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火》 1、第 1 章(修) 傍晚,指针指向六点,外面的烟灰天色中夹杂了两抹红霞。 沈桑面对着一块大理石,手中的刻刀正准备落下,一旁的手机响起,她走过去看了看来电显示,皱起眉头将其按灭。 谁知对方像是个讨命鬼,不依不挠,又打了过来。 沈桑不厌其烦的接起,对方谄媚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让她感到恶寒。 “沈小姐,我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一倍,您就卖两件给我吧?” “你再打多少个电话,我的答案都不会变,王老板有这闲工夫不若去网上删两条评论,或者再请一两个网红。” 沈桑不想跟钱过不去,可对面的人吃相着实难看,他以个人的名义开了一家雕塑馆,经过网红炒作,门票价一路上涨,可里面的大多都是一些下三路不入流的东西,非议众多。 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她这里,想靠她的作品挽回一下声誉。 她丝毫不留情面,王老板一阵咬牙切齿,却又拿她没有办法,这几年她在石雕的圈子里风头无两,又是商业新贵沈廷军的女儿,虽然决裂了,可血脉亲情哪有那么容易斩断。 金钱和自身实力堆砌的高台,泥人在上面也会被捧出几分高傲。 “沈小姐别生气,改变主意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随时恭候。” 王老板赔着笑等她挂断电话,转脸就狠狠的唾骂起来:“装什么清高,说不定有一天掉下来求着我买。” 沈桑刚回到工作台上,玻璃门便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的的瘦高男子走了进来。 “我给你带了晚饭,你最喜欢的那家。” 沈桑看着彭泽有些无奈,她短短的一刻,她已经被打扰两次了,“我不饿,你也不用每天都往我这里跑。” 彭泽有些黯然的应了一声,他不往这里跑,便一天都见不到她的面。 沈桑看着他低眉的侧脸,异常的温驯,心中有些许起伏,她对他好像有些过于冷淡了。 她心中悄然叹息,还是摘掉工作服接起他捧着的馄饨吃了两口。 彭泽是她无意之举种下的一个因。 那天她得了一个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同样是母亲的祭日。 她回了趟家,哪怕一年只回去一次,看着别的女人占据了妈妈的位置,仍旧心口萦绕着一层烦闷。 谢舒然说了几句茶言茶语,她掀了桌子怼回去,沈廷军气的捂住胸口唉声叹气,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有你这么对爸爸的吗?谁家女儿像你一样,摆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 沈廷军喘匀了气口吻遮掩不住的落寞。 她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在他身边一脸愤愤不平的谢舒然。 “你旁边不就有一个好女儿,若是还嫌不够趁着还有机会再生两个。” “胡闹!”一声呵斥伴随着拍大腿的声音,沈桑只觉得可笑,她拿起包走了出去。 大街上红绿灯交相转换,行人匆匆,她格格不入,心头的烦闷越加难以平息,对酒精的渴望开始躁动,便这样她走进了彭泽的酒吧。 她的酒量比前两年要好上太多,甚至有些依赖上这种滋味。 进店之后她随意的点了一杯,很快就有人端了过来,她将酒接过,抬眼之间一向冷静的面容出现了些微的裂缝。 魁北克的枫叶繁多的能编制出一条长长的围巾,从中却不能找出两片一样的,大千世界也找不出两个相同的人。 可天上月和水中月,总会让人一时恍惚。 店里的灯光晦暗不明,彭泽的侧脸在朦胧的光影中忽闪忽灭,他有那么一刻,让她以为又见到了那个人。 她深埋的红尘贪念,她做不到让它湮灭,只好长久的放着。 此刻酒精鼓噪着,它在她的耳边恶魔低语般诱哄着她。 理智占据不了上风,她有些荒唐的问出了一句话。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 彭泽看见沈桑的第一眼就移不开目光,她像幽暗森林中勾魂摄魄的幽灵,专门为了这份孤寂而走进来。 他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记忆尤为清晰,她要了一杯味道甘苦的酒,他亲自端到她的面前。 她看了他很久,彭泽知道自己的容貌也算中上,却并不值得被如此注视。 在她的眼神下,他有些忐忑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粘上了什么东西。 她收回视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微微扬起的脖颈纤长白皙。 随后她轻轻的吐息,幽兰一样清香与甘苦混杂,没有任何前言缀语的问了一句:“你有女朋友吗?” 彭泽摇了摇头,常在风月场,他知道这是一种型号,一种常见的搭讪套路。 他预测着接下来的发展趋势,一时之间又惊又喜,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两分。 “你喜欢我吗?”她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像是寻常的一句简短问候。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一通电话进来了。 她接起与此同时拿出了一张名片留在桌上,随后抽身离开。 外面下起了小雨,夏季的天总是阴晴反复,等他拿了伞时,她已经走远了。 彭泽揣摩不透沈桑的态度,她直白的像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一举一动又勾魂摄魄。 他只是肉体凡胎的俗人,根本抗拒不了,他给她打了电话。 他跟在她身边两年,她对他很好,她出钱帮他的酒吧回暖,给他介绍资源组局。 可是她不喜欢他,或者说她喜欢的不是他。 “一个朋友。” 她总是这样介绍他,她也从不接受他的触碰。 她身边比他优秀的大有人在,其中向她献殷勤的也不在少数,她从未给过他们青眼,他不知道沈桑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就好像他是一个人偶,她用来观赏。 彭泽有些不甘,自己沉沦其中看着她若即若离,主动权永远在她手上。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都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 “你……今天晚上还会回金水苑吗?” “不了。” 意料之中的回复。 金水苑是她送他的房子,当时他对着她诉苦水,居住的地方太嘈杂,像是老鼠洞,又要受到房东的阴阳,寄人篱下的日子总觉得身不由己,他过够了。 她好像被勾起了什么回忆,彭泽看着她的表情便知道,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之后她就送了他一套房,他犹豫了一刻还是接下了。 只是她并不经常过去,偶尔去了,也只是喝些酒静静的坐着看他。 “需不需要我留下来陪你?” 沈桑收回方才的那两分心软,他有些太粘人了,“不用。” 彭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触及到她的眼神时,他还是自觉的应了一声:“好。” 她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在这,影响她了。 彭泽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迷恋。 冷白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穿着纯色的工作服,像是她带他看过的那些古希腊的雕塑,静穆中带着优雅和高贵。 眼角微微上挑,红唇潋滟。 她并不好接近,如同冰雪下绽开的玫瑰,极致的冷艳。 “你别熬太晚,早点休息,明天是你的……” “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他的话被打断,生日二字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手下的石料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 彭泽颓然的推开门走了出去,他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他想不出一个答案。 他走后,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工具刀刻在石料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灵感和手感并具的时刻让人格外珍惜。 指针慢悠悠的走着,直到晨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沈桑才停下手上的工作。 她注视着成品,水波一样轻盈的褶皱在下面绽开,往上大理石的质地呈现出细腻又润泽的质感,人物的五官栩栩如生。 单从完成度和精美程度上说,这件作品无可指摘。 只是沈意仍旧有些不满意,它还缺了点东西。 业界的人都承认沈桑有灵气,她拿起刀便知道该落在什么位置,只是最好的作品是能让人感受到张力或者流动的生命力,她的只有静默。 疲倦感涌上来,脑海里灵感枯竭,她扯出一旁的白布,将人像笼罩住,随后脱下工作服,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去补觉。 她捡起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关掉静音,随即跳出了一连串的消息,她扫了一眼,大多都是好友发来的生日祝福。 沈桑淡淡看着冰冷电子屏幕的祝福语,今天她24岁了,沈桑总觉得这四年过得特别快,她对自己的生日都要毫无感触了。 息屏的一瞬,沈桑在众多纷嚷的消息中屏住了呼吸。 她纤白的手指在林巧发来的消息上停顿住。 【听说他来s市了,你真的不想找个机会见见他?】 【三年了,正主就在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你去试一试啊!】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怒其不争。 林巧是她的闺蜜,从小玩到大,也是沈家出了那场闹剧之后,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她知晓她的心事。 沈桑走出工作室,空气中混合着晨雾,她轻吸一口气,薄荷糖一般的凉意在五脏六腑转圜。 她手指划到另一个界面,上面是很一板一眼的备注—闻瑾。 他的头像是一抹蓝色,像是蓝丝绒。 海洋之心那般纯粹,却又有着厚重的沉稳,一种有自由的托底。 沈桑自那以后摸过了许多蓝丝绒的料子,它们柔软而顺滑,却都不像他的那一抹蓝。 界面之中,只有她的一句孤零零的新年快乐,没有人回复。 往上翻,她去年照旧发了一句,他回了,沈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时是群发还是刚好看见,对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礼貌回复。 但仍旧不妨碍,她收到消息之后的那份喜悦。 她忘记了是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人的一生始终是有由几个重要的片段支撑,它们是生命的底色。 她最重要的片段是由一个人撑起,那抹蓝丝绒的主人。 她不由自主的打开搜索框,输入了那两个字,有关的信息寥寥,只有一张侧影。 照片很模糊,他周围人影错落,却更衬得他的暗夜风浪之中,他是不灭的灯塔。 只是爱情于她是天梯,她向上走,恐高楼危矣。 她转回林巧的聊天界面,发过去了一个困倦的表情。 接着便是林巧的狂轰滥炸,【姑奶奶你该不会又熬了一宿吧?】 【嗯,我回去补觉。】 沈桑不想回答她前面的问题,多年的默契林巧不会逼迫她,不会使二人陷入尴尬的沉默,她将其揭过,提起另一件事。 【今天你生日,晚上咱们聚一聚?】 【好。】 等沈桑醒的时候外面夜幕落下,霓虹灯闪烁。 昼伏夜出之人的领域。 她伸手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彭泽下午的时候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他想要给她过生日。 恰好林巧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我就猜到你会是这个点睡醒,老地方,人不多也都是熟人,你过来吧。” 沈桑答应之后挂了电话,她给彭泽发了一条信息,【生日就不用了,你要想找我的话,去这里。】 随后在下面给他发了一个地址。 2、第 2 章 外面淅淅沥沥的在降雨,一滴一滴砸在玻璃上绽开出小小的雨花,雨刷器有节奏的左右摇摆,这样的天气湿沉沉的。 她右手指节泛起一阵酸痒,这几年她经常拿起刻刀就忘记了时间,骨节磨损是逃不过的。 但是她并不讨厌下雨天,甚至有些喜欢,喜欢这微微的酸痛,像是将柠檬盐涂抹在伤口,提醒着灵魂不要沉睡。 一路都是绿灯,到了地方她将车交给门外的侍者,细高跟在浅浅的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桑桑,这里。”林巧站在门口,看见她来了,亲热的挽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没有看到那个贱男的身影。 “对了,彭泽不过来吗?” 林巧不经意的提起,沈桑却好似从中品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侧眸看了她一眼,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她看了一眼消息,他刚发来的,【抱歉,我这边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不能赶过去了。】 沈桑单手打了一个【好。】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他不必向她汇报行踪,二人都有各自的社交圈子,沈桑也没有过多追问。 沈桑和林巧朝里走,“他有事情就不过来了,说起来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爷子人很好,在她无处可去的时候,人人避她如洪水怕惹祸上身,林巧把她带回家,老爷子撞见了,非但没有责怪林巧,反倒宽慰自己。 林家和沈家在s市各有一席之地,20岁之前沈桑也算天之骄女,只不过同年她母亲去世,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带着女儿进了沈家的门。 她与沈家决裂。 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一年沈桑深有体会。 “好着呢,前天还叫我去相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林巧的话打断了沈桑的回忆,听着她苦闷的语气,沈桑轻轻的笑了笑,一瞬间恍若幽昙绽放。 “他还没有从了你吗?” “还说呢,我现在都没要到他的微信。”林巧顿了顿随后一脸的不怀好意,“那我只好每天电话骚扰他了。” 林巧喜欢上了一个比她小三岁的研究生,按她的话来说,那人清高又矜持,她就喜欢这股劲。 沈桑见过那人,只一眼便知道,林巧怕是拿不下他,这二人怕是有的闹腾了。 落座之后,沈桑发觉气氛有些怪异,周围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隐隐带着询问和一些和同情。 沈桑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只是扎堆儿的热闹和乐子是她们的消遣方式。 但自从那一年之后,她尤为不喜这种眼神。 沈桑看向林巧,“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还不知道吗?林巧没有告诉你?” “林巧,纸包不住火,现在告诉了,还来得及去抓个现行。” 沈桑这一问,在座的人炸开了锅,一个比一个的激动。 她们都知道沈桑身边有个小白脸,沈桑平日里对他已经够好了,能让他在她身边有个一席之地。 要知道多少人想摘下这朵玫瑰,兴致盎然的前来,捂着血离去,旁边坐着的不就有一个例子。 可小白脸不珍惜做出那种荒唐事,她们倒有些期待沈桑的反应了。 沈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呷了一口,“今天我请客,你们随意。” 她起身,细高跟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了悄然无声,原本就白皙纤长的脚踝染色了一层暗色。 坐在角落处的一个男人将目光收回,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站了起来走到沈桑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白脸靠不住,你看我都追你追了这么久,和我试一试怎么样?” 周围又唏嘘了起来,周怀临圈内数一数二的浪荡公子多情又多金,身边蝴蝶无数,和沈桑在一个展览上相识,抽科打诨的表白无数次,被拒绝之后总要装模装样的伤情个十天半个月。 沈桑瞟了他一眼,“如果谢公子口中的追是左右拥抱的同时抽出闲暇送我一束花这样的…” 她没有将话说完,留了一声轻笑作结尾,钢琴键上落下的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宣判结束的又有些意味深长 “我也可以认真,只不过你总要给点机会是不是。” “我还要处理一点事,就不陪谢公子打趣了。” 沈桑绕过了他,不再浪费时间。 她拉着林巧走出了包厢,从只言片语中她也猜到发生什么了,不外乎是彭泽那边出了幺蛾子。 “在哪个地方?” 沈桑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感到厌烦,它们就像是藕丝,是束缚,难以忍耐时她常用的处理手段就是快刀斩乱麻。 趁问题没有发酵起来,尽早处理,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林巧被沈桑方才的一问,错过了开口的机会,谁知道那群人开口开的这么快。 林巧看着她的脸色,确认了她没有生气这才带着怒气开口道:“我名下的一个酒店,下午领班的说瞧见了彭泽领了一个女人进去了。” “出息,脏了你的地方。” “他不知道那是我的地方,否则哪敢这么明目张胆,桑桑他就是一爬虫,现在还脏了,你什么时候把他踹掉。” 林巧一边可着劲的贬低彭泽,一边劝着沈桑。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彭泽,虽然桑桑说了只拿他当个解闷的,可快要两年了,她怕她陷进去。 “大小姐,这不是正让你领路吗?” “你要和他断了?”林巧惊喜的声音都提高了分贝,下一秒意识到有些不妥,赶忙压低。 “嗯,这种事趁早解决,防止日后纠缠不清。” 沈桑将车钥匙递到林巧的手上。 林巧开上高速,车油门踩到底,给一旁的车留下一道残影。 她余光看了一眼沈桑,从方才听到消息到现在她都很冷静甚至有些果决。 她有些担心,沈桑的情绪很少外露,就连她最艰难的时候,她也只是一个人躲起来哭。 林巧想了想还是说道:“他跟了你两年,你到时真能狠下心?要是你狠不下心断的话,让我出面。” 沈桑半垂着眼睛,遮挡住眼中的情绪,声音平静无波:“他不是他。” 她当初留他在身边,不过是因为那几分相似的眉眼。 可次品终究是次品。 林巧闻言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叹息庆幸她没有陷进去那个贱男人的沼泽,叹息她这几年都没有走出来。 她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酒店,直接带着沈桑上了顶楼。 “喏,就是那一间。” 沈桑频率缓缓,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门。 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女人,短视频中常见的尖下巴,千篇一律的乏味,漏出来的皮肤上点点草莓印。 “你们干什么的?”她盯着沈桑手中的爱马仕,语气并不客气。 长相妍丽,身姿出挑这样的女人找上门来,十有八九是为了抢男人。 里面那人可是她追了好久的,脸长的不错,出手也阔绰,这家酒店可是s市数一数二的豪奢品牌,顶楼五位数一晚的房价更是让人砸舌。 他直接带她来了顶楼,她可不能轻易让出去。 “叫彭泽出来。”沈桑想着她或许也是不知情,并不想为难她。 谁知道她听到彭泽二字就像是被点燃的火炮筒。 “我告诉你,上门抢男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他现在在我这,这男人啊你拴不住他的心那可真是毫无胜算。” 沈桑饶有耐心的听完,感到十分好笑,看来她也并不无辜。 她这一笑落在那人眼中更像是挑衅。 “你笑什么?” 这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怎么这么吵?” 下一刻乌鸦哑了声音。 沈桑都一次见到书中描绘的那些血色尽褪,惨白的面容到底是怎样的。 眼前便有一个现身做法的。 “你……你怎么来了?” 沈桑还没有回答,他身前的女子又开启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嗓音,“你快些把她赶走,我们好继续啊~” 见彭泽僵在原地,她暗骂一声不争气,只好亲自上前想推搡着她们二人离开。 沈桑皱了皱眉,直接抽了她一个巴掌,“我忍你够久了,别太放肆,识趣的话就离开。”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还愣着干什么,她打我啊,你上啊!”女人胡搅蛮缠起来,见彭泽甩开她的手,她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沈桑拦住了身后张牙舞爪恨不得上去糊她一脸血的林巧。 只道了一句话:“彭泽我记得你这个月的营业额并不高,你开房的钱哪来的? 换句话说,用我的卡?” 只是一句话,叫人偃旗息火,四周都静了下来。 方才还有些趾高气昂的女子现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一会儿又红了半边天,五颜六色的好不精彩,她以为的富二代没想到是一个小白脸。 沈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跳脚的小丑。 那女人再也待不下去了,推开彭泽灰溜溜的进去收拾了东西,又瞪了一眼彭泽才离开。 林巧在她后面阴阳怪气道:“下次可要记得眼光好一点,这次长个教训,这种小白脸就算了吧。” 沈桑看着彭泽,神情寡淡又感到十分无趣,脏了的东西就要赶快丢掉。 “彭泽,你出局了。” “你从来不给我碰,我能有什么办法,有时候我陪着你,你都会嫌我烦,我有什么办法?我是一个男人,我也有正常需求。” 他声嘶力竭的控诉着,她永远都云淡风轻,他永远都入不了她的眼。 沈桑看着他这幅模样,侧开了眼神。 先前她觉得那两份相像,现在看来反倒有些侮辱本尊了。 “我给了你房子,钱,你也该知足了,养个宠物都要比你做的好,卡我会停掉,房子我不会收回,权当你的青春钱。 只一条,今后不要来打扰我,见着我自动的滚远一些。” 彭泽如梦初醒一般哀哀祈求:“我错了,我不该要求那么多的,你原谅我一次好吗?就这一次。” 沈桑并没有理他,只是转身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当记忆中的人重新出现在眼前,旧相机的底色蔓延到这一刻,是怀旧,是重温,也是将记忆重新固彩。 整个走廊都暗了下来,过往与现在重叠,只有他是她视线的全部,是所有光线的中心点。 她再也找不出第二张的面容,造物主没有败笔,硬朗的五官线条,眸光锐利如鹰隼,只是那份傲然被他收敛了起来,只余冷淡和矜贵。 可是她曾经见过他温柔的神色,独独那一抹,让她百般流恋。 那时她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来描绘他的眉眼。 直到她去了梅里雪山,高耸的山峰上覆盖着薄雪,太阳升起时,日照金山,温柔又凛然。 他好像刚从局中抽身,白色的内衫外面一件灰色西装,冷硬中有一分儒雅中和。 他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沈桑此刻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一颗石子投进井水中,水花四溅。 呼吸都屏住,她好怕他已经忘记了自己。 下一秒,他微微笑了笑,语气低沉又柔和,像大提琴缓缓抚慰着她紧绷的心。 “好耐冇見,沈小姐。” 同时他伸出了手,骨节修长,指甲圆润干净,隐约可见瓷白皮肤下隐藏着的青色的血管纹路。 她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不是内陆人,耳边响起粤语听起来久经风雨的沉静中又带了一些温柔。 沈桑听见他的声音的这一刻,心像是被蓝丝绒包裹着,柔软的痒,又有一点想哭,苦涩感侵染着口腔和鼻尖,酸痛的感觉。 雨天气会让人的心情变的潮湿阴郁,会让她的骨节泛着酸痛。 听到他的声音之时,心里像是下起了雨,酸楚感浸染全身,可她又觉得欢愉。 “闻先生,好久不见。”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握上他的手。 一场时隔三年的寒暄,并不热烈,又算不得上疏远,像外面的这一场雨,点点滴滴越下越大,却又潇潇洒洒的薄凉。 3、第 3 章 潮来寒风晚来雨,无法预测,也无法阻止。 此刻的这一场相遇,恰如其是。 沈桑竭力的在他面前控制着自己将要溢出的情绪。 她伸出手轻轻的握上他的手指,温暖而干燥的触感。 她并不敢停留太久,一触即离。 他一旁随行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为他打开房门,沈桑只听到了一句低沉的,“知道了。” 她后退一步,让开路让他进去,心里滑过一丝怅然,可转念却又想已经足够了。 至少她知道了他还记得自己。 沈桑看着他,可他并没有走进去,反而从一旁的人手中拿过了一把伞,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外面雨大了,遮些风雨。” 他这次说的是普通话,不去听话语本身,单论两种音调,相比粤语,普通话显得客气而疏离。 “谢谢闻先生,我们开车来的,就不用了。” 白素贞用一把伞换来故事相遇之时遣倦缠绵的开端。 可他们没有同船渡的缘分,她甚至不够格与他踏上同一条船。 “上下车难免会穿过有风雨的间隙,谢谢闻先生,我们就收下了。 另外这个酒店是在我的名下,此前并不知道闻先生光临,酒店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一旁的林巧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由得也收起了平日里欢脱的一面,恭敬了几分。 “有劳。”闻瑾客气的道谢。 林巧将伞收下,塞到沈桑的手里,她想要给沈桑一个机会。 彭泽在一旁几连受了几波的冲击,其中对他打击最大的无疑是——这家酒店是林巧的,沈桑对着那个男人的神情非同一般。 他有些不可置信,沈桑在他面前冷傲如冰雪,从未低下过头,可现在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如此忐忑。 她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她从未有这般动容 他倒宁愿自己是瞎了 走廊的透明玻璃上反射出他的脸,眼中嫉妒的情绪一览无余。 和让他不想承认的,他的眉眼和前面的这个男人有几分神似。 彭泽红着眼睛看着沈桑,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沈桑,你玩我?!” 正要进去的男人停住了脚步,看着他癫狂的样子拉住沈桑的手,眼眸中起了风波。 下一秒沈桑有所动作,他收敛了情绪,退回那条线的后面。 沈桑皱了皱眉想要甩开他,这人突然的发什么疯病。 彭泽继续不依不挠,“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把我当什么?仿品吗?” 替身二字他始终说不出口,太下/贱了。 他同样看不得她这般姿态,他指着对面的那个男人,“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小心翼翼的?” 外人揭开的伤疤,戳露的秘密,会让人从头到脚觉得不适。 沈桑忍无可忍,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闹够了吗?滚。” 他红着眼看着自己,沈桑却并未有丝毫怜惜。 多可笑,这么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若不是亲眼见着那女人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她或许还会信上一两分。 他还不愿意走,沈桑看向林巧,示意她叫保安把这麻烦带走。 保安上来了将彭泽制服,林巧同他们一起下去,离开的时候朝沈桑递了一个眼神。 从方才递雨伞的时候,沈桑就知晓她的意思,可太多顾虑。 她所有的冷静和游刃有余在他面前一秒破功。 只是她现在该向闻瑾道歉,她也没想到被彭泽会指着他贬低,把他牵扯进来。 “不好意思,方才冲撞了您,他胡言乱语,请闻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沈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温厚的宽容。 “谢谢闻先生,那…我先走了。”沈桑想告辞,她看了一眼闻瑾 只是走出两步,她的胃开始有些反酸,她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借力,想等不适平息再走。 今天早上她回去之后就睡觉了,醒了之后就去见了林巧,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 从酒局离开前还喝了一杯酒,那杯酒应该就是罪魁祸首了。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沈桑回头,看到他在自己身后,她撞进他的眼里,竟看出了一丝无奈和怜惜。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不像是一个大人,在他面前她总会难堪,出糗。 她听到一声溢出喉间的叹息,轻轻的飘散的在空气中。 他伸出了手:“不知道能不能请沈小姐进来喝杯茶?” 绅士感十足。 沈桑看着他的手,她今天一直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现在痛楚撕扯着神经,她很累,意志力很薄弱。 她伸出手,他稳稳的接住,扶住她向前走,路过一旁的人时,他安排道:“你们都下去吧,还有,会议推迟到明天。” 他将她带到沙发上,烧开一壶水,随后翻出来一罐西湖龙井。 他行云流水的温杯,投茶,洗茶,青瓷茶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他周身的气质说不出的儒雅随和。 一室之内,只有沸水烧开的声音。 沈桑看着他的背影,肩宽腰窄,他将衬衫的袖子折起来,露出的手臂肌肉坚实,蕴含着喷薄的爆发力。 下面笔挺的西装裤包裹住匀称的双腿,沈桑只看了一眼,快速的将自己的视线收回。 茶泡开了,满室生香。 闻瑾坐在她对面,将茶放到她的面前,“小心烫。” “谢谢。”沈桑有些局促,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状态面对他。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沉沦,可意识却像蝴蝶自由的沉沦。 温柔刀让人欲罢不能。 她无意识的端起茶杯,手指触碰到滚烫的茶杯时才想起他方才的叮嘱。 “手伸出来,我看看。” 她把手背在身后,连连摇头。 闻瑾注视着她,她好像并不会照顾自己,像是一个小孩。 随机想起她的年龄,24岁,可不正是个小姑娘嘛。 他沉默的注视着她。 沈桑挨不住了,她伸出了手在他面前匆匆掠过,随后放下。 “我的手没事,真的。” 她缩手缩的很快,并没有起水泡,只是微微泛了一点红。 他没有继续追究这个话题,反而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很怕我吗?” 沈桑继续摇头,不是怕,是忐忑。 究竟是谁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谈笑风生啊,她就像是一只鼠兔,胆小怯弱。 这片刻的功夫,她手心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不怕就好,毕竟三年前,你的胆子很大。” 听见他低底的声音里带了些笑意,她竟无端的听出了一丝宠溺来,她真是疯了。 人生总会一个大的转折,只不过的的转折之后,便是风云际遇。 想起三年前的举动,沈桑更不敢抬头看他了。 她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涩随后清甜的回甘在唇齿之间蔓延开。 一杯热茶舒缓了胃中的弥漫的酸意。 “闻先生要在这边待多久?” 她翻来覆去,再三斟酌的询问出声。 “叫我闻瑾就好,我们之间应该没那么生疏。” 随后他回复沈桑的前一个问题,“三天。” 他投资了一家公司,金额不小,只是那家公司的掌舵人屡次让他失望,他不得不重新考量了。 沈桑点了点头,三天,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闻瑾,闻瑾,在唇间念了数遍,在心底更是熟稔,可她还是叫不出口。 “那个是你的小男朋友?” 他眼角眉梢带着一股淡漠又不屑,只是掩藏的极好。 端起茶味,姿态矜贵优雅,放下茶盏的那一刻,他不经意间问出了这个问题。 沈桑有一瞬间的宕机,要承认下来吗?还是实话实说?他会怎样看自己?这些念通像是蛛丝,她把自己困在盘丝洞里。 他极有耐心的等着,沈桑最后还是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她没有多过的解释,心怀鬼胎越是解释,越掩盖不住自己的心思。 “嗯,我知道了。”他轻轻的笑了笑。 可是下一刻,平地起惊雷,沈桑手中拿的杯子垂直掉落,脆响声和水花同时在她脚边炸开。 “所以你是在找替身吗?那个男生和你的心上人比较像?” 他轻描淡写,像是长辈在和小辈谈心,眼睛却透漏出些许的光亮。 沈桑握紧了手,她想要夺门而出。 自己的心思像是下一秒就要暴露在天光之下,她勉强撑起一抹笑,想要把这个话题揭过闻瑾却不给她机会。 她迎来了暴击。 “你要是找仿品的话,不妨看看我?或许我比他要更合适。” 只看了方才那人一眼,便知道自己与他有几分相似,他那样的可以,自己又未尝不可。 他用着那样一张脸,说出这样的话,语调并没有很大的波澜,却在沈桑心中掀起狂风暴雨。 闻瑾并不急着要一个答复,他走近,弯下腰处理着她脚下的碎片,她们离得很近,沈桑能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香,外面下着雨。 这种感觉像是森林中经了风雨的参天大树,潮湿的毫无攻击性,只有想让人沉溺其中的润泽。 她趁着他去倒碎片,她不争气的逃了。 “生日快乐,沈桑。” 她听见了最后一句话,他记得自己的生日。 沈桑回头看,他伫立在原地,没有追上来,只是他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她看不清,她还是转身下了楼。 林巧在下面等着她,回去的路上,林巧叽叽喳喳的询问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方才的那一幕幕在脑海里滚屏播放。 她自己都还没有从冲击中回神,这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回到家后,她把自己摔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入睡。 沈桑做了一个梦,梦回初见闻瑾的那一刻。 4、第 4 章 “孤独的人有她们自己的沼泽。” 沈桑20岁之前一片明媚,是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是熠熠发光的明珠,之后则是沉沉的坠入沼泽中,不能抽身。 梦中她再一次回到那个夏天,那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世界的斑驳晦暗。 那一年沈家在生意上风生水起,沈廷军常常应酬到很晚才回家。 外面烈火烹油,妈妈和奶奶却前后住院,以至于沈桑一度怀疑是不是真的有气运这一说,以亲人的健康做透支 妈妈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总有些郁郁寡欢,现在更是经常喘不上气。 沈桑当时临近大学毕业,一边忙着做毕设,另一边常常的往医院里跑。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和冰冷的走廊是那个夏天最深刻的记忆。 “桑桑,你不用天天的过来,这里的护工把我们照看的很好,你该好好的准备毕业事宜才是。”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容憔悴,但声音里带着吴侬软语的温柔。 沈桑削了一个苹果,手法极其丝滑,她递过去,又为她抚平眉宇间的忧愁,从她有记忆起,妈妈好像一直都有些不开心。 “我来了,你心情好了,身体也好的快一些,况且我的毕业设计也快做完了。” 说完她又问起沈廷军:“我爸来过吗?” 床上的人轻摇了一下头,欲言又止。 沈桑看见她眉间笼上哀愁,以为她是在生沈廷军的气,“爸他也是,天天忙,也不知道来看看你,等你出院了,再找他算账。” 外面的阳光穿透窗帘洒下来明晃晃的,细碎的笑语在室内好一阵才停歇。 奶奶年纪大了,又病了这一遭,大多时间都是睡着,沈桑隔着门上的玻璃望了望,没有叨扰她。 她本想回学校,可出了医院坐上出租车后,她报了另外一个地址——她爸的公司地址。 她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他也快要下班了。 沈桑走进去,前台认得她,她轻车路熟的走到办公室,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 “谁啊?有什么事?”沈廷军的声音格外的粗重。 “你女儿。” “桑桑,等一下啊!” 她等了一会儿,门还没有要开的迹象。 听见里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沈桑皱了皱眉头,她等的不耐烦了。 正要推开门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白衬衫,黑色包臀裙的女人看上去干练又知性。 沈廷军将她带进办公室,看见她的眼神一直看着走出去的女人,颇为勉强的笑了笑。 “她是我秘书,来确认一下明天的行程。”沈廷军这样解释道。 沈桑的眼神在房间内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 “你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了?是有什么事吗?” 沈桑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她将包丢在办公桌上,坐在沈廷军的椅子上,看见他面前的一堆文件,伸出手翻了翻。 “我是来看看你有多忙,忙的都不经常去看妈妈和奶奶?” “冤枉啊小祖宗,医院我每周都至少去一次的,这段时间的业务实在太多,再多的时间真的抽不出来。” 沈桑看着他,人到中年还好还没有发福,只是鬓边有了白丝。 沈家只是新贵近几年才起来,今年形势大好,沈廷军急急的要抓住风口,家庭和事业不能兼顾。 苛责和不平的话倒了嘴边,左右却说不出来。 “听说你每天都往医院里跑,辛苦你了,想要什么包?尽管去提。等我忙完这一阵子,我就好好的陪着你妈妈。”沈廷军一脸赔笑的哄着她。 沈桑用手支起脑袋,声音脆脆的带着些娇气,“我不要包,你只要好好的陪陪妈妈就好,还有我要回学校了。”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鉴于他态度良好,沈桑想着下次再去医院看妈妈可以为他说两句好话。 沈桑满意的点了点头推门出去,步子刚踏出办公室她又回身喊了一声,“爸,你少喝一点酒。” “知道了,小棉袄。” “对了,你那个秘书……” 沈桑不经意的提及,沈廷军的反应很快。 “那人跟了我好几年,你妈也见过她,她是惹到小公主了?” “没什么,长的还挺漂亮的。” 回到学校,沈桑就一头扎进了工作室,她的毕设是一道天梯,体积中等只是有许多细节要打磨,她在每一道台阶都放置了一些东西,被忘却的,被抛弃的,形形色色。 最后一个台阶,上面是残骸。 色调分为两个部分,下面是瓷白,上面是暗灰。 她答辩的那天很顺利,结束之后她回了趟家拿一些东西,当她还在奇怪怎么一个佣人都没有时,喘息和娇吟声把答案告诉了她。 沈桑站在门外,死死的握住门把手,脑海里一片轰鸣。 她深吸一口气,在一旁找了一个趁手的东西,随后踹开了门,不由分说的打上去。 惊叫声成了主旋律。 “桑桑,你先出去,我等会给你解释。” “我有眼睛,我看的见,你还要解释什么?!” 她把那个女人捞起来,原来是她见过的人,那个秘书。 也正是这一天,医院那边传来噩耗,妈妈的病情突然恶化,动手术时又大出血,急需输血,可是医院没有匹配的型号。 沈桑和沈廷军急急忙忙的赶过去时,已经晚了。 生理盐水从身体中不断的涌出,她像一条离开了海水的鱼,将要枯竭。 沈桑抱着妈妈的身体,冰凉凉的,医院的走廊上只听得到她的哭声。 沈廷军上前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她推开,声嘶力竭的声音,“沈廷军,你还我妈妈啊,你对得起她吗?” 这一刻,沈廷军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言语。 那年夏天下了一整季的雨水,湿黏又阴冷的感觉浸入骨子里,成了她的一部分。 丧事处理完后,沈桑和沈廷军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桑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妈,但是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你爱妈妈吗?”沈桑盯着他,问着一个不能再清楚的答案。 “我一直都爱她,可人有失足,我也想过离婚,但是因为一些利益关系,我和你妈妈还是继续走下去了,桑桑成人的世界很复杂。” “别为你的出轨找借口了,不管再怎么美化,你的行为都卑劣。” 血脉之间恶语相向永远是最扎心的。 幸福美满的假象被震碎,难怪妈妈为什么一直都不开心。 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听到这件事后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回家。 奶奶回家之后沈廷军带着奶奶去了祠堂,沈桑隔得远远的,听见磕头声中夹杂着奶奶的怒骂。 第二天,那个秘书登堂入室,还带了一个比她小三四岁的女孩。 “姐姐?” “滚远点,我没有妹妹。” 沈桑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沈廷军说的话,这个秘书跟着他的时间确实够久。 “桑桑,别这么和妹妹说话,我们是一家人,还和从前一样。” “我也没有爸,你们才是一家人。”说完沈桑走出了那道门。 出了沈家后她没有地方去,在公园的长椅上呆了一夜,偌大的城市霓虹灯闪烁了一夜,她无枝可息。 一个念头升起——她要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城堡。 晨光照亮半边天的时候,林巧出现了把她带回了家。 她没有安全感,喜欢一个人躲在黑暗里,她依赖黑暗,又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在黑暗中沉沦。 沈桑毕业之后的规划是成立一家自工作室,她振作起来,开始筹集资金,向别人推荐自己的作品。 只是她碰了很多壁,原本很多人吹捧夸赞的作品现在被他们嗤之以鼻。 其中有一些是沈廷军想让她知难而退回到沈家,另外一些则是想看原来天之骄女坠落泥潭。 林巧想要帮她,可沈廷军向林父打了招呼,控制了她的资金。 沈桑从象牙塔里出来,挣扎了一年,一事无成。 名气需要金钱捧场,否则灵气只是笑谈。 “今天有个宴会,s市的名流都在,你跟我一起去吧,认识一下也好。” 沈桑看着那张邀请函,早些年她对这种场合只觉得厌烦,一些人上来搭话侃侃而谈,无非是为了获得资源。 可现在身份对调,她早就丢掉了傲气,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场合她应该能适应的很好。 沈桑穿了一件红裙子,裙底开叉,走动时摇曳生姿,细长的黑高跟优雅又神秘,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是好像没人记得,她没有提起的必要了。 沈桑和林巧出示邀请函进去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了下来。 宴会的主人亲自走出来站在一旁迎接。 沈桑和林巧侧目看去,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周围的声响一瞬之间安静了下来。 沈桑初学雕刻的时候致力于人像的三庭五眼,黄金比例,可他不用遵循这些已然是造物主最杰出的作品。 他眉眼深邃像史书,翻开之后沉溺在风雨中,薄唇看上去冷清又冷情。 沈桑不经意间撞了进去,书页翻卷,起了波澜。 他身形挺拔,一身黑色的西装看上去有些孤仞,并不那么好接近。 “闻先生您来是我的荣幸。”宴会的主人走过去一脸谄媚,笑起来皮肤周围的皱着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客气了,多谢款待。” 他与之握了握手,言谈之间又有几分内敛。 “那是谁,这么大的排场。”沈桑询问着林巧。 “闻瑾,香港顶级豪门的掌权人,手下的闻氏集团如日中天。 一个抬抬手就让圈内翻天的巨佬。” 5、第 5 章 他和她擦肩而过,沈桑察觉到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驻足了一刻。 像潮汐涌起,一瞬落下。 那人被迎上了二楼,楼梯口处有两个保镖守在那里,上面和下面是两个阶层。 沈桑收回视线,她知道那是自己接触不到的人物,就算是沈廷军在他面前都排不上号,更不用说自己了。 林巧被叫去应酬了,她一人在大厅中游走,侍者从她身旁走过,她端了一杯香槟,周围声音嘈杂可还是入耳了几句。 “那位和沈家决裂了,听说是新来了一位二小姐。” “听说她现在过的不怎么样,你说她这是何苦?这种事多常见,沈家没有儿子,沈廷军又会不认她,她低个头回去,钱照样拿。” “你还别说,那对母女也来了,说不定等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沈桑灌了一口酒,微凉的液体下滑,她的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改变不了,接受不了的东西,只能视若无睹。 她在宴会上转了一圈,小挎包中的作品集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他们只看见她的容貌,只顾忌沈廷军,对她退避三尺。 她开始有些无聊了,她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隔着山水屏风,她只能窥得到一点云中。 他坐在主位,一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另一只垂落,长腿交叠,姿态矜贵,屏风中折射出的半边山水在他脸上打下了阴影,像是深深浅浅的水墨画。 沈桑见他身边的那几个人态度倒是很殷勤,像是在谈生意。 只是下一刻她好像被抓包了,她的视线被闻瑾捉住,她好像看见了他眼中隐隐约约的笑意。 她慌忙错开视线,心漏跳了两拍。 “姐姐?你也在这啊。” 一道她并不想听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这种宴会上大多数名流都会来,难免会碰见一两个熟人,比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好妹妹”和上位成功的秘书。 “桑桑,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你爸很想你。” “我跟你不熟。”沈桑皱了皱眉头,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周围的目光都聚过来了,她不想留在这被人看戏。 “你不愿意接纳我也没关系,你也不用叫我妈,你回去吧,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依着你。” 沈桑冷眼看着她,“我没有妹妹,我妈去世了,你这么喜欢上赶着当妈吗,离我远一点。” “姐姐我知道你生气可是妈妈和我在这件事上也是无辜的,如果你非要迁怒一个人,那便迁怒我吧。” 面前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水灵灵的眼睛,十八岁的模样,嫩的能掐出水来。 心中这样想着,下一刻沈桑抬起手掐住了她的下颌。 她不知道这二人打的什么心思,故意让她难堪吗?还是要用她来证明她们现在在沈家落了座。 她从沈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圈内人的乐子,这一遭又算得了什么。 “舒然!沈小姐,你有什么冲我来,她年纪小,言语冒失。” 沈桑喉咙间突然有些泛酸,她想妈妈了。 她们都欺负她,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忍住酸涩感,稳了稳情绪,“你们有什么值得我迁怒的?我只是恶心你们。” 阴沟里的老鼠爬上了台面不好好躲着,反而耀武扬威。 她怨恨沈廷军怨恨一辈子,面前这对母女不值得她消耗情绪。 “我说的够清楚了,二位还听不明白吗?”她松开手,语气十分不耐。 “沈小姐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沈家吗?到时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得这么僵。” 醉翁之意不在酒,沈桑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她重新审视着面前的人,褪去温柔知性的伪装,原来是一朵食人花。 现在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沈家的家产了。 相比于一楼的热闹,二楼的气压极低,一排在外面有头有脸的人,现在低头做孙子。 “闻先生?” 一位老总刚说完自己项目,却不见闻瑾回复,一时以为自己的方案出了问题,急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并没有可行性。”闻瑾将目光从一楼收回,心神微动,他将翻了几页的策划书丢在桌子上。 他终于宣布了最终答案,那位老总心中摆荡的钟锤落了下来,舒了一口气。 “周总,如果都是这样的,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起身对着主事人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随即走下楼梯。 视线越过顶上的明灯,照得中间的人像一枚红玛瑙。 “好热闹。” 低沉的声音却又不容人忽视,沈桑越过周围的人,向他看去。 他姿态从容,像是神邸走下高台。 闻瑾本就是宴会的重心,见他走下来,众人的目光都向他聚拢,却又极有眼色的让出一条路。 他向她走去,质地极好的皮鞋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敲击在她的心上。 “欺负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沈舒然心中起了心思,她上前一步解释道:“先生,只是一些家事。” “家事?”他询问着沈桑,语气柔和了几分。 沈桑摇了摇头望,她看着他深邃的的眼眸,心落在了一片海洋里被轻柔的裹挟。 有人在为她撑腰。 方才好不容易要忍下去的酸涩又翻上来。 沈桑听见他轻笑了一声:“现在阿猫阿狗都学会认家人了吗?” 那对母女一瞬间脸色惨白。 周围的响起压低的交谈声,嘲弄着她们,方向转换主要是看风从哪里来。 “沈小姐,跟我走吗?” 这里太过嘈杂,他的身边像是海域,无声无息的安稳。 沈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总有那么一两个时刻,某个人的出现会是救赎。 沈桑被他带到花园里,花圃被修整的很好,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花簇拥着盛开,呼吸之间有淡淡的清香。 沈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印象中她也并没有见过他。 她仍旧规规矩矩的道谢,“闻先生,方才谢谢你,还有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见过你。”简短的一句,他没有再多说。 沈桑却因为他记得并且还帮了她,自己却记不起他而有些愧疚。 “仅是一面之缘,沈小姐不用挂在心上。” 沈桑在他面前卸掉了防备,讷讷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你过的不是很好。”相比与之前见到的颜色浓烈的她。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沈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许是吹过的夜风太温柔,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让她动容。 气氛烘托的像是一场熟人之间的交谈。 “嗯。”沈桑如实的回答,声音里有些哽咽。 一年以来,她不愿意和别人去倾诉,她宁愿自己舔舐伤口,也不愿意将它们暴露在旁人的目光中。 话一说出口,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她想这时候的自己应该很狼狈。 “小姑娘,唔好喊了。” 温柔的声线中带着一丝磁性,只是讲的是粤语,她没有听懂,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闻瑾心中突然软了一块,他笑了笑换成普通话。 “小姑娘,别哭了。” 他向她递了一块帕子,沈意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也逐渐升温。 她的擦了擦泪水,她本来没想哭的,可海绵里积压了太多的水,她突然控制不住了。 “不好意思,让闻先生见笑了。” “看来是真的受了很多委屈。”他轻柔的话语溶逝在吹过的风中,沈桑没有听清,他却也没有再重复。 沈桑看着他,心想着他也没她想的那么高冷不可攀。 “沈小姐很多事情都讲时机二字,说不定它正在下一个路口等你。” 闻瑾眼中有些怜惜,他想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可终究还是作罢了。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又飘来一句话:“你方才很可爱。” 沈桑的脸颊降下去的温度现在又卷土重来。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作品?”她想要抓住眼前的这个机会。 “好。”闻瑾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柔声答应了下来。 像是看春日的种子挣脱土壤的束缚露出一点尖尖的绿芽,让人心生怜爱的生机。 沈桑拿出包里的打印的作品集,有些窘迫的双手递了上去。 他气势太盛,不言不语翻看的时候尤感压迫,她虽然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可还是很忐忑。 闻瑾认真的翻看着,忽而抬眸看她,对上她的眼神,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 他无意识的在她的眼睛里沉沦,宇宙仿佛在眼前流转。 “我唱你的眼睛,纯洁晴朗,犹如玛瑙黄金。” 他翻到一页是一个雕刻的面具,她在上面安了琥珀眼珠,她想他应该说的是作品。 可她心中还是无可抑制的起了波澜,他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低沉又优雅,声声入耳,字字入心。 他身后是酒杯碰撞的名利场,身前是寂静的海洋。 明月高悬在上空,他没有沾染红尘,眼里洒满了月色的浮光。 沈桑觉得这一刻,她会记得很久很久。 “沈小姐的作品很好。”听见这一句,沈桑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送你一件吧,谢谢你今天帮我……还愿意听我说这么多。” 闻瑾答应了,“礼尚往来,沈小姐有什么想要的吗?” 沈桑本想要一个出头的机会,她知道这些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开始犹豫了,这个机会好像太珍重,像是查理的巧克力券。 “我现在没想到,要不然先欠着?” “好。” 沈桑低着头,想了想还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实际上,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过好像没人记得。” 他摘下一朵白色的山茶递到她面前,“有些失礼,我并没有带礼物。” “不过之后我会记得的,生日快乐。” 沈意心中酸酸甜甜的的,像是含了一口柠檬,她想,闻先生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一刻,无关风与月,只为一个情字,他在她心中扎下了根。 7、第 7 章 沈桑给他发了定位,她锁好工作室的门,站在外面等他,夜风吹过她裸露的皮肤,有些凉意。 此时华灯初上,月牙只露出了浅浅的一角,挥洒着明静的银光。 虽然脑海里已经预想了许多的说辞,可她仍旧希望时间可以过的再慢点,让这一刻的等待萌生的期许延长。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些许的失落和相见的欢愉在内心拉扯,像是一场无声的默片,又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闻瑾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桑低着头独自在夜风中等待的模样。 他好像让这个小姑娘等的有些久了。 “小姑娘,起风了,你可以在里面等我的。” 温柔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下一刻她肩上落了一件西装,湿润的海水气息包裹着她,不同于昨天,今天的他身上的气味是水生调的。 沈桑能感受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温温热热的。 她抬眸看着闻瑾,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想法开始动摇,他这样,她又怎么能舍得推开。 “我订了餐厅,沈小姐赏光吗?” “我……我今天晚上和林巧约好了,现在只是有两句话想和你说,占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后他道了一句:“我明日就要离开了,林小姐那边我会向她道歉,所以,你跟我去吗?” 沈桑心悸了一下,她想起三年前,一样的话,她败下阵来,最终还是答应了。 与此同时在撩男人的林巧,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敲了敲窗户,对着里面的男生道:“江寻安你能不能快一点,我在外面都快冻感冒了。” 男生一米八五的身高,头发清爽的垂在眼前,戴着口罩看上去乖乖巧巧,只是一说话原形毕露。 “首先,是你自己不多穿一点,其次我并没有让你等我。” “死直男,老娘才不惯着你。”林巧骂了一句,用包狠狠的打他,打完她扭头就踩着高跟哒哒哒的走了。 江寻安捂住被打的地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道:“下手可真狠。” 沈桑和闻瑾并肩往前走着,快要走到车边时,她停了下来。 彭泽在前面,青色的胡茬和眼圈,衣衫也并不规整。 他看起来醉的不清,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来。 沈桑看着他满眼嫌恶,满身的烟气混杂着酒气,整个人像是从垃圾箱里出来的,她冷声道:“别再往前了。” 他听话的停住步子,红着眼睛看着她,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你把我的联系方式都删了,我想见你。”语气更是可怜巴巴的。 “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回你身边吧,我再不会做半点对不起的事。” “你配吗?” 一个花瓶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脏了就丢了,仅此而已。 她没有收回给他的东西,本就是打算今后买个清净,谁知道这人癞皮狗一样,还死缠烂打起来了。 “彭泽,劝告你一句,好聚好散,你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之前我给你的,之后我有的是办法一笔一笔全都讨回来。” “我不答应,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你还有心吗?” 彭泽听见之后落了一滴泪,情绪也变得十分激动,上前想要抱住沈桑。 闻瑾在一旁冷眼看了多时,现在终是看不过眼了,他解开袖口一拳砸在了彭泽的脸上,快准狠,彭泽狼狈的趴在地上。 沈桑看他的肌肉线条就知道他经常健身,这一拳力道不轻,彭泽半晌都没起来。 闻瑾打开副驾驶的门对着沈桑道:“你先上车,他交给我处理。” “可他……” “乖一些。”他轻声道。 沈桑耳边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了,热意节节攀升,怕被他看出失态,她顺势躲进了车里。 沈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好不争气。 她从包里拿出小镜子,镜子中的人儿脸颊红的堪比樱桃,耳垂也发起热。 怎么办,她真的好喜欢他,会因为一两个细节,一两句话就疯狂心动,他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化学反应那样快速又绚丽。 等到心跳声渐歇,脸上的热意也没方才那么灼烧,她抬起眼看向外面。 她听不见闻瑾说了什么,只是看他的神色没了方才的温和,比夜色还要浓重几分。 闻瑾慢条斯理的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彭泽,眼中晦暗不明,“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得到她的眼神。” 如何能在她身边待两年。 他从没有尝过嫉妒的滋味,能得到的轻而易举,得不到的终归有千方百计可使。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它像是燃在心头的火苗,燃烧着他的理智。 “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彭泽捂住脸笑了起来,泪水从指缝间渗出,一时之间形容癫狂,他在沈桑身边察言观色了这么久,看得出她的不一样。 只是她好像并没有对眼前这个人吐露心声。 “她就是一个冷血的怪物,你捂不热她,别落得最后和我一个下场。” 心里的那团火突然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小姑娘深深的怜爱,遇人不淑。 不管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他都会取而代之,既然他们都照料不好这朵玫瑰花,他来呵护。 闻瑾丢下瘫在地上如死狗一样的彭泽,打开车门,上了车。 “他没事吧?”驱车离开前,沈桑看见彭泽还躺在地上问了一句。 “你关心他?” “我只是怕他这样吓着路人。”沈桑听见他的声音,虽语气不甚明朗,但她隐隐的好像察觉出一丝不开心 “他酒马上就醒了,他会自己离开。” 他的声音又恢复成她熟悉的语调。 沈桑点了点头,她察觉到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看向他时他却欺身而来,暗色的阴影笼罩住她,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距离太近了,她怕心跳声泄露自己的秘密。 “你……” “啪嗒”一声落下,他起身,伴随着一声轻笑轻笑:“傻姑娘,安全带没系。” 沈桑又羞又窦,没了一惯的平静,手攥着西装垂下来的布料,无意识的摩挲着,说了一声:“谢谢。” 跑车掠过几个红路灯,他五指修长操控扭转着方向盘,手背上显露着淡淡的青筋。 车内放着一首歌,节拍缓缓上升,感情层层递进。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 我以为你懂的每当我看向你。 我藏起来的秘密,在每一个清晨里。 暖成咖啡,安静的拿给你。 闻瑾的声音隔着沙哑的曲调,沈桑听见他说:“方才你真是绝情。” 我既庆幸你的这份绝情,又害怕会亲身领略。 绝情,这两个字在舌尖转一圈,她露出些苦笑,要是她真的绝情,她就不会犹豫了,她会义无反顾的跳进他甜蜜的温柔乡,再果决的抽身离去,不留一丝眷恋。 “大抵是因为我不爱他吧。”沈桑低语了一句。 “你心里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闻瑾这时的嫉妒比方才要强上许多。 方才那个是只是跳梁小丑,她没有付出感情,可她想必很喜欢那个人,才会找一个小丑。 沈桑真正的绽开一抹笑,“他啊,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抬头看,像那轮月亮。” 明明就在眼前,却又相隔遥远。 闻瑾本想再多问一些,可看着她神情欢愉的描述另外一个人,终究不太是滋味。 他眼中刮起了风暴,乌云会遮挡月亮,太阳升起它就会落下,它会被取代。 餐厅到了,复古的装修低调又奢华,华丽的吊灯高悬照亮整个餐厅,大厅内响起悠扬的大提琴声。 这个餐厅自开业以来,许是因为味道特别好,许是因为背后的老板身份不一般,上这里吃饭的商人和政客居多,轻易预定不上。 他却轻车路熟的带着她走了进去,径直走上了二楼的雅间。 沈桑落座之后一眼看见桌面上几朵新鲜的白山茶,它们被插在花瓶中,不知有心还是无意。 “这里的本帮菜和粤菜味道都还不错。” 菜谱递到她的手上,沈桑随意的选了几道还了回去,她来这儿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吃饭。 闻瑾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向侍者交代了两句,随后合上了菜单 菜还没有上,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聊天的气氛又有些干巴。 沈桑倒了一杯醒好的红酒,她端着杯子走到包间外面,倚着栏杆吹着晚风。 