遣送家眷,资产,送往南京。 这无疑更加令京师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第一日,文武百官在太和殿,争吵了一天,没议论出一个章程。 第二日,文武百官开始争论是迁都,还是战。 兵部尚书于谦,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间透着坚毅与果敢,其铮铮铁骨令人敬畏,那浩然正气更是让人折服。 此刻,他正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斥责着迁都派的徐有贞,直言此人为国家之巨祸大患! “自吾大明永乐皇帝起,便定下了天子守国门这一伟大国策,且京城之中,还有先皇陵寝、宗庙以及社稷所在。 ”现在你们这些胆小怕死之徒,竟敢轻率地谈论迁都之事,简直就是大明的罪人啊!” “难道你们想让我大明步前宋之后尘吗? “当年北宋因迁都而导致国力衰退,最终被外敌所灭,如今,我们怎能重蹈覆辙?” 他目光犀利,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仿佛要将那些心怀不轨者彻底看穿。 于谦这一番慷慨陈词,充满了对大明的忠诚。 顿时,朝堂上许多怀有壮志雄心的大臣纷纷响应,表示支持于谦的观点。 他们挺直了脊梁,与于谦站在一起,共同捍卫着国家的尊严和荣誉。 而那些原本主张迁都或求和的官员,则一个个面色涨红,羞愧得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半句。 此时此刻,于谦的威望愈发高涨,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众人面前。 他已然展现出了成为文武百官之首的风范,就连内阁的诸位阁老,望向他时的眼神中也流露出深深的敬仰之情。 第三日,曾经主张迁都求和的那股势力,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知道,国不能一日无主。 而且,自从瓦剌成功俘获了大明那位被誉为战神的人物后,他们便如虎添翼,一路上挟持着这位战神,竟然能够毫不费力地接连攻克多座城池。 更为过分的是,边境地区的各个州郡,为了避免遭受战火之灾,纷纷向瓦剌献上无数珍贵的宝物和财富,以此来满足瓦剌那永无止境的贪欲。 倘若就这样放任不管,不出几天,瓦剌的庞大军队必然会抵达京城之下。 因此,大明皇帝朱祁镇是否还能继续坐在皇位之上已经不再重要,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确立一位新的皇帝,以稳定当前动荡不安的局势。 就在这样紧迫的形势下,原本属于迁都求和派的翰林院侍讲徐有贞,又一次站出来进谏,恳请将年仅两岁的皇子朱见深拥立为大明新君。 这一建议倒是得到了一部分功勋卓著的大臣、皇室宗亲以及皇亲国戚们的拥护与支持。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提议却遭到了兵部尚书于谦,还有内阁里众多阁老以及六部侍郎等一众朝廷重臣的坚决反对。 “徐有贞,你难道不读历史吗?自古以来,主少国疑,幼君继位的,有几人有好下场?“ “徐有贞,你三番两次信口雌黄,误我大明江山,究竟意欲何为?” 面对朝堂上文武重臣,欲嗜血吃人姿态,徐有贞等人,吓的不敢再言语。 其实,这次他真是有苦难言,这一切皆是因为曹吉祥传话给他,要求他在朝堂之上试探众人的反应。 毫无疑问,这背后定然是孙太后的授意。 毕竟,以徐有贞这样一位饱读诗书、精通历史的博学之士,又怎会不知晓“主少国疑”的道理呢? 尤其是在如今这般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妄图让年幼的皇帝即位,无疑是痴人说梦之举,更是自寻死路一条。 然而,在曹吉祥的软硬兼施之下,徐有贞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充当孙若微手中的一颗棋子。 显然,就连孙若微本人也未曾料到,朝中的文武大臣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最终,经过内阁阁老们与六部以及都察院的一番紧急商议之后,最终达成一致意见推举郕王朱祁钰继承大明朝的皇位。 慈宁宫,孙若微见到这如雪花一般的奏折,顿时脸色铁青,银牙都要咬碎。 “哀家就知道是这孽障,要夺我儿皇帝位。” “哈哈,那帮老东西可能不知道,那孽障已是快要死的人了。” 第3章 瓦剌先锋官朱祁镇 郕王府内,朱祁钰刚刚完成一场酣畅淋漓的武艺训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此时,贴心的小太监王诚迅速端来一盆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走到朱祁钰身旁,轻轻拿起毛巾,仔细地为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望着王爷日益健壮的身躯和愈发精神抖擞的面容,王诚等一众亲近的小太监们心中满是喜悦之情。 他们深知,王爷的身体健康对于整个郕王府来说至关重要,而如今看到王爷如此生龙活虎,大家自然感到无比欣慰。 “王爷,您刚才那矫健的身姿、凌厉的招式,简直可以与永乐大帝相媲美啊!“王诚满脸崇拜之色,毫不吝啬对朱祁钰的赞美之词。 然而,朱祁钰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你这小嘴儿倒是越来越甜了,不过还是少说些这种奉承话吧。 要是让成伴伴知道你又在这里拍马屁,恐怕他又要动用家法了,到时候本王可就帮不了你喽。“ 一提到成敬这个名字,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小太监王诚瞬间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原来,这位成敬乃是郕王府中的大总管,虽然平日里待人和善,言辞不多,但做起事来却是一丝不苟、雷厉风行,让人敬畏有加。 尤其是他所制定的那些严格家规,更是令府中的太监和宫女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昨日,王诚仅仅因为与其他几个小太监背地里悄悄咒骂了几句锦衣卫,结果恰好被路过的成敬听见。 于是乎,可怜的小王诚便遭受了一顿严厉的家法惩处,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王爷您的药都快吃完了,锦衣卫却始终把守大门,不让我们出去为您拿药。” “奴婢难道不应该责骂他们吗?” 