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重生后摆烂了》 第249章 废后被抓 杀太子，复后位。 废后何曾不想？ 只是皇上毒发突然，一切都超出掌控，所以她一时间还不敢轻举妄动。 可别百里宏这么一说，废后真的动了心思。 “娘娘，太子一死，所有的局都破了，只要太子死了，其他的都迎刃而解，不过是时间问题，改朝换代，本来就会有一场乱，以娘娘的雷霆手段，加上江家暗部，不怕朝堂生乱，且现在兵权都已收归陛下手中，出不了大事，太子一死，娘娘只需要控制好百里夕，找个理由将她弄进宫，便是她有龙令，到时候也无用武之地。” 百里宏好像突然变聪明了。 废后越听越觉得可信，“说得好。” 废后说着看向百里月，“成儿这孩子，还真是有福气的，成王妃，你这个哥哥不错，成王也得了一个有能耐的国舅。” 这也是变相给了百里宏一个承诺。 要是百里宏能帮着她心想事成，他这个国舅跑不了，也就是说，承诺了百里月后位。 百里月时还没反应，百里宏顿时眼睛都亮了。 废后留下话就走了，她还得回宫去，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宫外有暗部，她不必操心，只要控制住皇上杀了太子，其他的就迎刃而解，说的没错！ 皇上中毒一直醒醒睡睡迷迷糊糊，好像谁都不认识了，有时又清醒一瞬。 百里夕给的药只能支撑三天。 太医们衣不解带连夜研究解毒之法，但是效果甚微，这蛊毒不是其他，不得正解就是徒劳无功。 宫里通宵达旦，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人都焦急等着。 朝臣也都知道了，一个个伸长脖子等着宫里的消息。 宫中暗劳里，潘越一身是血奄奄一息尚有一口气在，他是快硬骨头，仗剑什么手段都用了，就是没撬开他的嘴。 尽管帝曦宁他们知道方向，奈何就是没证据。 冷宫一直把守着，也没什么动静。 等帝曦宁下令入冷宫查看的时候，废后安静坐着在那冷眼以对。 “老三，本宫虽是废后，但你这般无辜带人闯入，是不是也得给个说法？怎么，本宫都沦落到冷宫了，你还不放过本宫？” 废后姿态依旧，也没有给帝曦宁好脸色。 “江氏，你是明白人，本宫查办江家的时候，得知江家养了一个暗部，听闻暗部有千余人，都是一身本事，这些人至今没有踪迹，不知您可知道？” 帝曦宁开门见山。 “什么暗部？本宫一个深宫妇人，离开江家多年，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江家的事我这个妇道人家如何知晓？太子不是有本事吗？怎不知查？听闻皇上中毒缠绵病榻，太子不在床前尽孝想办法救治皇上，而是带着人跑到我这冷宫来兴师问罪，这是为了那般？” 帝曦宁也不急，看着废后冷冷一笑。 “江氏不知暗部？那潘越呢？他曾是江湖上一个招摇撞骗的方士，后来入了江家的人，而后进宫侍奉皇后，听说，他入江家，便是你开的口，这事，您总该记得吧。” 废后眉目一动身子微微一颤，他是怎么查到的？ 这件事，就只有她爹知道，那年她出宫省亲发生的事… 其实，她入宫之前就认识潘越了，尚在闺中时，为了入宫，她免不得使了一些手段，曾在潘越手里买过一个方子。 那会儿，潘越的确是个方士，也的确被人视为骗子，但是他却是有真本事的，他的方子虽然偏，但是好用，尤其是用来害人…… 而她身边，十分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所以，她将潘越安排进了江家，而后借着江家之势送入宫中。 这些年来，潘越没少帮他，但是她不能让一个办暗事的人显露人前，所以不能让对方高官厚禄，便只能用别的法子笼络住，让他忠心耿耿不会背叛，她是女人，而潘越是个男人… “不知太子在说什么，潘越是何人？” 佯装不认识，她不相信潘越会背叛自己。 “是吗？你宫里的人，你不认识？可是他身上怎会有您的贴身之物？” 一方小帕捏在帝曦宁手中，似是嫌弃的抖了抖。 “不，怎么可能，太子处心积虑这般栽赃陷害，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江家被你害的还不够惨，本宫和成儿还不够惨吗？你非要杀了我们才开心吗？” 看到那帕子，废后瞳孔一缩，心里暗骂潘越这个废物。 这种东西，他怎敢私藏还带在身上！ 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也能干出这等蠢事来，气绝，只能咬牙不认。 “就如你说的，而今你们对本宫还有什么威胁？本宫为何要费这功夫？若非潘越对父皇下毒…来人啊，搜。” 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搜查冷宫。 若是这废后真的有什么谋算，他就不信这冷宫搜不出点什么，这么严密的把手，她若是还能与外界联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密道。 当然，他手里的帕子还真不是从潘越身上找到的，当初搜查废后寝宫的时候搜了不少东西，随便从礼貌找了一样颇为贴身的私物，就是想看看废后的反应，既然潘越那边没有突破口，那就使诈，果不其然，废后藏的再好，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可以确定，废后和潘越之间，不清白！ 这还是他未来太子妃提醒的，说是能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样死心塌地忠心不二，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没想到这么荒唐的事，竟让她猜中了，真是她的福星了。 废后脸色明显变了，别的都不怕，就怕被搜查出密道。 可怕什么来什么。 “殿下，发现一条密道。” 帝曦宁外头看向废后，“把江氏带走。” 冷宫竟然有密道，怪不得母妃让人那么盯着都没看出什么大的破绽，原来如此。 这条密道也及其隐秘，若不是仗剑够仔细够够认真，还真就忽略了，这密道入口就是一口枯井。 “顺着密道去找。” 密道附近肯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密道与我有何关系？太子也太高看我了，我一个被废之人，伺候的也就一个老婆子，哪来的本事挖出一条密道？” 江氏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认输的，毕竟，她还有一张王牌，云温在皇帝跟前伺候了这么久，按说，那个香囊也该起作用了。 “我也没说是你，只是带你去问问话，走吧。” 帝曦宁不再废话，直接下令将人带走。 江氏走到冷宫门口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前倾，手碰到了门框上。 第250章 皇帝清醒了 “皇上醒了！” 这边帝曦宁刚让人将废后带走，就传来了皇上的醒来的消息。 “醒了？是清醒了吗？” 帝曦宁边走边着急问着。 “是，已经清醒了，宣太子速速觐见。” 帝曦宁加快脚步，父皇醒了就好，清醒了就好，神医有消息了，再有一日就能赶到了。 皇帝寝宫内，云温扶着已经醒来的景帝勉强支撑着坐起。 “父皇，您可算醒了，云温都吓死了，父皇…” 云温一边扶着景帝，一边以帕逝泪，哭得楚楚可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让太医给您诊诊脉吧。” 皇帝能醒来，玉妃也松了口气，这两天，她看着儿子忙前忙后焦急的样子心疼。 皇上偏心，可她儿子却是个傻的，不希望他这个父皇有事，希望皇上这次能看清忠奸好好对他。 “太医？神医呢？潘越？” 皇帝睁开眼四下搜寻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面孔眉头一沉就开始质问，声音还有些飘，看起来很是虚弱。 “父皇您别激动，神医和…潘总管他…他们都被太子哥哥抓起来了，说神医是骗子，说潘总管下毒害您。” 云温避重就轻，在帝曦宁没赶来之前想要尽快误导皇帝让他造成误会。 “什么？太子为何抓他们？凭什么抓他们，太子呢？快把太子给朕找来，下毒又是怎么回事？” “父皇…”云温还待说什么，玉妃见着不对赶紧上前跪下。 “皇上，您这次昏迷了两天，经太医诊断是中毒，毒就是潘越下的，被发现之后他竟然当众施蛊想要皇上的命，其心可诛，太子已让人关押审问，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幕后真凶，皇上福大命大，一定会逢凶化吉。” 这云温公主怎么回事，话说得含糊，模棱两可，听她这般说，皇上定是以为太子是有意为难故意抓人，真不是个好动心，果真是个包藏祸心的。 “潘越给朕下毒？” 皇上似乎有些不信。 “是，他给皇上下的蛊毒，臣妾等亲眼所见，当时云温公主也在场，不信您可问云温公主。” 玉妃抬头看向云温。 一个才接回来没多久的公主，竟得换傻瓜您这般看重信任，本就古怪，她还与废后暗中有联系… “云温？” 皇帝扭头看向云温。 云温尴尬一笑，暗骂玉妃，皇上刚醒，她也不知道身上的香囊到底有多大作用，废后说可以控制皇上，但是她没把握，所以话要怎么说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更不知道潘越那边有没有审出什么。 “父皇，这事…不是还在查吗？儿臣也不敢胡言乱语，儿臣早就听闻，宫中的事复杂，不能仅看表面，儿臣只是想不明白，潘总管得父皇知遇之恩，如此看重抬举，怎会想着加害父皇，他的荣辱都系在父皇身上，这么做，实在是……儿臣想不通，当时那虫子并非虫潘总管身上搜到的，只是百里大人斩断那虫子的时候，潘总管就莫名到底吐血，儿臣不太懂这些，现在想想就后怕，还好父皇醒过来。” 云温说着又掉眼泪了。 皇帝眉头一沉，有些恍惚，他想冷静想想整理下思绪，但是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晃了晃头，看着眼前这么多人突然目色一变露出几分暴戾之色。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朕不需要诊断，到底是谁要害朕，朕自会查清楚，先去把潘越和神医传来。” 这时候，帝曦宁也赶到了。 “父皇！儿臣拜见父皇。” 见到太子，皇帝不见着不见着欢喜，反而眉头紧锁，“太子，听闻你抓了潘越和神医，还封禁了皇宫，可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了？” “父皇，有人欲加害父皇……” 帝曦宁跪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皇帝眼中满是疑惑，难道真是潘越给他下毒？ 他的确是吃着潘越的丹丸，而且这次昏迷就是两天，还呕血，这绝不是一般的什么病症，真是中毒？！！ “他可召了？指使他下毒的是谁？” 景帝问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帝曦宁，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回禀父皇，他嘴硬不说，但是儿臣从他身上找出一些线索，他原来皇后的人，被江家安排送入宫中，擅长一些丹药之方术，还擅长炼蛊，尤擅毒，儿臣从他身上搜出一条帕子，此物正是废后之物，儿臣带人去了废后冷宫，在冷宫中发现一条密道，密道不仅与宫中多处相连，还连通宫外…”、 “什么？！！！” 皇上坐不住了，震惊不已！ 是江家余孽要害他？是废后害他？ 云温也是脸色发白身子一颤，废后出事了？太子已经抓了废后？ 那她怎么办？ 她怎么办？废后被抓，下一个就是她了，她怎么办，香囊，废后不是说香囊有用吗？ 她得冷静，香囊。 “父皇，这…太吓人了，父皇，废后怎么这么大本事，竟能挖出这样一条密道，她都被父皇关进冷宫了。” 云温心一横，若是不能帮上废后，那她也是死路一条。 “对，她怎么这么大本事。” “父皇，您身边这位云温公主或许知道，她曾多去探望过江氏，与那江氏关系匪浅。” 帝曦宁冷眼看向云温，云温浑身一颤连忙跪下。 “父皇，儿臣不知皇兄在说什么，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没见过废后，父皇，皇兄这是怎么了，从您病起，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难不成皇兄还怀疑是儿臣与他们密谋加害父皇不成？父皇，儿臣图什么？儿臣一心只盼着父皇好，儿臣和母妃还有黄弟能依靠的只有父皇啊！” 云温跪在皇帝脚边，抓着皇帝的手抬头望着对方，泪流满面，身上香囊在她的晃动之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这话好像也有道理，她好似的确没有坑害皇上的理由，皇上可是她们母子三人唯一的依仗。 “太子，你别胡说八道，云温才入宫多久，她都没见过废后，怎会与废后有牵连，云温快起来，父皇自是相信你……”景帝说完突然停了下来神色有些许恍惚，撑着头露出一丝疲态，鼻子动了动，好似闻到了一股子让他极为喜欢的味道。 “父皇，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无妨，朕就是有些累了，太子，你们都退下，这件事，朕自会详问，你暂时不必管了，听说你在宫里守了两天，累了吧，你也回东宫歇着吧，宫中的封戒也撤了吧，弄得这人心惶惶做什么？邢太医留下，云温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父皇！！您身上蛊毒未清，儿臣…” “朕的身体，朕自知道，行了，是中毒也好还是旁的什么，朕自会弄明白，朕现在只想安静一会儿，太子且先出宫吧。” 帝曦宁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看出他的不耐，只能默默退下。 第251章 让人寒心 “太子，怎么办？” 事实摆在面前，难道皇上还不信太子？ 当时潘越弄蛊的事这么多人看着呢。 “父皇让我离宫，是怕本宫掌控宫中宫卫营。” “宫卫营是皇上掌管，若非皇上突然昏迷，他们也未必会听殿下调遣，皇上这也要怀疑吗？他现在还中着蛊毒，毒没解，随时可能有危险的，怎能让太子出宫？” 仗剑扭头看向皇帝寝宫一脸担忧，皇上为何不信殿下？ 都什么时候了。 “你留在宫里，密切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即刻给本宫传信，皇命难为，本宫先出宫，正好去看看江家暗部是怎么回事。” 暗部的事并非仗剑和姜远之查出来的，而是泽吉。 “是！”仗剑还能说啥。 “殿下，若是皇上要提审潘越和那个神医…” 仗剑想起什么赶紧问了句。 “人就在皇宫暗牢，若是父皇要审，本宫还能拦着不成，潘越下毒证据确凿，若是父皇还不信，本宫还能说什么？” 帝曦宁此刻也有些心凉。 父皇中毒未解，他当知道此时多危险，可这等时候，父皇做的却是让他这个太子离宫。 他知道父皇在想什么，父皇是担心，他昏迷这两天，他这个太子趁机做了什么，在父皇眼里，威胁到皇位的事比任何事都重要，其他的都可以缓一缓，或者，他根本不信他已中毒。 “仗剑，看好那个云温，还有注意下邢太医，父皇必定会盘问，就怕父皇为难他，若是父皇要动他，你想让母妃设法先保住他，然后给本宫送信等本宫来。” “是！” 叮嘱完帝曦宁就离宫了。 暗道和废妃的事她都已经告知父皇了，父皇如何处理他此时也不能插手，且看看再说吧，现在要紧的是江家暗部，不能让他们趁机生乱。 皇帝寝宫，众人散去，皇帝只留了云温和邢太医。 “邢太医，你是宫中的老太医了，你老实告诉朕，朕究竟是是不是中毒？中的什么毒？” 此刻皇帝的脸色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邢太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 事情太子应该都告诉皇上了，皇上此刻这般问是为啥？ “回皇上，您是中了蛊毒。” “哦？蛊毒，是你们诊断出来的，还是…太子告诉你们的？听说，当时那蛊虫被百里夕当众一剑斩断，都是你们亲眼所见，你倒是说说，那是什么蛊，当真无解？”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邢太医心惊胆战，皇上这是不信太子的话？ “回皇上，那蛊虫极为罕见，若非食了血身体泛红被百里大人细心看到，恐怕都发现不了，此蛊为无行蛊，人血饲养……微臣等无能，暂时解不了，不过皇上安心，太子已经去请厉神医了，应是快到了，厉神医医术了得，必能解皇上的蛊毒。” “这么说，朕还真是中了蛊毒，邢太医，朕若是记得没错，小时候太子病重，是你扶着医治，太子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对你十分不错…你当朕不知道，朕闭宫不理朝政那会儿，是谁给太子递送的消息？” 皇上最后一句话听上去格外阴沉。 邢太医一身冷汗连忙磕头，“皇上圣明，微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胆大包天？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朕当真是中了蛊毒？” “微臣万不敢胡说，事关皇上龙体，皇上确实是中了蛊毒。”邢太医磕头回着话。 景帝冷哼一声，怒目而视，“来人，将邢太医带下去好好想想，朕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景帝还是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中了蛊毒，但是此刻他真知道该信谁，所以心里越发的紧张还带着一丝丝惶恐，感觉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信了。 邢太医被带下去，云温看着面前的皇帝也有些害怕，小心翼翼个帮着顺气。 “父皇，您是怀疑事情并非如他们说的这般？那您到底怎么回事，父皇，儿臣能做什么，您只管吩咐，儿臣一定会帮父皇的，父皇，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雍弟还没回来，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啊。” 云温说得情真意切，哭得双目通红。 皇上怀疑太子就好，她就还有机会。 云温的声音让景帝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你放心，不管他们盘算什么，朕都不会让他们如愿，对了，朕昏迷的时候，太子是如何调动得了宫中护卫队的？” 云温眸光一闪，“父皇，是百里大人的龙令。” 至于御令一事，云温只字不提，因为那块令牌是废后给她的，她也不知真假。 “百里夕！哼，好得很！” “父皇，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到底有没有中毒啊，真的是潘总管和神医害您吗？儿臣好怕！” 云温假装害怕坐在床边扑在皇帝怀里，暗暗扯下香囊塞入皇帝枕下。 怎么样才看得出是起作用了。 皇帝突然扶着头甩了甩，“云温…朕…朕应该是真的中毒了，朕头疼啊…” “父皇…那儿臣给您宣太医！” “不，不能宣，现在朕不知该信谁，说不定他们都被太子收买了，哼，朕不过是昏迷了，他就封禁宫门，他想做什么，还用了龙令，你…云温，你给父皇揉揉。” 云温赶紧绕过去给景帝揉头，她手上还有香囊的香味。 问着这股香味，皇帝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但是又有些昏沉。 “父皇，可好些？” “好些！”皇帝说话的声音好似有一些不太对。 云温小心翼翼侧身观察了一下，随即又道，“父皇…您躺下休息好不好？” “好…” 云温眉头一皱，试着松开手，皇上似乎也没反应。 “父皇…是太子要害您对吗？” 这话云温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说的。 “是太子要害朕，是太子要害朕…” 景帝重复这云温的话，云温心跳加速，忍不住拿出皇帝枕下的香囊凑近让他闻，心跳如雷是兴奋的。 难道成了？ 皇上这样子和之前截然不同，可若是太子他们看到皇上这样，肯定会怀疑不对的，她该怎么做？ “父皇，您不要见太子好不好？” “好，不见太子！” 景帝的回答险些让云温条了起来。 “那您都听云温的好不好。” “好，都听云温的。” 帝曦宁尚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一出宫就让人给泽吉传信了，百里夕知道他出宫也着急赶了过去，城中倒是没什么动静，但是明显能感觉到气氛不对。 “殿下，皇上醒了？” “恩！” “情况如何？”百里夕知道他担心皇帝。 看他两天没合眼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 帝曦宁的脸色不太好看，勉强一笑摇头，“暂时清醒。” 第252章 宫里有变 这种情况下，皇上还怀疑太子？ 百里夕和姜远之互看了一眼，都是不可置信，另外还有些无语。 “先不说了，城中可有异常？” 百里夕赶紧摇头，“殿下放心，天机营一直盯着，暂时没任何异常，城外也没事。” “那就好，先回东宫。” 帝曦宁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外头没什么动静，应该就没什么大事。 “殿下，到底怎么回事，不会说是潘越下毒吗？皇上可亲自审了？还有废后…” 帝曦宁简单说了下宫里的情况，姜远之只觉得皇上荒唐。 回到东宫，泽吉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暗部？” 姜远之和百里夕都是刚知道，难免震惊，没想到江家都没了，还留下这么个隐患，看来江家早有二心，竟敢暗中培植暗部，难怪江家要那样贪，培养暗部就得发挥不少的银子。 “江家暗部行事狠辣，在上京城渗透很深，朝中目前有半数以上的官员在掌控在废后手中就是暗部的功劳，暗部涉及诸多领域，掌控搜寻朝中官员的弱点以此步步掌控 ，让他们为己所用，这也是当初江家能在朝堂呼风唤雨的原因，若非当初殿下雷霆手段且证据确凿让江家无可辩驳，江家也不会轻易被扳倒，即便如此，凭借暗部的力量，还能让一个冷宫废后兴风作浪，危害到皇上，可见这暗部的实力不容小觑。” “你是说，朝中半数官员都在废后掌控？” 姜远之瞠目咂舌，这要是真的… 帝曦宁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大启朝堂，竟被祸害至此。 “殿下，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废后了？” 泽吉神情有些凝重。 “嗯。” “她知晓你知道暗部的事？” “嗯！” 泽吉低头惊呼，“糟了，她怕是要对殿下吓死手了，咱们现在对暗部知之不多，防不胜防。” “她已经被控制了，关押在宫中，冷宫里有一条密道，她应该就是通过那条密道与外界怜惜的，我已经让仗剑顺着去查了，她一时应该和宫外联系不上，若是暗部动手也好，正愁找不到他们。” 帝曦宁皱眉说着，他知道道出废后底牌，废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殿下这是要拿自己当诱饵吗？殿下，那个云温公主呢？现在看来，他们母子十有八九也是废后的安排，留在宫中太危险了，尤其留在皇上身边。” 百里夕突然想到云温急忙问着。 “废后的人？” 之前虽然猜测到云温公主与那个废后有联系，但是没想到他们母子三人会是废后的人，因为他知道，父皇再糊涂，不至于乱认皇家血脉，定是十分确认之后才将人接回宫的，所以他本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只当是他们野心大。 “那个云温公主有问题，都怪我，想着弄清楚再告诉殿下，之前我与侯瑞堇说过，那个云温公主有可能是使了类似易容术之类的手段，哎呀，反正我一时解释不清，侯瑞堇也没来得及细看，总之，那个云温公主绝对有问题，这时候绝不能留她在皇上身边。” “来人！” 帝曦宁一听，立刻让人去宫里送信。 话还没说完，宫里的旨意就到了，说是宣他和百里夕进宫。 “殿下，不能去，有古怪，皇上前脚才将您赶出宫，后脚就宣您和百里大人进宫，这不合常理。” 姜远之打发了宫人，拦着帝曦宁和百里夕一脸着急。 “皇上传召，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帝曦宁凝眉摇头，“本宫进去，夕夕，你在宫外等着，到时候本宫找个由头给你圆过去，本宫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明摆着有问题，殿下…”姜远之着急。 “我随殿下一同进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上中毒，潘越下毒，都是千真万确的事，皇上就算是不信，审问过后也该清楚，太子乃一国储君，若是没有天大的事，皇上也能如何为难，你们放心，我们会小心，泽吉，你再让人去催催，尽快把厉神医接入宫，皇上的蛊毒并未解，我担心…他现在一时清醒，是因为侯瑞堇的药，若真是如此，再过一天皇上就危险了。” 虽然皇上不信太子叫人寒心，但是皇上现在驾崩，自会让朝局愈发混乱。 她是为大启朝堂安稳而计。 “夕夕…” 帝曦宁看得出，她其实很生气，因为心疼他而生气。 “殿下，咱们走吧。” 正因为宫中凶险，所以她要陪着去。 走时，百里夕悄悄将龙令交给了姜远之，她总觉得带在身上不安全，皇上一直想要回去，带入宫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 姜远之接着龙令心里突突的跳，但还是收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百里夕的预感是正确的。 他们一入宫就知道气氛不对。 宫中侍卫严阵以待，尤其是皇上寝宫更是。 他们到的时候，皇上就坐在龙椅上，而云温就站在他旁边。 除此之外，还有潘越。 看到潘越的瞬间，百里夕和帝曦宁就知道危险了。 “逆子，跪下。” 帝曦宁跪下，百里夕则冷着脸打量着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潘越身上，看着对方阴沉的目光心头一沉。 “来人，把这个妖孽拿下。” 侍卫如鱼拥入，一把将百里夕按住，百里夕和帝曦宁知道这趟入宫危险，但眼下这状况还是始料未及。 “父皇，您这是何意？” 父皇看着怎么和他离开时不一样了，感觉不像是个中毒的人，就像是之前没病时一样。 其实是云温控制皇上之后让他把潘越放了，潘越再给皇上喂了丹药，从新操控了景帝体内的蛊虫。 此刻景帝看上去就和没病一样，就连太医再次诊断都诊断不出任何问题。 而皇上实则已被控制，只是表面看不出来，是利用蛊虫做的心里暗示。 在皇上看来，这一切都是太子的手段，太子想要谋权篡位的手段。 “朕何意？你还敢问朕，你被这妖孽所惑干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还有脸问朕，什么中毒，什么蛊虫，诬陷这个构陷那个，你堂堂一个储君，竟将心思用在这些地方，这皇位早晚是你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你个逆子，你个畜生，竟敢对朕这个父皇下手，你…” 景帝说的激动，面色潮红，双目发赤。 “父皇，儿臣没有！” 帝曦宁没有过多辩解，因为没用。 看得出来，父皇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别的话，已经认定，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诡计，不过转瞬的功夫，局面就是另一番境地，他自然知道不正常。 “来人，把太子押下去，有没有朕自会查明。” 百里夕见状气得冒烟，对上云温挑衅的目光似有几分明了。 是她！ 是她使了什么手段。 第253章 关审 “百里大人这是要反抗吗？” 云温款步上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嚣张，因为她知道，现在皇上都会听他们的。 他们已经赢了。 从太子和百里夕进宫的那一刻，他们就赢了，他们不会让他们再走出宫门，哈哈哈哈，终于赢了，这一刻，她的心情难以形容。 绕着百里夕转了一圈，看着她被侍卫扣押着，实在是忍不住笑得有些放肆。 “放开她！” 帝曦宁冷声斥责，侍卫一时为难，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听命行事。 “太子这是要公然反朕吗？还愣着干嘛，把太子押下去。” 景帝见着侍卫们迟迟不动手，又是一顿暴露吼着。 景帝这一吼，侍卫们不敢再迟疑纷纷上手。 “慢着，父皇，儿臣是太子，是大启的储君，您要人押我，不该宗人府过审，若非证据确凿，您便不能押我。” 押是对罪犯的行为，并非父亲对儿子的管教，既然父皇让人押他，他总要一个明白。 “好啊！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好啊，来人，传……” 景帝一声令下，一旁潘越眉头一皱，但是话已出口，也不好更改。 “父皇，太子如此不敬，还用审吗，看都看得出来，您看，您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还说什么中毒，差点就被骗过去了，吓得儿臣以为…” 云温软身靠近，香囊已经被她系到了皇上的腰间，潘越说了，蛊毒已经发作，撑不了多久，现在他所有的行为，都会被蛊毒所控身不由己，他做什么，都会被下毒之人所牵动，比如眼下说的话做的事。 不得不说，这潘越的确是手段了得，也不知废后上哪里找了这么个人。 “父皇，太子也是被人迷惑，您别生气，一切都怪百里夕这个贱人，定是她挑唆使坏，让你们父子离心，还不知她有何图谋呢，父皇，要不，让儿臣审审她，您在这儿等着宗人府的人再问太子？” 云温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她有些等不及了，潘越几次眼神暗示，她都当没看到，反正现在皇上都在掌控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太子也在这儿，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不成，她就是忍不住了，她要好生折磨百里夕这个贱人。 “好，来人啊，把百里夕押到偏殿去，让云温宫主审。” “皇上，臣乃朝臣，要审也该是刑部和三司审，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公主来指手画脚了。” 看出皇帝不对劲，百里夕也就不客气了。 “放肆，来人，押下去。” 皇帝干脆都懒得说，直接挥手。 皇命难为，虽然也觉着不合理，但还是要听命行事。 百里夕只能咬牙被压着，又怕太子为他再起冲突，眼神安慰太子意思她不会有事，这皇上糊涂了，等下宗人府的人来了，总有清白的，且她离开这儿，也能找到机会，看能不能想办法脱身，仗剑不是在宫里吗？眼下到底什么情况要先弄清楚。 “百里夕，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云温实在是迫不及待，百里夕一带到偏殿，她上去就给了一耳光，百里夕被押着，只能生生挨了，她的身手是能挣脱，但是一旦动手，她就真的是乱臣贼子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只能暂时忍耐。 这一巴掌，云温用了十成的力气，百里夕脸颊立刻红肿一片，手指印特别明显。 “云温这么说，我正好想问问，从见公主第一面开始，公主就对我百般为难，我也好奇这是为何？思来想去，怕不是我们从前认识吧？” 百里夕是想趁机套话。 云温大笑，“哈哈哈哈，为难你算什么，本宫更想要你的命，本宫等这一天等很久了，百里夕，你以为你能一直风光？你这条命，今日就要到头了，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轻易就死了。” “为什么？” 百里夕一副死不瞑目的 样子质问着。 云温只是笑，笑得得意又诡异，“为什么？想知道？本宫偏不告诉你。” 云温捏着百里夕的下巴，指甲划入皮肤，百里夕直接的脸上刺痛，想着会不会留疤，这个女人看上去像个疯子，不过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 “一口一个本宫，真当自己是公主了？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真当自己是皇室血脉？让我猜猜，你这张脸用的是什么手法变成这样的，再让我猜猜你为何一直针对我，你该是之前就认识我，且…对太子有意思，你是嫉妒，没错，你对我的恨原为对我的嫉妒。” 百里夕疯狂试探，她自从发现这个公主有问题，每次她在场都会格外留意她的每一个眼神和小动作，无意间发现，她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莫名的恨，还有几分嫉妒，而看帝曦宁时，有时候会有一点道不清说不明的目光，是女人看男人的目光。 “你胡说什么，本宫需要嫉妒你吗？从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你个贱人，不过是使了手段迷惑了太子，若是没太子，你百里夕能有今天，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说完又是一巴掌。 