看见他也过来了,沈桑又给自己灌了两口,有些话带着冲动的醉意才比较好说得出口。 他一步一步走近,沈桑压下内心的不舍和即将收回的冲动。 “我今天想说的是……” “你真的想好了?” 沈桑点了点头,“那天你说的话,想来也只是一时兴起,我不会放在心上。” “闻先……,”沈桑顿了顿,随后换了称呼,眉眼舒展开来,她提起酒杯与他轻碰。 “闻瑾,我们还是好好的做朋友吧。” 这是她清醒的理智做出的最后一场防御。 不要在给出她诱惑了,不要再向她伸出手,否则她真的会盲目的跟随。 8、第 8 章 沈桑没有听到他的回复,她也不敢回头看他,只有夜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 朋友二字在闻瑾的唇齿间辗转,他呷了一口酒,喉结滚动,随后溢出一声轻笑。 优秀的猎人从来不会心急,只是把陷进装饰的更漂亮,等待猎物不经意间陷下去。 “我从不会拒绝沈小姐的。” 他这一句话既轻又饱含情意,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喃,沈桑拿着酒杯的手微颤了一下,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她却感觉自己快要醉了,脑海里的清明感开始退却。 “叫我桑桑吧,我亲近的朋友都这样叫我。” 他从善如流的应下,唤了她一声:“桑桑。” 耳朵像是要发烧,它最为敏感的表达出自己的欢喜。 不知为何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好在侍者已经开始上餐了,提醒了他们一句。 她松了一口气,随着他走回去。 餐桌上的几道菜多以清淡为主,看上去都是一些比较养胃的。 沈桑本来对年龄二字并无太大的感触,她看重的只是一年又一年的经历,那些被大海带走沙砾后留下来的珍珠。 可此刻她却突然意识到,他三十岁了,这是他最好的年华。 他的皮相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沉稳的气质反倒越发凸显,像经过发酵后打开木塞子的红酒,带着醇厚的香气,甚至让她有些迷恋。 他是在孤船上的掌舵者,风雨不动,她则早在冰冷的海水中沉溺。 沈桑垂眸,唯一让她有些惋惜的是,她没有见过他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的的时候。 他并没有怎么动筷子,银色的餐具偶尔反射一些微光,他慢条斯理的将食物嚼食吞咽。 食物是温热的,他却好像没有太大感触。 沈桑看着他,只觉的他权色之欲和口腹之欲都微乎其微,倒真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了。 尽管这些很合胃口,沈桑却也不好意思多吃,怕耽误了他的时间,于是也放下了餐具。 “这些不合你的胃口吗?” 沈桑摇了摇头,“都很好吃。”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按时吃饭的样子,所以我点了些你的胃用起来应该会舒服的食物。” 原来是为了她,沈桑心中涌起一股热潮,重新拿起餐具。 他细致入微的举动真的会让她生出一种错觉,一种他在意她的错觉。 一时有些失神,筷子送进口腔的食物未经审核径直咽了下去,等舌尖反应过来是辣椒时,她已经被呛住了。 她被呛的脸色抬不起头时,他已经来到她身边,递过一杯水,等沈桑红着脸缓过来时,他又拿起餐巾弯着腰动作轻柔的擦拭她的唇瓣残留的食物。 指腹的摩挲感知到柔软又温柔的的触感,闻瑾看着她娇艳的红唇,眸色渐深。 沈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他好像有些犯规了。 她接过方巾,语气也紧张的结结巴巴的,“我……我自己…来就好。” “好。”他的语气像纵容小孩子一样,沈桑最后的理智开始崩坏。 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她好像不应该来的,她应该再坚决一点的。 她端起酒杯又接连喝了几口,想压下鼓噪的沸点一般的心跳,杯子很快就见了底。 “别再喝了。”一只手拿过酒杯,响起的声音中也没了她喜欢的温柔。 “这几年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闻瑾长眉轻笼,语气也带了一丝严厉,她很依赖酒精,照这样下去,她快要染上酗酒的习惯了。 他些生气了,沈桑盯着餐桌上的白色山茶得出来一个结论。 酒精开始上头,眼睛也有些涩涩的。 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睡不着了就去酒吧和林巧她们一起玩,难过了就喝酒,就这样过来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心的,每个人都活的很辛苦,她金钱自由,身心自由,她找不出不开心的理由。 可她就是…就是没来由的想哭。 泪水落在餐巾上,绽开成透明的花,小猫似的呜咽零星的泄露了几声。 一双手捧起她的脸,泪水沾湿了睫毛,他擦掉她的泪水,轻叹一声,“还是这么的爱哭。” “那你为什么要怪我?为什么要惹我哭?”哭过之后脑海里更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她说话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心疼。 心疼你本应该可以活的更好一些。 闻瑾的手背上落了她的泪水,冰凉的带着咸咸的苦涩。 酒精侵城略地,沈桑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猝不及防的看见他眼底深深的关切,下意识的认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亲近的可信任的,也没有追究他没说完的话。 只是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我原谅你了。” 他想把她带回家,可是小醉猫有些难缠。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柔软的发丝在指腹间摩擦,怕再吓到她,他连语气都放轻缓了许多,“桑桑,乖一点,我们回家。” 沈桑慕然听见回家二字,心念一动突然拽住面前人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脸颊也绯红。 “你要跟我回家吗?” 闻瑾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突然的高涨起来,他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他回了一声“是。” 沈桑得了肯定的答复更加开心了。 闻瑾安抚好她,问出了地址,买完单正要离开,只是一回头却发现沈桑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沈桑伸出手,一本正经道:“一起回家要牵手。” 闻瑾无奈的笑了笑,折返回去牵住她的手,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温热又渴慕,心里的空缺开始被补全,他心底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她喝些酒或许也没什么,这样的话小醉猫才会多一点需要他。 回去的路上穿行过几个红绿灯,他发觉此刻她很安静,他侧头看了一眼,原是她已经睡着了,闻瑾的嘴角无声的挂起笑意。 等到了目的地,他将车停在了外面,随后打开副驾驶的门,将沈桑稳稳的抱起来。 进小区的时候门卫看了看质地极好的西装,一身清冷端方的男人,又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美艳的女子,俊男靓女好不赏心悦目。 他探出头问了一句“你是她男朋友吗?我还从没见过这女娃带男朋友回来过呢,经常孤零零的一个人,春节之类的过节都没人陪。” 闻瑾的手臂没有半分轻颤,教养极好的等着门卫把话说完。 “第一个问题等她醒了你可以问她。”他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多谢关心,从前我不在错过了许多佳节,今后我会陪她一起过的。” 不管是以朋友或是更亲密的关系,他会陪她。 闻瑾将疏离的目光收回,只一秒便化作温和如水,他注视着怀里的人儿,傻姑娘,让彭泽在身边,却没让他走进心里,你心中的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正是夏季,外面的晚风虽凉爽,屋内却还是有些闷热,他将她放到床上,又将空调调到舒适的温度给她盖好薄毯子。 做完这些,他起身去了厨房,想给她泡一杯蜂蜜水,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冰箱和带着一层薄灰的橱柜有些心上的怜惜加重,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第二天沈桑起来,头有些疼,她静坐了几分钟,回忆起昨天晚上,记忆断断续续的,她记得自己把说说清楚了,后来……后来… 她喝多了,还牵了闻瑾的手! 沈桑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双手捶打着身下的垫子,垫子发出沉重的闷哼声,沈桑头一次恨喝酒误事,刚把话说清楚,她就牵了他的手,闻瑾该怎么想她? 啊啊啊!沈桑情绪失控的想要尖叫,她再也不敢见他了。 沈桑在床上耗时间,耗了许久才把自己从那种尴尬的想要挖地洞逃窜的情绪中带出来。 她拖着身体下床去洗漱,略过桌子,有什么不对,又退回去。 她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碗皮蛋瘦肉粥,摸了摸还有些温热,她并不经常在家中做饭,她尝了两口才发觉这碗是自己买的,好像不是外卖,他做的吗? 沈桑走进厨房,发现冰箱被他填满了,昨天晚上他送自己回来的,他守了自己一整晚吗? 她拿出手机想要给他发些什么,删删减减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在她犹豫的期间,他已经发过来了一条消息了。 【我回香港了,桑桑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你昨天晚上的照顾,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沈桑斟酌着用词,在对话框里打出回复。 【算不上麻烦,我很乐意为之。】 毕竟他是喜欢小醉猫的。 沈桑发过去一个表情包,刚发过去不到一分钟,就进来一个电话。 “沈小姐您好,这边是香港博物馆,两年前我们向您购买了多件艺术品,近来要开一个雕塑展览,希望您百忙之中能抽空前来参加。” 沈意听见香港两个字条件反射的就想要拒绝,若是和闻瑾见面了,她想不到那场面会有多尴尬。 这个时候去香港,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 “展览上会有许多中外的大师前来交流,很荣幸我们请到了瓦贝尼格,听说沈小姐一直想要见他,我想沈小姐错过这个机会将会很遗憾。” 瓦贝尼格,国宝级别的雕塑大师,擅长多种形式和风格,从不拘泥于材料,最高拍卖记录两亿美元,沈桑从他的作品中往往能感受到自由的旷野和广袤的大地。 沈桑咬了咬唇,对方给出的诱惑太大了,她想了想,闻瑾每天那么忙,再相见的概率并不大,她克制住声音里的兴奋,一本正经的道:“好,我会去的。” 9、第 9 章 另一端,闻瑾接到一个电话。 “闻先生早上好,沈小姐已经答应下来了。” “辛苦,劳烦馆长了。”他客气的道谢。 “哪里哪里,我也是托了沈小姐的福才能见到瓦贝尼格大师。” 馆长心照不宣,闻瑾主动提出这场展览,又邀请来十分难请的大师,这举动颇有千金博美人一笑之意。 要让外面的看客知道,怕是要碎了不少千金的心。 闻瑾挂断电话,站在落地窗前,高楼大厦下面红色的的士穿行在烟火街道之中,时代感溶于生活之中,她应该会喜欢这里。 沈桑收拾着东西,有些心不在焉,泛了旧色的记忆又重新被翻出来,她曾经去过港区,为了见一面闻瑾。 那是宴会结束后的不久,她接到一个京区知名展览的邀请,信上说想展示她的作品。 沈桑惊喜之余更是疑惑,这种档次展览的就算她没有与沈廷军闹掰,邀请她的几率都微乎其微。 她不知道是时来运转,还是幕后有推手。 她有些惴惴的去了,踏进门的那一刻,她看着场馆里冰冷的灯光,衣着光鲜的上流人士,不管是上天向她投射的一束光,还是人为的助力,她都会好好抓住的。 她看着自己的作品,一颗心安定下来,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值得这个机会。 也正是在那场展览中她打出了名号,之后的一年,越来越多的人找上门,她手里开始有了一些钱,一个念头便越发的强烈,她想见闻瑾。 林巧告诉她月亮不会掉落,可登月的那么多她也想试一试。 她谁都没有告诉,在心愿的快要成执念时,她收拾了行礼,连夜飞了过去。 只是那一趟并不是很愉快的经历,她也没有见到闻瑾,她仅在那里待了一天,便已经十分狼狈了。 离开的时候,望着云层之下的城市,沈桑眨了眨眼睛,有些酸涩的气泡在上升。 过了一会儿,她呼出一口气,她与那片土地,那里的人都应该再无交集了。 沈桑摸到了一件不属于她的衣服,方才回过神。 这是那天晚上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她好像忘记还给他了。 沈桑盯那件衣服看了许久,还是把它放进了行李箱。 好矛盾的心思,既害怕见他,却又给自己留了一丝机会。 她心中浮起四个字,口是心非。 越来越多的思绪开始散发缠绕她心头浮起一丝烦躁,所幸将行李箱合上,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去机场的时候,沈桑还是没有把衣服拿出来。 她坐上飞机后给林巧发了一个消息,告诉她自己的行程,飞机逐渐升空,她将手机开启了飞行模式,在座位上假寐。 飞机平缓的落地,沈桑带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外走,正是傍晚气温没有那么高,外面的空气带着些湿润,等她到出口的时候瞧见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子站在出口出,举着牌子接机。 她走过去,那姑娘见到她立时的笑了起来,“沈小姐是吗?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哎,我们馆长让我来接你。” “谢谢。” “沈小姐叫我林林就好,我们馆长给你安排了酒店,我给你带路。” “好,”沈桑顿了顿又问道:“瓦贝尼格大师来了吗?他会在这里待几天?” “他明天才到,我们馆长说是待三天。” 沈桑点了点头,之后一路安静的跟着林林前往酒店。 林林给她办理好入住,“沈小姐这是我的电话,你可以存一下,有什么需要打我电话就好,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等明天我再来接你去展览。” “麻烦你了。” “沈小姐客气了。”林林笑的很甜,原本馆长交给她这个任务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怠慢沈小姐,一切要顺着沈小姐的意思来。 她还以为是多难伺候的人,谁知道沈小姐不仅长相漂亮,人还很有礼貌,只是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不过这样的气质更加吸引人了。 林林走了之后,沈桑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她有些饿了。 酒店的里的餐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胃口,她想出去逛一逛。 这里的夜市熙熙攘攘,小食和甜点的味道丝丝缕缕的发散勾人味蕾,沈桑走进一个老餐馆,前面柜台处坐着的是一个大婶,后面烧菜大叔在正在看一份报纸。 沈桑点了两个招牌菜,落座时却发现墙上糊了许多商业报纸,她走近了去看,突然笑了起来。 她看到有一张关于闻瑾的,港媒的嘴向来犀利,上面醒目的大字标着闻氏集团股权变动,新任继承人毛头小子,是否能挑起大梁。 沈桑很难想象到他毛头小子的样子,他在她面前总是巍然不动的独当一面。 下面有一张照片,那是沈桑从未见过的,20多岁的闻瑾。 黑白报纸更增添了他凌厉,一双眼眸望着镜头,平静中更多的是不屑,这时候的他好像一匹孤狼。 “老板,这张报纸卖吗?我想买。” 菜已经做好了,老板娘端过去时,沈桑指着墙上的报纸询问道。 “是闻先生啊,那个时候看着真年轻,当初闻先生接手企业的时候可是个大新闻,谁知道后来他能做的那么好,连带这我们买股票的也赚了一些。”老板娘走近看了一眼,感慨道。 而后她把报纸完整的裁切下来递给沈桑,“送你好了。” 沈桑向她道了谢,付款的时候还是多付了一些钱。 吃完饭沈桑慢悠悠的散着步走回去,她上次来的太过仓促,回去之时又很狼狈,没来及好好感受这里的气息。 她现在放才知道,闻瑾身上的那种气质老旧古板的做派却又不经意间撩人的手段和与这座城市密不可分。 沈桑回去之后电梯门打开,她与一个有些秃头的男人迎面对上,对方眼神躲闪的加快脚步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这一层只有三个房间,他好像正是从她房间的方向走过来的。 他并不像保洁人员,沈桑心中跳了跳。 沈桑进屋之后便开始在屋内检查起来,她找到一个摄像头。 她拿出手机果断的选择了报警,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敲门声。 “沈小姐您好?” “沈小姐麻烦开一下门,有什么问题协商解决好吗?” 沈桑开始有些慌了,看来对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这边的动向 她没有应声,只是期盼警察能快些。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乖乖的把门打开,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等我们开了门,有你好果子吃。” 外面换了一道声线,一个粗犷的男声,听起来凶神恶煞的。 “阿彪,你去把房卡拿过来。” 沈桑现在脑海里只想到一个人,闻瑾。 她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湿黏的让她连手机都有些拿不稳,她拨通了他的电话,对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声线,“桑桑?” “闻瑾,我这边现在出了一点事。”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沈桑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包围。 每次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时,他都会在。 闻瑾见过她所有的难堪。 沈桑恍然发觉,现在他比酒精还要让她依赖。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赶过去。”闻瑾的声音冷了下来。 沈桑给他发了定位后,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她挂断电话,稳住心神,迎面望着他们。 “你们想要怎么样? 对方有三个人,一个是她在走廊上见到的秃头,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还有一个穿着黑白西装的女人。 秃头径直上前想要把摄像头拆除,黑白西装的女人上前一步拦住沈意。 “你打个电话就说是报错警了,条件随你开。” “你们装这个摄像头是什么意思?” “我那两位弟弟是看你长得好看,动了歪心思,我让他们向你道歉,你也没有损失什么?开个价吧,咱们大事化了?” 沈桑咬了咬后牙床,外面还没有传来声响,她将心头的怒气按下去,“好,你能给我多少?” 那女人笑了起来,“小妹妹,这就对了嘛,干嘛跟钱过不去,你先打电话咱们再谈钱。” “还是先谈钱再打电话吧。” “两万怎么样?”对方沉吟了一瞬。 沈桑心里发笑,面上却装作一副正在考虑的样子。 “你要是想好好的走出这里,最好识趣一些,别想着拖延时间。”黑西装的女人变了脸色,收起笑脸,向一旁的大汉使了一个眼色。 沈桑见情势不对,拿起手机准备随便播出去一个号,下一秒手机却被黑衣女人抢了过去,她将号按出,递到沈桑的面前,示意她现在就说。 两相为难,电话里的女警再三询问,“女士,女士,您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彪形大汉就站在她身边,沈桑怕她们三个人破罐子破摔了,她刚想松口说方才报错警了,外面就传来骚动声。 闻瑾闯了进来,他身后跟了保镖,不由分说的就将那三人制服,沈桑看见他的身影,心里撑着的那股精神气方才松懈下来,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软。 她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喘息,看上去不至于太过失态,却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的鼻尖笼罩着一股熟悉的气息,理智在告诉她推开他,情绪则做出相反的回答,她喜欢这个怀抱。 她能听到他胸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擂鼓。 沈桑却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比他的还要再快一点,快到,要说出藏着的爱意。 “桑桑,我来晚了。”闻瑾牵住沈桑的手,用自己的身体给她依靠。 天知道他一路过来有多忐忑,生意场上瞬息万变牵动身家的数字跳跃都没有让他这般慌乱过。 直到看着她无虞,他才长舒一口气。 “闻先生?”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吃惊,在这里面没有人不认识闻瑾,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财神爷,闻瑾身后的家族势力也让人望之生畏。 他们从没想过面前的这个人会和闻先生扯上关系。 他们之前这样也做了许多次,只不过那些女孩要不就是没发现,就算发现也都是选择息事宁人。 这下算是碰到硬茬了,黑衣女人狠狠瞪了一眼两个废物,都怪他们惹祸上门。 警察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虽然有些吃惊闻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将三个人压上警车,而后对着沈桑道:“女士请随我们到警局做一个笔录。” 沈桑如梦初醒一般从闻瑾的怀里出来,她点了点头。 闻瑾陪着她去警察局做笔录,沈桑并不想过多的麻烦他,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控制的范围了。 可被他的一句话堵了回来,“好绝情,这就开始赶人了?” 沈桑垂眸不敢再说话,她一人在此人生地不熟,便让他随着一起了。 做完笔录之后,闻瑾带着她走出警察局,他望着她的眼睛道:“桑桑,来我家吧。” 10、第 10 章 因为缺少安全感,因为曾经知道无处可落脚的飘零之感,“家”这个字对沈桑来说像是乌龟厚厚的壳。 不久前她在喝醉的时候,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让他进了家门,而现在他在邀请她进入他的领域。 她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这样一来一往的好像情人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拉扯。 要去吗?她低着头心中犹豫。 她总感觉欠他的越来越多,她快要抹不平这笔账了。 “闻瑾,你人很好,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她抬头看向他,被笼罩在路灯淡淡的光晕里的人一身黑色西装清隽又高冷,她看不透他眼中明明灭灭的神情。 “这是在给我颁好人卡吗?” 沈桑从这句话中莫名的听出了一丝落寞,她咬了咬舌尖,她刚才在说什么蠢话,现在骑虎难下连装傻都牵强。 “桑桑。”下一刻,他陡然逼近,沈意脸上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住,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身形有些不稳的就要往一侧倒,他长臂稳稳的伸过,搂住她的腰。 隔着一层西装布料,沈桑能感受到他瘦劲的手臂贴合着自己的腰身,那片肌肤像着了火,滚烫又羞耻。 等她站稳后,他并立刻没有放开她,反而轻语道:“我想你知道,我做这些的目的并不单纯,算不上什么好人。” 声声缱眷,他又将“好人”二字咬的极重,尾音薄凉又勾人。 他将拦住她的手臂抽离,长身玉立的站着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在渴慕一个答案。 沈桑心中颤了颤,朦朦胧胧的隔着一层纱的暧昧着实勾人。 她心乱如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不若求仁得仁,趁此机会问出一个答案,若是答案明朗,她想自己可以向前迈出一步。 “闻瑾,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闻瑾轻轻挑了挑眉,她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虽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 他勾唇浅笑眼神中泛起涟漪:“桑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沈桑没有经历过,揣测不出所以然来。 她对他的喜欢,不是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是所有是时刻和特质的总和。 在特定的时间,遇见特定的人。 闻瑾看着面前沉思的人,微卷的睫毛在瓷白的皮肤上投下一抹暗影,像是蝴蝶的翅膀。 他手指轻轻掐了掐眉间,是他有些心急了,爱妒交加,急于想要在她身边占一个位置,吓到了这只小兔子。 “我之前态度轻浮了,没有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是我的错。” 他顿了顿而后郑重道:“那请问现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什么?”沈桑被他的思路带着走,她方才听到轻浮二字的时候,她想他从那时起就把姿态放的低,竟让她生出一种他不自信的错觉,错觉始终是错觉,她没有深究。 只是接下来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她有些懵懂的发问。 “我可以追沈小姐吗?” 他温凉的声音响起却在她的心里炸开。 沈意眼睛一下子有些睁圆,他说要追她?! “我……”沈桑突然的惊诧过后,这才意识到他前面在一步一步的铺垫,诱哄着她进入陷阱范围之内。 她想跳过这个话题,或者自己先暂时的消失在他的面前,胆小鬼最大的能力就是面对任何风险的时候把自己藏起来。 可是他显然不想放过她。 “桑桑,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闻瑾的语气不容置喙,强势的一面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他步步进,她步步退,现在终于她的态度有了一些松动,若是他不逼得紧一些,这只兔子恐怕又要缩回巢穴里了。 静默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桑直面这个问题时有些动摇了。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好,现在是他对她有好感,他现在在认真的询问她的想法。 温柔和真挚是爱意发酵的温床,她有点逃不开他了。 她已经拒绝过一次了,窃喜放大了软弱,像是突然得到了一份天降的神秘大礼,她禁不住诱惑只想据为己有,哪怕只是个美梦,哪怕一刻也好。 她没有魄力再拒绝第二次了,她想自由的让爱意在温柔海里沉沦。 沈桑找回自己的声音,酝酿着字句。 “闻瑾,我真的很惊喜。”她笑了起来,突如其来盛放的明艳,她本以为自己的爱恋是永不回开花的玫瑰,可现在它被爱意催生着,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包围着。 “惊喜?”闻瑾有些不明所以,但同时心里窥见了一丝天光,她并不排斥,这是否意味着他有机会。 沈桑并不想现在就告诉他自己小心翼翼的暗恋,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她不知道他的一见钟情深浅程度,也不知道这会不会给他带来负担。 这件事情想好之后,她想到另一件事,声音带了些局促的问他,“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闻瑾,你身边……有没有别的人?” 闻瑾唇边的笑意克制不住的放大,他眼眸里只装得下一个她,小小的,柔软的。 闻瑾有时候也感到奇怪,他生意场上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为什么这些法则在她身上失了效用。 心里住进去了一个人之后很难再将她移出来。 他惦念她的一抹倩影,惦念了这许多年。 “没有。”他语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从前没有,今后如果你愿意,只也会有你。 得了肯定的回复,沈桑将心中那一团阴郁丢到角落里,她抬眼望着他,眼里是细碎的亮光,纯洁又明媚,她答应了一声“好。” 如同先前的许多次一样。 “是答应跟我回家,还是答应我可以追你?” 他好像有几分明知故问的味道,沈桑心中也起了几分小心思,拘谨之感慢慢的褪去,她开始向他靠近,慢慢的在他面前放开自己。 “你认为是哪个?” “我妄自托大,希望这是两个问题的肯定回答。” 明明语气这么谦卑,可神情却像极了披着羊皮装纯良的灰狼。 她被他吃的死死的。 她思来想去还是想找回些场子的时候他们面前了一辆车。 闻瑾为她拉开了车门,绅士感十足:“我方才叫了司机过来,走吧,回家。” 现在有一个人等着她回家,沈桑的心中荡起一股暖流,好像找回场子并不急于这一时,她偃旗息鼓上车了。 折腾了一通,上车之后靠在柔软的背垫上,沈桑整个人困乏异常,安静的空间里,眼皮越来越沉重,她抬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困了吗?” “还好。” “看来不仅是胆小鬼,还是口是心非的小骗子。”闻瑾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 沈桑无法反驳,口是心非的小骗子和胆小鬼,他总是能精准的找到为她找到定位。 “先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再叫你。”他拿过一张毯子盖在她的身上,默默把车内的空调调低。 沈桑没有再推却,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毯子上细软的茸毛,他在身边她总是会很安心。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闻瑾道了句:“只要我在,尽情的做你想做的就好,不必伪装,不必退让。” 沈桑嘴角上扬,安稳的陷入梦乡。 轻匀的呼吸声响起,闻瑾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 车子一路行驶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到了公馆之后,径直驶入底下车库。 这时沈桑也醒了过来,只是她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腿睡得有些麻。 酥麻感一触即发,她强撑着要落地,下一瞬间自作自受的红了眼尾,这滋味太难挨。 “别硬撑,坐下。”闻瑾看着逞强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心疼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 他就在她身边,她不会多依赖他一点吗。 沈桑着实抗拒不了这种极刑,她坐了回去。 “我先给你按摩一下,忍着些。”闻瑾缓和了语气。 沈桑十分识趣的点了点头,任凭他动作。 闻瑾把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开始为她按摩,明明如此清贵,却愿意为她俯首。 沈桑想或许,或许,他对自己的感情没那么浅淡。 下一刻他的手在她小腿肌肉上按摩着,她唇间溢出一声惊呼,立刻没了想这些的心思。 她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在一片细腻的肌肤上带过,而后轻轻的托住她的腿,自下而上的开始按压。 他五指修长有力,她看见他手背上因为用力鼓起的青筋,衬着雪白的肌肤,有一种莫名的张力。 陌生的躁动和热意带着鼓沸的心跳一起在她的身体里作乱。 沈桑低垂着眸子,不敢再乱看。 他开始移动位置了,越来越往上在膝盖附近盘桓,酥麻感也越发加重,他尽管克制了力道,可每次按压她都敏感的想要溢出几声细碎的轻嘤。 她不想在他面前太过丢人,随即紧咬牙关,心中想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幸好她今日穿的是长裤。 闻瑾对待手下娇嫩的肌肤留了许多力气,可还是留下了一些轻微的红痕,颇为惹眼。 他看着那片红色,眼神暗了暗,随即侧开了目光,将她的裤腿放下。 或许是方才的姿势太过暧昧,或许是空间太过逼仄以至于空气稀薄,沈桑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额头也因为方才忍痛沁出一股薄汗。 闻瑾的视线刚移到她的脸上,便像是触到了火苗慌忙的移开。 她美色太甚,他不是柳下惠。 沈桑有些不明所以,好在经过方才的按摩,酸麻感褪去,她落了地活动两步。 闻瑾在车内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随后长腿伸出也下了车,带着她走进了房子里。 一栋复式的洋房,背临海湾,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复古又开放和闻瑾这个人一样,走进去高穹顶上挂着的水晶灯并没有全开,屋内的灯光舒适又温馨,她注意到客厅的一侧有一大块透明的彩绘玻璃美轮美奂。 从窗帘到沙发再到茶几上的瓷器杯子和放置的茶叶,这里处处都有着他的生活痕迹,他的生活习惯看上去有些古板又简洁。 一旁的男人见到他们放下手里的杂物迎上来,一张能看出年岁的脸上满是和蔼和慈祥。 “这是沈小姐,会在公馆里住几天,麻烦杨叔照顾一下。”闻瑾介绍着沈意。 “沈小姐好。”杨叔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向她问好。 沈意也向他打了招呼。 “你这些天有什么需要找杨叔就好,他会为你办妥,我带你去客房。” 沈桑跟在他身后,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旁边的那件是我的房间,你有什么不方便和杨叔说的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他如此的细致入微又周到体贴。 闻瑾交代完之后下了楼,他打了一个电话,“那三个混账能关多久就关多久,等出来之后你派人多盯着他们些。” 等闻瑾挂断电话,杨叔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了一句,“那位沈姑娘好像有些眼熟,我应该在哪里见过的,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闻瑾没放在心上,只以为大千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些相似的面容。 “时候不早了,杨叔早点去休息吧。” 杨叔点了点头,他刚离开,闻瑾就看见沈桑走了下来,饶是一贯冷静的人此刻眉头也不禁跳了跳。 11、第 11 章 沈桑洗漱完之后换上睡裙,蕾丝垂到脚边,随着走动时不时的漾起一朵洁白的花,她踢掉鞋子倒在柔软的床上,身体有了归属感。 沈桑原本以为陌生的环境会难以入睡,谁知没一会儿眼皮沉沉的落下,她迷迷糊糊的快要入睡时喉咙间突然传来干燥的痒意。 她有些渴了。 沈桑在床上有些烦躁的翻了翻身,她实在是无法忽视这股渴意,还是起身准备去拿杯水。 她下床,方才的鞋子不知道被自己踢到哪里去了,她索性不再找了只想速战速决。 脚底踩着冰凉的地板,睡意也淡了一两分,她顺着楼梯往下走,看见闻瑾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人视频会议。 对方应该是很密切的合作伙伴,他姿态散漫了许多,领带被他随手搭在一旁,衬衣最上方的扣子被解开,松松的露出一片紧实的肌肤。 他的嗓音醇厚,明明每个单词都熟悉,组合在一起却成了她听不懂的商业术语,她对金融数字天生就不太感冒。 沈桑不想惊动他,轻手轻脚的向冰箱走去,他却还是注意到了。 闻瑾等杨叔离开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国外行视频会议,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他没有去书房,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脑。 刚聊了两句,余光中便出现一个蹑手蹑脚的人影,像是一只鼠兔从岩间探出,他不由得有些失笑。 下一刻看见她踩在冰凉地面上的脚却皱起了眉头。 对方传来询问,“jin,isthereanythingyou''''''''dliketocorrect?” (瑾,有什么地方要纠正吗?) 闻瑾向视频中的人道了一句:“no.excuseme,i''''''''llberightback。” (没有,失陪一下,我马上回来。) 沈桑看见他走向自己,且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裙摆处,蕾丝边带过脚踝,有些痒。 她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脚,打开冰箱快速的拿了一瓶水,弱弱向他道了声:“我只是下来拿水,你那边不是在视频会议吗?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要跑上楼。 闻瑾拉住她,“那不重要。” 而后将她横抱起来,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上二楼。 被抱起的那一刻,沈桑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紧,僵硬的像一块木头。 手中握着的瓶子由于被积压发出轻微的嗦嗦声。 沈桑更加的窘迫了。 “闻瑾……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桑桑乖一点。”他没有放开只是低语了一句。 热意从耳垂开始发酵,这句话像魔咒,卸掉她所有的反抗。 直至进入房间,他把她轻柔的放在床上,沈桑才感觉血液畅通起来,热意也更加明显起来。 “下次记得穿鞋,不要这样跑来跑去。” “没关系的闻瑾,我没那么的娇气。”沈桑怕他看出来自己绯红的脸颊,索性将自己包在被子里,闷闷的说了一句。 “我觉得这具身体的主人应当比我更要爱护它,如果它的主人有时忘记了,我只好稍加关照。”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却又十分宠溺。 沈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也有些惶惶然,没有安全感的人就算身处甜蜜仍旧瞻前顾后。 戒断是一个有些挣扎带着苦意的词,她怕自己过度依赖,他却突然的抽身离开。 “晚安。”他摸了摸她的头,带上门离开了。 他走后,热意开始退潮,沈桑睡意全无,靠着身后的枕头开始发呆。 闻瑾走下楼,重新坐回电脑前就听到打趣声。 视频中金发碧眼的人方才只听到一个声音,心中暗想铁树开了花,“youhaveawordcalledthegoldenhouse,isthatthewomanyouhid?” (你们有一个词叫做金屋藏娇,方才那位是被你藏起来的佳人吗?) 闻瑾垂眸不语,与其说金屋藏娇,不若说他精心养护的花。 绽开的美丽是她的,只是繁盛与枯荣总牵动着自己。 对面的人不见回复,开始变本加厉:“yeah,well,i''''''''mnotimportanparedtoprettygirls。” (也是,和佳人比起来我确实不重要) 闻瑾眼神扫过去,语气淡淡的把谈话拉回正轨,“let''''''''sgetdowntobusiness.whereareyouonthefranchiseissue?” (好了,说说你那边经营权处理的怎么样?) 沈桑不知何时睡过去了,第二天闹钟响起,她闭着眼睛多赖了一会儿床,却想着今天展览,撑起眼皮爬起来开始收拾。 走下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杨叔和蔼的招呼她:“不知道这些合不合沈小姐的胃口,沈小姐要是有别的想吃的,告诉我我再让人去做。” “不用麻烦了,这些就很好。”沈桑连连道谢。 沈桑刚落座闻瑾也进来了,他像是刚刚晨跑过,白色的运动衣包裹精壮的身躯,着带着外面早晨的水汽和濡湿的热意。 沈桑在心中想了想自己的颠倒的作息和不勤的四肢,由衷的感慨他健康规律的生活习惯。 他向她打了招呼后就去卧室里面换衣服了,沈桑没有动筷等着他。 她想起来林林今天说过要接她的,拿起手机先向林林发了一个消息,昨天处理完事情后太晚了,她也不想麻烦她奔波,也就没有告知她。 “林林,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我换了地方住,等会你把地址发我,我自己过去就好,不用麻烦你了。” 林林在线很快的打过来一个电话,“不麻烦,不麻烦我开车很方便的,昨天安排的酒店让沈小姐不满意,今天就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她的语气有些紧张,尽管沈桑再三解释与她并无干系,她仍旧有些不安。 沈桑没办法,只好让她过来接自己,路上再安抚她。 “那沈小姐给我一个地址吧,我马上过去。” 沈桑并不知道这里的具体地址,闻瑾不知道何时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看上去还冲了凉。 她询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水月湾1号。” 闻瑾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 沈桑回复过去,却像引了地雷一样,原本温温柔柔的姑娘此刻颇为吃惊,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她默默的把手机离远了一些。 “水月湾1号?!是我想的那个水月湾1号吗?” 不怪林巧如此激动,水月湾本就是富豪集中区寸金寸土,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更何况是传闻中的1号公馆,那里是闻氏集团的地皮,历代传下来,只有闻氏的掌权人有资格入住。 现任的掌权人很少露面,好几年前寥寥的两次新闻只让人记得其年少有为,挑起大梁。近几年更是沉稳,连花边新闻都没有传出一个。 他低调,却无人敢撼动其权威,沈小姐竟然和这种人物搭上关系,林林想起沈桑的那张脸,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欺人。 “这里难道有两个水月湾吗?”沈桑有些疑惑。 “没有,没有,沈小姐稍等,我很快就到。” 对方很快的恢复了温柔妥帖的作风。 沈桑挂断电话,看见闻瑾开动了,她拿起早餐也吃了起来。 “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他问了一句,熟络中带着温馨。 沈桑轻轻点了点头,她低着头心中盛满了笑意从嘴边流露出来,她喜欢这样的早晨,这样的问候,和她刚喝下去的牛奶一样甜甜的。 刚吃完饭林林就发过来一条消息,说她到了,杨叔向外走,把她带了进来。 沈桑没有让林林多等,她收拾好包包站在闻瑾面前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 “嗯?”沈桑刚踏出一步就被他捞了回来。 沈桑听见他一声轻笑,随即他有些粗粝的指腹在她的唇边擦过,“沾上了牛奶。” 沈桑心中的小人儿疯狂的尖叫,她在他面前本就维持不了冷面,这下更是脸色肉眼可见的爆红。 不止一次的实际行动表明,他的触碰在她身上比任何的化学反应还要强烈。 “谢…谢你。”沈桑说完就丢盔弃甲的拉着林林逃跑。 林林进来之后尽管很好奇公馆里面的样子,却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要到处乱瞟,听到闻瑾说话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同于之前报纸上见的矜贵又冷漠的家主。 他神色温柔,眼角微抬,弯腰在沈意的嘴角轻轻的擦拭她方才粘上的牛奶,仿佛除了面前的人,再无人能入他的眼。 她还没反应过来沈桑就拉着她出门了。 路上林林的好奇心快要溢出来了,她多次想问她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认识的,却还是忍住了,这些问题有些越界了。 终于到目的了,林林松了一口气,她这一路忍得好辛苦。 沈桑缓和了一路的情绪,她进了馆场,这时候人还不算多,一位气质文雅两鬓有些发白的男士向她走过来:“沈老师,这里这里,自从上次购买您的作品后,我们好久没见了,听闻您在大陆名气也是竹节上升。” “确实好久不见了,馆长这些年把这里管理的也很好。” 她客气有礼的交谈着。 “我知道你这次是为了瓦贝尼格大师来的,他马上就到,沈老师可以在这边先逛一逛,最近有不少新人露头,作品也都可以。” 沈桑点了点头一排一排看过去,转身时却遇上一个人,“周怀临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那次酒吧里他胡言乱语之后,他们就没怎么再见过了。 “嗯?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他仍旧是一副欠欠的样子,口吻放荡。 12、第 12 章 周怀临听说沈桑把小白脸踹了之后一直跃跃欲试,可总不见沈桑露面,给她发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好冷情的女人,不过越是这样,越有趣。 他得了消息知道她现在人在港区,搭了飞机就赶过来了。 沈桑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他像牛皮糖一样沾上了就甩不掉,她侧身让出路,自己准备去另一条道上。 周怀临姿态懒懒散散的站在她面前挑了挑眉。 沈桑出声:“你逛你的,我逛我的。” “你一个人逛多冷清,我瞧着你身边还缺一个伴而我又正好合适,不妨一起?” “不必了。” 周怀临没有气馁,他知道沈桑的性子,面冷心不冷,他多花些时间追着她,总有会动摇的时候。 沈桑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人,有些头大。 这一幕被馆长看在眼里,他眼里带着几分笑意,闻先生组的局,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怎么说都有些不合时宜了。 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闻先生,您今天有空来馆里一趟吗?” “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请馆长照顾她一二。” 闻瑾示意手下的人继续开会,他推开玻璃门出去交谈。 “当然,当然,只是沈老师身边的追求者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容易打发。” “追求者?” “看上去沈小姐和他还算熟悉。”馆长笑眯眯的加了一句。 “好,我会尽快处理完过去的。” 闻瑾的神色不变,他推开玻璃门站在门口看了看手,“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上交一个有用的方案,如果没有现在就回去接着做。” 鸦雀无声,闻瑾抬步向外走。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闻总今天看上去好像有点……急?” 他们见过他操持股票,谈判的时候,那可是八风不动。 “闻总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都回工位上吧,散了散了。” 主管招呼了一声,会议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其中有一位稍微年轻的人询问着身旁的老员工:“你说会不会是情事才这么急的?” “情事?闻总是朵高岭花,洁身自好还没人能把他摘下来,不过要真有人摘下来也够呛,光是想想那张冷面感觉干什么都有压迫感。” “那可不一定,老婆能和我们一样吗?” 话题的主人公此刻正发动车子赶过去,他原先只知道一个彭泽,却不知道她身边还有旁的人,竟还一路追到了这里。 沈桑像是捉摸不定的怪天气,总有各种的波澜,但是他喜欢被牵动神思,鲜活的触感。 沈桑正在与瓦贝尼格大师交谈,他的言谈很有见地,他的风格更多的来源与经历和生活的磨砺,他前半生经历许多大风大浪多次在生命线徘徊,沈桑达不到他的境界。 她询问他该如何到属于物品的独特的生命力时,他也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don''''''''thavetogothroughalot,justcrazylove”。 不需要经历许多,只需要狂热的爱。 沈桑有些怔愣,狂热? 她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就连对闻瑾也是,小心翼翼是惯例。 她笑了笑言谈感谢,心中想着如果能排除一旁的周怀临将堪称一场完美的与偶像的会面。 “isthisyourboyfriend?youguyslookgreattogether。” 墨菲定律总是无时无刻的发生,沈桑措不及防的的心口堵塞。 为什么瓦贝尼格大师会以为她和周怀临是一对?而且还很般配? why?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no,heisnot!” “thankyou.wedomakeagoodmatch。” (谢谢,我们确实很般配。) 她和周怀临同时回复,却在听到他说的话时又一次心梗,他怎么能如此自然的接口应承的。 她忘记了,他的脸皮一向很厚。 她转头瞪他一眼本想警告他不要乱说话时,却对上他含情脉脉的肉麻眼神,沈桑一阵恶寒,她总算知道瓦贝尼格为什么会如此说了。 沈桑正想解释,却听见馆长的声音,“闻先生你来了。” 闻瑾?他怎么来了? 沈桑回头,看见他穿着黑色西装工整凛然,身形俊拔,周围有不少人认出他想上前攀谈却都被推拒了。 等他过来沈桑询问道:“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来见一个老朋友。”闻瑾勾唇淡淡一笑,余光从她一旁的男人身上掠过。 他与瓦贝尼格熟练的打招呼。 “你原来喜欢的时这一款啊?”周怀临看着沈桑,在她耳边悄声言语,她从那人进来之后眼神就一直放在他身上未曾挪开。 她身边的那个小白脸和他有点像,周怀临不禁有些疑惑,怎么自己这一款不吃香吗?他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 沈桑皱了皱眉头,周怀临怎么突然离她这么近,她刚想错开一点距离,闻瑾那边已经交谈完了,他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带到他的身后。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气质风雨沉云一般冷冽又悄然,“你好,我是闻瑾。” “幸会,周怀临。”周怀临玩世不恭的笑了笑握上他的手。 沈桑看着他们,闻出了一丝火药味,她默默的往后退,想远离这场风暴的中心。 周怀临这个死人却喊住了她,“这么急着走干什么?要走也带上我嘛。” “桑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若我带你逛一逛。” 闻瑾替她解围,他神情不变的道了一句,短短一句话却满是重点。 他看见对方嬉笑的脸色开始沉下去了,自己的唇边反而带上了一丝笑意。 “我……”周怀临还想说些什么,沈桑见情势越来越不对劲,她上前把他拉到一边。 “周大公子,请你不要在这里搅局了可以吗?” 她现在只想赶快把他请回去,她与他的交际也算不上多深厚,他几次开玩笑一样的表白自己从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知道分寸,怎么现在突然穷追猛打起来了。 “我可是专门为了你才来的,现在倒好飞过来还不到一天就被人赶回去,传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他语气沮丧眼里却闪过精光。 “我没让你来。”沈桑冷着脸毫不留情。 “也是,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个闻先生看上去挺好客的,我过去……” 周怀临收起眼里的落寞,不被偏爱更要竭力的展现自己啊。 “好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沈桑不想让他们两个再聚头了,有些无奈的问道。 “等回内陆请我吃顿饭吧,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不会不答应吧?” 一顿饭打发走一个人,也还算划算,况且他又没说单独请他一个,沈桑答应了下来。 “还有我能不能也叫你桑桑?” “不能!赶紧走。”斩钉截铁的回答。 周怀临没有再得寸进尺他转身离开前看了一眼闻瑾,他也看了过来,满眼的势在必得。 周怀临低低的嗤笑一声收回目光,他未免太过自信了。 沈桑走到闻瑾的身边,他和瓦贝尼格正在交谈,她听到了一句低沉的:“yeah,i''''''''mchasingher。” 不知道为什么沈桑突然觉得他好在意,像是已经关注了她许久才终于有了契机有所行动一般。 “imisunderstoodjustnow,andihopemissshenwillfindaasweetheartearly” (方才是我误会了,希望沈小姐早点找到上人) 明明是对着自己说的,眼神却落在了闻瑾身上,心上人正是眼前人,沈桑弯了眉眼道了一声谢。 下一刻馆长带着瓦贝尼格大师去一旁和一些刚入行的新人做些指点和鼓励,只有闻瑾和她两相对视着。 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 她闻见了不加以掩饰的醋味,她声音里带了些笑意:“秘密。” “桑桑我有些吃醋了。”闻瑾语气有些无奈的宠溺,他虽然有一定的自信不至于草木皆兵,可彭泽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终究让他有些不放心。 他低着头看她直白的讲出自己的情绪,沈桑心里湿软一片,这一刻她体会到他是真的在追她,把她置于感情上的上位,把自己的所有暴露在她的眼前。 “我和他的关系很一般,答应的也只是等回去之后请他吃顿饭,当然会带上林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沈桑看到他的神色柔和了下来,满月的光辉一样,充盈了一弯月牙时的冷冽。 闻瑾和她并排走着,玻璃的展柜里倒映出来两个人的侧影,明暗交叠,沈桑想这样才好像一对璧人。 看完这一场展览,走出场馆的时候黄澄澄的余晖撒在地面上。 港岛的落日很漂亮,镀了金圆日的缓慢移入海平面之下,水天相接处火烧云铺开,像是金鱼在云层中游曳。 “现在时间还早,桑桑有别的安排吗?” 沈桑摇了摇头。 “那把今天剩下的时间交给我好吗?” 他问她,像是一场约会。 “我们去哪里?”她答应了下来,夏季的傍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是会有些许的浪漫。 闻瑾带着她来到了赛马场,将车停好之后里面的工作人员走出来十分热情的迎接他,“闻先生好久没来了,楼上请老位置一直给您留着。” “谢谢。” 工作人员将他们引到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随后上了一些酒水。 沈桑从楼上往下面看,比赛还未开始,夏季燥热的氛围笼罩着场内激情澎湃的男男女女,不远处的跑马场绿茵一片。 “闻先生要不要让您的马出来跑一跑。” 沈桑闻言侧头看他,眼中满是好奇,她想要看看。 “把它牵出来吧。”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下去把马牵了出来,一匹黑色的马身姿矫健,浑身的毛色发亮看上去像一颗黑珍珠。 “它叫多伦,是一匹弗里斯兰马。”闻瑾向她介绍道。 场内的人看见那匹马更加激动起来,他们纷纷的开始压赌注,只要多伦一出来,跑进前三肯定没有问题。 “你要玩吗?”闻瑾扫了一眼场下热血高涨开始压马的人,询问着沈桑。 沈桑有些兴趣只是她没有玩过,她看向闻瑾眼睛亮亮的,“你教教我?” 闻瑾放下酒杯,把她拉到桌前仔细的为她讲了规则之后说了一句:“去玩吧,输了算我的。” 13、第 13 章 沈桑只想选一个独胜这样才有输赢的刺激感,她想选多伦可是又看见另一匹汗血宝马,它浑身闪烁着白珍珠的荧光看上去也有夺取胜利的资本。 她把目光投向闻瑾。 “过来。” 他向长腿交叠姿态随性,向她招了招手。 在这种热烈自由的氛围里他卸掉了周身寡淡的气质,眉眼中也带上了几分恣意,她之前以为自己错过了他的青年时代,她想要看到他的意气风发,可是现在好像也并不晚,这样率性又优雅的他更有魅力。 沈桑受了蛊惑一样向他走过去。 下一刻她的手被他握住,整个身体都更加偏向他的一侧,这个姿势从远处看好像被他圈在怀里,沈桑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 恰在此刻她的耳垂感受到一片温热柔软。 沈桑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方才是他的唇从她耳边滑过,她只觉的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以及后知后觉的她竟然有些遗憾。 脑海里此刻浮现出他的唇,笑的时候有些扬起的弧度,有些说不出的性感,沈桑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越来越跑偏,她刹住脑海里奔腾的想法,让自己的心神尽量放在赛马上。 闻瑾也有些错愕,方才那一瞬他只是低头为她选择马匹,直到感触到她柔软的发丝和耳廓时他才意识到他们现在的距离离的有多近。 他看见沈桑的耳垂通红像红色的珊瑚,喉结滚动,只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往日那般克制又禁欲。 他带着她在册子上勾了那一匹汗血宝马,沈桑看见它的名字叫玛雅,她有些不解。 闻瑾看了一眼在赛场中有些桀骜的多伦轻笑着揭了它的底,“多伦喜欢玛雅,而且玛雅的实力也并不弱。” 沈桑也笑出了声,她看了看那匹拽的二五八万一样的黑珍珠,有些想要看到它追在玛雅身后的样子了。 闻瑾看着她选了玛雅,思虑了一瞬:“不过多伦有一段时间没有出来跑了,这次出来是撒撒欢或尽全力还是未知。” “没关系,反正输了算你的,到时间你说话可要算数。” “嗯,算的。” 沈桑睫毛轻颤,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她的心里如有万钧。 赛马开始了,原先没有被他们注意到的一匹棕色马率先越出重围一骑绝尘,身后的多伦和玛雅一直保持着一段相近的距离追击。 沈桑的心提了起来,场中的呼喊声加热点燃空气,到中场的时候玛雅开始发力了,一度要超越多伦,只是多伦没有相让的意思,卯足了力气往前冲。 这种激烈的竞争环境往往能够调动人们的情绪,沈桑也不例外,她慢慢被场内的热情感染。 沈桑回头看了一眼闻瑾,他好像有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喧闹和热潮没有浸染到他。 他将台上台下的情景都尽收眼中,桌子上不知何时被送上来了两杯冰饮,他端着一杯手指在玻璃杯上留下蒙着雾气的指印,闲散却又矜贵。 她过去端起另一杯尝了一口,是啤酒,口感纯正没有苦意,冰凉的在口腔里刺激着味蕾。 她尝了几口,慢慢的半杯下去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下一刻便接触到他飘过来的眼神,“我知道我知道,我有分寸。” 沈桑将酒杯放下,背过身去看台悄悄吐了吐舌头。 她脸上扬起一分笑意,现在在他面前自己越来越不拘泥了。 将目光在次放到赛场上,沈意才发现那匹从一开始领先的马已经体力弱下去,被多伦追赶上了,场内的人也纷纷舒了一口气,他们不想爆冷门。 最后的阶段,玛雅不负众望的也追赶上来,目前第二与多伦的距离相差不远,它一直紧追着不放。 快要到终点线了,沈桑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两匹矫捷的身影。 最后玛雅超过了多伦! 沈桑欢呼出声,她暂时还感受不到那份狂热,只不过她现在能够体会到热烈的情绪了,闻瑾的出现打开了一扇窗,他把她拽出了沼泽地,让她看到绘声绘色的外面。 这时候闻瑾走到她身边,她想也没想只觉得顺手就有些激动的扑到闻瑾的身上。 “赢了,赢了。” 闻瑾感受到她扑过来的那一瞬空气中被翻起的热浪,他眼眸微动,双手悬在两侧没有妄动。 他好像带她来对地方了。 “嗯,赢了,桑桑是小幸运星。” 沈桑闻到他身上凌冽的味道水生调气息,还有一些麦芽香是他刚刚喝下去的啤酒,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她火急火燎的松开手,从闻瑾的身上下来。 她听见有些揶揄的笑声,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光亮,好像星火燎原。 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她好想吻他,她真的好喜欢他。 “闻瑾,我可以吻你吗?”她如实的问出了心中所想,她渴望肌肤之间的触碰,温度的传递。 闻瑾瞳孔震动,周围的声浪和热度侵袭,她在其中唯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说要亲吻他。 瞳孔中的小姑娘被逐渐的放大,她垫着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蜻蜓点水,一碰即离。 沈桑退后一步,脸像方才的火烧云,她不可遏制的回忆起刚才的触感,他的唇和自己想的一样,软软的带着些弹性,还有一些她喜欢的酒精的气味。 “桑桑,我觉得需要重新定义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沙哑还带着一丝情欲,喉结滚动起来也十分性感,沈桑移开眼睛甚至想把耳朵也一齐捂上。 “就一个吻而已,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呢。”沈桑有些心虚的嗫嚅道。 她绝不想承认自己是被他的美色引诱。 “好,就一个吻而已。” 沈意觑眼看他,他没生气声音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她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隐隐的失落,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下一刻证明着实是她想多了。 铺天盖地的全是他的气息,他一只手臂牢牢的锢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在她的后颈处,抚摸着她的软肉像是安抚。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温柔又带着怜惜的吸吮,沈桑腰肢软了下来,酥酥麻麻的痒意侵袭全身。 分不清是谁身上的温度了,好热,他的呼吸,拥着她的手臂,接触到的每一块肌肤都滚烫,他的身体紧绷的像是一道弓箭。 意识渐渐的蒙上了一层白雾,眼里也笼罩上一层水汽,身体的反应越来越过火。 她被他带领着在陌生的感触里游走,她以为已经到了极限,只是他并不满足于此,继续攻城略地。 沈桑咬紧牙关并不想放他进来,他加重了力道带着些啃咬的意味,放在后脖颈处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沈桑破碎的呜咽声被他吞掉,城门打开他进退自如。 直到与小舌纠缠在一起时,他才心满意足的放缓了力道,沈桑的眼尾通红,他的手盖上她的眼睛,说什么也不愿意放过她。 眼睛失去了感应,其余的五官变得更加敏感了,她能听到湿黏水丝在交缠,能感受到他毫不怜惜的拉扯。 这一刻沈桑像溺死的鱼,空气全部被掠夺,她在岸上裸露着鱼鳞享受又挣扎,有一种极限的快感。 一声嘤咛从二人辗转的唇齿间溢出,沈桑仅有一丝清明的脑海里发出震颤,这种声音真的是她发出来的吗? “傻瓜,呼吸。”他的声音比方才哑的更厉害了,鼻息在她的肌肤间喷薄,沈桑被烫到了轻颤一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沈桑低低的喘息着,眼里滑落一滴生理盐水,沈桑一时有些腿软的站立不住。 闻瑾重新拥住她,眼里晦暗的情绪不明,他的指腹擦过她眼尾的泪水,“桑桑,不要轻易招惹我,我真的会忍不住的。” 沈桑乖乖的在他的怀里点头,她深刻的汲取这次的教训,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他了,这人披着羊皮装纯良,一旦给了一点甜头立刻化身为大灰狼。 闻瑾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他似乎把她欺负的有些狠了,她微张着呼吸的唇红肿的不像样,发丝也有些凌乱。 “下次亲吻的话记得闭上眼睛。”他闭了闭眼睛,克制住心中升起的欲念,轻轻的抚上她的唇。 一阵晚风带着凉意从她的耳边吹过,沈桑陡然清醒起来,他们方才是在赛马场!还那样激烈,她不想明天一早醒来就看到自己的吻照被登报,再配上港媒的那张嘴,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用担心,这样的桑桑我也不想被别人看到。” 闻瑾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手指从她的唇间移到隆起的眉宇间,温醇的声音响起消除她的顾虑。 沈桑这才意识到从方才开始人们就陆陆续续的离场,闻瑾不知何时把前面悬着的竹帘放了下来,应该没有太多人看到,更不会闲的拍照,沈桑自我安慰着。 回去的路上,沈桑还有一些尴尬只要一想到方才的情景她就有些面红耳赤,明明是自己先主动的,怎么最后会被他吃的死死的,简直是把自己送上们,好窝囊。 她不敢和他搭话,一路静默的走进停车场有一辆车速度飞快的从他们身边掠过,闻瑾快速的在一旁护住她。 他伸出手,沈桑十分识趣的牵了上去,心里炸起了烟花一样,一股说不出的情感在蔓延,方才她们那么亲密,能够走到这一步放在以前已经是奢望了。 可是现在她还想要更多。 坐到车上后,他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反而仔细的把安全带给她扣好,随后问了一句:“方才是我吓到你了吗?” 沈桑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他突然变的极为强势起来那种情景之下确实有些惊诧,只不过……只不过她还是有一些喜欢的。 