小太监王诚满脸的委屈之色,眼眶微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儿,仿佛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朱祁钰笑着踢了一下小太监“本王如今的身体状况,还用得着服药吗?” 正在这时,成敬慌慌张张地疾奔了进来。 要知道,他可是个学识渊博、博览群书的文人雅士,平日里向来都是沉稳持重,处变不惊。 然而此刻,他却这般失态,实在令人诧异不已。 在朱祁钰的印象当中,像成敬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简直可以说是破天荒头一遭。 “王爷,内阁阁老们,率领六部尚书、侍郎,都 察院,大理寺,太常寺…….众文武,求见王爷。” 听了他的话,朱祁钰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很显然,这群文臣武将经过一番考虑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做出了决定。 不过,眼下自己毕竟还处于养病期间,如果就这样贸然现身,恐怕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只是,演戏也要有分寸,万一表演得太过分,让那些大臣们觉得连郕王都已经无药可救,需要另觅他人取而代之,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朱祁钰赶忙返回卧室,迅速换上一身宽松的衣物,然后故意把头发弄得凌乱不堪,接着重新躺回床上,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访客。 没过多久,内阁首辅陈循、阁老商辂、兵部尚书于谦以及左都御史王文等一众位高权重的大臣们鱼贯而入,走进了房间之中。 众人一踏进屋内,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朱祁钰身上。 只见他正斜倚在床榻之上,面色红润有光泽,呼吸平稳且悠长,看上去丝毫没有病入膏肓的迹象。 见此情景,在场之人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孙太后说郕王命不久矣,这不是诅咒这位王爷吗? 还有这哪里像命不久矣的样子,这已经快要痊愈好了吧? 要说,郕王这次病重,还是那位孙太后导致的。 想到这,诸位大臣望向朱祁钰的眼神里不禁又增添了几分怜悯与同情。 毕竟这位年轻的王爷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却遭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好在,现在郕王苦尽甘来了。 此刻,守候在门外的成敬,垂着头,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的目光不时地瞥向房间内,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而站在他身旁的小太监王诚,则显得有些紧张和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着。 朝廷所有的重臣都到了,这说明什么? 这还用猜吗? 傻子都能看出来,自家主子要当天子了,要成为这大明的新君了。 他们这些潜邸的亲近之人,那还不跟着鸡犬升天吗? 王诚越想越难激动。 成敬看着他那几乎就要欢呼雀跃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低声喝令他离去。 毕竟,王诚此刻的神态,若是被刚才那些文武重臣瞧见,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大明二十万大军阵亡,皇帝更是被俘,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然而,郕王府的小太监却如此欣喜若狂,一旦此事传出,必定对王爷极为不利。 成敬深知事态严重,认为必须立即采取特殊手段,遏制住王府众人内心的兴奋之情。 而这个方法,便是打,找个理由狠狠地打。 那么,应该打谁呢?毫无疑问,就是王诚。 因为这个小太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即将宣扬自家王爷即将登上皇位的消息。 不一会儿,偏殿里便传来阵阵惨呼声。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们,吓得浑身颤抖。 他们纷纷心想“昨天刚挨过打,怎么今天又挨打了?” 一个时辰之后,内阁首辅带着一干文武重臣离开了。 看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王府,脸上满是无奈和失望,显然,他们未能说服王爷接受皇位。 卧室内,朱祁钰躺在床上,闭着眼,思索着下一步的打算。 “三辞三让”,这个古老而又繁琐的礼仪,让他感到有些厌烦,也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形式,但他也不得不遵守。 他暗自思忖“明明我很想得到那个位置,很想拥有权力,可为何还要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呢?这种虚伪的行为真让人不舒服。” 此刻,他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坚决推辞。 他知道,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请求。 每一次的推辞都需要精心设计,既要表现出自己的谦逊,又不能过于决绝。 “唉……”朱祁钰轻轻叹了口气。 …… 皇宫内,慈宁宫。 孙若微得知一干文武重臣,去了郕王府后,气的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骂道。 “好啊!你们这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背叛皇上!”她越说越生气,拿起一旁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 随后,下令将两个前来禀报消息的宫女杖毙,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不满。 