偏殿外小心翼翼看着的仗剑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 皇上下令召见太子和百里夕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因为皇上将宫里的侍卫都暗中调动了，这寝宫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还有不少弓箭手埋伏着，若是妄动，会立刻没命，他仔细观察着偏殿里的情况，因为现在中心都放在皇上和太子那边，这里人手相对较少，且云温不想让太多人听着什么，所以没留多少人，他若是出手，想要一招制服不弄出大动静，还得百里夕配合着。 关键是，百里夕现在被绑着，得先给松了绑。 “一个冒牌的公主，好大的威风，口口声声说别人是贱人，你能高贵到哪里去？我靠太子，难你呢？靠着这种脸？靠着下棋的人？你们对皇上做了什么？你是废后的人吧。” 反正都这样了，百里夕干脆不停地试探，也在暗暗打量偏殿。 她知道太子有人在宫里。 “百里夕，你说这些，有人信吗？” 旁边的侍卫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出声，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的，还和废后有关？ “至少，你现在这泼妇样，着实是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要造反吗？你们到底把皇上怎么样了。” 百里夕突然神情一变，厉目而视。 第254章 神医来了 “百里夕，你好大的威风，这话不是应该本宫问你吗？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迷惑皇兄？竟让皇兄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云温冷笑掐着百里夕的下巴。 百里夕也是冷笑回应，“公主这红口白牙的…唔…” 百里夕突然发现不对劲，两眼睁大看向云温，“公主真是手段了得。” 竟然对她用了软筋散。 “哈哈哈哈，百里夕，你可是妖孽，本宫怎能不做些防备？你赶紧乖乖认罪，本宫或许还能考虑让你少受些折磨。”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云温心里无比痛快，看着地上跪着的百里夕，伸手又是一耳光。 百里夕的双颊都已经红肿，暗暗用内力与药力对抗，但是这药很猛，不是江湖上常用的软筋散。 暗中观察的仗剑也看出不对，急的满头大汗，太子那边有重兵，他做不得什么这边又… “说，父皇中毒是不是你唆使太子做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百里夕冷眼别开脸，换来的又是一耳光。 “来人啊，给本宫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云温揉了揉手，似乎是手打疼了，笑着走到一边坐下让宫婢动手。 宫婢不敢怠慢，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接二连三想起。 仗剑见状不对，正打算出手。 百里夕突然一动，一脚踢开掌刮她的婢女，一个闪身到了云温面前，没等对方反应就点了对方的穴道，侍卫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都别动，别出声，否则我立刻要了她的命。” 百里嘴角渗着血，手指掐着云温的咽喉。 仗剑看形势反转，连忙蒙脸现身。 一个眼神交会百里夕就认出对方，两人没做声，云温已经转交到了仗剑手中。 仗剑一脸担忧的看着百里夕，“大人可好？” 百里夕摇头，一点都不好，现在内息乱串浑身躁动气血逆行，刚摇头就是一口鲜血呛出来了。 若是仗剑不在，这会儿恐怕她就白折腾，强行逆转运功抵抗药力，以她的内力虽能做到，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大人！” 仗剑低声惊呼。 “没事，还能撑住。” 百里夕四周看了一眼，仗剑立刻点头，“没事，他们都出不去。” 他敢在这儿动，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人。 “打晕…带走。” 她得出宫才能想办法救太子。 宗人府的人来了，皇上即便要定太子的罪，肯定也要一个过程需要时间。 云温瞪着眼珠子就这么华丽的晕过去了。 出宫走正门肯定不行了，还好仗剑有门路。 “百里大人，你先出去，我得留在这儿，殿下还在这里。” 百里夕这次没有多话，点了点头放出信号。 她的情况很糟糕，一直在勉强支撑着，从皇宫西宫一个偏角暗道出去之后，就看到泽吉等在附近，见到人她就再也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竟然看到了厉神医。 “神医…” 一头华发的老人皱眉瞪眼看着百里夕。 “小丫头，你可真是胡闹，不要命了，谁给你下的药，好生狠辣，要不是老夫来的及时，你这小命就没了。” 边说边摇头。 百里夕脸色不太好看，但看着比之前好多了。 “神医，好久不见，辛苦您老了，着急将您找来。”看来她的确是个命大的，逆转静脉之后她就知道情况不好，但是当时的情况她没办法，再拖下去，她也是必死之局。 “哎，我都知道了，但是现在宫里戒严了…看样子，老夫是不用着急入宫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百里夕叹了口气细细说来。 “难怪，难怪城里气氛都不对，听你这么说，那皇上八成是因蛊毒所惑，已经被控制了…对了丫头，你在宫里都和什么人接触了，你身上有一股香味不太对劲。” 老神医皱了下鼻子说着。 “香味？” “嗯，或许和你说的蛊毒有关。” 老神医捏着胡子，皇帝老儿竟然这半糊涂，他这还得考虑要不要去救了。 “泽吉，快去把那个女人带来。” 泽吉点了点头，等云温被带来的时候，百里夕看愣了。 “她这是…” “你脸上的印子是她弄得吧，我不过是加了几倍还回去。” 泽吉说得理所当然。 看着脸肿得面目全非的云温，百里夕嘴角一抽，好样的，不愧是泽吉，“多谢。”说完看向神医，“厉神医，她身上也有一股子香味，可是您说的香。” 百里夕才说完，老人家已经上前抓起对方的手把上了脉。 片刻就有了结论。 “依你说的情况，皇上现在应该就是被控制了，而控制皇上的就是她身上的体香加上一种香药，也算不得什么体香，她其实就是个药人，长期用药水沐浴浸泡，药香入体，也就成了一味药，加上她身上染的另一种药香，能安抚躁动的蛊虫，还能控制中蛊之人，得赶紧把她弄回去，若是中蛊之人离开她身上之中香味太久，蛊虫会狂躁不安，会导致中蛊之人神志不清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尤其中蛊的人是皇帝，皇帝那是万人之上，一句话就能要多少人的命。 百里夕脸一沉，知晓厉害，立刻让泽吉把人送给姜远之，让他安排将人赶紧送回去，她也得准备一番准备进宫。 “厉神医，皇上这种情况，还有解吗？” 厉神医冷哼一声，不甚在意，“这般糊涂，哪配为君，依老夫看，别管了，你瞧瞧你这样子，你多久没见过你师父了，若是那老头瞧着，就他那护短的脾气，恐怕要杀到皇宫去了。” 他们可不管皇帝不皇帝的，天皇老子都不管用。 “是很久没见着他老人家了，厉神医，您也许久没见着他老人家了吗？” 他们之前没事就一起在无妄山下下棋的。 “那得有快两年…这老家伙，连个信也没有，他最近如何啊？” 百里夕眉头一皱，“师父他老人家自在随性，指不定去哪里游历了，他从来不给我来信，也有两年了…本想抽时间去无妄山看他，奈何一直没抽出时间。” 而且老人家早就说了，没事不必去，心中记着就是了，去了他也不一定在。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回头再说，我先给你用药，皇帝老儿的情况，得看过再说，现在说不好，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但凡老夫晚一点到，你这一身功夫就没了，我给你施针，但是暂时只能帮你恢复五成。” “够用！” 百里夕深吸一口气，得尽快入宫。 宫里，云温带着百里夕去审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依旧不见回来，皇帝倒好像是忘了这回事，可有人却惦记着，除了帝曦宁，还有潘越，得知人都不在偏殿，当时脸色就变了。 “还不快去找公主！” 潘越想着总不能出宫了。 第255章 发作了 宗人府的人被传唤入宫，得知原因，一个个诚惶诚恐。 太子谋逆？ 老天爷，这是天要塌了啊，太子怎么会谋逆？ 景帝一顿质问。 随后让人将被打的不成型的邢太医带了上来。 “他已经召了，说朕根本不是中的什么蛊毒，是你授意他这样说的对吗？朕的毒是你下的对吗？你就这样迫不及待想要坐上龙椅吗？你个混账东西！” 景帝的一番指控，所有人都吓得跪下了。 “父皇，儿臣没有，您若是不信，厉神医很快就到了…” “闭嘴，什么神医，你能安什么好心，你将朕请来的神医关起来，你意为何为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朕把这个逆子拿下。” 景帝好似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认死了就是太子要谋害他，是太子给他下毒。 “皇上，太子素来孝顺，这中间定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详查。” “是啊皇上，太子勤政恭顺，这…” 就连几位老臣都看得出情况事情不对劲，纷纷上前冒险劝阻，太子勤政爱民，是一位难得的好储君啊，为大启江山社稷，他们也不能冷眼旁观，这事情都是一面之词尚未证实怎能就这般潦草的认定是太子所谓？ 太子可是储君，兹事体大，皇上怎能如此随意定罪？ “你们都反了不成，好啊，太子好手段啊！” 景帝一脸怒容，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些大臣质疑着。 “皇上，臣有事启奏。” 英国公顶着皇帝的盛怒开口。 潘越安静低头站在一旁，眼角余光不停地往旁边看。 直到一个宫人走进来跟他细声嘀咕了两句，他这才脸色大变暗暗看向景帝，看上去很是着急，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跟随宫人急急去往偏殿。 “什么叫不见了？这事皇宫，就算是生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快去找。” “总管，咱们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看到云温公主。” “继续找，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若是找不到，提头来见。” 潘越说完甩袖就转身去了正殿，这时候他更加不敢离开皇帝，该死的，云温死哪去了，明明告诉过她不可操之过急，就这般忍不住，明明叮嘱过，她不可离开皇上…潘越想着又召来心腹去给废后递话。 此时废后已经在等着召唤了。 “皇上，成王无辜，江家无辜啊…” 英国公一句话，全场皆惊，什么叫成王无辜江家无辜？ 他在说什么？ “皇上，老臣…有罪，早知此事，为自保一直未曾开口，还请皇上为成王殿下翻案，为江家翻案，皇上，江鼎年贪腐一事另有蹊跷，江鼎年管辖兵部户部多年兢兢业业有目共睹，太子为一己之私，受百里夕蛊惑，为掩盖她是罪臣之后的事实，颠倒黑白…” 英国宫突然推翻之前江家的案子，又拿出一堆的所谓证据，说得老泪纵横，不停地请罪，恨自己知情不报胆小怯弱迫为太子之威等等。 一时间鸦雀无声，镇国公等人看向英国公的表情都是一脸不可置信，江家的案子，铁证如山，甚至很多事他们早就知晓一二，江鼎年是忠是奸，他们心里也有杆秤，这英国公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样颠倒是非的话来的？ 他这是为了啥？为了那个扶不起的成王？ 难道他觉得，成王比太子更适合当储君？那还真是眼瞎，再或者，他想要从龙之功？可也得选一个有戏的，就成王那般… 可景帝看完所谓证据，顿时就深信不疑。 “好你个逆子！！！你构陷忠臣，残害手足，你枉为人！来人啊，还不将这逆子…唔…” 景帝说得激动，一脸通红吐了口血。 “皇上！！！” “来人神医，快给皇上看看。” 潘越一脸着急，将那个假神医给叫了出来，再次看到假神医和潘越，其实镇国公等人就知道事情不好，皇上不信太子，却愿意相信这些乌合之众，今儿必要出事。 “快去请太医！” 帝曦宁被皇帝的亲卫扣押着，此时却顾不得自己，连忙扭头吩咐着。 一时间，宫人也不知该不该去。 “皇上是怒火攻心！” 神医只是将手搭了上去便张口就来。 “皇上啊…” 潘越就开始表演起来了，扶着皇帝，其实是在偷偷下暗示，没办法，此刻他蛊毒发作，云温突然不见，他也只能兵行险招，让皇上这时候把废后请出来。 皇上眼看着要合上眼了，突然又猛的睁开了眼。 死死盯着太子眼神却是空洞的。 “是朕不该轻信于你，是朕误会了雅儿和成王，来人，去请皇后出冷宫，恢复后位，解禁成王府…将太子打入天牢听候问审，朕累了…” “父皇！！” 云温这时候冲了进来，当然，她是被送进宫的，双颊面目全非，哭得惊天动地。 仗剑一把将人推入，也顾不得拔剑相对的宫卫们。 云温本来是昏着的，适才仗剑才将人弄醒，发现自己到了大殿，云温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着冲向皇帝告状。 潘越眉头一沉来不及阻止。 这该死的女人，要她的时候不在，不该她出现的时候她又冒出来，该死。 原本皇帝下了这样的命令直接昏死过去，哪怕是就这样驾崩了也没事，可是她一出现，皇帝就会被药物刺激，刚才他已经用尽了最后一次催动蛊虫的机会，这之后皇帝会如何，他也掌控不了了。 景帝好似被雷电击打了一眼，眼看着蔫了，瞬间又睁大眼一脸绯红。 只是这一次，是人都能看出不对，他的眸色…全白，看不到黑眼珠子了，所有人都被吓着了。 “皇上！” “父皇！” 帝曦宁挣脱束缚，宫卫们也不敢真的做什么，毕竟人家是太子，而皇上的情况明显不对。 一时间乱成一团。 “父皇……” 冲进来的云温脸上挂着泪，盯着一张有些惊悚的脸后怕的后腿了两步，条件反射看向潘越，这是怎么了。 皇帝一看到云温，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看到了食物一样扑了上去。 嘴里还发出类似兽类的呼吼声，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皇后和成王来住持大局，太子谋害皇上啊！” 潘越也吐了一口血，蛊虫反噬，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皇帝蛊虫发作，他也加速死亡时间，撑着一口气带着血狐假虎威对宫人下令。 可眼下这情况，谁敢乱动，只有他的心腹听话匆匆跑了出去，还没出大殿就被仗剑一剑结果了。 “殿下小心，百里大人无碍，神医在进宫的路上了。” 皇帝这疯癫状态，谁都知道不是中毒那么简单，反倒是蛊毒更让人相信，仗剑护着帝曦宁小声说着。 第256章 变天了 废后得知消息，不请自来，几乎是与百里夕等人同时到的正殿，此时的景帝已经完全失控。 时隔这么久，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废后看上去容光泛发，一点都不像是在冷宫住了许久的人。 “太子这是要谋反？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江氏好大的本事，在冷宫中还能兴风作浪。” 帝曦宁根本不给对方耍威风的机会，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夺了侍卫手里的刀架在了废后脖子上。 就是一瞬间的事，百里夕几乎和他做了同样的事。 一剑一刀，废后动弹不得。 瞪着眼似是没想到他们竟敢在御前拔刀。 “仗剑，护着厉神医给换上瞧病，来人啊，把潘越等人拿下，若是事后皇上问罪，本官一人承担。” 跟随她强行入宫的天机营兄弟丝毫没有犹豫，一声令下就蜂拥而上。 龙令在手，便是宫中宫卫也不能强来，且他们想拦也拦不住，太子反没反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已经被人控制住了，根本没办法做什么，太子的人早就渗入宫中。 “你们…你们这是谋反，镇国公，老王爷，你们就这样看着吗？太子他要造反！” 废后见着天机营的人就知道事情不妙，宫里的情况好像和她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宫卫没见这几个影子，说明宫里早就被控制了，什么时候的事，这不可能，她在宫里运筹这么多年，即便她被关入冷宫，宫里的动静她都一清二楚的，明明没有任何动静，宫卫也一直把持在皇上手里，太子入宫并未带什么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废后接受不了现在的局面，她都等到这天了，皇帝已经下令了，她和成儿眼看就要翻身了，她筹谋了这么久，怎么会是这番局面，不应该是这样的。 “娘娘，皇上适才下的令，娘娘来的可真快，倒像是早就知晓了一样，冷宫到这儿，少说也得半炷香的时间，娘娘这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到了？” 说话的是镇国公，皇上已经开口回府废后后位，他自然要喊一声娘娘，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们还迷糊，这潘越是谁的人，现在都清楚了，原来在背后兴风作浪的竟是被关在冷宫的废后，想着，他们几人都看向了英国公。 只见英国宫面色苍白满头是汗，这还有啥好猜的，一目了然。 废后冷眼看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目光急切看向皇帝，看到皇帝的样子好像也吓着了又看向潘越，但是潘越脸色灰白，两眼无神，看着就像是快没生机了。 “来人啊，快将太子拿下…” 但是没人理她。 景帝很快被仗剑等人压住了，厉神医见着也不施礼，直接上前把脉。 “哎！蛊毒已入心脉，虫蛊已死于体内，真是糊涂！” 厉神医这一句糊涂，也不知是针对谁。 “神医，还请神医施救。” 帝曦宁已经上前，这会儿谁也不敢妄动。 厉神医四周看了一眼，随即走向已经因反噬毒发的潘越，“找把刀子来，老夫可尽力一救，但是这蛊毒已入心脉，无解，但是能延长一年寿命，只是…”这一年也只是苟活，基本是风烛残年。 “还请神医救父皇。” 帝曦宁身为太子，身为皇子，还能说什么。 刀递送到神医手里，老神医手起刀落，直接割了一刀用一个小药瓶子接了点血。 “以血嗜蛊，早该想到被蛊反噬的一天，母蛊死了，用血念催动蛊毒，你这下蛊的人，会比中蛊者承受得更多，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老神医是出于医者本能，取了血，说这话顺手把了下对方的脉，说着突然停顿了下，随即凝眉低喃，“双蛊…” 说罢起身没有想太多，反正这人是活不成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血液逆流而亡，这期间，他会承受这世上罕见的钻心之痛，也是罪有应得。 老神医给皇帝喂了血，又是一番施针，然后开了药方，一套下来一脸疲累。 皇帝的眼色渐渐恢复，只是身子软瘫动不得说不得，只是定睛看着大家，像是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她身上有能稳定蛊毒的香味，可暂时留她性命，十仗之内即刻，最好是…” 老神医话音未落，仗剑就动手了，三两下，对方的胳膊就被卸了，嘴里也喂了药，云温瞬间摊到在地动弹不得，就是死都没希望了。 一番操作下来，宫内局势已经有了定局。 废后机关算尽，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直接发信号让暗部冲宫，但是帝曦宁早有准备，一场不成形的宫乱也就潦草结束了。 当时在宫里的老臣们都看得一清二楚，到底是不是太子谋反大家心里有数。 至于皇上之前说的太子谋逆之类的话，大家也都当耳旁风了。 都知道，现在大启真正当家的是谁了。 “多谢神医，父皇的毒真的解不了吗？” 宫里的事都处置妥当了，帝曦宁这才抽出时间询问厉神医。 厉神医摇头，“本就是无解，只是发现得早医治的早，或许能多活几年，但是现在这情况，一年已是极限，还要看病人的身体状态和配合程度，否则一年都难，太子为其担心皇上，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太子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对，之前有人要下毒，被侯瑞堇发现，为了掩人耳目，给殿下吃了些药…” 百里夕一旁解释着。 “难怪，那小子用药是个有分寸的，不过殿下还是得注意啊，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如今局势已定，你这毒药也该解了，那小子一时半刻回不来，老夫给你开个方子。” “有劳神医！”帝曦宁十分客气。 老神医开了方子，又交代了一番皇帝这一年需要注意的事就走了。 送走神医，帝曦宁这才拉着百里夕。 “你的脸…” 她入宫的时候他就看着了，心疼不已，若非云温现在留着有用，他早就一剑了结了对方。 “没事，神医已经给了药，擦两天就好了，殿下这几天心力交瘁，却不得歇，皇上突然病重不能理政，总还是要给朝臣一个说法，暗部已经基本纠清了，宫里还需细细查一番，这一场动静也不小，之后还有那么多朝政等着殿下呢。” 百里夕是真的心疼，虽说皇上是中了蛊毒，被蛊毒所控，但是事实就是皇上根本不信任才会有后面这些事。 “无妨，你也辛苦，婚期不变，其他的交给我，那些谣言也查清楚了，就是云温和废后所为，还有…百里宏，他也被抓了，审问他时，胡言说了些话，你可要见他？” 第257章 亲了 废后被控，太子理政，大局已定，江家暗部也被解决的差不多，残余之势不过是强弩之末。 景帝的蛊毒在神医的医治下暂时得以控制，人也一点点清醒过来，只是身体已经被蛊毒掏空，也就是多活些时日，长命百岁是无望了。 自己找回的爱妃儿子和女儿，都只是废后的棋子，自觉英明一世算计一世的景帝被耍得彻底，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真的气血攻心了。 “父皇的情况不好，厉神医已经尽力了，本来还有一年的寿命，这一遭折腾，已经没有定数了，母妃的意思，想让咱们把婚事办了。” 代理政务，对帝曦宁来说并不陌生，但是真的很累。 难得抽个时间与百里夕单独说说话。 百里夕这些日子也忙。 “已经这般严重了吗？”百里夕秒懂，娘娘是怕碰上国丧，到时候太子要守孝，这婚期至少得往后推迟一年甚至更久。 可现在距离婚期也就一个来月的事。 天冷，百里夕搓了搓手凑近火盆，帝曦宁示意小荷拿来汤婆子。 “还是这般怕冷吗，是不是没有好好听话调理？” “这怕冷的习惯怕是改不了，婚事…殿下看着定就是。”反正她孑然一身也不需要回去跟谁商量，该准备的也都准备的差不多。 就是成婚了，她身份转变，恐怕得适应一段时间。 “你这话说的，感觉你像个局外人，行吧，我与母妃说说，就近挑个好日子就是。” “好。”百里夕没意见，就是有些恍惚，回顾一番，好像挺不可思议的。 “百里宏和百里月暂时还没处置，他们实际上没什么，罪不至死，你觉着怎么处置合适？” “他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在此之前，我去见一面就是了。” “好，百里月还在成王府，百里宏单独关着，有些神志不清整日碎碎念。” “殿下信吗？”其实有些话，百里夕早就想跟帝曦宁说了。 “你是说百里宏说的那些话？” 帝曦宁抬头静静看着百里夕。 百里夕知道百里宏都说了些什么，而且这些话必然也传到了殿下的耳朵里。 “殿下，若是不忙，我给你说个故事。” “好！”只要她愿意说，他就愿意听。 百里夕知道，其实殿下心里存了许多疑惑，但是他从来不问，她知道他在等她说。 “我从前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噩梦，梦里，我乖顺孝顺，不计代价帮扶弟弟妹妹，全心全意为他们谋划，用长姐如母四个字鞭策自己为他们尽心尽力，我一手教养弟弟，为他筹谋，出钱出力让他当上了大将军，为妹妹造势赢得名声嫁入高门过得平安顺遂，对长辈言听计从，对未婚夫也是全心全意帮扶助他仕途坦荡…最终，我把自己熬得油尽灯枯，呕心沥血换来的却是病榻前的无人问津，却是他们的谩骂指责，我对他们的好，成了我罪该万死……梦里，我的一生好不凄凉，好在…那只是个梦，梦醒之后，我幡然醒悟不再亏待自己，可能在旁人眼里，我是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个人，可其实，我只是觉得重活了一世，借着那个梦看清楚了身边人的真面目，我只是想为自己好好活一世……” 藏在心里的话太久太久。 她想说，却不知与谁说，因为这样的话，说出来不知谁能相信。 此刻说出来，她心里突然松乏了。 “所以，你知道有人要设计害玉家害母妃，所以你知道北地的事，这些都在你的噩梦中发生过对吗？” 帝曦宁安静听完，平静的与百里夕聊着。 “对！殿下信吗？是不是觉得很荒唐？” 或许还觉着有点天荒夜谈？ 帝曦宁突然抓起百里夕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些，想要帮她取暖。 便是捧着汤婆子烤着火都暖不了，难怪她这么惧冷。 “听你这般说，我觉得，对你来说，这不是一个噩梦，反倒是一个好梦，因为这个梦让你看清了很多，让你有机会重来一次，世上不是有黄粱一梦之说吗？本就有很多不合理但是解释不通的事，你无需将它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很好就好，我也很庆幸你做了这样一个梦，若非如此，我们是不是今生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殿下不觉得…我是在胡说？” 他真的信…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且这也没什么，谁不做梦呢，以后都不必介意不必介怀，现在的你很好，以后只会更好，你会平安喜乐，我会护你一生。”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百里夕微微一笑眼里含了泪花。 “殿下说得对，我该感谢那个梦，这个梦让我得遇殿下。” 帝曦宁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等我娶你，我会让母妃尽快，只是嫁给我，会让你比现在更辛苦些。” “我愿意。” 这一刻，百里夕是真的愿意，哪怕她知道，身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后妃，都不是她心中所愿，都意味着麻烦，可若是为了他，她愿意。 帝曦宁靠近，轻轻将百里夕拉入怀中抱紧，这世上，能遇上这样一个人，他之幸。 百里夕今日异常柔软，昂头看着对方，烛光下，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小荷早在百里夕与帝曦宁说心里话的时候就乖觉的退了出去。 “殿…殿下…” 被人这般盯着，百里夕突然有些不适，想要低头避开对方灼热的目光。 可帝曦宁却不许，空出一只手勾指抬着对方的下巴。 盯着百里夕娇嫩的红唇，其实他早就想这样做了，低头不容拒绝的覆盖上去，轻柔的触感让他不自觉闭上了眼睛想要的更多，感受到怀中人的退缩落在她后背上的手再次锁紧。 “殿…呜…” “叫我的名字。”帝曦宁并没打算浅尝辄止，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今日终于能一亲芳泽怎可轻易饶她，更不许她躲。 百里夕很不争气，被亲的有些意乱情迷，乖乖顺着对方喊了一声，“曦宁。” “乖，终于叫对了，以后便要听你这般叫我。” 帝曦宁说完再次低头，眼眉含笑如浴春风，百里夕耳根子都红透了。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绮色一片，过了许久，帝曦宁才依依不舍稍稍拉开一点距离。 他必须克制住，马上就大婚了，虽然他现在就想将怀了的人吃干抹净，但他爱重她，所以他愿意忍。 第258章 以为宁静了 百里夕见着百里宏时有些意外，一阵子没见，他瘦了许多，看上去真相是疯了。 见到百里夕的一瞬间，百里宏立刻惊弹而起，“你也重生了对不对，你明明死了的，我亲眼所见，你也和我一样，都死后重生了对不对？一定是这样，可为什么你现在活得这样好，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成王会当皇帝，三妹会成为皇后，她的太子会成为太子，我会成为大将军权倾朝野，本来该是这样才对。” “是吗？若如你说的，三妹怎会是皇后？她和成王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才是，百里宏，这一切，分明是你的臆想。” 原来如此，其实百里夕早就猜测到了是怎么回事，如今不过是证实了，百里宏和她一样重生了。 或许是在北地时他就该死了，可他重活一世依然不知悔改，反倒变本加厉，想利用他所知的事换一生荣华富贵，说到底，就是改不了骨子里坐享其成好吃懒做的本性，所以，他的解决注定了。 可见着，重活一世，也未必都有好的结局，不管怎么样，人活成什么样，终究还是看你怎么活。 百里夕突然释怀了，就想太子说的那般，上辈子的事，真的可以揭过了，就是一场梦而已。 虽然她上辈子死的早，不知后来发生的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百里月断不是像百里宏说的那般能成为皇后，因为上辈子，百里月是嫁给了姜远之的，是百里宏见势其意异想天开罢了。 “百里夕，你也承认了对吗？为什么，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们明明都是重生的，百里夕，我还知道很多事，你死的早，你有很多事不知道，我告诉你，你放我出去，我们毕竟是亲兄妹，你现在能有这般地位，不就是因为当初知道一些事借此攀附上了当今太子，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让你将来当上皇后，后位稳固…” 百里宏是真的怕死，所以不惜软骨头向百里夕低头，他还在臆想着自己得了先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看着眼前的百里宏，百里夕不知该不该笑。 “果然，重活一世，你依然如此蠢笨，我承认，我上辈子是真的眼瞎心盲，竟会费尽心机扶你这块烂泥巴上墙，百里宏，我告诉你，这世上事，本就没有注定一说，你看看，你重生之后，你所知之事是不是都发生了改变？所以，我能有今天，并非如你想的，只是因为我预知未来，而是我比你强，而是我本就有这等本事承受得起今日之荣耀，我的本事不是假的，不是臆想而来，而是我从小一点一滴刻苦用功习的，百里宏，就算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已久会是这般结局，因为你本就不如我。” 百里夕突然觉得，她还是要谢谢百里宏，事她让她明白了这些道理，她能有今天，一分靠机缘，九分靠自己，她只是活明白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百里宏帅甩头不肯接受事实，“百里夕，你别得意，你现在只是风光一时，你不知后面的事，你以为你当了太子妃就能顺利当皇后？你以为他会为你一人后宫虚设？我告诉你，我知道那些人家会送人入宫，我知道那些人家会得势，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会成为你的敌人，我还知道，第一个皇子会出自谁家，只要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百里夕突然不想跟对方说话了，无药可救。 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究竟错在哪里。 “百里夕，你别走，你不能不管我，我是百里家唯一的男丁，你不管我爹地下有知会怪你的。” 见百里夕要走，百里宏急了，对着百里夕一顿喉。 百里夕连头都懒得回，百里宏不管重活几世都是这般没用且自以为是。 “百里大人。” 尚未成亲，仗剑还是尊称一声大人。 见着百里夕出来，忍不住往里面看一眼，听着百里宏的吼叫皱了皱眉。 “不必理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若是再胡言乱语，可以请个郎中给他瞧瞧，看他是不是疯癫了。” “是，属下明白了。” 那就颠了吧，他说的那些胡话，被人听了去的确不妥，这百里宏本身也不是个好东西，才当了几天官，就敢贪墨，还敢掺和到废后谋逆的事里去。 百里夕并没说得太明白，但是仗剑秒懂。 