他有看透人心的本领,他得到了答案笑了起来,低低闷闷的声音在车厢里扩散,“我知道了。” 沈桑耳朵又是一阵发热,她现在急迫的需要做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她想起自己刚才赢的奖金,金额并不算少数她开始一张一张的数起来。 闻瑾一只手打着方向盘,余光里看向沈桑,她确实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她不再带着那副面具,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的她更像是三年前站在自己面前哭红鼻子的小姑娘了。 “这些是不是应该有我的一半功劳?” “你要吗?”沈桑大大方方的把钱递出去。 闻瑾有些哭笑不得,“桑桑以为我却这些钱吗?我想索要另外的报酬。” “说不定等你哪一天没钱了呢。”沈桑并不上当,若是他又要方才那样的吻自己,她是真有些受不了了,明知道不可能她却继续的胡言乱语下去。 “到时候桑桑会包/养我吗?”闻瑾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会…会的吧?” “像对彭泽那样好吗?”闻瑾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仍旧漫不经心。 若有似无的醋意又开始飘上来,沈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在心中腹诽肯定会比他好上许多倍。 保证是最虚无缥缈的可闻瑾仍旧感到欢愉,幻影一路穿行过许多绿灯,很快的回到了公馆。 时间已经不早了,沈桑这几日在公馆里睡眠作息都快调整成正常程度了。 她进屋之后拿了一瓶水准备上去休息,看见闻瑾不去卧室反而去书房便问了一句。 “我还要处理一些文件,晚安。” 沈桑心想真够辛苦的,“那你早一点休息,注意身体。” “桑桑我的身体很好,如果需要我证明的话。”他打趣道。 “不用了……不用了。”沈桑后知后觉自己又说错话了,她面红耳热的往楼上跑。 踏上楼梯的时候闻瑾喊住她:“你喜欢这里吗?” 他知道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见大师,那场展览很快就会结束,大师在这里也待不了很久,可是他想多留她一些时间。 “喜欢。” 沈意停止脚步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她如实的回答,这里很好,而且她喜欢的人在这里。 “那在这里多待几天可以吗?我想多尽一尽地主之谊。” “我先想一想,明天给你答复。”她现在思绪杂乱怕再说错什么话给自己挖坑。 沈桑回到房间内,她舔了舔自己的唇,好像有些破皮了,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发出一些单调无意义的音节。 她太不矜持了,他也太过分了,沈桑锤着蓬松柔软的被子。 发泄过后,她望着天花板手指在唇瓣上摩挲,她和他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闻瑾处理完一些需要签名的文件后,回了卧室。 在浴室中,氤氲的雾气笼罩着下半身,水珠顺着坚硬的腹肌蜿蜒向下流淌,归入那蒙蒙白雾之中,最终蒸发。 他无可抑制的想起沈桑被亲吻到通红的唇,柔软的触感和甜蜜,被压下去的燥热又重新浮现上来,他对她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不一会儿浴室内想起让人面红耳赤的哑哑的喘息声。 14、第 14 章 第二日沈桑起来的时候闻瑾已经去公司了,想起他昨天的询问,沈桑只得先把答案暂且搁置。 林林一早就在外面等她了,沈桑带了一个三明治提上工具箱就往外面走。 她今天答应了馆长要对一批年久的雕塑做一些修补。 “沈小姐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吗?”杨叔收拾着桌子上的的饭食和蔼的询问着。 闻瑾家的厨子手艺实在好,她仅仅吃了两天胃便被俘获了,都开始想能不能把厨子挖走带回内陆了。 “回来。” “那沈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吗” “昨天的蛤蜊酿虾滑可以的话……”沈桑有些不好意思,杨叔和闻瑾太过细致入微,这里比起她那个清冷的家简直让她有些乐不思蜀了。 “可以的。”杨叔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沈小姐没来之前先生突然换了厨子,先生试了许多人才留下现在这么一个,当时他还有些奇怪,现在想想成效确实不错。 除了沈小姐,他从没有见到过先生对哪一个女子这么关照,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他发觉先生的喜欢并不是没有道理,蝴蝶带来夏季温热的风,先生追随着那抹色彩,最后让她在肩上停留。 “那杨叔我先走了。”沈桑有礼貌的说了一句,随后坐上车,她想她的生活有了很多的期待。 那些阴雨连绵的日子终于露出了明朗的天光。 她跟着林林到了馆里,馆长把她带到库房,里面有许多损毁严重的雕塑一个挨着一个,看起来工作量并不轻松。 “辛苦沈老师了,还有两个老师他们在路上,沈老师方便的话可以先开始。” 馆长让林林留下来帮她,顺带着也好对她指点一二。 沈桑点了点头应下了。 林林十分有眼力见在她旁边帮忙递工具,稳固住雕像,沈桑时不时的讲解一下自己的手法,她也听的认真。 等她补好了一个,林林就要去移动另一个,却没有托稳,石首在传送的带子上面摇摇欲坠。 眼见就要垂直坠落砸到林林的头上,沈桑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上前把林林推开,自己伸出手去挡。 尽管已经有了预测,可沉甸甸的实心料子砸下来,沈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生理盐水被激发出来。 感官像是被屏蔽了,她有一瞬间的麻木,随后痛觉开始顺着神经一层一层的网上传递,实在是太痛了,她低低的叫出了声。 林林瞬间红了眼眶,她闯祸了,她赶忙上前去把石首从沈桑的手臂上挪开,眼泪砸在地上她哽咽着道歉慌乱的言语都接连不起来,“对…对不起沈老师…对不起,都怪我…疏忽大意。” “林林,别慌送我去医院。” 沈桑没有怪她,尽量轻声的安抚,林林也不过是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本身又没有多少力气,做这些本就很吃力,救她也是自己自愿的。 “好,沈老师坚持一下。”林林抹干眼泪也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她正要搀扶着沈桑往外走,这时馆长带着另外两个老师到了。 “发生什么了?!” “先送林老师去医院,其余的路上再说。”林林也冷静了一些。 “好好好。”馆长连声应着,他把身后的两位留下处理库房里的狼藉,自己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带着沈桑去最好的医院。 沈桑坐在后面,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林林拿出纸巾轻柔的搽拭掉,随即又想起闻先生,要是闻先生知道了指不定会有多心疼,她小心翼翼的问沈桑:“要不要给闻先生打一个电话?” “不用。”沈桑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她不想要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招惹上了一个麻烦精。 这样更容易遭到厌弃。 而且他的关怀是催化剂,一见着了他此刻所有的坚强全部都瓦解了,起码这一刻她自己能扛过去。 馆长在前面不发一言,他心中更是心中沉闷,他也不敢打电话给闻先生。 闻先生再三交代过要照顾好沈桑,现在人却在他这里出了意外,一时之间他是没有脸面去面对面对闻先生了。 三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着到了医院,沈桑被推进去检查,片子拍出来医生拿着仔细端详,馆长和林林在一旁焦急的询问着,“怎么样?严不严重?” “骨折,可以手术也可以保守治疗,手术恢复的时间更快一些。” “手术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保守治疗和手术那个能让手臂恢复如初?” 林林和馆长同时询问着。 “后续都要看个人身体的恢复能力,我的建议是先尽快手术,手术的影响会更小一点。” 三道目光此刻都汇聚到她的身上,沈桑垂着眼睛睫毛颤了颤,维持了一路的冷静此刻终于有了缺口。 她是靠手吃饭的,手臂受了损伤,之后的精准度会大大打折扣,她心中涌起一声叹息,命运总有一些地方差强人意。 她很少逃避一些事情,除了感情,她压住那股忐忑的情绪,声音还算稳定的对着馆长和林林道:“好了,先手术吧。” 医生站起身去通知护士开始准备手术,馆长想说些什么安慰她,手机响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林林在她身边十分愧疚,眼睛都不敢直视她,只是嗫嚅的向她保证:“等你手术之后我来照顾你,只要好好的养着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嗯,接下来的时间要麻烦你了。”沈桑为了不让她一直钻在死胡同里出声回应她。 “不麻烦不麻烦。”林林抬头连声道,脸色比方才好看了那么一点。 半个小时过去了,护士过来通知她可以手术了,沈桑被推进手术室的前往外看了一眼,她的心狂跳了两下,她好像看见了闻瑾,冷白灯光下的那个黑色人影,真的好像他。 直到躺在手术台上,上方的白色灯圈太过刺眼,沈桑闭上眼睛麻药的效力开始发散,她还在想那一眼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他。 半个小时前的水月湾,杨叔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沈小姐却还是没有回来,他又看了看坐在客厅的先生。 先生一般中午不会回来,今天回来也是因为沈小姐,他上前询问道:“要不要给沈小姐打个电话?” 闻瑾收起手边的资料看了看时间,她忙起来总是会忘记时间,他不想突然的打断她,于是给馆长打过去一个电话,过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还不待他说话对面先传来十分歉疚的声音:“闻先生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沈小姐,她现在出了一些意外情况。” “她现在在哪?” “在……医院。” “告诉我地址。”一瞬间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沈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麻药的效用已经过去了,痛感越发清晰,头顶上的灯照的她睁不开眼,她闭上缓了缓,等视线清明起来才发觉进手术室的最后一眼不是错觉。 她的床前站了一个人,黑色的高定西装衬得整个人都端方雅正起来,只是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比医院上方冷白的灯光还要让人感到寒凉。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应该来吗?”他皱了皱眉。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工作……”面对他的眼神沈桑的声音越来越弱,她不敢再说话了,对上他的气场她有些莫名的的心虚。 一阵有些让人尴尬的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馆长和林林他们……” “你为什么……” 下一刻,二人同时出声,沈桑抿了抿唇,唇瓣上缺乏水分有些紧绷的泛起了皱。 “你先说。” 他声音一向偏冷只不过对着她会柔和几分,现在却卸掉了那一层温雅,沈桑吸了吸鼻子,心中涌起一股委屈感。 “林林和馆长他们回去了吗?” “嗯。” “你没有怪他们吧?” “没有。” 纵使刚赶过来时再生气,听了事情的全貌他也知道不应该责怪他们。 听着闻瑾的回复,沈桑没来由的有些气恼,这么惜字如金干嘛还要跑来看她,站在她面前也只是为了释放冷气的吗? 屋里已经有了一台空调,不需要第二台了,委屈感和气恼感交杂,她将被子拉高躲了进去。 她听见一声缓缓的吐息,随后感到被子被另一只手轻柔的拉开,她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对不起,我方才语气不好,桑桑可不可以原谅我。” 他软了腔调,声音缓缓低沉像一首抒情小曲。 他一向死死的拿捏她,沈桑不争气的败北。 她睁开眼睛看他:“你方才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 “我想听真话。”他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一根羽毛轻抚过心间。 “……你帮我处理了很多事情,我……不想让你感觉遇上我就遇上了数不清的麻烦。” 闻瑾的心像是泡在盐水里湿湿咸咸的让人觉得有些难过。 他在她的手心里印下一个吻,他近乎呢喃的低语:“傻瓜,我给你的安全感还是不够吗?” 他望着她的眼睛,遮掩不住的热烈:“多麻烦我一些吧,这样我才我感觉我被你需要着。” 沈桑一瞬间感觉眼睛涩涩的,她反握住他的手,方才没有宣之于口的情绪这一刻全部的喷薄而出:“闻瑾,我好疼,我好害怕。” 骨节间的疼意现在还在折磨着她,她害怕之后握住刀会轻颤。 她落下泪来,声音沙哑又带着哽咽,硬撑着的那堵墙终于土崩瓦解。 15、第 15 章 好狼狈,沈桑心中涌出的第一个念头。 闻瑾在她的身边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排着她的背,真像哄小孩一样。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要怕,不要怕,你的手臂会好好的,” 她方才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在自己的身边忐忑感是没有那么强烈了,只是此刻声音却是抽抽搭搭的:“我…现在…一定很…难看吧?” “很可爱,像一只小花猫。”他为她擦干泪水。 沈桑后知后觉的有些难为情,她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有最好的状态。 与此同时另一种窘迫传来,她开始感觉到饿了。 他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随即松开了她的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保温盒。 “我方才让杨叔把饭菜打包带过来,现在还是温的。” 他把餐盒打开,鲜香味道在沈桑的鼻尖铺散,令人食指大动。 接下来他不紧不慢的一句话令她焉了。 “我喂你?”他一脸认真的拿着餐勺看着她。 “不……不用了。”沈桑脸色涨红,这样真的好像三岁小孩。 “你确定?”闻瑾挑了挑眉。 沈桑看着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抬都抬不起的右手臂,此刻她无比想让林林在这里,虽然也会有些小尴尬却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我很乐意效劳。” 他的声音又悠悠响起,沈桑闭上眼睛妥协了,干嘛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麻烦你了。” 一声轻笑,“桑桑不用如此客气。” 他一口一口的喂,她小口小口的吃着,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他执着筷子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指甲短短的有些淡淡的粉红色,青筋隐隐显露看起来很漂亮。 她从没有在意过的淑女姿态这时拼命的展现着。 一顿饭虽然吃的煎熬漫长胃却感到满足。 沈桑贼心又起,她旁敲侧击的问道:“闻瑾,你家的厨子工资是多少?” “怎么?你想挖人?” 他敏锐的察觉,含着笑意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见被戳破沈桑反倒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厨师不会给你,不过我的家随时恭候。” 沈桑在心中暗暗吐槽,他好像又给她挖坑,笑眯眯的看着她跳下去,她不再作声。 过了一会儿沈桑抬眼悄悄看他,发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有那么些人在自己专业领域会散发超绝的吸引力,此刻的他褪去了在他面前柔和的一面,眼神锐利又淡漠,又有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稳定人心的气质。 “你不用去公司吗?”沈桑看了他多时,他过来查看自己上方的吊瓶她才有些讪讪的移开目光,找了个由头出声询问。 “不用。” 他言简意赅,也是做到她这个位置上出不出席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不是有些无聊了?” “还好。”沈桑咬了咬嘴唇还是提出来了一个要求。 “闻瑾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医院,妈妈去世的那天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她的哭声,很长一段时间她走不出那个走廊,她蹲在20岁的自己身边,冰冷又绝望。 她在这里,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夜里总是睡不安稳 沈桑拽着闻瑾的衣袖,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不行。”紧接着他无情的拒绝了,她的手放下的一瞬却被他攥紧。 “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条不行,你刚做完手术还是在医院里比较稳妥。” “好吧”,沈桑神情有些丧丧的,她叹了一口气语气半是遗憾半是上赶。 “闻瑾你知道吗,我和我妈最后的告别就是在医院里,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在她身边除了掉眼泪没有别的办法,我好讨厌这个地方,但幸好你在我身边。” “再观察几天好吗?”闻瑾静静的听完她的话,眼眸里泛起涟漪,他垂下眸子语气松软。 沈桑说这些本来也不是为了走同情路线,她只是很想向他倾诉。 “好。”她弯起眉眼笑了笑,温软的像一朵白山茶。 方才哭过之后沈桑感觉困意往上翻涌,她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等再醒来黄昏的光晕洒满了病房,她手上的吊瓶也已经被取下来了。 闻瑾靠在她床前的墙上微仰着头有一个支撑点闭眼假寐,凸起的喉结阴影的部分像是小山丘。 他离她很近,触手可及的距离,沈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摸上小山丘,下一刻它在她的手心滚动了一下,沈桑眼睛睁大了一些,原来他没有睡着,她忙着收回手。 “你喜欢这里?” 沈桑沉默不语,有什么比做坏事被抓包还要更无地自容的。 闻瑾嘴角挑起一个弧度,他没有再多言只是上前把她的床位调高一点,让她坐着舒服一些。 “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等会我让林林过来照看一下。” 沈桑看着他原本笔挺的西装上现在染上了褶皱,换做以前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在自己的病床前无微不至的照料自己。 “她不会照顾的比我好。” 沈桑眼眸微动,她扯住被子盖了半张脸,如果不这样做,她嘴角的笑意就要明晃晃的暴露在他的眼前了。 本就对他毫无抵抗之力,现在更是加了一点强势的他,她更没有办法招架了。 “我晚上会在这里陪你的。”闻瑾留下这一句就走出去了。 他刚出门沈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够到,等看清来电人时手机略有些拿不稳。 她骨折的事情没有和林巧说,这一通电话来的如此巧,有很大的可能是她已经知道了,现在来找她算账来了。 一接通,林巧怒气腾腾的声音贴着耳朵滑过,“你骨折了竟然不告诉我,你真够了沈桑。” “我怕你担心嘛,而且你最近不是在忙一个单子嘛,不想让你分心。”沈桑弱弱的开始辩解希望能够安抚这位暴躁美人。 “你等着我马上飞过去。” “不用了,真的不用。”沈桑连忙阻止,她这边已经有一个林林了,况且更多的时候是闻瑾在这里陪她。 “我不过去你一个人在那里无依无靠的,沈桑你真以为自己特别牛是吧,天不靠地不靠的。” 沈桑知道她也是关心自己,语气轻柔的给她顺毛:“其实我也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还有谁?等一下!该不会是他在照顾你吧?” “嗯。” “不是…这…你原来是怕我过去妨碍你们啊?” 林巧支吾半天最后吐出了一句话,她没方才那么生气了,满是打趣。 “哪有,别胡说。”沈桑被她精准的戳中了小心思,神情有些不自在,她清了清嗓音扯起了另一个话题,二人又絮絮叨叨的聊了许久。 期间闻瑾一直没有回来,沈桑有些纳闷。 心思刚起沈桑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连忙挂断电话,“我先不和你说了。” 闻瑾一只手提着餐盒开门走了进来,沈桑发现他还换了一身衣裳,看上去料子很柔软的白色的衬衫和黑色长裤斯文儒雅又有些禁欲,这样一身更显得加居家了。 他回家了一趟吗? 还不及她询问闻瑾出声道:“饿了吗?” 沈意点了点头对着餐盒里面的食物抱有极大的期待。 等他打开,沈桑一看清粥小菜顿时有些萎靡了。 “医生交代过,之后的饮食要清淡一些,今天中午的算是仅一次的破例。” 沈桑面对着清粥小菜一副慷慨凌然的模样,果不其然,看上去清淡吃到嘴里更是品不出味道。 除了他手里的这一份,沈桑没有再看到别的她问他:“你不吃吗?” “先把你喂饱。” 沈桑猝不及防的被噎了一下,闻瑾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餐食递上一杯水,她总是有些毛毛躁躁的可爱。 等沈桑吃完,他开始拿出另外一层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咕噜肉和糖醋小排,就连比较色淡的青菜看上去也令人胃口大开。 沈桑感觉自己已经吃饱的胃此刻欲求不满起来,她眼巴巴我望着闻瑾。 “乖一点,等你恢复。” 沈桑欲哭无泪的看着他吃完。 过了一会儿她肚子里的馋虫刚消停下去就被重新勾起来了。 医院的后面应该有许多美食摊贩,她都能闻见烧燎的烟火气。 沈桑咽了咽口水望向坐在窗边的男人,不知何时他带上了一副金丝框架的眼镜,薄唇轻抿,高挺的鼻梁撑起来越发显得矜贵文雅。 医院的白炽灯照在他身上,他眼镜反射出冷光,沈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莫名的想起一个词—斯文败类。 看上去竟然有些好亲。 她开口打破自己的胡思乱想,声音有些自己都没发现的软:“闻瑾,我想喝奶茶。” “闻瑾我想吃章鱼小丸子。” …… 闻瑾将书合上走到她的面前,轻笑一声随即摘下眼镜俯身吻上那张一直絮絮言语的小嘴。 “唔……” 沈桑看着他越来越近,猝不及防,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气息交织,温柔又缠绵,她睫毛微颤最终缓缓落下。 16、第 16 章 这次她学会了闭眼。 他的吻技越发的熟练,呼吸也开始变得灼热,二人间的气氛不断的升温。 只是那薄唇却带着些微的凉意在她的唇上作乱,冰火两重天,沈桑像过了电一样有些颤栗,陌生的潮涌连带着她的神智一同淹没。 这次的亲吻持续的要比上次久,她逐渐的适应他的节奏呼吸虽然有些急促,却并没有到喘不过气的地步。 “唔……”一瞬间沈桑猛的睁开眼睛,他咬了一下她的舌尖微微的刺痛把她眩晕的沉溺中带了出来,她能感受到他大力的吸吮着小舌恨不得把她拆吞入腹,直到她的舌根有些发麻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 一道银丝滑落,他的唇离开了那片温软之地,只是身子却没有直立起。 他撩开她凌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沾了液体唇,含笑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还想吃吗?” 沈桑的头摇的像拨浪鼓,这人怎么像刚开了荤的,一点也不知道克制。 还在他没有再继续捉弄她,又重新坐回去拿起那本厚厚的书看了起来。 沈桑脸上的潮红退下去,她抬起眼有一个问题想问,接触到他的目光,沈桑干咽了一下:“闻瑾你……之前有过女朋友吗?” 为什么吻技这么好,她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该问的,他之前的种种与她也并无太大干系,可是…可是还是有些不舒服,像是沙砾在贝壳柔软的肉上磨砺,说不出的难受。 “之前我对这方面没有兴趣。” “那你……” 他了然的笑了起来,书本被合上的一瞬间发出闷闷的声响,她的心里也跳了一下。 “那是因为我面前的人是你。” 热潮升高连心跳都呈现出极为不规律的趋势,不是情话却胜似千百倍。 之后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却又心照不宣的眼里嘴角有着笑意,这是一个浪漫的夜晚。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大多时候都在医院里陪她,有事情要处理的时候会让林林来。 林林在他是面前总是有些畏缩,大多时候都不敢抬头直视他。 譬如现在小学生罚站一样的立着,“好的沈先生,我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 沈桑给闻瑾递了一个眼神,他无奈的笑了笑抬步离开了。 等他走沈桑看林林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她拿起果盘里的水果洗了一下开始给自己削皮。 沈桑把视线放在上面,这水果还是馆长来看自己时带的,他来的时候面色很是愧疚,对着闻瑾更是一声苍白的叹息,“我辜负闻先生的信任了,这件事情责任也都在我。” 馆长内心十分后悔,两个女孩挪动那些石塑又怎么可能不会出问题,他应该等那两个男老师来了再安排的。 闻瑾当时背对着她,她不知道他的神色,只是过了一会才听到他的声音。 “意外总是防不胜防,也不用过于自责。”闻瑾站起身把面前向他弯腰道歉的人扶起来。 “沈老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臂。 “放心,慢慢会恢复的。” 沈桑这样说着安慰她,也算是安慰自己。 不动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只觉,微微一动便会有酸痛感,她想自己还真与这个地方不合,前后仅来了两次,便这样多灾多难的。 “沈老师你好厉害,没用几年就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而且还很坚强。” 那般疼痛都能忍下安慰自己反倒是自己铁了心想要走艺术这条路,父母走门路塞到了馆里,送到手里的机会也被自己搞砸了。 沈桑听她说着,完好的那一只手摩挲着手边的被子,布料比较硬有些簌簌的声音。 “幸福的人要比坚强的人拥有的更多,你后面的路还长,不用着急。” 坚强都是被苦难磨砺出来的,吃苦的路会很难走,当下多幸福一刻吧。 妈妈去世后她一直觉得自己颠沛流离,形单影只,只是闻瑾在陡峭的黑岩石上抓住了她,带她等黎明前夕。 心中正想着人就来了,见闻瑾来了,林林老鼠见了猫,一刻也待不住了,匆匆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你事情怎么处理的那么快。” “大概是这里有让我惦念的人。” 这人情话说来就来偏偏他自己还没意识到,只有自己被撩的小鹿乱撞。 沈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嗯?” “之后不用在挂吊瓶了,只要好好的修养就可以,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离开医院了?” “可以,等明天我带你回去?” 沈桑听到能回去,抑制不住的开心,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幸好他会每日换一些鲜花,不然她的鼻子早早的会被消毒水的气味堵塞住。 “宜早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桑桑你太心急了。” 他语气宠溺,却模棱两可的也没给她个准确的回复。 “闻瑾?闻瑾?” “桑桑不要撒娇了,不然我无心安排你的出院了。” 只会想贴近你温热的皮肤,想听你溢出的温柔音,贪念会腐蚀人的意志,他克制了多年早已经成为习惯,修身养性在人前人后不露声色,可是现在一点甜头便心心念念。 “我……我没有,纯属……”是你倒打一耙。 看着他侵略性的目光,沈桑把后半句咽了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 闻瑾办理好出院手续,随后抱起她走了出去,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稳重又克制着力度,醉酒的模糊记忆显示出他抱过她了,可那毕竟是在自己意识不清的情况下。 现在亲密无间的距离,她能够听到他心脏的沉沉的跳动声,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可转念一想亲都亲了抱一下又算的了什么。 她抬起眼帘,他的胸膛很宽阔,自己的的身材也不算低,170之上,只是现在在他的怀里被衬的有些小鸟依人。 刚走出两步他们就被人拦住了,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身上市侩的气息遮掩不住。 “闻先生?您可是大忙人,想见一面真不容易,我打了多少次电话了,预约都排到两个月之后了,您现在这是?有没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在自己身上瞄,像是一直苍蝇在周围盘旋,让人感到不适。 沈桑在把头埋在闻瑾的胸膛上,隔开他想要窥视的目光。 “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让开。” 沈桑听出了他的语气已经十分不耐烦了,隔着一层肌肤,她更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只是对面的那人好似听不懂人话一样继续喋喋不休。 “闻先生还有一件事,我听闻安小姐近来就要回国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啊,你们之间……” 安小姐,沈桑听见这个名字的一刻上一次来港岛的记忆复苏,那层阴影又笼罩了上来,她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与记忆中的那道身影逐渐对上。 安漾阳那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灼热的有些刺眼,自己这个背离家门的落魄人在她面前算不得什么。 对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沈桑抬头看了一眼,闻瑾现在的脸色冷若冰霜,整个人的气压都低的有些想让人退避三舍。 “如何?不接着说了吗? 乌烟瘴气吹过耳边,你还要拿到我面前询问,下次再拦我先看看自己有没有站在我面前的资格。”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我给您道歉,闻先生不要往心里去,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闻瑾没有再理他,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躬身让出了路,闻瑾径直离开了。 沈桑靠在他的怀里,千头万绪不知道该如何梳理,他涵养一向很好,可是方才他是真的生气了,言语也有些锋利。 她不知道他生气是为了哪一个缘由,安小姐这三个字是她不愿想起的,对他而言呢?他方才的波澜是为谁而起?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之前他说身边没有别的人,自己就飞蛾扑火孤注一掷了。 到了地下车库,轻柔的力道把她放到车上,他发动车子,流线体平稳的滑了出去。 路上沈桑提不起说话的兴致就连要回去的兴奋也被冲淡了。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开口打破沉默,沈桑动了动嘴角,她该问吗?美梦是否会破碎? 她轻抿唇,声音被熄灭在喉咙里,她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她想让这场梦再延续一段时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却能让人减少压力,不用猛然的去面对支离破碎。 一阵静默,闻瑾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是……” “闻瑾,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 “好。” 她不困只是找了个理由不想听,他要说的或许是独白,或许是解释,这两种此刻在她这里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也不全尽然,真真假假有时候她自己都弄混淆了。 她阖上眼睛,想起她第一次来港岛,半腔是少女心事的春意,半是成功的喜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血来潮的说来就来,她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见到他。 来了之后人生路不熟,这里的气候突变让她下了飞机就有些感冒。 现在想来那场感冒就是一场不详的预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住的地方,却只是在门外徘徊,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搭配的还算妥当,她还没想好见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来的有些突兀。 他应该没有忘记自己,毕竟才一年的时间。 她从前不用察言观色,妈妈去世之后她离开沈家四处碰壁稍微看会了一些,没想到最大的用场将会是这里,她在心中提醒自己他要是神色有不对的地方,自己就马上停下来。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按门铃的时候,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 “找闻瑾?”有些娇纵的语气,那张脸也是如出一辙的高傲。 “嗯,能不能帮我……” 她皱了皱眉头打断了话,“他不在,以后也别来找他了,他有主了。” 他有主了?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沈桑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本就感着冒的身子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需要多大的勇气来到这里,又需要多少力气才能维持住自尊,沈桑不知道,前者她做到了,后者她勉力维持。 “安小姐?外面是谁?” “没什么人,我马上进去。” 趁她说话的功夫沈桑离开了,不要在留下去让人看笑话了。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沈桑坐在路旁喘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眼睛干干涩涩的,想哭又哭不出来,现在声音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连门都没有进去,生平第一次这么的小心翼翼,还真是挺不值得的。 沈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去的,浑浑噩噩她睡了好长时间,还是很难受。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下场是落荒而逃。 之后的时间里,他没有传出订婚的消息,她也没有听闻他身边有女朋友,可那天的人却那样的有底气,沈桑心中有过无数的猜测。 那个女人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不敢再妄动了,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躲在角落里,悄无声息的不要惊扰到旁人。 明明只是闭上眼假寐,却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卧室。 17、第 17 章 闻瑾在书房,面前放着一堆文件却看不进去,他将眼镜摘掉随意的放在书桌上,随即站起身走到楼,在一面装满各色各式酒的玻璃柜前站定。 他并不经常喝酒,酒精只会影响判断,这些也都是谈生意时别人送的,他没怎么动过,越放越多。 他随手取了一瓶,倒在玻璃杯中又加了些冰块,碎冰撞击玻璃的声音清凌凌的,他的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浓郁几分。 他又回想起在车上时她说的话,她好像并不在意。 不在意他的心会不会被别的人占据。 闻瑾沉沉吐出一口气,玻璃杯中的液体映出天花板上的灯光亮的有些刺眼,镜花水月终成空,他倒是有几分一厢情愿了。 她心中有别人,自己不过是趁虚而入。 她没有想过要跟自己走到最后,她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和享乐。 闻瑾猛灌了一口酒,心中的郁郁之气非但没有压下去反倒是越浇越烈,思绪也像是被架在火上烧灼。 他其余之事都可以胜券在握唯独对她不行。 心头冒出一个念想,闻瑾自己都有些惊诧,她难怪会喜欢这般滋味,会让人变得放纵和放肆。 他将酒杯放下上了楼,站在她房间的外面,一门之隔屋内熄了灯她看上去已经睡下了。 他将门推开走到她的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躺在床上的人儿的睡颜,她没有醒。 闻瑾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睡着了也好,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算不得光彩。 沈桑醒之后疲累的躺在床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方才已经睡过了一会儿现在反倒没有丝毫睡意。 她没有开灯,只是在黑暗里想这段时间以来和闻瑾相处的点点滴滴。 门突然被打开了,沈桑看了一眼一道影子从门缝中显露,她熟悉他的身形甚至连带着微翘起的发丝。 闻瑾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而且也不敲门,这不像是平日的作风。 沈桑正想着,他已经走到她床边了。 她不知道闻瑾要做什么,她现在有些不想面对他,索性继续装睡下去,逃避虽然有些可耻,但也确实好用。 只是他一个动作差点让她睁开眼,他的吻细密的落在自己的脸颊上,高挺的鼻梁与娇嫩的肌肤互相摩擦着,有些粗糙的触感激起身体里一部分的悸动。 他原是来干这种窃玉偷香的事情的。 沈桑被动的承受着,却又主动小心翼翼克制住自己的呼吸,怕被发觉自己醒着,怕惊扰他。 竟有一种隐秘的刺激。 他很克制的没有动到她受伤的那条手臂,只是专注一个地方。 黑暗之中感官更加清晰,他的鼻息经过激起一层颤栗,他身上的酒气很浓郁,是喝醉了吗? 她不知道因为她也快要醉了,他将阵地转移到自己的唇上,毫不费力的撬开长驱直入,他的舌尖带着的酒气在纠缠的过程中过渡给她,不断的发酵缠绕,沈桑开始有些晕晕乎乎。 今天他一点也不温柔,像暴风雨一样横冲直撞,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沉稳和游刃有余,她的呼吸被完全掠夺,他是主宰,带着她在海洋里沉浮。 他吻的太激烈了,不停的在那两片软肉上辗转嗫咬,沈桑感觉自己的唇一定破皮了,这种情况下,装睡是一件极其残忍难熬的事情,她有些忍不下去了。 她想出声,她真的忍不住了。 还好紧要关头他刹住车,在她旁边停了下来,耳边粗重的呼吸在一片寂静的夜里煽风点火。 沈桑眼睛悄悄抬起一条缝,他影子静默着,影子的主人弯着腰在她的枕头边上喘息,他一向在她面前维持着斯文又矜贵的皮囊,禁欲的站在雪山之巅。 只有偶尔的几次才会露出獠牙,此刻他自己主动撕了那一层,在他的面前彻底的化身为一匹孤狼。 仍旧高傲,却又一种他自己无法控制的兽性。 窗外的月亮这时已经完全的饱满,清冷的光辉洒下来,在他身后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翼。 只是他自己主动走下了高台。 沈桑想着今天是一个月圆之夜啊,月色很美。 他久久没有动作,沈桑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他却继续动了起来。 他俯身在那纤白修长的脖颈,他一只手圈起她的脖子,没有用力,这种命脉掌握在他人手里的感觉本应该觉得惶恐,但沈桑信任他,连灵魂都一并交托。 他的吻再一次铺天盖地的降临,与方才的相比这一次他吻的更重了,要留下他的印记一样,酥麻的痒意在身体里流窜,沈桑不自觉的仰起配合着他。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地方,突然的咬了一下,沈桑唇齿再也克制不住的溢出一声娇吟。 上方作乱的人突然顿住了,一声叹息消散在她的耳边,他撤开了他的笼罩,伸出手打开了灯光。 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满面春潮。 她扭过头,不想让自己的这幅样子显露在他的面前。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语调沙哑的不像样子,他肤质白皙现在看过去眼尾有些微红,他脸上的情/潮夺目。 “你……喝醉了?” 他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儿沈桑听到脚步声,他掩门离开只留下一句:“我没醉,桑桑。” 他走了可是他的气息还萦绕在自己的床畔和身边,沈桑面红耳热的在床上扑腾,他这是什么意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既然没喝醉留下来说清楚不好吗? 她越想越有些生气,从行李箱中翻找出她带来的那件西装,本来想着还给他的,可是自己一直忘记,幸好没有还给他。 她把西装铺在床上,一边捶打一边狠狠的质问着:“闻瑾你和那个女的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亲完就走,你说的要追我幸好没那么快答应,男人的嘴就没有一张是可靠的。” 折腾了一会儿沈桑也累了她倒在床上,这一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沈桑醒来,她嘴唇一片干燥,声音也哑哑的,她用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口的咽了几下润了润嗓子,她想起什么摸了摸自己脖子,脸色又开始慢慢的红了起来。 她下床光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中自己脖子上斑驳的红点才再一次确定,昨晚发生的都是真的,不是一场绮靡的艳色的梦。 沈桑走下楼,他已经晨跑回来穿着一身烟灰色的正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双腿交叠黑色的皮鞋闪着亮光,他的那副眼镜现在又戴上了正坐在桌子前看一张报纸,老派又绅士。 若不是昨天晚上的一切她和之前他掠夺性的亲吻都记得清清楚楚,还真的以为他一直都是这幅古板的能框到上世纪的画里去的样子。 他看见她了收起报纸上前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沈桑想起昨天他毫无缘由的就跑,她耍起了小性子,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看他,自己拉开另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的将椅子重新放回去,自己也坐回原来的位置。 杨叔看见她下来了,把早餐端了过来,沈桑察觉他别有深意的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后放下早餐笑眯眯的去了花园看着花匠处理园圃。 沈桑向闻瑾抛去一个眼刀,都怪他非要那么用力,现在好了她遮盖起来也极其不方便。 “我错了,下次我轻一点。” 闻瑾接收到她的眼神刀之后一本正色道。 下次,他还想要有下次,沈桑眼睛睁圆了看他,满是控诉。 她心里的那道坎还没有过去,他到现在也没有解释他昨天晚上的“狂徒”行为。 两个人都拼命的在遮掩着,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沈桑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餐食,她今天拒绝了闻瑾的投喂,她一个人也可以,自从他在自己身边后自己越来越软弱了,还动不动就哭,明明以前自己不是这样的。 她试了许多次,铁叉在瓷盘上碰出刺耳的声音,明明该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的,只不过是用右手换成了左手,可是却怎么也插不牢,一事不顺事事不顺现在连这盘菜也来和她作对了,沈桑的小脾气开始上来了。 她正想将叉子甩开,她放弃了,何必要跟一盘菜过不去,她不吃了还不行吗。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丢开,一只手白净的骨节分明的手却握住了她的拿着叉子的那只手。 “慢慢来。”他说。 他微微用了些力,叉子上面牢牢的缀满了,他带着她的手将食物放到她的嘴边。 沈桑下意识的张开嘴,只是食物在口中味同嚼蜡,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对自己真的很好很温柔,这样就够了,她还要求别的干什么呢?人心不足蛇吞象。 明明她一开始也没有想要那么多,明明她也没有想要一直拥有他。 可是过往的记忆始终不能释怀,他的态度又让自己琢磨不透,她不知道该不该听的解释,解释里又有几分真假。 可是她得了一点甜头,小孩子一样想要拥有更多,甚至想要全心全意,这才是关键啊,闻瑾你能明白吗? 她在心里说着。 一顿不冷不热的饭,吃过之后他起身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务,沈桑瞄了一眼他的行程,之后他还要去公司一趟,他好忙,之前的一个星期却还能待在病房里陪自己,应该是够了的,沈意这样想着。 缺糖的孩子会自我安慰。 她眼看着他笔挺的身姿即将消失在视野,还是有些不吐不快,再争取一下下。 “闻瑾,我想要…回内陆了,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沈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只是为了试探一下看看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也许只是因为她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倒霉,身体情感两不顺,有些没意思了。 “为什么?”他回头问道。 “没意思…” 沈桑脱口而出,眼见着他的神情迅速的冷了下来。 她只是刚好想到这里了,她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吓人。 她想解释一下,可是看着他的神情自己思绪也是有些混乱,张了两三次口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气氛也跟着冷了下来,他身形僵了一瞬,之后很快的恢复了,脸色虽然仍旧有些冷,但也没方才那般堪称严寒了。 “如果你想要回去,等你手臂好了之后。” 嗬,果真是一时新鲜吗?现在这么快就没意思了? 闻瑾有些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在栽在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上了。 他维持着自己的情绪,他早已过了十几二十为了小情小爱做出许多冲动决定的年岁了。 他现在该做的应该是让两人都体面,成年人的世界了,情爱也没那么重要了。他走进书房关上门,没有看到身后的那双一直追随着他的眼睛流露出的神情。 沈桑看着他进去才收回视线,她呆呆的坐在桌前。 她就只是说了一句没意思,他怎么突然态度十八变?她温柔的那个daddy去哪里了? 还有……他没有挽留自己,也没有说别的话,她好像真的不是那么的重要。 心里阴阴暗暗的,好像又要下雨了,不行,不行,沈桑你要忍住,没什么大不了,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可是眼睛还是落了雨。 她看向那道门,紧闭着,他没有要出来的迹象,沈桑自己擦了擦眼泪。 眼里的雨停了之后,沈桑在大厅里枯坐了很久,她开始反思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有些过火了,从一开始与闻瑾交缠上,沈桑便知道她不是放风筝的人,她只是风筝,线在他的手中。 还真是个胆小鬼,好没出息,沈桑在心里自己骂自己了一句。 之后的几天闻瑾好像很忙,除了吃饭的时候她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 沈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躲自己,还因为那个人要回来了? 即便是有时候她喊住他说话,她仍旧十分周全,只是没了当初的那份温柔。 这算什么啊?! 她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回答,就这样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就这样过去了好多天,沈桑手臂上的绷带也该慢慢的拆掉了。 她没有去联系闻瑾,杨叔说着要给他打电话沈桑也阻止了,“不用了杨叔,闻先生那么忙,我就不麻烦她了。” 沈桑换了称呼,她果然不应该越界,就算是受了他的引诱也不应该,在一起和结束总会有落差,何况她们最近的距离也没有在一起过,只是有几个模糊不清的亲吻。 等绷带拆除她手好了,她就回内陆,这样他也不用避着自己了,这里明明是他的家,自己这样算什么? 她喊了林林陪自己一起。 闻先生太让人害怕,林林这些天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和沈老师单独相处的机会,自然忙不迭的答应了。 绷带拆除之后沈桑感觉手臂还是有些木木的,医生告诉她是因为绷带缠的久了一些,还需要恢复的时日,他又絮絮的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先不要拿重物,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睡觉的时候不要压着…………” 沈桑听得有些眼花缭乱面上却一脸认真的点头。 回去之后她立刻开始试着拿起刻刀,能拿的起来沈桑微微笑了起来,这些天总算是有一件比较顺心的事情了。 她施加了一些力气,啪嗒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刻刀落在地上了,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无言的苦笑了一声,果然她还是太心急了。 慢慢来,慢慢来,不着急。 但是另外一件事需要提上日程了,沈桑订了三天之后的机票,她要回去了,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来这个伤心之地,再来她就是小猪。 情绪的崩落只需要一个引子,把那些积压已久的水汽全部的倾泻出来。 沈桑想要帮着杨叔把花瓶里的水换掉,花瓶里只有三分之一的水并不重。 不能拿重物,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正好也可以锻炼一下手臂,只是刚走几步手臂就感到有些吃力,她想坚持手却突然不受控制的脱了力。 “沈小姐你该好好的休养手臂的,拿它做什么?别动放在那里就好,我来我来。” 沈桑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大脑一片空白。 从港岛回去之后她消沉了一段日子,那段时间过了之后她开始做不出来东西了。 面对着白色的大理石,她的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焦虑和惶恐的情绪压着她,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会习惯性的把自己藏在暗处,呼吸都会感觉到疲累,只要一想起雕刻整个手臂都抑制不住的发抖,无论什么事情,都毫无进行下去的欲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抗拒看心理医生。 失眠熬夜酒精依赖都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毛病。 对了,她那时还抽烟,抽的很凶,一天几乎要下去半盒,最后还是林巧看不下去了压着她让她戒掉。 现在那股情绪好像又卷土重来了,她胸口沉沉难以呼吸。 18、第 18 章 沈桑听见外面起了风声,天色也跟着暗沉下来,像是要降雨。 风声掠过梢头,远远的传过来她像惊弓之鸟。 杨叔将地上的狼藉收拾了抬头看见沈桑还立在一旁脸色也比方才白了一些,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人没事就好,一件死物碎就碎了,沈小姐先上去休息一下,等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沈桑点了点头应下有些机械的走上楼。 回到房间之后她把窗帘拉上,灯也关掉躲在墙角,手还有些颤抖,此刻已经不知道是心理还是身体在作祟了,她只是觉得好难受,旧疾不能痊愈一旦复发便是陈年阵痛。 没有什么能够抚慰这种灼烧。 外面的水汽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更让人觉得潮湿的黏意无孔不入,她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她想抽烟了。 她刚学会吸烟时烟盒和火机从不离手,那是她的糖,戒了之后现在想要找到一根都是奢求。 隔着一扇玻璃越来越滂沱,肆虐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吞没,沈桑左手手指互相磋磨着,良久她喉咙间无意识的滚动随后吐出一节无意识的音调,她抚着身后的墙站起。 她要去买烟。 下了楼她并没有见到杨叔的身影,她没有找到雨伞不想再麻烦了索性直接冲进了雨幕,左右也才几步路的距离。 雨滴砸在身上消除了一些躁,意风从耳边吹过的一瞬,沈桑没来由的讲了一句脏话,真希望世界末日就是今天。 她走到店里掀开帘子:“老板拿一包这个。” “35。”柜台里面的人低着头打游戏,在骂队友的间隙里说了一句。 沈桑又顺手拿了个打火机一起把钱转了过去。 她走出店门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走到一旁的屋檐下面。 她把烟塞进嘴里,打火机窜出蓝色的火苗只一瞬又被风吹熄,沈桑接连打了两三次终于猩红的火点顺着烟纸往上烧。 深吸一口久违的味道抚平了她的心里的空白和焦虑,她身后靠着的墙虽然冰冷,身体却逐渐暖了起来。 沈桑望着屋檐下断断续续的水珠组成的珠帘,轻笑一声何苦要跟自己较劲,有时候放纵才是放过自己。 黑色的幻影驾驶在雨幕里,闻瑾身体松弛靠在后座上双眸微阖,英挺的眉宇间有几分褶皱。 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这些天老板的心情看上去不大好,以往他也不喜欢那些应酬喝酒的局面,从来都是推拒,现在却是一场接一场像是要借着由头把自己灌醉。 闻瑾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意识还算清醒,清醒到沈桑的脸在面前挥之不去。 事情第一次超出他的预期,而他所有的干涉看上去都是在强求,棋局如一盘散沙,他手足无措。 快要到家时,闻瑾余光看向车窗外视线掠过一个熟悉的人影,眸光立刻凝住了。 “停一下。”他沉声道。 他下车让司机把车先开回去自己朝那道身影走去,她发丝湿了几缕,水珠顺着从上面滑落,她还有多少自己并不知道的一面。 沈桑看着雨已经比方才小了,准备再抽一根就回去时上方却突然笼罩了一片阴影。 她抬头,他站在自己面前。 沈桑说不清心里的情绪,她垂上眼帘面无表情的继续抽着。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两个人沉默的像是无言的对峙。 没过多久他还是忍不住了,一只手揽住她另一只手将身上的西装垫在她的身后。 他虽有诧异却还是静静的等她把这一支烟抽完。 沈桑感受到他温柔的动作更加烦躁了,给一棒子再给一甜枣吗? 一支烟已经燃到末尾沈意将它丢到垃圾桶里没忍住又拿了一根,这玩意像开闸放水一样,她本身也不是多么能克制的人。 只是火还没有触碰到厌倦,他就伸出手夺了过去。 “少抽一些。”他声音浸了红酒般有些发酵之后甜意咽下去后却又有一些苦涩。 “不用你管。” 沈桑拦住他要丢掉烟的那只手,重新将其拿回来,她点上火吸了一口,随后凑近他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她承认她确实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就是看见他很生气,尤其是现在眉头皱着看着她,好生严厉。 闻瑾眉间跳了跳,他钳制住沈桑的手腕,打火机和整包烟都一起丢掉了。 “你想让谁管?”闻瑾也带了一些怒意,年轻人喝酒抽烟释放一些压力没什么,可她一旦碰了这些就毫无节制起来,肆意的糟蹋自己的身体。 与那些东西相比他更想让她对自己释放压力。 “放开我,闻瑾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沈桑此刻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这份冲动之下有他给的宠溺和纵容。 闻瑾默然,她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承认过他,他充其量只是一个爱慕者。 “我也想知道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他步步紧逼这向前,沈桑身后就是墙壁,他的手撑在两侧拦住了可以逃跑的路径。 他这般强势的逼问着她,沈桑心头一跳,心中的那个答案想也不想就要呼之欲出。 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她把他看的太重,在心里也埋藏的够深,在不确定他心里自己份量的时候,她不要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掀开。 那相当于自己在他面前全身赤/裸。 “告诉我。”不论她说出什么答案他都能接受,他只是想要再确认一次。 “很重要的人。”沈意咬咬牙给了他一个答案,她不想骗他,也不想骗自己。 于是这个答案便坦诚的近乎有些热烈。 她抬眼看他,发现他那张冷眼冰雪消融又恢复了往日里一贯的温柔,甚至嘴角挂上了笑意。 闻瑾此刻觉得这些天喝的闷酒索然无味起来,酒精上头的松弛感并不能与此刻相比。 这些日子他在她身边还是有效果的,她并不是无动于衷。 人心都是肉长,她现在已经有动容了,取代另一个人的在她心底的位置也不难。 沈桑看着他的神采,他在开心吗?因为自己一个答案。 她心里的空白部分好像被涂上了一些色彩,在被填补着。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你呢,我在你心里占据了多少位置?” 他没有立刻回答,眼里流露出自己看不懂的情绪,一片汪洋大海看不见海底。 “不愿意说就算了。”见他不说话,沈桑也有一些慌了,她推开他要离开,可惜力气用在他身上根本撼动不了多少。 她本就被困在他的双臂之间,她一推搡,他手臂收拢反而把她拥抱的更紧了。 她听见他的心跳声,雀跃的噗通噗通,接着他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全部。” 全部?沈桑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这是她渴望得到的答案,他对她的喜欢不是那种逗鸟雀一样的。 只是这么轻易的就问了出来,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是真是假。 “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听见我的心跳声了吗?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喜欢做不了假。” “那……那天你们说的那个安小姐是?”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一半了,不若把剩下的在心中梗着的一部分也说出来。 “祖父早些年一时戏语给我定下的联姻对象,但是我对她无意,也早就同她说清楚了。” 他们如自己想的那样有关系的,但没想到是这个关系,沈桑不由得十分痛恨没有时光机,若是能回到过去,回到第一次站在闻瑾家门外遇见那个安小姐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怯场,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话,还会留下一句,“他说喜欢我,而且只有我。” “你这些天一直在生这个气吗?”闻瑾嗤笑一声,沈桑红了脸。 “不是……还有那天晚上你……”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天晚上他的过火举动。 闻瑾不自然的咳了两声,“那天晚上情难自禁,是我不对。” “也……也还好。”沈桑声音弱弱的却还是说了出来。 毕竟她被亲的也很……舒服。 闻瑾瞬间明了她的意思,只是小姑娘很害羞他放过了这个话题。 随后他在沈意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语气也柔和了起来,“不要再有下次了,记得来问我。” “知道了。” 这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土腥味被清新的雨气所冲刷,闻瑾朝她伸出手,等着她牵上来,示意一起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东西要买。”沈桑看了看自己被丢在垃圾箱里孤零零躺尸的烟盒,有些意犹未尽,她想要在去买两盒,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已经开了口没必要那么快的就把它缝上。 闻瑾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她,像是已经识破了她的想法。 “我保证我会很克制的。”沈桑缴械投降。 他笑着摇了摇头。 “闻瑾!” 还不等她做出生气的样子身子骤然腾空,她惊呼一声他竟然把她扛起来了! 他避开了她受伤的那只手,很稳的将她整个人都抗在肩膀上。 “放我下来,你快放……!” 臀部感受到拍打,她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里。 他一只手掌能包裹住自己两只手,拍下去感受的到的范围也极广,他还没有收力,仅仅过了一刻沈意就感觉到那个部位火辣辣的。 他,他趁人之危,出其不备,沈桑宕机的大脑只能想出这些词来谴责他。 她也更加折腾着想要下来。 “别动。”他的大手箍着她的腰身,她再扑腾也无济于事。 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把她一路抗回了家,好在距离并不远,路上也没什么人,负责她二十多年的脸面将要扫地。 闻瑾走到院子里才把她放下,“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裤子被水打湿了一部分现在正粘在她的腿上。 “不要想着换身衣服了事,否则我不介意替你洗。” 沈桑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只好歇下想法忙不迭的跑去浴室。 等她去洗澡之后,闻瑾坐下来沏了一杯茶,他询问着站在一边的杨叔,“下午时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段时间以来他没见过她抽烟,想来也应该是戒了很久了,怎么突然又开始抽起来,还抽的那么凶,就算有前面的一些事情的铺垫,可她还需要那么一个引子。 杨叔一个不落的把沈桑做过的事情都告诉了他,闻瑾听完点了点头,他应该能猜中个三四分。 我该拿你怎么办,那些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伤,我该怎能治愈。 闻瑾在心里叹息。 19、第 19 章 沈桑在浴室里面洗着澡,氤氲的热气让她有几分困倦。 好像她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只要闻瑾在她身边,一种心理上的餮足油然而生。 抛开烟酒的沉沦,闻瑾更像是她的糖,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迷恋,她还真对他上瘾了。 尤其这颗糖还是海盐味道的,沈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她余光看见玻璃上倒映着的清晰人影,不知道是因为水汽的润泽还是别的因素眸光亮亮的。困住她的阴霾被扫除。 只是她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一种难以言喻的杞人忧天,好像她不应该这么幸福,坎坷流离的暗色调才是她的常态。 沈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一口气,她把脑海里的杂念都清除掉,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她配的上,配的上。 现在的她不是三年前那个站在他家门前因为一句话就落荒而逃的傻孩子了。 他的喜欢和郑重的心意就已经给了她深厚的安全感。 她走出浴室,随手吹了几下头发实在抵抗不住困意怕,只好由着头发半干半湿的,跑到床上去睡觉了。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的三下很有规律和节奏,沈桑凭直觉听出来了门外的是闻瑾。 