第二天,内阁首辅陈循带着一干重臣再次前往郕王府。 这次,前来的文武大臣数量比上次更多了,他们都想趁机捞取一份从龙之功,以获取更高的权力和地位。 此刻,慈宁宫里的孙若微气得病倒在床上,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无奈。 与此同时,瓦剌大军裹挟着叫门天子朱祁镇,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攻占了三个重要城镇。 每次都是朱祁镇在城下呼喊开门,而城内的守将因为他的身份不敢违抗,只能打开城门。 随后,瓦剌大军蜂拥而入,迅速接管城池,开始疯狂地抢劫、掠夺,并残忍地杀害无辜百姓。 当朝廷收到这些奏报时,上百位文武大臣当晚就手持乌纱帽,不顾一切地闯入慈宁宫。 即使锦衣卫手持利刃试图阻止,但仍无法抵挡这些大臣们的决心。 惊恐万分的孙若微,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当场就代先皇痛斥了一番朱祁镇,而后,又下懿旨,召郕王朱祁钰进宫,准备继承帝位。 众文武百官得到这份懿旨后,这才满意离去,只留下了瘫软在椅子上的孙若微。 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再次来到了郕王府。 一个个跪伏在地,仰天哭泣,求郕王出来主持大局。 朱祁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哼!我要让天下人都看清那个贪生怕死皇兄的嘴脸。” 他的这一目的达到了。 如今,所有人对朱祁镇失望透顶,甚至是愤恨。 “为何永乐大帝,会有这样的子孙?” “是他导致了二十万大军阵亡,上百重臣死亡,又是他成为了瓦剌的带路人,下令沿路城池守卫的将士,放下武器,开门投降。” “如此皇帝,早已令众文武绝望透顶。” 第4章这皇位本王不坐也罢! 上百位大臣跪伏在地,哭声震天,好似死了爹娘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帝驾崩了呢。 朱祁钰一脸的痛苦之色,嘴里不断地自语着“你们这些人,这是要害死本王啊!” “尔等是想逼死本王吗?” 这时,兵部尚书于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猛地站了起来,然后郑重地说道“王爷,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我们只能得罪您了。” 接着,他大声喊道“诸位同僚们,让我们一起伺候王爷更衣,立刻进宫吧。” 话音刚落,于谦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朱祁钰放在床榻前的衣服,迅速地给他穿上。 “于谦,你这个大胆的家伙,竟然敢这样对待本王!” 朱祁钰气得破口大骂,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就在此时,一群文武官员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围绕着朱祁钰。 有的人急急忙忙地为他穿上鞋子;有的人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帽子;还有人紧紧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他反抗。 “王爷,臣翰林院编撰许志冒犯了。” “臣都察院御史方鸿冒犯了。” “臣户部左侍郎韩瑶冒犯了。” 这些文武大臣们纷纷自报家门,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自然是希望朱祁钰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记住他们每个人的身份,记住他们对他的拥护和支持。 虽然口中说着得罪,但他们手上的动作可一点也不慢。 最后,尽管朱祁钰大声呵斥,这些文武官员还是齐心协力将他抬起,硬生生地塞进了辇车之中。 兵部尚书于谦更是为了防止他反抗,用好几件衣服将他的胳膊捆绑起来。并美名其曰“王爷大病初愈,天气寒冷,需要保暖。” 在一众文武浩浩荡荡的护送下,朱祁钰终于来到了皇宫。 皇宫门前的锦衣卫们,哪里敢阻挡到来的新君。 立即打开了厚重内门,跪倒在地,迎接郕王,啊不,是即将登基的新君继位。 众文武来到太和殿,把朱祁钰安置在龙椅旁边椅子上。 “王爷,今晚我们就要准备诏书,冠冕龙袍,明日立即登基。” 于谦做事雷厉风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把众文武的计划,全盘托出。 对于这些话,朱祁钰权当没听到,只说着“尔等误我,尔等误我也。” 这一夜,众多文武没有一人休息,全部彻夜忙碌。 登基诏书改了又改,最终,在孙若微的看过之后,通过了。 当陈循和王文捧着那份登基诏书来到朱祁钰面前,恳请他过目。 朱祁钰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冷冷地说道“若是这样,本王宁愿不坐这个皇位!” 他所追求的并非嗣位,而是禅位。 嗣位意味着暂时将皇位交予他人,但总有一天需要归还,而禅位则代表着旧天子因自身能力不足或犯下罪行,主动将皇位让贤给更具品德和才能之人,并永远放弃对皇位的觊觎。 若不如此,便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乱。 这便是禅让制度的核心所在。 众多文武官员们顿时傻眼了。刚刚还坚决不肯继承皇位的郕王,此刻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字眼,变得如此固执己见。 眼看即将迎来五更天,时间紧迫,众人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前往慈宁宫向孙若微禀报并商议对策。 当孙若微听闻需要使用禅让二字时,气得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昏倒在地。 “这个孽障!哀家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个东西,他一直就有谋逆之心。” “如今他终于露出了其庐山真面目了!” “他这是占据皇位后,永远不想还了啊!”孙若微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喷出火焰来。 这一刻,她恨不得立刻下令让锦衣卫逮捕这个孽障,然后让他尝尝诏狱的一百零八套酷刑,以解心头之恨。 