百里夕并非报复，而是不想百里宏再到处说那些胡话，就怕有心之人听了去，到时候给殿下添麻烦，她其实已经释然。 离开之后，百里夕直接进宫了，百里月不必见了，但是有个人她还是想去看看的。 太医诊断，云温其实也时日不多，她并不知，废后只是把她当个药人。 因为她的存在对景帝身体有 益，所以还得让她活着，百里夕见到她时，她双目呆滞坐在床上，屋子里还有一股子味道，是药味，不太好闻，十来天的时间，整个人瘦得脱相。 看到百里夕，云温想说话，奈何开不了口，怕她寻死，下颚脱了，手脚也动弹不得，是一个十足的废人。 “之前我很好奇，你为何对我那般敌意，现在总算知道了，你是荣乐。” 百里夕入宫，不光是为了见荣乐，只是顺道，主要是为了婚事来的，虽说一切任凭玉妃做主，但也不好让人家一人操劳，索性这两天她不算太忙。 一身官袍，英姿飒爽，明艳的灼眼。 这样的百里夕，让荣乐想要咆哮，可她什么都做不得。 “今日来，想跟你做一个交易，我知道，你娘还活着，被你藏起来了，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可以让你不用这般痛苦。”只要留一口气就行不是吗？ 荣乐似乎没料到百里夕会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废后都不知道。 算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然，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找到，你为方便，定是将人藏在了上京城，亦或者就在这宫里，我天机营的人，招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是费电时间罢了。” 荣乐瞪着眼盯着百里夕。 百里夕满意点头随后笑着转身而去，“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只是不太确定这件事，所以来问问，现在已经确定了，你娘果然还活着，多谢了。” 她说与不说，不重要了，她会让人尽力找，荣江说了，尽力就好。 没错，这件事是替荣江办的，荣江的生母在他凯旋而归时莫名死在府中，他知道是谁干的，可他还没来得及替他娘报仇，荣夫人就不见了。 身为人子，替母报仇无可厚非。 百里夕出去之后深吸了口气，这种当小人的感觉好似也不错。 外头阳光明媚，虽已入冬。 心情正好，却听得几声钟响，这是…… 第259章 皇帝驾崩 景帝驾崩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而景帝驾崩是自戕，且是在帝曦宁看过他之后。 或许是因为清醒过来后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或许是不想毫无尊严的等死，景帝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礼部很快置办国丧，满城皆白。 帝王自戕，并不光彩，所以对外隐瞒了真像，自道是病故。 即便景帝死前最后一个见的是太子，此时也没人敢质疑或是置喙什么。 而今大启朝，也没人能跟帝曦宁争这个皇位，太子登基恐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只是这样一来，百里夕和帝曦宁的婚事到底是耽搁下来了。 雪夜寒凉，宫中灵堂里，跪着守孝的臣子皇亲，一片凄凄。 百里夕一直默默陪着帝曦宁。 “本宫无碍，一会儿还得和大家商量丧礼的事，本宫看着母妃跪了许久，她本就身子不太好，你先陪着她到偏殿歇会儿去吧。” 其实是帝曦宁不想让她继续陪着，她的膝盖跪不得。 百里夕心领神会，她的膝盖确实有些受不住了，加上天冷。 “好，我去陪陪娘娘。” 玉妃对皇上并没有多少感情，便是早些年有一点，也早已被这深宫消磨殆尽了，这会儿只是身份碍着，不得不跪在这儿。 百里夕去扶，她也就顺势起来了。 到了偏殿，玉妃拉着百里夕坐下，唉声叹了口气。 “你的膝盖如何？跪了这么久，回头让人给你涂点药，慧姑，给她那个手炉。” 玉妃一边问一边吩咐着。 “多谢娘娘，我没事。” “哎，本宫本想着，让你们提前把婚事办了，到底还是耽搁了，这是国丧，大启重孝，便是身份特殊，至少也得半年之后再说了，甚至是一年，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免得那些言官说三道四，皇上突然驾崩，是一点都没有为他考量…宁儿这孩子，一路走来有多辛苦你也知道，你得多体谅他啊，本宫知道，你是个好的，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百里夕微微颔首，“臣明白，娘娘放心。”她难不成还能逼着太子早早娶她？ 娘娘这话是在担心什么？总感觉话里有话。 “过两日，太子就要行登基大礼，他便是一国之君了，夕儿，有些话，本宫本不想说，可本宫是他的母妃，他是本宫的儿子，便只得本宫来当这个恶人，他曾在大殿上说过，此生只你一人…” 玉妃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定睛看着百里夕。 百里夕瞬间明了，原来娘娘是想说这个。 是啊，日后他的后宫，怎能就她一人？ 他是一国之君，和储君不同了，其实她也早就想到过这些，只是每每想到就略过，不想深想。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也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任何人都威胁不到你，还有的后位，别人也抢不走，你们是共患难过来的，本宫这时候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你好，与其等到时候朝臣提议逼他，不如你来替他选，造作谋划，这样，最少都是知根知底你心中有数的，以后后宫自然也就和睦，你也能轻松自在许多。” 百里夕不知如何接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玉妃的确是一片好意，算是替她着想，她的意思很明白，太子成了皇帝，一生只她一人的承诺就要忘了，身为君王，后宫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朝臣不会答应，与其等到时候被迫塞人入宫，倒不如她现在早早物色，玉妃的意思，让她替殿下张罗，一来，选的人她心中有数，以后好掌控，生不出乱子，二来，总不能让殿下背负一个不守承诺的名声。 皇上刚死，太子尚未登基，没想到玉妃就想到这些事了，或许不只是她想到了。 百里夕没做声，明知有道理，但不想违心迎合应下，因为她心里不舒服，她心里并不想。 玉妃见状，低眉轻叹，默默松开了百里夕的手。 “罢了，这些事的确还早，你自己好好细思细思，听说你身子骨不太好，惧寒，夜里就不必陪着太子了，被着了风寒。” 百里夕心中一拧，“是，多谢娘娘体恤。” 之后两人便没再多说什么，天色渐晚，百里夕随着其他的臣子一同离宫。 看着她也走了，旁人还有些诧异，她不是该留下陪太子吗？ “娘娘，殿下若是知道您跟她说这些，怕是要跟您置气怪您不该了。” 慧姑伺候着玉妃换衣，小心翼翼问着，有些不太明白主子为何要 这样做。 玉妃抬手取下头上的白绢花，回身坐下捧着暖手轻轻摇头，神色有些复杂，“本宫知道，今日这话说得太早，也有些不该，本宫看得出，这两个孩子，是两情相悦，本宫有何尝愿意当这个恶人，做着棒打鸳鸯的事？可宁儿不再是宁王，不再是太子，他即将登基，是大启的皇帝，慧姑啊，你该知道，子嗣对皇室的重要性，那是社稷安稳的一环啊，慧姑，上回她身子不适，太医给她把过脉，说她是极寒之体，恐怕将来在子嗣上会很艰难啊！” “啊？！殿下可知道？”难怪了。 慧姑又是一叹，脸上带着几分担忧，若是皇上没子嗣，那的确是会让朝堂不稳的。 “这件事，本宫已经叮嘱过，让太医不得声张，不过本宫估摸着，宁儿定是知道的，怕是这孩子在北地打仗的时候吃了亏，落下了根子，说到底，她也是为了宁儿，为了大启，所以，本宫方才说那些话，也是于心不忍的，若是可以，哪个女子会心甘情愿给自己的夫君妠人？更何况他们两情相悦，作孽哟，可本宫不早早点醒，等他们将来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只会更加艰难，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也知道宁儿的身份，应该也想过的。” 但是这话，总要有人挑破了说。 慧姑爷只得宽慰，“娘娘，这事还早呢，说不定她身子养好了，将来多子多福，一切不久迎刃而解了？” “便是如此，那后宫还能只有一个皇后吗？”这种事，就不现实啊，史上没有过。 慧姑抿嘴不做声，其实她知道，娘娘心里，殿下该有更适配的女子。 第260章 百里月留下的话 “小姐不高兴？” 自百里夕从宫里出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荷看得出来自家主子有心思，忍了一路，到家了忍不住相问。 “很明显吗？”的确是不高兴，百里夕承认，玉妃的话让她很不舒服，她并非怪玉妃，站在玉妃的立场，一点都没错。 小荷诚实点头，正好费妈送来了热水让百里夕泡脚。 小荷转身拿了药膏，让费妈妈他们先下去了。 “小姐，到底怎么了？是婚事要延后吗？这也没法子，谁想到皇上这时候驾崩。” 小荷的话有些大不敬，但是说话，左右没人她才大着胆子说的。 百里夕收拾心情笑了笑，“没事，我自己来。” 接过药膏自己涂抹起来，这膝盖是真的不争气，也没跪多久。 “小姐骗人，明明有心事。” 百里夕不说，小荷也不好追问。 皇帝驾崩，举国哀悼，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继位，名正言顺，所以皇帝出灵之前，帝曦宁就登记了。 因在国丧期间，一切从简，登基典礼也就是履行了一些流程，至于祭天什么的，都顺势延后了，等国丧之后再则吉日。 赶制的龙袍加身，从今以后帝曦宁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声万岁的高呼声中，百里夕看着他登上御阶坐上龙椅，心里百感交集。 帝曦宁登记，臣子们对她的态度也都变了，是敬，是疏。 虽说婚期耽搁了，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位和他们同朝为官的百里大人，便是将来的皇后，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因此，她的身份在朝中也是尴尬，若是她将来为后，再站在这大殿之上就不合适了。 只是这会儿没人会去提这个问题，毕竟还没到时候。 谁也不想当刺头。 登基礼过后便是送灵的日子，这一日，几位被关在府中的王爷都来了。 现在大局已定，他们也不可能掀起什么浪花，但是有废后的前车之鉴，帝曦宁还是决定，国丧之后，便将他们遣送封地，无召不得回京，这已是极为宽厚了，皇位更替的血腥味也淡了几分，对几位曾经对储位虎视眈眈的皇子来说，眼下的结局已经算是最不错的结果了。 成王也要娶封地了，他自被关之后，整人浑浑噩噩的，连着废后行事都不知道，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百里月身为成王妃，自然要跟着去，孩子也还给她了。 “没想到你会来送我，百里夕，你赢了，我和二哥终究斗不过你。” 百里月抱着孩子站在马车前，没想到百里夕回来送她。 回想种种，恍如隔世。 百里夕毫不在意笑了笑，倒是小荷一旁眉头直皱，“二小姐怎会说笑，小姐可从没跟你们斗过，你们也配，白眼狼。” 这句话，小何憋太久了，今儿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百里夕也由着她撒泼，虽然看着有些仗势欺人落井下石，但是这丫头又没说错。 “你…” 百里月果然气得一脸通红敢怒不敢言。 “百里宏还活着，他跟你胡说过什么，你最好都忘了，若是你想明白些，后半辈子也能平顺度过，至少你有个儿子，好生教导，或许你后半辈子还能有福享，你自小心比天高，往后不妨低头看看，或许能活得清醒几分，言尽于此，走吧。” 以往心中是有怨的，可此刻，百里夕都抛开了，毕竟，他们将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百里夕说完转身，也不是来送，只是叮嘱一句，看在她还能求到她府前问一下百里宏的事，至少证明，她虽从小看不上百里宏，可心里到底还是将他当成亲人。 人但凡还有这么一点念想，那就还算是个人吧。 她有时候甚至想着，若不是祖母偏教，他们两兄妹会不会是今日这样的结局。 “你当心那个柳家吧，二哥说过，柳掌珍会当皇后。” 望着百里夕的背影，百里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孩子，看在她把孩子还给她，看在她留了二哥一名的份上。 百里夕没有回头，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这应该就是百里宏疯癫之前想说的话吧，她死的早，但是百里宏是知道后面大启发生的事的。 柳掌珍当了皇后？ 但不是帝曦宁的皇后，而是成王的。 小心柳家？ 也就是说，柳家有意后位，不管是谁登基？ 她记得听谁说过，玉妃之前，就有意替帝曦宁求娶柳掌珍为妃。 可柳掌珍分明就不想嫁入皇家，她也看得出来，柳掌珍的确是这般想的，她大哥柳时辰也知道她的想法，好似也是支持的，如今柳家在朝中…好似经历几番动荡，柳家是唯一一家远离纷争不伤分毫的氏族，柳家既不参与夺嫡之争，也不结党营私，那为何会让柳掌珍当皇后？ 想着摇了摇头，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或许百里宏知道的这些事也都不会发生了，她又何必自寻烦扰。 她并非在意后位，而是在意与他并肩而战的人是不是她。 她承认，现在要她收回心太难，这条路会很艰辛，可若是他，她会尽力的。 “小荷，刚才你听到的，都忘了吧。” 小荷还在震惊中，听得百里夕的叮嘱连连点头，“奴婢什么都没听到。”天老爷，二小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柳小姐？ 百里夕上马，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入城的时候看到泽吉，颇感意外。 “我也要走了，好久没回楼里了。” “不母妃好些了吗？最近这段时间太忙，都没顾得上问。” 泽吉面色微沉，有些凝重摇头，“她身子一直不大好，便是神医看了，也只能是多活些日子，不会改善什么，她自己看不开，便只能苦了她自己，我去楼中处理点事情就回来，老头子要我承袭。” 百里夕微微睁眼，“你…要承袭？” 泽吉耸肩，“老头没用，乐康王府莺莺燕燕一大堆，结果一粒果都不结…主要是我母妃要我承袭，这是她的执念，我不得不应。”说着抓了下头发，显得很懊恼的样子。 “…等你回来，对了，这次回去，帮我探听了下我师父的消息，许久没见着他老人家，厉神医也说许久没见，不知他老人家一向可好。” “你师父的踪迹，我天网楼还真不一定探的到，尽力吧，说真的，你便是不入朝，不入宫，也能叱咤江湖，你从前不是说，待你了无牵挂，便仗剑江湖肆意活个痛快吗？” 泽吉似乎看出了什么。 百里夕抿嘴一笑，“人总是难得随心所欲，行了，快去快回。” 第261章 皇上被嫌弃了？ 登基大典，国葬，前前后后忙活下来就到年关了。 也到了之前百里夕和帝曦宁定的婚期。 帝曦宁登记之后，他们私下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一国之君勤政于公，加上礼教规矩束缚着，他在孝期，言官的眼睛时刻盯着，百里夕也尽量避免与他单独相见。 “皇上最近看着火气比较重。” 相较之下，将军府就比较热闹了。 大局已定，姜远之也闲适了不少，将军府也成了他们没事小聚的好地方，也不必担心皇上猜忌什么的。 柳掌珍也成了常客，如今她已是雅仕阁阁主，也比之前自在许多，至于百里月离开时说的话，百里夕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一切都不一样了，坐在龙椅上的不是成王。 “怎么，皇上身体不适？” 百里夕赶忙问了句。 姜远之抬眸一笑，别有深意，“这般关心，怎不亲自问问皇上？” 百里夕瞪了对方一眼，“姜大人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皇上是不是身体不妥？”她只知道皇上最近很忙很忙，听仗剑说，都未曾好好睡过。 “别听他的，皇上身体无碍，已经不用喝药了。” 见百里夕担心，侯瑞堇宽慰了一句，姜远之向着皇上，想帮皇上解相思之苦，回头那些多事的只会说百里夕，他们敢说皇上吗？ “姜远之，这种玩笑你也乱开，罚酒。”百里夕气得一笑，端着酒要对方喝，却又忍不住转头跟侯瑞堇说着，“世子，你明日早朝后还是给皇上瞧瞧吧。” “你还没过门呢，这就操心着操心那，不怕人笑你。” 因为太熟，所以侯瑞堇也没什么顾及的，反正他嘴毒他们也都习惯了。 纵是百里夕，也忍不住面色泛红，这家伙… “身为臣子，关心皇上龙体安康怎么了？”只能强词夺理了。 柳掌珍含笑不语，她喜欢看他们之间的毫无芥蒂，却总感觉自己插不进去，性格使然，能这般一旁看着也不错。 “对了掌珍，雅仕阁的阁选是不是快开始了，你要不帮他们好好物色一下？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省的没事就往我这儿跑，我好歹也是云英未嫁的黄花大姑娘，不合适。” 百里夕话一出口，姜远之一口酒差点呛死。 “咳…咳…” 柳掌珍配合一笑，“好，我定会用心留意，若有合适的，便与侯夫人说说…” “别，别，多谢柳阁主，不敢劳烦。” 成亲？ 暂时没想法。 说笑间，柳时辰一直没做声，眸色略带几分复杂。 看向自家妹妹时还带着几分忧心。 “好生热闹，怪不得宫里越来越冷清，原来都到这儿来了。” 帝曦宁突然出现，嬉闹声嘎然而止。 众人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行礼。 见他一身常服，都是明白人，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最近，某人避皇上避得厉害，所以皇上亲自追到将军府来了，他们是不是要识相的离开？皇上微服而来，想来也待不了多久，他们不能不懂事。 于是一个个起身告辞，帝曦宁见他们这反应，颇为满意。 百里夕喝了点酒，虽不多，但双颊已经绯红。 “怎么都走了…” 突然有点尴尬，连小荷都走了。 “不冷吗？” 这天气，她不是能缩在屋子里就尽量不出来的，今儿怎么有兴致陪着他们胡闹在这外头赏梅。 “还好，生了几个炉子，也没那么冷，皇上怎么来了，喝一杯吗？” 反正酒正温着，都是现成的，这天气喝点正好暖身子。 帝曦宁一个箭步上去一把将人抱入怀中，“朕尝尝。” 说完低头覆上唇，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已是熟能生巧。 暖亭外，仗剑和小荷等急急转过身去，看来，皇上是真的…急了。 一番折腾，帝曦宁总算是松开了百里夕，抚摸着微微红肿的双唇，帝曦宁还有些意犹未尽，“酒不错。” “皇上，被人看着又要说了。”丧期，丧期，他就不能克制一些？ 百里夕低着头避开对方灼热的目光，“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日日避着我？你别忘了，你是臣，朕是君，你与朕说话，商讨国事，有何不妥？怎的，朕的勤政殿烫脚吗？” 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不给，没次走的比谁都急，某人心里极度不痛快。 百里夕叹了口气，怎么当上皇上了，反而更加孩子气了。 “皇上喝一杯吧。” 拉着人坐下开始解释，“皇上，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多久，等丧期过了，臣一定不避着你好不好？” 到时候，也避无可避，他忘了，他是皇上。 丧期二字，让帝曦宁无话可说，的确，他不能冒这个大不韪，身为君王，万民表率，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更怕那些言语伤害到她，她总要比他承受的更多。 “等丧期一过，咱们就成婚，你放心，朕答应你，即便你成了皇后，你若想，依然可以立身朝堂。” 百里夕微微一震，抬头看着帝曦宁，随即低头一笑。 “皇上就不怕那些老臣死谏？皇上是要开历史先河吗？古往今来，后宫不得干政，我若是进了后宫…还执掌天机营或是其他官职，会掀起多大的波浪？开了先河，将来后宫其他人伸手朝堂，皇上又该如何圆说？臣身后无人，没有外戚之祸，可替他人却不是…” 原来，她自己已经想了这么多吗？ 帝曦宁一把抱住百里夕，“你忘了，朕说过，此生只你一人吗？你当朕是玩笑之言？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怎能食言，所以，不会又什么其他人，也不会有你想的那些隐患，我这一生，只在你身上任性枉为，不成吗？” 便是被言官说几句，被史书记几笔，又何妨？人活一世，总会有私心的。 他不会为了家国天下，置她于不顾，亦不会让她委曲求全牺牲她，那样的太平，他不要，他帝曦宁也不是完人，他的软肋，早已光明正大告知大家。 “皇上！” 百里夕是真的傻了。 她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更没想到，他还打算这样做，后宫虚设，任她枉为，他就不怕人骂他一声昏君，就不怕… “今日这话，你给朕记住了，所以，不必多想，你想的那些都不可能发生，你只管安心等着，一切有朕，朕来解决，所以，你不准逃，朕好怕，这段时间，看着你躲着朕，朕怕你后悔，怕你不肯跟我成亲了。” 所以，他明知不该这时候来单独见她，还是没忍住来了，幸好他来了，原来她心里这么多想法。 第262章 她不大度 帝曦宁的话，本该是一颗定心丸，但是百里夕反而更怕。 送走帝曦宁，百里夕心事重重。 “他倒是真喜欢你，独宠你一人，怎的还不高兴？” 泽吉拿着酒壶出现在百里夕身后，月光下看着有些醉意。 “你们这一个二个的，都喜欢突然出现，去哪里喝酒了，喝了不少？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偷听天子说话…” 泽吉好姜远之他们不同，他在江湖行走，自在惯了，这种突然醉醺醺出现的事并不奇怪。 “没喝多少，你何时看我醉过。” 说着又喝了一口，大冷的天，穿的却单薄，内力深厚的好处。 “嘚瑟，走吧，进去说，外头待久了，有些冷。” 百里夕搓了搓手，刚才皇上才给她暖热，这片刻的功夫又冰凉了。 进了屋，小荷给加了炭火，怪觉得一旁伺候没做声。 “你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这次回来总觉得有心思啊，既然决定回来承袭，就痛快些，左右就是个闲散之人，你又没打算入朝…还有个主意，你啊，早日成亲，生个儿子，然后你就可以继续逍遥江湖了。” 说到这百里夕忍不住笑开。 “你自己都没嫁，操心我做什么，我哪有什么心思，倒是你，想得倒挺多，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百里夕挑眉，他这话里有话啊。 一眼被看穿，泽吉晃动着酒壶坐直了些，脸色也严肃了几分。 “他没那个意思，但是他未必能阻挡的了，听说，玉妃自己宣了几位夫人入宫，有意无意的询问那些人家子女的情况，夕夕，你要走的这条路，并不好走啊。” 并不是劝说她离开皇上，只是想提醒她，就算是皇上给了承诺，这条路也不可能顺风顺水，阻碍太多。 “我知道，他若真这样做，他将面对什么局面，加上我这身体…虽然侯瑞堇说好生调养就没什么大碍，可这事谁说得准呢，你瞧，我的内力也不低，你穿多少，再看看我，裹成粽子还觉着冷。” “你在担心什么？” 泽吉脸色微微一沉，想的倒远。 还没成亲就想着子嗣的事了，不过，她嫁的终究不是寻常人，想周全一些也好。 想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若不是看她对皇上有情，他早就拉着她走了。 “行了，不说这些，王妃如何？” “还是老样子，吃着药，养着，最近气色比从前好些，对亏了厉神医和侯世子，我家老头把家里那些莺莺燕燕都打发了，王府也清静了不少，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啥意思？” 百里夕侧头问着，带了几分好奇。 整个上京城谁人不知，乐康王最喜美色，府中搜罗的女子，个个都是绝色。 乐康王舍得？ “可能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啊。” “咳……” 百里夕无言以对，这话说的，乐康王身体坚朗，不至于吧。 “母妃说，他其实…并不好色，从没碰过她们。” 泽吉突然语气一变轻声道了句，母妃说，这些年，他都误会他爹了，但是他爹不能跟他说，只有自己都信了，才能瞒过先皇，母妃说，他父皇能活到今天，乐康王府能到几天，就是因为他爹足够荒唐，所以先皇才容下了。 百里夕瞠目咋舌，也就是说，都是障眼法？ 乐康王并不好美色，并不荒淫… 不用多问，大略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皇多疑，乐康王是皇子，曾经与先皇一样都有机会坐上龙椅，即便先皇登基，也不会全然对乐康王放心，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皇叔皇伯父莫名死去，想到这儿，百里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个皇位，多少白骨堆砌啊。 如今乐康王遣散一府美眷，是不是意味着他信当今天子有容人之量？ 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夕夕，皇家复杂，也肮脏难看，所以我才再三问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他？” 百里夕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轻叹一笑。 目光也坚定了几分。 “我嫁的是他，所以，也会接受他的一切，我知道，将来会有许多麻烦，但是有他在，我便也没那么害怕。” “明白了，那就好好的，别管那么多，谁让你不痛快，你就打一顿，什么贤后的，都没自己痛快重要，问心无愧就好。” 百里夕忍不住倒了杯茶，“以茶代酒，干杯！” “干！” 泽吉笑了笑，他不会再劝了，因为她的心意他已经明了，只希望，皇上不要负她。 “对了，你不是让我帮你找你师父吗，可算是有一点线索了，但是具体行踪还不知道。” “什么线索？在何处？” 百里夕赶紧问着。 “楼里传来的消息说，他老人家好似上个月就在上京城出现过。” “啥？不可能！” 上个月，厉神医不也在吗？ 就算师父不见她，也该见见厉神医啊。 “怎么，你怀疑我天网楼的消息啊？” “不是，我师父到了上京城，怎么会不联系我，不联系厉神医…” 而且，就她如今这名声，不说人尽皆知，也差不多吧，师父他老人家，最喜欢坐在茶楼酒肆里听八卦…百里夕突然心里突突的，总感觉有什么事，很是不踏实。 “你这么说，的确是有些奇怪啊，听你说过，你师父他老人家最喜欢热闹，再说，你们这么久没见，他来了，怎么会不见你…我再让人细查下，只要他在这儿出现过，一定能查得更纤细些，别着急。” “好！麻烦你。” “没事，最慢两天，别着急。” 只是这么点范围，不难。 “说起来，你和你师父到底怎么认识的？” 泽吉一直很好奇，一个深闺小姐，一个江湖隐士，就很抽象。 “师父不让说，等见着师父，你若是好奇，我倒是可以让你见见。” 师父既然上个月在这儿出现过，那一定没走远，为什么不见她，越想越奇怪。 “每次都这样，行吧，本楼主为了见你师父一面，也得尽心尽力查一查了。” “夜深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去歇着了。” 百里夕起身赶人，时候不早了，明日她还得早朝呢，不像这家伙可以睡到自然醒。 泽吉也不拖沓，起身就走了，来无影去无踪。 “小姐，世子说的话，您也得放在心上，玉妃娘娘这是在给皇上相看了，您还没入宫呢。” 人一走，小荷就迫不及待说着。 百里夕轻轻一叹，她能理解玉妃身为人母的心情，所以，这件事… 罢了，皇上不是说交给他吗？那就先看看吧，总之，她百里夕不是个大度的，更不会贤惠到帮他纳妃什么的。 第263章 太后给她找姐妹 昨日才听了信，第二天早朝散后，太后就召见了百里夕。 在场的，还有几位官门小姐，柳掌珍也在。 “夕夕来了，瞧瞧，这一身官服，好生威风。” 太后开着玩笑朝百里夕招手，百里夕行礼她直接拦了，显得分外亲切，“免了免了，天冷，过来坐，这儿暖和，暖炉给你备好了，温度刚刚好。” 亲手给百里夕递上暖炉，拉着坐在自己身旁，便是对亲闺女也不过如此吧。 几位被召进宫的官家小姐默默看着笑着。 百里夕，而今还有谁不知道她的大名。 都知道，她与她们是不同的，与皇上的情谊也是不同的，好在… 她再得宠，也只是一人，背后没有家族可以依靠。 “谢娘娘，您这儿可真暖和，还热闹。” “特意让他们多烧了两个火盆子，暖和吧，年纪大了，就好热闹，来，给你介绍一下，柳家姑娘，你认识的，听闻你们关系还不错，本宫就不多介绍，她旁边这位是宋家的二姑娘，是个温婉懂事的，写的一手好字，这边这位是我们玉家的孩子，你也见过，可能不熟，叫玉珠，以后多往来写，这个年纪，别整日里就知道忙的，这花样的岁月都辜负了，她旁边的是张家的孩子，她最小，刚及笄，可别看她人小，却是个稳重的，自小跟着她母亲写持家之道，读了不少书，通情达理，都是好的。” 一口气介绍下来，百里夕一个个看过去，这四个应该就是太后心中比较满意的人选了，今日特意喊她过来，是想让她过过目？正常来说已是对她十分尊重了。 百里夕起身，一身官服，只能行拱手礼，“见过诸位小姐。” 几位小姐，包括柳掌珍也是，赶紧起来回礼，这事官礼。 “行了，都别这么客气，随便聊聊。” 这有点尴尬吧？ 百里夕是真的不知道要跟她们聊什么，不过柳掌珍在这儿，她多少还有个能说几句的，太后借口起身，还留了百里夕和几位小姐用午膳，让她们不必太拘束，可以到宫里去走走。 宫门女子，能进宫的次数也不多，机会难得，自是想多待会儿的，虽然太后没明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有数，她们今日入宫究竟是为什么，大家心照不宣，现在还在丧期，也的确不太适合说得太明白。 就连宫里都是一片素色。 “夕夕，你着官服的样子当真是好看。” 柳掌珍挽着百里夕，有她在，总不至于太冷场，另外三位小姐也颇为识相，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都十分有分寸，几人在宫婢的引领下逛着御花园，说实话，这皇宫百里夕不知进出多少次了，但是像今日这般闲适逛逛还是头一回。 “到底是御花园，便是冬日也有别有一番景致。” 的确，亭台楼阁，都是景。 “百里大人，听说您的将军府里也种了许多梅树，这个世界开的最是好看，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能去瞧瞧？” 送家姑娘开口，张家的赶紧附和，“是啊，早就听说了，百里大人的将军府，从前可是皇上为王时的府邸，也是咱们大启第一座女将军府，若是能去看看就好了。” “柳姐姐去过啊，柳姐姐，将军府是不是很大？” 玉珠也顺势接了话，气氛显得活泼，大家也有意拉近距离，才认识，就想约着下次相见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柳掌珍也不好替她回，百里夕也不至于连几句话都应付不了。 笑了笑大方道：“说的没错，我府里的梅树的确是一景，才约着掌珍去看过，你们若是感兴趣，随时欢迎，只是我平日都在天机府衙，只有沐休的时候得空，回头给各位小姐下帖子请你们过府赏梅。” “那可太好了，我一定去的。”年纪小些的张家姑娘生得娇俏，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年纪最小，却是最玲珑的一个。 “那我们可就等着了。” 百里夕笑着颔首。 “你们再逛会儿，我跟夕夕去那边等你们，这里是风口，夕夕怕冷。” 这是有意支开，想要单独说话，都是聪明的，连忙笑着配合。 百里夕也由着柳掌珍来。 走开了些，柳掌珍立刻变脸，一脸为难担忧还有些许愧色，“对不住，我…太后召见，我不得不来，你放心，太后娘娘的心思，我明白，我已经跟家里人说明了，他们不会强迫于我的，我也不会让你为难。” “你别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无意入宫。” 百里夕见她着急，反过来安抚对方，相处这么久，柳掌珍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不会看走眼，但是，柳家会怎么想，她还真的无法把控，不过这件事都不急，不是还有皇上吗？只要皇上没想法，她就不慌。 “你知道就好，这几位，的确是容貌人品都样样出众的，太后…是经过精挑细选过的…你怎么想？” 柳掌珍其实也早就想到了，百里夕迟早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但是她和皇上之间，若是插了这么多人进去，是不是一切就变了，这皇宫，果然是… 再有，等她和皇上大婚，她这身官服是不是就穿不得了，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可惜，即便那时候她贵为皇后，可还是觉得可惜，皇后和能在大殿之上议论朝政是不一样的，对她，她总觉得，后宫肯定是不如朝堂的，她不该局在这一方天地，处理这些宫务。 “怎么想…什么都不想，太后有太后的想法，站在她的角度，并没错，而她们能不能进宫，其实关键也不在我，而在皇上，所以，我何须庸人自扰，我只要做好自己便是，你也别担心。” “那你就…不管？皇上…” 柳掌珍一脸担心，皇上要权衡朝局，要顾全大局，最后伤心的可能就是她了，可这偌大个后宫，也不可能真的只有一个皇后吧，也就是说，这是迟早的事，至少，太后现在的态度很明朗，皇后之位不会有人跟夕夕争，她们也都心知肚明，至少…至少是和睦的吧。 “不管，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吧，过去看看，太后让我招待，我总要做出几分样子。”太后的话总要顾及着。 “你还真是心大，罢了，但愿是我多余操心，其实，其他两个还好，最要注意的是玉珠，她毕竟是太后娘家的姑娘，我知你不爱听这些，但我还是想多说几句，你多了解些总没坏处。” “好，我都听着。”人家一番好意，百里夕岂是不知好歹的。 第264章 他来要人 “皇上，您这时候过去不好吧。” 都是外臣之女… 听得太后召了几个女子进宫，这会儿正让百里夕带着逛御花园，帝曦宁到底坐不住了，丢下一堆奏章就往御花园去。 他知道母后的意思，也知道朝臣的想法，但是这件事，他自有打算，不需要他们张罗。 才跟她说了让她不必担忧，这会儿就… “朕找百里大人商谈公务，有何不可？” “…。”好吧，皇上说可以就可以吧，仗剑自动闭嘴，反正都快到了。 “对了，再说说，事哪几家的？”刚才没太听仔细。 他也好知道母后和朝臣的想法，也才能去一一解决。 “宋、张、玉、柳四家。” 帝曦宁沉默，脑海中过了一遍，不得不说，母妃选的这些人家的确是十分合适，若是他没遇到她的话，的确都是最好的人选，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可是，真要说来，若没遇到他，或许他此刻也不在这儿，更不会穿上这身龙袍。 御花园里隐约传来笑声，看来几位小姐相处的还不错。 “夕姐姐，这绿萼十分罕见，您别一枝看看，和你很是般配。” 张家小姐笑指着梅树梢的绿梅说着，一派天真烂漫。 “那可不行这宫里的东西，可不能随意动，就你泼皮。”玉珠笑着点她，一副大姐姿态。 张家小姐果然吓着了，连忙吐舌，“对不住，我…不太懂宫里的规矩，让姐姐们笑话了。” “好生热闹啊！” 帝曦宁其实已经来了一会儿，远远看着，挑了个恰当的时机靠近。 “参见皇上！” 众人行礼，几位小姐更是娇羞低头不敢乱看，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皇上。 其实，他们中间除了张家小姐，都见过皇上，自是知道皇上英姿，这会儿都忍不住小鹿乱撞，那个女子不怀春呢？更何况是这样的一个男儿，抛开身份，都是顶顶好的。 “平身，听闻母后召了你们几个进宫热闹，她年纪大了，越发喜欢热闹，你们也别拘着。” “是！” 帝曦宁一来，气氛就瞬间变了，刚才松弛嬉闹都不见了。 “皇上怎么得空了？今儿早朝可是不少公务待处理吧。” 百里夕问的自然，也的确是好奇，他这会儿不应该在勤政殿吗？ “听闻母后留你用午膳？” “嗯！”所以呢？ “朕已经让人去跟母后说了，借朕的百里大人一用，朕那有些事要与你商议，一会儿就留在勤政殿一道用膳了。” 所以，他是想告诉大家，他就是抽空过来接人的。 什么政务要跟她商量？百里夕也不傻，分明是借口。 不过与其在这儿陪着几位小姐寒暄，倒不如去勤政殿吧，好歹自在些，再说，他都说了，她能不从？ “如此，那臣随皇上去吧，那百里夕就先行告辞。” 百里夕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别急！”帝曦宁突然叫住了她，转身折了一支绿梅，走近亲手插入百里夕的发间，“与这珠冠倒是相得益彰，的确很配，走吧。” 宫里的东西不能随意碰，可那人是皇上！ 这人… 百里夕耳根子一红，赶紧跟上逃离，多少有点过了，没看到几位小姐复杂的神情吗？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的。 柳掌珍抿嘴一笑，“咱们也走吧，去陪太后娘娘说说话。” 皇上这般，她或许是真的多余担心，难怪她那边不在意。 如此就好。 “皇上对夕姐姐可真好！” “这是自然，皇上和夕姐姐本就不是一般的情义。”玉珠倒像是都明白一样，只是言语之间还是无法做到毫无情绪。 “百里大人也不是一般女子，皇上待她不同也正常的，咱们走吧。” 宋家姑娘也说话了。 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她们几个进宫是为了什么，可他却在她们面前这样对百里夕不同，是不是在告诉她们，即便进了宫，她们也不可能越过百里夕，可是她们已经知道了，后位是百里夕的，她们没想过去争，也知道现在争不过的，可亲眼看着皇上对百里夕的独一份宠爱，心里竟有些酸酸的。 她们其实也没得选，入宫是家族的事，不是她们一人的事。 可是她们还是想得太浅，她们并不知，皇上压根没打算让她们进宫，或者说，除了百里夕以外的任何人，皇上都没想过。 听说皇上把人接走了，太后也没有强拦，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皇上，是不是不妥？太后精心安排，想让我与她们早些熟悉…” “熟悉什么？没必要，除非，你想与她们熟悉。” 帝曦宁没好气的说着，他急忙忙敢去，她倒是混不介意，她不知道太后的意思？ “嗯，都是不错的姑娘，一个个的水灵又聪明，和她们相处，倒也不累，说起来，除了掌珍，这上京城里，交好的女子还真没几个，多接触解除也没什么不好。” “…你…那朕是不是要把你送回到太后那边去？” 看出身边人语气不善，百里夕秒怂，“不用不用，说起来，臣还没在勤政殿用过膳呢，机会难得。” 白了百里夕一眼，两人说着就到了勤政殿，宫人也都识相，即便好奇也不敢留在屋里发光发热。 不过他们都看得出来，皇上今日心情好像不错。 一个批着奏章，一个坐在火盆前昏昏欲睡，最后干脆在榻椅上眯着了，帝曦宁让所有人都出去，生怕打扰了她打盹，又细心给盖了毯子，这才安心回去批奏章，时不时还要抬头看一眼，直到用膳的时候才将人喊醒。 “怎么，昨夜没睡好？” “我睡了多久？” “都要用午膳了，你说呢？放心，我让人加了炭，又给盖了毯子，冻不着，只是一会儿出宫的时候你会觉着冷，我让人去拿了厚一些的皮裘，一会披着出去。” 听着帝曦宁的碎碎念，看着宫人有条不紊的摆放膳食，百里夕突然觉得，她真的不用那般忧虑。 “看着朕做什么？” 发现百里夕盯着自己看，帝曦宁笑着问了句。 “皇上秀色可餐啊，没吃就饱了。” 一旁宫人险些没端稳盘子。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什么时候这样没脸没皮了，以后得少让她跟泽吉他们接触，带坏了，帝曦宁突然觉得有些热，但是嘴角怎么也压不住的往上扬，她夸他好看。 “皇上，你热吗？”突然发现一个新乐趣，逗他。 “嗯？” “不然，你脸红做什么，快用膳吧。”她睡了一觉好的，他可是一直宅忙。 “你…” 帝曦宁突然突然，他要重新认识一下她，扭头吩咐宫人都出去。 第265章 他的深情 说起来，这好像是百里夕第一次在宫中用膳。 “御厨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色香味俱全，比外头那些酒楼大厨做的还要好吃。 “你爱吃那几样，让他们记着些，以后多给你做。” 帝曦宁一脸认真的问着，眼里带着宠溺。 宫人立刻打起精神伺候将百里夕夹菜的次数记下。 百里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上，这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每一样都好吃，皇上多吃些，近日劳累，要注意龙体。” 说着用自己的筷子给帝曦宁夹菜，完全忘了宫里布菜的规矩。 宫人瞪眼看着，帝曦宁一个眼神他们便匆忙低下头去。 含笑吃着百里夕个夹的菜，“恩，的确做得不错，赏。” 远远候着的御膳房宫人瞬间乐开了花，也默默将此事记下了，日后这位主子进了宫可得好生伺候着。 “吃得有些多，陪朕消消食。” 百里夕能说什么，皇上有命，不敢不从，的确吃得有些多。 皇宫很大，两人从勤政殿出来一路缓步而行随意走着，宫人见着纷纷避让行礼，在宫里很少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帝曦宁没让宫人跟着。 “母后的意思并非朕的意思，朕之前说过的话，你一定记着，其他的都不用管，等着嫁给朕。” 百里夕低头轻轻应了一声，真的能不管吗？ 太后今日这般，不光是太后的意思吧，还有来自朝堂的压力，而且，让这后宫只她一人，真的能行？ 帝曦宁仿佛看穿百里夕的心思，一把抓着她的手握紧，“相信朕，朕知道，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是你相信朕，朕不需要用后宫去权衡朝局，更不需要后宫佳丽三千，朕…弱水三千只想取一瓢饮，你可明白？” 百里夕抬头看着对方，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皇上…” “朕知道，你本无心入宫，这皇宫太多禁锢，你怕这宫墙深深，朕不也不想将你拉入这樊龙之中，奈何…朕还是太自私，舍不得放手，朕无法许诺你入宫之后便一世无忧，但是朕向你保证，朕的后宫只你一人，你可愿与朕并肩共风雨，此生不离不弃？” 百里夕对上对方灼热的目光心跳如雷。 他…… “我…我愿意！” 这样的深情，她又如何挣脱的了？便是知道前路会有诸多磕磕绊绊，她也只能义无反顾了，因为…他的深情，她好像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就在这样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她面前。 帝曦宁一个用力将人拉入怀中抱得很紧，生怕她后悔一般。 这些日子，她下意识的躲避，让他心里渐渐不安，今日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她明明知道，即便他一往情深，若她不愿，他终究还是不会强求的，但是她应了，她答应了，她说她愿意。 “皇上…有人看着呢。” 他怎么越发的…… 百里夕一脸通红，宫人早已背过身去，这谁敢看啊。 帝曦宁克制住想要一直将人抱在怀里的冲动，克制着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再忍忍吧，丧期未过，若传出什么话去，最终还是她承受的更多。 “走，朕带你去个地方。” 帝曦宁虽然松开了百里夕，手却一直拉着。 这点谁要是再敢多嘴，他这个皇帝也就不客气了，人有七情六欲这是人之常情。 百里夕默默跟着，正好熟悉下皇宫。 帝曦宁带着百里夕到了一座宫殿，不太大，也颇为僻静，但是看着颇为温馨。 “这是我和母妃从前住的地方…” 他迫不及待想要让她更了解他一些，更融入他的生活，让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百里夕心领神会，默默听着跟着、看着。 太后这边也差不多散了。 被帝曦宁一搅和，太后忧心忡忡。 “还在宫里？” 慧姑迟疑了下点了点头，“皇上带着她去之前的玉秀宫了。” 太后听罢眉头皱得更深了。 “倒是没想到，皇上对她用情这么深了，看来，他是真的打算后宫只她一人啊，可他要承受多少非议他知道吗？还有来自朝堂的压力，各家都想着送女子入宫，一个都不收？能行吗？” 慧姑知道，太后忧心都是为了皇上，可皇上… “娘娘，您还不了解皇上吗，他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他认定的事，很难更改，而且…奴婢觉着，皇上不是寻常人，他聪慧坚韧，他既认定了，定是有办法解决，您何不随他，若是真撞了南墙，不也就回头了吗？皇上不是那等死脑筋的，他这会儿正是这个年纪，强板着，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奴婢觉着，您若为了皇上子嗣而忧心，那不妨等等，等她入宫，若是入宫一两年还没动静，您不也有个由头不是吗？到时候说不定他们也没这般你侬我侬，您也不必做这个恶人。” 慧姑是了解主子的心思的，自然知道怎么劝。 太后似乎也听进去了，沉凝片刻叹了口气微微颔首。 “罢了，哀家也管不得那么多，那就再等等看吧，说实话，哀家也不愿意当这个恶人啊，今儿哀家也看出来了，那几个都是有心入宫的，估摸着她们背后的家族都是这个意思，皇上这日后有得头疼的，倒是柳家，哀家有些摸不清头绪了。” “怎么说？” 慧姑伺候着帮太后捏肩。 “哀家与柳家那位老太太叙话的时候，分明听出了弦外之音，柳家是有这个意思的，可今儿见着柳掌珍这孩子，哀家有不太确定了，她好似没这心思，而且，哀家看得出，她和百里夕的确是交好，两人关系不错，所以，这柳家究竟是何意？他们是否知道自家女儿不想入宫？哀家是想皇上将来开枝散叶，但也不想强迫为人，到时候反倒让人心里落了怨，这后宫就不安宁了。” 她自己就是过来人，不知道的都觉得这皇宫如何好，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皇宫啊… 其实就是一座牢笼。 进了这后宫，便少有不争不抢的，就算她们自己不争不抢，也会有人无形中推着她们去争去抢。 一入宫门，身不由己啊。 “所以娘娘正好看看不是，也好弄清楚些，以后这后宫才能清净些。”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罢了，先放放，反正也在丧期，现在做太多也无意义，等过阵子再说吧，对了，虽说是丧期，但是皇上大婚的事，该准备的还是要着手准备了。” 说到底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当娘的自然是盼着什么都好，成婚是人生头等大事，自然要仔细再仔细。 百里夕离宫回到将军府已近太黑了。 第266章 师父出事了 “你这一进宫就是一天，还以为你不出来了。” 泽吉说话还是这般没忌讳。 “胡说什么，是有急事？” 泽吉点头，脸色严肃了几分，“你师父的消息。” “有消息了？快说说，知道在何处吗？” “你别急，先听我说，根据天网楼探得的消息，你师父上次在京都城出现的事有些蹊跷，今日又探听到一些消息，夕夕，你对你师门了解多少？” 泽吉会这么问，就是因为知道她应该是没去过师门，她算是她师父的关门弟子，因着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并没跟着回过师门才是。 果然，百里夕摇头，“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说清楚，怎么还扯上师门了。” “你听我说，先别激动， 事情还没完全查清楚，你师父可能遭遇不测了。” 百里夕瞬间脸色一白。 “你先别急，早知道先不告诉你，待查清楚些。”这不是想跟她问一些事。 “我不急，你继续说，说清楚些。” 百里夕遇事向来沉着冷静，虽然心突突的跳，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真出事，她现在再急也没用，但是她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而且她相信她师父不会那么容易出事，他武功那么高，这世上，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坐下说。” 泽吉招呼百里夕坐下。 小荷见着气氛不对，赶紧倒了茶水打发其他人散了。 “是这样，前阵子我让人打听你师父的事，有些地方的消息就回的慢一些，上京城近，所以上次跟你说…在这儿发现了他老人家的踪迹，但是今日刚收到别地的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发现他老人家的踪迹，但是两地相隔太远，这个时间不可能同时出现，你之前也说，若是你师父到了上京城，不可能连个招呼都不大就走，所以我越想越觉着奇怪，又让人往深了打听，你猜怎么着，不光是这两地，别地你师父也出现过，正好无妄山那边的消息也回来了，无妄山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你师父杀了好些人…” “不可能，杀了什么人？” 百里夕一听直接否认，师父从不是乱杀无辜之人。 “杀了无妄山的三位长老！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事，武林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人也是好不容易探听到的消息，应该是无妄山把这些消息给压下了，还有，无妄山这一年多来，几乎和外界没什么往来，总之，事情太多蹊跷之处，我也说不好，凭直觉觉着，是出事了。” 百里夕舔了舔嘴唇，这怎么可能，“我虽没去过师门，但是听师父提起过那几位长老，他们都武功高强，师父他闲云野鹤惯了，所以门中的事，他几乎都不怎么管的，他老说，直觉枉担着个山主之名，山中的事全辛苦几位长老，他们能干，他也就落了个轻松…师父怎么会杀他们？而且…无妄山是师父一手创立的，几位长老都是他选出来的…泽吉，你刚才说，刚说师父同时在几个地方出现过，都有那么些地方，为什么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同时出现，你的意思，是不是觉着有人假冒师父？他到这些地方都做过什么事？” 江湖中的事，她真的不是太懂，但是她知道，无妄山在江湖中颇具地位，不说号令群雄，但也差不多，但凡是无妄山开了口，或是无妄山插手的事，江湖中人都不会有非议。 “对，这两年，江湖中发生了不少事…” 泽吉缓缓说着，尽可能说得详细些，“也就是说，现在无妄山可谓号令武林了，以为不少门派都受过无妄山的恩惠，无妄令出，加上你师父出面，事情几乎一面倒，武林盟推举了你师父做盟主，听说一起谋划了一件事，这件事只有各门派的掌权人知道，就是我天网楼都没查探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是你师父提出的。” “…师父从来都不喜欢插手江湖是非，更别说谋划什么事当什么盟主，他老人家要是愿意，早就是了，这一把年纪，他只想着下下棋，四处游历，怎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心思，泽吉，会不会是有人借师父名号行事？” 江湖和朝堂一样，多有纷争，不是那般清净的，百里夕大概的猜测着，心里越发不安。 师父武功高强，江湖地位又高，一般人怎么敢冒充他做这些事，难道正是他师父所为？但是……直觉告诉她不是，一个人的性情不可能突然转变至此，就算是师父老来志，也不用杀了几位替他操劳无妄山的长老。 “泽吉，我想去一趟无妄山。” 师父对她无异于再造之恩，若是知道师父可能出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也不能安心在这儿等消息，现在朝局稳定，皇上也登基了，天机营一切都稳妥，有莫寻他们几个，她也不用太操心，所以她离开一段时间也问题不大。 “可你突然消失，朝中怕引人猜忌。” “我来想办法！” 她去找皇上，随便找个由头给她安排个差事，她去办差离开一段时间就遮掩过去了，但是这事必然不能瞒着皇上，可是说多了，她又怕皇上担心，本来他就够忙的。 “行吧，你若是决定去，我陪你一道去，正好母妃这些天也稳定了。” 百里夕没拒绝，有泽吉在，江湖上能方便不少，她以前并未涉及过江湖。 百里夕说完就进宫去了。 连夜进宫，帝曦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得知她要离开一段时间，第一时间反对。 “不行，你若是想你师父，也用不着这么长时间，无妄山在何处？” 江湖中的事，帝曦宁也不甚了解。 “在江州，所以有些远，而且我许久没见师父他老人家，难得去一趟，就想着多陪他几天，正好过些天就是他老人家生辰。” “怎么突然想着去看你师父，还得连夜来跟朕说。” 他有这么好唬弄吗？ 百里夕心中无奈，这人就不能稍稍马虎一点吗。 “我今日收到消息，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太好…我担心…” 还是没有说得太详细，这话也有让帝曦宁误会的意思。 听得这话，帝曦宁明显松了口气，“既是如此，该去看看，你也别着急，毕竟年纪大了，免不得有些毛病，你曾说你师父武功高强，是世外高人，想必比寻常老人家身体底子好些，不会有事的，明日我便下旨，让你去江州巡查…” 见不得她着急啊，只能应了她。 且他知道，她师父对她是再造之恩，她若是知道老人家不好，不去看看不会安心的。 罢了，就当是让她休息了。 第267章 江湖之远 百里夕突然奉召离京，不少人都在暗中猜测是什么重要差事。 而今算是太平，没什么要紧的事非得让百里夕去办吧。 猜测也只能是猜测，百里夕真正去干什么，没人敢瞎打听，毕竟是皇上密诏。 “你怎么突然要去江州？” 侯瑞堇就是担心，倒也没别的。 “去半点事，泽吉和我一道去，放心。” 侯瑞堇耸了耸肩，“我可不是担心你，就是好奇问问，有些远，给你备了些药，就怕你万一…呸，当我没说。” 难得有他否定自己说辞的时候，百里夕自然是不客气的收下了。 百里夕只带了小荷还有泽吉同行，侯瑞堇看着就知道，大概和公干无关，所以他也没有深问，若是能说，她肯定早就告诉他们了。 帝曦宁身份不便无法来送，只能暗中派人护着。 “该是皇上的人，听说宫中影子卫一个个神出鬼没身手了得，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实。” 泽吉发现路上有人跟着，故意拉着百里夕加快速度，想看看对方是否跟得上。 百里夕心里还是很暖的，知道帝曦宁派人跟着不是别的意思，纯粹是担心她。 “依我们的速度，到江州最多还有三五天的样子，无妄山那边有新的消息了吗？” 已经出发三天了，百里夕啃着干粮问着。 现在是冬日，虽然这边不是北地，但是夜里露宿还是十分冷，火堆烧的很旺，百里夕紧紧挨着，身上也裹着厚厚的斗篷。 “暂时没收到消息，你放心，有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送来，左右也快到江州了，到了江州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去无妄山？” 百里夕摇头，“就像你说的，现在无妄山消息都难打听得到，恐怕情况比想的复杂， 冒然前去，实在是不妥，且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门中人说起我。” 泽吉抿了口酒，又递给百里夕，“你也喝一口，这夜里冷，我也觉着，先不去无妄山，等打听清楚大概情况再去不迟，反正都来了，就不用急了。” 百里夕微微颔首喝着酒，心里想着师父不免担心。 夜里很冷，三人围着火堆背着风，行军打仗过的人，这点苦还是能吃的，一夜就这样熬过去了。 泽吉心里想着，明日一定不露宿了，她看起来是真的很怕冷。 三人继续赶路，路上泽吉给百里夕说了不少江湖上的事，也说了不少无妄山的事，对百里夕来说，江湖对她相对陌生，曾经以为也会很远，尽管她师父就是江湖中人。 “前面就是江州了，总算是到了，咱们来的也巧，赶上各大门派在江州汇聚，想来应该就是与我跟你说的事有关了，还有一场擂台比武，这些年，江湖上很少有这等大场面，来的人还真不少，咱们赶上异常热闹了。” 泽吉打马向前，指着前面的城池说着，也是路上收到的消息。 “那岂不是江湖盛会？正好开开眼界。” “说是盛会也差不多，听说，这次你师父有可能会出面。” “真的？！” 百里夕顿时眼睛瞪得溜圆，那就省事多了。 “说是他老人家在闭关，若是顺利出关赶上了，便会露面，毕竟他是新推举出的武林盟主，总要正式跟大家见个面，之前江湖上一直没说开，就是因为这件事是各大门派负责人内定的，这一场盛会，其实也算是为了正式宣布这件事，说咱们来得巧可是一点都不假。” 本来就是奔着人家来的。 百里夕呼了口气，“是咱们来的是时候，走吧。” “进了城都小心些，江湖门派汇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江州本也是江湖是非地，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有我在呢。” 泽吉都安排好了，天网楼在这儿也有分会。 “是，一切仰仗泽楼主。”百里夕玩笑拱手，说完策马朝着江州城而去。 这一路上，还真有点体会到江湖儿女仗剑行的意思。 百里夕离开八九天，帝曦宁一心忙于政务，只要稍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着。 像她到了哪里，他虽然暗中派人跟着，会时时传信回来，可心里还是担心。 “皇上又在想百里大人？” 仗剑自然看得出。 帝曦宁皱眉没有否认，承认想自己的女人又不丢人，总比没人想的好。 “皇上不必担心，百里大人身手了得，小荷那丫头也厉害，还有乐康王府的世子…” 不提还好，帝曦宁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泽吉虽然面上是她的哥 哥，可有时候，帝曦宁都羡慕他们关系那么好。 “派去的人今日有信回来没？” “还没，还得晚些。”每天固定有消息回来，皇上这是等着急了。 “昨日看信说，江州城最近特别热闹，江湖人物云集，若是可以，朕也想去见识见识，罢了，就当是让她去玩一玩放松放松吧，这两年，她也着实辛苦，原本就是个不拘的性子。” 帝曦宁也只能说说，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任性妄为，自从登基，他便更加身不由己了。 江州城比百里夕想的还要热闹。 小荷入城后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姐，这里的人…形形色色，都是江湖中人吗？”有的人拿的武器也好奇怪，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小荷一看一个新奇。 百里夕也差不多，“以前只听说书的描绘，如今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番感官，不过这些人…” 至少从气息等来看 ，还没碰上什么真正的高手。 “当然，江湖人众多，什么人都有，江湖也不是一个完全以身手论高下的地方，只要能在江湖有一席之地， 那就有他过人之处，看到没，那群人…是千金门，靠的是一手医术，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谁也说不好自己那天就中个毒受个伤的，这时候就得求救于他们，所以千金门的江湖地位也不低，一般人也不会去招惹他们，而且，他们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却个个擅长用药，这药用得好救命，用不好可就要命了，这种人最是惹不得。” 泽吉说着又给介绍了另外一群人，“他们也不怎么擅长武功，但他们更厉害，他们门主号称百事通，江湖中事无有不知，之前我本来想跟他们打听一下你师父的事，但是没找到百事通。” “……” 百里夕听着，只觉得江湖好神奇。 第268章 擂台怎么打 第一次见识江湖盛会百里夕就像个好奇宝宝，也算是涨见识了。 来了两天，终于等到了比武大会。 这两天，泽吉带着她在城里溜达，打听了不少消息，尤其是无妄山的。 江州城也算是无妄山的地界，所以这一次江湖盛会就是由无妄山和天江堂主办的。 “听说你师父今日有望出关，所以，大概率会赶来，可能会晚一些。” “真的？晚一些没关系，那就等着吧，无妄山的事，这两天打听下来，与我师父跟我讲的有诸多对不上的地方，若是能见到师父一切就好说了，只要他老人家一切安好，无妄山和这些江湖事我都管不着，就当时过来看一场热闹。” 只要师父他老人家安然无恙就好。 “世子，这擂台怎么打？” 小荷十分好奇，三人好不容易找了个不错的位置观看。 本来是可以坐在席位上的，但是泽吉想了下，还是不想以天网楼楼主的十分露面，主要是怕给百里夕带来不便，而且，这次天网楼也只是来看看，并不常与，说白了，天网楼也就是个贩卖消息的阻止，和这些江湖门派不同，不必凑这份热闹。 听得小荷兴致勃勃的话，泽吉不由笑开，“小荷，你想上擂台？” 小荷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奴婢就是好奇问问，想看看都是什么人上擂台，想看看他们的身手罢了。” “这种级别的盛会，明面上，说是江湖中人的切磋交流盛会，就是各家一展所长，然后比试一番，看看江湖中这几年又出了那些人物，会不会有黑马，各家也会自家小辈在江湖上露露面，当然，这是明面上，实际上，就是各门派之间的较量，以此确定自家的江湖地位，当然，也不乏会有人杀出重围得已扬名，总之，今日会比较精彩，江湖近三年都没有这等盛会了，来的人都会尽力而为。” “也就是说，咱们有好戏看，小荷，你一会儿要是手痒，就上去玩一下。” 百里夕倒是无所谓，也知道小荷这丫头，独独对这武艺特别感兴趣，见她开心，就忍不住纵容几分。 百里夕一直是个护短的。 “若真要上去，就报天网楼的名号就是，无妨。” “想得美，让小荷替你天网楼打擂台啊。”百里夕笑了一句，随后对小荷说，“听着没，别怕丢人，反正丢的也是天网楼的人，痛快玩就是了。” 小荷笑逐颜开，连连点头。 “谢谢小姐，谢谢楼主，我…就看看。”还不好意思抓了抓头，明明手痒的厉害，不过现在还不知擂台是什么情况，看看再说吧。 当面突然安静下来，百里夕三人也不做声了，跟随大家的目光看了过去。 “各大门派入场了，走在中间的是无妄山，不过看着你师父应该还没来，从衣着来看，应该是新任的两位长老。” 随着各大门派入场，泽吉耐心给百里夕介绍，当然，他们重点关注的是无妄山。 “他们就是无妄山的人？” 百里夕透过人群顺势看过去，这位置还算好，能看得清楚，无妄山做的位置也是主位，看来无妄山的江湖地位。 当座位都坐满了，无妄山的两位长老站了起来。 其中一位高声道：“欢迎诸位江湖中人齐聚这江州城，江湖许久没这般热闹了，此次盛会乃无妄山与各大门派共同商议举办……” 说话的长老，看上去也就是五十左右，中气十足，中等个头，精气神也不错，说话面面俱到，一番开场之后，他旁边的另一位长老也开口了，“无妄门主尚在闭关，有望今日出关，若是赶得及，他老人家便会赶来见证盛况，门主说，天江堂主德高望重，便请申堂主代为主持，代无妄山和天江堂尽地主之谊……” “这两个长老你认识吗？江湖中叫的上名号吗？” 无妄山应该也不止是她师父一个人名声在外吧，一个人可撑不起一个山门，更何况是江湖地位崇高的山门。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这几位，好像各大门派都认识，听说是门主亲自带着他们拜会过各大门派，但是江湖中目前有关他们二人的信息很少，此前并不知名号，现在也只知道，高一点的那个叫望海，他旁边那个叫望舒，是两兄弟。” 望海望舒？ “你可听你师父提及过？” 百里夕摇头，还真没听说过。 “一会儿他们必然会露一手，虽然各大门派的主事人都好像认得他们，但是江湖人对他们兄弟还是陌生的，他们日后要行走于江湖，要当好无妄山的长老，那今日就是好机会，可以让大家都记住，算是扬名立万，一会 儿看看吧，也算是你的同门，看看他们身手如何，你师父既然能让他们当长老，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就是有些奇怪。” 突然被提成长老，这种事在各大门派比较少见，各大门派的关键人物，几乎都是一步步走上来的。 这种突然冒头的少见，不过这是无妄山的家事，旁的门派不会过多在意。 比试正式开始，场面异常热闹，就像泽吉说得，前面都是开胃小菜，算不得太精彩，主要看个热闹。 先上场的都是小门派，身手也都没那么惊艳，但是花样还挺多的，也算是十分有特色，看个开心还是不错的。 小荷反正是还没提起上台挑战的兴致。 “别急，才开始。” 泽吉看出小荷的心思，忍不住笑着跟百里夕说，“你这丫头…倒是适合混江湖。” 百里夕跟着一笑，这丫头从小就习武有天赋，说不定还真是这块料，这次也算是让她长见识。 比试慢慢开始提升级别，仙子阿上台的，身手都有点看头了，也都是各家所长。 但是百里夕的目光一直在无妄山的坐席上，她在等着师父的到来，希望他老人家今天能来，这么久没见，师父究竟怎么样了。 “别急，大概率会来，都说了今天结束闭关，十有八九的。” 否则就不会说，而且，泽吉有种直觉，今日这场盛会本就是无妄老人的意思，所以他一定会来，与是否出关没关系，另外，还要宣布他为信任武林盟主不是吗？ 其实他也很奇怪，按说，若是他老人家想，之前他就能做这个盟主了，怎么逍遥了这些年，突然就生出这样的想法，而且无妄山的做派也变了，从前可是很少参与这种江湖事更别说主办。 是反常态必有妖，希望一切都好。 第269章 唯一弟子？ “现在有点看头了，就像世子说的，每个门派的武功都各有特点。” 小荷看的目不转睛。 百里夕则心思不在这儿，是不是看向无妄山坐席，她在等她师父。 “但你还不想上场对吧。” 泽吉看出小荷还没兴致上去，主要是清楚她们主仆的身手，这些人还不够。 比试渐渐进入白热化，打斗也越来越精彩，现场气氛也越来越高涨，各门派开始派出较为有实力的代表上台。