这次倒知道敲门了。 沈桑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被子上,整个人都顺势裹了进去,声音从齿间泄露不清不楚的像是小猫的呼噜声:“请进。” 她听见脚步声逐渐靠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眼睛微开一条缝,他手里拿着一杯水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还算贴心,加分加分。 沈桑收回视线再次准备进入梦乡,本以为他放下水就走了,谁知过了一会儿他身形没有移动过分毫,沈桑试探着说了一句:“谢谢?” 低低的声调传来,他好像也被自己逗笑了。 “小懒虫,头发还是湿的。” “我太困了嘛,等一会儿它就干了。”话音刚落沈桑后知后觉她的这句话撒娇意味太过明显了。 下一刻额头被轻轻的敲了一下,沈桑不满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讨厌。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只见他向里面的浴室走去,拿了一个东西又走了回来,等靠近沈桑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吹风机。 “起来,吹干再睡。” 干脆利落的让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沈桑的腿八爪鱼一样的在床上扑腾,“不要吹头发,我要睡觉,我要睡觉闻瑾。” 闻瑾不再多言,直接上手把她从被子里面捞出来,只是下一刻触了电一样赶忙缩回手,甚至背过身去。 她身上的睡衣被她狂野的睡姿和方才的折腾弄的有些凌乱,蕾丝的裙边侧开到一旁,纤长细嫩的大腿若隐若现,胸前一片白皙细腻的春光。 要命,闻瑾在心里道了一句。 沈桑站在床上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怎么这幅反应。 “衣服……”闻瑾沉声提了一句。 沈桑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自己春光外泄,脑袋里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跑了,她脸色不由得微红起来,赶忙将侧开的叉的衣服收拢起来。 接触石塑雕刻之后她对人体看的也多了,每个人身上的器官就那么几样,只是有细微的生理上的差距,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 可是现在,在他面前,隐隐的她生出几分羞涩和莫名的期待来,她的身体应该是漂亮的。 她抬头看向他的方向,这人身形笔直,他一向都是端方雅正的,只是现在与平日里相比有些紧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自己面前站岗,沈桑暗自偷笑他的反应怎么比自己还要激烈,竟然有几分纯情? 别说,还挺好玩的。 她也想看看他的身体,他每天晨跑还经常健身,一些平时的拥抱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力量感,人体肌肉美学是最原始的展现个人魅力的关键。 嗯,感觉他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那种类型。 “那个……我好了,你转回来吧!” 闻瑾回头看她虽然衣服虽然重新整理好了,但那料子实在清透,隐隐的露出一片雪色,他随手扯起床上的薄被将她包了起来,严严实实的像个粽子,随后手臂虚拢将圈在自己的怀里。 “闻瑾你干什么?”沈桑看着自己的这幅造型但不理解,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给你吹头发。” “那你…那你有必要这样吗?” “有必要。” 他可真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隐隐约约的火气已经开始往上升了。 吹风机鼓噪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沈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力道好舒服,一面微风吹拂,一面轻柔的按压着头皮,他真的好有耐心,真想以后把吹头发的事情都交给他。 沈桑惬意的闭上了眼睛,他怎么每一处都那么合自己心意 “闻瑾,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来的,你不用对我这么事无巨细。” 连吹头发这样的小事都那么温柔。 他不说话,沉默无言的继续自己的动作。 沈桑笑了笑放松了身体去享受,又过了一会儿沈桑听见他的声音,却是在说另一个话题。 “多久了?” “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喝酒的?”他口吻淡淡的,没有要审问的意思。 沈桑却想要逃避这个话题,她不认为这会使两个人聊得很愉快,她也不想破坏现在温情脉脉的气氛。 “乖,没有怪你的意思。” 沈桑过了一会儿终于迟疑着开口了,“有两三年了。”她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低垂着眼睛在他面前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当时以为自己失去了,最想要的。 巨大的空虚感潮水一样把她淹没窒息感,生活处处都是窒息感。 还因为那段时间她有些出名各种风言风语和刁钻的客户都找上门来,烦躁不安。 “压力很大,想要一点精神抚慰。”她把所有的原因归结成一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那一段过去。 “精神抚慰吗?”他关掉了吹风机声音更显清晰。 “把我当成你的抚慰,我应该比那些烟酒好用。” 他话落下的一瞬间,沈桑眼睛湿软,她真的不能抵抗爱他的心意,他知道她想要的便会去满足她,他给了她太多太多,他温柔的托住她一切汹涌的情绪。 他把她宠成了一个小孩。 沈桑在心里想着,你早就是我的精神药剂了,最具有疗效的,最顶级的。 “闻瑾抱抱我吧。”沈桑抽了抽鼻子,声音也软软的。 回应她的是充满他气息的一个怀抱。 沈桑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她整个人被他抱进怀里,虽然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层被子有些煞风景,不过这一刻她终于像风雨中的小鸟找到了家。 她眷恋的在他的怀里驻足停息。 有时候一个怀抱的力量比任何言语都坚定,他给了自己言语上的充实又给了她身体上的依靠。 闻瑾也明白这个怀抱的含义,他感受到一种她全部的交托。 他心中也是满满的叹喂,他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等她的头发干燥蓬松之后又梳理了一番,他把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去放吹风机。 沈桑蛄蛹了两下终于从被子里面脱身了,她有些嫌热了,将被子踢开了一角。 他走回来的时候,看见她的一只脚露在外面,足背微微隆起小巧粉嫩的脚趾时而扬起又落下,上前去把它盖住,“乖乖的,早点睡觉。” “都怪你把我的睡意赶跑了。” “那我该怎么赔你?”闻瑾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沈桑想了想,她用一个蹩脚的理由想让他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会儿,或者说多在她身边哄她一会儿。 他是她的糖,只要看着便心情愉悦。 “好。” 他坐在她的床边,沈桑想起他方才古板的样子,试探着把头枕在他的腿上。 她感受到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他身体坚硬的像是一块铁板,她心中更加觉得好笑了。 “桑桑别闹了。”闻瑾眼神暗了暗。 “嗯?我闹什么了?” 沈桑面上无辜,心里却笑嘻嘻的,她只是想要逗他一下嘛,没想到他就沉不住气了,自己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闻瑾叹了一口气拿她没办法,闻瑾所有自制力都用在了此刻抵御这个妖精。 他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声音浸了蜜糖一样温软醇厚:“桑桑,我们之间是不是该换一个关系了?” 他抛出了一颗炸弹,炸在了深水海面上,沈桑一时之间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也确实想过,两个人之间要确定下一个关系了,可是她找不到开口的契机,而且自己主动说的话又觉得有些怪怪的。 闻瑾在这方面也没提过,她只好跟着他的步调。 他现在突然提出来,她完全没做好准备,沈桑心中一万个小人在奔跑让她静都静不下来,该说什么该说什么? 她看着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运筹帷幄那样的坦然又自如,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乌黑和如玉的手指相互映衬着,格外缠绵。 “说话,别想当小哑巴。”他掐了掐她的脸颊。 沈桑有些吃痛,看他一眼想要阻止却装进他情意绵绵的一双眼里,同样的也在那双眼看见了自己,那一刻她想明白了,好像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心意相通的那一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男朋友。”沈桑在唇齿间呢喃了一声,满含情意的唤他。 “桑桑声音大一点,方才我没听清楚。”闻瑾如愿以偿的听到了那三个字,这对他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尘埃落定。 沈桑娇嗔他一眼,发现他心满意足盯着自己,眼角也微微上扬,虽然一贯的儒雅,只是此刻更像是一只得了猎物正要叼回洞里的狐狸。 沈桑无奈还是遂了他,她郑重了神色,她之前从没有说过什么告白的话,此刻她顺着心里一股朦胧甜蜜的情感,将最真实的感受告诉他。 “闻瑾,我……我只想要让我在你的心里长久的占据,同样的我这里也长长久久的有你,可以吗?” 男朋友这个身份是一个阶段的代名词,沈桑不知道这个称谓到多久才会到期,之后还会不会更进一步,那些现在离她太远了。 她现在只是想要他的一颗心,完完全全的装满了她的一颗心。 闻瑾起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会的。”亲爱的。 沈桑心念一动也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闻瑾摸了摸她的头看了看时间问她“还不睡吗?” 沈桑了无睡意,此刻她想要留住他,她想要更多。 她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有他,她的一只脚伸出来在他的裤腿上作乱。 闻瑾眼神晦暗,她在撩拨他。 第20章【VIP】 第20章 他?低着头,脸微微侧向另一边,她?不大?能看清楚他?的神情?,只能隐隐的看到他?薄唇快要抿成一条线了。 沈桑以为?他?不为?所动,暗暗吐槽了一句,真是?个老古板。 她?站起来缓缓靠近他?,随后伸出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声音轻柔的在他?耳边发?出邀请:“闻瑾,我们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她?的脸色已?经?粉红,她?就?不信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拒绝。 结果?他?还真的拒绝了,沈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闻瑾强忍着煮沸的情?绪,他?想要给她?一个愉快且完美的体验,今天晚上太仓促了,她?应该被更好的对待。 他?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臂带下来,喉结滚动只是?目光并不落在她?的脸上,温柔的声线里多了几分粗粝。 “乖,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好好休息。” 沈桑实在想不通,他?不会不解风情?到这种程度。 搞什么,气氛有了,该说?的也已?经?说?开了,到底是?为?什么? 她?气的像河豚,一时间想也没想到嘴边的话直冲出来。 “闻瑾你?到底行不行?” 正?要离开的人顿住了脚步,回身看她?。 一阵尴尬的沉默,她?莹白的脚趾无意识的抓着下面的床单,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她?不应该在他?面前提这么敏感是?话题的。 “我不行?” 他?声音比方?才还要低哑,沈桑从中品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不是?那方?面,当然你?要是?……”能够证明一下就?更好了。 剩下的半句话打死她?都不敢说?出口。 只是?她?的话好像越描越黑了,沈桑看着他?的脸色逐渐黑下去,又及时的补了一句,“我相信你?,真的,晚安。” 只是?她?这三言两语并没有把他?打发?走,他?合上了门,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传来,像是?一种信号。 他?重新走了回来,沈桑自己像是?一只猎物被他?牢牢锁定,下一刻就?会被拆吞入腹。 还在怔愣间一只手缓缓的抚上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她?不受控制的向他?倒去。 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体温通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而且她?身上的还是?睡衣,沈桑觉得有些不自在推拒着要起身。 还未来得及动作,身形瞬间石化住,她?的耳垂被轻轻吻过,他?的舌尖湿湿黏黏在上面打着旋,沈桑身体颤了一下,如把控住命脉一样,她?身上的力气被抽离,连带着腰身软了下去。 他?的手臂支牢牢的撑着她?全身的重量。 下一刻他?伸出尖牙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耳垂,耳朵最为?敏感,略微灼热的气息喷薄上去都能让它变得通红惹人怜,更何况他?的啃噬,娇娇的喘息声情?不自禁的泄露出来。 “唔…你?……你?干什么?”沈桑结结巴巴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仅剩下一个念头,他?真的好会。 “我干什么桑桑不知?道吗?” 她?被他?带着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他?的气息包裹住她?。 “不用担心,桑桑试一试就?知?道我到底行不行了。” 他?说?完欺身而上,二人之间亲密的只剩下两层布料的存在了。 沈桑措不及防的感受到被莫名的灼热抵住,她?控制住视线没有往下瞟,却还是?感受到了那不容忽视的鼓鼓囊囊一团。 她?也要被烧到了。 他?怎么这么快就?……?不会真要来吧?他?这么/大?,她?能受得住吗? 沈桑欲哭无泪,口嗨一时爽,真枪实弹她?跑的比谁都快,谁知?道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怎么。 伴随着隐隐的胆怯,他?的手已?经?在她?上方?的柔软之地作乱了,力道没有很重轻轻柔柔的节奏却掌握的很好,不上不下的让她?更加难熬,身体里涌动着一股痒意得不到疏解。 “闻瑾,你?别这样。”她?声音里都带上了些哭腔。 “宝宝想要哪样?这样不舒服吗?” 沈桑嘤咛着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手指钳住那一点在拉扯,酥酥麻麻的痛楚混杂着一些说?不清楚的快感。 舒服但又没那么舒服,她?想要的再多一点,像这样再激烈一点。 他?松开被蹂躏的不像话的小可怜,开始转移阵地,这时她?身上的布料似乎有些妨碍他?了。 只是?她?今天穿的睡衣后面是?扣子扣着的,两道丝带打成一个蝴蝶结遮蔽住它们。 他?迟迟找不到可以解开她束缚的地方?,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一向沉稳的人也被这些环环扣扣难住,沈桑张口想要笑她?,下一秒蕾丝边从下到上被撕裂的声音在期间有暧昧的空气里炸开,堵住了她?的喉咙。 他?选择了最粗暴的方?式,身上轻薄的料子被他?撕碎,沈桑几近赤/裸的在他?眼底。 “你?…住手…你?把我衣服撕坏了!闻瑾!”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件衣服吗?现?在可怜巴巴的就?只剩下一些碎片了,纯白又无声的控诉在他的暴行。 “我再赔你?好不好?我给你?挑选。” 沈桑直觉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给自己挑选怕是?没安好心,谁知?道到时间他会给她挑一些什么类型的。 他?衣冠楚楚,应是?刚刚工作完还没有来得及换居家服,身上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连发?型都没有乱,两相对比之下,沈桑想用手遮挡一下,这样好羞耻。 “宝宝很漂亮,不用害羞。”他?拿开她?的手开始亲吻,潮热湿黏的肌肤上留下一串星星点点的水渍。 他?从方?才起就?变了称呼,沈桑能感觉到他?的爱怜,她?是?他?的如珠似宝。 她?本来开始有些难为?情?,可现?在她?只想听他?这样多叫一叫自己。 她?身上的每一片肌肤都沾染了他?的气息,他?一路吻到上面,在她?的唇上时轻时重的吸吮,他?很有耐心的等她?露出破绽闯了进去。 在湿软的口腔里与她?的小舌纠缠不休,津津的液体被搅弄着发?出的声音让人面红耳赤,有一些还被遗漏出来,乱了他?的衬衫。 好久之后他?才停下来,沈桑被吻暂时性缺氧,一片浆糊的脑袋转的更慢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宝宝坐上来好不好?”闻瑾怕刚开始就?吓到她?,想让她?也先?熟悉一下自己。 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沈桑才如梦初醒,她?…上面?这个姿势会不会……? “来,坐上来,宝宝可以试一试,我会带着你?的。”他?牵着她?的手引诱。 一个翻转,他?顺从的倒在床上,沈桑犹犹豫豫的找了一个适合的位置跨了上去。 她?想先?把他?身上碍事的衣服解开,她?自己的还没觉得,可是?解他?的时发?现?这却是?是?一个极大?是?挑战,她?手上出了一些汗,扣子总是?轻易的从她?手里溜走,偏他?衬衫上的扣子又多,没一会儿沈桑就?被折腾的没脾气。 “闻瑾,帮帮我?”她?冲他?撒娇,声音里多了一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软绵。 “帮你?脱我自己的衣服吗?”他?低低的含着笑意问她?。 沈桑一阵脸红耳热十分傲娇,一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你?帮不帮,不帮就?算了。” “桑桑的要求我拒绝不了。”她?一只手按住她?,用了些力把她?压回原来的位置,另一只带着她?的手开始解扣子。 他?手指慢慢的往上移,那扣子在他?的手里乖顺异常,衬衫的下摆散开露出精壮的腰腹,接着是?壁垒分明的腹肌,同她?想的一般无二有爆发?力的肌肉,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沈桑没忍住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一把,她?的指甲不经?意的在上面留了一道刮蹭的痕迹,他?唇边溢出一道闷哼。 沈桑听的腿也有些软了。 “桑桑喜欢这里?” 沈桑没有回话,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回了肯定的答案,人体雕塑的肌肉都没有他?的有冲击力,带着力量的温热可以承载着她?全部的重量。 闻瑾像是?早已?知?道了答案,只是?低声的笑,十分欢愉。 他?把她?的手重新引入正?轨,等他?再往上脱时,沈桑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动作也突然停住了。 一滴夺目的血迹在床单上洇开,沈桑下腹传来一阵痛楚,好巧不巧,她?例假来了。 这一刻沈桑想死的心情?都有了,该死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都到这一步了,简直要让人抓狂。 她?从前的作息和饮食都不大?规律,例假也是?一样没有一个月是?准的,她?便也懒得去记了,现?在作息调回来了,连带着例假也来了。 情?绪越激动疼痛感越强烈,她?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脸上的神情?没有大?的变化,只是?身形狼狈的从他?身上下去,一时之间她?竟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心里的火兜头扑灭,转眼间余光看到衣衫不整的闻瑾,这幅样子和平日里清贵姿态判若两人,于是?又从灰烬中又零星的窜出些火苗来。 看得着却吃不着的感觉更加磨人。 她?收回视线,睡衣方?才被她?撕坏了,她?拿起床上的毯子披在了身上,含恨去找卫生巾,却忘记了这东西她?并不常备,所以翻找也是?徒劳。 沈桑跑去卫生间并且反锁上门,她?没脸见闻瑾了呜呜呜。 闻瑾虽然有一瞬的诧异,却也收拾好状态,他?将自己的衣衫重新扣好,走到卫生间敲了敲门,“桑桑我去帮你?买……卫生巾,你?稍等一下。” 他?要去买卫生巾?沈桑完全想象不到他?站在货架前挑选,最后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包软软的卫生巾的模样。 她?在说?谢谢和说?不用了之间来回犹豫,可转念一想,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这种事情?应该算不上麻烦。 他?的脚步声也已?经?离去,沈桑的谢谢已?经?没说?出口的机会了。 他?之前也说?过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向他?道谢,她?或许可以换一个谢法。 闻瑾站在货架前,周围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神情?自若,只是?看到240,260这些数字时有些犯难,他?对这些没有研究,也不知?道哪一种适合她?。 “畀女朋友买啊?都真系贴心,呢个还有呢个都可以。”身边传来一道女声。 不知?道为?什么,女朋友这三个字听到时闻瑾笑了笑,“多谢。” 他?拿起她?说?的去结了账。 沈桑在卫生间只觉得没有等多久,他?便回来了,门被轻轻敲响,沈桑打开,发?现?门前放着的东西,卫生巾下面还有一叠干净的衣服。 他?一贯的周到。 处理好之后,沈桑出去看见床单已?经?被他?换掉了,他?手里正?拿着一杯红糖水。 沈桑的脚步停住了,她?眼里湿湿软软的,心跳却格外热烈,她?能很说?出很多很多喜欢闻瑾的理由,却说?不出爱的缘由。 一些细碎的举动和话语交织起来就?是?一个的太阳,喜欢闻瑾是?很多年的事情?,爱他?的情?绪最近才深刻。 或许很多年以后她?还会回想起这一晚,她?再也不会遇到比闻瑾更好的人,也不会把心交给旁人。 别人送的玫瑰花再热烈,也抵不过他?唤她?的温柔音。 “桑桑,过来喝掉。” 她?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走过去,不敢望他?的眼睛方?才那些难以言喻的感觉又重新涌了上来。 闻瑾看着她?蜗牛一样,以为?是?她?现?在很痛,长臂伸出把她?带进怀里,一只手落在她?的小腹上缓缓的揉着。 “很难受吗?” “还好。”沈桑此刻的注意力并不在腹部,她?想着他?会不会介意刚才的事情?。 她?的忍痛力一直都挺好的,刚开始抽烟喝酒的那段时间例假来了,痛经?也尤其剧烈,有时候疼的实在厉害了吞两颗止疼药也就?好了。 她?接过那杯水,杯子在手里传递温度,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末了说?了一句:“对不起闻瑾,我不知?道我……” “你?不用向我说?道歉和道谢,任何事都一样,我说?千千万万遍,但愿你?能在心里记得一次,对我你?可以永远肆意。” 沈桑眼睫轻颤这几个字重重的落在她?的心里激起了回响。 从沈家离开后,她?虽然不会在人前有多拘谨,却也没有多肆意,她?身前身后都空无一物,哪有肆意的资本,能忽视掉那些揣测的目光就?花费了许多精力。 后来自己的工作室开起来之后她?自身有些实力能撑起一定范围内的舒适圈,直到与闻瑾重新相遇,她?开始走出自己的圈子,难免又重新拘谨起来。 从接触到现?在,在闻瑾面前她?已?经?越来越放开自己,那些撒娇的小脾气,那些脱口而出不经?思考的话语,可是?遇见事情?的时候,许是?由于太在乎她?总是?第一时间想要道歉,好卑弱。 他?的手放在她?脸颊上,她?低头与她?额头相触,声音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喃:“今天晚上只是?一个开端,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之后还有无数的机会,现?在你?的身体重要。” 比手中的水更温吞的是?他?的话,沈桑这才安心的走出刚才的尴尬。 等闻瑾抬起头,她?把杯子里的水喝掉了一半就?有些喝不下了,闻瑾很及时的接过放在了床头柜上也没有强求她?。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闻瑾把她?放在床上,印下一个晚安吻之后就?要起身离开了。 听见他?还是?要离开,沈桑没来由的一阵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就?是?格外粘他?,格外的,需要他?。 一种名为?依赖的情?绪开了闸她?自己都难自控。 直接开口的话经?过了方?才的那个突发?事件总有些不够勇气,可是?她?好像找不到能够留下他?的方?法了,就?在他?出门的一刻,突然灵光一闪,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沈桑躲进被子里,找准了音调发?出一些闷哼声。 这招简直奇效,他?脚步有些凌乱的走了回来。 “怎么了桑桑?” “肚子突然好疼。”沈桑咬了咬下嘴唇怕自己拙劣的演技被识破。 也许是?因为?关心则乱,他?并没有识破她?的谎言。 “我叫一个家庭医生过来,桑桑先?坚持一下。” “不用不用,你?方?才揉的时候并没有很痛,你?再接着揉一揉就?好。”沈桑没想到他?会大?动干戈,连连摇头拒绝。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他?的语调没有方?才那般急切,尾调有些拉长悠扬的像是?不急不缓的钢琴曲的尾音。 “嗯嗯。”沈桑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把话圆满。 “却之不恭。” 沈桑注意到他?的声音好像也很欢喜,自己的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一般。 “你?要不要进来?毕竟你?坐着也不太方?便。”沈桑掀开被子的一角,开始继续下套。 “桑桑,这算是?另一种邀请?”他?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尖。 声音蛊惑的在她?耳边继续:“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沈桑躲在被子下面的嘴角弯了弯,往里侧了侧身给他?留出了一个位置。 夜晚已?经?过去一半了,他?在她?身边躺下,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同方?才的力道一般无二,他?的手法也正?正?好,左右交旋着,折腾了小半晚这时沈桑的困意也泛上来了。 她?心满意足调整了姿势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乖巧的窝着。 只是?隔着布料沈桑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是?很高,她?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那个会不会不舒服?” “有一点,所以桑桑不要再乱动了。”他?声音隐忍又暗哑,听得出来忍的十分辛苦的样子。 沈桑立刻装起了木头人,她?挑起的火,虽然自己的已?经?灭了可对他?还在火上浇油,有些不太道德。 “那你?要不要先?去解决一下?”她?自认为?十分的善解人意。 “不用。桑桑下次双倍补给我就?好。” 这下轮到沈桑自作自受了,她?低埋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你?明天要带我去哪里啊?”睡意还没有真正?把意识淹没之前,沈桑换了一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 “去……” 闻瑾刚要回答就?看见怀里的人儿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他?轻轻叹喂一声将她?又抱紧了几分,这样拥她?入眠的夜晚,曾经?他?妄想过许多次。 第二天,沈桑醒的时候发?现?她?偎在他?怀里的姿势一晚上都没有变化,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而此刻这只手的主人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枕着的是?他?的手臂,他?就?这么让她?枕了一整晚。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你?手臂酸不酸。” “时间还早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闻瑾埋首于她?的发?丝之间,温香软玉在怀,这样的早晨只想无限延长。 沈桑换了个姿势枕在了松软的枕头上,让他?的手臂好活动活动。 听着这话从一向是?劳模的他?口中说?出来,多了几分新奇。 “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吗?”沈桑看看时间原来已?经?九点了,哪是?他?说?的还很早。 “先?带你?去买身礼服。” “礼服?要去什么地方?吗?” “今晚维多利亚海湾的游轮上有一场晚宴,晚些时候去吹吹夜风?”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略过了金额不菲且寥寥无几的邀请券,美名其约是?一场慈善晚宴,港区数得上的人都在那里了,实则更像是?一个交际场所,外面的人挤破头都想要进去结交,一两个人脉。 主办方?前两天给他?打过电话,他?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所本想拒绝,可那时刚好是?他?和沈桑有冲突的时候,他?想他?们之间需要一个缓冲,也知?道了她?的状态不是?很好,可以带她?去散散心,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下午,闻瑾带着她?去挑礼服,走进商场之后,沈桑才知?道他?在她?面前还是?太低调了。 他?径直的走到了最高楼层,出示了一张卡,里面随即开始清客。 两分钟过后,服务人员上前鞠躬道:“闻先?生,女士久等了,里面请。” 一进去繁复且精美的礼服一排排的展开让人目不暇接,沈桑随后拿了一件只一眼便能看出设计确实用了巧思。 她?带着去试衣间试了试,还算不错,本想拿下时,看到吊牌后面跟着的好多零,她?不是?没有见过买过贵的奢侈品,毕竟她?也还算经?济自由,只是?这些价格着实让人开眼。 她?刚放下准备拉着离开时,女服务员带着推车杆走到她?面前,示意着上面的挂满的衣服:“女士这些都是?闻先?生让你?试的。” 沈桑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闻瑾,他?坐在贵宾席上面对外人时神情?有些冷然,见她?望过去又柔和的笑了笑。 沈桑最难以招架的就?是?他?狐狸一样眯起眼睛的笑,虽然腹黑但格外迷人。 她?只好接过一件一件的试完,里面还真有几件她?特?别喜欢的,其实咬咬牙也不是?不能买。 她?还在犹豫,刚走过去就?听到他?对说?服务人员说?:“她?刚才试过的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沈桑有些咂舌,她?的那些小钱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这些裙子已?经?能够抵她?半年的工作量了。 “闻瑾,不用这么…”奢靡。 “每一件你?穿都好看,我只是?让它们物尽其用。” 他?总有许多让她?哑口无言的方?法,沈桑也不再争了,反正?对他?来说?这些都是?毛毛雨。 去宴会之前,沈桑从一堆的衣物中选了一条雾面黑的绸缎束腰礼裙去宴会,她?将头发?盘起来,露出光洁的脖颈。 闻瑾瞧了一会走出了屋子,再次出现?时他?拿出一个蓝丝绒的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一串澳白项链,单看上面闪烁的温润又自然的光泽便知?道其珍贵程度。 他?给她?戴上,“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它很适合你?。” “它很贵重,我带可以吗?” “它就?是?为?你?准备的。” 沈桑没有理解,闻瑾也不再解释,只是?带着她?赶去宴会。 维多利亚的海湾一入了夜,四周错落的楼宇闪烁的霓虹灯倒映在水面上,洒了银箔一般流动着光晕,城市的冰冷感和水面上的梦幻感相得益彰,风景确实不错,只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前两天还从别人口中听闻的人此刻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30-40 第31章 闻瑾走上楼,钥匙转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这时可以进入她的?领地,可惜手中的?这枚不是打开她心房的?钥匙。 屋子比他上一次来到时候还要简约,冷白色调看不出什么?暖意。 他一步一步的?向床边走去,心潮起伏。 他在飞机上的?时候曾设想过见面时候的?场景,她不是容易低头的?人,他也被她的?口不择言激起了怒意,狂风暴雨般的?争执好似不可避免。 但没想到会如此平和,她缩在被子里露出一个侧脸,曲卷的?发丝遮盖住眉眼?,红唇微启,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抬起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柔软的?烫灼的?温度,既眷恋又怜惜。 也才几天不见,为何就这么?想念? “桑桑,我回来了。” 沈桑意识朦胧间,身边传来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木质香里夹杂了一些海风气?息,身上的?温度随着这一股气?息攀附把理智燃烧,她无限的?想要贴近他。 她伸抓住在自己脸颊上引痒意的?手,起想要抓住这股让人心安的?味道。 她很想很想这股气?息的?主人了,唇边溢出呓语,声音低低哑哑的?像是小猫在撒娇,“闻瑾,闻瑾。” “乖乖,吃药了。” 闻瑾把她从被子里托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人并没有反应,他想了想把拆了两粒药吞进去,低头吻在她的?唇上,撬开她的?防线把药渡了进去。 潮湿的?又热烈。 她的?唇齿间带着一股草莓的?甜香,冲散了药的?苦味。 “不要……不要。” 口腔中被塞入异物,沈桑下意识的?就想要把拿东西吐出来。 “吃进去,听话。” 见她还是不肯好好配合,闻瑾只好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向上抬高,迫使她唇齿张开,药不会被吐出来,另一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温水重新覆上去。 水流在口腔在柔软的?舌尖流动,看到她的?喉间有吞咽,经此一番两个人的?口腔里都带了苦涩。 本?该就此撤离的?,可是他还想要尝尝方才尝过的?草莓甜香。 水流唤醒了一丝清醒,沈桑感觉自己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意识逐渐回笼,她的?唇被辗转纠缠着,俊朗的?眉目在她的?眼?前,他阖着眼?神情?专注。 他回来了吗?还是自己仍旧在梦中? 沈桑咬了他一口,她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不是梦,他真的?就近在咫尺。 她品尝着那一丝血气?,闭了闭眼?,狠狠地将眼?前人推开。 闻瑾反手钳制她,擦了擦唇上的?血,随后惩戒般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小没良心的?,醒了正好把饭吃了。” “不吃,放开我,从我家离开。” 闻瑾叹了一口气?,眉目微皱像一湖平静的?水面泛起波澜,他在头疼该怎么?对付不听话闹脾气?的?孩子。 他微微直起身子,“你自己吃还是让我喂你?乖乖,学会珍惜,不然过一会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沈桑莫名的?想到,蛇发动攻击的?时候就是这样。 她重新闭上眼?睛,巩固自己的?意志,“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们已经分?开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他的?气?息陡然逼近,呼吸喷洒在脸颊上,沈桑睫毛颤抖着。 “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我,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爱?” 沈桑沉默不语,被戳中心事,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闻瑾扯下自己的?领带,把她的?双手束缚起来,又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你错过选择的?机会了,我喂你。” 他确认好温度之后,将清淡的?米粥一勺一勺的?喂了进去。 “唔唔唔……不吃!走开!”沈桑无力挣扎只能发出强烈的?抗议。 下一刻唇被堵上了,他报复一般同样狠狠的?在自己的?唇上咬了一口。 闻瑾的?眼?神暗了暗,“你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沈桑沉默起来,唇上的?痛不是主要,但他的?眼?神越发的?危险。 他把她唇上的?血族擦掉,继续喂着,看起来很享受这个过程,沈桑许久未进食确实饿了,很配合的?将粥都喝掉了。 “可以把我的?手解开了吗?”沈桑抬起眼?睛看着他。 没有什么?能够绑住他的?理由了,有些可惜。 闻瑾不作声的?走到后面将领带拆掉,丢在一旁。 双手得了自由,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力气?,沈桑深吸一口气?道,“你待在这里的?话,我走。” “你非要如此吗?”闻瑾原本舒展的?手掌紧紧握了起来,他曾经很喜欢她的?果断,能够及时的将身边的关系切断干净。 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到了这一天,他却有些恨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果断和冷静的?拒绝他。 虽然不是他设想的狂风暴雨,却是一场寒冬飘雪,冷的?凝结了血液。 异常沉默,冰冷的交锋在进行。 他眼?下一片青黑看上去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好了,之前的?他衬衫总是一丝不苟,矜贵又雅正。 沈桑有些不忍,她好像让他好好的休息,在自己身边。 远处传来一两声轰鸣,打着闪的?电光划破暗夜转瞬即逝。 即将到来的?雨意让人心烦。 苦情?戏码里总是有这样的?桥段,生?锈的?爱意总逢雨天。 沈桑拿起手机准备向外走,路过闻瑾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外面下雨了。” 你能不离开吗?所以我能留下来吗? 她甩开他的?手,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怯懦,好让她能更果断的?说出接下来的?锥心之言。 “闻瑾我们今天晚上把话说开吧,之前你情?我愿这很好,但现在现在,我玩够了,你再继续纠缠下去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体面一点不好吗?” 沈桑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担心我利用你吗?我确实起过这样的?心思,在闻先生?身边名利都唾手可得。 但我也没有从真正从闻先生?手中拿走什么?,只不过浪费了您的?一点时间,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我过我的?独木桥。” 闻瑾手上青筋紧绷,“桑桑,把我拉了进来,就休想独善其身。” 另一侧林巧坐在车上,将自己的?那一份饭吃完随后看了看手机,不知不觉就折腾到了十点。 也不知道那拧巴的?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局。 手指往上翻,看到了江寻安八点左右的?时间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刚想回复,手机没了电自动关机。 她之前对江寻安是有一点新奇的?感觉,只是他不解风情?,看上去并不喜欢自己,那就没必要在他身上花时间了。 感情?只是人生?中的?调剂,搞钱才是最?王道,她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把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捂热。 只是没想到会在常去的?酒吧里看到他,他穿着侍者的?衣服在灯红酒绿之间游走。 好歹也算是旧相识,她就多?嘴问了一句,“大高材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不出来吗?赚外快。” “你有这么?缺钱吗?” “嗯,快要毕业了,租不起房子没地方去。” 或许是看他的?表情?有些让人心痒痒,林巧一时间善心大发脱口而?出让他来借住。 住下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家伙虽然还是冷冷的?,但会主动准备好早晚餐,洗衣服和收纳,打扫房间之类的?全部包揽。 一次在客厅,看到他刚洗完澡,穿着白T恤水珠浸湿了薄薄的?一层布料,顺着腹肌蜿蜒,还挺养眼?的?。 她又有些死灰复燃了,稍微一撩拨,江寻安自己也就凑了上来。 一来二去的?,他们现在好像是炮.友关系。 电视里放着斑驳的?色彩和嘈杂的?人语,沙发里坐着的?人听见开门的?动静侧了侧头看向她。 林巧在玄关处换着拖鞋,“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休息?还在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江寻安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 “处理了一点事情?,刚想回你手机就关机了。” 江寻安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确认她没有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紧绷着的?神色才和缓了一些。 “饭菜还热着。” “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 还不等她说完,男人将饭菜全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他耐心地将饭菜温着,自己一口微动就是想等她回来,现在全然白费。 “怎么?了?生?气?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林巧累了有些敷衍的?回答着。 他皮肤冷白五官俊秀,穿着白色的?居家服,似乎是刚洗过的?澡,头发低垂着看上去有些人畜无害。 这副模样跟之前在实验室里不近人情?的?直男判若两人。 只是下一秒,林巧就被他扑倒在沙发上。 他的?手指往下。 他太?过熟悉了,轻而?易举的?就能挑起一些化学反应,却又像是手中拿着实验器皿般小心翼翼。 “你还来真的?,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了,反客为主你要问问我的?意见。” “这个月的?房租我还没有交,今天晚上要不要收一下?” 房租钱,她哪里收过他的?房租?每次都是身体|理性。 男人将她的?腿压下,又多?加入了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 没那么?温柔了,粗暴中又夹杂着一抹耐人的?快感,林巧咬住嘴唇双眼?迷蒙的?看向男人。 他也抬头看她,手指缓慢抽离,上面沾染了一点。 他舌尖舔过,“姐姐,尝尝吗?” 林巧在心里发出哀嚎,却又移不开目光,这家伙太?会了。 她伸出手拽住他的?衣领,“抱我去卧室。” 第32章 沈桑第二日醒来身体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里,原本睡在沙发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走?了吗? 失落像潮起的一瞬间?,带有着巨大?的冲击席卷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随后悄无声息的撤退。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沈桑在心里重复着,一遍陈述事实,一遍在安慰自己。 她坐在沙发上,手指摸过一旁的位置还?有些余温。 昨天晚上她还?是心软了。 他?说她独善其身的时候,殊不知她已?经在温柔海里沉溺许久了。 她说自己要离开的时候,药效没那?么快发挥,头还?在阵阵的发晕,她在赌。 他?之前说过一句话,可以?仗着他?的宠爱肆意妄为,这一次她相信他?会退让。 果不其然,在自己踏出门槛的一瞬间?,他?沉沉开口道?:“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加回来,这是我离开的唯一条件。” “……好。” 人和?人的联系有很多种,而?沈桑很善于间?断这些联系,将?自己变成一个封闭的孤岛。 红色的消息验证出现,闻瑾通过后将?备注改成了没良心的兔子。 “谢谢……对不起。”她低着头嗫嚅着。 一次又一次的将?他?逼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她真的问心有愧。 “你知道?吗,你最常对我说的就是谢谢和?对不起,每一次我都在想替换成另外?三个字该多好。” 沈桑看着他?弯腰,钥匙被放在桌子上冰冷的碰撞声听起来像玻璃碎裂的声音。 而?后他?小心翼翼地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枚枫叶。 枫叶还?没有完全的染上霜红,最下面的部分有一层青色的着底,装在标本袋里,显得制作它的主人格外?用心。 “出差时给你带的礼物,那?里的枫叶很美,这枚枫叶飘在我的手中时,我想下次再来时一定要牵你的手,像我一旁的那?对情侣一样?,到那?时间?枫叶该染红了。” 说完这些,他?还?在旁边放下了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鸽血红,静静地在幽暗的背景里燃烧。 有人说鸽血石又叫佛陀的眼泪,原先他?还?无知无觉,此?刻反倒发觉倒是有些像一滴泪水了。 闻瑾看着那?枚宝石,他?花了将?近两亿拍下来,看见它的那?一刻便想着若是做成戒指,戴在她的手上一定会很好看。 他?还?没想好该做什么样?式的戒托,本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现在看来是得不到答案了。 “你愿意收下最好不过了,不愿意的话扔掉就好,只是我送出的东西不要再还?给我了。” 他?的态度格外?的强硬。 沈桑看向那?枚枫叶,一瞬之间?好像读懂了里面的想念,她心中涌起一股依存的情绪。 她收敛眼中的神情,目光落在那?枚鸽血红上,虽没有明码标价,却也?知道?价值不菲,这个她不能收下。 不仅仅是因为价值,更因为沉甸甸的心意,因为它很适合做一枚戒指,因为她说过自己会把他?套牢,现在自己失言了,他?却带着它来到自己的面前。 她已?经亏欠他?的足够多了,收下它,更像是践踏他?的心意。 “这个,不行。” 她存了一抹私心,独独将?那?枚枫叶留下,拿起丝绒盒子递给他?。 他?没有看那?盒子一眼,而?是强硬的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盯着她的脸,幽幽的火苗在眼底燃烧,“我们之间?相隔的数十个个小时里,每一刻我都在想你,将?近两天没有阖过眼,你真的有心吗?” 沈桑没有挣脱开他?的手掌,他?该生气的。 闻瑾闭了闭眼睛,再抬起眸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恢复了自持和?冷静。 “这些都是死物,既然要还?的话付出的感情你能还?得起吗?” 沈桑被他?问住,怔怔的回答不上来,他?的感情她还?不起。 他?抬起步子向外?面走?去,擦身而?过的时候在她耳边底喃,“沈桑我的容忍度已?经被逐渐的消耗完了,这是最后一次,我离开。” 每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全名,她总是会心口一悸。 之后闻瑾没有再说什么,门被打开,一声沉闷的咔哒声后被掀起的尘埃又轻轻落下。 外?面的雨声滴打在屋檐上,又从树梢滚落,秋季的雨格外?凄凉。 沈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他?问出的问题,她给不出回答,可她想告诉他?。 其实……她们之间相隔的不止21个小时,还?有我暗恋你的那?三年,那?些不为人知的年岁里我用思念来雕琢你的眉眼。 房间?里有挂着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寂寞的音调。 一分又一秒,沈桑还?是没忍住走?到落地窗前。 她看着走?在下面的人,来往的行人都急匆匆的避着雨,只有他?一个人走?在夜幕里,没有开车,似乎只是想漫无目的的走一走?。 雨丝飘落在他的大衣上看上去清冷又孤独。 场景重演一般,她想起在港岛的那?个雨夜,她在小卖铺的棚子下面抽着烟,头顶上方的雨水砸下来的声音,让人觉得聒噪。 他?出现,扛着她把她带回了家。 沈桑拿起玄关的一把雨伞跑了出去坐上电梯按下了一楼,快点?,快点?,再快点?。 不要让他?被这个雨夜打湿。 闻瑾心中烦躁,他?闯进雨幕里,冰凉的水珠打在身上才能尚微恢复一些理智。 他?来时想了那?么多,想着总要让她得到一些教训,想着自己也?是有底线的,不能一再退让,可后来见到她,舍不得。 对上她一败涂地。 路上没有什么人了,他?发觉身后有人跟随,脚步细碎。 闻瑾心中涌起一种冲动,想要转身。 可他?更怕自己出现幻觉,他?继续向前走?,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连自己的心也?随着一同跳跃。 他?心中开始数着那?串步子的节奏,再也?克制不住的转身。 她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望着她,他?此?刻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情绪,他?何时卑贱到挥之即来招之即了,可尽管如此?他?仍旧涌起庆幸,她来找他?了。 克制住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闻瑾推开遮盖在自己上方的雨伞,隔着一层珠帘,他?的声音融入了雨水里潮湿的阴郁的。 “你不是不要我吗?” “那?你是不知道?躲雨的吗?” 准备关门的老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眼前的二人,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道?:“小情侣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情回家说不就好了嘛,为什么要处在这里淋雨?” 不知道?是老板哪句话逗笑了他?闻瑾眼中的烟雨消散开,“你还?发着烧,我们回家。” 闻瑾语气责怪,手上却把她拉近,用他?的大?衣把她裹起来。 被他?的大?衣包裹着,沈桑文档熟悉的气味中又夹杂着一股烟草的味道?,格外?的让人沉迷,或许这是她不推开他?的理由。 一想到方才的一幕都被老板看在了眼里,沈桑脸上热腾腾的,低低了应了一声,“嗯,先回家。” 小小的伞下,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回到了家。 一进门到了熟悉的环境里,方才那?股支配着她的情绪也?开始消散,沈桑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带你回来,只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并?没有别的意思,你……睡沙发可以?吗?” “你全身上下好像只有这里最硬了,为什么不承认你爱我。” 沈桑不答,给他?留下了被褥转身进了卧室。 思绪回笼,身边的余温也?渐渐变冷。 她站起身来准备去洗漱,却听到许久都不曾用过的厨房里传来声响,下一刻他?端着冒着热气的白?瓷碗走?了出来。 看见他?的身影,沈桑的眼睛小幅度的亮了亮,下一秒暗淡下去,因为还?是要别离。 一顿沉默的早饭结束之后,沈桑把勺子放下,艰难的提起昨夜的话题,“闻瑾,你该回去了。” 他?的动作顿了顿,“你执意如此?吗?” 闻瑾不想将?气氛闹得如同昨夜那?么难堪,她现在还?会对自己心软,这是他?仅剩的筹码了。 不能把兔子逼得太急。 等闻瑾离开之后,沈桑去了工作室,前段时间?手一直在做康复训练,加之情场失意,导致她积压了太多的订单。 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来找手感,看着手下雕刻的东西逐渐有了熟悉的轮廓,幸好事业女神还?没有抛弃她。 她开始一一的清单,看着那?些金额不由得感慨,爱情果然是钱进路上的绊脚石。 看了看时间?,该吃中午饭了,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现在没了闻瑾,她也?要把自己照顾好。 从工作室里出来,沈桑找了一家饭店简单的吃了两口,格外?的想念另外?的的味道?。 结完账准备离开时,一辆十分骚包的跑车停在了她的旁边,周怀临将?脸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回工作室?正好顺路我带你一程?” 沈桑不知道?周怀临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她的消息的,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谢谢,我有车就不耽误周公子的宝贵时间?了。”沈桑按了按钥匙,停在路旁的车发出响声。 “跟我这么生分干什么?我们认识的也?有些年头了,上次在港岛你承诺的那?一顿饭还?没有兑现。” “放心,我不会忘记的,今晚有空吗?” “当然。” “那?就今晚,时间?和?地点?提前发你。”沈桑想着到时间?把林巧和?那?个男学生也?一起拉上,那?男生把林巧吃的死死的,两个人最近正打的火热。 当初说好的何必一棵树上吊死,林巧偏偏还?真的栽在他?身上了,她有些想见见那?人了,竟能让花草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在里面打滚。 “还?有一件事情,听说你和?那?位掰了,是不是我可以?趁虚而?入了?就算是排队也?该排到我了吧?” 周怀临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是分手。” 短短几个字沈桑的音调里却有不容置哙的强调。 在港岛的晴天雨天里,她和?他?在谈恋爱。 第33章 在工作?室里泡了一个下午之后沈桑有些恋恋不?舍得罢手,开始找请客吃饭的餐厅。 她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口头上的约定也一样,欠周怀临这一顿饭要尽快还上,省的一直纠缠不?清。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到一家老广味的时候她停住了下滑的手,只因为其中的一两道菜和她在港岛上吃过的很像。 沈桑之前喜欢辛辣一点的食物,他?和她相反。 一次她心血来潮带着他?去吃火锅,本来是想点鸳鸯锅的,当时店里有一个辣度挑战,魔鬼辣的奖品是一个很可爱的兔子?玩偶,女孩子?对可爱的东西?,好像天生没有什么?抵抗力,她多看了两眼,他?注意到了。 等铺满满了一层辣椒的火锅上来时,她以为是他?们搞错了,自己明明点的是鸳鸯锅,就想要去调换。 “我参加了那?个辣度挑战。”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般拦下了她。 她一时震惊,“为了那?个兔子?吗?” 他?不?置可否,贴心的将她喜欢的食材下锅。 “不?行,你不?能吃辣,那?个兔子?我不?想要,走吧我们去别处吃。” “可是我想要,我想要那?只兔子?。” 当时她莫名的想到闻瑾虽然大多时候都听自己的,会陪着她胡闹,给自己善后,但家里的一票否决权是在闻瑾手里的,自己以后的家庭地位岌岌可危。 吃到最后,他?清隽的眉目被染上红晕,眼底浮上一层水光,嘴唇也是红艳艳的,像是一副水墨画里的人掉落人间。 她加速将剩下的食材解决后服务员抱着玩偶走过来,“先生小姐你们的兔子?奖品。” 闻瑾接过抱着它?看向自己,“觉不?觉得有些像你?” 她有些生气他?不?爱惜自己却又有些想笑,原来那?么?一丝不?苟的人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后面回去的路上她才?发现,他?过敏了,手指上泛起红点。 自己当时特别心疼他?,牵起他?的手缓缓吹气,“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不?会这样了,最珍贵的就在我身边了。” 再后来自己的口味就不?知不?觉地跟着改变了,喜欢清淡的,喜欢喝他?煲的汤。 “您好?请问?这边还需要位置吗?”餐厅经理发出询问?,这位小姐一开始打电话来问?晚上还有没有空座,她回复了却又不?见应声,真是有些奇怪。 沈桑回神应道:“需要,麻烦安排一下。” 确定了人数和时间后,她挂断了电话,轻轻拍了拍脸颊,想让自己振奋起来。过往的回忆阴雨连绵,只要一回想就情绪低落,她好不?容易从?情绪的泥沼中得到了喘息的空间,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她给林巧发了消息,【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组一个饭局,务必带着小男友前来一观。】 【有,随叫随到。】 沈桑后给周怀临发了定位,那?人几?乎秒回,一连甩过来好几?个消息,油嘴滑舌的功力大涨,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 将消息静音,她从?衣橱里随便找了一身衣服换上,没也什么?化妆的心情,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几?天来好像瘦了很多,脸色憔悴,眼底下面有一圈青黑。 这些天以来,她害怕安静,也害怕热闹,有时候沈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幽灵,蜷缩在阴冷的角落,昨天光亮透进?来她才?能感觉到自己在活着,只是那?抹光顷刻间又淹没在浓厚的云层里面。 沈桑从?抽屉里翻出个口罩带上就出门?了,到的时候周怀临和林巧还没有来,她到了一杯水静静的等着。 “你今天少喝点酒,我不?会带醉鬼回家,更不?会让醉鬼上床。” 青年的声音清晰磁性,仔细听又能听出对身边人的在意。 “知道了,知道了,管的还真多。” 林巧不?耐烦的声音落下,人已经推开门?出现在眼前了。 沈桑轻轻的笑了起来,林巧还真被这人拿捏的死死的,那?人看上去对她也有真心,这样未尝不?好。 林巧这些年身边的男性很多,她抱着玩玩的心态,长江后浪推前浪,能留在她身边超过两个月的几?乎没有,希望这一段可以走得长远一些。 “不?是?你就穿成这样?”有那?么?一瞬间,林巧以为自己走错了包厢,看到沈桑的穿着两眼一黑。 她扯了扯沈桑身上的宽松的毛衣,目光下移到牛仔裤,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你是开始养生了吗?要不?要我叫人给你泡壶枸杞?” 沈桑低头看了看,休闲风,不?是挺好的吗? 等她将脸上的口罩扯下来之后,林巧的眼神更是难以言喻,“你……算了,你开心就好。” “你先点菜吧。”沈桑把这边的菜单递给她。 “你什么?时间到的?什么?时候口味这么清淡了?”林巧撇下江寻安坐到沈桑的旁边,话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 爱会把一个人的模样曲解,更甚者?会慢慢的变成他?。 “刚来一会儿,我看过了你爱吃的这里也有,那?位是—” “你好,江寻安她的男朋友。” 沈桑点了点头,被认证过的就是不?一样,林巧不?过一会儿没理他?,这人自己委屈巴巴的坐在林巧身边冷着脸耍起性子?了。 林巧哄了几?句,沈桑在一旁看着他?们撒狗粮百无聊赖的侧头看杯子?里的水去了。 “我还以为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珠光晚餐女。”周怀临穿着骚气的衬衫走进?来,语气十分可惜。 “请你吃饭就不?错了,你怎么?那?么?慢,还让我们等你。” 林巧不?客气的怼他?。 “堵车了,我先自罚一杯。” 饭局上周怀临献殷勤献得厉害,本来抱有期待的一些饭菜味道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沈桑吃得如坐针毡。 她丢下筷子?面色冷冷的,“周公子?今天我请你来只是为了吃饭。” “知道了,我吃还不?行吗。” 吃过饭之后他?贼心不?死继续提议,“我有个朋友新开了一间酒吧,一起过去捧捧场?” 林巧来了兴致,无视江寻安的的眼神拉着沈桑,“去看看?你瞧瞧你这暮气沉沉的样子?,要去一些人多的地方才?能恢复活力。” 沈桑本来想吃完饭就回家窝着,看部电影睡觉,林巧缠的她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另一侧,总统套房里闻瑾听着人汇报她的行踪。 “沈小姐身边出现了个男人,晚上约着朋友和他?吃了饭,一行人现在准备去酒吧。” 闻瑾合上电脑,未结束的会议戛然而止。 他?昨日离开,一方面手上确实有些事?情,另一方面想循序渐进?,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没有道理,他?准备买下她旁边的那?间房子?。 可是她真的太不?安分了,他?要怎么?做才?能把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 他?开着车,驾驶的飞快。 沈桑在卡座里面吃着水果开启了贤者?模式,她现在对这些完全提不?起兴趣。 一个熟悉的面孔穿行在酒气昏昏的人群里,沈桑皱了皱眉头,彭泽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老熟人惊不?惊喜?我那?兄弟招来陪酒的。” 周怀临挥了挥手,那?人走了过来,看见卡座里一人后愣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不?去敬老朋友一杯酒?听小道消息说她和你可就是从?一杯酒开始的。” 周怀临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掇着,他?知道沈桑的性子?不?会回头,故意想要看彭泽出糗。 彭泽握紧了手背目光畏缩又贪图,他?向沈桑走近,“桑……沈小姐这杯酒我敬你。” 沈桑想要拒绝,只是还没出声发现周围突然静了下来。 人们的目光看向门?口,长身玉立的人掀帘而进?。 来人眼神睥睨着周围纵情声色的人,最后将锋利的眼神定格在沈桑身上,还算满意。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的果酒没有喝多少,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 只是她身边那?个劝酒的人有些碍眼。 他?走过去,径直走向主位,旁边的闲杂人都站起来退开。 沈桑也不?例外?。 他?坐在包间暗红色的沙发上,长腿交叠,头灯的灯光明明灭灭的烘托气氛,大多数人在这灯光下只会欲望尽显,他?却格外?清高?,上位者?的傲慢显示的淋漓尽致。 彭泽这一刻清晰的认识到他?与那?人之间的差距。 闻瑾轻轻拍了拍手换来侍者?吩咐了一声,不?多时桌面上摆满了数种深浅各异的酒,无一不?是高?浓度的,他?对着彭泽冷声道:“喜欢喝酒?把这些都喝完,提成算你的,这张卡也送你。” 黑色包着金边的卡,在灯光下反射出暗光,同样也映射着欲望。 彭泽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里面至少也有七位数,那?些酒的提成加起来也有数十万,这些钱足够他?今后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同样是陪酒的人在他?耳边劝道:“彭泽,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一瞬间他?下定决心,“多谢闻先生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喝,绝不?会让闻先生扫兴。” 彭泽是个烂人,她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只是闻瑾却不?该是这样的,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能够做出最理智的判断,时间比金钱宝贵。 他?现在应该回到他?顶层的办公室,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陪他?们过家家。 沈桑还是站了出来,她按住被拿起的酒瓶。这些酒喝下去,彭泽要搭进?去半条命,到最后说不?定救护车都要来,今天是这家店开业的第一天,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搞砸。 她没有叫停资格,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 沈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闻瑾,算了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眸光极具侵略性在她脸上扫视,像是再问?她以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来阻止。 