但她也深知,现在的局势对她不利,大明正处于危急之中,而朝廷的大权已经落入了文武百官手中。 没有了皇帝这个依靠,她如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罢了。 这些人名义上是来与她商议,实际上只是来通知她一声。 无论她怎样哭闹、耍赖,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最终,她不得不屈服于现实,同意了用禅让二字来取代。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痛苦,但她明白自己已别无选择。 “皇儿啊,我们母 子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啊!”孙若微悲从中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五更时分,文武百官经过彻夜的劳碌,终于筹备好了所有的礼仪。 尽管情况紧迫,无法与以往历代皇帝继位时的盛大场面相比,但必要的仪式仍然得以保留。 然而,就在此刻,众多文武官员似乎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再次发起了挑战。 他们纷纷跪地,恳切地请求朱祁钰下令逮捕那些被视为祸国殃民的大太监王振的余党,以顺应民心。 这些文武百官深知,一旦朱祁钰正式登上皇位,就不再像现在这样容易妥协。 因此,他们决定趁此机会,将需要解决的事情一并处理妥当。 当然,朱祁钰本人对那个祸国殃民的大太监王振也是深恶痛绝。 毕竟,就连他那位亲哥哥朱祁镇都尊称王振为先生,满朝文武公卿更是不得不忍辱负重地称呼他为翁父。 由此可见,王振的权势之大令人咋舌。 现在,满朝的文武大臣终于等到这个难得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自然要趁机铲除王党的余孽,以解多年来的心头之恨。 面对这些请求,朱祁钰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立刻命令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展开搜捕行动,对相关人员进行审讯。 然而,不知死活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听到这个消息后,惊慌失措地前来拜见并试图劝阻。 他声称那些被指控的人都是皇上的亲信重臣,怎能随意搜捕呢?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满朝的文武公卿了,原来,马顺正是王振的心腹爪牙之一,平日里陷害忠良、巧取豪夺,早已引起京城百姓的愤慨。 如今,还没等朝廷官员找上门去,他却自己跳了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愤怒的文武百官们将马顺团团围住,竟然当场将他群殴致死。 看到这一幕,朱祁钰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今后,锦衣卫必须成为皇帝手中的尖刀利刃,绝对不能再让太监掌控,恢复它往日的荣耀。” 第5章郕王?那是过去了,现在请叫朕陛下! 众文武把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群殴致死之后,尽皆跪倒在地,向朱祁钰请罪。 朱祁钰走到殿中,一一把这些文武扶起来,感慨道。 “诸位爱卿快快请起!你们皆是我大明忠君爱国之士,今日处死了这一个祸国殃民之辈,本王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些文武呆呆地看着这位郕王,心中对他的改变感到十分惊讶。 在他们印象里,这位郕王一直都是胆小懦弱的性格,然而此刻,他却显得如此果敢坚毅,令人刮目相看。 只见他龙行虎步,目光如炬,散发着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非凡气度。 这种气质让他们不禁想起了某位皇帝,那位曾经带领大明走向辉煌的皇帝。 此时,众文武们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们之前选择这位郕王来继承大统,并非仅仅是因为无奈的权宜之计。 但在这一刻,他们竟生出殷殷的希望来。 希望大明,能再次重现永乐大帝在位时期的荣光。 “王爷,锦衣卫里,皇宫中,还有不少王振、马顺的同党,臣请求速速清剿,以免多生祸端。” 兵部尚书于谦,性情刚毅,又胸有深谋远虑,立即谏言道。 朱祁钰心中对于这位于少保,在前世时都异常的敬重。 此时,听到他的谏言,焉有不准之理? “于尚书,你一向对朝堂洞若观火,更有察人之能,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朱祁钰这番问话,顿时让满朝文武羡慕地看向于谦。 毫无疑问,此时这位于尚书,已成为了新君大红人,最强肱骨,没有之一。 锦衣卫指挥使的人选,都能让他来推荐,这种信任度,简直令人羡慕嫉妒啊。 随后,朱祁钰又与群臣商议了一些其他事宜,便宣布退朝。 于谦性情刚直,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并没有什么避讳,直言道。 “锦衣卫千户唐剑,为人忠义、武艺绝伦又体恤下属,深得数千锦衣卫的敬仰。” “而且,此人从不攀附权贵,独善其身,哪怕王振,马顺屡次打压,也未曾屈服。” “臣以为,此人可承担主持锦衣卫职责。” 朱祁钰在京多年,对于京城官员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对那些有才能的官员,更是多有关注,自然知道唐剑这个人,曾经也多次听说过唐剑的事迹,所以当听到于谦推荐唐剑时,心中便有了几分肯定。 他之所以能够一直没被打压下去。 除了其深得锦衣卫们的敬服之外,还有就是能力超强。 本就疲弱的锦衣卫,若再没有这样一个人物来做事,那么早就沦落成普通的衙门了。 再者,这唐剑的祖孙三代,在锦衣卫服职期间,俱都立下过赫赫功劳。 所以,哪怕马顺这个指挥使,也没有敢太过分打压他。 “好,好,那就宣这位唐剑,立即主持锦衣卫大局。” 朱祁钰大喜,如此忠义子弟,倒能担此重任。 很快,唐剑就带领了大批的锦衣卫,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皇宫。 