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台上已经记不得打到都少场了，现在站在台上的男子，大概二十六七岁，他的武功在一个快字，出手太快让对手有些猝不及防，已经连赢了三场，神情看上去也带了几分熬色。 但还是没能引起小荷的兴致。 直到将这人打下去的人登场，小荷才有了跃跃欲试的兴头。 “奇怪…” 泽吉看着看着突然道了句。 “怎么？” 百里夕发现泽吉表情有些奇怪，好奇问了一句。 “你看那边…” 百里夕顺着看了过去依然一脸费解，看什么？ “之前跟你说过的通天门，通常情况，他们门主不出现，通天门基本是不会参与这类活动…今日不但来了，为首作为代表的那个人…却是个练家子。” “毕竟是江湖门派，会武不是很正常吗？” 泽吉摇头，“你不知道，这通天门有通天门的规矩，通天门的人不习武，而且，通天门没那么多等级，也就是没什么长老之类的，除了门主都是弟子，而能代门主离事说话的，基本都是下一任门主接班人。” “…为什么？” 百里夕有点不理解，作为江湖门派，会武才是正常，怎么到这通天门就成例外了？ “因为通天门门主知晓的事太多了，小到各门派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到各门派的隐秘之事，甚至是武功秘籍，练武是无止境的，你听过武痴一说吗？练武到一定境界，很容易走火入魔，练就更上层的武功会成为他们终生追求的目标，一旦走火入魔行事就没了准则，武功越高，也就意味着越危险…总之，通天门从开创至今就定下的规矩，通天门人不得习武，是江湖中十分独特的存在，虽然不会武，但是江湖上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的消息网和我们天网楼有些不同，是一代代积攒下来的，可以说，通天门就是一本江湖字典，各门派的过往都在这本字典里。” “……这样的门派，不是最容易被灭门吗？” 俗话说得好，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 “通天门门主若是枉死，那通天门所知秘密就会天下皆知，你知道后果吗？” 泽吉笑了笑。 大概知道了，不用通天门出手，各门派不想自家秘密泄露，就会齐心协力不死不休的追杀凶手，也就是说，杀通天门门主就等于要做天下公敌。 “你是说，那个人可能有点问题？” 百里夕再次看了那人一眼。 泽吉点了点头，不过没太在意，毕竟与己无关。 江湖中的事，百里夕就更不会多在意了，她来这儿是为了师父，她只关心无妄山的动静。 正想着，泽吉突然面色一正。 “无妄山的人上台了。” 百里夕立刻精神一震，小荷也跟着看了过去。 上台的并非那两位长老，而是跟随长老来的弟子，看着应该地位也不低。 “在下水长风，家师无妄，长风是师父在外收的关门弟子，见过诸位！” “你师父除了你，在外头还收了弟子？” 泽吉一脸好奇。 百里夕摇头，“之前没有，除非是这两年收的，未听师父提及过。” 师父说过，习武很难有能半道出家的，基本都要从小打基础，除非是天赋异禀，这男子看着也有二十好几了，这个年纪能让师父收为弟子，相必天赋国人吧，不知为何，看着台上的人，百里夕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的赶紧。 “说起来，也算是你师弟？” 泽吉认真打量着，百里夕没有接话。 “你就是无妄前辈在外收的关门弟子？之前就听闻家中长辈提及过，说是无妄前辈跟门中人说在外收了一名关门弟子，但是一直没有带回无妄山，今日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无妄前辈的关门弟子，必是身手不凡。” 一个个都是恭维的，当然，这也是冲着无妄山，冲着无妄老前辈。 “诸位江湖朋友，长风是门主唯一的关门弟子，亦是我无妄山下一任门主继承人，以后还请各位朋友多多关照。” 其中一位长老站起来替他发声，随着又是一震恭维和道贺声，都迫不及待想要见识无妄山继承人的本事。 “你师父唯一的关门弟子？” 泽吉侧身看向百里夕，那她算什么？ 百里夕也摇着头，“不可能！” 她师父断不会这样跟旁人说，他老人家分明说过，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带她回一趟无妄山，让大家见见， 至于她是否愿意踏入江湖完全看她的意思。 看着台上的人，直觉告诉她，他们在说谎，她师父绝不会这样做。 “小姐，我去会会他。” 小荷说着就想上去。 “等等，等等再说。” 百里夕拉住小荷，并非吃醋，只是觉得事情很蹊跷，无妄山继承人什么的，她从未想过，但是师父弟子的身份，除非师父自己说，别人说的都不做数，难道师父不要她了，不承认她这个徒弟了？ 是她做了什么让师父失望的事吗？ “对，别冲动先看看。” 泽吉也觉得奇怪，无妄老前辈德高望重，应该不至于欺瞒众人。 小荷隐忍着，恭维结束，比试开始，一上来，这水长风就出手不凡，将站了三场擂台的人给打下去了，只用了几招。 “不对！” 百里夕看罢直呼不对。 “怎么？” “招式，我跟师父虽然不是一直在一起，但是他教我的招式和他完全不同，就算是师父另外教了一套武功，有些东西也不会变，且师父说过，他会的内功心法变化多端，是他自创的…若是无妄山继承人，又得师父这么看重，为何那套心法没交给他？这完全不对！” 而且，这等内力，也绝不是半路出家，总之，就是不对劲。 “这人颇狠，出手看似留情了，但是又没有给对方一点希望…不过，武功的确高，小荷，你去过过招，再好好试探一下。” 泽吉皱眉说着。 第270章 卑鄙 小荷见着百里夕没阻止，在对方对手被打下去之后直接飞身而上。 未免麻烦，百里夕和小荷都带了面纱。 台上突然上来一个女子，顿时惊了四座。 刚开始的比试，玩玩还没什么，这会儿就显得突兀了，这后半程，几乎没见过女子上台。 “姑娘是要与在下比试吗？” 水长风见着上来一个女的，立刻显出几分风度来，有模有样的问着。 小荷皱眉，这人是不是傻？ “上了擂台不比试，难道来跟你说话啊？” 水长风抿嘴一笑，一派风流倜傥的样子，好像真就觉得人家小姑娘就是冲着他上台的。 说话也格外温柔。 “那请问姑娘是何门何派？” 小荷不太耐烦的回着，“天网楼。” 她的回答，立刻让在场江湖人士都提起来兴趣，天网楼就是个贩卖消息的组织，但是一般人还真不敢惹，惹上就意味着麻烦，而且，在场的人，还有些与天网楼有过交易的，这会儿看小荷的目光就变了。 天网楼竟也来凑这份热闹？这一趟可没白来。 听的天网楼三个字，水长风总算是正色了几分。 “原来是天网楼来的姑娘，还请姑娘赐教了。” “彼此彼此！” 小荷摆出架势让对方出手，水长风也开始运气，两人出手，看着旗鼓相当。 “没想到天网楼竟有这等高手。” “天网楼本来就神秘兮兮的，有这样的高手也不奇怪，若是没点本事，能安然开到今天吗？”打探消息难道不要本事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 “你怎么看？” 泽吉认真盯着台上打斗的两人，他之前是知道小荷身手了得，但今日看着，还是超出他的认知，有些意外。 “这丫头遇强则强，就连我师父当年都说过，她是个习武奇才，师父本想带她走，但是她死脑筋，我再哪儿她就哪儿，若是跟着师父回了无妄山，远不止今天这般吧，算是比我耽搁了，其实，这些年下来，她的身手已经在我之上了，我呢，只是招式理解比她强一点，有时候耍的心眼子，但她不是，她的一招一式都很扎实，身体底子也比我好…” 听听，说起来满是骄傲。 “我知道你的丫头厉害行了吧，我是让你说说，这两人谁能赢？” “小荷不会输，因为那个水长风根本不可能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就算师父不交他独门内功心法，他也应该知晓一二，小荷的内功心法就是我师父的独门心法，师父教我的时候，知道我身体底子不好，所以特意让小荷一同跟着学了，她用的就是师父的独门功法，可是水长风却像是一点都没发现，不光是他，你看那两个长老，他们好像也没看出来，按道理，他们三个怎么也算是跟师父比较亲近的人吧，却像是不认得师父的独门功法，泽吉，你说奇怪吗？” 百里夕的脸色已经变了，她聪明，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想到一些事。 泽吉凝眉，神情也严肃起来。 “再看看，别冲动，一会儿说不定就来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都到这儿了，百里夕自然不会冲动，只是心里越发不安。 台上开始打的难解难分，但是一炷香左右，水长风就有些劣势了，台下两个长老见着情况不妙，当下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竟然厚颜无耻用了下三滥的招式，趁人不注意用内力打了一个小石子过去，幸好泽吉一直紧紧盯着台上的情况发现了，情急之下将自己手中的小扇丢了出去。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两位长老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泽吉看了百里夕一眼，随即飞身而起。 百里夕则按兵不动，只是脸色也十分难看。 “何人扰乱比试？” 这时候，作为主持方，天江堂主站了出来。 水长风顺势收了内力暂时停止打斗，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这位豪杰，不知哪门哪派，竟如此着急，这擂台规矩阁下还是应该遵守。”装模装样大言不惭，好像对方就是冲着跟他比试来的。 泽吉冷笑，收回扇子朝着擂台走去，捡起被打掉的石子捏着把玩。 “先别管我哪门哪派，方才你说这擂台规矩，你不妨先跟你无妄山的二位长老说清楚，哪有这样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的，擂台比试，重在切磋，输赢是其次，为了帮自家人，出手就要人姓名，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不讲规矩了？” 小荷顿时变脸，看着泽吉手中的石子立刻明白过来，瞪大眼朝着那两位长老怒气冲冲气鼓鼓道：“太不要脸了！” “休得胡说！血口喷人！” 被撞破，自然是不能认了，也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好似受了天大的愿望。 “是不是胡说，二位长老心里有数，至于他们之间的比试，在场应该也有眼睛雪亮的已经看出来了，这位水公子身手的确不错，但是相比之下，可能还是比人家小姑娘差一点，不过习武之徒任重道远，只要勤加苦练，总会有所长进，身 为长辈，关心在意在所难免，但是这等不入流的手段还是不要用了，有损无妄山的名声，一会儿无妄山主来了，恐怕也不会赞同。” 泽吉可是不客气，张口就来。 这么说，其实已经是留了脸面了，要不是看在百里夕的份上，他会说得更难听，这已经是给无妄山面子了。 “这位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你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但也没必要踩一捧一，这般污蔑我无妄山，是不是不太妥当？” 水长风面拉的老长，本来赶来对决的时候心态就有些崩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如此厉害，差一点就… “踩一捧一？污蔑？不敢当，我只是实话实说，若是不服气，你大可跟她继续打下去，小荷，没关系，放手打，有些人不打不服气！” 泽吉得了百里夕的话，知道这人可能并不是无妄老前辈的徒弟，所以也就不客气了。 “好！” 小荷得了话，气势顿时就变了。 她刚才想着，这人跟自家小姐比还差一截呢，还敢说是无妄老前辈唯一的关门弟子，就这水平，别辱没了老人家，加上刚才他们竟然打不赢就要动手，心里也有了脾气。 水长风脸色瞬间就变了。 眼神也变得阴翳起来。 第271章 无妄出现了 作为无妄山的继承人，若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那可丢人丢大了，所以水长风不能输，无妄山的人也不能让他输。 可是小荷的实力，他们刚才也有目共睹。 得了话，小荷也不客气。 江湖擂台，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有本事就上。 稍微有些眼力的，都能看出小荷实力不俗。 有了刚才那小石子的插曲，无妄山的两位长老也不好暗中使绊子。 看客们也都眼尖的盯着。 小荷出招犀利，和刚才比起来更加凶悍了，水长风一上来就占据下风，且一目了然。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情急之下掌风一变。 小荷眉头一沉，这人还会几套武功？ 当即打起精神应付，一旁抱臂观战的泽吉也是眉头紧锁脸色一变。 这招式看着好像有些熟悉… 水长风只想束战速决，加快了攻击速度，但是小荷反应也快，很快就适应了，主要还是胜在内力比对方高。 招式变化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小荷的反应能力让水长风有心里暗暗咒骂起来。 只得继续变化招式。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踏空而来，精准落在擂台上，一袭黑色长袍，白发长须满面红光，看到来人，各门派的人都起身了。 “无妄老前辈！” 小荷也被震的后腿了数步险些掉下擂台，被对方内力乱了内息，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卡在喉间，勉强咽了回去才不至于当场吐血，好强！！！ 水长风也退了好几部，但是明显他没有被内力波及。 泽吉就在台下，所以看得清楚，好不要脸，竟然这样偏帮，他虽然没见过无妄老前辈，但是老前辈的事他听闻不少，若眼前这位就是无妄老前辈，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小荷却是见过的，所以此刻看着对方一脸狐疑。 老前辈为何出手伤人… 他不记得小荷了？ 很陌生的感觉。 小荷的异样百里夕都看在眼里，悄然上前，紧紧盯着台上的老人，这人和师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敢肯定，台上这个无妄，绝不是自己的师父，若是没经云温公主的事，她或许还不能这般肯定。 “让诸位久等了，老夫刚出关，看来这场江湖盛会颇为热闹。”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小荷。 “小姑娘身手不错，老头打扰了你与小徒的比试，你们继续？” 若是不想打扰，何须落在台上，搞这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一样。 陌生的口气，陌生的眼神，小荷一时间有些懵，而对方方才形式十分隐瞒，就是泽吉靠的近感受到了那股针对小荷的内力，此时也拿不出任何证据，加上人家声望摆在这儿，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信，所以，这个亏只能默默吞了。 “小荷，罢了！无妄老前辈的关门弟子，果然不同凡响。” 泽吉怕小荷脑子一热继续比赛，赶忙叫住了，她现在应该受了内伤，再比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越觉得老人家不要脸，如果真是百里夕的师父，他… 百里夕这时候也上前来了，给了小荷一个眼神，小荷忍着怒火和不解乖乖听话下了擂台，招呼都懒得打了，反正她也不是江湖中人。 难道是因为她带了面纱？那也不应该，他老人家自己教的内功心法难道看不出来？ “小姐…” 小荷语态迟疑，说话间看向擂台。 “看来，倒是老夫打扰了，小徒武艺不精，还需勤加苦练，今日先下去吧。” 无妄自己走下擂台，顺带把丢人现眼的徒弟也带了下去。 “走！” 百里夕低声道了句，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落座的无妄。 无妄一出现，气氛瞬间到底顶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无妄老前辈的名声，江湖中无人不知，只是很少有人见过真容，若是今日能得老前辈点拨一两句也是福气。 “怎么样？可是有什么不妥？” 泽吉见百里夕的脸色不对劲，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难道老前辈真的出事了？ 就这样的做派，他到也不希望真是无妄老前辈。 “他不是我师父，隔远点看看，别太引起他们注意。” 百里夕脸色不好，走远些，隔着人群观察着无妄。 “小姐，那他…” 小荷惊了，不是吗？那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武功这么高。 “你没事吧？要紧吗？赶紧吃一颗调息丹。” 百 里夕抓起小荷的手腕查看，又让她吃药，果然是被内力上了，有一点事没错的，这人虽不是她师父，但是内力惊人，武功极高，所以即便有疑惑也不能乱来，她们三个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小荷乖觉照做，也不再多问。 “能肯定吗？” 泽吉再次细声确认。 “嗯！” 干冒充无妄老前辈，且武功这么高，所图不小。 “先别做声，看看再说。” 看来，无妄山真的要好好探究一下了。 比试过后，重头戏终于来了，在堂主的一番说辞下，无妄再次起身成为焦点，各门派对他成为武林盟主的事都没有任何意义，所有人都赞成。 “老身年岁已高，置身江湖多年，却甚少过问江湖事，怕枉担了个虚名，各位江湖朋友看得起，日后无妄少不得要多费心些，不敢辜负诸位厚望，今日借此机会，正好跟诸位江湖朋友商量一件事，此事，此前老夫也已经跟各门派商议过，想在这江州城外的暮岁山修一座塔，名为武境，目的在为存放各家各派的武功秘籍，这武境塔归属武盟，各家各派，凡事通过武境塔考核者，皆可入塔修行武学，直到他愿意踏出武境塔为止，如此，也可让我辈武学无限延续下去，我无妄山表态，此塔修成之后，我无妄山率先奉上所收藏的武功秘籍和内功心法各十套，众所周知，我无妄山武功秘籍典藏颇多……” 无妄老人一番慷慨激昂之词，说得在场的江湖人士热血沸腾，都知道，各家各派的武功秘籍，从不外传，旁人想学根本没机会的，这样一来，那以后就真的天下武学一家了，只要有本事，不论出身，都可学到最高深最厉害的武学，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一时间，现场气氛达到鼎峰，各门各派纷纷站起来跟着表态，的确，听上去，这事一件利于江湖千秋后代之事，谁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唱反调，便是心里有些反对也不会说出来，毕竟大多数都是同意的。 百里夕趁机拉着泽吉和小荷悄然离开，以免被无妄山的人盯上。 第272章 他是假的 “泽吉，你怎么看？” 离开盛会现场，百里夕三人径直去往无妄山，总要一探究竟。 “不好说，这事咋听之下，很多人都收益，也是慷慨之事，十分有魄力，听着也让人热血沸腾，武境塔…想法倒是不错的，若是真的能成，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 “没错，至少方才那个水长风的身手就有问题，他学的武功很杂乱，就像是东拼西凑的四不像，倒是像提前进入了他说的什么武境塔，若是到时候武境塔真的建立了，进入塔内的人，看着这五花八门的各路绝学，能忍得住从一而终的能有几人？你也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这种诱惑！真的是好事吗？就算是一件好事，你又能保证，送入塔的各种武学都是货真价实的？这内功心法，练错了可是要人命的。” 百里夕总觉得，这习武，少不得要人从旁指点，毕竟天赋型的凤毛麟角。 “有道理，若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清醒冷静，刚才那场面就不至于那么火爆了，先不管这什么塔了，先说说你师父的事，你确定他不是你师父，那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无妄就是什么人？江湖中，能有这等身手的，掰着手指都数得出，费这么大劲冒充你师父，目的何在，那你师父现在又在何处？” 闹出这么大动静，难道不怕真的无妄老人知晓？ 想到这儿，泽吉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莫非无妄老人真的出事了？ “所以要尽快赶去无妄山，我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他会一种功法，之相他与她说过，可逃命的时候用，叫龟息功，能逃过任何人的眼睛…总之，她不相信她师父会出事。 “越是这样，咱们越发不能冒然行事，夕夕，你要冷静些，他今天是代表无妄山出席的，那么多无妄山的人都在，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掌控了无妄山，之前说的那几位长老的事，现在都解释的通了，可能就是怕被发现，所以才下手杀了那几位对你师父很熟悉的长老，他们知道无妄老人有个关门弟子，却都没见过，所以你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来，那个水长风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 “掌控无妄山，成为盟主，再建什么武境塔，这不就是想称霸武林吗？和夺嫡是一个道理…” 百里夕分析的简单明了，泽吉无力反驳，想想好像就是你这么回事，那个假冒无妄的人，应该就是冲着什么武林至尊来的。 “泽吉，你说说，江湖中能与我师父武功不相上下的人有哪几个？” 这样的人物，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泽吉一一道出，最后伸出手，“勉强算来，就这三位，这三位，一个长居桃花坞，一个住在大漠，还有一个在菲林，我这就叫人去落实一下他们的行踪和近况，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们，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也都是极为淡薄且性情古怪的江湖高人，若是他们想要争这个名头，也不用等到这个年岁，也不用借着无妄老前辈的身份才是。” 总之，这几个应该不太可能。 “除了他们，还有什么武功高清但是名声不太大的人？” “这就不好说额，有些隐士高人也说不定，但是这种人多数都是淡泊名利的。” 泽吉细细分析着，现在要弄明白的事，真正的无妄老人是否还活着，又身在何处。 “淡泊名利…” 百里夕突然脚步一顿，她好像想起师父曾经跟她说过的一件事。 “怎么了？” “我师父曾经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过，他有个双胞胎弟弟，是个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若说天赋，可能还在他之上，只可惜，他这个弟弟习武成痴，心术不正，为了习武，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走火入魔死了…他说，若是还在世，活到他这岁数，造化肯定在他之上，他老人家本事以此告诫我，习武切不可过痴，不可为追求更高武学境界丢了做人之根本，做什么都要先做人，否则天赋再好都是白费…方才看那个无妄，跟师父长得一模一样，我记得侯瑞堇说过，若是易容总会有破绽的…” “可你师父不是说人都死了吗？” 泽吉知道她现在很乱，但是已经死了的人总不能复活了吧。 百里夕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病急乱投医。 “走吧，先去无妄山，总能走到线索。” 她要找到师父，她不相信他师父会悄无声息的没了，她还没好好尽过孝呢，还没好好坐下来陪着他老人家吃顿饭呢。 师父对她，有再造之恩。 她早就该去找他去看他的，若不是她忙着自己的事，是不是师父就不会出事。 “说得对 ，总能找到线索，你师父那么厉害，不会轻易出事的，你也先宽宽心，我给厉神医也去了消息，若是快的话，这两天也应该到了，他是你师父的好友，事关你师父，他老人家颇为在意，他也算是江湖中的老人了，知道的事也比咱们多一些，或许对帮你找到师父有帮助。” “泽吉，谢谢你。” 百里夕不再多说，她现在的确需要冷静下，但是脚下步子却很快。 这边的武林大会开的如火如荼，无妄老人自然不会陪着他们一直热闹，他刚出关，说完话待了一会儿就带着徒弟走了，要回去调息。 “没用的东西，两个小丫头都打不过，你别以为，对外说了你是无妄山的继承人你就坐稳了这个位置！” 一脚，将人登得很远。 水长风大气不敢出，爬起跪下认错。 “徒儿一定认真习武，不再给师父丢人。” “丢人是小，让人瞧出什么破绽才是关键，跟你说过多少次，没练成之前就老老实实的，今日若非老夫及时出现，你就要被一小丫头逼得露底了。” 水长风咬牙不敢接话。 “赶紧去查查，那小丫头到底什么来历，年纪不大，一身内力倒是不错，瞧着还有些熟悉，可惜后面没看到了，应该受了内伤不会走远，赶紧去找，若是可以，把人给老夫带回无妄山。” 他现在就是要找这种天赋不错的，他的独门武学就要成功了，还差一点… 到时候，这天下，再没人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无妄也望尘莫及。 第273章 找到密洞 无妄山离江州城并不远，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到了。 无妄山的情况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现在入山特别严，必须有拜帖，或是报家门等通报，要从大门进去恐怕有些困难。” 三人蹲在无妄山不远处望着，很亲近，守山门的人炯炯有神。 若是硬闯，他们三个要进去不难，难得是进去之后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师父跟我说过，无妄山有很多条小道，他从前被几位长老烦的时候，就经常从小道偷溜下山。” “…”泽吉一时无语，老前辈都教徒弟些啥啊。 “咱们找找看。” 百里夕觉得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宜打草惊蛇，索性他们也就三个人，想要进去总有办法。 无妄山很大，一圈走下来，一个多时辰差不多就过去了。 “夕夕，你说得小道呢？” 绕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小道，这无妄山就像个鸟笼子似的，一圈都有人看守，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无妄山是金山吗？守得这么严实，怕人偷了不成，师父说有，肯定有，可能是每找仔细，你们在这儿歇会儿，我再去看看。” “算了，你们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瞧瞧。” 泽吉拉住百里夕自己接着去找。 面上看守的人都这么多，硬闯肯定麻烦，别到时候事没弄清他们自己也被困住了。 百里夕也不跟他争，的确有些累了。 和小荷两人坐下歇息，不禁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地方风景秀丽，僻静祥和，就如她师父说是，是个适合风水宝地。 “小姐，你别担心，老前辈那么厉害，不会轻易出事的，便是有事也一定能化险为夷。” 小荷怕百里夕担心，说话宽慰着。 “你的伤怎么样，若是不适别逞强。” 百里夕扭头检查小荷的伤势，想起出手之人，眉头深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她这一趟来就是为了寻师父，现在却发现师父被人冒名顶替，她却连这无妄山都进不得，还不知道师父到底什么情况。 “小姐，我没事，您别担心，奴婢也去附近看看。” “你坐着吧，急也没用，师父若是没事，一定能找到的。” 小荷乖觉点头，盘膝而坐开始调息，她刚才受的内伤的确有些重，必须好好调息，万一有啥事，她不能拖累小姐。 “夕夕，快过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泽吉去而复返，拉着百里夕就走，看上去很着急。 “找到小道了？” 小荷也收了内息赶紧跟上。 “发现一个密洞，不知是不是。” 泽吉在山西头发现了一个密洞，密洞藏在一颗大树内，若非他扯树周边藤蔓结的野果根本发现不了，难怪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我试着进去走了一段，有很长，但是通风，所以那边肯定是通的，我没敢深入，怕你们等着急。” “一个树洞…” 小荷好奇的伸头张望，这谁能想到，这树洞就像是被雷击的，周身长满了藤蔓，要不扒开，肯定发现不了。 “既然是相通的，那就进去看看，总有出口，但是得小心。” 就怕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那就麻烦了。 “还有一件事，刚才收到信鸽传信，武林大会结束之后，有人在找小荷，城中所有的客栈都找了，还查到了天网楼的分部。” “找小荷？” 百里夕眉头 一皱，条件反射就想到了无妄山。 “没错，如你所想，就是无妄山的人，看来，小荷这一架打的，已经让人关注上了。” 泽吉叹了口气，这里算是无妄山的底盘，就算是天网楼有暗部在这儿，总的来说还是斗不过人家的，所以他们回去也得谨慎小心，这江州城也危险了。 百里夕突然脑中念头一闪，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把这儿掩藏好，暂时不进去，现在山中情况不明，就算我们侥幸入了山，也是毫无头绪不知从哪里下手，这无妄山太大了，说不定没等找到师父我们就被发现了，不如…想从那些找小荷的人着手。” “你想干嘛？” 刚才着急入山的是她，这会儿不着急的也是她。 “泽吉，你想给你的人去信，让他们有意透露咱们的行踪，咱们现在往西走，江州再往西就是幽州，先让他们追出一段距离，然后反手把这些人抓了，他们一时也没办法等到无妄山支援，抓几个人，总能问出些情况来，而且，这要找小荷的， 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水长风，你说呢？” 她刚才还是冲动了，要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贸然行事分辨太大。 看着百里夕，泽吉深思了片刻点头依了，“对嘛，冷静些，总有办法，咱们别冲动，也别急。”其实他来之前就想拦着的，怕冲动之下出岔子。 这位不光是无妄老前辈的徒弟，还是天子的心头肉啊，万一 出个啥事，他也交代不了。 但是江湖险恶刀剑无眼的，还真是难说的。 “小姐，让我当诱饵就是。” 小荷跟着百里夕这么长时间，一下就明白百里夕的意思了。 “走，边走边说。” 走之前，三人将痕迹尽可能抹除赶紧，暗暗将地方记下。 有了想法，只要照着行动就可以了。 对方知道他们有意离开江州，且只有三个人，立刻就寻着百里夕他们刻意留下的踪迹追上来了。 你追我赶一天一夜之后，百里夕准备收网了，这会儿就算是对方反应过来要回头也来不及。 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她自然不会跟尾随的暗卫们客气了。 拿出帝曦宁给的令牌，直接使唤上了，让他们去断后，所以追赶而来的人已经是瓮中之鳖。 只要不是那日那个叫假冒无妄的人来，其他人，他们都不惧。 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百里夕三人有意放缓了速度，对方终于追上，还在欣喜之中。 “你们是天网楼的人？且请留步。” 百里夕三人对望一眼，哟，还挺客气？ 对方客气，小荷可不客气了。 “手下败将，你这是专程来找我们？怎么，还想打一架？这次不会又要让家中长辈出手相帮吧？” 被暗伤了，自然不爽，说话能客气？ 第274章 抓到个怂包 “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我客客气气的请你，是给天网楼几分薄面，你装什么装。” 果然，这客气连三句话都维持不住。 泽吉冷笑一声，“天网楼用不着你这几分薄面，阁下还是自己留着吧，找我们有事？我们天网楼与无妄山并无往来，无妄山现在的生意，我天网楼也没兴趣接，若是没事，可否让道？” “天网楼好大的架子，还不跟我无妄山做生意，我无妄山是什么地方，真是笑话，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本想请你们到无妄山坐坐，看来你们是不会去，那就只能带你们去了，要怪就怪这死丫头爱表现，我师父他老人家看上她习武的那点天分，想要见见，你们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请你们走？” 水长风这会儿丝毫没有在擂台上展现的风流气度，倒像是蛇虫鼠蚁惹人生厌的很。 他刚说完，一行人就将百里夕三人团团围住了，那样子，势在必得。 