沈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与他?平直的视线下垂,她不?习惯他?这个样子?。 彭泽已经喝完了一瓶,野兽一样喘着粗气,视死如归的又拿起一瓶。 林巧以为她对彭泽还留有一些余地才?站出来阻止的,现在的大佬更像是在对踏入自己领地的杂碎示威,方圆三尺之内都是雷区,不?要轻易靠近的好。 她伸出手拉了拉沈桑悄声道:“别管他?了。” 人各有命,她做了能做的,她开始往后退。 闻瑾看着她后退的动作?嗤笑着开口,“你是不?是对什么?事?情都轻飘飘的一句算了?” 第34章 什么事情?都轻飘飘的吗?可为什么自?从决定和他分?开之后自?己就像坠入了冰冷的海水中,翻身?不能,求助无门。 林巧看见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掐了一把江寻安壮壮胆。 随后将沈桑扯到自?己的身?边附耳道:“你个木头脑袋,还没看出来吗?!那位明显是?对?你余情?未了,你过去说些软话哄一哄他万事大吉。” 沈桑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一份提议。 林巧能想到的,自?己之前同他亲密无间,又怎么会猜不到,他从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至少对?她?总能有无限份额的柔软。 可是?她?不敢这样做,他们现在之间有一道楚河汉界,她?将界限模糊,涉足过去,之后发生什么再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我知?道你不想和他同归于好,只?需要你把这位大神送走,之后再说些场面话撇清关系。” 沈桑知?道林巧的行事作?风一向彪悍果敢,人居然有胆子到这种地步也是?让人羡慕。 她?那样做,那岂不是?耍了他。 如今这副情?景已然让她?明白,闻瑾是?自?己招惹不起的,若是?有心耍他一次,自?己难逃他的手心,更何况,逢场作?戏容易,难的是?她?遮掩不住自?己的情?意?。 “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你还不着急,还要想想,真?是?我的小祖宗,你看那彭泽快喝掉半条命了,他不是?很重要,可你的那位刺客正在气头上?,下?手没个轻重,传出去了港媒的嘴你是?知?道的,风言风语传多了,总是?不好听。” 沈桑侧目看了一眼,方才还喝得起劲的人,现在死狗一样的跪在地上?粗粗喘气,脸色红涨眸色充血,形势不容乐观。 偏偏闻瑾丝毫没有想要放过他的念头语气冰冷,眉宇间也夹杂了几分?戾气,“我让你停了吗?” 彭泽闻言身?子轻微颤抖起来,他是?在进行不下?去了,早知?道这钱这么难挣,他说什么也不会趟这浑水,他把目光投向沈桑,哀求之意?溢出眼眶,自?己的希望就在她?一人的身?上?了。 闻瑾看着他们对?视,一个忧心款款,一个饱涵悲惨,被这刺眼的一幕气笑了,好啊好自?己反倒成了棒打鸳鸯的人了。 黑色皮鞋在地面上?轻点,他盯着彭泽端详许久,一张脸不算出挑,魄力也无,他百思不得其解,当初他是?哪一样入了她?的眼。 她?还对?他念念不忘吗?真?是?可笑。 “看她?也没用,她?救不了你,早点喝完,早点结束。” 闻瑾掂起一瓶酒放在他的眼前,隔绝了他的视线,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闻先生,我实在不行了,您看这钱我不要了,成吗?” 彭泽的声音里不争气的带着哭腔,跪着膝行几步抓住了他的裤角。 闻瑾眉头紧皱,神情?嫌恶,他身?上?的酒气着实刺鼻,他不轻不重的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喝不下?了?来几个人帮他,灌也要灌下?去。” 三五个人走到彭泽的身?旁,作?势就要往他嘴里灌酒,彭泽呜呜咽咽的声响响彻了整个房间。 末了,他语气中带了戏谑对?着沈桑道:“看看你从前找了个什么玩意?。” 连一向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周怀临都吓到了,这人发起疯来和传闻报道中简直是?两个模样,他一点都不希望这里闹出大事,试探着开口?,“闻总,单他一个是?不是?太没意?思了?不如我再多叫几个陪您一起?” “好啊,要不你来。” 闻瑾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眼神里的笑意?格外冰冷,她?身?边的这些莺莺燕燕可真?烦,他本来没工夫收拾他,自?己非要撞上?来的话就另说了。 周怀临连连摆手,本想解个围,却差点把自?己搭上?,“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事需要我赶回去处理,改日?改日?。” “乌龟缩壳都没有他跑得快,真?出息。”林巧犀利的评价了一句。 沈桑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心情?,看着闻瑾行事越来越极端,她?终究忍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声音里缓缓,“闻瑾,已经?够了。” “怎么,你心疼他了吗?我怎么不见得你来心疼心疼我呢?” 他说这话时,低垂着眼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沈桑一阵心酸,正是?因为心疼他,才舍不得让他继续在这里沉沦,落实条件允许落实,两人能继续在一起,她?情?愿把自?己的心抛开,向他证明爱意?。 我会给你我全部的忠诚 她?将声音放柔继续劝道,“就算这次是?我求你,你再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好吗?” “你是在求我吗?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闻瑾继续咄咄逼人,他不就是?想要看到他向自己示弱吗?服个软吗?他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可他心中一点都不畅快,反而更加沉闷,她?为了那么一个不入流的玩意?儿向自?己低头。 沈桑不知?道对?他相求该是?哪种态度,他此前对?自?己总是?毫无底线的宠溺,不论什么事情?,一个眼神,一句撒娇都能解决,可现在以往的那些招数通通都是?像是?失了效,她?使不出来。 “怎么?求人都不会吗?”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讥讽,可沈桑看到了他眼底不经?意?间流逝而过的一抹温柔笑意?,他更像是?在欣慰她?不用向任何人展露卑弱的姿态。 闻瑾轻拍自?己的腿,“过来。” 沈桑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肌肉很硬,温度通过一层布料传递,她?整个身?子都僵直,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从前她?可以在他的怀里肆意?的闹,现在力求每一个举动?都要合乎尺度。 直到一只?手揽在了她?的腰上?,她?想起自?己的目的,声音低的像是?喃喃自?语,“求你。” “放松,我不想抱着一根木头。” 沈桑察觉到他语气含笑有些揶揄,心中紧绷的绳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度,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彭泽他……” “我现在不想提他。”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是?觉得不够吗?可她?实在是?没有别?的招数了,彭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灌进去的酒吐出来了三分?之二,地面上?一片脏污。 周围的几个人立在一旁,似乎是?想等着他吐完再继续。 沈桑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耐住性子的人,她?站起身?,明明该是?居高临下?的视角,可他周身?气势太盛,眼睛里的侵略肆无忌惮,她?反倒生出一种被审讯的错觉。 她?心中升起一种破釜沉舟的冲动?,直截了当的询问“你要怎样才肯停止?” 一整晚下?来,或许是?因为方才尝到了一点甜,闻瑾唯有此刻眉眼微松,他站起来,身?上?沉郁的压迫感消散了不少,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 直到他的身?影将沈桑的身?影完全遮盖住才停下?脚步,“说你错了,说愿意?回到我身?边。” 他所有的诉求,不过一个她?。 “我错了。”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应该执意?妄为,以为自?己的情?意?有多么感天动?地,能开出一个果实来。 闻瑾的手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用娇艳的红唇说着动?听的话。 沈桑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姿态柔顺,只?是?接下?来的话峰回路转,“但是?闻瑾你向前看好不好?我们之间的那段旅程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单程票结束就结束了,没有回程和售后。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又降至到冰点,林巧恨铁不成钢,对?她?意?乱情?迷的样子,随便说几句话不就很好了吗? 那只?手的力度逐渐加大,痛楚自?下?而上?传递,沈桑忍着没有出声,因为知?道他此刻也在痛,如果这样能让他觉得好一点,她?愿意?陪他一起经?受。 “再说一遍。” “十遍百遍都是?一样的答案,闻瑾放手吧。” 心情?坐山车一样的起伏,他以为她?真?的回心转意?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这些话锋利却不留余地,虽然极力的克制着,闻瑾手上?的青筋还是?不可避免的暴起。 见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红痕,方才眼神晦暗的放开了手,“我若早知?你是?个薄情?人,何至于有今日??我的心只?能装下?一个人,做不到那么快的迎接下?一位旅人。” “你同他都是?,若是?一开始和明说了玩不起,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可现在已经?开始了,游戏还没结束,我还没玩尽兴。” 见他不肯罢手,沈桑只?好拿起桌面上?的酒喝下?去,辛辣的液体没有任何缓冲灌进咽喉肺腑,她?被呛得直不起腰。 在她?声嘶力竭的咳嗽声中,一只?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够了,都出去。” 彭泽得了解脱,挣脱开周围人的桎梏,连滚带爬的离开这个房间。 林巧有些不放心想要留下?来,今天晚上?的闻瑾从头到尾都处在一个危险的状态,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 沈桑向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放心,这些事情?自?己能够处理好,又看向江寻安,让他拉着走出去。 一息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第3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他们现在的?每一次见面都会有很长时间的?沉默和对峙。 沈桑心?中黯然,面上却强撑起一抹笑,“闻先生,我敬你一杯,感谢您之前的?关照,之后们……” 话还?没?说完,闻瑾将?她推在沙发?上,欺身而上。 他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很疼,好像出血了?。 “我开始有点恨你了?,沈桑。” 他之前在爱恨的?边界徘徊,他心?软,他妥协,可今晚他明确的?感受到了?愤恨。 看到她锁骨上的?痕迹很深,红肿,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闻瑾眼神晦暗,他坐起来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 沈桑坐在他的?旁边,陪着他一起。 “你还?敢过来。”他方才对她那样粗暴。 沈桑没?说话,从来都不怕他,只她害怕自己?的?心?。 “闻瑾,我从前是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是我的?初恋,彭泽还?有你只是因为眉眼有几分像他。 我厌烦了?与?你之间的?相处,你又太过霸道。想了?又想,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找一个三心?二意的?,他玩他的?,我玩我的?,我也不用觉得有亏欠。” 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酒,才能说出这番话,说完之后她有种这样稀烂的?人生玩完了?的?痛快。 闻瑾眼里闪过挣扎和不可置信,他望着她的?眼睛,“你像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又有些不像。” 沈桑没?有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桑桑,我有过很多美好的?想法?,我还?想过搬到你的?隔壁,早安晚安午安,你日日见我,便会不知不觉日日念我,但你既然厌烦我了?,这些也就算了?。” 真的?没?必要了?,那个在大学校园里骄阳热烈美好的?女孩,在后花园里如山茶般纯净的?女孩,他看不见了?。 “几个月前我们久别重逢时,我说只有三天的?时间,现在还?是三天,三天之后我就会离开。” 他给她三天的?时间考虑,同样他还?是有些怀念和不舍。 沈桑只是看向他的?一瞬间,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最害怕的?还?是来了?,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他这样的?眼神,冷静的?审视和失望。 比钝刀子在身上划还?要难受。 她在眼泪还?没?有掉下?之前跑了?出去。 那一夜,她哭到眼泪流干,声音沙哑。 她已经说到了?那种地步,他却还?是给了?自己?三天时间,沈桑想了?又想决定开始相亲,破罐子破摔她很擅长。 “你在发?什?么疯?” 林巧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疯魔。 “只是走个过场罢了?,你放心?我还?没?发?神经到那种地步。” 她没?那么想不开。 “你……”林巧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就是走心?不走肾的?下?场。 “你要陪我一起吗?” “你的?相亲局,我怎么可能会错过?” 知道她有这个念头之后,周围的?人只有沈廷军挺高兴的?,还?主动找上门来,要给她介绍。 沈桑丝毫没?有邀请他进去坐坐的?想法?,冷着一张脸就要送客。 “我就说两?句话,我这里有几个适龄的?好孩子,都是我一些合作?伙伴的?,也都知根知底,我安排个时间,你们见一见?如果觉得合适的?话,和我说,我给你们举办婚事。” 沈廷军没?有在意她的?态度,一味笑着脸上的?褶子都要被撑开了?,她不亲近自己?,性格又孤僻乖张,身边总要有一个人照顾她,从前她做的?那些胡闹事情过去了?就算了?。 为她找一个脾气秉性柔顺的?人照顾她下?半生,也能够了?却他的?一桩心?事。 沈桑被气笑了?,“按照你的?安排,找一个男人结婚,然后他会像你一样在外面搞外遇,再生下?一个孩子,像我一样?” 沈廷军脸色阵青阵白,这些年来沈桑经常冷言冷语,每次和他见面都不欢而散闹得跟仇人一样。 可明面上被自己?的?女儿戳脊梁骨这种滋味让人火大,他抬起手?,看到他眼里的?冰冷和讥讽,这一掌还?是没?有打?下?去。 “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打?发?掉沈廷军之后,圈子里的?人很快的?介绍了?几个给她。 相亲那天,那些人的?面容在她眼中千篇一律的?苍白,她无心?去听他们说了?什?么话。 她自虐般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闻瑾的?那个眼神。 “沈小姐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玻璃桌面上轻敲,眉眼已经显露出不耐烦。 “你说。” “沈小姐的各方面我都很满意,我的?条件相信也能入得了?你的?眼,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也有两?条,结婚之后我妈妈要搬过来一起住,我不会干涉沈小姐的?工作?,但三年之内,我妈希望可以抱上孙子。” “哟,妈宝男,这么想要孩子,怎么不自己生?” 林巧的开启嘴毒模式。 “这位小姐,请自重。”男人恼羞成怒“腾”的?一下?站起来。 肩膀处突然出现一只手?把?他摁了?下?去,力气大到差点让他一头栽到杯子里,待那只手?松开,他狼狈的?跑了?。 “江寻安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周怀临你来凑什?么热闹?之前你惹出来的?事情自己?溜的?倒是比谁都快。还?没?找你算账呢。”看清来人,林巧出声询问。 江寻安坐在林巧身边,冷冷的?看她一眼,不说话。 周怀临有些汗颜,他知道自己?的?那天的?表现不够男人,可问题是谁敢和闻瑾硬碰硬啊?彭泽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现在他是不敢再招惹沈桑了?,只是过来看看花落谁家而已。 闻瑾听说了?她相亲的?事情,离开是在第二天。 闻瑾回到水月湾,杨叔接过他的?行李看了?看,身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一句,“沈小姐没?有跟先生一起回来吗?” “不要再提起她了?。” 沈小姐是个很可爱的?人,只是看来先生的?情意付诸流水了?,两?个都是别扭的?人啊。 杨叔心?下?暗叹一声,“怪我当时没?能劝沈小姐留下?来。” 心?都不在这里的?人,该拿什?么去留? 闻瑾的?声音冷了?一度,“杨叔我方才说了?,不想再提她。” 杨叔感知到他语气中的?无名火气,哑然失笑,沈小姐对先生的?影响还?真是大。 他在先生刚留国回来那会就在先生身边了?,那时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人,早已褪去青涩,不显山不露水。 先生情绪的?自控很好,很少能够看见他发?火,上次发?火还?是几年前,那次因为安小姐不经允许闯进了?先生的?书房,还?碰了?先生的?贵重物品。 闻瑾看着面前眉目温和的?老人,到底有些犯不着,“抱歉,我今天太累了?,杨叔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先生不用这么客气,那您好好休息。”杨叔并没?有将?刚才的?插曲放在心?上,感情这种事情陷进去了?总会起风波。 闻瑾本想回卧室休息的?,路过书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她经常来自己?的?书房,有时会敲一敲门,若是没?人应,她自顾自的?进来,从身后林立的?书架上挑出一本感兴趣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消遣等着他回来。 他书架上的?大多都是些枯燥乏味的?经济论,难为她在其中找到一本小王子。 记得有一次,他回来,看见正趴在自己?书桌上面看书看睡着的?小姑娘十分无奈,怕她着凉,刚走到她的?身边还?没?来得及出声唤醒他,她已经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弯下?腰手?指蹭了?蹭她的?鼻尖,她不躲眼,里带了?一层慵懒的?笑意,“你回来了?。” 那一刻真的?像是一对夫妻。 “嗯。” 气息在鼻尖纠缠,不知是谁的?唇先更进一步,甜蜜的?柔软漾开。 门没?掩,杨叔在外面询问晚饭该怎么准备,话问到一半停住了?。 她的?脸瞬间红的?像火烧云,推了?推身前的?自己?,那样的?她娇羞怯怯,格外可爱。 他情动不能自己?,没?有立时停下?来。 她只好拿起看的?书挡在两?个人的?面前,杨叔很快的?知情识趣的?离开了?,顺带还?帮他们把?门关上。 一吻结束后她把?书盖在脸上,纤长的?脖颈上也露出一层淡粉色语气羞恼,“闻瑾!” 闻瑾将?手?搭在门扉上,他渴望着在这扇门后,她还?想以前一样在等着自己?。 门被推开,空落落的?房间告诉他,那只是一场梦。 他目光从一排排书上掠过,将?那本小王子挑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格外可笑。 在找寻她之前留下?的?痕迹,在折磨自己?。 可是手?还?是不自控的?翻开,下?一刻,他眸光微微发?出光亮,一行清隽的?字体跃然眼前, 【他把?我带回了?家,我真的?好喜欢这里。】 这是那天下?雨,他把?在便利店门口的?她扛回家。 晚上他偷偷亲吻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巧妙的?向前进了?一小步。 【爱与?欲交织的?那一刻。】 那天晚上他和她格外亲密。 【今天的?烟花很好看,他吻我时的?味道也很甜。】 维多利亚港的?邮轮上,他记得当时的?晚风吹过她耳畔发?丝,真的?很温柔。 【今天,他要带着我去见他的?家人。】 没?有后面了?,她的?日记在书籍的?中间戛然而止。 就好像他们的?这段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断了?联的?关系。 他将?书本合上,上面的?字迹像是日记本一样的?记录着点点滴滴,日记也会说谎吗? 为何她的?笔下?如此深爱,面对他说的?话却格外凉薄。 还?是她在透过自己?去爱着另外一个幻影?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没?了?深究的?意义。 她不要他,无论他怎么做。 她声泪俱下?地恳求犹言在耳,两?个人之间隔着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徒劳无功,也深感疲惫。 有些事情该回到正轨了?,放肆燃烧过后的?余烬要清理?。 她走的?一干二净,留在这里的?东西并不多。 他如今剩下?的?唯一和她有关的?东西就只那张珍藏了?经年久月的?相片。 在她的?气息侵染书房,将?这里变成她的?领地之前,他就把?那张相片收了?起来。 那些尘封的?心?意在当时显然并不合时宜被提起,而之后也没?有能够重见天日的?机会。 闻瑾将?它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来,最后一遍临摹她的?眉眼。 下?一刻,木框架被火舔舐转瞬即燃。 休对故人思故情。 第36章 自从?他离开之后,下?了两场暴雨,雷声隐隐,还有三五次小雨,像突如其来?的眼泪把正在路上好好的走着的她打湿。 生活重回轨迹,就像是那天在酒店没有遇到他,没有之后的一切一切,她的日子过得陈旧,像阴雨天里的一床泛着潮湿霉意?的被子。 沈桑照例又在工作室里刻了一宿,放下?工具时?腰酸脖子疼,她不?由得思索起林巧前两天的提议,自己?是不?是要招一个助手了。 从?前她一周做完的大件,而今三天就可以?完工,精细度没有很大的差别。 只?是从?前她还会找时?间放松放松,现?在实在是对雕刻之外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一天能有十几个小时?都泡在这堆石头里。 精神充实,身?体超负荷。 沈桑关?灯锁门,准备回家前还是拿了张纸,用黑色的马克笔在上面写了两行字诚招助手,薪资面议,就那么?贴在外面了,对了还有联系方式。 有些不?负责任的潦草,但其实很真心。 她没什么?条件,只?要安静一点就好,其余的薪资和假期由对方提,只?要不?会太?过分,她都能答应。 要是让林巧知道自己?这么?干,她一定会跳脚,然后从?面试到入职把她公司里的那一套搬过来?,想?想?就让人头大。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封闭环境待的时?间有点久了,她开始不?擅长和人交流。 她将招聘启事贴好之后,把马克笔放了回去,关?门落锁。 本来?想?径直回家就去睡的,可饿意?来?袭,沈桑只?好买了一点早餐边吃边往家里赶,走到一半开始后悔起来?,冷风刮在脸上的滋味不?太?好受,早餐还没吃几口就凉了,早知道就开车了。 时?间在无知无觉间过得尤其快,深秋的尾声即将唱尽,马上就要入冬,瑟瑟寒风将枝头的秋叶席卷。 她捡起来?一片,已经是深红了,很漂亮的颜色,只?是不?知道和他想?要看到的是否一样。 她也很少能够再听到他的消息了。 圈子和圈子不?同?,他站在她仰望的位置,曾经那些为她打开的门和通道而今关?闭,是她自己?的选择,其实也没什么?惋惜和遗憾的。 就是不?经意?间的想?起心口总是闷闷的。 沈桑低着头加快了回家的步子,街道上飘来?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香气,她吸了吸鼻子,没有想?吃的欲望,她现?在只?想?回家把自己?埋起来?,好好的睡一觉,太?困了。 回到家打开门,一只?毛茸茸的蓝白扑到她的脚下?蹭了蹭,呼噜呼噜的声音配合着它的身?形听起来?像小火车。 沈桑把它抱起来?顺了顺毛,顺带给它开了个罐头,检查了猫粮和碗里的水都充足之后沈桑躺在床上准备睡个天昏地暗。 被某个人掰正了的作息重回解放前,沈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夜生活。 意?识朦胧间枕头的另一边下?沉,沈桑习以?为常。 斤斤最讨人喜欢的一点就是从?来?都不?乱叫,还会乖乖的陪着她一起睡觉,沈桑把它抱到自己?的怀里亲了亲,斤斤的引擎又发动呼呼的声响。 沈桑一开始并?没有养宠物的想?法,她自己?忙起来?有时?还饥一顿饱一顿,再另外照顾一个小生命责任艰巨。 只?是捡到斤斤完全是机缘巧合。 那天沈桑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刚到家,外面就开始下?雨,洗漱时?听见外面传来?一两声细微的猫叫声。 沈桑在二楼住,打开窗就看见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在楼下?的草丛里缩着,那只?猫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并?不?会找躲雨的地方,叫声越来?越低落,沈桑只?好先下?楼去看看情况。 她走进了拨开草丛,它很凶的朝自己?哈气,沈桑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些想?笑?,它像是一团被打湿的毛线。 它应该有一两岁的样子,并?不?像是流浪猫,不?知道是从?别的小区跑来?的,还是被这个小区里的业主?遗弃。 沈桑在业主?群里发了消息,没人回应,这场雨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歇,沈桑就先把它捡了回来?。 小猫是一颗温热的心脏,在自己?的手中颤抖,它太?冷了,沈桑先用自己?的衣服把它包裹起来?,它不?再哈气了,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可怜又可爱。 到家之后沈桑用毛巾把它擦一遍准备吹毛,它前面配合的都很好,乖乖巧巧的,只?是到了最后吹毛这一步,让沈桑费了很大的功夫。 尽管把吹风机调到最小的一档,小家伙还是有些害怕,在台子上爬来?爬去,叫声与吹风机的声音像是在比试,要争个高低,好不?容易搞定,吹毛,食物也是个问?题。 她家里连人吃的都寥寥无几,何况一只?猫吃的,只?能跑去便利店里买了一些,这么?一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 回去之后,小家伙却不?见了,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它已经缩在床下?面睡着了。 在她这里呆了两天之后,还没有人来?认领,而小家伙已经从床下开始扩张势力范围,沙发上床上都已经成了它的地盘,甚至有一天醒来?一团温热的绒毛就在自己?的头顶,沈桑把小家伙从自己的头顶拿下来?,有些哭笑?不?得。 小家伙就在他这里安了家。 “取了新的名字,就要开启新的生活,斤斤欢迎你现在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 沈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门外间连不断的敲门声吵醒,斤斤在自己?的怀里伸了个懒腰,爬起老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起来。 她打着哈欠下?床去开门,扭开门把手之后又重新回到床上躺着。 “我把钥匙给你留一份吧。”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喜欢这样把你喊起来?,而不?是一进来?就看到一具暮气沉沉的睡美人。”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和男朋友生气了?” “就不?能是来?找你谈谈心的吗?” 林巧把斤斤叫醒,拿着逗猫棒在一旁陪它玩,斤斤刚从?睡梦中醒懒洋洋的不?情不?愿的配合。 “你之前相亲见的那几个男的没有能看上眼的?” “你是说那个妈宝男?还是那个普信男?你这是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不?是还剩下?一个工程师吗?我觉得那一个就挺正常的,文质彬彬长相也说得过去,他后来?又和你联系了吗?” “联系了,我拒绝了。” 沈桑记得当时?他身?后坐着一个女孩子,每次不?经意?间掠过的余光都落在了那个工程师身?上,那是暗恋者的小心翼翼。 自己?对他也是无意?,趁早拒绝,说不?定那女孩和他还有机会能够在一起。 “那你觉得周怀临怎么?样?”林巧自己?说完都笑?了起来?,“算了,不?提他了那个怂货,上次那件事情吓到他了,对你的苗头彻底是偃旗息鼓。” “林巧,你今天怎么?回事?当时?我说要相亲你还一副我发什么?神经的样子,怎么?现?在比我还上心?” “我这不?是想?让你早点找一个归宿吗。” “这话怎么?一点都不?像是你会说的,你别这样,快把我熟悉的那个林巧还回来?。”沈桑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被身?边的人给按住。 “下?午三点,你的手机先借我用一用。” “那我先看一眼消息。” “别看了,你的手机上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一会就还你。”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先是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还一直抢我的手机?” 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像是在遮掩什么?。 “好了,我说实话,我和江寻安吵架了,我的手机他一直打电话,烦死了,怎么?你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还不?能让我看了。” 林巧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看,确认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又悄悄打开了消息免打扰之后才放心。 刚才说了那么?大一箩筐的废话,此时?口干舌燥的,她去接了两杯水。 “等我手上的这个项目忙完,也该好好歇歇了。我们去雪山怎么?样?” 听见手机落地的那一刻,林巧回头,心中暗道一声完了。 沈桑怎么?看都不?觉得,现?在是下?午三点的样子,林巧把自己?的手机放的有些远,她就顺手拿起了离的近的她的手机,刚解锁页面里就弹出一则醒目的消息,上面的标题格外的刺眼。 顶级豪门掌权人或许好事将近。 标题下?面还有一张配图,好似在一场舞会,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牵着一女子入场,舞会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沉稳与明媚的交织,怪不?得下?面的有些留言评论纷纷都是好般配。 他待人有一定的距离,若非亲密关?系,是不?会让别人离他这么?近。 沈桑低头苦笑?好事将近,看来?是真的。 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她没想?过这一天来?的会这么?快,自己?接受起来?会这么?难过。 也是,没有谁会为谁长久的等待,只?是她困在自己?的梦里,醒不?来?,走不?出。 “桑桑,你说句话,出个声啊!你别吓我!” 林巧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这件事情,今天早上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就开始担心,好不?容易向老爷子汇报完工作,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 “好,等老爷子给你批假,我们就去雪山。” 第37章 “抱歉,你的手机,我再给你换一部吧。” 沈桑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右下角出现了一条裂缝,屏幕还没有?熄灭。 她视线落回?上面,多看一秒心上的针就多刺入一分,可她偏偏却又想要看。 灯光下的女生看不清楚正面,一身?黄色抹胸礼服格外俏丽,但她更多的还是想要看看他。 那么久没见,隔着屏幕,隔着距离,也不知道他过的还好吗。 林巧坐到她身?边,拿着自己的手机装出一副格外心疼的样子,“换,你必须要赔我一部新的,现在就去挑。” 这小祖宗一根筋得很,要带她去做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明天行吗?我还想要再接着睡一会。” “不行。” “林巧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是真的很累想休息。” 可真是好啊,每天都?是和那堆石头泡在一起,一天一顿饭,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 虽然骂过她是在作死,可除了让她再多吃一顿饭之外,没有?阻止她高强度的作业,最起码她想起闻瑾的机会少了,也不会再露出那种空白恍惚的神情。 见她实?在疲惫,林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起码她现在的反应没自己最初想的那么糟,“你睡吧,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谢谢,去挑手机的时候,我再给你挑一个?包。” “这还差不多,我走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沈桑喊了一声斤斤,小家伙纵身?跳到她身?边,她摸着肉乎乎的身?体不敢闭眼,一闭眼,脑海里全都?是他笑起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些想要成为过去的反而变成梦魇缠绕着她。 第二天,沈桑起来洗漱,眼底一圈青黑周围布满红血丝,她不想化?妆,可想起还要和林巧一起去挑手机就在眼下打了厚厚的遮瑕。 出门时她心血来潮地站在了体重秤上,瘦了十?来斤,并非是有?意,可实?在没什么胃口,食欲到底和什么有?关,她不知道。 将车开到工作室,沈桑看见一个?女孩蹲在不远处,目光对?视了一瞬,女孩很快低下头摆弄手机。 沈桑径直走进?去时女孩叫住她。 “你好,这里是要招人吗?” 沈桑看到了自己那张潦草的招聘启事,被?风吹的已经卷起来了一角,本来以为会没人来的,或者也要等很久。 她轻扯出一个?笑,“招的。” “那什么时间方便面试?” “现在?” 女孩站起来一身?黑色皮衣,白色纱裙和高筒靴,却张了一张娃娃脸清纯可爱,二十?出头的样子像是刚刚留学回?来。 沈桑带着她走进?去,顺带看了一下工作环境,“你叫什么名字?” “乔蔓,在国?外读艺术学校,对?雕塑这方面也有?些研究,姐姐看能?不能?收下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甜腻腻的嗓音拉长了音调,说完还不忘wink一下,她长相甜美做起来没有?什么违和感,反倒是像一块甜甜的奶油小蛋糕。 从进?来到现在她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就没有?离开过好奇又赤裸。 实?在是太热情了,沈桑清了清声音向她结束自己这边的一些情况,“我这边其实?也没有?很多事务,平时就需要帮我搬一下石块,盯一下采购方面就好,可能?会有?些屈才?。 留学生却愿意跑到她里来当助手,沈桑有?些怕耽误她的前(钱)途。 “不会啊,我很喜欢雕刻,姐姐要是能?教教我就更好了。” 沈桑点了点头,“薪资方面你想要多少?” “姐姐身?边有?男朋友吗?”?!!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现在的身?份还是招聘者和应聘者,问?这种问?题合适吗?沈桑脑海里的雷达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方便问?一下你的性取向吗?” “如果我说喜欢姐姐,姐姐是不是就不打算收我了。” 沈桑很直率的点了点头,她一点一点都?不想招惹麻烦了。 “姐姐,你真有?意思,但我对?姐姐并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工资什么的都?好说,姐姐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个?住的地方,住在工作室里也行。” “你的家不在这边吗?还是没找到住的地方?” “和家里人闹别扭了被?扫地出门,身?无分文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原是这样,她只是暂时的需要一个?过渡的地方才?来到这儿沈桑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她想起自己与沈廷军决裂,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一夜,那样置身黑暗的孤独滋味直到现在仍旧难以忘记,她决定收下这个女孩。 天气变冷了,一些材料又要保持通风的环境,住在工作室里肯定不好受,再者位置有?些偏僻,让一个?小姑娘单独住在这里她也不放心。 “你可以去我家,工资的话我按市面上的再多付你两?成,不会让你吃亏的。” 应聘一个?就让她花费了许多精力,沈桑准备一会就去把那张招聘启事给截下来。 乔蔓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姐姐心真好,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随后在沈桑看不到的地方,她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成功打入内部。 时钟指针指向七点,带着她熟悉了一个?下午,沈桑准备带着她去吃点东西,然后把她带回?家安置。 发了条消息给林巧,买手机要换个?时间了,自己这里来了个?小伙伴。 林巧原本也没多在意这个?手机,听到后面一句时,有?些坐不住了,【你招的人靠不靠谱?怎么不先让我把关?她还要去你家里住,等我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沈桑回?复就急匆匆的赶过去,千万别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沈桑看着手机里没有?再传来新的消息,真是火急火燎的脾气,本来还想问?她要不要来一起吃饭。算了,到时间带一份回?去给她。 沈桑问?向一旁的乔蔓,“饿了吗?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 留子回?国?就没有?可以拒绝的食物。 沈桑带着她在附近转了一圈,乔蔓在一家火锅店停住了脚步。 沈桑看着那家店,不一样的装修,不一样的味道,明明他不在,但好像哪里都?有?他的痕迹。 二人走进?去,沈桑没有?吃多少,反倒是乔蔓像是饿了许久,筷子都?夹出了残影。 回?到家后可能?是身?边跟了一个?陌生人的缘故,斤斤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警惕的缩在沙发角。 将乔蔓安排在另外一间卧室之后,沈桑又找了一些洗漱用品给她。 过了一会儿确定这人无害之后斤斤向前走了两?步到沈桑的脚边蹭了蹭。 乔蔓从房间里走出来,蹲下身?向它招了招手,“好可爱的小猫,你叫什么名字?” “它叫斤斤。” “瑾瑾?” 乔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控,为了确认一下心中?所想还是问?了一句,“金子的金吗?” “斤两?的斤,我捡到它的时候瘦的可怜,就希望它能?长得胖胖的。” “好名字,好名字。” 半夜沈桑肚子传来阵痛,发作时肠胃揪在一起般难受,她去客厅里找了两?片布洛芬吞下,实?在没有?力气撑到能?够躺回?床上了,本想倒杯水,手抖的洒了一地,只好作罢躺在沙发上缓一缓。 斤斤急得在她脚边团团转,喵呜喵呜的声音把在隔壁的乔蔓也吵醒了。 她走出来看到沈桑形容惨白的倒在沙发上过去焦急的喊了两?声,“姐姐你怎么了?我叫救护车!” 沈桑醒来的时候消毒水味充斥鼻腔,她止不住的生理性厌恶。 视线从头顶的灯光向一旁偏转,林巧在自己身?边打盹,看见她醒了也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什么时间来的?” “刚来没多久,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那个?小姑娘呢?没吓到她吧。” “没,不过她请了两?天假,说是要回?家收拾一点东西,我瞧着她没什么坏心眼,不过你说你肠胃弱成那样还陪她吃火锅,到头来遭罪的还是自己,你要在这里滴两?天的吊瓶。”林巧没好气的说道。 “等我病好了,你先陪我去一趟寺庙吧,之后咱们再去雪山,总觉得今年?流年?不利。” “嗯,等你病好了,想去哪都?行。” 此刻水月湾的厨房里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三天前,乔蔓回?国?,闻瑾受舅舅所托为自己的这个?表妹办了一场接风宴。 宴会结束后闻瑾准备把她送回?大陆她母亲那边,小姑娘娇纵又任性却并不情愿。 “我还不想回?去接受管教,你随便帮我找一个?理由,她肯定会卖你的面子。” “要么去帮我看一个?人?要去的话把你的包和眼线卸一下,记得装的可怜一点。” 如今闻瑾看着眼前的鸡飞蛋打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辛苦你了。” “你在不满意些什么?我留学的时候从来没人讲过我做饭难吃的。” “那真辛苦他们阳奉阴违了。” “我知道你生气,但嘴巴也不用这么毒吧,我虽然有?一定的责任,但医生说姐姐长时间的作息紊乱和不好好吃饭才?这样的,你做的那么好,你怎么不自己送过去。” 乔蔓说完之后觉得自己后半句话有?些伤人了,明明知道这人正失恋自己还刺激他,有?些不道德。 “乔蔓,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我不会将她的事假手于人,早点把这几道菜学会早点回?去,算我拜托你了。” 他还是忘不掉,放不下。 生意场上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失利,可感情事上却一再跌倒,他只能?投降。 第38章 爱到底什么? 闻瑾在偶尔几个醉酒失眠的夜里想着她问着自己。 他?觉得她不好,玩弄感情,不负责任。 一面又觉得她没有错,只是心里没自己。 他?在她身上看不到自己那年?一见钟情的身影,觉得物是人非,此情已待成追忆。 但看见她的沉郁时会心疼,喜欢她脸上因为自己展现的娇羞,痴迷她不经意间的冷艳,他?想越过荆棘到那片玫瑰花瓣上停留。 他?能数出她的很多条缺点,之后?又能为这些缺点找出理由。 纠缠着他?的问题和答案都成了她的名字。 乔蔓捡起铲子用剩下?的材料继续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方才?无意间揭他?伤疤的歉意。 他?帮自己抵抗住老妈那边的魔爪,现在得来的几分逍遥日子全仰仗他?,乔蔓一边做一边向他?汇报自己卧底工作进?展,“她养了一只猫,叫斤斤,斤两的斤,我当时差点听成你的名字,如果换作是我,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有关?前男友的痕迹,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是有心还是无意,揣摩爱人的的心思是一门学问,但是很可惜目前他?并不及格。 锅铲的翻炒声音中传来一句,“我这里还有一张她的照片,偷拍的,你要看吗?” 照片,闻瑾苦笑一声眼睫微颤,想起那张被他?烧掉的照片。非但没有给他?带来释然,反而让他?陷入深深的悔恨当中。 人在冲动之下?会做出失智的事?情,他?也?不例外,他?对着摆放相框的位置久久失神,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惑,他?真的没有她的留存了,没有什么她留在自己生命中的痕迹。 就好像命运中冥冥自有注定,那是他?错过的年?月,尽管用一张陈旧的照片来窥视,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发给我。”他?想知?道她的近况。 “呀,这是做什么?我是觉得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但想了想这些钱对你来说不过洒洒水,我就收下?了。” 乔蔓看着手机里好末尾缀了好几个零的进?账心里乐的停不下?来,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常听别人说自己的这个表哥最精明?,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此刻瞧着却有些不像了。 闻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人,她头发慵懒的挽了起来,低着头正在调颜色,米白色的毛衣卷起,露出了一小截手腕,很瘦很瘦,把他?养起来的那点肉全都掉了下?去。 他?想起自己抱着她的时候温热的肌肤在两臂之间,细腻的像是杯子里溢出的牛奶,一时间责怪又心疼,她不知?道好好休息,不知?道好好吃饭,不知?道好好爱自己,那为什么还要拒绝他?,他?明?明?把她养的很好。 “最后?我想告诉你的是,她说她现在没有男朋友。”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闻瑾猛地抬头看向乔蔓。 没有男朋友?她在骗他?吗为了甩开?他?,还是为了别的? 闻瑾轻轻眯了眯眼,“确定吗?” “绝对保真,我觉得当时她没有骗我的必要。” “你回去之后?这件事?情弄清楚,想办法套一点的话出来,我之前要你做的事?情也?不要丢手,我会在先前答应你的报酬上考虑翻倍。” 他?先前让乔蔓过去的目的无非只有两个,替他?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再则想要找到她心中藏着的那个人的一点蛛丝马迹。 他?还没有打过这样的败仗,总是忍不住的想知?道他?差在哪里,那个人又有多好。 “老板大气,你的终身幸福就包在我的身上,我绝不会掉链子,你尝尝,我觉得这次味道差不多可以了。” 乔蔓的菜已经做好装盘了。 闻瑾尝了尝还算可以,味道不能一模一样,有五分相似就好,不能让她察觉出端倪。 “做的不错,你先休息一晚,我让人给你定明?天回去的机票。” 才?休息一晚啊,乔蔓悄悄吐槽了一句,资本家果然是资本家。 医院里,沈桑不过才?待了两天觉得原本的三分不舒服,已经变成了五分难受,这里的氛围她实在不喜欢,总觉得装修的很好的墙壁里会渗出冷风,总能看见憔悴的母亲,暮气沉沉的老人。 “林巧我觉得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想出院。” “医生说了你胃炎,要五天才?能出院,你还要挂三天的吊瓶。”林巧头都没抬否决了她的想法。 沈桑哀叹一声,“也?不知道家里的毛孩子这两天有没有饿瘦。” “快别说了,我昨天刚去喂过,你家那猫太能吃了,你不能太惯着着它,眼见、要喂成实心气球。” “孩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也?没什么,再说了煤气罐罐不也?很可爱吗?” 正在两人就猫猫的身材健康展开?讨论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乔蔓提着水果走了进?来。 “姐姐,你身体怎么样?都怪我不好,拉着你要吃火锅。” “不怪你,已经没事?了,没吓到你就好,你这次回去没和家里人和好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和好是和好了,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肯定不能半途而弃啊,还想着快点把姐姐照顾好回去工作呢。” 林巧笑了起来,“桑桑,你这次可是真招到了一个好员工。” 乔蔓将水果放下?对着另一边的乔蔓道:“林姐姐,你在这里也?辛苦了,换我来照顾你,你歇一歇。” 林巧有些犹豫,这两天公司里的电话就没有听过,让人头晕脑胀的她确实有些扛不住了,可把沈桑交给这小丫头又让人不放心。 沈桑这两天看她手机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响一回,还时不时的要回邮件,也?想让她先休息休息,“这里有一个人就好了,你公司不是有一大堆的事?情吗?你快点儿回去处理,表现好一点,让老爷子给你批年?假。” 林巧没有再坚持,对着乔蔓嘱咐了几句换药时间和忌口之类的,又对着沈桑说道:“那我先走了,等有空就来看你。” 林巧走后?乔蔓坐在床边削起了水果,看见了桌子上花束和水果上的卡片,看上去都是一些追求者送的。 她状作不经意的问起,“追求姐姐的人这么多,姐姐没有有好感的吗?” 沈桑失笑不语,摇了摇头。 “那姐姐的初恋应该很优秀吧?毕竟能得到你的青睐。” 初恋,沈桑嘴边的笑意淡了下?去,她其实很羡慕那些能笑着谈起初恋的人,美好的憧憬,青葱岁月,还有那个正确时间里出现的人。 她什么时候也?可以释然,也?可以提起闻瑾不再伤怀而是谈笑风生。 “抱歉,我现在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 乔蔓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冷场而感到尴尬,自然的笑了笑,“那就先不谈这个,我特意煲了汤来,姐姐尝尝看?” 沈桑还是没有什么胃口,若不是医生说她身体没问题,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得了厌食症。 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心意,沈桑接过拿起勺子吃了一口,下?一刻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口腔中的味道带着一些莫名的熟悉,在港岛她手臂受伤的那次,他?也?给她带过这种煲汤。 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你在香港待过吗?” “姐姐,你看我像是会说粤语的样子吗?还是这汤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味道有些像我以前在那边尝到过的。” “我妈妈在香港待过,这道汤她很喜欢,我也?跟着学会做了,姐姐喜欢的话,我以后?经常给姐姐做。” 沈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第39章 从港岛回来之后,忘记了是从哪一天开始沈桑觉得吃饭像是一种折磨,她?没有胃口,为了维持身体机能?保持进?食,吃下去之后只觉反胃。 她?强迫着自己适应这种感觉,到现在起码不会再吐出来了。 可是乔蔓带的饭都很合她?的胃口,像是食髓知味般,一日三餐都一扫而空,她?越发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宝。 终于等到了第三天,沈桑等着最后一瓶盐水吊完就离开医院,百无聊赖地等待途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廷军推开门走了进?来,沈桑虚虚地瞟了他?一眼,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可能?是由于他?太在意自己暴发户的身份,沈廷军一直致力于将自己装扮的西装领带人模人样,现在进?来的人却是穿着休闲装,胡子拉碴的模样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过沈桑没有心思询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沈廷军走到病床边坐下,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我才知道你住院,你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这两?天公司里又出了点?事,我忙得焦头烂额,现在才得了空,你哪里出问题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沈桑侧过头,半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沈廷军苦笑一声,欲言又止,“前几天听说你在相亲,找到适合的没有?我也?老了,你的事情也?插不上手,你好好照顾自己,看见你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这句话?说完他?像是知道眼前的人不会回复,期期艾艾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人就走了,沈桑还觉得有些奇怪他?今日为何没有胡搅蛮缠,若是按照以往他?非要先?打亲情牌,再拿出自己大家长的架势,最后痛心疾首感慨一下自己为何教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一套连环招下来烦不胜烦。 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分析他?怪异的言行,只是想着他?要是像今天这样,能?长期保持下去就更好了。 乔蔓那边已经办理好了出院手续,沈桑走出医院,萧瑟的寒风穿过衣服的缝隙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她?在室内很少出来,对外面温度的感觉不听敏感。 沈桑搓了搓胳膊环抱住自己。 “姐姐带我的围巾吧,过了立冬,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她?说着就把围巾解下来给沈桑系上。 脖颈间被毛茸茸的触感包围,沈桑看着有些寂寥的天色,不知不觉间秋天已经过去了,冬天快要来了。 沈桑不喜欢冬天,她?骨子里是畏寒,每到这个季节总是手脚冰凉的像雪人,而且阖家欢乐的除夕夜总是她?一个人,看着无聊的春晚,吃着微凉的外卖和?孤家老人也?没什么区别。 今年?可能?会多一只猫,但和?往年?好像也?不会有别的不同。 本来……本来还以为今年?的除夕夜能?和?他?一起过,想和?他?一起倒数,一起见证下一年?的幸福,没想到会那么快的就结束了。 沈桑呼出一口热气,在冷风中转瞬成白雾,而今属于夏天的那份悸动?越来越远,温柔的晚风,血液里的炽热都好似被冻结了,她?将脖颈上的围巾往上拉,用一个话?题去遮掩一个失落。 “乔蔓,你会做饺子吗?那个……今天晚上我们吃饺子好不好?” 沈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询问。 “会的,那等会儿回家顺带去买些肉和?菜,姐姐打个电话?和?林巧姐姐说一声,让她?也?过来吧,人多热闹一些。” “会不会太辛苦你了?那我们一齐给你打下手。” “不会,我一个人就可以,姐姐们就等着吃就好了。”乔蔓喜欢热闹的场合,刚开始到国外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最怕自己一个人待着,同学?们的part自己又融不进?去,她?就开始钻研起做菜,把同学?们邀请到的家里吃饭,这一招效果显著,很快她?成了留子圈里的中心人物。 二人还在说着一辆车停在了她?们的面前,林巧从车里下来捏了捏沈桑的脸颊,“知道你今天出院,不来看一眼实在不放心,怎么住了几天的医院,脸上倒是回来了一点?肉。” “多亏了乔蔓,我们刚还在说今天晚上吃饺子,喊着你一起。” “那我可就不和?你们客气了,还站着干什么呀,快上车,这天冷的要死。”林巧接过她?的东西,往后备箱里放。 上次说要给林巧买的包还没有兑现,沈桑先?拉着她?们两?个去了商场。 新上的CHANEL秋冬系列,精致裁剪的包包被奶咖色的毛绒包裹,软糯温暖,看上去很适合小妹妹乔蔓,沈桑拿了一只给她?,“谢谢你,这几天在医院里照顾我。” “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乔蔓看了看手中的包,越看越欢喜,这一刻无比期待表哥能?快些将嫂子娶回去,她?不是为了这么一个包,而是是折服在嫂子钻石般闪耀的人品上。 林巧自己选了一个HERMES符合她?一贯的品味。 三人回家,斤斤看到多日不见的主人声音又夹又委屈,沈桑赶紧抱起了它放在怀里哄着,掂了掂它的体重,不觉有些好笑,委屈是委屈,饭是一口没少吃。 安抚好斤斤后,她?和?林巧洗菜,乔蔓在和?面,菜洗好之后她就开始调馅。 她?和?林巧在擀面皮,如果可以的话?沈桑很想把这一刻保留下来,等到除夕那天再回放。 在沸水里翻滚的饺子白白胖胖的,三人各自盛了一碗,林巧吃到一半饺子还在嘴里含着,接到一个电话?,“我在桑桑这里,你够了,有你这么查岗的吗?现在才九点?。” 乔蔓也?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而后飞速的回着消息。 看着她?们,沈桑低头夹了一个饺子,眼中满是落寞,她?是个很拧巴的人,一面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一面又羡慕着得到爱的人,在寂静里待久了会向?往熙攘,身处熙攘之中,又觉得这份热闹不属于自己。 她?没有在和?自己较劲,她?就是找不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大半个月过去,沈桑教了乔蔓一些基本功,她?很好学?已经能?刻出大致轮廓了,好不容易等到林巧的假请下来,沈桑手头上的活也?做好了交接,三人开始筹划着雪山之旅。 她?们准备去西藏,日光明净的地方,世界屋脊之上,守婆娑净土。 沈桑有些兴致缺缺,她?当时答应林巧要一起去雪山只是当时看到的那条消息冲击力太大,想要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和?她?一起去散散心也?好。 直到她?看到一则资料,最高海拔的雪山上有一座庙宇,当地人说那里是离神灵最近的地方,神灵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并给予回复。 虔诚的祈祷和?香火延绵不绝,沈桑想要去那里,这是她?这趟旅途唯一想要去的地方。 但不是为了自己,她?对于自身没什么可求的。 她?这一趟更多的是为了他?。 在一起的时候她?承蒙他?诸多恩惠和?关?照,无以回报,念念不忘。 其实她?一直想送他?些什么东西,可是他?那样的出身,那样的性子,人生?路就算不是顺风顺水,却也?应该很少有得不到的东西,她?便想要为他?求一些神明赐福和?安康。 到达西藏的那天,沈桑的高原反应不算很严重,反倒是是林巧和?乔蔓两?个人吐的天昏地暗,现在正躺在屋子里休息。 沈桑在外面看着拉萨天际寥落的山影,成群的牛羊在山坡上,澄明的湖泊像是圣水,这一刻抬头即是天堂。 三人休整了一天,第二天林巧和?乔蔓一起他?她?们对诵经焚香的事情没兴趣,沈桑自己找了一个导游去庙宇。 皮肤黝黑的当地人说着撇脚的普通话?告诉她?,“你们来的不巧,这几日有风雪,山上的路不是很好走,你确定要上去?” 沈桑点?了点?头。 那人接过钱,带上一些装备就开始带着她?上山,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沈桑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休息。 凌冽的风吹过耳畔,伴随着铃铎声庄严悠远,佛经中有一种用悦耳铃声来供养三宝的说法,风起铃动?像是阵阵诵经声,沈桑闭目凝神细听,这一路心中的风波和?潮涌,随着这铃声一起平息。 她?知道那座庙宇应该就在前方了。 继续往前走时下起了雪花,冰凉的触感融化在发丝和?眉宇间。 她?以一种朝圣者的心态,一步一虔诚的向?上,她?在心中念着自己的所?求,怕自己微渺的声音淹没在芸芸众生?的浩淼里。 双腿逐渐僵直,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里夹杂了焚香气味,寺庙的一角已经若隐若现,沈桑亦步亦趋的靠近,怕惊扰神明,怕打扰身边同她?一样,卑微又虔诚的人。 她?跪在蒲团上,青烟在眼前缭绕,同时遮掩神明慈悲的目。 沈桑弯腰叩首,“愿我爱的人岁岁无虞。” 日光下的彩色经幡飘荡,在她?眼中扬起虔诚和?炽热的期盼。 准备下山的时候,沈桑拿出一串羊脂白玉手串请开光,这串珠子籽料很好,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算是她?送他?的新婚贺礼。 第40章 三?个人玩了一周有余,在大昭寺门前?晒太阳,在星云密布的夜空下燃起篝火听吉他,去了许多的地方,体验过新奇的事物。 沈桑觉得这片天空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在这里她能够感受到纯粹的生命力的流淌,她身上的那股暮气沉沉也好?似被冲刷掉。 回程的前?一天,三?个人都有些不舍,情绪低迷。 乔蔓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提出了真心话大冒险,提出这个话题时虽然无意,但真正开始玩的时候,在乔蔓有意的引导下瓶口指向了沈桑。 “先来一个开胃小菜,沈姐姐说一件你觉得最后悔的事情。” “是?妈妈,我对我的妈妈一生有愧,从前?我对她关心太少,不知道?她生了很严重的病,等到想弥补的时候没了机会,” “沈姐姐,抱歉我不是?有意想要提起这个话题的。” “没事的,接着来吧。” 在乔蔓喝了一杯,林巧喝了两杯,回答了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只后,瓶子?又一次对准了沈桑。 “姐姐谈过的恋爱里最难忘怀的是?哪一段?恋爱对象要说得具体一点。” 沈桑在喝酒和回答真心话之?间徘徊,最终还是?说了真心话,“一段港岛风月,年上,很温柔,对我也很好?。” 乔蔓正听得津津有味,她倒是?不知道?表哥能有多温柔,那人平常看起来就?像带了张面具皮笑肉不笑,滴水不漏,她还要想要知道?更多时,沈桑却已经停了下来,“没了?” 沈桑点了点头,“已经很详细了。” “看姐姐现在的模样分明?是?心里还有他,为什么要分开呢?” “我已经回答过一个问题了,那这个应该算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乔蔓觉得十分可惜就?差那么一点,本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乘胜追击,可沈桑的幸运降临,没有一次是?对准她的。 时间已然不早,林巧喝了几杯,坚持不住睡了过去,游戏结束。 乔蔓在心中长吁短叹,不过还好?,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表哥在沈姐姐的心中分量不轻。 她心中感慨,自己这个助攻真可谓是?尽职尽责,如果这二人之?后在一起成婚的时候,她一定要做主桌。 第二日收拾了东西返航,途中沈桑看到了一条消息,她和林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德廷集团宣告破产,那是?沈廷军的产业,他的基本盘崩了。 沈桑想起自己住院的最后一天,沈廷军心事重重的来看自己,原来那时就?已经大厦倾颓。 今年真是?个多事之?秋。 但沈廷军既然没有和自己说她也不会多去过问。 从前?她就?没有想要沈家家产的心思,现在更不会觉得可惜,以她现在赚的钱,沈桑就?很知足。 下了飞机之?后,三?个人都觉得精疲力竭,回家休整,沈桑带着乔蔓足足睡了一下午,才觉得精气神恢复了一些。 到了晚上,若不是?房门被敲响,沈桑觉得自己还能再?继续睡下去,她去开门,以为是?林巧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这里了。 开门的那一瞬,却是?沈舒然。 “姐姐,一起去吃晚饭吧,我订好?了位置,有些事情我想要和你谈谈。” “我和你能有什么好?谈的?你们的事情不要把?我扯进?去。”沈桑靠在玄关处,准备关门送客。 “家里现在是?真的是?走投无路,我们已经几天几夜都没睡好?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这件事情真的很紧急,不会耽误你太多功夫的。” 沈桑听着她梨花带雨的哭腔,只觉得头痛,直接把?门关上了。 半个小时之?后,声音还没有消散,沈桑无奈的开门,“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只是?想请姐姐吃顿饭,再?顺便说些家里的事情。” “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时针指向十一点钟,乔蔓听见斤斤在门外抓门的声音,她开门将?它抱了起来,谁知它立马跳了下去,还险些抓伤她。 这猫今天怎么回事? 看着斤斤又走到玄关的位置来回踱步。 乔蔓猜想它像是?在担心它的主人,时间也不早了,她还没有回来吗? 乔蔓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沈桑打了个电话,听到一阵忙音后越发觉得有些不安,又拨通林巧的电话,所幸这次很快接通了。 “林巧姐姐,沈姐姐在你那边吗?她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打电话也打不通。” “没有啊,她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没和你说去什么地方吗?” “不是?,有一个和沈姐姐年纪差不多大的,好?像叫什么然的来找姐姐,她们说了一会话之?后,沈姐姐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沈舒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先别着急,我去找她。” 乔蔓等挂断电话之?后给闻瑾打了个电话,他总有一种?今天晚上好?像要出事的预感。 与此同?时,沈舒然声泪俱下的跪在沙发前,“爸,妈,我做错事了。” “有什么错值得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和你爸爸讲。” 沈廷军不明?所以正想将?她扶起来,却听到一句,“一个王老板找上我,他说想认识认识姐姐,让我帮忙引荐,等事成之?后会向我们投资一笔钱,我……” 沈廷军心下一凛,他也是?