他的神色显得十分沉稳,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激动,先是恭敬地向朱祁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向在场的众文武官员微微拱手示意,紧接着便迅速转身去整顿皇宫的防务工作。 整个过程中,唐剑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行动果断而坚决。 “雷厉风行,性情刚直。倒是与于谦差不多。“ 朱祁钰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称赞。 他坚信,有了唐剑接管锦衣卫,那么皇宫里的那些王振和马顺的余孽,很快就会被彻底清除干净。 当那轮红彤彤的朝阳缓缓升起之际,悠扬而庄重的钟声响彻了皇宫。 此刻,京师内那些身居四品及以上高位的文官武将们,皆身着崭新华丽的朝服,精神抖擞地聚集在此,共同恭迎大明新一任君主的盛大登基仪式。 他们面容肃穆,眼神中透露出对新帝的敬畏与期待。 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身披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皇帝冠冕和绣满精美图案的龙袍的朱祁钰,目光如炬地俯视着下方那群正在行三拜九叩大礼的众多文武官员。 此刻,他的内心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海一般,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令他感慨万千。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然成为了大明的主宰者——皇帝! 从今往后,他再也无需忍气吞声,再也不用遭受屈辱,更 不必整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般地生活下去了。 正当朱祁钰沉浸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之中时,突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选项三——登基称帝,特此奖励您二十年的额外寿命、二十点武力值以及两千名忠心耿耿且英勇无畏的锦衣卫。】 这份无比丰厚的奖赏,对于朱祁钰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其中,增加的二十年寿命意味着他将拥有更为充裕的时间去治理国家、造福百姓。 而提升的二十点武力值,则赋予了他洗刷昔日耻辱、重振国威的强大实力。 至于那整整两千名忠诚勇敢的锦衣卫,更不用说了。 他们将成为自己的利刃,尖刀,粉碎一切阴谋诡计、背叛。 这一刻,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 …… 慈宁宫这座庄严华贵的宫殿内,原本就卧榻不起的孙若微,在听到那从远方传来的悠扬钟声时,身体猛地一颤,又一次无法抑制地喷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不!哀家绝不能就这样死去!哀家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孙若微紧紧咬着牙关,在心底暗暗发誓。 她要等待那位真正的皇帝归来,那个拥有正统血脉、能够重振朝纲的君主。 同时,她还要亲眼看着自己年幼的孙子茁壮成长,直到有一天,将失去的皇位重新夺回来。 就在这时,孙若微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求生欲望,正是这份执着的信念,让她迸发出了顽强的生命力。 而在同一时刻,另一座偏僻的宫殿里。 一位身穿华丽锦绣服饰的中年贵妇正虔诚地跪在地上,她的头发略显花白,眼睛也因过度哭泣而显得有些浮肿。 只见她双手合十,口中不断念叨“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吾儿……” “吾儿如今已成为皇帝,吾儿终于是皇帝了啊!从此以后,他便能常常来探望我这个母亲了。” 说到此处,这位中年贵妇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感动,泪水如决堤般倾泻而下。 周围的宫女和小太监们见状,纷纷跪地行礼,同样喜极而泣。 因为他们深知,随着新皇登基,他们也要跟着鸡犬升天了。 从此,再不用担惊受怕,受慈宁宫的那帮人的羞辱,打压了。 第6章 陛下,国库空虚啊! 俗话说,国不能一日无君。 这句话,极为正确。 前几天,当人们得知大明军队损失惨重,阵亡人数高达二十万时,皇帝朱祁镇也陷入了困境。 这消息一传来,整个京师立刻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那些功勋卓著的贵族和皇室亲属们,纷纷开始转移他们的家人和财产。 而各地的藩王们则露出了他们的野心勃勃,积极准备战争,明显地显示出了他们的不良企图。 京师的文武官员们更是惊恐万分,担心历史会重演,像北宋那样遭受覆灭的命运。 然而,就在今天,郕王朱祁钰登基称帝后,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 整个京师,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文武百官,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尤其是这位新君身上散发出的英勇无畏的气息,让文武百官感到无比安心,也大明这个庞大的机器,再次开始轰然运转起来。 皇宫钦差太监舒良,礼部侍郎向盛,携带新帝圣旨前往距离京师较近的各州,军事重镇。 宣读新帝旨意“太上皇若领着瓦剌大军劝你们投降,坚决不予执行。” 当然,想要任何财物,也坚决一分不给。 ...... 京师内。 在内阁之中,以陈循、高谷、江源和商辂为首的诸位大臣们,正全心全意地辅佐着这位刚刚即位的年轻皇帝。 与此同时,吏部天官王直也在积极行动。 一方面,他努力安抚京城的官员们,让大家保持冷静和坚定;另一方面,他严厉查处那些玩忽职守、懈怠抗战的人,确保朝廷的纪律严明。 而作为兵部尚书的于谦,则肩负起了更为重要的责任,统领京师两营的十万将士,并部署京城的防御工作。 此外,他还紧急调遣南京、河南等地的备操军、山东以及沿海的备倭军、江北的运粮军等军队,迅速赶赴顺天府,增强京城的军事力量。 不仅如此,于谦还下令在京师周边地区招募民兵,并责令工部加速制造兵器和盔甲,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充分准备。