百里夕就见不得有人在她勉强装。 “若是你师父来了，或许还有希望将我们请走，就你…和你带的这些人？不够看的，小荷，你受了伤，好生乖乖带着，用不上你，泽吉，你上还是我上？” 一人足以！ “好大的口气！” 除了他师父，水长风还没受过这种气，从未被人这样看轻过，顿时大怒，撤出软剑冲着百里夕就招呼上去了。 “人家要找你，那就你来吧，正好，许久没看你动手了。” 泽吉双手抱胸一旁看戏，这些人，百里夕足够应付，他且观察着，怕他们使暗招，也不是第一回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迎着攻势，百里夕不但没躲，反而冲了上去，都不用武器，徒手就与对方缠上了，对方拿着兵器却连百里夕的裙边都挨不上，其他人见状出手去帮，百里夕还是轻松应对，这些人的招式都很华丽，但是内息不足，招式的威力也就大打折扣，而且动作也放慢了很多。 百里夕游刃有余，一人对十几个轻轻松松。 “就你这般，也陪当无妄山的继承人。” 百里夕打够了，突然加快速度，快到水长风被踩在脚下了都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软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百里夕手中，此刻正指着他。 “兵器都握不住，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叫嚣，泽吉，劳烦绑一下。”碰都不想碰。 这主子都被拿下了，其他人更别说了，十几个人一个都没跑脱。 一个个被帮得结实，百里夕背着手挨个打量，不远处看着的暗卫们都缩了缩脖子，感觉他们这一趟似乎没什么必要，这根本用不上他们啊，太彪悍了，未来皇后好吓人，皇上还担心个啥，皇上应该担心的该是被人才是。 “水长风…无妄老前辈唯一的关门弟子？这是啥时候的事？” 百里夕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审视一圈，认定对方就是个废物。 “你既然知道我师父是谁，还敢这样对我，就不怕自己小命不保，这儿离无妄山可不是太远，若是我出事，师父他老人家发现了，一定不会轻饶你们，你们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一天到晚指着家长的草包？还有，你那个师父…他当真叫无妄吗？他配吗？一个顶着别人名号招摇撞骗的家伙，我怕他作甚？反倒是他才应该小心才是，这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你…你胡说什么！” 水长风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想让，没料到百里夕会知道这个秘密。 “怎么，说中了啊，他也装不了多久，被揭穿只是早晚的事，现在，轮到我威胁你，你不妨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你们的真实目的，还有，真正的无妄老人在哪里，你若是全答得我满意，我便饶你一命，你若有一个答不对，我也好心留你个全尸，只是死的过程恐怕就没那么痛快了。” 水长风吓得一脸苍白。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别左右而言，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的，你考虑考虑怎么回答，时间不多，我这人耐心有限，你说，我给你机会，我也省是事，你不说，你死，我稍麻烦些，但最后还是会弄清楚。” 百里夕将软剑随手一甩挽了个剑花，水长风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口子，血主子直冒。 “哎哟，对不住，手滑了，这一次是脸，下一次不知是什么地方。” 百里夕的眼珠子在水长风身上打转，她的眼神落在哪里，水长风就哆嗦一下。 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 “你家主子若是不管天机营，去刑部也是一把好手。” 泽吉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千万莫要得罪这妮子。 本来有个宠她的皇帝就够没人敢招惹了，这… 小荷煞有其事的点头，听不懂泽吉的深意，颇为自豪的附和着，“那是当然，我家小姐干啥都行。” 这逼供也是讲究方法和手段的，百里夕这样一点点攻心，而水长风又是个贪生怕死的，没一会儿就尿裤子了，好歹 也是行走江湖的人，说出去真有些丢人。 跟随而来的无妄山弟子都傻眼了，主要是被百里夕说的话给吓傻了。 山主是假冒的？ 这人也不是山主的关门弟子？ 这不是真的吧，那他们山主呢？这女魔头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定是这女魔头胡说八道，主要是不敢相信。 “好像耽搁我不少时间了，我这耐心也要用光了，你说说，我该从哪里下手？你说吧，要如何死个痛快！” 百里夕突然将剑架在对方脖子上，一概刚才的态度，露出几分怒容，看着像是随时会下手。 “我…说…我师父…我师父他叫无羌，与…与无妄山主一母同胞，是双生手足…” 百里夕瞳孔微缩，她只是假象，却没想到成真了。 难怪生得一模一样，若是亲人下手，师父才会松懈防备，才会有机会让人得手。 “那真正的山主无妄呢？现在何处？” 百里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对方看出的她的恐慌和害怕。 “他…他被师父关起来了。” 第275章 不冲动 “夕夕，你别冲动。” 泽吉生怕百里夕冲动这下杀去无妄山了，百里夕说话算话，没有杀水长风，但是把人打的鼻青脸肿了。 水长风怕死，一五一十都招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百里夕的师父就关在无妄山，无妄山已经在冒牌货的控制中，他控制无妄山，假扮无妄，就是为了那个什么武境塔。 而他要建武境塔的目的则是为了他的梦想，盖一个天下武库，习天下武学，成为天下第一。 “放心，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冲动根本救不出师父，知道他的目的，师父大概就还是安全的，他想要得到师父的内功心法，只要师父一天不告诉他，他就一天不会动手，他就是个疯子，武疯子。” 把整个江湖当猴耍，顶着她师父的名号为非作歹，该死。 “你不冲动就好，不是有那个密道吗，水长风说你师父关在无妄山地牢里，这里不是有无妄山的弟子吗？带上一个去带路，从水长风的描述来看，他那个师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关键武功高强，若是知晓你是无妄老前辈唯一的弟子，为了你师父的武功心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咱们不能硬碰硬，得想办法把你师父救出来再说。” “好，咱们商议一下。” 百里夕还算冷静，和泽吉谋算起来。 入无妄山太危险，所以得做些准备，最好能调虎离山，将那冒牌货给调离无妄山，只要他不在，以他们的身手，就算是被发现也没问题。 “他不是想要师父的武功心法吗？他既然对外说水长风是他的关门弟子，应该是知道我师父在外收了徒弟，不妨借水长风之后让那王八蛋误以为他水长风找到我师父的关门弟子…” 百里夕脑子转的飞快，已经有了算了。 “如此，他十有八九会亲自前来。” “对，目前来看，他也有些看不上他这个所谓的关门弟子，他追求至高武学，为了心法，肯定会来的。” 百里夕越想越觉得可行。 两人商量间就定了计划，水长风只有配合得分，现在他才是真的骑虎难下，若是让他师父知道他背叛了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现在倒是希望百里夕他们真的能有办法治住他师父，其实跟随师父以来，动不动就打骂，他也早就够够的了。 百里夕已经抵江州城的消息，远在上京城的帝曦宁也已经知晓了。 “暗卫信中说，江州城汇聚了不少武林人士，还有一些陆续赶过去的，看来，百里大人是赶上一场热闹了。” “这一去，倒是比朕预估的时间要长，待她回来，大孝之期也过了，这几日礼部那些人不是时常提醒朕，让朕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做打算？等她回来，这大婚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反正东西母后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说了这么多，帝曦宁其实就想说，他想她了，这都一个月了吧。 “恭喜皇上，百里大人若是知道，定会快快赶回来的。” “未必，依朕看，她怕是连想都未曾想过。”可千万别野了心，江湖肆意畅快，自然是比这里舒坦，她本来就不喜欢束缚。 仗剑能说啥，皇上这分明是等着急了，也是气百里大人明知道有暗卫跟着，却不成给他来过只言片语，这般看来，百里大人的确是…难怪皇上要酸了。 “皇上，你要不给百里大人去封信？” 遇上这样的，那总得有一个人主动些，且百里大人就是去看看自家师父，又不是长住，更不是闯荡江湖，皇上是不是太过了… 帝曦宁嘴上说着不写，但是最后还是吩咐仗剑准备笔墨。 他并不知道，百里夕这会儿正凶险万分。 他们设计想将冒牌货给诱出来，已经让水长风送了信出去，这会儿就等着人来了。 但是等了一天一个人影都没有。 暗卫们也传了信回来，说是那无妄山主回山之后内息紊乱，说是闭关没有好好调息造成的，需要紧急闭关五天，任何人不得打扰。 “对，我师父每次闭关都不能着急，若是出来急了，内息就会不稳，又要闭关几天调息，这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你们若是真想救人，不如现在进无妄山，不过无妄山把守森严，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察觉，你们是斗不过我师父的，就算是把他骗过来了，你们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他不光是内力深厚，集百家之长，已经学了不下数十个门派的武功了。” 水长风讪讪说着。 “闭关五天，倒是个机会，他不来，那我们就找他去。” 算计落空，百里夕只能改变策略了，还是得去无妄山。 还好，他们之前找了一条密道，虽然假无妄已经闭关，但是他们还是不想过于冒险。 树洞里延伸的的确是一条密道，密道直接通到了无妄山的半山腰，也算是进入无妄山了。 “这是无妄山的北面，平时很少人来，在网上，就是山主的居所了。” 带来的无妄山弟子胆子还算大，水长风的话他也都听着了，知晓自家山主已经被关起了，而现在的山主是个冒牌货，一样的气愤填膺，还说，山中弟子其实很多人都战战兢兢的，这段时间，无妄山发生了太多的事，山主竟然杀了三位执事长老，还带回来一些陌生人予以重任，这些人的作风，让他们这些底层弟子敢怒不敢言。 这会儿自然是尽心尽力帮百里夕他们。 百里夕抬头看了看，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这边戒备严吗？” 弟子摇头，“没什么人，因为这边几乎都是断崖，像弟子们这等身手根本上不去的，往那边走就是云顶峰，原来山主的居所，但是两年前…山主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搬到武楼去住了，这上头没人住，一般人又上不去，所以…对了，姑娘，您之前问的地牢，我无妄山原本是没有什么地牢的，只有山主住的云顶峰有一个地库，不知是不是那里。” “我去看看，小荷，你和他这儿等着，我和泽吉上去看看。” 的确有些高，小荷也受了伤，他和泽吉带着他们两个人上去会比较难。 “好，那我们在这儿等着，小姐只管上去。” 小荷想着，她留下还能望风。 第276章 金针封穴 “这里就是云顶峰？我之前听师父说过，说他住的地方就叫云顶峰，每次厉神医来找他，都在这儿下棋。” 百里夕和泽吉上了云顶峰就四周查看，果然看到一个棋盘。 只是棋盘上的子散落的到处都是。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打斗过后就没人收拾了。” 泽吉小心翼翼查看了一圈，确定没人看守才放松些。 这山顶之上，只有两间简单的屋子，那弟子说的地库还得仔细找找。 百里夕点头进屋查看，师父曾经安身之所，她却是第一次来，和想象中的差不多，简单明了，师父从来都不喜欢复杂的事，除了好茶，倒也么有别的什么欲求，是一个寡淡之人。 “夕夕，你过来，这边。” 泽吉找什么密道地洞好像真有一手，百里夕还没发现蛛丝马迹，他已经找到线索了。 地库的入口就在另一间屋子里，也不算太隐秘。 “这地库有些潦草，还留了一道地缝，机关倒是精巧。” 泽吉说着已经扭动了一旁墙壁上的开关。 地洞的盖板应声二开，里面竟有光亮。 两人对望一眼屏住呼吸靠近，一脸戒备拿出了武器。 “我走前，你小心跟着，这里头有亮，能点燃油灯，说明与外头是连通的，应该还有别的口子。” 这算不得什么地库，应该说就是一个地下室，里头还算干爽，就是光线不太好。 泽吉小心翼翼沿着台阶下去，是不是回头看一眼百里夕，没走几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两人都是眉头一皱，因为这药味竟然夹杂着血腥味。 “小心！” 泽吉细声叮嘱，脚下步子越发轻了，还不敢燃火折子，万一里面有人就麻烦了。 但实际上比他们想的安全，两人都下道底了，也没见着半个人影，光线也稍两趟了一些，打量四周，光源来自于室中的一盏长明灯，除了摇曳的灯光，再没别的什么动静了，两人屏住呼吸打量搜寻。 “泽吉，里面！” 没想到这密室还有另一个空间，室中室，只不过那间房子里没有一点光亮，漆黑一片。 泽吉再三确定没有动静时才拿出火折子打着，往里一看，一个人影顿时映入眼帘。 “师父！！！” 百里夕瞬间瞳孔放大双目通红。 是他师父！ 百里夕就要冲过去，却被泽吉及时拉回，“等等，有机关，当心。” 人应该还活着，只是被磋磨的不成人样了，人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双脚浸泡在药水里，味道应该就是这里传出来的，一头白发乱糟糟的，都结成块了，双目紧闭没有一点血色。 百里夕的心仿佛被人拧了一下。 若非泽吉拉住，她已经冲进去了。 泽吉小心翼翼试探着机关，还好，这机关不算太复杂，“别急，等我解开机关，否则不光是你，还要伤到你师父。” 没想到，江湖传闻中的无妄老人会被人折磨成这样，而折磨他的人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情何以堪啊！ 百里夕好不容易等到泽吉将机关解除，迫不及待就冲了进去。 “师父…师父，我是夕儿，师父，徒儿来迟了，师父！” 百里夕的手都不知道怎么安放了，不敢触碰，生怕碰疼了对方。 “夕夕，冷静点，先把老前辈弄出去。” 泽吉伸手触碰了下，发现尚有气息，心里也松乏了些。 百里夕强忍着不适，与泽吉一同将老人家背出了暗室。 “这里现在没人，这儿曾是老前辈住过的地方，应该有他的衣物，你去找来，我给他清理一下换上，一会儿咱们在想办法带他离开再说。” 只要人活着，报仇的事好说，不着急的。 百里夕点头，她有些不敢看现在的师父，那个混账王八蛋，她要将他大卸八块给师父报仇。 泽吉给百里夕找活，就是为了让她暂时分下心神。 仔细检查过后，发现并没有特别明显和严重的外伤，除了脚背上的两个血窟窿，都能见骨了，泽吉又查看了一下他的内力，发现他的内息很乱，但武功应该是没有被毁。 “是金针封穴，脚上的伤，是水滴…的。” 这种刑法，泽吉也只是听闻过，还是头一次见，没想到那个老东西这么狠毒，这种刑法若是心志不坚定的，三天都承受不住，水滴石穿，更何况是骨血之躯。 百里夕双手拽拳，恨不得 现在就去找老家伙。 泽吉默默帮老人家收拾妥当换好衣服，百里夕则帮着把头发整理好了。 梳理一番之后，总算是能看了。 “师父…” 百里夕轻轻握着老人家的手心疼得无以复加。 “金针封穴，时间太久，这种情况，一般醒来的时间难以预测，好在厉神医这两天应该也要到江州城了，我再让人盯着，等他一到立刻让他给前辈看，他现在内息很乱，咱们不能乱来，否则对老前辈只有坏处。” 百里夕连连点头算是听进去了，“我不动，咱们先把他带走。” 泽吉找了藤条，将老人家绑在背上，两人配合着落下断崖，到腰山的时候泽吉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老前辈…怎会这样？” 开始看着人，小荷还一脸兴奋，当看到无妄老人的样子时，小荷嘴唇微微颤抖。 记忆中那样精神的一个老人家，怎么被折磨成这幅模样了，这还是收拾过的模样她都看不得。 “山主…” 弟子看着腿一软就跪下了。 “谢谢几位义士救我们山主。” 倒也算是个忠心耿耿的。 “他是我师父！” 百里夕轻轻帮着整理头发，示意对方不必谢，这一切都是她身为弟子该做的，只是她来得太迟了，让师父受了这么大的罪。 弟子一脸懵，这姑娘是山主的徒弟？ 难道山主在外的关门弟子是她？一个女子？ “快些走吧，以免节外生枝，只要人活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无妄山总还是要回来的，要算账，不急一时。 几人带着无妄老人从原路返回，回到江州城太危险，于是他们就在无妄山附近找了一户人家歇脚，最危险的地方或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他们发现无妄老人不见了，也想不到他们其实就在山脚下不远处。 第277章 能说话了 千呼万唤，等了一天一夜，总算是等来了。 老友再见，竟是这幅场景。 厉神医吓得手都哆嗦了。 “何人这般狠辣，又如何有这等本事，竟能将他折磨至此。” “一言难尽，老前辈，辛苦你了。” 厉神医来了，泽吉算是放心了，有神医在，无妄老前辈应该是无碍了，倒是百里夕… 想着出去看了看，百里夕站在屋檐下，突然而至的一场大雨，让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别太担心，好在一切都算顺利，现在神医也来了，老前辈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无妄山的事，等老前辈醒来再说，你千万别冲动，皇都还有人等着你呢。” 泽吉是真的怕拦不住她，知道她现在已经在极力压制怒火了。 “我有那么冲动吗？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帮师父报仇，杀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他不是想要练武吗？不是想要搜楼各家武学吗？囚禁折磨师父，不就是想要他的武功心法？我给他就是，让他练个够！” 让对方死在自己最在意的事上，方能解心头一点愤恨。 泽吉眼皮直跳，罢了，不管她做什么，对方都是罪有应得，而且，不让她做点什么，她心里这口气撒不出来，怕她憋坏了。 整整一个时辰，老神医才从屋里出来，出来时看着都苍老了些，可见着是累坏了。 “前辈！” 泽吉连忙问着。 “还不算太坏，若是再晚些，再拖个十来天就来不及了，刚才取出了金针，他的武功一时可能恢复不了，但是能有个两三成，其他的要慢慢来，这把年纪，这样已是十分不错了，至于脚上的伤，已经伤及筋骨，年纪大了，要长好有些难了，以后恐怕腿脚不会那么利索了，从前，他是最喜欢到处跑的，夕丫头，你进去陪着吧，约莫还有一炷香就能醒来，但是不能说太久的话，他得休息。” “多谢前辈！”大恩不言谢，百里夕简单谢过久进去了。 泽吉扶着老神医到隔壁休息，“这一趟辛苦老前辈，若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无妄老前辈的样子，我们刚开始看到的时候手都不敢碰。” “哎……我早该寻他的，一阵子没信，就该寻寻的，否则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厉神医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好友被人害成这般… “这到底怎么回事，小子，你给老夫说说，老夫好些年没动过毒了。” 这年纪大了，气性却不见消退。 “说来话长，无妄老前辈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弟弟，早年因为习武走火入魔，听说是死了，…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但还活着，还把无妄老人关起来折磨了两年，自己成了无妄山的山主，还杀了一些曾经追随无妄老前辈的人，成了武林盟主，号召武林各家各派修建武境塔……” 泽吉将所知简单说了说，具体细节，可能还是要等老前辈醒来才知晓。 这一炷香的时间对百里夕来说都感觉到了煎熬。 直到无妄老人的眼皮子动了，百里夕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师父！” 叫的很轻，生怕惊着老人家。 “老伙计！” 厉神医终究是不放心，喝了水休息了片刻就过来守着了。 无妄老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百里夕的瞬间，老人家眼眶就红了，该是许久没说过话，张口嗓子是干哑的， 发出的声音很含糊。 “师父别急，您先休息，您醒来就好，先不说。” “对，老伙计，你这嗓子一时还得养养，不着急啊。” 无妄颤抖着抬起手，百里夕连忙将自己的手伸出去握住。 “师父，徒儿在，徒儿在。” 无妄定睛看着百里夕，努力笑着，示意她别担心，都这样了，老人家还担心徒弟担心自己。 “师父，没事，都没事了，您老人家也别担心，我徒儿不会莽撞的，徒儿等着带您一起去报仇，徒儿可打不过那个混账王八蛋。” 百里夕也明白老人家在担心什么顺着对方的意思安抚着，只要师父能醒来，其他的不着急，她不急。 老人家松了口气，自己的徒弟就是聪明。 “好了，让他好生歇着，也不着急，又老夫在，不会让他有事的，再过两天他就能说话下地信不信？” 厉神医尽量让气氛看起来松快些。 这两天，百里夕寸步不离的伺候着，晚上就也坚持在床边守着，老人家也劝不住，只能由着她。 “傻丫头！” 养了两天，厉神医各种药用着，不愧是神医，说两天就两天，无妄终于能说话了，虽然还是有些干涸，可好歹能发声了。 “师父，你能说话了，师父，神医，神医！” 百里夕激动的大叫。 “行了，别叫了，我说了两天就两天，老伙计，先别着急出声，我把把脉。” 厉神医赶紧上前把脉，片刻后点了点头。 “若不是你内力深厚，哪里熬得住还这么久，还好，还好…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得养，恢复功力不可操之过急，说话也是，慢慢来，年纪大了，就得服老。” “多亏你了。” 无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说话间看向百里香。 “丫头，师父还能见着你，已经无憾了，没事了啊。” “师父胡说什么，徒儿还没好好孝敬过您，徒儿现在可厉害，当了官，给您留了好多的好茶，您赶紧养好身体，我带您去徒儿的府邸住着，徒儿的将军府很大，也没人管，随意的很…” 百里夕叽叽喳喳的，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却没问他其他的，不需要问，知道是谁，回头她知道找谁算账就好。 “好，好，好徒儿，师父没白疼你…你们暂时别去找他，打不过他的，这一切，都是师父咎由自取，他叫无念，当初若不是一时恻隐之心不忍他就那么死了，将他救下养在云顶峰…也不至于有今日的祸事，到底是妇人之仁了，明知他已经走火入魔无可救药，可念着与他一母同胞的手足之情…” 无妄说着追悔莫及的话，但是一切都发生了，再后悔也没用。 第278章 来算账了 但是这事终究瞒不住的，老人家问起，他们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不能瞒着。 听完百里夕的话，老人家留下了懊悔的老泪。 “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啊…” “师父，您别这样说，您也不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您放心，徒儿替您收拾他。” 无妄老人神伤不已，但是事情已然如此，他再追毁也没用，他不能看着无妄山就这么被他毁了，此事，他也应该给武林一个交代。 “丫头，你替师父给各门各派去送山主令，三天后，要他们在无妄山脚下相聚。” “师父…您还得养着。” “没事，武林大会刚散，想来武林人士都没走远，正好，免得到时候还得麻烦大家跑一趟。” 百里夕还是不放心。 厉神医开口了，“没事，由着他吧，你还不知道你师父，是个倔的，心里存不住事，放心，老夫在，他不能有事，只是那个假山主，听你们说着，以他的身手，到时候得好好想想如何应付，既是个走火入魔之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必须的做好准备。” “有法子治他。” 无妄轻松开口，说着叹了口气。 无妄有法子，其他人就不担心了，只要能制服他，其他人就是乌合之众。 “那徒儿这就去办。” 无妄山的山主令，一直宅无妄身上，就是他手指上的戒指，假无妄找了许久没找到，也是因为没看到戒指，几位已故长老才会生疑觉着不对劲一起找他对质询问，结果那人就恼羞成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杀了，暗中找了个小门派，将他们的人带入无妄山予以重任，这些人狐假虎威把无妄山搅得一团乱。 武林大会才散，无妄山主就发布了山主令。 即便不冲着山主之名，也得顾着武灵盟主几分薄面前去。 所有人山主令一发出去，就有人陆陆续续开始往无妄山赶。 “山主，不好了！山主！” 无念入官前交代，五天之内，任何人不得打扰。 今日正好是第五天。 人还没出来，但是两位长老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大事了，他们不得不来打扰。 “何事，不是告诉过你们，本山主未出关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 “山主，不好了，上下聚集了各门各派的江湖人，他们说是收到山主令来的。” 山主令是啥，他们其实也不知道，只是来到无妄山之后听底下的弟子提过，却也没在意，山主在闭馆，不可能下令的，所以这山主之令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感觉蹊跷，还有，水长风到现在都没消息，连着跟他们一起去的人都不见了。 “山主令？” 门突然开了，一股强劲的内力袭来。 两位长老后退了了几步勉强才站稳。 “山主！” “来了多少人？” “几乎能来的都来了！” 无念眉头一沉，一脸阴沉飞身离去，一句话都没留下，直奔这云峰顶去。 两位长老不敢多问，想跟上去有打住了，山主交代过，任何人不得靠近云顶峰，更不得擅入。 云顶峰上，云念直奔着暗室去了，再暗室没看到人，瞬间眼眶赤红，“无妄！” 一声怒吼，周身的东西都被震碎了。 吧云峰顶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无妄的影子，无念飞身下山，两位长老忙迎了出去。 “走！” 无妄，现在无妄山山主是他无念，武林盟主也是他，他就是无妄山主，他们生得一模一样，一个什么山令有什么用，就他那样子，金针入穴，内力一点点消散，计算逃出去活着，也是个废人，若不是为了心法，他早就了解他，也不会有今日的麻烦，哼！ 无妄山脚下，人头颤动，一个个面露疑惑。 “怎么回事，我等都是收到山主令来的，到了这儿却不让上山，这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就算是盟主，也不能耍咱们玩吧，怎么也得给一个说法吧。” 无妄山弟子面面相觑，山令？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应该不是开玩笑吧，可是她们明明没收到信，而且也去请示长老了，长老只说山主闭关，不知道什么山令，没有下。 “诸位别急，山主在此。” 无妄被百里夕搀扶着，泽吉扯着嗓子在人群后喊了一声。 一时间全场寂静。 众人扭头而望，看到无妄时纷纷让出道来，随后越发疑惑。 这到底怎么回事，山主不在山中，而是从后面出现，而且，这样子看着好像十分…… 虚弱！ 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看，是无妄山主没错啊，只是和前几天比起来，判若两人，瘦弱了些，精气神也不如之前。 “让诸位江湖朋友来一趟，却不能开山门相迎，实在是对不住，今日请你们来，老夫有一事告知，之前游走给门派，答应当武林盟主，在武林大会上路面的那个人，并非老夫，他只是与老夫生得一模一样，是老夫的胞弟无念，无妄在此跟大家谢罪……” 无妄一出场就是王炸，直接开门见识将家底都露了，直截了当。 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这怎么可能，怎么会… “当年，我一时心软……” 无妄继续输出，将无念的身份公之于众，将自己这两年的遭遇告知大家，另外跟大家赔不是，同时道出对方要修建武境塔的真正目的。 无妄山的弟子们都愣住。 这… 这是山主？ “一派胡言！” 无念飞身而来，落在无妄山门前怒目而视，看着无妄就要出手。 “怎么，恼羞成怒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若是真的，你急什么，盯着被人的名号，很光荣吗？” 百里夕直接冲出来，挡下了对方一招，冷言已对。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口出狂言，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无念似乎不执着于辩解，反倒是见面就想杀人。 这般行径，也让人看得直迷惑，这就不是正常人的行为。 百里夕也不甘示弱，直接出剑。 “我也想看看，你一个走火入魔的家伙能有多厉害，我师父的账，今日就找你清算清楚！” 百里夕也不是好脾气，早就忍不住了。 “丫头，别急！” 第279章 有人等着急了 看到无妄拿出叶子，无念瞬间瞳孔萎缩。 “不要！” 一句话透着无尽的恐惧，还有渴求，竟还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可是这一次，无妄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当初他就是被他这般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迷惑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些事，才会间接害了那么多人。 “不…” 那随着一声叶子吹奏出来的响声，无念抱着头一脸痛苦的乱串。 “快，赶紧制住他，封他穴道锁他经脉。” 无妄停下之后一声吩咐，百里夕和泽吉应声而动，两人一左一右，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动手了。 他们二人本来武功就不差，这一出手，旁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结束了，让人瞠目咋舌。 一出闹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无妄让百里夕用山令召唤江湖各路人马前来，也是为了说明原由，结束筹建武境塔的事，但是无妄山答应给出来的十套武功秘籍依然作数，只是这十套武功秘籍，就摆在无妄山的武楼，无妄山以后每三年开一次山门，但凡能过无妄山挑战者，皆可进入武楼研修武学。 这一举动，让江湖人都心服口服。 虽说之前武林盟主一事闹得不太好看，也损了无妄山的威名，但是无妄这一举动也算是补救回来了。 而且，武林盟主没了，大家又多了竞争的乐趣。 无妄山也里里外外清了一道，没有无念，那些人就是乌合之众，没等怎么着，就一个个跪地求饶。 百里夕在无妄山住了十来天，无妄山也总算是恢复了些秩序，只是三位执事长老不在了，山中很多事都得无妄老人亲自操心，从无妄山中择选优秀弟子打理山中事物也就迫在眉睫。 “师父…要不徒儿留下帮您吧。” 至少度过这一段时间再说，无妄山是老人家一手创立的，也算是他的心血，在没有将无妄山打理好之前，老人家哪里也不想去，加上他现在腿脚不太方便，也就不像从前那般好动了。 “罢了，师父知道，我的徒儿了不得，你留在这儿陪着我着老头子，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你放心，你厉师伯会在这儿住一段时间，有他陪着，老夫不会无聊，山中的事吗，其实也没什么事，无妄山弟子众多，要挑几个可用之才还是没问题的，你就不必操心了，至于你说得那些好茶，你给师父留着，你成婚，老头子总还是要去喝杯喜酒的。” “师父，您这是在赶我走吗？” 百里夕不高兴了，才说了要好好孝敬他老人家，这是不给机会啊。 “不是为师赶你走，而是 有人天天催着你回去，不过丫头啊，有些事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一旦成了定居，就难以改变了，朝堂不比江湖，不是你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地方，就连说句话都得仔细小心…可是，你是个有大才的，若是能为国所用，倒也是件好事。” 老人家活得通透，也知晓百里夕要嫁的是什么人，他也相信自家徒儿的眼光，只是… 还是那句话，没有不为晚辈担忧的长辈。 “师父，徒儿…要不不嫁了，以后在这无妄山陪着您，等你好了，我再陪着您去游山玩水？” 百里夕挨着拉人撒娇。 住了这十来天，感觉也不错，清清静静，一觉到天亮。 无妄和厉神医听着互看一眼随即笑开。 “师父还想清净几日，你再不走，有人怕是要直接找来了，行了行了，来日方长，老伙计说了，我这身子骨好好养养，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你要是真觉得亏欠师父，不妨多生几个娃，到时候送一个回来给师父玩玩。” “……” 百里夕一脸尴尬，这什么虎狼之词。 “瞧瞧，还害羞了，行了行了，这儿也没啥事了，去吧去吧，出来也这么久了，你别忘了，你尚有官职在身，皇上纵你，你也不能让他为难，这朝中那么多人看着呢。” 老人家再次赶人。 百里夕其实也明白，她这一次离开太久，朝中肯定有人瞎想。 到时候皇上的确会为难。 “那师父答应我，等身子好了，就去找我，我给您沏茶。” “好，好，你若是想师父早日过去，你就早日成亲吧。” 不用再问了，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 她心里有皇帝，否则，就她这脾气，说想留下，绝对不带犹豫的，年轻正好啊！ “师父，那我可就走了。” “走吧走吧！” 成亲，成亲还得些日子，皇上还在孝期呢，就算是过了孝期，也不能那么急，会让人说道。 百里夕终究还是启程了，没办法，有人一天一封信，再不回去，她真怕有人会找过人，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那人是一国之君，到时候她不得担个美色误国的罪名？ 不划算。 “还以为你不会回去了，至少还得住上一段时间呢，看来啊，皇上这信写的勤快也有用，马屁也拍的好，直接让无妄老前辈把你赶回去。” 自从知道无妄被害的事，帝曦宁就让人一路快马送来不少东西，养身体的，稀奇的玩意，各种好茶，啧啧。 一国之君，还得如此这般讨好未来皇后的师父，还能不心想事成？ “什么话，我师父不是赶我，他是深明大义，知道我官职在身，身在朝堂身不由己，怕人说我闲话懂不懂。” “是，是，不过你还真的赶紧回去了，大孝将过，算起来，也就两三天之后了，我收到消息，朝野上下，大把的人对皇上后宫有想法，一个个蠢蠢欲动的，你若是不快些回去，生了变故后悔莫及。” “生了变故？他是皇帝，想纳谁就纳谁，我还能拦着不成？我可没那么大能耐。” 百里夕这语气明显就不太对味了。 泽吉也难得戳穿，嘴硬。 “都有些…那些人家了？” 泽吉不客气笑开，得，嘴硬 也就是一时，这就等不及想问了。 “这可就多了，比如…对了，还有柳家，听说，柳家老夫人进宫了。” 百里夕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在听到柳家二字时眉头一皱。 柳家，他记得之前百里宏说的话… 难道，柳家真的有意后位？ 当然，她还是相信柳掌珍的，因为她知道，她心有所属，所以，她必须弄清楚柳家的意思。 她要的不是后位，而是皇上，她现在，还没那个度量能容得下皇上身边另有他人，也知道皇上的心思，所以，有些事，只能她来做，不能让皇上做，否则他这个皇帝做着就得烦心，也会影响朝局。 第280章 她终于回来了 “皇上，算着日子，还得三天左右才到上京城呢。” 人还没回来，帝曦宁便开始张罗让人送各种东西去将军府，小到时令果蔬，大到珠宝首饰之类的，反正能想到的都让人送去了，连仗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还没娶入宫呢，这往后得怎么宠着。 那些个大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知皇上的心思在百里大人一人身上，还挤破脑袋想要将自家女儿送入宫，真是的… “还有三天吗？她这一路回来都是快马，你是不是算错日子了？” 帝曦宁眉头一皱，怎么还有三天，不是启程回来挺久了吗？ 仗剑无语，“皇上，正常来算，快马也还得三天。” 回来又没什么急事，也不是行军，总不能日夜兼程吧，目前来看，百里大人可没像皇上想她那般想皇上… “还得三天啊…三天也很快，眨眼的事，你再去看看宫里进了什么新鲜玩意，都挑着送过去。” “……” 仗剑默默领命转身，百里大人还是快些回来吧，要不将军府都被填满了。 哎！ 而帝曦宁这番举动在许多人眼里就有些让人发酸了。 皇上怎么能这样宠溺一个女子？ 这女子还在朝为官，这岂不是要乱了纲纪，实在是不妥。 于是一帮老古董或是另有所图之人就开始上蹿下跳不安分了，一致决定，若是皇上真的要封百里夕为皇后，他们自然不能强拦着，但是自古也没有皇后在朝为官的道理，后宫不得干政这个规矩绝对不能破，他们怎么都得拦住皇上。 百里夕还没回来，就成了热议话题。 另外，就是她这一趟出公差太久了，所有人都在猜测是为了什么事，各方面打听百里夕的动向。 得知百里夕从江州回来，那些个与江州地界有关练的官员都有些提心吊胆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疏漏或是犯了什么事了，各部也开始暗暗查询江州这几年上奏的地方邸报，生怕有什么疏忽摊上大事。 众人关切中，百里夕终于回来了。 比仗剑算的时间早了一天，回来时也没打招呼，暗卫们也偷了懒，想着人家不是退后而是提前，也就这一天功夫，就没有汇报了，所以百里夕回来帝曦宁并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 “你这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这会儿天都黑了，你要进宫吗？” 泽吉这一路也累了，他还想回去看看母妃，就不跟着了。 “你去忙你的，我先回府一趟。” 总得收拾一下吧。 虽然她不说，但不代表她真的没心没肺，自然也是想那人的，再说，她还得去问问，这封后大典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定下了，大孝才刚过没多久，皇上也不怕被人诟病。 也不急这一时啊… 泽吉也不管了，反正都回来了，自己回了王府。 百里夕突然回来，费妈妈他们还愣了一瞬。 “小姐这是提前回来了，累不累，按宫里说得，算起来还得一日呢，奴婢这就去烧热水给小姐洗尘。” 看着百里夕平安回来，大家自然高兴。 小姐再不回好些东西都要坏了，宫里这一天一趟的送。 “宫里？宫里来人了？” 一旁张叔立刻笑开，“小姐不知，知道您启程回来的消息，宫里就是不是送东西过来，生怕咱们笨招呼不好，皇上惦记着小姐回来吃的用的不全乎，这几天几乎是天天往府里送东西，光是那些新鲜的瓜果就好几大框，您再不回来都要坏了，还有这些…” 都是御赐之物，寻常人家一样都难得，再瞧瞧他们这儿，都能开铺子了。 百里夕看着帝曦宁让人送来的东西颇感无语，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只是实在没必要，只怕是被人瞧着又要如何议论了，罢了，反正对她的议论是常态。 “吃得大家分着吃了吧，给乐康王府和镇国公，还有柳府和永乐侯府都送点过去，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吃不完放着坏了可惜，其他的，你们看着收拾。” “是！小姐，宫里知道您回来了吗？” 张叔打量着要不要准备马车，看看小姐是不是要入宫。 宫里那位可想着他们家小姐，现在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钟爱他们家主子，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都被人高看几分。 “应该不知道，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入宫，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放到马车里去。” 还好在师父的提醒下给某人带了点东西回来，要不还 真不好意思了。 送了那么多东西去无妄山也就算了，连着将军府都快塞满了。 一番梳洗更换了衣服，百里夕便乘着马车入宫了。 “小姐，皇上对您可真好，听费妈妈说，如今这上京城的姑娘个个都羡慕着小姐呢。” 小荷回来听得费妈妈八卦，看着府里那些东西，忍不住为自家主子高兴。 “是啊，所以你家小姐是不是也得担着些？” 免不得要落一个善妒的名声了，不想让他太为难，有些事就只能她来做，反正名声什么的，她从来都不在乎。 马车缓缓驶到了宫门，见着百里夕的令牌，宫门守卫二话不说就开门了，宫门落锁，一般人可进不去。 “谁啊，这大半夜的…” 不知情的守卫瞧着一脸纳闷。 “打听什么，这时候能进宫的，都是惹不起的人。” 百里夕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去了勤政殿，这个时辰，以她对皇上的了解，应该还在批奏章。 若她只是后宫女子，这会儿也是不敢去打扰的，毕竟勤政殿后宫女子不得擅入。 可她是朝臣，那就无所谓了。 果然，远远就看到勤政殿亮着光。 当仗剑听着宫人的通传时顿时瞪大眼。 “皇上，百里大人回来了。” 可算是回来了，皇上都望眼欲穿了。 “谁？？你说谁回来了？” 笔一搁，立刻起身了。 “百里大人！” “在哪里？” “就在殿外！” 仗剑话音刚落，帝曦宁已经小跑出去了，一点皇上的威严都没有了，也顾不上，终于回来了。 “朕还以为你要赖在那儿不回来了！” 明明不想说这话，可见着人，某人又开始矜持上了，脚步故意放慢，还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也是亏得他能装。 “臣百里夕拜见皇上。” 百里夕还是记着规矩的，其实人跑出来的时候她瞧着了，故意不戳穿，就让他装一下好了。 “起来！事情都办妥了？” 仗剑跟在后面一脸无语，都啥时候了，装啥呢，皇上真是… “回皇上，都办妥了，让皇上久候了。” 第281章 进宫来了 仗剑特别识相，清场让百里夕和皇上独处。 久别重逢，互相都有说不完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师父的事朕都知道了，她老人家没事了就好，他老人家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吧？” 最后还是帝曦宁先开口了。 百里夕点了点头，提及师父，难免心痛，“老人家这次受了大罪了，还好他命大，现在没大碍了，只是武功还没完全恢复，得养一段时间，踢脚也不太利索，有厉神医在，我倒是不担心的，师父说了…过阵子他回到京都城来。” “当真，那可太好了，到时候一定跟老人家好好喝一杯，朕记得你说过他好茶，回头让他们准备一些，对了，你这是赶回来的吧，可吃了？饿不饿？” 帝曦宁问着就开始吩咐上了，“仗剑，让御膳房准备几样吃食，要清淡一些的，还有，把那牛乳子温一些送来，加点蜜。” 百里夕也没阻止，她确实饿了，回去熟悉了一番换了衣裳就来的，当时府里也备了吃的，但是她没顾上，也不饿，现在被他这一问，好像突然觉着有些饿了。 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挺好的。 “过来，坐这边说，你这一走一个来月，现在都深冬了，过几天就年节了，还以为你赶不上呢。” 帝曦宁拉着百里夕的手往火盆边走，细心给她准备了汤婆子，其实他平素是很少烤火的。 两人依着坐下。 “我本来是打算留下配师父过节的，这么多年了…也未曾好好孝顺过，这次他又出了事，但是…臣也不能离开上京城太久，对了皇上，天机营怎么样？” 其实天机营一切都好，天机营的人也有跟她这个统领定期汇报的，有事他们肯定会告知他。 “原来你是记挂天机营才回来了的啊…” 某人吃醋了，样子多少有些不好看。 心里不高兴啊，说一句想他有那么难吗？这女人… 百里夕也有一点点后悔，这时候，她问这个做什么真是…可话都出口了。 还好这时候宫人端着东西送进来了，仗剑赶紧借机插话。 “百里大人，这些可都是皇上特意让人备着的，就等着您回来呢，您要是再不回来，皇上可就……” “啰嗦，你很闲吗？出去。” 帝曦宁横了仗剑一眼，他不要面子的吗？ 仗剑赶紧识相退下，得，他多嘴，这两人可真是别扭，明明都想对方，说出来那么难吗？ 哎，皇上算是栽了，外头还有瞎传的，说皇上只是拿百里夕当挡箭牌，不想让任何一家势大，所以这后位不会轻易给哪一家，这才抬出一个百里夕来，真是荒谬，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屋里再次安静。 帝曦宁虽然有些气百里夕的不诚实，但还是舍不得她饿着。 “赶紧吃，饿久了该肚子不舒服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太好，这一趟来回折腾，回头让侯瑞堇好好给你瞧瞧知道吗？” 百里夕赶紧顺势而为，“嗯，这些…都是我爱吃的，皇上都记得…还有些饿了，为了早些赶回来，我可是两顿没吃了。” 某人夹菜的速度立刻快了些，“朕是不是该高兴，有你这般尽忠职守的臣子。” 这话酸的。 百里夕低头夹了菜送入口中，含糊道：“若只是为了公务，我犯得着连夜进宫吗？” “那是为什么？”某人眼里有了笑意。 “皇上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哼，我人还没回来，就听说皇上要纳妃了？” 百里夕反客为主。 “纳妃？” 帝曦宁瞬间急了，生怕百里夕误会了。 “没这回事，谁传的？纳什么妃？你信了？朕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朕跟你说过，朕的后宫只会有你一人，既然你都说了，那朕正好跟你说说，婚事我已经跟母后商量过了，等你回来挑个好日子就办了，朕也该立后了，生得有些人心思太多。” 百里夕一边吃一边听着，其实她一直很安心，他说过的话自然是作数的，她相信他不会骗她，至少眼前没有骗她，人这一生很长，然而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她都无法保证自己多年后还能对他怎样不是吗？ 但是眼前这一份真情就已经很难得了，何须想那么远的事，人嘛，活在当下就好。 “皇上可请人看过日子了？” 本来，她进宫是想跟皇上说，婚事是是不是太着急了，可以往后挪挪，但是现在，她不想说了，他有分寸的，皇上已经登记这么久了，虽然朝野上下都知道她的存在，皇上也已一再让大家知道，后位非他莫属，可后位的诱惑太大，总会有人惦记，惦记久了，就容易生出一些心思，这心思对江山社稷并非好事。 “你…” 帝曦宁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欣喜若狂。 “你答应了？” 帝曦宁海担心她说太急了呢，这些好了。 “皇后啊，我为何不答应？多少人求之不得，左右这世上也没人敢娶我了，我可赖定皇上了，皇上说得对，我再不进宫，就怕有人心思太多胡思乱想。” 百里夕说完抬头朝着帝曦宁眨了下眼。 “走，咱们去找母后！” 帝曦宁心里一块石头落下了，他其实还想着做她的思想工作，这下好了，终于不用再等了，他瞧着，只要她答应，每天都是好日子，而且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她只要做好嫁给她的准备。 “换上，不着急！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去拜见太后吧。” “母后这个时辰没睡的，这事大喜事，她定高兴，你离开这些天，她也时常提起你。” 帝曦宁今儿是真的高兴。 百里夕拗不过他，反正都想开了， 也就无所谓什么时候了，看得出，他很高兴，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样，真傻啊，这还是她认识的皇上吗？ 这世间女子，多少人想要那皇后之位，他还怕她后悔吗？ “也不着急，你快吃，吃完再去…” 帝曦宁刚起身又坐下了。 百里夕含笑放下碗筷，皇上这样子，怎么跟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样。 “我吃饱了，早些过去，免得太晚了打搅太后娘娘休息，她最近还好吗？” 第282章 婚期近了 “谁来了？” 太后还没就寝，她睡得晚，这会儿正在听回姑念话本子，听奴才通传说皇上和百里大人来了，顿时愣了一下。 “百里大人回来了这是…” 慧姑赶紧收了书扶着太后起身去正堂。 “这是刚回来吧，这么着急进宫，莫不是有急事？” 太后走路都比平日快些，边走还不忘边吩咐：“夕儿怕冷，一会儿让人多烧个火盆子，再去温一壶冬酒吧，她是能饮酒的，就是昨儿新送进宫的那个，让她也尝尝。” “好，奴婢一会儿就吩咐下去，百里大人真是福气，有太后和皇上这般宠着。”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是爱屋及乌，她也确实不错，虽说性子不是那般温婉，可你想想，她都经历了些什么，曾经又是领兵打仗的人，难免性子要锐利一些，等入了宫，成了皇后，哀家再提点提点，自然就不一样了，哀家相信她是个聪明的，说说就能明白。” “是了，皇上的眼光总是好的，既认准了他，必是错不了。” 慧姑自然顺着说，也希望这桩好事能圆满。 说话间已经到了正堂，帝曦宁和百里夕也正好进去。 “拜见太后娘娘，给您请安了。” 百里夕说话也显得比平日亲切些，主要这会儿也没旁人，他们来呢，也是为了说大婚的事，也算不是外人了，太后其实对她还算不错的，虽然有爱屋及乌的成风，但是有些东西不能苛求太多不是吗？ “你可算回来了，快起来，你再不回来，皇上都要去寻人了。” 太后开着玩笑，瞥了一眼儿子，招呼百里夕靠近坐下，拉着百里夕的手全身打量了一遍，“怎的又瘦了，皇上，可得好好给她补一补！” “好！是瘦了。” 帝曦宁十分配合，这一幕在宫人眼里就是特别温馨。 “行了，你们都不用伺候了，下去吧，哀家要和夕儿好好说说体己话。” 宫人赶紧行礼告退。 到底是不一样，这百里大人进宫的日子怕是不远了，这般得宠，又是未来皇后，以后他们可得好好伺候着。 “孩子，这一路辛苦吧，皇上也是，什么差事不能让别人去，朝堂里那么多臣子，非得劳动你跑一趟，一去这么久，给他急的哟，天天盼着，真是活该。” 太后笑话着儿子。 百里夕赶紧帮着辩解，“太后错怪皇上了，这次…是因为私事必须去一趟江州，因着公职在身，不好离开太久，不得已才求的皇上给寻了个由头，原是臣的不是。” 有些事，对太后没必要捂着，以后要在皇宫相处，而且她是皇上的母后，她不想皇上因为她和太后之间的关系费心。 太后眸子微微一亮。 是个明白的孩子，没有辜负皇上对她的好，也没把她当外人，如此就好。 看百里夕的目光都温和了些。 “这样啊，那你的事可办完了？” “嗯，都办完了，让太后娘娘跟着担心了。” “什么话，谁不知道你是哀家的儿媳妇，哀家膝下就皇上这么一个儿子，都说儿子没女儿贴心，哀家以后就把你当女儿疼着，有什么事，你只管跟哀家说就是，事办完了就好，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皇上可是跟哀家提了几次大婚的事，他啊，迫不及待要把你娶进来，哀家也盼着你们大婚，左右你们心思都明明白白的，也不必拖着，其他的事你也不用担心，立后和别的事不同，特殊问题，特殊处理就是了。” 意思让百里夕不必担心其他，大孝刚过也没关系，立后也事关朝堂，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非议什么，就算是非议也不必在乎。 “母后，我们过来，就是想说说大婚的事，母后，您让人看个日子，就近就办了，反正都准备好了。” 太后一听眉眼含笑，这是他们自个儿说好了？ “好啊！这感情好，哀家也盼着早些，这样就有人陪哀家了，好，这事交给哀家，咱们快快的办，就年节根怎么样，这临近年节，都是好日子！” “……这年节也没几天了。” 说快，但也没必要这么快吧，他们是准备妥当了，她这儿还底呢，刚点头… 生怕她后悔一般，帝曦宁赶紧接话，“别担心，什么都准备妥当了，不用操心，就算是明日都来得及的。” 百里夕无语了，她是这意思吗？ 太后看着暗暗笑开，“别理他，他是急的想要抱得美人归，哀家明儿一早就让人选日子，选最近的好日子，你放心，这大婚必须风风光光，这可太好了。” 看得出来，太后也确实是高兴。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恭喜百里大人！” 一声皇后也是早晚的事了，慧姑连忙行礼道贺。 “好，好，赏！都赏。” 帝曦宁高兴起来很是大方。 “你回来的正好，昨日外头送进来几坛子冬酒，那味道极好的，哀家特意给你留了，哀家听太医说了，女子冬日适当的喝些冬酒对身体有益，我让他们温了，慧姑，快去拿来，给她尝尝。” 慧姑乖觉去拿了。 “谢谢太后，让太后记挂了。” “还这么客气，马上就要唤母后了。” 百里夕还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尽量配合着，也知道太后待她不错。 慧姑送进来冬酒，两人又在太后这儿坐了一会儿，百里夕跟太后说了说路上一些所见所闻，坐了约半个时辰，百里夕这才和帝曦宁起身离开。 “时辰不早了，你赶路回来的，赶紧回去歇着，若非大婚在即，哀家就留你在宫里住了，不过也快了。” “太后娘娘也早些歇着。” “嗯，回吧，大婚的事你都不用管，哀家张罗着。” 百里夕脸色微红，好在天黑看不太清楚，只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让太后娘娘费心。” “去吧！” 太后目送着他们离开，不免感慨，“是个好的，若是家中有长辈，这些个事本也不该她操心，只要她和真心相待，日后好好过日子，哀家便是他们两个人的娘。” “太后娘娘心善，百里大人是个明白人，她会懂的，又太后和皇上疼她，一样的。” 慧姑心里也感慨，个人有个人的命啊，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第283章 朝堂之上对峙 百里夕回来了，早朝时可是热闹。 百里夕是因公被派出去的，回来了总要有个交代。 百里夕准备妥当，还真将江州的一些问题给抖了出来。 帝曦宁都不知道她准备的这么充足。 虽然查的是一些陈年旧事，但也与现在朝中一些人有牵扯，与现在一些政条也有联系。 这一查，必然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皇上，所呈都在这儿，还请各部商议过议。” 这些事都得一一核实，都不着急。 但是大殿之上有人心里不痛快了，只是面上不好发作。 “皇上，臣有事启奏。” 礼部尚书突然站了出来。 “准奏。” 一看礼部尚书站出来，帝曦宁就眉头紧锁。 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果不其然。 “启禀皇上，大孝已过，皇上也该立后了…充盈后宫龙嗣延绵也是事关江山社稷之事……” 礼部尚书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宗旨大家都听懂了，就是要让皇上封后纳妃，要吧大启的后宫开起来。 一时间，大殿之上群臣不约而同看向百里夕。 这事终于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皇上总不该回避了吧，偌大个后宫，总不能只有一个女子。 “皇上，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好些个人站了出来。 帝曦宁凝眉听着看着，等他们都说完了，这才缓缓开口。 “立后一事确实不能再拖了，既然今日提及此事，朕正好跟大家说说，昨夜朕与太后也谈及此事，这后宫，虽然现在事不多，但也想要一个人坐镇管着，不能一直劳动母后一个人，立后之事的确不能再拖了，所以朕和太后商量好了，她今日会去看日子，尽量年跟前把朕和百里大人的婚事办了。” 一席话，全场寂静。 啥意思？ 皇上就这么水灵灵的把皇后人选给定了？ 这话说得多轻松啊，他和百里大人的婚事。 虽然大家心里有数，可是这事怎么着也得有个流程吧，一国之母，总要一番商议一番考量，总要拿到明面上来说说吧，皇上这就是告诉他们一声，且婚期也差不多定了，年跟前，那没几天了啊，这太突然了。 “皇上，年跟前…没几天了，是不是太急了？” 立刻有人喊出来了。 “太急了吗？方才你们不还说此事不能再拖了，朕以为爱卿们都是这般想的，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迟早要立后，那就这么定，封后圣旨朕稍后会送去将军府，百里爱卿，你可有意见。” 这叫什么话！ 帝曦宁突然问百里夕，群臣一脸莫名。 这事封后，还要问她同意不同意不成？ 不是应该谢天谢地吗？这怎么跟他们想的有些不一样，他们今日提及此事目的不是要皇上着急立百里夕为后，而是要让开后宫。 “臣遵旨。” 百里夕的回答更是简单，换上下令，她遵旨。 众人又是一脸蒙。 “那好，这件事就提上日程了，诸位爱卿还有事吗？没事就退朝。” “皇上，臣有事启奏，皇上，皇后人选已定，是否同时封四妃，按照祖制，我大启后宫一后四妃三嫔…” 又是礼部尚书，既然皇上假装听不懂，他就说得更明白些。 “对，此事不如一并议了，皇上，广开后宫，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另外，百里大人封后，日后要主持后宫，行一国之母之职责，怕是不便在朝堂上与大家共事了，与理不合，也不合祖制。” 这次说话的是礼部尚书。 一时间又是几位大人站出来附和，这次不光是他们，就连平日不怎么说话的几位老臣也开口了。 一看就知道，这是早就商议好的。 帝曦宁脸色有些难看，看得出在隐忍脾气，这些人指点朝堂是他们的职责，但是对他的后宫指手画脚，是否管的太宽。 他的朝堂，不需要太多的连襟关系，更不需要靠着后宫来制衡朝局。 大启朝堂，所有职务，能者居之，不管是谁，他都不管着。 “皇上，诸位大人说得有道理，百里大人日后是一国之母，自当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再参与朝政不合适，后宫不干政，这是铁律，乱不得，其实也是为百里大人好，百里大人一介女流，领兵打仗，为大启立下大功，她功不可没，从前，臣也听闻，她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如今天下太平，皇上也该怜香惜玉让她好生休养……” 瞧瞧，说得多好听，这意思是百里夕当了皇后就该享福了，不要再这般操劳，都是为她着想。 说这话的人，是太后的娘家人，也是皇上的亲舅舅。 他一开口，其他人都让出位置了。 皇上应该看清楚了，不光是他们，就连太后娘家都有想法的。 帝曦宁心里冒火，可若是直接怼回去，那便是打他母后的脸，让她母后难做，但是不说，他心里这火气也下不来。 “好生热闹，诸位大人所虑周道，我和皇上都未必想得这么周全，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皇上是否纳妃，我百里夕不便多说，全凭皇上做主，但是皇上乃一国之君，他曾当众说过什么话，诸位大人应该都知道，你们这般是置皇上于不顾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是一国之君，尚不能做到言出必行，敢问诸位大人，百姓会如何议论？至于我入宫后是否理朝一事，我亦不知有何不妥？方才玉大人也说了，本官自为朝廷效力以来，从未愧对朝廷，日后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你们大可说，若有错，我百里夕绝不占着茅坑不拉屎，我这人说话，话糙理不糙，诸位大人好生想想，我站在这朝堂上，究竟哪里不妥了？是乱了朝政还是祸害了黎明百姓？” 百里夕一番质问，问的群臣哑口无言。 帝曦宁暗暗竖起大拇指，知道她这时候站出来说话，势必树敌，可也知道她为何如此，无非是不想让他为难帮他解围，不惜那个让他这个皇帝跟臣子的关系闹僵 “既然诸位大人无话可说，那便是没道理，既然没道理，那以后就不必说了，其实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的确，皇后站在这大殿之上指手画脚的确不太妥当，诸位放心，他日我入宫，便辞去天机营统领一职，但我百里夕有句话说在前头，日后我便是后宫女子，可若是这朝堂之上有需要，百姓有需要，大启有需要，我百里夕随时可以拿起手中的刀，到时候还望诸位不要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话。” 第284章 她亲口说的 “她亲口说的？成婚之后退居后宫？不再上朝？” 太后听到前头的消息一脸不可置信，再三确认。 她是女子，在这深宫中待了大半辈子的女子，比谁都明白女子能在朝堂站稳脚跟有多难，能站上金銮殿的女子， 又怎么可能只盯着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清楚，所以这件事，她始终没有开口劝说，没想到她自己竟说出来了。 “太后都说过百里大人是聪明人，她自然知道，入了后宫成了皇后，便不宜站在金銮殿上，皇上心疼她，她也爱护皇上，不想皇上为难吧，这下娘娘大可放心了。” 慧姑也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主子们都能轻松些，要不那些朝臣今天这个说，明天那个说的… 太后直点头，“是个好孩子，不枉皇上这般宠爱她，快去问问，这日子选好了吗？尽快办了，大启也是需要一个皇后了，这孩子，将来当皇后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太后很高兴，觉着百里夕深明大义，肯为皇上牺牲，她也不会亏待她。 慧姑欲言又止。 太后瞧着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娘娘，今日她虽然说了以后不再上朝，可是…她也说了，充裕后宫的事她不管，还说若是大臣们逼皇上，那就是让皇上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看来，她也是不赞同其他人入宫的。” 可这后宫，当真只有一个皇后吗？皇后若是子嗣多还好，若是…那可怎么办啊。 太后刚才的高兴劲瞬间淡了几分，叹了口气道：“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跟别人分享丈夫，不都是逼不得已吗？他们这会儿正蜜里调油，更甚了，加上皇上的确说过那些话…罢了，此事哀家会劝着他们适当缓缓，皇后刚入宫就往宫里塞人，的确也不合适，她心里定不好受，日后再说吧，等她当了皇后，慢慢也就明白了…” 已经让她退朝安居后宫了，若是在逼她，的确有些过分，而且这会儿皇上也不会有这心思，皇上若是没有这心思，谁能硬塞不成？罢了罢了，缓缓再说吧。 朝散了，帝曦宁当众留了百里夕。 百里夕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早有准备。 “你是不相信朕吗？朕说过，咱们成亲，你成了皇后，一样可以站在朝堂上，朕不会将你困在后宫那方寸之地。” 她当众说出口，连商量都没跟他商量，他连帮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我自然是相信皇上的，只是没必要，我不再朝堂，难道就不能替皇上分忧了？我不也说了，若是有需要，我随时楼可以拉起刀，真到那时候，谁敢多言，我手里的刀可不客气，盛世太平，用不上我的时候，我好生歇着不好吗？” 百里夕自有自己的想法，她当初入朝，一是因为她有不输男儿的一腔抱负，二是因为她孤身无缘，想要做自己的依靠，可现在， 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一个人，而且，就算她现在不再草堂了，她结识了这么多朋友，以后真的遇上什么事，他们也一定会鼎力相助，总之，她现在没什么太多后顾之忧，而且当了皇后，她也一样有自己的手段，不会让自己处境太尴尬，她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没那么好欺负。 帝曦宁反复盯着百里夕看，“这是你的心里话？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是母后吗？” 他其实知道，母后也有这心思，也跟他说过，等她当了皇后，再站在朝堂不合规矩之类的。 “没有谁，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做，自己能轻松，皇上也能不为难，仅此而已，再说，以后，我的一切皆有皇上帮我做主，皇上必能护我一世不是吗？” 百里夕连撒娇都用上了。 看得出这话让帝曦宁很受用，一脸温和将人抱入怀中。 “朕知道，你是怕朕为难，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谁也欺负不到你头上，你别忘了，你日后便是大启皇后，是与朕并肩而战的人，朕的江山，就是你的江山，朕是江山为聘，朕会拟一道圣旨，任何时候，皇后可代朕行天子之权…” “皇上！！不可！” 