常年混迹酒桌的人,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戳破那层虚伪的表面,这和卖女儿又有什么区别? 他气的浑身抖了起来,本想将?沈舒然扶起来的那只手变成了挥在她脸上的巴掌。 “混账东西,本以为你是?个省心的,你……你怎么敢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给我跪下好?好?反省!” 沈廷军面色粗红,一掌尤觉得不够,沈舒然捂着脸畏畏缩缩的看向妈妈,躲在了她的身后。 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的妇人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上位时的手段,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把?沈桑当成是?外人了。 她虽然不赞成沈舒然做的这件事,也不知道?提前?和她商量一下,但哪有母亲能够允许女儿被这样打的。 “别打了,别打了,舒然她也已经知错了,你就?算现在把?她打死,又能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快些找到桑桑。” 沈廷军将?手放下重重的喘着粗气,“你最好?能盼着你姐姐无事,等我把?你姐姐回来,再?好?好?的收拾你。” 闻瑾接到消息之?后就?紧急派人查了沈舒然的行?踪,越是?心急如焚,越不能出一点乱。 闻瑾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私人飞机穿过大气层,不到一个小时就?降落在S市。 沈桑指尖掐破手心,尽管如此意识还是?抵抗不住逐渐昏昧。 她对沈舒然没有防备,也没有想到她胆子?会大到这种?地步,不知道?她在自己的水里下了什么,等到察觉到身体里的异常时,为时已晚。 沈舒然,该死的,等自己过了今夜,她必一报还一报。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沈舒然把?她带到一个房间就?离开了,手机被收走,无论她怎么敲门或者呼喊,都没有人回应,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一个肥胖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没想到沈家这么快落魄了,当初你拒绝我天,也没想过会这么快的就?求我。” 他伸出手要来摸自己,沈桑心中直犯恶心,侧过脸躲开他。 她想起来了,一个艳俗的艺术展馆姓王的老总,几个月前?然后在她这里购买雕塑,她拒绝了。 他变本加厉的说着不堪入耳的粗俗话语,沈桑咬破舌尖,准备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桑挣扎着站起身,还不待她有动作,房门被破开,三?五个黑衣人出现,将?姓王的扯开狠狠的掼在地上,之?后沉闷的声响不绝于耳,沈桑听着就?觉得痛。 “把?他拉出去,留着一口气就?行?。” 熟悉的声音,沈桑警备着的心松懈下来,不再?用疼痛来警醒自己,放任意识沉沦,眼眶也逐渐湿润。 他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间出现,从无例外,如同?神明?降临。 问价拦腰将?她抱起来,沈桑靠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叫着,“闻瑾,闻瑾……” “我在,我在。”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叫她心安。 他的体温一向很低玉石一般,沈桑身体里的血液如同?达到沸点,她抗拒不了这份诱惑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一点点冰凉浇在内心的灼热上,沈桑舒服的发出了一声慰叹。 闻瑾喉结滚动,握住她想要扒自己衣服的手,“桑桑你再?坚持了一下,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沈桑听见医院两个字,下意识的闹了起不来,格外不配合,“不要,不要去医院,讨厌那个地方,” 只是?在闻瑾眼中却像是?小猫发脾气,软软的撒娇。 他没办法,只好?让人先开了个房,准备带她上去休息,等下让私人医生直接过来。 “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们不去医院了。” “闻瑾,你真好?。”沈桑脑袋晕晕的,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心想着要对做了自己喜欢事情的人给予奖励,于是?慢慢凑近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沈桑越来越晕了,看着他白?皙的脸上的唇印,用指尖在上面轻轻的戳了戳,“它会吃口红。” 闻瑾在她凑过来亲自己的时候,心中就?已溃不成军,看见她蒙上一层水雾的眼睛,心中暗火丛生。 他想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拿下来握在手中,低下头将?葱白?的指尖送入口中舔舐。 随后反客为主衔住她的唇,软软的触感,带着一点甜味和酒精,像是?一颗草莓被泡在了酒里,是?久违的滋味。 沈桑原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下只能全?部的依附在他的身上,他的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腰,将?她抵在冰凉的电梯上,吻得格外用力。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到达他们的房间了。 40-50 第41章 电梯的声响让沈桑理智回笼,二人走出电梯后,她强撑着推开他?,同样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羞赧。 为什么会亲上去,还问出那样的话?,为什么一见到?他?心中的堤坝就会坍塌。 被?她推开后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沈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旧情人见面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余情未了所引燃的化学反应,眼神欲盖弥彰,拥抱也变了意?味。 幸好她及时悬崖勒马。 此刻暧昧的气息散尽留下来的只有尴尬和难堪,她低头道歉,“我方才不是有心的。” 他?闻言轻轻拍了拍手掌,“越发长进了,这次还没?用完就准备丢掉?” 他?抬起眼黑眸凝视着自己,或许是她脑子还有些迷糊,竟然从这句带着火药味的话?中听出来了一丝暗示。 一定是她被?体内的暗火烧疯了。 但?羞于启齿的是,他?此刻对自己确是有着致命的的吸引力,她需要花费很大的意?志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往他?身上蹭凉的欲/求。 “没?有……我没?有用…”她掩耳盗铃一样急忙解释着,等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才发觉自己走进了圈套。 这么一番解释下来,她又?羞又?急实在是没?力气了,身体里的那把火又?快要烧起来,她靠着墙边任由身子向下滑落,直至像个小蘑菇一样缩起来。 犹豫再三她还是向他?伸出手,“可以借我用一下手机打个电话?吗?” 她想要和林巧打个电话?,让她快来解救自己,自己这个状态下,她不能单独和闻瑾共处。 闻瑾眼神幽暗盯着这只落入陷阱中的兔子,虽然这个陷阱并不是他?设下的。 他?等着她向自己求助,却并不想要这种求助。 他?淡淡回了三个字,“不可以。” 在她失落的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却又?一把拉住她,等人站直之后又?把她横抱起来,打开了让人预订好的房间?。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闻瑾克制住眼底的欲望声音沉沉,“今天晚上你要么去医院,要么待在这个房间?。” 沈桑没?有花很多的时间?就选出了答案,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她一点也不想要回去。 “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让人不自在。 他?没?说话?,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把她放在沙发上。 沈桑悄悄看他?,见他?的第一眼时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幸好他?来了。 而现在她突然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了,她犹豫着开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为什么会这么及时的赶来? 闻瑾不打算和她说自己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才会在极短的时间?到?达她的面前,他?又?不指望她偿还。 “碰巧。” 沈桑笑了笑,人际交往中有许多刻意?的相逢相遇会用巧遇来遮掩,暗地里的处心积虑在明面上被?美化,好像他?们当真有很深很深的缘分。 闻瑾看了一下手机,私人医生还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他?对着沈桑道:“我去给你放水,你先泡个澡。”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她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身体里的热浪一波接一波的袭来,灌了两?杯冰水下去无济于事,反倒有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之感,肚子还有些隐隐的抽痛。 她迷乱之际下意?识的呢喃着,“闻瑾……闻瑾…” 浴室里的人听到?声响走了出来,看见了桌子上的冰水恨不得?把她绑起来,他?不过才离开一会儿她就这么折腾自己。 “好难受……” 下一刻听见她隐隐的啜泣声又?心软下来,她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打湿,有些遮盖了眼睛,他?伸出手将它们拨开,准备抱着她去浴室。 “乖乖,小可怜,再坚持一下,等明天把罪魁祸首揪出来怎么解气怎么教?训他?好不好?” 沈桑感受到?他?柔软的手心在自己的脸颊边上,她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虎口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我这么尽心尽力的对你,你反倒咬我一口,小没?良心的真没?叫错。” 沈桑眼睛里泛起一层迷雾,她快要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着面前的人嘴巴张张合合,有些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如此情景,心下却一点也不慌乱。 她没?有忘记他?,知道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闻瑾今夜的话?格外多,他?也不知道她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几分,更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她说过话?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思?念好像有了一个宣泄口,喋喋不休的字句是爱意?的转述。 将人放进浴缸之时,闻瑾想了想明天她要是发觉自己的衣服被?水泡的不成样子肯定又?要发小脾气了。 房间?里没?有睡衣,他?只好脱下自己的衬衫给她换上,指尖划过她滚烫细腻的肌肤闻瑾悄悄红了耳根。 他?们之前亲密却没有亲密到这一步,他?有些不敢直视面前的这具身体,更多的是珍重。 脱掉她的衣裳,换上自己的衣裳,就两个很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有些慌乱,心跳也越发急促。 衬衫的上面被?顶/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衣摆垂在大腿根部,若隐若现地透/露出风景。 等将人送进水里时轻薄的衬衫完全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曲线。 闻瑾此刻觉得?人让她穿自己的衣服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她在自己心上起火,自己又?不能拿他?怎么办。 尽管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要趁人之危的念头,此刻也不禁动摇起来,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沈桑的状况也不太好,温热的水流在皮肤周身流淌,外部的环境越是舒适,沈桑的意?识就越发沉沦,终是把最后的清醒侵吞。 她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滑,闻瑾发觉之后,赶忙走近把她捞了出来让她靠在浴缸边上。 沈桑呛了两?口水之后睁开眼睛,水亮的眸子像是莹润的葡萄,诱人而不自知,她看着面前的人,用不甚清明的头脑思?考了一阵之后,果?断的将他?也拉入了水中。 本?来还算宽敞的浴缸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加入而显得?起来狭小起来,闻瑾身子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僵直,明明轻轻一动就会肌肤相贴但?他?有些不敢触碰到?她,他?怕等她清醒之后会厌恶自己的冒犯举动。 她若是心不甘情不愿,再动人的风景他?都不肯轻易的踏入尝试。 沈桑看着这个大块头,也觉得?浴缸里有些挤了,于是从水中站了起来,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你身上的体温好舒服。”沈桑不禁叹喂一声忍不住的想要贴近更多,现在想要把自己摊成一个面饼铺在他?的身上。 她的手在他?坚硬的腹肌上游走,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格外的有趣。 沈桑摸到?了他?的皮带,继而冰冷的铁扣发出啪嗒一声响,像是信号,或者某种开关。 闻瑾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按住她的手,“别玩了桑桑,停下,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沈桑没?理他?只是觉得?他?身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味的往下探寻。 闻瑾再好的脾气也被?他?的举动磨没?了,额头上青筋直跳。 他?勾着她的下巴,若即若离的气息和距离,“桑桑,说要我。” 沈桑看着他?的唇肉张合却又?不清楚究竟在说什么,她俯下身子舔了舔,软软的,弹弹的,但?是很清润放气息,不像是果?肉,她探出两?颗小虎牙,不轻不重的咬了咬。 闻瑾瞳孔扩大,喉结滚动,在她舔自己唇瓣的那一刻,他?身体里的欲.望快要爆炸,他?能清楚的听到?血液里的叫嚣和渴求。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唇肉至今毫无缝隙的贴合,舌尖在她的口腔里面搅动啧啧作响,没?过多久沈桑有些受不了了,下颌太酸了,还有一丝液体不受控制的从唇边流了下来。 她捶了捶他?的胸膛,他?不情不愿的放开了自己,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觉得?腰也有些酸了,想从他?身上下来。 沈桑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刚准备站起来,脚底就有些打滑,身子往下滑的时候,措不及防的贴到?了一个滚/烫。 沈桑湿漉漉的眸子里一下多了几分清明,她意?识到?此刻的境地有些不对,有想要逃跑的冲动,却又?没?有力气,一切都在他?的笼罩之下。 这丝清明没?有维持多久,下一刻又?被?热浪淹没?。 闻瑾抱着她坐了起来,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她身上太多水汽了,湿漉漉的水蜜桃一般,他?眼尾有些红声音也是克制不住的暗哑,“我很愿意?帮你,让我帮你好吗?” 即使是到?了这一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是想要听到?她的情愿。 沈桑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听见他?心脏的跳动,她顺从着他?的话?语,自己心里也鼓胀胀的,想要表达些什么,她说,“闻瑾,帮我,我爱你。” 第42章 闻瑾已经忍到了极致,她的?眼神?和呼吸都让人难以抗拒。 “乖乖,忍一下。” 随着他声音落下,沈桑的?眼泪也一齐掉落,这一刻连浑浊的?思绪也清醒了许多。 怎么会这么疼,她推着闻瑾再一次想要逃离,想要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我不要了,你走你走。” 闻瑾将她的?腰扶的?更稳了一些,防止她乱动撕扯得更疼痛,他去亲她,一面?亲一面?耳语着,“招惹了我又想全?身而?退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她不答话,嘴里哼哼唧唧的?痛呼声,闻瑾无声失笑,她从来都是只挑自己喜欢的?问题回答,一遇上要紧的?或者不利于她的?就开始装聋作?哑。 可爱又可恨。 察觉到她已经逐渐的?适应,闻瑾的?动作?开合有度,他想让她先察觉出现快意和舒适。 沈桑觉得自己自己与他是从未有过的?贴近,心意上的?,身体?上的?。 她短暂的?抛开了自己的?顾虑,依赖着他,爱恋着他,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她却卑劣的?想这样?也算是全?部拥有了。 从浴缸,到冰凉的?洗手台,从沙发到床上,沈桑翻来覆去不能安睡,每次在?昏睡的?边缘都会被他弄醒,他在?这方面?有着十足的?恶趣味,总要同她一起。 每一次沈桑都有些担惊受怕,幸好他在?这方面?仍依旧保有理智,没有将东西留在?里面?。 沈桑忘记最后怎么才让他停下来的?了,好像是随口说了一些甜言蜜语和信誓旦旦的?话。 翌日一早,沈桑全?身上下躺在?手术台上被拆解了一样?,酸软的?不能行,她悄悄伸出手摸了摸一侧,没有人,她触摸到了一丝凉意。 这一刻她有些说不清楚自己是觉得庆幸不用面?对他,还是觉得失落。 她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昨夜的?衣服不知道?被放在?哪里,她刚想披着被子起来找就在?床头柜的?位置摸到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从里到外都很合乎尺寸。 更让她意外的?是上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笔记,“我去给你做早餐,很快回来。” 沈桑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心里的?失落被冲淡了。 下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在?笑的?时?候,揉了揉脸赶忙穿戴整齐,准备找个时?间偷溜。 她实在?不知道?等他回来该说些什么,昨天晚上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在?清醒的?状态下,两个人相对无言的?话她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如,目前把这件事情当?做意外。 沈桑离开这间房间的?时?候,有些做贼心虚,好像那种提起裤子不认账的?负心汉。 她本想学着他的?样?子也留下一张字条,可是墨点在?纸上洇成一团,不仅浪费了三五张纸,还浪费了时?间,她写不出来一句话。 沈桑最终还是歇了心思,将这些纸张一股脑的?丢进?了垃圾桶,她从另一侧的?电梯离开。 沈桑给林巧发了一个定位之后就抖着两条腿在?路边等她,脑海不可抑制地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自己耳边动情的?喘声和摸起来劲瘦有力的?腰身,她烟瘾又犯了。 尝过一次还不如不尝,起码不会让这一口成为绝味。 正在?她无比烦躁的?时?候面?前停了一辆车,按了两下喇叭,沈桑被刺的?头疼,捂着一只耳朵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 林巧从上到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沈桑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她已经将衣领束到最高了,应该不会还有痕迹吧。 都怪他,一直逮着一个地方又亲又咬,她一旦不配合他说些想要听到的?话,他就在?这里咬一口。 “开车啊?我脸上是有黄金吗?” 林巧一脚油门踩下去,说着轻飘飘的?话,“面?含春色,看来昨晚是吸了精气。” 沈桑听来红云从耳畔一直延伸到脸颊,她正了正神?色,“好了,先别?不正经了,你带我先去沈宅,沈舒然?到底是发什么疯,竟然?涉及到了我的?头上。” 提起来这个小白莲林巧也是一肚子火气,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比沈舒然?还能装的?人,不管见到谁,都一口一个姐姐膈应死人。 偶尔几次宴会上碰见小白莲她都一副娇滴滴的?公主模样?,身边结识的?一些人也都是可劲拉踩沈桑,俨然?小白莲没忘自己是什么出身,非要这么找存在?感和增加自信,装货。 “昨天我来晚一步,要是早一点说不定还能抓到沈舒然给你出口恶气。” 林巧昨天晚发动了所有的?人脉找沈桑,最后只是看到了被揍得鼻青脸看上去猪头一般的王某人。 酒店的管理人告诉她闻瑾把人带走的?时?候,她站在?冷风中有些怀疑人生,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为什么会比自己还要快一步? “现在去抓她也不晚。” 沈桑几乎都能想象到她躲在?沈廷军和那女?人身后哭哭啼啼说自己做错事情的?模样?了,十几岁的?小孩都干不出来这样?的?蠢事,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做事情却从来不用头脑思考。 沈廷军后来养的?孩子就是这样?的?,不愧是一家人,好好的?绑在?一起,千万别?分开。 沈桑到达沈宅的?时?候发觉院子里的?佣人少了很多,只有脸熟的?那么一两个是从她小时?候就一直在?的?,看来沈廷军这次是真的?无力回天,他的?产业到最后能保下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还没进?去就被门口讨人嫌的?拦住了,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保养很好的?面?容和那些富太太们别?无二致,她的?妈妈却是面?容憔悴的?孤独离世,自己每次看见她在?这个家,使用妈妈曾经的?房间就无比厌烦。 “桑桑你身体?怎么样??没出什么事情吧?担心死我们了,我和你爸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的?找你,还是问了林巧才知道?你被闻先生带走了。” 沈桑本不欲搭理她,谁让她上找着挨骂,“这么想知道?让你的?女?儿被下药跟某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待一晚你就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了。” 女?人的?脸僵了僵,“这……我也是关心你,你妹妹从昨天晚上一直跪到现在?,她也知错了,一会儿我叫她向你道?歉,你看你毕竟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沈桑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巧小嘴涂毒了一样?直接开火,“你和你女?儿一样?,大绿茶生下来一个小绿茶,不仅一样?的?能装,脸皮还出奇的?厚,我现在?打你一巴掌,再跟你道?歉,是不是也就能算了?” “林巧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按理该喊我一声伯母,有小辈对长辈这么说话的?吗?” “我的?伯母在?墓园里好好的?躺着呢,我要不给你买一块地?您进?去躺着?” “好了,别?和她浪费时?间了,我们进?去。”沈桑拉住林巧。 女?人看拦不住她们,脸色担忧的?跟了进?去,都怪沈廷军不肯帮她护着女?儿,她才一早的?站在?外面?,沈桑这死丫头格外的?难说话,今天舒然?肯定是要受些委屈了。 沈桑进?去之后就看到沈廷军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而?沈舒然?红肿着眼睛跪在?了沙发前。 沈廷军站起身,“我一直以来都力求公平公正地对待你们两个,要说偏心,也只更加偏向于你,我始终觉得自己亏欠你,这件事情是舒然?做的?不对,我不会插手,你看着处理。” 沈桑站在?沈舒然?面?前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巴掌,随后打了一通电话对着沈舒然?道?:“你去监管所里待段时?间。” “监管所?!那里面?带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你怎么对你妹妹这么狠心?” “妈!你别?说了,我去就是了,我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可是我本心也是担心爸爸的?生意,我听说你的?雕塑很值钱,这么些年你手里也一定有些富裕,你看你能不能帮帮爸爸?” 沈桑冷笑一声,没脸没皮的?东西。 她手里是有些积蓄和闲余,却一点也没有打算帮沈廷军,她辛辛苦苦挣的?钱,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她最难的?起步阶段,他们是在?给她添乱。 “你是担心他的?生意,还是担心自己以后没有这样?的?生活?” 沈舒然?不说话了,沈桑看透了他们虚以委蛇的?面?孔转身离开。 收拾完沈舒然?之后,沈桑本想找到那个王老板。 只有下半身思考的?东西,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来招惹自己。 她去了他的?公司却被告知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消息。 看来人应该还在?闻瑾的?手里。 她不好意思去要人,反正在?他手里的?下场会比在?自己手里还要糟糕,要么因为偷税漏税在?牢里铁窗泪,要么在?非洲挖煤。 昨天晚上被人折腾,现在?又折腾了这么一遭,她的?小身板快要坚持不住了。 沈桑回到家看见桌子上贴心的?放着一杯柚子柠檬水,以为是乔蔓做的?,一口气喝完准备去补觉。 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出现了幻觉,他怎么会坐在?她的?床上,摸着她的?猫? 斤斤为什么还一脸享受和谄媚的?样?子?它不是最胆小的?吗。 她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幻觉。 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他脸上的?神?情为什么会这么的?幽怨且危险? “你……我…” 沈桑脑海里的?问题实在?是太多,而?且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该问哪一个,她舌头打结了一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反倒是闻瑾轻轻笑了起来,“我已经给你了一天处理时?间,你没来找我,不过我来找你也是一样?的?,现在?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他慢悠悠的?抬眼,“真的?打算用完就扔吗?” 第43章 “我们之?间的事情,能不能再多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为了能把这尊大神送走?,她快要竖起手指发誓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十?分佩服自己?的脸皮,仓皇逃跑时那?种?负心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闻瑾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这一招缓兵之?计已?经用过了许多次,早就失效了。 他?继续手下顺毛的动作,斤斤舒服的发出呼噜声,“昨天晚上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话吗?” 沈桑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只记得自己?被翻来覆去的作弄,再说?了让一个意识并不清楚的人,记得说?过的每一句话,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个……那?个床上的话多半……做不得数的。” 他?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拆吞入腹,沈桑说?的越来越没?有底气,同时偏转视线逃避他?直射过来的目光。 她拼命地回想,隐约记得是一个很重要的承诺。 只是还?没?有得出答案,意识困顿起来。 她越发感觉到头重脚轻,就算她再迟钝也已?经反应过来进门时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她很快锁定了闻瑾的帮凶,有她房子钥匙的,那?些尝起来有些熟悉的汤,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勉力说?完这一句就开始站不住脚,身体摇摇欲坠的倾斜。 闻瑾稳稳的接住她,各位体贴地询问着,“害怕吗?” 沈桑在心底默默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尽管他?情绪这么失常她仍旧不害怕,因为他?是闻瑾。 她只是觉得有些费解,她揣测不到他?的意图,多说?多错,自己?现?在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闻瑾没?有等来回复无奈的轻笑?一声,他?既然已?经做了,她的态度,她的答案都无法更改他?的心意了。 等她醒来之?后怨恨也好,顺从也好,爱人做不成那?就做一对怨侣,他?总要和她痴缠。 他?轻声哄着她,“先好好睡一觉吧。” 抱着人出门的时候被一道声音叫住,乔蔓低头看着自己?的美甲,或许是由于做了亏心事,总觉得心里不大安定,“你想把她带到哪里去?水月湾?”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给你账户打?了一笔钱,你可以回家或者去水月湾,那?里我暂时不会回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把人送回来?” “送回来?” 闻瑾嘴角上扬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还?要送回来?他?一个人守着他?的宝藏,她除了自己?眼中再看不到旁的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乔蔓看着闻瑾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慌,她这个表哥怎么感觉越来越不正常了。 她还?想再继续追问,他?已?经不耐烦了,快步走?了出去。 乔蔓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思来想去还?是订了最快的机票去水月湾,在那?里说?不定还?能离闻瑾近一些,方?便及时知晓一些消息。 沈桑再次睁眼的时候发觉眼前一片不正常的暗色,她伸出手摸了摸一条绸带被系在脑后。 奈何视力受到限制,她摸索了许久也没?能将绸带取下,反倒将活结打?成了死结。 手腕酸痛,正要放下的时候,熟悉的气息靠近,他?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带着她将结解开。 解开之?后本以为突然见到光明会觉得有些刺眼,她还?想抬手遮掩一些,谁知周围环境仍旧不明亮。 房间里没?有光源,暗色的窗帘又将外?面的天色遮盖,她想要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他?恰时出声,“醒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是哪里?我的手机呢?” 闻瑾将房间内的灯打?开,又将窗帘拉起,“一座海岛,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岛,至于你的手机,我先帮你保管。” 沈桑看着外?面蔚蓝的水面,突然理解了他?的举动,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 “从未有过的清醒,或许我应该早一点这么做。” 他?眼睛里一片静谧,比外?面的那?片海还?要无声,沈桑心中却?碎了一地的玻璃,每一个锋利的尖都扎在她的心上。 她看到了他?的眼底困兽一样的绝望。 她好像把他?逼到了一个四面皆不透风的围墙里,他?唯有狂热的自救。 沈桑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将眼底的泪意压下,“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谈,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他?环住她的腰身,渐渐地收拢,“桑桑没有商谈的余地了,我不计后果?,你也不要想着离开。” 沈桑眼里的水汽还?是落了下来,她到底做了什么?明明是想要他?更好,却?拉着他?坠入深渊。 他?现?在的举动无异于自毁。 闻瑾发觉怀中的人在轻颤,抬起她的下颌,看到她眼中的水光时有一瞬间的无措,只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随之卷起的是一阵冷冽的风暴。 他?以为她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轻轻的贴了贴她的脸颊,说?出口的话语却?没?有他?动作这般轻柔,很是强硬,“我不会伤害你的,哪怕你恨我也好,不要想着离开,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沈桑知道现?在仅凭自己?的三言两语根本安抚不了他?。 同样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他?从这种?空虚的,狂热的情绪中带出来。 她现?在只有陪在他?身边。 “我不离开,我不离开。” 闻瑾在她脸颊上吻过,语气也放缓了,“桑桑,我不会猜测这些话是真是假,我只会很高兴你这样说?,我很好哄,也很好骗。” 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是真的,都是真的。”沈桑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像是宣誓。 只是这一次,他?却?避开了。 闻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若是眼睛里带着笑?意轻松地说?出这些话,他?尚且知道怎样去回复,因为和他?预期里设想过的一样,他?会沉沦在虚假的美好中。 但她这么郑重他?却?不敢咬钩了。 他?手段不算高明的提起另一个话题,“这个房间你还?喜欢吗?” 沈桑并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周围,此刻听见他?的询问配合的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设施很完备,配色也都是她喜欢的色系和风格,甚至有棱有角的地方?都被包裹上了一层皮毛,能看得出房子的主人下了功夫。 除了没?有通讯装置。 “喜欢。” 闻瑾牵住她的手,“我带你去外?面看看,这个地方?打?造的有些仓促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改。” 他?希望她能够把这里当成一个家,而不是一个困住她的笼子。 但也只是希望了,他?没?必要去美化自己?的行为,他?必须直视着自己?丑陋的欲望和占有。 沈桑小心翼翼的回握住他?的手,她看着这个小岛,这里的气温更加的适宜,周围郁郁青青的植被绵延伸展,白色的建筑静静地矗立,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小世界。 左边是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种?了很多的玫瑰花,还?有一些她叫不出来名?字的品种?,簇拥着开的很热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整理这里的?” “并没?有很久,那?个秋千是我自己?扎的,这边的花也都是我自己?种?的,多一些时间的话,我会布置的更好。” 因为不想让别人踏足这个地方?,他?也更想亲手布置好一切迎接她,如果?有爱这里就是两个人的爱巢,若是恨那?就是他?情感的深埋之?地。 第44章 沈桑的生活节奏突然慢了下来,这里的时间像是一个被装满的巨大沙漏,过了很久才?能看?到它塌陷缺掉的一小块。 她会花费一上午的时间坐在闻瑾扎的秋千上吹风晒太阳,不知道什么时间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发现被人抱到了床上。 会想起一些?甜品心?血来潮跑到厨房里实践,用了一个下午,然后面对着一摊黏糊糊的乌漆麻黑的东西被闻瑾推离厨房。 他快速的收拾好残局,然后打开空瓶炸锅重新开始做。 她就蹲在厨房外面,身边是斤斤。 它第二天就被闻瑾送过来了,适应新环境的速度比自己还要快。 一人一猫的目光都锁定一处,小猫大抵是好奇食物香气的来源,而沈桑就只是想这么看?着他。 他很快就做好了,蓬松柔软的糖浆松糕散发着甜香,不知道为什么面包的味道会给人一种幸福感。 闻瑾走出厨房的时候,看?见蹲在门口的两?个拦路神?,他向沈桑伸出去想要扶她起来,伸到半空的时候他想着她应该是生自己的气,甚至可能还有些?厌恶自己,把她带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她不会搭上自己的手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收回,一只柔软的手的手与他的手交叠,闻瑾抬起眼眸有些?差异,她向自己扬起一个笑,丝毫不见愁怨,格外的温暖。 闻瑾等她站起身之后,反手将她的紧紧握住,他眼睛里薄薄的泛着一层迷雾,其下是纯粹的暗色。 他动了将她带来的念头时有奢望过,她会不恨自己,甚至会分给施舍他一点?爱。可真正的付诸行动之后才?发觉人质怎么会爱上一个绑架者?,囚徒怎么会爱上监禁者?。 她一贯会做戏,是知道现在离开不了,所以想让自己先?放松警惕吗? 他不再去看?她的神?情,他意志力薄弱,很容易被她蛊惑,将人带到客厅,把糖浆松糕放在她的面前就准备离开。 抬步时还是没有忍住,他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在暗恨自己的没底线,最终补了一句“我之前并没有做过,你先?试试味道,如果不喜欢的话,拿去喂斤斤或者?扔掉都随你。” 他其实做的很好,外表看?起来还特意把霜糖换成了蜂糖,她怎么会舍得拿去喂猫猫,更别说丢掉了。 何况斤斤又不会吃这些?。 沈桑在心?里偷笑他的别扭,有些?和斤斤一样的可爱,每当她把斤斤惹毛后,它明明不愿意在大理自己,可余光还是偷瞄着她,这人也?是如此,就连嘴硬还要找一些?借口。 见他准备上楼,她想起这几天他一直都是线上办公,他的公司那么忙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沈桑还是关心?的了一句,“你不用去公司吗?” 闻瑾眼底的那层暗色彻底变成深渊,他直勾勾的盯住沈桑,真实的想法终于暴露了吗? 他此刻还能维持理智,保持斯文?的皮囊,轻声地问了一句,“不想看?见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看?见你,日日刻刻都想。”沈桑急忙解释,或许是因为从前她经历过此事,更能明白他的患得患失。 如果他需要,她会坚定的选择他。 闻瑾被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不及防,就算是心?不由衷的哄骗她,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向自己晶晶亮的眼神?和解释时的急迫都极可爱。 眼中云开雾散,耳朵上也?泛起了一层薄红,他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公司不会垮,钱也?不会不够花,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很长的假。” “那好好休息,尽量多?分一点?时间来陪我?”她神?情和语气都极其轻松。 也?让我陪陪你。 闻瑾有些?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的出乎自己意料的反应,犹疑的说了一句,“我的书房里有书,你可以来看?看?有没有想读的,先?打发下时间,我处理完邮件之后就陪你。” 有他在,自己哪里还能看?得进去书,从前上学?的时候,她就是最爱一心?二用的那一个。 “好。” 她还是答应了下来,离他近一点?是好事,假装看?书实则看?人,这件事情她做的得心?应手。 跟着他一起上二楼,他打开电脑,她随意的抽了一本手边的书。 忽然间想起在水月湾的书房里那本小王子,她在上面留下的心?情日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看到的话多多少少会有些难为情,可没有看?到的话她又会觉得有些?遗憾,因为那些?事情都是他和自己一同经历过的。 她透过树叶的夹缝余光里偷偷看?向他,高中的时候,她的同桌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可爱软妹,连她的喜欢也是悄悄的,软软的。 沈桑原本并不知道她的暗恋对象,后来看?到她从书本的遮挡中,从题海里抬头望去的方向也?大致猜到了一位。 如今沈桑同样体会着这样甜蜜的又悄窃的目光追随。 或许是她太过明目张胆,她的目光被闻瑾捕捉到了。 他关闭了声音询问她有什么需要。 沈桑将目光收回,悄悄的在书本后面吐了吐舌头,这人不解风情的不是一点?半点?,看?起来那么体贴那么会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是榆木脑袋。 感受到他的目光,还没有移开,沈桑悄悄地把脑袋从书本的后面探出去,“需要你快点?结束,想听你给我念这一段诗。” 她手中拿的是聂鲁达的诗集,天知道她怎么会在一堆枯燥的经济学?和一堆数字书后面捡到这一本,并且格外喜欢自己翻到的这一页。 听到她需要自己时,闻瑾克制的蜷起手指,现在想要结束这磨人的会议。 色令智昏的形容并不恰当,他把灵魂交到她的手上,的信徒只需要勾勾手就能走向她。 过了片刻,沈桑手中的书本被抽走了。 “你结束了?” “嗯,想听这一首吗?” 原本两?人是在桌子的两?端,沈桑走近他,自然的把下巴放在他的肩窝处。 闻瑾担心?她这个姿势不舒服,反手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面料相互触碰发出静电,两?个人其实都有一些?不自然。 先?前要么是疏离的隔膜,要么是乱情迷之下的冲动,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温情自然的亲密接触过了。 “旁边还有一个椅子。” 沈桑摇了摇头,“这样就很好。” 他一开口是自己熟悉的皑雪压轻松的轻泠嗓音。 “有时候我在清晨醒来, 我的灵魂甚至还是湿的。 遠遠的,海洋鳴响并且发出回声。 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 ——《二十首情詩与絕望的歌》” 他这样低低的念着,沈桑生出一种他在对自己坦言心?迹,真诚表白的感觉。 她看?到这一页的背后印着另外一句诗。 “众生灵中,唯你有权,看?到我的脆弱。” 她看?到他的脆弱,他亦如此。 他们互相心?疼,互相爱着,沈桑想要把先?前那些?难言的心?事,家庭带来的阵痛全部都告诉他。 她一直以来都相信他,他会接纳自己,只是担心?外界的流言和蜚语。 但?就像现在这样,他们两?个人生活在这里,她被他藏了起来来。并没有别的目光,除了大自然的声音和情人的语,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 沈桑的思绪有些?飘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停下来了,下颌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头上,声音里带着忐忑不安,“你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 天是蔚蓝色的,时间是过得慢的,爱人就在手边。 这样的生活沈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闻瑾没有接话,指尖缠着她的一缕头发,这一刻他不想再去猜忌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沈桑开始打直球,她没有再逃避了,之前的逃避,不仅没能达成她想要的局面,还他拉入到无尽的偏执和痛苦中。 现在无他问自己什么,她会用肯定的答案去回答,就像他之前一样,坚定的拉自己的手,坚定的选择她。 “不会觉得无聊吗?” “说实话的话,真有那么一点?,那等吃完晚饭我们放一部电影?” 突然脱离了电子设备,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他点?了点?头,“想和林巧发消息吗?” 林巧这些?天以来一直就没有消停过,通过各种的途径来跟他打听沈桑的消息。 闻瑾本想置之不理,此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主动提起了。 “我的手机不是在你那里吗?你打几个字告诉她,我很好就可以了。” 沈桑知道他在为自己做让步但?同时也?想让他心?安。 闻瑾眼睑下垂,投射出两?把浓密的小扇子,他喉结滚动想说的话被咽下去,换成了一个好字。 两?个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在对话,在相处。 他又会觉得在这种小心?翼翼中两?人互相贴近。 “还有乔蔓,她让我给你带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的罪魁祸首不还是你吗?” 沈桑扭头却?忘记了自己的发丝还在他的手中,拉扯之间她痛呼出声。 沈桑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她看?到的那个所谓的订婚消息不过是无良媒体未经验实时就发出来的。 那不过是一场他为她表妹乔蔓办的接风宴。 “嗯,是我,我道歉,但?不要原谅我。” 闻瑾了揉她被扯痛的地方,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原谅的话是心?底想起他就总会泛起波澜,他如今已经分辨不出来她的爱和恨了。 “怎么会有你这种性格的人?” 沈桑失笑,嘴硬傲娇的让人心?软。 晚上,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沈桑被最后的be刀的直掉眼泪。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躺到了他的怀里,他低头给她擦眼泪,突然问了一句,“你从水月湾离开的时候有苦过吗?” 沈桑点?了点?头。 哭过,还不止一次。 三次离开,两?次都哭。 “哭了,可还是离开了,看?来你的眼睛和你的心?在打架,并且你的心?占据高位。” “我错了,或许我们当时不应该分开。” 原本泪水就关不住闸,这下沈桑哭得更加伤心?了。 “我不该旧事重提的,眼泪停一停吧,小姑娘哭下去,我们两?个人都要被淹了。” 几年前同样是这么一道声音。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沈桑爬起来,抱住他的脖颈,哽咽着抽泣着,心?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依恋,她将所有的重量都悬挂在他的身上。 “是惹你伤心?了吗?我的时候是不是不该出现在你的面前?” 沈桑抱住她的手紧了紧,“不,这是高兴的哭。” 她擦了擦眼泪,松开他的时候,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但?有些?咬的狠了,她又亲了亲。 闻瑾眼神?晦暗,搂住就要缩回去的小猫的腰。 “可以吗?” “把人强盗行径一样的掠来都做了,这种事情就不需要问我了吧?” 闻瑾把她抱到床上,自己也?顺势躺到她的身边,沈桑滚了滚,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手臂动了动,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沈桑以为是拿雨伞就没有太在意。 “听说这是你准备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他问得有些?玩味,许是二人贴的很近的缘故显得尾音格外暧昧。 等看?清楚他手里拿的东西,沈桑睁着圆圆的眼睛,他是怎么拿到的?还有乔曼竟然把自己卖的如此彻底! 她本来是想将手串托旁人送给他的,并不打算让他知晓是自己送的,现在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还被当事人这么明晃晃地拿出来,沈桑有些?炸毛。 她要将手串夺回来,在他身上作乱,“弄错了不行吗?那你不结婚留着干什么?还给我!” “我不会和别人结婚,但?既然是礼物自然应该有别的用处。” 嗯? 沈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扬唇笑了起来,尽管很好看?,想让她扑上去亲吻,但?她总觉得莫名的有些?不寒而栗。 朝夕相处,还那一次的身心?交融,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十分熟悉,她没有拒绝他的的动作。 但?当冰凉的珠串贴上唇肉时,沈桑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想要恐慌的爆发出尖叫。 尽管她已经有了感觉,上面已经有一层湿润,但?那也?不是她能够吞进去的东西!她紧紧抓住闻瑾的手臂,费尽唇舌想要他放弃。 第45章 “宝宝,你看好多水。” “所以能够吃下的?对不对?” 询问的?语气,却不容置哙,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抵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个?开关,他的?声音像是在红酒里浸泡过,这?样低低的?,哑哑的?附在沈桑的?耳边。 叫一声宝宝,她就已经缴械投降。 沈桑垂着眼睑,不敢去看他手指上沾染的?水渍。 闻瑾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宝宝看着我。” 明明人还在距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单膝跪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被解开。 再往上,他的?眼尾也染上一层薄薄的?烟红色,像是俘虏。 尽管这?样,沈桑还是不由得被他召唤,听从他的?指令,她忍着脸颊上的?热意望着他。 闻瑾对着她的?视线,缓缓笑意,“好乖的?女孩。” 随后?薄唇微启,探出一截小小的?舌尖轻添手上的?水渍。 他手向?下移,握住一圈。 与之前轻抚她发丝的?力道相对比,动作不算温柔的?甚至堪称粗暴的?涂抹了两下。 沈桑瞳孔一瞬间扩散,她张口?试图发声的?那一刻只觉得嗓子干哑,发不出丝毫音节。 脑子里最后?的?理智崩盘。 闻瑾闭眼呼出一口?浊气,心中升腾的?火气暂时?还能克制住,对着沈桑仍旧是一副温雅的?皮囊。 “你也想尝尝吗?很甜,可惜被我吃掉了好多。” 闻瑾看见她半张的?红唇,故作可惜。 下一刻他低头去吻她,不费什么力气就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沈桑半闭着眼,其实是很清浅的?滋味,更?多的?是他身上的?气息,口?腔中不自觉的?分泌液体,被他吸吮的?啧啧作响,耳后?全都吞咽下去。 他没完没了,沈桑总感觉唇瓣要破皮,她推开他。 他也就顺她的?意,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 “尝到了吗?” 沈桑不想回答这?么羞人的?问题。 闻瑾没有强迫只是变本加厉的?逗她,“宝宝是水做的?吗?怎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会流。” 他的?指尖自下而上在轻点停留。 沈桑握住他的?手指,冰凉的?触感驱散了一丝燥意,她有些舍不得放开手,甚至将他的?整个?手掌都带到了自己?的?脸颊边不轻不重的?摩挲着。 她语气有嗔怪,“不要再说了……你还…” 只是脱口?而出时?,被黏糊糊湿答答的?气氛一衬,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闻瑾彻底漾开心满意足的?笑意,手掌捏了捏她通红脸颊,她真的?是自己?见过最可爱动人的?风景。 “不喜欢听吗?可是这?里好像很喜欢。” 沈桑在他的?手臂上轻挠,偏偏害羞又不肯说出他的?恶劣行径控诉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闻瑾……闻瑾……” “嗯,宝宝放松,我会让你舒服的?。” 珠子最终还是去到了不该去的?地方,沈桑被冰凉的?触感刺激到眼角翻出生理性的?泪花。 压迫感越来越明显,一颗挤一颗,她隐约还能听到玉石相撞的?声音。 “要不要数一数有多少颗?” 12颗,沈桑当时?拿到手时?就已经数过了,十二因缘。 现在这?十二颗珠子碾压这?她的?神经,沈桑像一根绷紧的?弦,她有些害怕。 “会不会坏掉?” “桑桑是在说哪里?” 明知故问。 最后?一颗进?去,沈桑仰着头像被冲刷到岸上的?鱼,喘着粗气,双眼无?神。 她想自己?之后?再也不能直视那串珠子了。 闻瑾抱起她,等她缓一会儿之后?才将珠子慢慢取出,“不会坏掉,都不会坏掉。” 取出也是一个?很难熬的?过程,更?加缓慢,感觉更?加强烈。 沈桑坐在他的?怀里,咬上他的?肩膀。 珠子被他那在手里,浸泡过水之后?上面?自然泛着一层水光,闻瑾将它妥帖的?放在一旁暂且不去管制。 他将人调整了一下姿势,“桑桑这?串珠子求的?很好,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我,不,喜,欢。” 沈桑一字一句每个?音节都咬的?极重,这?算什么?这?算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那下次央央把它用在我身上好不好?” “你……!” 他总能说出一些挑战她底线的?话。 最可恶的?是他真的?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她还是可耻的?被挑起了跃跃欲试的?念头,对那串珠子突然看顺眼了很多,不再那么抵触了。 “桑桑,方才舒服吗?现在会更舒服的。”对着他话音落下,沈桑还沉浸在方才的?想法之中没有任何准备的?接纳。 被他抱在怀中,很容易的就能被充满。 她浑身战栗,接下来所有的声音都破碎。 第二日天光大亮,沈桑睡了一夜感觉和没睡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疲惫,堪比被吸食了过多精气而面色青白,眼底透露着青黑的?书生。 而一旁,脸色红润的?妖精眯着眼睛,把她拉倒怀里,一面?让她枕着肩膀,一面?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还早,再睡会儿?” 一向?勤勤恳恳早起的?人这?会儿也赖床了,沈桑不由得好奇起来,“你昨天晚上到底弄到多晚?” 妖精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抗住的?,更?何况是年长她好几?岁的?大妖精,她是在抗不过最后?也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 “大致是四五点?” 闻瑾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左右是雨伞没有了他才将人放过。 沈桑锤了他一拳,难怪她会这?么累,这?是压根就没想让睡。 “饿吗?我去给你拿早饭,吃完再睡?” 闻瑾将手移到她的?小腹上,昨天这?里还吃的?饱饱的?,隆起一个?弧度,像是怀孕了一样。 怀孕,他将这?两个?字抵在舌尖。 “桑桑,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结婚,生子,有一个?家。 沈桑原本想着先睡一回笼觉,等醒了再吃饭困意正要涌上来时?被他的?一句话吓醒了。 旖旎温馨的?气氛像是突然被冻结,沈桑睁开眼睛,看着闻瑾认真的?脸。 应该不是意识迷糊了出现幻听,他是真的?想要个?孩子。 她心头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不稳定,这?个?想法仓促且有些不合时?宜。 她原本是想等他情绪稳定一点后?,将两个?人关系引入正规,确定关系也好,怎么样都好,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而且……她现在也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她自己?的?家庭不堪,深知父母带来的?创伤难以磨灭。 当一个?妈妈,抚育一个?小小的?生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具备了这?样的?一个?资格。 闻瑾默不作声的?保持着圈住她的?动作,从刚才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心脏跳动的?频率都急促了起来,他问的?是有些草率了,可并不想收回,或者用另外的?话题遮掩过去。 哪怕是推迟两三年以后?,哪怕是口?不由心,他真的?很想要一句愿意。 一个?亲密的?枢纽将他与她之间的?关系贯穿从始到终,有一个?安稳的?小家,她不会再动不动的?就离开自己?了。 那个?孩子最好像她一点,是个?女孩,嘴甜一点讨她喜欢一点,会哭,会闹着离不开她一点。 让她时?时?刻刻都惦念着,舍不得,放不下,离不开。 他做不到的?事情,让她替自己?完成吧。 闻瑾此刻恨与渴望交织,他恨自己?的?卑劣无?耻,又渴望着她。 一室的?静谧之中,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他咬着自己?的?血肉,撕扯的?七零八落,良好的?教育,对她的?爱意让他鄙薄自己?,他竟然想到用这?样的?手段来绑她,女性的?生育带着痛苦,他不能强迫她。 难以遏制的?欲念和爱意同时?又催发着这?种想法,他真的?自己?皮囊之下的?本性自私又凉薄,将她带来了这?里,本身就是强迫,强迫一件事和强迫两件事有什么区别?吗? 他内心激烈的?交战着,得不出一个?结果?时?,柔柔的?力道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两侧。 他睁开眼,复杂分裂的?思?绪被这?双手按下去。 沈桑深吸一口?气,双手托起他的?脸庞,“闻瑾…” “不愿意是吗?” 他眼神古井无?波,语气也很稀松平常,像是早早的?真的?这?个?结果?,但还是想要问一问,亲耳听她说。 沈桑敏感的?察觉到他情绪,蹭了蹭他的?下颌,“闻瑾,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孩子的?念头,可是如果?你想的?话,我觉得有个?孩子会很好,你会是一个?很合格的?父亲,但现在谈这?个?话题是不是有些早? 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二人世界我还没有过够,所以孩子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好不好?” “好,刚才吓到了吗?” 闻瑾握着她的?手,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 沈桑环住他的?脖颈,诚实的?回答着,“是有些突然,不过又说回来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像你就都一样。” 只要能牵动你,男孩女孩都一样。 原本晃动的?念头逐渐朝一个?方向?偏颇,她总是会用这?样的?话来安抚,来拖延,然后?趁他不注意就悄悄溜走。 她真的?很聪明,真情里面?参假意,很难分辨出真假了。 她现在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很真情切意,所以他还要再相信她一次吗? 第46章 自那天之后,有关孩子的话题闻瑾再?没?有提及过。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默契,会在床上?胡闹,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的时候送上?早安吻。 沈桑以为他真的不在意了,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她想着等再?过一段时间就向闻瑾开口问自己?能不能离开,她也想要向他敞开心扉。 明明很相爱,既然?谁也忘记不了谁,那最该珍惜眼前人,旁的一切都没?关系了。 两个人就这样好好的走?下去,再?也不会因为旁的什么原因分开。 可想象总是很美好,沈桑从来没?有想过他粉饰太平的能力会有那么好,也不知道他情绪会比自己?想到还不稳定。 以至于?当火山爆发的时候她避无可避。 那天他要回?港岛一趟,他走?之时沈桑还陷在柔软的被子中,被他亲醒询问着带什么礼物回?来。 她迷迷糊糊的承接着他的吻,随口说了一个想要的吃食,又问了一句,“你什么时间回?来。” 闻瑾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略微加深了一些,“要到晚上?了,乖乖的不要乱跑。” “嗯,知道了。” 头发被他弄乱了,痒痒的,沉沉困意让她撑不开眼皮,她晃了晃脑袋这股痒意还是挥之不去,沈桑干脆将被子扯到头顶接着睡去。 闻瑾以为是她恨在意自己?方?才说的话,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的人身自由让她感到不高兴了。 他眸色幽暗盯着被被子包裹的人,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桑桑周围树木杂茂,你会迷路的,我也是担心你。” 沈桑已经被勾去了一半的心神,只?知道耳边有声音,却不知道具体的是在说些什么,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 闻瑾理?了理?袖口,随后默不作声的离开卧室。 沈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厨房里有他做好的饭,沈桑温了温吃到一半,察觉出了一丝不对。 以往每次只?要她吃东西,斤斤总会拖着胖成半辆皮卡的身子,大?摇大?摆的跳到她的桌前闻一闻,随后不感兴趣的离开。 但现在她快吃完了,斤斤还没?有过来,她在客厅里喊了几声,又去斤斤的小窝看了看,都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沈桑再?准备将每个房间都找一遍的时候,抬眼看到窗户被扒拉开了三?分之一,刚好能够容纳它的通过。 沈桑的心坠了坠,它该不会跑到外面去了。 她又生?气又无奈于?它的好奇心,野外生?存能力那么差,上?次流浪在小区里要是没?有自己?把它捡回?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真是记吃不记打,还敢跑出去。 沈桑向外走?,在院子找到了几个脚印,打开铁门顺着它们向外走?,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再?发现任何的痕迹,她将目光放在前方?那片茂林之中。 她方?向感不算太差,咬咬牙还是走?进去了,心想等把它抓回?来之后一定好好好训它。 沈桑沿着一条小径走?,尽管如?此热带气滋生?出疯狂生?长的草叶,还是遮盖住她的小腿,才走?了一小段,她的腿上?就已经被刮出了数道红痕。 “斤斤…斤斤…快过来。” 沈桑走?一步,叫一声,她每次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都以为是斤斤听到呼喊声过来了。 但那声音只?停留了一刻就消失了,转眼间她脚下的小径也已经走?到了头,她不知不觉的踏入了密林的中心地带。 在前方?等待着她的是遮盖住天日的森绿的光影,足足有半人高的野草和粗壮的比邻树木。 沈桑犹豫驻足,她不敢再?继续向前走?了,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回?去,这一路没?遇上?什么危险是她运气好。 再?往里面,她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沈桑果断转身找来时的路,决定等闻瑾回?来之后一起来找。 她按照记忆中走?过的地方?,走?了一会儿之后发觉怎么都走?不出去,那条小路也不是在这个方?向,沈桑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这里四周张的都是一样的草木,根本辨别不出什么,她的方?向感失灵了。 沈桑心中焦躁,又试着向前走?,没?一会儿发出一声哀叹,都是在原地打转。 天色越来越暗,这里本就没?有天光,浓重?的翠绿色逐渐加深成暗色阴影,她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忐忑的心跳。 一个人在深林中的滋味并?不好受,风吹过头顶上?方?的树叶发出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轻鸣,身边的一切动静都是她不安的来源。 他早就把她的手机收走?,到现在也没?