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文武百官们齐心协力,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这场保卫战中。 每一道命令都出自于谦之手,而且仅仅只用了一个小时,这些命令便已经得到了迅速的贯彻执行。 这便是铁骨铮铮的于少保!或许,在很久以前,他便已经为这场战争制定好了详细的战略计划,只等待新皇帝的即位,然后便能立刻付诸实践。 对于这一点,于少保赢得了文武百官们深深的敬意和钦佩。 朱祁钰亦是感叹“其忠心义烈,可与白月争光!” 当然,他也没有少忙碌。 可以说,从五更时分,直至日上三竿,他没有进食一粒米,一口水。 每个奏折,每个计划,都需要他过目,而后批准。 朱祁钰知道,如今必须与时间赛跑。 他每多批阅一个紧急军情奏折,那么大明将减少一分伤亡。 此时,王诚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轻声说道“陛下,这是太后送来的莲子羹,是您最爱喝的,您喝上一口吧。” 王诚的语气里带着哭腔,全然没了早上时的激动和兴奋。 他本以为主子成为了九五之尊之后,便能君临天下,威压四海,想做什么做什么。 可谁知,主子登基大典刚结束,就开启了疯狂的工作模式。 连喝上一口汤的机会都没有。 要知道主子可是大病初愈,身体还在恢复中啊。 “主子,我的祖宗,您就喝上一口吧。” 王诚眼睛哭的通红,声音带着颤抖和哀求。 朱祁钰终于将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全部批阅完毕。 他轻轻地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随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新任掌印太监成敬,命令道“开始盖印吧。” 成敬恭敬地接过一叠厚厚的折子,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玺,逐一盖章。 印章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宣告着朱祁钰作为皇帝的权威与决策。 而此时,朱祁钰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的王诚。 他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咦,王诚,你怎么在这里?” 朱祁钰似乎刚刚才发现他的存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其实,朱祁钰并不是真的没有看见王诚,而是刚才他全身心投入工作之 中,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如今完成了任务,他才有心思关注其他事情。 “奴婢来好长时间了,陛下。” 王诚一脸谄媚地说道。 听到声音后,朱祁钰回过神来,发现王诚已经站在了眼前,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陛下,这可是太后特意为您熬制的,您最爱喝的莲子羹啊!” 王诚献宝似地将碗捧到朱祁钰面前,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太后?” 朱祁钰一愣,孙太后会这么好心? 况且就算是孙太后真的送来了食物,他也不敢轻易食用。 “不,不是孙太后。是吴太后。” 王诚提到这个名字,满脸的荣光。 朱祁钰顿时反应了过来,他脑海里,立即出现了生母吴娴妃那慈祥的模样。 自从他开府之后,与这位生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孙若微的阻挠。 身为大明皇帝朱祁镇的母后,孙若微可谓是殚精竭虑、机关算尽,将所有可能威胁到儿子皇位的因素都考虑在内。 即使面对的是曾经胆小怯懦、整日闭门不出、虔诚礼佛的吴娴妃和她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儿子朱祁钰,孙若微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对于朱祁钰母子俩,孙若微一直保持高度的戒备状态,严密地防范着任何风吹草动。 而那位吴娴妃,则因为害怕给儿子招来祸端,只能默默地将对儿子的思念深埋心底。 即便是难得与儿子相见,她也只是匆忙地为儿子熬制一碗莲子羹,并催促他赶快离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十天前,当得知朱祁钰病危时,这位心系儿子安危的母亲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前往孙太后居住的慈宁宫,跪地求情,希望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然而,她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甚至还被人赶出了宫殿。 在此后的数日里,这位可怜的母亲日以继夜地跪在佛像前,诚心诚意地为儿子祈福,祈求上天保佑儿子平安无事。 她那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在一夜之间变得苍白如雪,尽显憔悴之态。 回想起这些往事,朱祁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若这世间,还有疼惜他的人,那么唯有这个母后了。 哪怕他如今做了皇帝,她依旧抑制住心中的思念和牵挂,没有来打扰她的儿子。 只是为他做了一碗他最爱的莲子羹。 前身对母后的感情,朱祁钰能感同身受。 “去念慈宫。” 朱祁钰匆匆喝完那碗美味的莲子羹后,转头看向一旁的王诚道。 “是,陛下。” 王诚闻言,心中大喜,连忙恭敬地回应道。 “对了,成伴伴,如果内阁再送来奏折,你可以根据情况自行处理并予以批红。” 朱祁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身边的成敬嘱咐道。 让太监来批红,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无疑是皇帝对太监最大的信任和恩宠。 而这个名叫成敬的太监,确实也值得他这样做。 在历史中,如果要评选出那些秉性纯良、忠义仁厚的好太监,那么成敬必定会被列入其中。 “是,陛下。” 