有还给她,求救无门,沈桑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闻瑾早些回?来,早点找到自己?。 她蹲在一颗树旁,心中涌起懊恼,低低念着闻瑾两个字,好像这样才能使她安心一些。 出来找猫,不仅没?找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等他找到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责怪自己的莽撞。 —— 闻瑾被眼前的事务搅扰的不胜其烦,他没?有遮掩自己?的不耐,眉眼冷厉的扫过站在他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 自己?不过半个月没?在,就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公司里最核心的技术产品被偷跑,公关部等火烧起来才想起发布一则漏同百出的声明, 从始发阶段到舆论阶段,再?到现在公司股票下滑,每一个环节该有的负责人都是摆设一样。 他一个一个点名毫不客气的发问,“各位脑子里装的是水吗?” 他不想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解释和道歉,甩下一句,“补救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在岗位上?待了。” 一息之间,那些面如?菜色的人听到还能有补救的机会,都涌出去回?到各自的工位前开始力挽狂澜。 闻瑾坐在书桌前,开始处理?报表,只?是忙中抽空会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手机。 家中有监控,看到床上?的人还没?有醒。 他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来埋头继续处理?公务。 一直到下午才重?算把纷乱的数字理?清,合作商那边也已经取得?了联系表示并?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进展,这段风波才算告一段落。 他看了看时间,想起出门时她想要吃的东西,现在出去买,回?到家的时间就刚刚好。 至于?如?何处理?相关人员,闻瑾交给了秘书。 他看了一眼手机,眼中的笑意瞬间凝固起来。 房间里,院子里都没?有她的身影。 闻瑾把时间向前调,在一点左右看到她打开外面的铁门出去了,眸子里掀起骤雨,熄灭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垂下鸦羽般的睫毛,喉咙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苦笑。 他不该相信她的,她一直都是在骗自己?,她不想待在自己?的身边。 他最近突然?勾起一个笑意,好在那里他选择的绝佳牢笼。 那座岛除非她身上?有翅膀,否则根本出不去。 闻瑾坐上?私人直升机飞回?去,手中的那盒点心还留有余温,落了地之后他进屋将点心放在桌上?,去拿手电时在抽屉里摸到了一层柔软的皮毛,正随着沉睡的呼吸一起一伏。 —— 沈桑高度紧张之下头脑有些眩晕,中午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又累又饿,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唯有一个问题,他什么时间会回?来。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左手边的方?向,一片亮光穿透阴影照射过来,沈桑下意识的抬手遮挡。 强光之下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不知道是冰冷手电光的原因还是什么,他脸色冷如?霜雪。 沈桑只?意识到他回?来了,她猛地站起来眼前发晕,却还是撑着扑倒了他的怀里。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眼皮沉沉即将要合上?时她听到一句,“你要把我逼疯。” 疲惫不堪的意识已经不容她再?去思索了,一双手搂住她,她在他的怀里安心睡了过去。 沈桑闻到熟悉的熏香气息,身下是软绵的被褥,意识逐渐回?笼,她已经从那片林子里出来,是闻瑾把她带了出来。 他总是像一片及时雨一样。 睁开眼,随着她翻身的动作听见一阵细碎的碰撞声,像是……锁链。 她掀开被子,目光下移,在自己?的脚踝上?,赫然?看到一根细细的银链。 沈桑的目光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越来越复杂。 他原来喜欢这样吗?嗯……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低头思索时,闻瑾已经端着碗走?到了床边,语气温柔且正常,充满了关怀,“刚才给你打了葡萄糖,来先吃点东西。” 沈桑动了动,脚上?传来的响声让她莫名不自在,“闻瑾……这个东西能不能先去掉这样吃有点不方?便。” 闻瑾忽略过她的这句话,将勺子放到她的嘴边,沈桑下意识的张口吃进去,这段时间闻瑾把她照顾的太好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也乐此不疲。 她的懒惰完全是他惯出来的。 沈桑看着他的神色,她又刺激到他了吗? 她解释着,“是斤斤,今天下午我找不到它才想着要…” 她剩下的话在一团肉球慢悠悠的走?进来时卡在了嗓子里。 “它没?有想往外跑,反倒是另外一只?猫不安分的想要离开。” 沈桑在内心哀嚎,盯着在床边瘫着身子露出肚皮的斤斤,目光之中流露出无限的哀怨。 你这只?大?笨猫,蠢猫,都是你害的。 闻瑾的手扯上?那条银链子,在她的脚踝处还坠着一只?银蝴蝶,随着他的扯动,蝴蝶翅膀颤颤巍巍的动了动。 被锁起来的蝴蝶,尽管有着翅膀终是不能起飞,好像有些可怜。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桑桑我第一个准备的东西不是秋千,不是花房而是它。 带你来岛上?的第一天我就想过要不要把它拿出来。” 他的手逐渐向上?移,虚虚的圈住她的脚腕,“不过早晚已经没?区别了,关键它的尺寸正好。” 戒指和锁链,你还是选择了后者吗? 第47章 他缠绕在自己脚踝处的手冰凉,轻轻拂过的感触像是小蛇轻吐信子。 沈桑扯了扯想要将脚收回,他力道屹然不动。 听他说从?一开始就准备好时,她方知他并没有在玩笑。 心中惴惴不安起?来,她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反转十?指相扣,“闻瑾对不起?,我不应该乱跑,没有下次了,不要这样闹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用另外一只手做回答,还没有回温的指尖顺着下颌一寸一寸游走,最后落到了唇上,“像这样的承诺你还记得自己说了几次吗?” 沈桑咽了咽口水,她每次都是真心实意,现在也是真心实意的后悔。 他的指尖又转移到她的脖颈间轻笑着询问,“现在是在心虚吗?” 他这样笑着远比不笑要瘆人。 “没关系的,桑桑不用紧张。我原谅,我服从?你一次又一次,这次还是一样,” 沈桑讷讷的张口,她辜负了他很多次的心意,辩无可?辩,只有愧疚再生不出什么想要与他心意背道而驰的心思了,他想怎么都可?以。 闻瑾将手撤开,重新将还带着余温的碗端在手里,“还是吃再些东西,不然一会?儿?该没力气了你。” 沈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要做什么?我力气小的很?” 他这次低低的笑出声来了,看上去与方才相比神情愉悦了些。 “不要着急,一会?儿?就知道了,再怎么也是我出力更多。” 沈桑脸色仅仅一瞬就像熟透的虾。 “吃吧,再多吃一些。” 闻瑾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的神情,心中的焦渴更盛。 鲜美的,可?口的,被银色捆缚着的楚楚可?怜更合人胃口。 沈桑还没有从?放才的升温窘迫中回神,一口接一口像完成什么任务一样木然的吃着,连自己吃进去了多少都没有分?寸。 直到闻瑾开口叫停。 “好了,也不能吃太饱,不然这里会?被撑坏的。” 他的手掌掀开她的一层衣物,肌肤与肌肤亲密接触轻轻按压在她的肚子上。 “闻瑾!够了!”沈桑恼羞成怒,斤斤被摊开肚皮揉弄还会?有几分?脾气。 “不够,贪心和欲望是填不满的,而这些都是你亲自喂养大的,现在再喂喂它们吧桑桑。” 还不待她出声,上半边的衣衫已经消失无踪,她感到一丝凉意,接着湿漉漉的吻又撕又咬。 抢掠一样的行径又再次上演,哪有这么喂的,沈桑忍不住的出声让他动作轻一些。 可?能她因?为太过羞耻,声音低不可?闻,也可?能是他故意使?坏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最后沈桑得到的反馈结果?是他并没有如她所愿,游走的地带更加危险,她夹.紧的防线也被轻而易举的扯开。 他全然不像以往那般迁就自己,温柔的,被她的沁出的眼泪就能约束。 牢牢掌握住她腰肢的那双手已经带来了微微痛楚,柔软的舌尖也横冲直撞,脚踝处的蝴蝶随着动作颤颤巍巍的原地飞行,细碎的撞击声回荡在室内,盖过其余的一切微妙声音。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擦了擦水淋淋的下巴,蛊惑的语调,“更喜欢这样吗?粗.暴一点的?比从?前都要快。” 沈桑扯过一旁的枕头?盖在脸上,她今天的脸和节操真的是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了。 闻瑾直起?腰时看了一眼水润,压抑着情绪,打?开抽屉将那串玉白珠子拿了出来。 他将它半挂在手上,松松垮垮的垂在手心。 将沈桑脸上盖着的掩耳盗铃的枕头?掀开,“上次不是说要将它用在我身上吗?” 他牵起?她的手,将串子过渡到她的手上。 沈桑看着手串,一道声音跃跃欲试,另一道声音欲拒还迎,但出奇的一致,她想要试一试,想要看到他的脸上,因?为自己而浮现出难耐的神情,听到他压抑不住的低声喘息。 她伸出手,堪堪触碰又快速收回,还是不行。 都已经赶上她小臂一般粗了,再带上这个,会?不会?不舒服? 再说他那里会?不会?把珠子圈的裂开,虽然这串珠子前一天还给自己带来了难以言说的折磨,她甚至有种不想要看见它的冲动,但毕竟是自己冒着寒风,呼气成雾走了那么远的上山路才求到的,就这么坏了她心疼。 沈桑吞吞吐吐的憋出几个字,“还是不要了吧。” “心疼我还是心疼它?”她太好懂了,闻瑾从?她乱瞟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的意思。 “两者都有。”沈桑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不会?的,来。” 闻瑾闷闷的笑起?来,手臂上的青筋越发凸现,他牵起?她的手,一点点带着她缠绕。 沈桑根本不敢用力,几乎都是他在自己玩,眯起的眼睛和声息都让她如愿的看到了,听到了。 她也同带着浮起一些异样的感觉。 低头?就这么占据了整个视线的中心,移不开眼,她只能闭上,可?残留的映像在作祟,挥之不去。 玉白和紫红的颜色交互映衬,沈桑吓得手抖。 粗了整整一圈。 闻瑾也已经到了难忍的地步,抓住她肌肤的越发用力,白脂变红痕,手缝之间还溢出有盈余,一样的招眼。 他将沈桑拉到自己的面前。 沈桑迷梦被他美色所迷的脑子,在危险面前终于有了几分?清醒。 也终于明?白了,他从?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般一直往后退,“不可?以的,这样不行,会?受伤的闻瑾。” 会?进医院的,本就讨厌那里,要是再因?为这种事进去,那里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阴影的,她还要不要抬头?做人了。 “不要逃。” 他将人按会?原来的位置,说道逃这个字眼时他眉眼低垂了几分?又皱起?,他很厌恶这个字。 每提起?一次,都好像是在自己告诉自己她的心思,他的行径,他的行为所触犯的法律法规。 他还是忍不住一错再错,哪怕搭上自己的后半生,也只想要眼前的欢愉,能留住她多久便是多久吧。 赎罪,是他死后才会?做的事情。 她此刻的惊恐不是作假,闻瑾也有耐心的温柔安抚,“桑桑,昨天是可?以的,两个也一样可?以呢。” 一个是一个,两个一起?,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他铁了心的要这么做,她真的快哭出声来了,“除了这件事,别的什么我都可?以依你。” “不会?那么难以忍受的,痛也只是一会?会?耳的,桑桑惩罚现在才开始,你就已经开始求饶了吗?” 闻瑾从?额头?初开始吻她,缓解着她的紧张,也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吻道高挺的鼻梁时他说,“桑桑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立规矩了,做得好的有奖,我甚至可?以带你出去,但做的不好……” 他顿了顿,额头?点点水汽,眼尾也被热气蒸红,像是起?了不正常的高热和妖冶。 沈桑已经咬钩他亲昵的举动了,她正想着听后半句话时,他就已经得逞了。 随着被填充,姜窈失神的翻起?眼白,她已经不能判断他的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了,她甚至现在不能再想任何的事情。 “桑桑自己想。” 沈桑一开始被刺激的急需要找到一个能攀附的支点,她在他肩膀上划出数道痕迹,自己痛着也要他一起?。 后面她适应了,他开始不遗余力。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她手也无力的垂落下来。 她每次快要晕过去时,他都会?停下来给她喘息回神的时间,她一开始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后来也无心在意时间了,晃荡的视线和想沉睡又不能沉睡的意识。 他这才是真正的放纵自己,原先的那些他还是对她有温存的关照。 在某个关节沈桑突然道:“不要在里面。” 闻瑾将她翻了个面,“桑桑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烫意和泛上来的一丝委屈将她席卷,沈桑咬紧嘴唇再也不肯泄露声响了。 沈桑抓紧了手下的床单,心中五味杂陈,所有的情绪都被冲到了闸口。 她突然对闻瑾感到很陌生,他先前不是这样的,他会?很温柔,不会?做自己不想要的事情。 尽管知道是自己种下的因?,现在这个果?实苦涩,她也格外想将它变甜,她不做任何挣扎的顺应着他的行为。 这一次她迁就他,她去尽力靠近他,直白热烈的话语,和亲密接触。 可?是,为什么面对现在的这个局面……是她被他宠的太过了吗?为什么让她感到这么委屈? 天色泛起?微白,他将自己抱进浴室清洗,她现在真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和精神了,也没阻止。 氤氲的水汽将二人包围,温热的流水浸润,闻瑾看着她身上自己弄出来的痕迹,他轻柔的在上面轻抚,眼神晦暗难明?。 他这次做的有些过了。 他能意识到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却无可?阻止。 “桑桑……对不…”本能的想要道歉。 “不用道歉。”沈桑打?断了他的话,从?前他也是和自己这样说。 不要常常道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会?疏远。 闻瑾剩下的没有说完的被水流冲走,他揣摩不到她的心。 他沉默着将她清理干净之后,抱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叫你吃饭,吃完了再接着睡好不好?” 他亲了亲她闭着的眼睛,链子上的蝴蝶此刻也在栖息。 在闻瑾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沈桑拽住了他的衣角。 她想要理清一些事情,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做的都是无用功,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有些情绪她还是想要自己消化,尽管生气,但她不想给他的情绪带来负压。 沈桑声音沙哑,“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可?以吗?” 第48章 “好。” 闻瑾低着头,紧紧握着门上开关的手青筋暴起,侧对着她站立的高?挺身姿在明亮灯光下投出一片浓重的阴影。 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咎由自取。 她并没有对自己说重话,轻飘飘的一句却比喊打喊骂更让他觉得激烈。 他说过,宁可无?爱,也要有恨,不要一片静水无?波。 这?样的静水无?波让他惶惶不安。 他一个人站在风暴之中,她的平静让自己无?法?靠近,所有的手段全然失效。 可那又能怎么办?他不知道,桩桩件件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她现在不想看见自己,他就?只能黯然离场。 沈桑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她想要看到他半明半昧脸色的完整神情,可又有些想要躲避。 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显露,她茫然的望着熟悉又陌生?的人不敢靠近。 听见他的声音,像是棉花里浸满了水汽,沉甸甸的压在心口上。 人的念头与想法?总是容易相悖,下一刻沈桑她在心中唾弃着自己的怯弱。 从自己的21岁到24岁,整整数年时间,她望着他的背影,时而向前?追赶,时而倒退回原地,但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原地打转。 终于有了接近他的机会,得到了他的青睐,她又更多的是犹疑。 她不是早已经就?认定他了吗?已经用了这?么多年来证实,她究竟还?怀疑害怕什么。 是在泪眼朦胧之时将?自己带走轻哄,是递来青云梯,救她于水火。 就?在他要出去的时候,沈桑望着他的方向问了一句,“我们是恋人吗?” 他微微抬头,眼底含了一层波光,在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里如同水中捞月。 他有多想回一句是,可还?是被按下,回了一句,“沈桑,你是在问我答案吗?” 能制定答案的不是你吗?从始至终。 自己看似主动,实则格外被动。 他很少这?样叫自己,直来直去的沈桑二字,让她霎时间有些无?措。 她分辨不出他苍白无?波的嗓音里的情绪,看不懂他眼中的暗光。 从前?他会叫自己沈小姐,等沈小姐成?为他一个人的沈小姐时,他的称呼变成?了桑桑,一种口齿之间的温存和亲昵呼唤。 “所以我们是恋人,对吗?” 沈桑有些不确定的轻言轻语的抛下了一句,闻瑾心中潮起潮落。 “你……” 她这?么说是是原谅自己了吗? 他不太确定,也不敢妄自回复,无?言之时他的手机里打来一个电话。 他接通,对方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怒气,“逆子畀我滚返嚟!” 另外一道声音也同样响起,“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只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 闻瑾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 逆子,他循规蹈矩了几十年,头一次被这?样称呼,好像也不错。 起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闻瑾重新?折返回去,从门边到沈桑旁边的距离就?那么几步,每一步他都走的很小心。 他走到床边就?停下了,没有上床反而半跪在地板上,弯下腰身询问她,“父亲母亲要见我,我还?要再?出去一趟,你这?次要不要和我一起?” 沈桑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的父母不喜欢她,她也不想应付那些虚情假意。 闻瑾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的时间又听得她慢慢道了一句,“我真的会等你回来,那次真的是意外。” 他迟迟再?无?动作,心忽而就?有些酸涩,一双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抚了抚,“闻瑾,我就?在这?里。” 闻瑾按住她的手,将?它带到自己的脸颊旁轻轻摩挲,带着链子的是她,他却感觉自己的脖颈上也带了一条。 随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链子就?会发出清灵的声音,每一声都是在说我爱你,我爱你。 抱歉,桑桑。 因?为她先前?刚刚说过,不需要道歉,他就?在心里默默的加上这?个前?缀。 “那这?个就?不需要了。” 迟来的道歉终于被说出口,他将?枷锁解开,让蝴蝶的翅膀不被缠绕。 “等我回来。” —— 他用最?短的时间到了别墅,外面的佣人纷纷低着头,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管家上前?默默提醒着,“夫人和老爷刚刚吵完架,您千万不要再?惹他们生?气了。” 闻瑾嗤笑一声,吵架,是因?为一直循规蹈矩遵循他们意志的儿子有了自己想要的,想做的事情吗? 那他可真的没办法劝他们不要生气。 他刚进门,一个烟灰缸直直砸过来。 他没有躲避,重物顺着额角擦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裂开声响。 温热的血珠沁出划过眼角,视线之内都带上了一场迷蒙的血雾。 “跪下!” 主坐上的人威严发声,闻瑾沉默不语的跪下,工整板洁的西装裤沾染上尘灰,他的背笔直不见一丝弯曲。 闻母看着他滴到下颌一直往下流的血,语气带了些埋怨,“你干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你教出的好儿子,你下不去手我下!难不成?要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为一个女人继续疯下去?!” 闻母走到闻瑾身边递上去一块帕子想要他擦擦鲜红刺目的血液,却被他推开了。 闻母收回帕子也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她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她苦口婆心的劝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生?了你之后并没有再?要别的孩子,你一出生?我就?对你寄予厚望,早早的把?闻氏交在了你的手上,绝不是让你沉溺在儿女情长中的。 “那把?它收回去吧。” 闻瑾刚说完这?句话,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偏了偏头口中泛起铁锈气。 “就?为了那么个女人,你得失心疯了是不是?我给?努的都是最?好的,你就?这?么回报我?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她指着闻瑾气的手抖,这?父子两个真是一模一样,都喜欢在不值得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当年那个女人已经被她收拾了,闻瑾比他父亲骨气硬挺了这?么久,还?敢将?人藏起来,她倒要看看他能藏到什么时候。 “不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现在能走了吗?” 闻瑾擦了擦流到嘴角的血。 闻父和闻母站在一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还?将?我们放在眼里吗?给?我好好跪着,上家法?!” 闻母看着拿上来的家法?棍,“你现在知错还?来得及,将?人送走,该给?封口费给?封口费,处理好你的烂摊子,你还?是闻家的继承人。” “直接打吧。” “冥顽不灵。” 粗重的家法?棍打在背上,闻瑾一声不吭。 他就?想要一个她,皮肉之苦不及情仇苦。 他没有去数,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下,只听见沉闷的声音中有一道求情语,“夫人,老爷,别再?打了,这?么多下人都要打废了。” 黑色的西装渗出的血沾染在棍棒之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汇聚成?一滩。 闻母于心不忍的劝止住余怒未消的闻父,“够了,别再?打了,他跟你不一样,除非他自己放弃,我们强迫不了他。” 闻父被一句话刺的脸色阵青阵白,丢下棍棒转身离开。 等闻父离开之后,闻母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你……” 闻瑾轻轻推开搀扶着手臂的那双手,“母亲,父亲,既然都消气了,我要走了,她还?在等我。” 顿了顿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母亲我这?一生?认定她了。” 说完,他拖着踉跄的身子离开别墅。 身后的贵妇人望着他留下的那滩血渍,家法?棍上已经沾染了些皮肉,神色复杂。 —— 沈桑听到外面直升机的声音,走下楼却没有见到人影。 并不算敏锐的第六感升起隐隐的担忧,他为什么没先来见自己,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焦急的找了一圈,最?后在他的卧室里看到漏出的灯光。 闻瑾不想吓到她,回到卧室刚刚脱下浸了血的外套,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带着血雾的白色衬衫来不及更换,他只能先穿上一件干净的大衣去给?她开门。 沈桑入目的就?是他额角的血渍,语气带着愤怒,好好的出去了,怎么会这?么狼狈的回来,“你额角是谁砸的?!” 问完了之后才想起他是去见他父母了,除了他的父母也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对他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 “他们很生?我的气。” 闻瑾无?所谓的笑了笑。 沈桑还?没来得及询问是不是因?为自己,接着他又问道:“你呢?你生?气吗?气我把?你带到这?里,气我那么粗暴的对待你,要不要也来一下?” 他眼里冷静的如深海,语气也并不是像开玩笑一样的。 好像只有她这?样做才能弥补,才能让她消气。 沈桑睁圆了眼睛,脸上也腾的一下子被烧燎,单纯的是因?为愤怒,她音调也克制不住的上扬,“闻瑾,你犯什么浑?!” 她从前?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是一个混蛋!她怎么可能对他动手。 她心疼他还?来不及,他怎么也不知道躲一躲?斤斤有一点动静都还?会知道躲藏,他是比斤斤还?要笨的笨蛋。 闻瑾听着她带着关心的语调,软绵绵的,尽管被骂着,却一丝也不生?气,甚至还?笑了起来。 她语气愤怒的询问,像是要带他一起去出气,那样很可爱。 这?样生?气的睁圆了眼睛的样子也很可爱。 早知道这?点伤会让她这?么关心,他早一点用苦肉计也未尝不可。 沈桑见他还?笑,更是气愤却又不能拿他怎么办,她走近抱住他的腰身,“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怀中扑进了一个柔软,闻瑾下意识的想要将?人圈住,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沈桑声音闷闷的趴在他的胸膛上,“闻瑾,我不生?气了,早就?不生?气了。是恋人的话你做什么都可以,就?算那样也可以。” 她仰起头,手指轻轻放在他结了一层血痂的额角,“你这?里疼不疼?” 闻瑾恰时低头撞进她湿漉漉的眼眸里,小姑娘脸颊还?红红的,眼尾也染上胭脂,亮晶晶的。 她哭了,为自己哭的。 闻瑾想说疼,很疼。 密密麻麻的痛感从心脏处传来,一息一鼓,触感传遍全身,他不禁蜷起手指。 第49章 沈桑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反而自己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惊呼。 放在他腰间抱住他的手传来湿湿黏黏的触感?,她收回一看满是血色。 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他究竟伤的有多?重才会?流这么多?血,他为什么不说。 躲着她,从?她进?来到现在一直强撑着,如果她没?有发现,他是不是就打算什么扛过去。 泪水啪嗒啪嗒的顺着脸颊滴落,“你叫医生了吗……他什么时间来?” 一双手捧起她的脸,拇指把泪痕抹去,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起,甚至带了些轻柔的哄,“不怕,你先出去,他应该很快就来了,等我处理好了再进?来好吗?” 沈桑本就没?有多?美妙的心情,因为这一句话更加而更加精彩,她拉过他的手,在虎口处轻咬,借此宣发着自己的不满,“闻瑾我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像是兔子伸出牙齿,不轻不重的来一口,并没?有多?大的伤害,只是因为被逼急了。 她深吸一口气,话才说半句,又?忍不住声音里的哽咽和颤抖,“看见你这样…你觉得我会?害怕,就你不觉得我更多?的是担心吗?尽管我这样说了你还是要把我往外推吗?” 她顿了顿抬头看他,眼?睛里水光潋滟的有着他的倒影,“你就这么低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吗?” 这句话说完之后沈桑愣了愣神,她忽而回想起来,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说过太?多?笃定的剖白,多?的是一些挑逗的相邀和暧昧的发问。 成年人的世界里好像都?不习惯把心扉打开,坦诚相待,在上面蒙上一层隐约朦胧的纱,走进?去就像走入弯弯绕绕的迷宫。 差那么一点,就能找到宝藏,但有时也就差了那么一点,失之交臂。 后者往往会?说缘分浅薄,究竟是缘分浅,还是没?有用尽全力的奔向对?方,沈桑不得而知。 先前是她在患得患失的试探,她不敢相信闻瑾爱自己,也就理所应当的在自己的心上蒙上了薄纱,不敢轻言说爱,做好了这段关系随时都?可能走到尽头分崩离析的准备。 是他将这段羁绊加深,证明爱意。 现在患得患失的人变成了他,她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模板,她也会?坚定的来告诉他爱意。 闻瑾喉结滚动,他抓住她的手,他忘记了克制自己的力道,紧紧篡着的同?时还带了一丝不易发觉的轻颤,“不会?了,但我想要问个问题可以吗?” “嗯,刚好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沈桑想到什么,视线重新低了下去。 “你先说。” “你身上的伤是因为我吗?如果你的父母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好俗套的问题,可也是她目前不知道该怎么跨过去的一关。 闻瑾没?有正面回答第一个问题,他身上的伤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执迷不悟。 而第二个问题,他给出了坚定和虔诚的回答,“不需要他们的同?意,只需要你的同?意。” 为自己而活不是离经叛道的坏事。 闻瑾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她想到以后了吗?她先前的一句份量,加之现在对?问话,是不是也说明她接受自己了? “桑桑,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是说明你爱我吗?还是因为你只是同?情?” 他已经给了自己最大的底气。 沈桑毫不犹豫的回复着,“爱,我真的爱你。” 在这一刻她也明白了,爱与不爱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其余的只是他们互相靠近彼此路上的绊脚石。 闻瑾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意被包裹起来,酸酸的一层柔软薄膜。 那两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他的视线变得异常灼热,赤裸的情.欲和强烈的侵占再也不加遮掩喷涌而出,“这次,你终于确定了吗?确定就是我了吗?” 被他这么盯着,沈桑的脸上开始升起红晕,她半开玩笑半真心的想要缓解这令人不自在的气氛,“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温柔多?金和英俊皮囊最容易收割芳心,而你恰好全都?占了,我怎么可能逃过,我在你的身边,就是最好的确定, 如果不是因为爱,谁愿意心甘情愿的带上枷锁?” 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她的一个字就能引发海啸。 闻瑾的心还在激荡,她在自己还未察觉时就已经选择了自己吗? 这条路走了这么久,他此刻拿着打开她心房的钥匙,一些被忽视的细枝末节在脑海里闪现,其实她包容他很多?,或者说她在纵容着他的行为。 她的眼?底柔情似水,只是他先前总是逃避,从不敢直视她的情绪。 沈桑见他迟迟不说话,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嘴角扬起的笑意抹都?抹不平,只觉得气氛越来越燥热。 她想要将他的眼神从自己身上移开,只好捡起先前的话题,“我说的可全是真心话,就算你这样的话听了很多?,可能不能给我一点反应啊。” 闻瑾这才宠溺的开口,“桑桑,我太?高兴了,从?来没?有过的高兴,你是第一个对?我这样说的,我也只想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夸赞。” 这样的才有意义。 他继续添柴加火,沈桑的脸更红了。 她想起他还有想要询问的话题,赶忙询问起来,“你想问的是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信。” 闻瑾笑了笑,“我已经问完了,我只需要这么一个答案就好。” 已经问完了?沈桑回忆起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好像……只有那句像是他要的答案。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从?方才自己说了那句话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灼热起来,像是灰狼撕掉了温良的白兔皮囊。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他的目光吃掉了。 她躲避着绕到他的身后,指尖划过整个后背不出意外全都?是血。 她责怪着他,“你怎么不知道躲一躲,就这样让他们打。” “躲避没?有用,该来的还是会?来,更何况你在我的身后,我不能退让。” “傻子,闻瑾。” “傻就傻吧,我多?傻一分,你多?喜欢我一分好不好。” “不好。” 沈桑刚说完,他急了,不安的想要转过身。 沈桑按住他,“我才不会?要一个傻子,而且你在我的心里已经是百分百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分相加。 不过扣分的余地倒是还有很多?,像你今天这样的受伤加逃避行为是不是该扣分?” 闻瑾“下不为例,这一次就口头警告好不好?” 他这么配合自己,她也只好顺了他的意。 黑色的大衣就算被血浸泡也看不出什么,她想要看看他的伤口。 怕弄疼他,只好一点点慢慢的脱下他外面的大衣。 “桑桑不用对?我这么小心,这伤只是看着吓人了一点,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养一养就好了。” 回来的路上才是最难熬的时刻,一方的压迫和不解,另一方对?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无能为力,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但惊喜来的太?快,或许现在是因为心中充斥了爱意的暖流,他已经察觉不到那种痛楚。 “还说不是什么大事,那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是大事?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白吗?” 白色的衬衫显露,其实已经称不上白色了,被血染的斑驳。 眼?见她的语气里要带上哭腔,闻瑾拉过她的手带到身前,“桑桑,亲一亲我好不好?亲一亲就不疼了。” “闻瑾,你又?在逗我!” 沈桑带着带着被水汽浸泡的软软嗓音指控他。 “桑桑不愿意就算了,就让我一直疼着吧,反正都?疼了一路,再忍这一时半刻也没?关系。” “你怎么……”开始耍无赖了? 她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完,抬头看见他此刻湿漉漉的发梢柔顺的垂下来盖住了锋利上挑的眉宇,深邃的眼?睛失落的低垂着,鸦羽般的睫毛也落出一片浅影,无声的失落感?让沈桑无处招架。 沈桑将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他皮肤偏浅,此刻脸色更显苍白,更衬得唇色艳泽荼靡,好像…亲一亲也没?什么的。 “你别?这样,我亲还不行吗?”沈桑弯下腰,凑近他。 闻瑾压下眼?中得逞的笑意,看见她弯曲的身姿,他的手搂过她的腰,轻轻一勾,沈桑就坐在他的腿上。 “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沈桑受不了他笑吟吟的眼?睛,凶凶的道:“闭上眼?睛。” 闻瑾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微微抬起头喉结上下滚动,如她所愿的轻轻阖上了眼?睛。 沈桑见一直追随着自己的那道目光阖上才松一口气,紧握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粘腻的汗。 无处安放的双手只好搂住他的脖颈,呼吸越来越粗重,她坏心的舔了舔他的唇,用舌尖去临摹他的唇形。 薄唇被她舔的水淋淋的,她能听到他越发不规律的心跳声,还想继续时,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闻瑾反客为主,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固定,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腿边,让他紧紧靠着自己,“宝宝的吻太?轻了,我想要的是这样。” 他甫一说完,沈桑就感?觉到唇上覆盖着的力道要将人揉碎,吞掉。 她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口腔中的每一寸都?被席卷,深入探索着最敏感?的地方,比她方才临摹的还要细腻,酸软的下颌升起再也合不上的错觉。 他卷着她的舌尖,吸吮的格外用力,沈桑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随着一起酥麻, 沈桑受不住的开始推拒他,放在她腿部的手上扬,拉过她的手,一点一点十?指相交。 第50章 这一吻并没有持续太久,私人医生?的赶来将其中断。 门铃声在断断续续的响着,胶着的气氛并没有散去多少,他的眼神仍旧闪烁着暗火。 沈桑抬起手指了指外?面,“那个?……我去开门?” “嗯。” 闻瑾留恋的在她手心轻啄两下,而后才将她放开。 沈桑松了一口气从他怀里?跳出来,轻轻拍了拍羞红的脸颊,走?到门边的时候怔愣了一瞬间。 闻瑾的母亲也站在外?面。 一身灰蓝色的长裙低调典雅,比第一次相?见时收敛了许多锋芒,只是微微抬起的下颌,被黑色墨镜遮掩住的神情?,让沈桑提起心防。 等的时间久了,闻母微微皱起眉头道了一句,“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他。”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质疑您的来意,只是他被打?伤成那样,我不知道该不该带你进来了。” 闻母将墨镜摘下来,目光扫视了她一眼又?轻飘飘的落到了别处,“沈小姐,正是因为他的一身伤,你现在才有站在我面前说?话的余地,趁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不要不识好歹。” 沈桑还没来得及回话,从身后传出另外?一道声音,“母亲,这是我的地方,她是我的女主人,不识好歹这四个?字怕是用错了。” 听到声音之后,沈桑赶忙搀扶住他,“你怎么出来了?” “你出来的太久,我不放心。” 沈桑脸色一晒,忍不住侧过脸暗暗吐槽,“就这么一段路,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闻瑾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头也侧向她,“嗯,不是小孩子,是小姑娘。出来一看,小姑娘果然受欺负了。” 沈桑戳了戳他的腰际,“你正经一点?,这还有人。” “恭敬不如从命。” 闻瑾视线转换看向站在门外?的人,收起了笑意,眼中只有淡淡的冷漠和厌倦。 闻母冷眼瞧着他们?,“闻瑾,我这次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们?好好聊一聊。” “母亲,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我与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会站在一起。” 他握起沈桑的手,“母亲,八岁出国留学到回来接手公司,你的安排我从未行差踏错过,我让你满意吗?我没想过能?让你成全一次,但不闻不问母亲应该能?做的到。” 沈桑心中听得不是滋味,她很少听他讲小时候的事情?,她看到的只是不管处理任何?事情?都能?游刃有余的闻瑾。 他一个?人,那么小,在国外?是怎么适应的? 他接手公司时那么年轻,走?到今天,一步步站稳脚跟是不是很累。 她先前以为这里?是为她准备的城堡,现在却觉得这里?是两个?人的避风港。 闻母神情?复杂,“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做的不够好吗?” 她觉得自己威严受到挑衅的同时,也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从他受了伤离开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事情?正超出自己的掌控,纠转不回来,只能?试着顺其自然,她这次来也是真的想和他们?好好的沟通。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这次来不是成全你们?的?现在我可?以进去了?” 闻瑾和沈桑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最后沈桑上前将门打?开,迎她们?进来。 几人走?到卧室门口。 沈桑被闻母拦了下来,“他们?进去就好了,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闻瑾也一起顿住了脚步,“我也想听一听。” 闻母眼风扫过去,闻瑾落拓挺拔的站在那里?不前进分毫。 她只好柔和了语调,“既然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我总要先深入了解,有些话还是单独问比较好。”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各退一步,沈桑只好站出来打?圆场。 她走?到闻瑾身边,“没事的,我不会再动摇了,也不会再从你身边离开,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目光笼罩着自己,痴痴缠绕的丝线围了一圈又?一圈,“我相?信你。” 沈桑甜甜的笑了起来,“嗯,应该用不了几分钟,等一下我就进去找你。” 沈桑和闻母面对面坐在大厅里?,沈桑静静的等着她先开口,这一次不论说?什么,她只坚信自己和闻瑾的情?谊。 “放轻松,只是随便谈谈。” 沈桑点?了点?头,到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你现在在他身边是情愿的吗?被他圈禁在这里?的滋味应该不好受,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情?愿的,和他在这里?的时光也都很美好。” 准确的说?,只要在他身边的那些时刻都闪着光。 闻母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真是想不到。” “听说?你家里?破产了,情?势不太好,我有收购的想法,你想要这家公司吗?我会给你投资。”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要离开他,你大可?以开个?价。” 沈桑笑出了声,果然目的不单纯,闻瑾和她方才的信任真是白白浪费了。 她站起身,“我不会将谈话的内容告诉他,我们?之间也确实没什么好聊的了。” “沈小姐真的不用再想想吗?他如果执意跟你在一起,我们?会收走?他手中所有的股份,他身无分文?,你也得不到什么了。” 沈桑转身回眸,“您的手段不如先前了,先前我离开,是因为爱他,不愿让他因为我的原因而遭受到流言蜚语的攻击和注视。 现在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了,他也不想再继续承担那些责任,我们?会过好自己的生?活。” “沈小姐清高,恰好我也喜欢这份清高。” 闻母也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手,方才还一脸严肃的神情?被笑意替代。 沈桑微微皱了皱眉,她越看不懂对方今日的目的了。 闻母走?到她身边,“我说?了会考虑成全你们?,在那之前,做一个?小小的考验,我想沈小姐应该不会介怀?” 考验? “所以我通过了吗?” “嗯,在你之前闻瑾从来没有对人或物表现出这样的热爱,或者说?爱,他一直是个?让人省心的,你是最大的变数。 我们?这样的家庭,向来只有利益,没有情?爱,但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下去了,可?他的种种举动都是在说?,没有你真的不行,他想要爱。” 沈桑垂眸,心中酸涩感?一时难以平歇,原先她也是这样以为的。 后来到现在的一切告诉她,偏偏不是那样的,她错了。 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一场淋漓悸动,从未停歇。 况且她又?何?尝不是,像两个?壳子空荡的木偶,都需要爱来填满。 闻母轻轻按了按眼角,“我是一个?母亲,也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幸福。我相?信你爱他,但大半辈子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却不太相?信会全心全意,现在我知道了。 之前的事情?我向你表达歉意,这一次的举动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同样道歉。” 沈桑摇了摇头,“不用了,您也没做错什么。” 门当户对的观念没有错,如她所说?,她是一个?母亲,并且她的婚姻经验告诉她没有情?爱也一样,她想要把这种方式套在闻瑾身上无可?厚非。 闻母端详着沈桑,这一次她真正的把她当做自己人来看待,“谢谢你陪在他的身边,没有退缩,他那边我也会找他好好谈一谈。” “好。” 沈桑没有跟过去,给他们?留了一个?谈话的空间。 卧室里?,闻瑾的伤口已经处理好,缠上绷带了,还不见沈桑回来,他没有升起慌乱感?,更多的是选择相?信她。 他走?出去,见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朝自己笑了笑,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闻母走?上来,“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意思,我的安排让你很难过吗?” 闻瑾顿了顿,视线从沈桑身上移开,“是过的没意思,像是灰白色的电影,陈旧的上映着每一个?画面,她出现了,才是彩色。” 闻母深叹一口气,声音里?带了歉疚,“闻瑾,我第一次做妈妈,我只想让你走?的更顺畅,从今往后我不会多干涉你什么了。 还好,她足够爱你,你也足够执拗,你带她回家那一次,当时我告诉她了一些消息,大致就是手机上这些,她当时应该是很自卑,不久后就听说?从你身边离开了。” 闻瑾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心有一瞬间的麻木不能?呼吸,一时间连指尖都僵硬起来。 他疑惑过,为什么情?浓之时说?分离就分离,他以为她多情?做戏足够完美。 当知道真相?之后,他先前承受的一份痛苦之上又?多加了一份她的痛苦,片刻间全部席卷而来,在心中肆虐。 她的难过不比自己少一星半点?。 他为什么看不见,一厢情?愿的认为她不爱。 其实每一次推拒她都是最难过的,他尤其自责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陪着她一起渡过这道伤口,偏偏等结痂了之后才知晓。 “你该早一点?告诉我的。”手机差一点?被捏变形,每一个?字都刺眼。 “我当时不知晓你们?情?深至此,终究是我的错。”闻母以为两个?年轻人的打?打?闹闹,过一阵就算了。 “母亲,你可?以先离开吗?我想静一静。” 闻母刚出去,随后屋内就传来手机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沈桑听见动静,立刻跑上去,开门就看见他红红的眼眶,她走?到他身边,抬起脚尖把他眼角的泪擦去,“怎么了?” 50-56 第51章 闻瑾抱住她,将脸颊埋在?她的?肩窝处。 柔柔的?发丝摩擦过脸颊,一滴泪从高挺的?鼻梁上滑落在?沈桑赤裸的?皮肤上。 他低着头,弯着腰身,沈桑抬起的?脚尖缓缓落下。 方才被烫的?那一下却总觉得?尤为烧灼。 情人泪都是这样?的?触感吗? “闻瑾,怎么了?我在?的?,没有离开。” “桑桑,我发誓再不会有任何?因素将我们分离,此生至死不渝。” 沈桑眨了眨眼睛,轻轻的?一句话因为带上了誓言的?重量而?振聋发聩。 “你……” “母亲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不要这样?了,有什么问题请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了,不会有下一次了,之后无论有什么,我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你,那你现在?知?道了,会不会介意?” 虽然?知?道他深爱自己,她顾虑的?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有些?问题还需要一个答案来尘埃落定?。 “桑桑,唯一让我在?意的?事,就是你不爱我。我为你奔赴千千万万次,不会有一次偏离通向你的?轨道,一路上所遇到的?所有挫折都不足以让我止步,只不过是会让我晚到一会儿。” 沈桑从他的?怀里出来,泪意是会感染的?,譬如此刻。 “闻瑾,当时我没有想太多,你的?选择有很?多,我其实不是最好的?。”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闻瑾温柔的?望着她循循善诱。 “我们非彼此不可,最适配。” 沈桑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让闻瑾笑?弯了眉眼,像是两轮小小的?月亮,“嗯,但我还想再补充一句,桑桑在?我这里一直都是最好的?。” 压在?心里的?一些?问题被解决,加之被人肯定?的?滋味太美妙,沈桑的?神情遮掩不住的?欢愉。 “桑桑这么开心,那我能不能向你讨一个奖励?”闻瑾看着她的?笑?颜,眼底划过一抹流光。 “可以。” “我想要……” “但奖励的?内容由我决定?。”沈桑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语气几分像他藏不住狐狸尾巴时的?腹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不欺人。 “好,只不过……看来我以后家庭地位堪忧。” 他自动把自己划为妻管严。 听见他语气里带着的?一丝明晃晃的?委屈,沈桑有种被污蔑的?感觉,她张嘴就想要翻旧账,可身高差距太过明显,自己还要仰头看他。 太输气势,沈桑站到床上清了清嗓音,“前两天还说要给我立规矩的?人是谁?是谁拿链子绑我?” 随着她的?话落下,闻瑾神色暗了暗,“我错了,以后家里的?规矩是桑桑说了算,桑桑也可以拿链子绑我。” “绑哪个地方都可以。” 前一个倒是可以好好考虑,后一个坚决不允以采纳,从先前多次的?经验之谈来看,这样?做的?下场只能是她被吃干抹净。 “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就不计较了,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们翻篇。” 翻篇是一个很?好的?词,没有什么过不去,都会有新的?生活,人事覆盖旧的?一天,旧的?一页。 “听桑桑的?,我们翻篇。” 沈桑从床上跳下来,闻瑾稳稳的?扶了她一把。 “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今天的?晚饭我来做。” “你做吗?” “不可以吗?从现在?开始,我立下第一条规矩,我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桑表面看上去胸有成竹,实则有些?心虚。 从前她只下过速冻饺子,煮过白粥,还有方便面。 但让他受着伤还做饭她又不忍心,只好等一会儿对照着食谱试着做了。 “我完全服从,没有异议,只是需不需要我在?一旁提供意见辅助?” “不需要,你好好的?休息,不要碰到伤口。”沈桑连拖带拽的?让他侧躺着,自己一个人跑去厨房。 她看了看冰箱里一应俱全,只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她从里面拿出一把青菜和?香菇,洗了洗,决定?做青菜香菇粥。 单这么一个粥太寡淡了,对了,爱心煎蛋! 沈桑将粥煮上,拿出了鸡蛋。 第一次,糊了,倒掉,重做。 第二次,形状不规则,她自己吃了。 第三次,形状完美,温度适宜,表面已经开始出现金黄。 她小心翼翼的?翻着面,恰时一旁煮着白粥的锅已经冒出氤氲的热气,她把切好的青菜和香菇倒里面,放进一些?佐料,又赶忙去给煎蛋反面。 转身却见闻瑾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手下已经将煎蛋翻好面了。 “不是说了你好好休息的?嘛?” “我想你了。” 沈桑转过身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一抹笑?,嘴上却说着,“就这么一会儿。” “你不想我吗?有点伤心。” “嗯……有那么一点想,好了,再肉麻的?话我可是不会再说出口了。” 闻瑾将煎蛋盛出来,盯着看了一会儿笑?道:“我已经满足了。” 沈桑搅了搅粥,感觉火候也已经差不多了,香味飘散出来,沈桑突然感觉自己的厨艺也不是那么不行,又问了一句,“你还想吃什么?” “你。” “闻瑾!” 身上还有伤,却一点都没有病患的?自觉。 “是你让我问的?,我实话实说你却不高兴。” 他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调笑?意味却不能再明显了。 大尾巴狼,蔫坏。 沈桑正色道:“现在?不可以,这几天都不可以。” 等他伤好估计也要小半个月了。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能够看到闻瑾身后一直轻轻摇晃的?尾巴停了下来,垂下去一个弯曲的?弧度。 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整个人懒散的?靠在?门边,居家服的?口子被解开了一颗,向来一丝不苟的?人此刻极为放松,甚至还带了一些?漫不经心的?引诱。 “桑桑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忍耐力会这么好?” 像是在?调情一样?的?问她能忍住吗? 虽然?他这幅病弱的?姿态确实让人很?想将他推倒,但沈桑偏生嘴硬,“刚好让你知?道一下。” 说完之后将他推出了厨房,明明在?一起的?时间也够久了,为什么她还是会被他的?容貌勾引到。 一定?是对方的?段位太高,不是她定?力不足。 为自己的?脸红心跳找好理由之后,沈桑才端着粥,拿着她在?冰箱里找到的?一碟小菜出去。 闻瑾上前接过,“辛苦桑桑了。” “现在?只能让你先喝粥了,等我学一学厨艺,会把你照顾的?更好。” 闻瑾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叹一声,“不用学,桑桑不要剥夺我的?乐趣。” “下厨也算是乐趣吗?” “嗯,听着你的?夸赞,看你被我喂的?很?饱,会很?满足。” 沈桑突然?发现自己又解锁了他一种新的?形象——服务型闻瑾。 而?且还是拉满的?那种。 应该没有人能够逃过这种耐心温柔的?服务,至少她不行。 “桑桑是同意了吗?” “答应了,答应了,快吃饭,一会儿凉了。” 吃完饭,他承担了洗碗的?任务,沈桑刚要躺在?沙发上消消食,就被他拽了起来,“可以去院子里走一走,这样?躺着容易不舒服。” “那等一会你陪我一起去散散步。” “好。” 散完步,洗漱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 沈桑一直不太敢睡过去,白天医生走的?时间特意叮嘱过,“麻烦沈小姐多上心一些?,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这几天不能碰水,还有今天晚上要格外关注,可能会起烧,我已经开了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沈桑将他说的?都记了下来。 闻瑾将她搂在?怀里,“你睡吧,不会有事情的?。” “不行,我不放心。” 到了后半夜,他轻拍着自己的?背,沈桑还是睡了过去。 应该没过去多久,沈桑迷迷糊糊的?被身边的?温度热醒。 她打开床头灯摸了摸闻瑾的?额头,泛着的?困意被惊醒。 他果真发烧了。 她连忙下去找药,又端了一杯温水,将他扶起来轻生喊着,“闻瑾…闻瑾,来把药吃了。” 闻瑾迷蒙的?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颤颤的?垂下,像是在?栖息的?蝴蝶,平白的?增添了一份脆弱的?美丽,他有些?嫌吵,翻了个身盖住自己,离沈桑远了一些?。 沈桑笑?了起来,生病的?人都会变得?小孩子气吗? 她看着他的?行为有些?遗憾,可恨自己此刻没有多出一只手来拿手机,好将他的?这副样?子拍下来。 下一刻他睁开眼睛,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谁,整个人都她他的?方向靠拢,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身,头在?她的?腹部?蹭了蹭,“桑桑。” “闻瑾,来,先把药吃了,我们在?睡。” “不吃。” “听话好不好?” 闻瑾声音闷闷的?,“我想要的?奖励你还没有给我。” 沈桑哄着他,“你把药喝了,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闻瑾眨了眨,接过她手里的?药和?水,都吃了下去。 “奖励。” 见他吃进去,沈桑长舒了一口气,“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奖励是——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阿姨?让我见一见家长,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第52章 闻瑾勾着?她的手指,连带着?她的心也晃啊晃。 结婚? 心花悄然开放,没有遇见他之前自己从?未想过这个话题,遇见了他之后就知道?再?无旁人可以让走婚姻。 和他结婚,从?此生命中多了一个可以并肩而行的人。 这条通往生命尽头的大?道?,从?始至终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桑捧起他的脸,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轻触,热度从?那一小片皮肤之间传递,语气有些遗憾,“你还在发烧。” 她现在要是?答应了,这也许是?他意识不清醒时脱口?而出的话,等他第二?天醒了之后会不会就忘记了? “嗯,我在发烧,可我知道?面前是?桑桑,我知道?我想娶桑桑。” 沈桑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低声笑?了起来,连话语里都?像是?浸润了一层蜜,“闻瑾,你现在这样是?在求婚吗?” 闻瑾放开在她腰间的手,身将头枕在她的膝上,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苍白神情?中两抹显两抹潮红分外显眼?,带着?一丝脆弱的勾引。 他牵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脏处,“求婚要很正式,这里很脆弱,它再?经不起拒绝了,所以我现在只是?在请求。” 一千次的犹疑和彷徨,因为一颗滚烫的心而熨平。 她手指临摹着?他的眉眼?,温情?无限,“闻瑾,谢谢你,遇见你真的好幸运。” “我答应你,娶我吧,给我一个家,我们的家。” 闻瑾猛然直起身子将她扑倒在床上,“答应了就没有再?反悔的道?理,就算是?强娶我也会把你娶到?。” 被禁锢在他的两臂之间,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沈桑含着?笑?意望着?他,“不会的,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会逃婚。” “那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一下阿姨?” “都?可以,现在快点睡觉。” 沈桑好说歹说才终于把热情?高涨的人劝睡,她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沈桑被早安吻亲醒,第一件事情?就是?摸了摸闻瑾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之后就翻个身想继续睡。 闻瑾掀开被子,“桑桑虽然我很想让你再?睡一会儿,但想不想回S市?” “今天?” 沈桑顶着?毛燥的头发翻身而起。 “嗯,那要不要起来吃饭?” “怎么会这么突然的要回去?那我们还回来吗?” “以后桑桑想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闻瑾把她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沈桑没有急着?先接过手机,反而打趣他,“你不怕我再?跑了吗?” “昨晚你说的话我都?还记得,你的心都?已经是?我的了,人又能跑到?哪里去?” 沈桑被噎住了,同时又有一些微妙的欢快,他还记得就好。 “需不需要我帮你穿衣服?” “不用,你出去。” 沈桑下床去找衣服,同时将他推出门。 闻瑾又交代了一句,“桑桑,记得穿厚一点,S市的天气没有这边这么温暖。” “我知道?啦!” 将人推开换好衣服,她拿着?手机下楼,翻开日历看了看,她没有刻意的去记在这里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原来时间过去的这么快,已经快要到?年尾了。 这一年,好像与往年格外不一样,人生中最大?的惊喜在这一年来临。 林巧的消息99+,她手指快速的滑动,眼?见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面的哀嚎怒斥自己见色忘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给她打电话。 她发过去了一个表情?包,那边很快接受到?回了她一个白眼?小黄人。 【哟,还记得我呢?】 【抱歉让你担心了,但巧巧大?人有大?量,一定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沈桑又在自己的表情?库里找了找,附带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发过去。 【等我回去请你吃饭好不好?今年你的娱乐计划我也全包了。】 【我整个过年期间的吃喝玩乐你全包,并且每周抽出来两天陪我,我才能原谅你。】 沈桑笑?着?打出成交两个字。 林巧的消息季继续发送着?,【那位终于舍得放人了,不容易啊。】 【嗯,我们今天就回去。】 闻瑾在楼下喊她了,她与林巧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匆匆跑下楼去。 闻瑾见着?小跑她的身影,出声道?:“慢一点。” 沈桑缓住步子走下楼梯,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随口?询问了一句,“我们今天回S市做什么?” “去看看你妈妈,你昨天说过的什么时间都?可以,我当然会想着?越快越好,有名?分和没名分的感觉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好像没名?分的还更加自由一点。” “不要自由,要夫人。” 沈桑心中暗自偷笑?,冷不丁的被他捏了捏脸颊,索性不掩饰的笑?出了声。 闻瑾宠溺的看着?她,征求着?她的意见,“今年年底将我们的婚事定下来,等到?明年开春,天气温暖一些,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从?现在开始做婚纱,算算时间也刚好了。” 早春的新婚,好像很美好。 沈桑点头答应下来。 吃过饭,沈桑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带走,毕竟当时她是?空手来的,这里的一切都?是?闻瑾安排妥当。 只有脚边的一只肥猫,重中之重。 沈桑把它抱在怀里顺着?毛,无情?宣告它的好日子即将到?头,“没心没肺的就是?好,除了吃就是?睡,竟然胖了这么多,抱着?都?嫌你压手,从?今天开始你要减肥了!” 斤斤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从?她怀里翻个身,跳了出去,蹭到?了闻瑾的脚边,喵喵叫着?卖萌撒娇求喂食。 闻瑾摸了摸它的头,“斤斤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况且冬天需要一点脂肪来过冬,吃多一点没什么,等到?春天的时候就会瘦下来了。” 沈桑几?乎都?已经可以想象到?如果有了女儿,他更是?会无下限的溺爱,她的视线在斤斤身上扫视,随后又看了看闻瑾,“你就包庇它吧,都?已经成一辆小车了。” 闻瑾走到?她身边,做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斤斤,家里的食物链顶端是?你妈妈,你的妈妈是?一家之主,我爱莫能助,你要克制饮食了。” 沈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到?S市,飞机一落地,寒风吹过她的脸颊,阴冷潮湿的空气直入肺腑,这里的天气总是?这样,无端的会让人感到?阴郁。 沈桑呼出一口?寒气,闻瑾站住脚步,替她挡住寒风。 毛茸茸的触感在脖颈间围绕的时候,她眨了眨眼?,再?次感慨于他的细心和体贴。 棕色的围巾给把她的脸遮住一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天气还是?一样的天气,心情?却与从?前渭泾分明,此刻她被融融的暖意包围着?。 她带着?闻瑾来到?妈妈的墓地,正要过去时闻瑾松开了她的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抚平,“你先过去,这么久没见了,应该有好多话要说,我先不打扰你们。” “嗯。”她应下向?前走去。 “桑桑。” 闻瑾喊住她。 沈桑回头,眼?底的凉意被风一吹更觉得刺骨寒凉。 闻瑾上前走了两步,托住她的脸颊,擦去她的眼?泪,温柔的带着?笑?意说着?,“帮我说一说好话,我怕阿姨对我不满意。” 沈桑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了一声好。 等他将自己的泪擦干,沈桑走到?妈妈的身边擦了擦冰凉的墓碑,“妈妈,有一段时间没来见你,也不知道?你有没想我,今天来我没有给你带花,你不要失望,因为有另外一个人给你带了。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温柔周全,耐心细致,总能包容我所有的情?绪,好到?我一度觉得自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坚定选择我,让我打消退缩的情?绪。 妈妈,我让她过来见见你好不好?” 沈桑向?闻瑾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过来了。 闻瑾黑色的大?衣被风吹起衣角,手中拿着?一捧带着?露水的白色花束。 他走近,将花轻轻的放在墓碑上,自己跪在地面上,嗓音沉静的缓缓道?来自己的心意,“阿姨我来的有些晚了,桑桑是?您的掌上明珠,我爱她,也过出格的事情?,我愿意接受你的责判,但今后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爱她,希望您能够放心的把她交给我。” 花香在寒风之中明显的萦绕在鼻尖,沈桑将他扶起来,“妈妈很喜欢这种花,她应该也会很喜欢你。” 走之前,沈桑又跑回去笑?着?说了一句,“妈妈,我会幸福的。” 上车之后,闻瑾没有急着?回去,反而调转方向?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将车停好,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过一片绿茵茵的草坪,时间已近黄昏,向?晚的微光向?四处扩散,微光之下更凸现出幽深消瘦的深蓝色,月亮也露出了尖尖。 一座小教堂出现在眼?前。 推开门只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气球鲜花和玩偶装点了周围,中间的十字架高耸着?,庄严又浪漫。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转身,闻瑾眼?含笑?意的弯下膝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手中的一枚戒指闪闪发光,“桑桑,嫁给我吧,我想你永远成为我的人生主角。” 恰时外面的寒意透过门窗,一小片雪花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沈桑余光看向?外面,絮絮扬扬的白色在空中翻飞。 下一刻她的眼?睛突然被点亮,深蓝的夜幕之中窜起璀璨的火光,绚丽的烟火点缀在夜空之上,像一场瑰丽又梦幻的梦境。 S市很少下雪,但今年在初雪降临的时刻,在烟火璀璨之时,她的手戴上了一枚戒指。 第53章 闻瑾的?视线定?在她?的?手上,花型围嵌的?细钻下一枚鸽血红熠熠闪着光。 之前精心打造的?戒指,她?终于还是带上了。 沈桑同样看着那枚戒指,“闻瑾,我很喜欢这份惊喜。” 她?抱住闻瑾,呼吸间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太多难言的?情绪这一时刻全都?涌上来。 他们其实早已经谈论过戒指这个话题,当?时只是差了那么一步,现在却兜兜转转了这么久。 “闻瑾,久等了,我的?回应来的?晚了一些?。” 闻瑾微微弯着腰,以同样的?姿势环保住她?,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再?多的?时间我也已经等过了,只要结果得偿所愿就好。” 沈桑以为是他合作方面的?等待,没有深究。 透过教堂的?透明玻璃指尖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 她?松开闻瑾在氤氲着一层湿意的?玻璃窗上用手指画出了一个心,然后顿了顿又继续低头在两边写上了闻瑾和自己的?名字。 她?转身就看闻瑾正弯着腰看着自己在玻璃上的?涂鸦,自己写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但被他这么盯着,沈桑无端生出一种幼稚感来。 她?挡在闻瑾的?面前,“不要看了,这也没什么好看的?。” “为什么要这样说??带着爱意写下的?字怎么会不好看?”闻瑾低着头,垂下来的?碎发也遮掩不住眼底的?碎光。 沈桑顺势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她?真的?好爱他,他值得自己所有的?爱。 他是最好的?伴侣,她?所有的?幼稚模样,在他的?眼里都?是可爱的?,喜欢的?。 “闻瑾有了你,我这一生才算盈满。” 闻瑾抬起沈桑的?下颌,彼此的?呼吸声交缠,双唇之间的?距离欲拒还迎。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我独独钟情你。” 说?完,他在她?的?颈上轻吻,一路辗转到唇上。 沈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灵魂的?渴慕与濡湿。 一吻结束,外面的?雪还没有停歇。 沈桑红着一张脸,喘匀了气息后兴冲冲的?说?道:“今年的?初雪被我们赶上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一个人赏雪有些?萧条,但和喜欢的?人看雪却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等一下。” 闻瑾拉住她?围巾的?一角,将?人拽了回来,把围巾重新拆开,把她?的?头也一齐裹上了才罢休。 “唔……daddy,我觉得这样……说?话好困难。” 沈桑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样子?,但直觉看起来一定?很笨拙。 闻瑾听见这样的?称呼愣了愣,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但每听到一次都?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伸出手本想?摸一摸她?的?头发,却在感受到一层毛茸茸的?围巾时哑然失笑,好像是包的?有些?严了。 他闷闷的?笑了几声,并没有摘下来的?打算,“乖,这样不会吹风,不容易着凉。” 沈桑只得作罢,旋转脑袋去看雪。 她?伸出手刚好接到了一片雪花,于是递到闻瑾的?面前,“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月亮会一直长明,我们的?爱也会一直长存。” 闻瑾明了她?的?意思给出回应。 沈桑跟着点了点头,他们还会有很长的?以后。 她?转眼间看到地上已经积了一层雪,于是起了坏心思,跑出去团了一个雪球向着闻瑾砸去。 闻瑾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正想?要叫她?回去的?时候发现人早已跑出去了几米远。 眼见闻瑾将?雪球躲开,沈桑还想?要继续时,她?身后却传来几声闷响,是雪球砸在衣服上的?声音。 回头看去,林巧左手右手分别握着拳头大?的?雪球,正要冲她?砸过来。 乔蔓也跟在林巧的?后面。 不过此刻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冲着闻瑾哀嚎,“有人偷袭,daddy救我,daddy!” “沈桑你真出息。” 林巧轻嗤一声,手中的?动作毫不客气。 沈桑看着雪球快要砸在身上的?时候,闻瑾转身抱住她?,自己挡了下来。 “沈桑,你出来,躲在男人背后算什么?” 沈桑探出头,见对方还是气势汹汹的?样子?,“这就是有家室的?好处,林巧快点把手里的?雪球丢掉,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和没家室的?人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幼稚的?把戏?”闻瑾嘴角上扬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一句,我有家室了。” 林巧气笑了,来算账不成反而被喂了一嘴的?狗狼,她?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治一治她这见色忘义的毛病。 江寻安站出来,“你要想?结婚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娶你。” 林巧眯了眯眼睛,扔给他一个雪球,“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你要是急着结婚记着和我说?一声,我随你一份礼金。” 江寻安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是我昨晚做的不好吗?你有哪里不满意我可以改,说?这样的?话,可就没意思了。” “昨天有个女生打电话,你去洗澡了,我接的?,至于说?了什么我想?你该知道。” 江寻安脸上流露出一瞬茫然,“女生?我没有给过别人电话。” 林巧将?他推开,“你先排号吧,我现在没工夫听你的?解释。” 她?走到闻瑾面前,碍于客气的?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之后对着他身后的?那颗小脑袋说?道:“好了,出来。” 沈桑确认了警报解除,才站出去,“你干嘛那么生气?吃了枪药一样。” “你这一个多月不和我打一通电话,要求婚了竟然也不和我说?,我还是从乔蔓那里知道的?消息,我们两个十几年的?友谊难道是风一吹就散了的?那种吗?” 沈桑上前拉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林巧,第一件事情我和你解释过了,还有今天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这笔账怎么都?不应该算到我的?头上。” 闻瑾在沈桑的?目光之下出声,“是我的?问题,等订婚时一定?会通知你的?。” “这么快就妇唱夫随了,要是等订婚再?不第一时间告诉我,沈桑我们彻底完了。” “怎么可能!坚决不会!这是闺蜜底线问题!” 沈桑说?道义正言辞。 林巧的?火气在她?的?坚决保证之下消散了一点,她?揽住沈桑的?脖子?对着闻瑾说?道:“都?被你霸占了那么久,今天晚上我们要小聚,闻总没什么意见吧?” “当?然,现在六点,等九点我来接她?回家,记得不要让她?喝太多的?酒。” “还要计时?她?在我这待一夜不行?吗?我们之间有好多话要说?呢。” “更愿意待在谁的?身边,还是要看桑桑自己的?意愿。” “她?不止今天陪我,过年期间更是随叫随到,是不是桑桑?” 林巧在她?肩膀上拍着,沈桑看着闻瑾似笑非笑的?目光,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自己真的?能随叫随到了。 “林巧,你知道我家那猫脾气大?,我不回去,家里没人,他能叫上一整晚,所以我还是九点回去吧。” 沈桑说?完又看了一眼闻瑾,默默补上了一句,还很容易吃醋。 “行?吧,九点就九点,那现在你跟我走吧。” 林巧带着乔蔓一起将?她?拐上车,至于江寻安,有腿就能走回去。 沈桑坐在副驾上,乔蔓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沈姐姐,不知道你还生不生我的?气,我当?时受人之托,只好忠人之事,但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没关?系,我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且听闻瑾说?完离开后,剩下的?一批做好了的?订单都?是你帮我交付的?,该是我说?谢谢的?。” 乔蔓在一旁插了一句,“还叫什么姐姐啊,这不是铁板钉钉的?嫂子?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来到酒吧,一落座林巧就先让人开了几瓶酒,答应了他九点放人,可没答应他少喝酒。 沈桑眼疾手快的?遮住林巧要给自己倒酒的?杯子?,“已经是第三?杯了,你饶了我吧。” 闻瑾刚说?不让自己喝多,她?要是明知故犯,回去这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己。 “你在家被他管的?这么严?他说?不让多喝你就真的?不喝了?” “没有,不是,在家里我说?一不二。” 沈桑接过酒杯喝掉了。 一旦开了口子?,再?也停不住了,林巧和乔蔓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沈桑眼前一个人都?要看出两个虚影了。 到最后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她?伸出手再?一次看着那枚戒指,“林巧,我愿望成真了,原来暗恋也会成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林巧突然鼻尖一酸,“傻瓜,以后的?阴雨天会很少很少了。” 沈桑突然站起来抱住她?,“林巧,我终于要有一个家了,不是冷冰冰的?那种家,来接着喝,我今天特别高兴。” “桑桑?” 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沈桑被酒精蒙蔽,有些?卡顿的?脑壳转了转,身子?转了个方向扑向声音的?源头。 时针指向九点,闻瑾站在门?口等着接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他只好自己进去找人了,却没想?到一进来就被一个酒鬼扑了满怀。 “怎么喝成这样了?不是说?了少喝一点的?吗?” “闻瑾……你来了,我们回家。” “看来还不是很醉,知道认人和回家。”闻瑾无奈的?弹了弹她?的?额头。 他将?沈桑公主抱起来,对着林巧道了一句,“账单已经结了,多谢款待,人我就先带回去了,乔蔓,你也不要在外边玩的?太晚。” 林巧酒意也开始泛上来,说?话一时间口无遮拦,看着闻瑾离去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声,“那傻瓜喜欢你了好几年,你不要辜负她?。” “喜欢我好几年?” 林巧拍了拍额头,“算了,这些?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和你说?吧” 第54章 沈桑被闻瑾抱在怀里,走出去寒风吹来,在室内积熨的一点暖意都被吹散了,她惫懒的睁开?眼睛,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里面已经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不疾不徐的语调收尾。 耳边贴着?的肌肤之下却?传来激烈的鼓点。 “daddy,你现在的心?跳怎么这么快,你也喝酒了吗?” “桑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表面依旧平静,内心?的声波却?无可抑制。 像是站在了一个被尘封的上?了锁的盒子面前,盒子里有?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他忐忑不安的守着?它的主人,希望她能将它打开?,让那些秘密能够窥见天光。 “说?什么?”沈桑轻声嘟囔了一声眼皮又要沉沉下坠。 “林巧说?你喜欢我很久了,我想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桑看着?闻瑾,一半的月色在她的眼睛里摇摇晃晃,另一半是他的身影。 有?些秘密被发?觉的窘迫更多的却?是能够说?出口的释然。 一颗小小的种子落下,开?出了一朵玫瑰,她现在将这朵玫瑰摘下来送给它。 酒意已经醒了大半,她从?他的怀里下地,站在他的对面,将陈年心?事娓娓道来。 “闻瑾,二十一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正从?象牙塔下跌,在最后你托住了我。” 好像是很俗气的剧目,但身处黑暗之时,应该没有?人会拒绝伸向自己的那双手,不对站在光下的人心?动。 想要向光走近是本能。 “我那时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喜欢吗?” 闻瑾很快定格到了时间,那一年,他只?在那场酒会上?见过她一面。 在他还无知无觉时,她心?中就已经有?自己了,他心?中说?不清楚是庆幸还是遗憾。 像是吃下了一口青果子酸甜交织的,他还在品味时,果子已经成熟,他庆幸得到了甜美?的滋味,却?又忍不住为错过的生长期而遗憾。 “喜欢,那个后花园里,那天的月亮也像今天这样。” 闻瑾手握紧了几分?,雀跃的情绪让心?跳声奏出激烈的鼓点,他几乎有?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个人的暗恋时光,她又是这般细腻敏感,他不知道她走的有?多辛苦。 “当时以为走到你身边的路遥不可及,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开?始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敢认真对待,你知道我拒绝的有?多艰难吗?生怕自己无可救药了。” 沈桑故作轻松的说?出那些自己生出粉红气泡又不断否定的时日。 闻瑾牵起她的手低沉沉的叹息一声,“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傻瓜。” 沈桑同样回握住他的手,“知道我喜欢你那么久,你该不会很得意吧?” “我只?心?疼你和惋惜我们平白错过的时间。” 若是早知道两心?相许,他也就能更早的护着?她,照顾她了。 “我也有?一个秘密,期待着?被桑桑发?现的那一天,到时如果桑桑想的话,可以更加得意。” “可以给一点提示线索吗?” “一个问题换一个线索?”闻瑾眼中划过一道暗光。 “可以,你想问什么?” “我的书房里应该有?打开?秘密的钥匙,至于我的问题——桑桑,你一直都喜欢我吗?有?没有?某个时间段改变过心?意?” 沈桑还不知道他在给自己挖坑,他只?看见他冲自己勾手,她就傻傻往里面跳。 “喜欢的只?有?你,一直都是你。” 闻瑾勾唇笑了起来,眼神却?更加危险了,“那彭泽是怎么走到你身边的?” 沈桑心?虚低头,他对这件事十分?在意,她暂时还没想好适合的措辞。 “你直说?就好,我不会生气的。”闻瑾温柔多的笑了笑。 沈桑咬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因为他有?些像你。” 闻瑾温柔多笑意退去面沉如水,“原是这样,竟是这般。” 鸠占鹊巢了这么久,当时只?是让他喝了几瓶酒,就那么放过他,真是太轻易了。 沈桑看着?他的脸色,希望林巧来救自己是不可能了,只?能一直往后退,想要躲进车里,眼看快要打开?车门时,闻瑾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车门上?,狠狠的咬住她的唇。 腰间的力道越来越收紧,嘴唇也感觉被他咬破皮了,沈桑得了空隙推开?了一小段距离,“你不是说?话不生气的吗?做什么咬我!小气鬼!” 闻瑾将她唇上?的血珠舔舐掉,舌尖在第一次咬出的印子上卷过,又一次咬下去并且加重了痕迹,“抱歉,在这种事情上我真的大度不起来。” “更何况做了错事该受一点惩罚的不是吗,桑桑,你找那么一个赝品,也不来找我,你把对我的感情分?给他,咬的这一口已经很轻很轻了。” “我没分?给他,我不喜欢他,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就把他当做一个活着的会呼吸的雕塑而已。” 沈桑急忙表明态度,当初就做了那么一件没有?过多思考的事情,这下感觉要被记一辈子了。 “他一直在你身边,如果没有?当时酒店的那件事,桑桑会不会对他日久生情?”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我知道他不是你,也正是因为他让我认识到你无可替代。” 闻瑾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那这件事情我们能不能让它过去,那人十分?晦气,再也不要提了好不好。” 闻瑾松开?握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下移在她的臀上?重重拍了一下,“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轻了一点?再说?封口费还没给我。” 车停在暗处明知道没有?人会向这边走近,沈桑的脸还是被烧红,他像是审讯一样逼得她丢盔弃甲,可定罪之前嫌疑人也会有?申辩的机会。 她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可是你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若不是当时感觉太无望,也不会让彭泽在身边了。” “嗯?”闻瑾的手顿住了。 话都已经开?头了,沈桑只?好继续说?下去,“在那年的年尾,我去找过你……但被人拦在门外?了,她说?她是你未婚妻。” “你去水月湾……找过我?”闻瑾周身的血液顷刻间凝结。 沈桑自嘲的笑了笑,“嗯,不过那年我实在是没出息的很,没敢继续追问就跑了。” 她没说?的是去时满腔热忱,回来的路上?心?冷的像是冰碴。 闻瑾的声音哑涩,“你回去的路上?哭了吗?” 他总是不愿意见到她流泪的眼睛,却?在不知道的地方伤她这么深。 沈桑在看见他眼睛里自责的情绪时,答不出话来。 “当时我在国外?,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她在自己的门前,他却?没能把握住这一次机会,像是错过了半个世纪。 “请审讯我吧桑桑,悉听?尊便。” “罚你吻我。” 沈桑笑着?吻住他,她最看不得他这样失落又愧疚的神情,原本是想给他甜意的,但因为刚刚她喝过酒,舌尖涩涩的。 她微微从?他的唇上?偏移,“本来想给你一点甜意的,但我喝的酒不是甜的,不过这个滋味好像也不是不行。 甜的也好,酸的也好,就像不管有?没有?误会,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闻瑾喉结滚动,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径直向这边走来,像是他们旁边这辆车的车主。 沈桑拉住闻瑾的衣袖声音又羞又娇,“我们先回家。” “好,先回家。” 二人回去之后闹了一阵,等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水月湾?”沈桑心?中惦念着?他的秘密。 “明天?再给你量一量尺度做婚纱。” 沈桑答应下来,同时又没有?什么威胁力的警告了一句,“好,不许再来了,明天还要起早一点呢。” 一回到水月湾她和杨叔打过招呼就跑到书房里面去找线索。 她期待着?揭开?他的秘密。 他既然有?心?想要自己找到那就不会藏的太深,接着?她翻了翻他的抽屉,仍旧没有?头绪。 她在书柜上?翻找着?,在他常看的那几本书里一无所?获。 准备下楼再询问出几条线索时,不经意看到了一本小王子,她想起自己曾经在这本书里写?下过心?情日签,于是伸手拿起来翻开?,一张薄薄的片状东西从?书页间掉落。 原来藏在了这里。 沈桑捡起,翻过面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放在手心?里看了许久,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小小的一寸照片,深蓝色的背景已经有?些褪色了,照片眼睛弯成月牙一样的女孩也让她生出一股陌生感。 那是十八岁的沈桑。 还生活在象牙塔,明媚开?朗,没有?经历那么多的变故和被悲伤一点点蚕食掉的沈桑。 她无意识的摸索着?照片的边缘,翻开?回忆的书页,应该是大一开?学的时候,学校组织拍证件照,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室友拉着?出门排队。 拍完之后,很少有?能够用到的地方,她也就随手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一个在回忆里都下落不明的东西,时隔这么久,它为什么会以一种自己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现? 最直接的方式还是去问始作俑者,她下楼,闻瑾正好要上?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几步台阶的距离,她却?已经等不及了,“闻瑾,你从?实招来,我的证件照怎么会在你这里?” “桑桑那么聪明,不妨猜猜看?”他语气散漫,挑眉时有?些意外?,又好似隐隐约约的期待。 沈桑抬起眼,风月事开?场前的酒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被无形的线串起来,有?个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她语气放的很轻,更多的像是喃喃自语,“你是不是……一直暗恋我。” 第55章 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感觉? 25岁远在大洋彼岸的闻瑾曾经刷到过这样一个?话题,当时下面的回复都是一些山盟海誓的浪漫之语。 他想到的却是第一眼见她的那一刻。 仅她回眸眼神流转的那一刻,他心怦然。 记得是有一个?学校要募捐基础建筑,他刚好有一款产品要进入内地市场,借此机会?赚个?口?碑倒也划算。 和校领导人约定见面的那天很不巧,出发?的时候下着小雨。 司机在前?面小声?吐槽了一句S市的梅雨季。 他视线向外扩散,看着雨珠在玻璃窗上划过的痕迹,只觉得意兴缺缺,胶着又粘腻的感触挥之不去。 心中多烦忧,或许是在国外尝到了自由的滋味,才会?难以适应回国之后母亲压抑又紧密的安排。 可这些明?明?是还?未出国时就已经习惯过了的,如今还?要再重来一遍自由意志消亡的过程。 “闻总,我们已经到了。”司机提醒了一句,车子稳稳的停住。 闻瑾从思绪中抽离,看到负责接待的人已经在前?面等着。 他走下车,司机手中执着雨伞遮住斜密的风雨。 “闻总您好,感谢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前?来我校,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具体事宜我们再详谈。” 泛善可陈的寒暄,他熟稔的准备开口?回应,声?音却有一瞬间的卡顿。 面对着几道?视线,他只得清了清嗓音与他们交谈着,余光却越过这些黑西装放在了他们身后的那道?倩丽身影上。 一身红裙的少?女在雨中小步跑着,雨珠毫不留情的在裙身洇出暗色,更显盈盈一握的腰肢。 随着跑动的幅度,纤细白皙的小腿上也落了水珠。 她在视野之中晃动,像是盛夏的红色浆果?,开的最好的一株玫瑰,暗沉的雨幕被她点亮。 闻瑾接过司机手中的雨伞,看着视线之中的那一抹红色,有一瞬间想要上前?将手中的伞递给她的冲动。 “桑桑,你怎么?没打伞?快过来。”但另有惜花之人出现。 桑桑,他轻轻的将这个?名字抵在舌尖。 淅淅沥沥的雨珠打在伞布上,周围人时不时的抛出一个?话题,嘈杂的语境里?,他努力捕捉着她的声?音。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刚走出宿舍就下了起来。” 清脆的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无可奈何的恼意,听起来与撒娇别无二致,像是玉石敲击在心上,泛起簌簌涟漪。 “你要去哪里??我带你一截路。” “谢谢啦,下次我给你打饭,我去小工坊。” 她们走的远了,再多的声?音便听不见了。 可那抹红色却一时间难以从闻瑾的心间消散,二十余年的的寡淡人生中,他第一次对这抹红色生出好奇。 事情商谈完毕已经是下午了,闻瑾并没有急着离开,“贵校风景怡人,我想一个?人走一走,各位就不用陪我一起了。” “好,好,那闻总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闻瑾谢过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雨已经停了,只是天色还?未晴朗,他一路缓步而行,与说是在看风景,更多的像是有目的的在走着,更有隐隐期待。 最终,他在一处地方停下脚步。 一旁的标志上写了小工坊三个?字。 室内树立着许多雕像,瓷白的大理石泛着单调的冷光,寂静的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在一旁的雕塑前?站定,有些失望,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望些什么?。 与此同时像是响应着他的失落,从另外一旁飘出轻轻的叹息。 闻瑾猛然抬头寻声?看去,因为这一声?,他明?了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在一排了无生机的肃穆静物中,她一抹红裙,是最旺盛的流动着的生命。 她低着头手中拿着调色盘,对着颜色犯了难。 过了片刻,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抬头笑了起来,他也彻底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生的明?艳,眼角眉梢自带殊色,又有青涩将其中和,是带着晨露的青果?。 她就这样笑着,像是一个?很好的天气?,眼中被点染的同时,嘴角轻牵,两旁泛起浅浅的梨涡。 她是看到自己了吗?是对着自己笑的吗?闻瑾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下一刻,她出声?的同时从自己身边走过,只留下了一股雨打湿山茶花的幽香。 她跑出工坊,在另外一个?女生面前?停下,是今天上午给她遮雨的那一个?。 “舍长?,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又忘记看消息了,宿舍里另外两个人今天晚上想吃火锅,要拉着我们一起,我也是刚从实验室里?出来,正要回去就顺道来问你一声。” “一起,一起,正好我中午没吃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灵感,我觉得还是要出去吃一顿唤醒它。” “你的胃跟着你真是遭罪。” 闻瑾听着她们的说说笑笑,看着她们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 他从始至终都像是一个?旁观者。 他回到了港岛,心却留在了一个?女孩身上,念念不忘。 本想去找她,他在脑海里?想过许多开场白,可却被母亲告知,闻氏的海外业务出了一些问题,他又匆匆奔赴国外。 等终于解决之后,又让他留在那里?继续开拓海外事业,他说自己有必须回去的理由,却被无情的打断和命令。 “闻瑾,我当初让你在海外学习了那么?多年,就为了能更好的集成发?展闻氏,你是想要我的心血全部都白费吗?” “闻瑾,别让我们失望,胡闹之前?也要先想想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闻氏的继承人,不是小孩子了,你身后还?要那么?多员工和虎视眈眈的的旁支。” 母亲的厉声?斥责和父亲的告诫都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网将他束缚住,挣脱不得。 因为他是独生子,所以他不能任性,不能让他们失望,他只能做一个?木偶,背后的丝线由他们操控着。 他按捺住心里?破土而出的苗芽,给了自己一个?期限,三年他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三年之后他会?去找她。 毫无负担的去喜欢她,去追求她。 他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愫,像是汹涌磅礴的海水,沈桑站在海浪之中,眼泪流满了两颊。 暗恋已经是一首绝美的情诗。 她以为自己的爱恋已经满是酸苦,却不知他已经苦苦望着自己很久。 在自己都快忘了最喜欢穿红色的时候,在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和泛白的旧相?片里?他一直记得那抹彩色。 她环住闻瑾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的冷杉气?息,哭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闻瑾,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让你发?现本是想看你在我面前?得意的样子,可一点都不想看到你哭成现在这样。”闻瑾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声?音柔和的像是在说情话, “我在海外,一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我该怎么?开口?告诉你,怎么?敢让你喜欢上我,忍受相?思雨。” 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那些辗转反侧的思念,他一个?人经受就够了。 越是如此,沈桑眼中的泪越止不住。 那是整整六年的时光,他平淡的语调像是在诉说一个?简短的故事,故事结束,他轻轻揭过。 但时间的洪流是一分一秒的漫长?,实质性的流淌着,在每一个?的身上都留下痕迹,只言片语的都已经能够让她体会?到深刻和重量。 “闻瑾,我才是来晚的那一个?,我真的很笨很笨,我……” 闻瑾吻了吻她的眼睛,“好了,不哭了好不好,我中间回来过一次,想在想来,那可能是我三年之中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也就是那一次让你喜欢上了我。” 那枚胸针。 沈桑抬头,湿漉漉的眼睛里?装着他的身影,原来山茶花的话语原来是暗恋。 “那你三年之后呢?你回来时也找过我吗?” 沈桑问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突然下陷,像是脚下有一片沼泽,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那时彭泽就已经在她身边了,是她在正确的时间做了错误的选择,把他推开了。 “桑桑,bb,看着我的眼睛,你没做错任何事情,你们之间在一条路上相?互错过,但终点是一样的,这样来说,我们是不是也有一种?天定的缘分?” 闻瑾刮了刮她的鼻尖,轻轻的哄着。 三年又三年,时间过得很快,当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预期一样的进行。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他。 时不我待,有花堪折直须折却是有一番道?理的。 她与旁人出双入对时,他远远的看过几眼。 她长?大了,脸上却不再时时浮现出笑意,风情艳丽一双眸子却沉静似水,惹得旁人动心动,她隔岸观火。 他也是旁人之一,可当时看着她身边的那个?人对她还?不错,她有时间也会?对着他淡淡的笑着,过的好像还?不错。 他不想突然的介入她的生活,掀起波澜。 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被遗憾所笼罩,但第一次拥抱她,第一次亲吻她时,那份遗憾已经很淡很淡了。 现在被她温热的泪水沾湿的时候,更是全部都弥散开。 闻瑾怀里?抱着她,“桑桑,我既钟情你,就会?一直等着你,错过的这些时间会?让我们更加相?爱。” 沈桑好不容易停住眼泪,又被他这一句惹得鼻酸。 初来港岛时她曾经遗憾过站在他身边的时间的太晚,没有看到过他肆意的,年少?的样子,只能从一些泛黄的旧报道?上窥见一二,那张从饭店里?揭走到报纸还?被他好好的存放着。 但时光已经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爱人,温柔的年长?者,牵着她的手一路同行,他们的爱一人一半,凑得圆满。 她擦了擦眼角的水意,眼泪总是太多,尤其是与他相?关时更是像溢满的杯子。 “闻瑾我很爱你很爱你,今后也会?更加爱你,” 她对他的爱也会?永远有盈余。 沈桑脸上重新绽放出一抹笑意,可能会?与他第一次见到有些不同,但这个?笑是对着他的,独属他的。 “闻瑾,闻瑾,你在我生命里?从不是路过,你是我的人生主?角。” 闻瑾看着她的笑,心跳的每一个?节拍都充盈和谐,那个?在她十八岁时作为旁观着的闻瑾,而今站在她的面前?,今后也将成为她一生常伴之人。 他接过她手中的照片,拉着她上楼,将其重新夹在那本小王子里?,指腹又摩挲过她留在上面的字句,这一本书都充满了她的痕迹。 沈桑问了一句,“那这张照片你从哪里?得来的?” “桑桑的东西不容易找,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闻瑾低头笑了笑。 他那次冲动之下将她的照片烧毁,极为愚蠢的举动,在事后每次想起她时都会?遭到谴责。 后来又托旁人要来了她的照片,小小的方寸定格了她珍贵的笑颜。 沈桑牵住他的手,“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怕不好找吗?” 闻瑾吻上她的手背,“好找,再也不会?把你找丢了。” 第56章 快要?到晚饭的时间,沈桑和闻瑾走下楼,杨树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笑意止都止不住,这个家里终于要?来个女主人了?。 他走上前询问着,“沈小姐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家里的厨师还是原先的那个。” 还不待她说话,闻瑾就已经走向了?厨房,“你让他先回去?吧,今夜我来做。” 沈桑看着他熟练的系上围裙,自觉的走到他身边帮他洗菜。 “你先去?沙发上看一会电视,桌子上有?零食,但?别吃太多,我这里很快就好。” 沈桑摇了?摇头,“不要?,我想在你身边看着你,何况林巧上次有?一句我觉得?说的很对。” “什么?” “妇唱夫随啊,两个人一直紧密不分。” 闻瑾靠近呀低声笑了?起来,“那等晚上的时候桑桑睡之?前可不要?再闹着让我出去?了?,毕竟我也?是在践行你说的紧密不分。” 沈桑在他笑着向自己靠近的时候就眼皮直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等他说完更是无言以对。 他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从前那个冷静自持的人哪去?了?? 她伸出手接了?一点凉水,轻点在他的额头,“闻瑾同志,请你端正你的思想,保持坐怀不乱的优良品质。” “我的生理和心理状态良好,抱歉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 点在他额头上的水珠顺着鼻梁滑落,像是一刻水晶,菩萨低眉颂,只不过?她的这一尊染了?红尘,是属于她的。 沈桑伸出手又把它擦掉,真的是输给他了?。 等饭菜做好,端上桌两个人还没吃几?口,闻瑾手边的电话一直响,他单手接起来,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 “你下定?决心了?是吗?” 闻瑾听着对面的声音声音冷清的回复,“再坚定?不过?了?,所以你们的选择是什么,接受她,还是失去?我?” “混账,你知道我们不可能让闻氏集团落入那些旁支中?,你不就拿准了?我们非你不可吗?” “父亲,我手中?有?筹码,也?舍得?孤注一掷,我本就是该赢的。” 闻瑾勾唇笑了?笑,他越是气急败坏就说明已经妥协。 “我会找时间公布婚期,婚礼当天也?欢迎你们的到场,前提是你们真心祝福。” 手机挂断之?前,沈桑听见了?一句,“要?婚前协议准备好。” 她咬着筷子,等他将手机合在桌案上时,带着两点浮光的眸子坦率的看着闻瑾,“那个婚前协议我觉得?还是签一下比较好。” 她本来也?就不是为了?钱,签了?还能省不少?事情。 闻瑾端过?她面前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 “我人是你的,财产自然也?是你的,等明天我让律师写一份财产转移。” “我不要?,闻瑾你千万别冲动,我只要?你的人就好了?。” 沈桑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闻瑾一票否决了?她的提议,“我深思熟虑过?的,桑桑你也?需要?保障的,把它当做我自带的嫁妆吧,既然收了?我,那些赘余也?一起收了?吧,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沈桑看着他的神色知道这件事已经算是铁板钉钉了?,就算她现在闹一闹,他答应了?,事后?也?一定?会瞒着自己偷偷的将合约签字盖章。 夫妻一体,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她笑着说道:“那你工作累了?就让我养着你好不好,天南海北有?很多好风景,我带你一起去?看。” 他的前半生太过?枯燥,她愈发想要?将在一起的日?子填充的热烈。 “好,这应该算是包养了?,我会好好讨好金主的。” 沈桑听见这两个字条件反射般心虚,闻瑾也?注意到了?,嘴角的笑意更是进一步扩大,“我不会像上一个那样狼心狗肺,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没他年轻,花样没他多。” 沈桑表情逐渐痛苦起来,醋坛子掀开盖子,她合都合不上,他是入哪一出戏了?? 花样还不够多吗?她期期艾艾让他停下来的的时候他怎么不说没花样了?。 哄人的手段十级,体力同样也?是十级。 像是不满意她久久没有?回复,闻瑾掐了?一下她腰间的嫩肉,沈桑连忙回神安抚着,“不会,不会,愣头青哪里有?daddy好,还是daddy会疼人。” 她后?面更是说了?许多让人脸燥的话,就在她以为罢休之?时,他凑到她耳边轻轻摩挲着耳垂上的红宝石,“可是总是觉得?桑桑的反应没先前那么够。 还不够吗?怎样才算够,沈桑红唇微张他简直是倒打一耙,她每次只要?给他一点回应,他总是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她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哪里还敢再有?回应? 她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我觉得?还好吧。” “那今天晚上试一试在书房好不好,你之前不是很喜欢那里的椅子和书桌吗?bb在那里为我绽放一次吧。” 越来越无下限了?,连这种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闻瑾,不行!”她坚决不能答应,这种丧权条约她一旦应下,他肯定?会得?寸进尺。 闻瑾眸光幽深,“浴室里的镜子也?很好看,照着你的表情时会更美,只不过?洗手台可能会有?一点冰凉,要?不要?再垫一层丝绒呢?” 洗手台,镜子,沈桑听着肌肤之?上已经泛起一层寒意,而且好没安全?感的样子。 “那…还是…书房吧。”沈桑支支吾吾的吐出几?个字。 闻瑾得?逞的笑了?起来,沈桑看着他背后?无形之?中?扬起来到狐狸尾巴,后?知后?觉又落入了?他的陷进里。 他深谙谈判之?道,如果她不答应这个条件,提出一个更过?分的条件时,她就会考虑上面一条了?。 “闻瑾你个欺诈犯,你个骗子!”她愤愤出声。 “我骗桑桑什么了??桑桑自己的选择还要?来冤枉我,你情我愿的事情。” “不要?理你了?。” 闻瑾低头讨好的蹭了?蹭她的额头,“还有?一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询问。”他的神色郑重起来,将手按在她的手上,“桑桑,对于我们结婚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会做到。” 沈桑伸出手也?学着他之?前捏自己的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颊,她哪里能真的生他的气。 “我没有?任何的要?求和条件,我们只管好好相爱。” 闻瑾弯了?弯眉眼,“那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现在的称呼是不是要?改一改了??” “嗯?” “先叫一声老公好不好?” 沈桑捏着脸的手用力了?一些,“早着呢。” 闻瑾没脾气的任她捏着,也?不强求。 只是她没想到打脸能来的那么快。 这一顿饭磨磨蹭蹭的吃了?许久,尽管沈桑想要?继续拖延时间,可闻瑾却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想先洗澡。” 她进了?浴室,原想故技重施,闻瑾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他纤长的指点了?点手表,“桑桑四十分钟的时间,四十分钟一到你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 “我知道了?。”沈桑只好乖乖就范。 “头发还有?些湿,过?来,我给你吹一吹发尾。”闻瑾揽过?她的肩头,重新?将她推进去?,自己也?一齐进去?了?。 吹风机的声音遮盖住他将门掩上的轻微啪嗒声。 过?了?一会儿,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沈桑摸了?摸发尾,正要?准备出去?,却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 她回头看他将西装外套搭在洗手台上,漫不经心的将扣子解开两颗,袖子方才吹头发时已经被卷了?起来,“桑桑过?来。” “你不是说要?去?书房吗?” 他一手捞过?她,“可是刚才已经有?……” 有?个东西在她的臀上蹭了?一下,沈桑转过?身眼神克制不住的往下瞟了?一眼,已经鼓起来了?一团,原本就被热气蒸腾出红晕,此刻更是快要?烧了?起来。 “从这里到书房用不了?多久,你要?不坚持一下。” “恐怕不能。” 下一秒,沈桑双脚腾空被他托举起来,她的声音被他以吻封缄。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衫已经完全?脱落,他顺势而入。 浴室里的雾气还没有?消散,镜子上也?有?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她的背抵在那片水汽上,身上的温度竹节升高,滚烫与冰冷交织着。 闻瑾将她转了?一面,正对着镜子,方才的水汽已经被她的背部带走,所呈现的镜像一览无余,且格外清晰。 沈桑有?一瞬间觉得?镜子中?的那个人应该不是自己,她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吗?唇齿半张开,能看到嫩/红的舌尖和洁白的牙齿,双颊的红晕浓艳,连眼神也?四散。 好像一个媚/妖。 就连背后?的闻瑾也?失去?了?端方,半截小臂青筋暴起,眼中?的火焰在喷薄,眼尾红的不像话。 “桑桑,你真的好美。” 他低头在她的肩窝处轻嗅,她身上的余香还没有?消散,格外的好闻。 “我们的房间里要?不要?也?装一个镜子,全?身的落地镜好不好?好像会更方便一些。” “不要?。”这样的场景太让人难为情。 “桑桑的反应告诉我你也?很喜欢,这件事我们再商议。” 从这里结束了?一次之?后?,闻瑾将浴巾披在她的身上,抱着她起来,重新?进入。 沈桑以为他要?再来,谁知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只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要?开门。 她瞬间清醒过?来,加的更紧了?,“闻瑾,你做什么?” “去?书房。” “不行,不行!” “桑桑,放松一点,外面没有?人,我让他们都回去?了?。” 他的步伐跨的很大,沈桑已经开始感受到了?颠簸,更加难挨的是还有?一段楼梯是必经之?路。 每下一层,越深入一分。 “闻瑾,闻瑾,停下来,不能再走了?。” 好胀的感觉。 “桑桑刚才还说从这里到书房的距离很近,我们数一数一共有?多少?步好不好?” 沈桑还是没有?坚持数清楚,克制住反应已经需要?她全?部的心神。 好不容易坚持到书房,她被放在椅子的对面,那张小叶紫檀打制的书桌上,身子有?了?着落点,她克制不住的释放。 “bb这张桌子上有?了?你的气息。” 他低磁的声音响起,沈桑更觉无地自容。 “闻瑾不要?再说了?,还能擦干净吗?” 她现在只心疼这么贵的书桌就这么被自己弄脏了?。 “擦不干净留着也?好,bb叫老公好不好?”察觉到她的敏感,他继续起来。 一开始沈桑还不肯叫出声,可是他总有?很多折磨自己的法子,她挨不住,在饭桌上没叫出来的老公,却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断断续续的叫个不停。 “闻瑾腰好酸。”沈桑推了?推他的手臂,她真的是害怕了?,身还要?多久才能停下来? 闻瑾动作顿了?顿,问了?问她的嘴角,“桑桑辛苦了?,最后?一次。” 他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抱在腿上,吻住她的蝴蝶骨一路向下。 身后?的椅子与书桌是同样的木材,沈桑扶住把手,可还是有?随着他的动作有?一定?幅度的晃动。 沈桑最后?沉沉睡过?去?之?前,脑海里浮现出最好的念头是,但?凡是有?关这方面的承诺,一星半点都不能信。 第二日?沈桑睡眼朦胧的起来,摸了?摸身边,还有?一点点余温,从他起床到现在,应该没有?过?太久。 闻瑾恰时走进来。 沈桑看着他,像是跑完步,看起来还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他走近坐到窗边,“现在还早,接着睡吧。” 沈桑摇头环住他腰,他也?就顺势躺了?下来搂住她。 他不经意间的提起,“我在S市给你又买了?一套房子。” “房子?我已经有?一套了?,再多一套也?没什么用处。” “但?那里是你原来的家,你从小在那里长大,总归与别处不一样,房间我让人重新?装修了?一遍,他们的痕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尤其?是你的房间,虽然尽量想还原成?你记忆里的模样,可由于主人不在,我只好从照片里看,从你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回忆里拼凑,某些地方可能有?一定?的偏差。” 沈廷军破产,把那套房产出售了?,他就买了?下来。 沈桑枕上他的肩膀,她原来的家,她的屋子都回来了?,“闻瑾,虽然之?前说过?不要?轻易说谢谢。可我这次真的想谢谢你,谢谢你记得?我微末的感受和那些总是被容易忽略的细节。” “这是我该做的,一份新?婚礼物,你在两边都有?家。” 【全文完结】 第57章 转眼已经到了12月中旬,闻瑾将他们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 风传花信,一个雨濯春尘的好日子。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两?个人都?过得异常忙碌。 先是穿什么就让沈桑犹豫了好久的时?间,镶嵌着水晶的,随着摇曳闪闪发?光的的白色婚纱,重?工刺绣用金丝在布料上描绘出栩栩如生纹样的传统婚服,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老公,老公你说选哪一个比较好?” 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念的次数多了,如今再念着这两?个字,格外?的自然。 闻瑾的视线落在沈桑身上,“我们可以?办两?天,每一套都?各穿一天。” 沈桑看着他眉梢眼角的笑?意蓦然想起他说过的第一次见自己的情景。 本来那一天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寻常的,甚至还因为下雨笼罩了些烦闷的一天,如今因为他的诉说,褪色的记忆被重?新上彩,在心口闪着光。 她将视线停留在红色上,她当?年穿着一抹红色走他的视线里,意外?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那么多年之后,她仍愿意穿着一身红色,走到他身边,双手相牵,两?心相许。 “闻瑾,我决定了,就选红色的婚服,而且我也想看你穿红色。” 他身上很少出现这样鲜亮的色彩,大多数时?间都?是深色系的衣着,不笑?的时?候,清冷矜贵总能给人很强的疏离感。 当?初她也就是因为这份疏离感而迟迟不敢向他靠近。 再后来,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嘴角总会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眼中的光晕也总是柔和的,宠溺的,令人心动不已的温柔。 眼前的一身红色婚袍穿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五官深邃,面如冠玉,他气质本就文雅沉静,更像是从古籍书画里走出来的端方君子。 “嗯,都?听老婆的。” 闻瑾说完这句之后又低头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其实桑桑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是最美?丽动人的。” 沈桑无奈,她方才说的话,前面还应该再加上一个限定条件,如果他不说话的时?候,确是君子如玉。 选定了婚服之后还有请帖,能被闻瑾邀请的人不多,她自己这边也没想邀请太多的亲朋好友,于是请帖就干脆决定手写。 她小时?候曾有过一段时?间学习过书法?,她也很喜欢墨色落在洁白的宣纸上,一手簪花小楷到现在都?没有生疏。 可是等闻瑾写了一封之后,两?相对?比之下,沈桑才发?觉他的行书更好看,飘逸流畅中又不失骨节。 “老公,你不是在外?国留学吗?怎么连字也练的这么好?” “我的母亲当?时?也很重?视中式教育,这算是我的私人课程。” 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是他不会不擅长的? 随即沈桑垂眼在心底悄无声息的感慨了一句他童年的辛苦。 “桑桑怎么了?”闻瑾很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紧跟着低头询问她。 沈桑赶紧摇了摇头,那些对?他来说都?是些不开?心的事情,就没必要再旧事重?提。 她脸上挂起一抹笑?意,走到他的身旁,为他添茶倒水,捏肩捶背,“老公,这些都?交给你来写了。” 闻瑾在笔尖上轻舔墨色,趁她不注意是在她的脸颊上留下几道墨痕,“小懒猫,这些都?交给我了,你倒是会躲清闲。” “我可没有躲清闲,我为你红袖添香,研磨盖章不好吗?” 闻瑾笑?着起来,又拿出手帕,将那墨渍擦掉,“自然极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桑等他写完之后将其装进精美?的信封之中,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写出来了一部分。 她握住他的手,将笔拿出来放下,推着让他先去休息一会,“就先这样吧,剩下的再找时?间写。” 闻瑾看着浸满了墨色笔尖忽而出声道:“我还学过作画,老婆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指点?一二。” “好啊。” 沈桑一口答应下来,在艺术这方面她可是专业的,油彩,水墨和国画都?是她的必修门目。 “不过在纸上画太没有新意了,老婆,我想换个地方。” “嗯?那还有哪里能画?” “在你身上好不好?” 沈桑一把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惊人之语,这样他昨天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花样不多的话来。 以?及开?了荤的人都是这样吗?这样的念头真是止也止不住。 闻瑾把她的手拿下来,“老婆,我画蝴蝶很好看的,就只是在你锁骨的位置好不好?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在我身上画。” 蝴蝶以?及他身上的腹肌,沈桑经不住诱惑动摇了,脑海里凭空浮现出软软的笔尖游走时?,他腹肌一起一伏的情景。 她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她的锁骨处就被毛笔轻柔的笔触扫过。 墨色的蝴蝶在白皙的肌肤上蹁跹。 在浴室里他提出的想法?终于被践行,他们的卧室里多出了一张单面镜,闻瑾拉着她走到那面镜子前。 沈桑看着静静驻足在她肩上的蝴蝶。 她想她也愿意像这只蝴蝶一样,停在他的肩头。 镜子里包容下两?个人,她看到闻瑾在那只蝴蝶旁边印下了一个吻,滚烫的气息喷薄在一层薄薄的肌肤上,“老婆点?评一下?” 沈桑偏头送上自己的吻,“好漂亮,无可指摘。” 她将闻瑾推到床上,从下而上解开?他的扣子。 还剩下最后两?颗的时?候反而停手了,办遮半掩的才好。 她接过笔,一面轻轻扫过,一面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的呼吸声逐渐加重?,上挑锋利的眼尾也下垂着半遮住瞳孔。 她蘸了一些水色,让水珠滴落,而后顺着它蜿蜒的痕迹往下引,最后水珠没入了口口,她的笔尖也堪堪在那里停下。 继续向下滚的水珠让他脸上浮现出些不耐的神?色。 “老公你还想我继续下去吗?” “继续吧,原来你喜欢这样。” 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带着磁性刮过姜窈的耳畔,酥酥麻麻的。 她不置可否的继续,将他的衣衫脱掉,带着冰凉水意的笔尖,坏心的在口口上打圈。 他的喘息声加重?,那一点?冰凉让他无可抑制的打颤,他举起双手投降叫停,“老婆,可以?了。” 沈桑压住自己嘴角的笑?,她故作苦恼的询问着,“可是我还没玩够怎么办?” 他轻轻叹一口气,还能怎么办,只好宠着。 “那可以?再重?一点??” “唔。” 话音刚落,他失控的发?出口口。 沈桑手中的笔尖已经远离了那片区域,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像小蛇一样的舌尖。 “桑桑,好了,可以?了。”他不由得想要躲避。 沈桑停住动作抬头看他,此刻倒是有几分明了,他平时?为什么那么喜欢逗弄自己了,好有趣。 她见好就收,省的一会儿没得玩了。 她指尖开?始往下,拉开?他的口口。 闻瑾见状急急拦住她,“不要。” “我想。” 她将他按下去,淡淡的味道,其实还好,他一向有洁癖,整个人无时?无刻都?呈现出一种干净整洁的状态。 她一开?始有些不得章法?,时?轻时?重?的口口,闻瑾让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里,看着她的脸上浮现出的神?情,心中涨满了无法?言喻的情绪。 到后来,他心中的那头野兽冲破牢笼,她手上拿着的那条锁链被推翻。 过了一会。 闻瑾缓过神?,把她脏掉的衣服脱掉,又给她接了一杯水漱口。 “你啊,总是这么胡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会克制不住的。”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下次不要忍了,我想尝尝。” 沈桑无知无觉的大胆发?言。 下一刻闻瑾眼神?暗了暗,将两?人之间调换了一个位置。 他重?新换了一只干净的新笔在下方打转。 沈桑现在终于体会到那种感觉有多么磨人了,痒意无处不在。 他的声音还时?不时?的响起,“老婆,毛笔被打失了。” 等到逐渐适应之后,毛笔的感觉总是却了些什么,她轻轻唤了一声daddy。 闻瑾耐不住她的请求,将笔丢在一旁彻底占据她的身心。 身心的融合会让人快乐。 沈桑越来越会享受这种快乐,同时?她也想给闻瑾带来更多的快乐。 转眼间已经到一月了,在各种繁忙的事项之中。 沈桑瞒着闻瑾分出一半的心神?做另外?一件事情。 她要给他准备一件新婚礼物?。 她还没有送过他什么礼物?,那串求来的珠子也是阴差阳错,虽然闻瑾很喜欢它,可沈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那天晚上他为她画的蝴蝶,让她起了一些灵感。 她找到了林林,借用她的工作室,每天会花费三四个小时?,然后在闻瑾下班之前回?到家里。 但有一次,她忘记了时?间,手机又习惯性的处于静音状态,等结束时?已经离往常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短信,她赶忙拨打回?去。 一接通,闻瑾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你在哪?有没有遇到危险?” “闻瑾我没事,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回?去。” 他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后才道:“外?面下雪了,给我一个定位,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过去接你。” 她发?了定位,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看到了闻瑾的车子。 闻瑾下车撑起一把伞向她走来。 沈桑打开?门走出去扑到他的怀里,“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他不答反问着,“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沈桑还没想好怎么说,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刚想收回?手,反而被他握的更紧了,“先去车里坐着。” 车里开?着暖气,沈桑很快被暖意保温,今年的风雪与里面像是两?个世界。 闻瑾坐到主?驾之后没有急着开?车,他看着雨刷器扫过玻璃窗外?面留下的雪,这一个小时?里的心焦他闭口不提而是道:“桑桑我真的很怕你出现任何的意外?。” 他不想要再留下任何的遗憾了。 沈桑将身子偏向他的那一方握起他的手,她不想瞒他了,惊喜不惊喜的不重?要,她再也不能让他感受到不安。 “闻瑾,我没事。” “听林叔说你每天的下午都?会出去三四个小时?,虽然我无意打探你的隐私,可是不知道的话……我会很担心。” “其实我是想送你一件礼物?,你陆陆续续送了我好多,我也想回?赠你一个,并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什么。 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对?,下次我再出门都?会向你报备。” 闻瑾亲了亲的脸颊,“傻瓜,何苦要费心准备什么,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第二天,沈桑看到进进出出的工人时?抛给闻瑾一个疑惑的眼神?。 “楼下有很多空房间,我准备改一个给你做工作室,桑桑这方面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只能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沈桑按住扑通扑通的心跳,“daddy我真的感觉每一天你都?能给我惊喜!” 沈桑的礼物?在除夕夜的前夕做好了,她用一块大理石雕刻出海洋的模样,颜色逼真到看上去像是在静谧流淌。 深蓝色的水面之下,还有一枝被包裹着的红色玫瑰,一只蝴蝶在玫瑰花瓣上驻足。 她将他带到工作室里揭开?上面盖着的一层礼布,“daddy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闻瑾目露赞赏的看着面前的作品,她手下做出的东西是总有一种灵气,通透又冷静的很有她个人的特质。 他也轻而易举的看出了这副作品的寓意,“喜欢,桑桑做出来的东西我都?喜欢,所以?这片海洋是我,那只玫瑰是你对?吗?” “嗯,我一直都?觉得你像是一片大海,包容着托举着我,我愿意驻足在你的身边,徜徉在你的怀里。” 说完沈桑眼睛里突然迸发?出明亮的闪光,嘴角的弧度也逐渐的扩散,真的好像是一个圈,兜兜转转一路也能重?新看到原先的风景。 她对?他情根深种的时?候也是请他看自己的作品。 “你还记得那次酒会,你夸赞我的作品吗?当?时?要是没有你给的机会,我恐怕就不能一步一步走到你面前了。” 闻瑾目光流露出心疼的神?色,他知道她那一年过的格外?不容易。 “桑桑我很高?兴那时?能够帮你,可同时?我也相信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也会自己从谷底向上,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那份不屈的韧性。” 他伸出手拂过她的眼帘,声音低沉的念着,“我唱你的眼睛,纯洁晴朗,犹如玛瑙黄金。” 话落他嘴角无奈的上扬,“桑桑,你真的好迟钝,这句话是对?你说的。” “你对?我说的?!” 她一直以?为他在夸她当?时?作品里的雕塑瞳孔。 沈桑反应突然激烈起来,他的爱意真的都?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她究竟还错过了多少? 闻瑾将手搭在她的肩膀安抚着,“没关系,现在也一样听到了。” 这一年,沈桑过了一个很温暖,充满爱意的除夕夜。 过了年,冰雪消融,路边的野花渐渐地露出花苞,展开?粉嫩的裙子。 水月湾里是从未有过的热闹,满目可见的鲜红喜字都?是闻瑾和沈桑两?个人亲自贴上去的,似乎连空气里都?洋溢欢欣。 沈桑很早的被拉起来化妆,林巧守在她的身边,一向不轻易流泪的人,此刻眼眶红红的。 她给她递纸擦泪哄着她,“我还没哭,你怎么先落泪了?别哭了,别哭了,不然一会妆都?要花了。” 林巧止住泪,“看着你幸福,我好高?兴,那几年终究是熬过来了。” 沈桑刚让林巧止住泪,就看到门边探过一个脑袋,是乔蔓。 她笑?语盈盈的夸赞着,“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闻瑾走了进来。 他一身红衣,沈桑的眼眸逐渐被染红,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走入红尘锦簇之中。 闻瑾看到沈桑时?有一瞬间的晃神?,凤冠霞帔的明艳,头上亦然是光华灿灿,美?的惊心动魄,走进了,她甜甜的冲着自己笑?,浅浅梨涡好似与六年前没什么差别。 沈桑无声的冲他说出一句话,“带我走吧,婚鞋在下面。” 他正要行动,林巧拦在他面前,“婚鞋被我藏起来了,你要先找到才能将人带走。” “你不让我靠近,又怎么能够找到婚鞋?” 林巧立刻回?头看去,“沈桑,你出卖我?!” “不算出卖我,只是不想让他等太久。”沈桑也无辜的笑?了起来。 闻瑾掀开?繁复的裙摆,找到了婚鞋,半跪着为她穿上,而后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花瓣从四周纷纷扬扬的散落,天空中飞过很多白鸽,场景被布置的如梦似幻,所有的新闻媒体都?被拦在了外?面,迎接他们的只有宾客带着祝福的视线。 二人走过红毯,沈桑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闻瑾,你就是我的唯一。” “桑桑,有你在的每一天都?是好天气,我们就这么一直幸福下去吧。” 她抬头看向晴朗的天色。 闻瑾的梅雨季和她的阴雨天都?过去了,今后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