成敬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眼眶微红。 按照常理来说,能够独自批红,绝对是作为太监最为荣耀的事情。 然而此刻的他却显得格外平静,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便躬身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统御整个京师防御的兵部尚书于谦,正劈头盖脸地训斥着一个户部郎中。 “你说什么?!” 于谦怒目圆睁,声音震得周围人耳膜生疼“你说国库空虚,没有银子了?” 那户部郎中被吓得一个寒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连忙哆哆嗦嗦地回应道“是的……尚书大人。自从对瓦剌开战以来,王振不断从国库提取库银,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两了。” 听到这话,于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紧紧握起,仿佛要把眼前这个户部郎中给捏碎一般。 他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 于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作为兵部尚书,他深知这场战争对于大明的重要性。 但现在,所有的计划和策略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 而此刻,国库却空空如也,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就在刚才,他才刚刚从京西大营回来。 那里的将士们已经数月没有领到粮饷,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更糟糕的是,那些勋贵将领们吃空饷的现象十分严重。 原本京城东西两大营应该有十万将士,可实际上只有六万不到。 这不仅是军事上的大问题,更是朝廷的一大丑闻。 而如今,连国库都已经告急了。 于谦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涌上心头,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7章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敢对朕指手画脚了。 念慈宫,吴娴妃,不,现在已是吴太后了。 吴太后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冠冕,仪态端庄地端坐在宝座之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尽管外表看起来威严庄重,但从她那紧紧握拳的双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平静。 紧张、期待和激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她的心跳加速,思绪纷乱。 她深知,作为新皇帝的儿子,此刻必定全身心地投入到国家的重大事务之中,无法分心顾及母子之间的情感。 但她明白,只要儿子稍有空闲,一定会前来看她。 因此,她选择了耐心等待,默默期盼着儿子的到来。 为了迎接这一时刻的到来,吴太后不惜花费了一个时辰精心打扮自己。 她用厚重的粉底和鲜艳的胭脂掩盖住岁月留下的痕迹,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年轻一些。 头上佩戴着满是朱红色宝石和珍珠的冠冕,璀璨夺目,掩饰了她苍白的发丝。 这样做是不想让儿子担忧,也不想他伤神。 她端坐在那里,端庄娴静得犹如一座雕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弄皱了身上华丽的服饰,给新皇的儿子丢脸面。 终于,一个面容姣好、聪明伶俐的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殿内。 “太后,太后,陛下来了!” “陛下已经走到花园的转弯处啦!” 听到这个消息,吴太后那双布满鱼尾纹的眼眸渐渐泛起红晕。 她就知道儿子一定会来看望她,只要他有空,便会赶来。 “母后……” “母后……” 朱祁钰踏进念慈宫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声呼喊着母亲。 这一刻,他只想要飞进这座温暖的宫殿。 他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浓浓的温情,而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前身的记忆。 但他并不觉得反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他迈着大步走进了念慈宫殿。 当那位原本矜持、慈祥的吴太后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她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母后,儿臣不孝,让您担心受怕了。“ 朱祁钰本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值得他下跪,但在这一刻,他却不由自主地遵从了内心的选择。 当他看到吴太后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了对前世母亲的思念之情。 他想起了那个总是弓着腰、满脸慈祥的母亲。 “母后!” “钰儿,不,我儿是皇帝了,是皇帝了,母后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唤你了。” 吴太后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味地沉浸在喜悦之中。 此刻的吴太后,仿佛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礼仪和规矩,只想把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好好感受一下他的存在。 而她的儿子,这位新登基的皇帝,则一脸无奈地任由母亲摆布。 吴太后仔细端详着儿子的面容,左看右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当她看到儿子气色红润,气息悠长,身体康健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感谢菩萨保佑,我儿无恙了,我儿无恙了。”吴太后激动得泪流满面,连连磕头谢恩。 而此时,身边服侍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都十分识趣地悄悄退下,留下这对母子独处。 母子二人,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放松。 他们不必再担心、再避讳什么,也不再忌惮谁会从中作梗。 因为朱祁钰是大明的皇帝了,是至高无上,一言九鼎的天子了。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 他们母子,想说多久的话,就说多久。 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这一切都因为他手中的权柄。 朱祁钰慢慢扶起母亲的胳膊,站起身来,然后走到了殿外,赏了一会秋日的风景。 吴太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留意过这些奇花异草了。 但此刻,她却觉得这些花草格外美丽动人,仿佛在向她诉说着生命的美好与坚韧。 “皇帝啊,你整日忙碌于朝政,不必一直陪伴在母后身旁。” 吴太后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慈爱和关怀,轻声叮嘱道“母后深知你肩负重任,还有许多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 “去吧,去处理那些纷繁复杂的事 务。今后你便居住在这皇宫之中,我们母子随时都能相见,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朱祁钰微笑着回应道“母后放心,今日朝堂上的政务已基本处理完毕,就让儿臣全心全意地陪伴您吧。” 吴太后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身边那位名叫王诚的小太监真是个机灵鬼,将朝堂上文武百官对你的赞誉之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后。他们都说你颇具太宗皇帝的风采,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如今你已然长大成人,相信你定能重振先祖的雄风,恢复昔日的辉煌。” 朱祁钰莞尔一笑。 这时,吴太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神一亮。 “对了,皇帝啊,你刚刚入宫,身边肯定需要一些可靠的太监来协助处理事务吧?正好,母后这里有两个精心调教多年的太监,你用吧。“ 接着,她轻轻挥了挥手,两名年轻的太监迅速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名叫高平,另一个则名为兴安。 根据吴太后的介绍,这两个人已经跟随她多年,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 这些年来,她能够在宫中顺利度过,没有受到太多委屈和刁难,全靠这两位太监从中周旋。 不仅机智过人,而且办事能力极强,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忠诚可靠。 对于母后慷慨相赠的这两个太监,朱祁钰自然非常重视。 他没有推辞,欣然接受。 毕竟,现在他身边除了成敬、舒良等几个年纪尚小的太监外,其他人还无法独当一面。 而这两个经过长期训练的太监无疑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帮助,省去许多麻烦。 高平、兴安两个太监趴在地上,因为太过激,而浑身发抖。 “请太后放心,我们一定会像伺候您一样尽心尽力地伺候陛下!” 朱祁钰看着两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起来吧。” “谢陛下。”两人齐声回答,缓缓站起身来。 在朱祁钰转身准备离开时,吴太后又令人取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装满了金元宝和各种珍贵的珠宝首饰。 “皇帝啊,母后知道现在国库空虚。接下来还需要打仗,很多事情都需要用钱。母后这里有些积蓄,你先用着。” 朱祁钰原本想要推辞,但看到母后言辞诚恳,态度坚决,也只好无奈地接受了。 “这几日你要恩威并施,赏赐也是必要的,不能缺少这些身外之物。” 吴太后又念叨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催促朱祁钰赶紧去处理政务。 “那儿臣就先告退,等晚饭的时候,儿臣再来陪母后用膳。” 朱祁钰深深一礼。 吴太后欣喜地点了点头“快去吧,钰儿。” 朱祁钰出了念慈宫之后,神色逐渐阴冷了下来。 虽然母后掩饰的很好,但他还是看到了她那苍白的白发,以及削瘦,沧桑的面容。 这些都是拜那位孙太后所赐。 正当朱祁钰沉思之际,锦衣卫新任的指挥使唐剑带领着大批龙精虎猛的锦衣卫匆匆赶来。 他们步伐整齐有力,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唐剑恭敬地向朱祁钰请安后,禀报了最新的情况 “陛下,王振党羽共抓捕了二百一十六人,查封家产近八百万两,还有数十万亩的京郊田产,一百二十八栋豪宅,一千三百六十间商铺……“ 朱祁钰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唐剑的办事效率之高令他感到惊喜,仅仅半天时间就完成了他交办的任务。 “不错。” 朱祁钰赞誉道。 “陛下,还有一群王振的余孽,因为躲在慈宁宫,臣不敢专断,特来请旨。”唐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她想包庇吗祁钰的眼神泛着杀意。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太监高平,兴安“你二人对于后宫十分熟悉,去协助唐指挥使去慈宁宫办案吧。” “是。” 兴安,高平二人知道,这是陛下让他们交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