就连百里夕听着都心头发颤，这怎么行，有这道旨意，她若是有反心，那就出天大的事，他怎么能？！ “这是朕给你的保障，不许拒绝，你只管收着，若是哪天真的有那个不开眼的惹到你头上朕有恰巧不在的，你便无需客气，总之，往后余生，朕不会让你受委屈就是了，至于他们说的纳妃一事，你更不必放在心上，朕不需要后宫平衡朝局，他们属实多想，这件事，我也会找个机会好好跟母后聊聊，她是个开明之人，说明白了，就会理解的。” 百里夕还能说什么，“好，那就依着皇上的意思，我呢，这几天把天机营的事交代清楚，安心等着出嫁。” “好，龙令你不必交出来，就放在你身上，反正这东西本来是该在朕手中的，你说一句还了，只要朕不说什么，他们也不敢多过问，你是朕的皇后，也是与朕并肩作战的人，夕夕，你要陪着朕一起开创大启的太平盛世。” “好！” 一起开创太平盛世，听上去很不错，她答应了。 百里夕主动退让，这日子很快也定下了，就在新年伊始的第一天，算起来，也就刚好十天。 好在一切都准备妥当，这十天还挺富裕的。 日子一定，这封后圣旨就送到了将军府，百里夕接旨之后就辞去了天机营统领一职，对于龙令，还朕没人敢明目张胆的问。 “你真的想好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泽吉等人又来百里夕这儿混饭吃，不对，他们是来道贺的。 侯瑞堇也颇为认同这话，一旁直点头。 “圣旨都接了，难道要我抗旨不尊？安了，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不都清楚吗？放心，我这个皇后啊，绝不会委屈自己，日后若是真有什么不痛快的，那宫墙能困住我不成？” “…你还能当个逃跑皇后？” 泽吉突然有些同情皇上了， 娶这么个皇后，以后估计也不省心。 “你其实不辞官，他们也不能逼你，只要皇上不点头，他们也无可奈何，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不容易站上金銮殿，说辞就辞，你可真是…” 侯瑞堇还是替她可惜。 第285章 都盯着后宫？ 帝后大婚，感觉朝野上下都在忙活。 唯有百里夕这个准皇后悠闲的很，圣旨一下，她就不上朝了，天机营也暂时交出去了，莫寻代统领一职。 “这几年，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 百里夕坐在院子里靠着红薯，一派散漫。 “正好，娘娘可以好好调理身子。” 小荷一旁伺候着嬉笑帮着生活。 “你倒是改口改的快，也不怕人笑话，还没大婚呢。” “不几日了，圣旨都下了，谁敢笑话，奴婢们这是早些适应，反正迟早要喊的，娘娘，您也看看，哪些东西要带进宫，奴婢们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您过过目就好。” 百里夕懒散坐躺在椅子上。 “随便你们喊什么，东西你们看着收拾就好，反正皇上说了，这将军府会一直留着，若是哪天想出宫小住，就来住几天，东西放这儿也没事，宫里什么都不缺，太后说了，皇后有皇后的着装要求，已经做好了各式宫装，一年四季的都有，衣裳啥的就少带些，基本穿不上。” “好！那奴婢们就看着收拾了。” 百里夕闭上眼点了点头，“给师父的信送出去几天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赶得及，确实有些赶了，看日子的时候忘记跟太后娘娘说一声。” 赶不上就赶不上吧，他老人家且当来上京城住一阵子，听说封后大典仪式很多，师父他老人家最烦这些礼节，他来了多半也是在这儿待着。 “老前辈一定会尽力赶来的，皇上不是说了，如果赶不上，到时候专门在宫里宴请他一人，如此他也自在些，小姐，这红薯还得一阵子呢，今儿虽然有日头，但也有风，在外头坐久了还是冷的，您进屋里去歇着吧。” 烤着火，穿得厚实，百里夕暂时还没感觉到怎么冷，但也不敢嘚瑟，大婚在即，还是老师一点比较好。 按着规矩，婚前百里夕是不能进宫和帝曦宁见面的。 因着百里夕的主动退让，加上她一番犀利的言辞，这几日朝臣倒是不敢提什么纳妃的事了。 不提不代表不想。 都封后了，这后宫就算是开了，谁先动的早，谁就抢先一步。 皇后无权无势，背后没有亲族支撑，这便是大家始终惦记的地方。 “太后，咱们玉家历朝都有女子入后宫，而今更是亲上加亲的事，咱们玉家的女儿家太后您也是心里有数的，断不会差到哪里去，皇后之位，咱们就不肖想，但是四妃之一，咱们玉家是不是配得上？” 说这话的正是那日在大殿之上说话的玉国舅，太后的长兄。 所以在太后面前，他说话也敢放肆几分。 太后脸色不太好看，她明白家里的意思，后宫有人，这玉家的荣华也多个保障，万一将来像她这般…玉家又可荣华至少两三代人。 世家大族的盘算，多是如此，她不该娘家人盘算，但她也说了，此事暂缓，不要急于一时，怎么就这么等不得，皇上还年轻着呢。 “太后娘娘，臣等也是为了玉家将来考虑，再则，自家的孩子，进宫还能在您跟前伺候，您也放心不是？” 见太后不送后，玉国舅再次开口。 太后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大哥，不是哀家不想，而是现在不是时候，朝野上下都知道，皇上和皇后那是情投意合，皇上无意纳妃，皇后人还没进宫呢，此事得缓缓，等他们过了这新婚蜜偶的日子再提此事不是也好开口些？这事哀家心里记着就是，不能操之过急，怎么也得皇上点头，他不点头，哀家还能硬塞不成？那哀家成什么了？皇后又会如何看哀家？皇上才登基多久？朝堂上有的是操不完的心，后宫这点事，暂时就别让他烦心了。” 太后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玉国舅听得眉头一皱，似是不高兴，但也不好再逼，毕竟现在人家是君他们是臣。 “大哥，你放心，只要皇上松了口，四妃之位，少不了玉家一席，这总成了吧。” 这是太后能给的保证。 “太后，臣是担心，皇上…被那百里夕迷惑，真的不肯开后宫，到时候耽搁了子嗣大事啊！臣可是听说了，皇后在战场上受过伤，落下了病根，身体不好…” “大哥！” 太后突然提高音量，玉国舅立刻禁声。 屋里气氛一时间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太后先开口打破僵局。 “大哥，这样的话以后休得再说，她受伤是为什么？咱们玉家能有今天，当真是因为玉家历朝都有女子在后宫？并不是，咱们玉家也是战场厮杀立功起家的，这些大哥都忘了吗？我知道，从大哥接掌玉家以来，主张玉家以后走文道，可更改门庭其实那般容易的，至少不能忘祖吧，至于子嗣问题，大哥更不用操心，真到了那时候，就不是玉家一家会有女子入宫，还有，什么百里夕迷惑皇上，这等闲言碎语是哪里听来的？简直混账，这岂非说皇上是昏君，还有百里夕，现在圣旨已下，她就是大启的皇后，是一国之母，谁敢 在后面这样编排她，哀家第一个就饶不了她，玉家送人入宫的事这两年内，休得再提了。” 太后这一次干脆把话说死了，两年内，不要想了。 玉国舅心里也堵着气，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点头起身告退。 玉国舅一走，太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让大哥掌家，玉家这个掌家人真的选对了吗？眼皮子浅了，后妃四席，多少家盯着，有哀家在，最不应该急的就是玉家，大哥倒好，这帝后大婚在即非要提此事，这若是皇上知道，如何想他，如何想玉家？难道玉家要布江家后尘？” 太后也是气急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国舅爷就是个直肠子…您别忘心里去，回头奴婢就去查查，那些话是哪里传出来的。” 太后撑着头微微颔首，“一定要查清楚，别让皇上皇后误会了，哎，内务府那边都准备好了吗？这封后大典不可出岔子。” “娘娘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们不敢怠慢，您放心就是，还有五天了。” 掐算着日子真快啊！ 太后不再作声，两年，她都不确定这些人等不等得起。 “封后圣旨下了之后。柳家可有去将军府道贺？” 太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第286章 奇葩想法 柳家 柳家老太爷此刻坐在书房里，看着刚进屋的孙子刘时辰沉声问这话。 “都安排好了吗？” 柳时辰脸色不太好，点了点头没做声。 “你这是什么表情，柳家能走到今天，能有今日之地位，不用些手段能成吗？你是柳家未来掌家人，为了柳家，有些不必要的东西就得割舍，这个道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祖母，就像您所的，柳家如今已经有了这般地位，只要孙儿在朝，柳家也不会没落，为何非要让珍儿进宫呢？皇上也是见过珍儿的，若是对珍儿有意，何须等到这时候，当初太后就有意，定跟皇上提过的，皇上既然无意，即便珍儿日后进宫，她也不会幸福的，你们之前不也答应了珍儿，她的婚事，不强迫于她妈？” 柳时辰是真的不明吧，祖父让他做的事，让他心里备受煎熬。 “优柔寡断，妇人之见，柳家把她培养的那么好，你当时为什么？不进宫嫁到哪一家去当个主母？能给柳家带来什么好处？她是要当皇后的人，她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就给她批了命，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上了，你记着，你是未来柳家掌舵人，你这样让祖父如何放心？” “祖父，那珍儿呢，你们把她当什么了，若是珍儿知道，你们为了让她入宫，为了让她当皇后背后做了这么多手脚，她那性子祖父是知道的…” “所以不能让她知道，就算她知道又如何？她还能置柳家上下不顾？荒唐，若真是如此不懂事的，就当是柳家白养了她，柳家女儿也不止她一个，换一个人就是，时辰啊，你仔细想想，珍儿各方面条件，适不适合当皇后，若她真不是那块材料，祖父也不至于这样费心。” 柳时辰只觉得浑身发冷，“孙儿一直以为，你们都很疼她，不像其他世家长辈，看来是孙儿错了，祖父，柳家非要这个后位不可吗？” “非要不可！难道如今朝局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别忘了，当初你姑姑也入宫了，虽然死得早，可先皇十分钟爱你姑姑，你姑姑的死，让先皇心里一直觉得愧对柳家，所以对柳家，先皇十分宽厚，外头都说，柳家如何屹立不倒，却不知这其中的一些细微末节，因着你姑姑的关系，咱们柳家这些年得了很多实实在在的好处…” 说着，柳老太爷就一一细数起来。 柳时辰的脸色几番变化。 原来，柳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因为这些吗？ 那柳家男儿在朝堂一代代为官又挣来了什么，他不相信。 “有些话，祖父原本不想说，但是需要你看清楚，因为日后柳家要交到你手里，你也该知晓该接触这些事了，你姑姑当时只是一个宠妃，若是皇后呢？那柳家绝不是今天这样。” “我不入宫，祖父，我不想入宫，更不想当皇后，祖父，您不清楚，大哥应该看的明白，当今皇上和皇后，谁也插不进去，您太高看我了。” 柳掌珍突然推门而入，方才她娘和祖母找她说话，她听罢就匆匆来找祖父了，她知道，前阵子，她祖母专程入宫见了太后，当时她没多想，因为大家都没告诉她，都瞒着她，因为他们之前答应了她，她的婚事不逼迫于她，可如今却突然变了。 “胡闹，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你自小就是当成王妃培养，当成太子妃培养的，而今入宫有什么不妥，不过是遵循了你之前该走的路，之前，是因为那几个皇子祖父看着一个都不成器，让你入宫的确委屈你，便想着由着你得了，如今局势不一样，当今天子乃难得的明君，必将开创盛世，你入宫当皇后，也必然载入史册，我柳家也能延续盛世风光，你懂不懂！” 看着突然传入的孙女，柳老太爷气急。 “孙女不懂，孙女只知道，祖父是看着之前成王胜算太大，且您看不太上他，更明白即便我入了成王妃，有废后和江家在，皇后之位即便轮到我，也对柳家没什么大用，柳家也没机会把持朝局，但是百里夕不一样，她没有亲族可依靠，我与她关系有不错，我若入宫，最有可能取而代之…祖父，您是不是这样盘算的，柳家的风光，难道要靠一个女子来为序吗？这话说出去都丢人。” 柳掌珍也是第一次这样跟自己的祖父说话。 柳老太爷气得指着对方浑身发抖，“你个混账东西，这么多年，都白教你了，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她出门，好啊，你不愿意入宫，有的是人愿意，你真以为柳家就你一个女儿不成，都是惯的！” “祖父！珍儿就是一时冲动，您别生她的气，孙儿好好跟她说。” 柳时辰见老太爷动了怒，赶忙解围。 “大哥不必帮我说话，祖父这步棋本来就下错了，你也该及时纠正祖父才是，否则只会害了柳家。” 柳掌珍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犟着。 “好，好…带下去。” 老太爷再不让人说了，直接让人把柳掌珍带了下去。 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好一阵子才缓和过来，“你若是还帮她 说话，连你也一起关了，等想清楚再说。” 见着孙子要开口，老太爷直接封口。 柳时辰只好闭嘴，他若是也关起来了，就没人帮妹妹了，祖父这次的确是太执拗了，皇上不是先皇，女子根本影响不了他什么的，祖父这步棋真的下错了，即便将来后宫纳妃，那也只是为了权衡朝局，没用的，而且百里夕也不像祖父想的那样好应付！她… 她必祖父想的强大很多，若是算计到她头上，先不说皇上，就算是百里夕都够柳家喝一壶的，祖父久不上朝，也没接触过百里夕，所以他看不清。 也许，祖父真的老了。 转身离开之际，柳时辰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不能听祖父的，不光是为了珍儿，也是你为了柳家。 祖父让她做的那件事，他其实并没有照做，或许他还应该去一趟将军府，万一走路风声，让对方生了疑，以后解释都无力了。 有一点祖父说对了，惦记后位，点击后妃之位的人大有人在，不光是柳家，柳家不做什么，不代表别人不做。 第287章 一声娘娘 “柳时辰？” 柳时辰突然到访，百里夕颇感诧异。 “就他自己？柳掌珍没来？” “没有，娘娘见吗？” 这大婚在即，现在见外男不合适吧，这柳家大公子怎么连这个礼数都不懂。 “他这时候特意求见，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让他进来吧。”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不得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吗？ 柳时辰见着百里夕，正儿八经的行礼了。 圣旨已下，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只差一个礼罢了。 “起来吧，你今日突然造访，可是有事？” 百里夕让小荷上了茶，开门见山问着，刻意避嫌在厅堂里见的。 柳时辰左右看了看，示意要说的话不便让太多人听着。 百里夕回头看了一眼，小荷连忙招呼其他人出去了。 “皇后娘娘，今日臣特意来请罪的。” 说着人就跪下了。 “请罪？这是做什么，有事说事，不必如此。” 说实话，现在还不太习惯他们这样动不动就跪。 “不，请皇后娘娘先听臣说。” 柳时辰都不好意思抬头看百里夕，他心里其实很复杂的，来这里，就意味着出卖了柳家，背叛了爷爷，可不来，就等于是害了柳家。 这么严重？ 百里夕不再强求，“那你说吧。” 人也跟着严肃了几分。 “皇后娘娘，臣的祖父把珍儿关起来了，因为祖父有意让她入宫，但是她不肯，为此事，臣的祖母已经去找过太后娘娘，柳家有意送一位女儿入宫。” 百里夕一听眉头一沉，柳家果然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这柳老太爷未免太霸道专横了一些，自家孙女有这想法也就罢了，明明自家孙女不想着强拧的瓜不甜啊。 见百里夕沉默，柳时辰突然有些紧张。 好在百里夕并没有沉默太久。 “这件事，我早有耳闻，你今日来，属实是为难你，一边是柳家，一边是祖父，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其实，后宫的事，便是我入了宫，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皇上，皇上若是有意，我这个皇后能拦得住？他要是无意，我强装贤惠给他纳妃，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我也明白，有许多人家盯着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因为自古以来，朝堂和后宫就很难掰扯开，你起来吧，我不会因此迁怒你或是掌珍，她是个我十分欣赏的女子，也不该困顿在后宫争宠，她也没这心思，你回去告诉你祖父，后宫的主意，让他不要盘算，不如好好想想柳家究竟是以何立家的，有你这个孙子在，柳家的这一辈至少出不了什么错，还有一句话是跟你说的，柳大公子，若是老爷子恐怕年岁打了，不再适合当柳家的掌舵人，为柳家计，你们得好好想想，当然，这是你们柳家的事，不会插手，也不想插手，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就好。” 百里夕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而且也是给了柳时辰面子。 “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话臣记下了。” 柳时辰心情有些沉重，但也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他不后悔今日来这一趟。 “还有事？” 见人起来了，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百里夕追问了一句。 柳时辰拱手，“皇后娘娘，皇上登基时一切从简，所以祭天仪式放到了封后大典，到时候一起进行，还请皇后娘娘多加留心。” 他已经提点了，皇后娘娘这般聪慧，定会明白的。 祭天？ 百里夕眉头轻挑，若是无关紧要，柳时辰定不会特意提及。 “明白了，多谢关心。” “无其他事，臣就告退了，提前恭贺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不必如此多礼，回去吧，就说是本宫说的，过两日让珍珍过来侍嫁。” “事！” 有这句话在，祖父就不得不放人。 她这也是特意给珍儿解围了。 柳时辰一走， 百里夕立刻让人找了莫寻过来。 她不能事事去找皇上，以后这种事还会有很多。 莫寻现在见着百里夕那是毕恭毕敬啊，他虽说是暂代统领一职，但皇后娘娘已经有了明话，只要他能胜任，这个统领之位就是他的，所以莫寻现在干劲十足，另外，跟百里夕相处这些日子，也是对她心服口服。 “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这叫的顺口的。 “是有事喊你来，封后大典和祭天大典一起办，到时候皇城和皇宫的安全必须保证，不得出任何差池。” “娘娘放心，臣亲自安排布置，不会出问题的。” “不可大意，世上祭天也是出过不少稀奇事的，周边包括城外都得检查仔细，封后是小，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祭天，绝对不能出错，明白吗？” 百里夕特意喊他来，又这般提醒，莫寻立刻闻出味来了。 “属下明白了，属下今日起每天亲自带人巡视一遍，祭坛附近还有城中城外，都会仔细检查 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好，还有那些负责祭天和封后大典的人也顺带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异样，一定要保证一切顺顺利利。” “是，记下了。” “你去吧。” 百里夕并没有和莫寻多说，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莫寻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接下来他的忙了。 莫寻走了，百里夕懒洋洋躺在榻椅上，屋里暖烘烘的，她心情十分复杂，她早就知道要面对这些事的，却没想到这么快。 “娘娘有心事？” “封后大典在即，确实有些心思，小荷，以后入了宫，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小荷笑着给百里夕揉肩，“什么不一样，进了宫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皇上都说了，娘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管您。” 说是这样说，可是身在局中，身不由己。 百里夕笑笑没做声，她入宫，这一两年尚可，若是两三年，她不能生下龙嗣，问题就会接踵而至，就是这一两年，皇上都要承受不少压力，听说太后娘娘已经给了玉家明话，这两年后宫不纳妃。 两年，太后都只能拖两年，可她这身体… 她是不是真的要求太多，她想要的一双人，对方偏偏是皇上，真难啊。 “这大白天就躺着，不是说天气好就可以多走走吗？” “你怎么来了，最近不是挺忙的？” 百里夕看着连招呼都没打就往里走的侯瑞堇，不但没生气，反倒笑开了。 自从圣旨来了，一个二个的，都客气的过分了。 第288章 有人心存不轨 “来看看你，该把脉了，皇上说了，必须保证你健健康康的，封后大典累人的很，再加上一个祭天，怕你扛不住。” 百里夕不乐意了，起身一笑，“什么话，在皇上眼里，我就这般弱不禁风？” 走到桌前，惯性抬手，她这身子骨是得好好调理一下。 “小荷，让她们下去吧，这里不必伺候。” 小荷心领神会，让不相干的都退下了，只留她自己伺候着。 “怎么了，现在就怕隔墙有耳啊。” “没办法，谨慎些总没错，侯瑞堇，你跟我说句实话，我这身子，若想有孕，还得调理多久？” 之前在无妄山，老神医就给她把过脉，但是脸色就不太好，老人家没跟他说实话，她也就没多问，但是这个问题，她迟早要面对，尤其是这个身份。 侯瑞堇把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瞥了百里夕一眼，“先别做声。” 这是在想怎么跟她说了。 “早前，让你别那么拼命那么折腾，非不听，现在好了，知道担心了，不过你放心，我也说过，有我在，你这身体，什么时候都有个兜底的，不过，你想有孕，眼下很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而且，受孕这种事本来也说不好，天时地利人和，你现在不必忧心这些。” “别敷衍我，说实话。” 这些话又不是没听过。 百里夕翻了个白眼，这里也没旁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她又不是扛不住的人。 “三年，至少三年，当然，你若是乖乖按着我说的调理，这三年之内也可能会有孕，但是概率不大，但是三年后，一定能调理好，所以，这后宫，你至少要守三年。” 他要听实话，那就说给她听好了。 三年无所出，别说是在皇后，就是寻常大户人家，那都是亚历山大啊。 更何况她是皇后，皇上还不肯纳妃，这延绵皇家子嗣的重担她担着太重了。 “你确定就三年？” 百里夕瞬间松了口气，还好，就三年而已，他们一个个的，每次提及这事就一脸隐晦，她这心里都没底了，还以为…子嗣有难度呢，现在算是放心了。 三年而已，不就是多听些闲话，无妨，只要三年后能怀上孩子，一切都没问题。 “三年…你确定你扛得住？这还没进宫，把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后宫的妃位了吗？多少人打着后宫的主意？” “你镇国公府难道也有意送女儿家入宫？” 百里夕调侃一句，侯瑞堇气得瞪了他一眼，“你放心，镇国公府绝对不会给你找麻烦，我们国公府本来子嗣也不多，女儿家就那么几个，舍不得送到宫里去。” “这不就是了，总有明白人，那些个不明白的，给他们教明白就是，只要三年后能保证我身体没问题了，那我就放心了。” “你倒是想得开，这三年有你累的，你是不知道，这子嗣对一个女子来说，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从你过门那天就压在你头上。” 她到底懂不懂。 三年，她以为是三天三个月，到时候就知道了。 百里夕不甚在意挥手，“知道了，这样我就宽心了，三年…我都打算当妒妇了，往后若是朝堂上有人参我，你给留意着，看完这妒妇如何治他，皇上正值壮年，励精图治不好吗？一心开创盛世不好吗？他们能遇上这样的天子，就该一展抱负，好好为大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在史书上留一笔，而不是一个二个就想着各家那点蝇头小利，盯着后宫看算什么本事，这样的人家，也迟早走不久。” 侯瑞堇是赞同这番话的，所以没做声，他其实也不懂，身为臣子，尽忠职守做好自己的事对得起自己的官帽不久行了，操心皇帝几个媳妇几个孩子做什么？ 真是的。 百里夕心情好了很多，最担心的事现在也有了答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开始，她心里还真的有点没底，尽管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 这些彻底放心了。 宫里。 眼看大喜的日子就要来了，上下忙成一团，到处装扮一新，红彤彤一旁，一看就喜庆，宫里也很久没办喜事了。 皇后的天凤宫是帝曦宁亲自抽空盯着修缮的，和以往的皇后寝殿不太相同，庄重但不会给人沉重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温馨，因为这里以后会是他们共同的住处，他甚至都没让修缮自己的寝宫，因为没必要。 这天凤宫还舍了处理政务的小殿，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意思很明显，大婚之后，皇上要在这儿长住，难免要在这儿处理政务。 这虽然不合规矩，但是不合规矩的事皇上也做得挺多的人，也没人多说什么。 喜事将近，原本帝曦宁心里高兴的，可是突然听得几件事，心里不太痛苦了。 “皇上，已经查清楚了，有人在城外堆放了这个，还有祭坛也被动了手脚，这些人胆子可真够大的。” 得知百里夕召见乐莫寻，莫寻又做了些什么，帝曦宁立刻就想明白了，他是宫里长大的，从小就在权谋诡计中长大，比她 更明白，所以立刻让仗剑去查了。 那些人的手段不算太高明，皇上这边说不通，皇后油盐不进，太后那边也没地方下手，便只能借助所谓天意了。 比如封后大典时，出现什么不祥之兆，到时候他们就有借口，仗着天意让皇上暂停封后，或是如何破解，比如开后宫，再或者其他的。 帝后天生不合，相克什么的，这样的话，若是在祭天时出现，广为传开，就算是颇为压力，皇上到时候可能都得逼着让步，毕竟天意难违。 “这些混账东西，朕的话当耳旁风了，看来，不杀一儆百，他们便以为朕好商量，便不会死心，继续查，大婚之前把事查清楚，朕倒看看，谁睁大胆子，敢在封后大典上做文章，他们越是如此，朕越不如他们的愿，皇后已经让步退出朝堂，他们若是还要不明事理得寸进尺，那就休怪朕不客气！” 这一次，帝曦宁是真的动了怒。 也的确是让人生气。 “奴才这就去查。” 仗剑也是心里自犯嘀咕，这到底哪家这么大胆，皇上的心思都这么明显了，把皇后视若珍宝，他们偏要挑着换上最在意的人来，真实自找死路。 第289章 畅想 百里夕开口，即便柳家老太爷不愿意，也只能让人把孙女送去将军府侍嫁，这对寻常人家来说，已是一种恩宠了，也是公然告诉大家，柳家大小姐和未来皇后关系匪浅。 可是柳老太爷的心思不在这儿。 不过也不重要了，年轻人才是未来，柳家这艘大船，该换个掌舵的人了。 见到百里夕，柳掌珍愧疚不已，有些没脸见她。 “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没这心思，也能理解你家祖父吧，大家氏族，历朝历代，少有不往后宫送人，不打后位主意的。” 百里夕看出对方的尴尬，干脆自己挑开了说，反正屋里这会儿也没旁人。 柳掌珍无力一笑叹了口气，“娘娘是明白人，祖父从前不是这般的，年岁越大，反倒愈加糊涂了，还好大哥清醒，没有听从祖父的，否则…臣女真是要没脸见您了。” “行了，不必这般客气，还是和从前一样就好，你大哥的确是个聪明的，柳家有他，算是后继有人，这事以后就不用再提了。” 百里夕笑着将事情带过。 也是有些恍惚，如果不是重活一世，许多人的命运都和现在的不同，说到底，都因为她而改变了。 “多谢娘娘不怪罪祖父，您放心，大哥说了，柳家以后有他做主，柳家绝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思。” “知道了，不说这个，陪我下盘棋。” 柳家不打后宫的注意，这件事也不会因此平息，有的是人打主意，这其中，最头疼的当属玉家。 太后的娘家，她不便做什么，皇上也得顾虑着太后。 皇上太过心细，她让莫寻去查这件事，结果还是让皇上知晓了，皇上再一插手，很多事就浮出水面了。 “娘娘有心事？” 柳掌珍也放开了些，看着百里夕落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外头都说百里夕如何善战，却都忘了她是如何成名的，最初，她可是团花宴的魁首啊，才情也是十分出众的，这棋可不是她的水平啊。 “是有点心不在焉了，罢了，咱们走走。” 百里夕干脆放下棋子起身。 柳掌珍立刻陪着。 “后宫在许多人眼里，是个香饽饽，珍珍，这三年，诸如此类的麻烦会很多，我尚未入宫，便有许多人不安分了，若是入宫后我肚子不争气，两三年无后，到时候皇上会面临多大的压力，来自朝堂的，来自皇室的…” “所以，您就会答应他们纳妃一事吗？这件事只要有开始，就会无止境，到时候，皇上才是真的难做，一旦开了口子，给了这家情面，那旁家是不是也要顾及权衡？娘娘是聪明人，知道这个头开不得。” 一旦封了一个，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即便皇上不愿，到时候为了朝局稳定，也得考虑。 柳掌珍以为百里夕松动了。 赶忙劝说。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难的啊，更何况是皇上允诺她的，叫世人羡慕，自然也得有承受的勇气和本事。 “放心，我没那般贤惠大方，至少目前为止，还做不到看着皇上左拥右抱，我只是在想皇上的难处，想我如何能帮得上忙，你也知道，我孑然一身，身后没有能与那些世家抗衡的实力，如今，我已不在朝堂，我就是怕那些家伙为难皇上的时候都没人能帮着皇上说几句……” 百里夕还真有些烦忧。 柳掌珍忍不住掩嘴一笑。 “原来是娘娘心痛皇后啊，您放心，他们哪敢真的欺负皇上，再说，咱们皇上是那么好欺负的？还有，您虽然不在朝了，可朝堂之上，当真没人替您说话？娘娘，您早已不是一个人了，至少，我大哥、镇国公府、永乐侯府、还有乐康王府、天机营这些都是能替您维护皇上不是吗？” 难道她不知自己有多大的人格魅力吗？ 她哪里还是一个人。 “若是有需要，雅仕阁也乐意效劳，娘娘可别小看了这些地方，这雅仕阁出来的女子，多是大家世族的嫡女，未来各家的当家夫人，男人有男人的天地，女子有女子的舞台，娘娘聪慧，不用我多说了吧。” 百里夕低头一笑，是啊，柳掌珍生在世家，虽不喜这些事，却并非不懂，她若是想，可以玩的比谁都明白。 “这么说，你打算正式当雅仕阁阁主了？” “恩，之前师父让我代管就是这个意思，我也想好了，我想让祖父看看，女子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也可以想娘娘您一样，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我觉得，唯有如此，才是真的不算辜负他们这么多年的用心栽培，娘娘您说对吗？” “说得对，既然想好了，那就按着你的心意去做吧，有什么难处，你只管说，现在我这个皇后的身份，还算是有点用。” 百里夕说完自己先笑开了。 “是，若是有需要娘娘鼎力相助的地方，臣女一定不客气。” “好啊，那我能不能先提一个要求？” “您说！” “女子，是否也能亦文亦武？为何女子只能文雅娴静？就像我，就是走的武考一道出来的，也一 样立身朝堂了，女子不能参加科考的事，我也跟皇上聊过，皇上也有改革，但不能急于一时，得慢慢来，但是武考已经有了我这个先例，大可延续…珍珍，我始终觉得，女子才情也可不输男子，女子心胸亦可阔如天地之广，将来的盛世大启，不该那般局限，该是男女都精彩…” 百里夕的话，让柳掌珍很震惊，她第一次听人说这样的话，听上去，那是一副很壮阔又很绮丽的画面，世间不分男女，只看才能见高下，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听着就让人不由向往。 “娘娘…您是说，您盼着女子终有一天能像男子一样吗？” “有何不可呢？雅仕阁的女子多半出众，为何她们的去处只能是内在后院？管家管的再好，也只是局限一家，眼界永远在那一方之地，为何不能往更高更广阔的地方去？就像男子，去读书，是为了前程，为了抱负，为了光耀门楣，女子难道就不行？并非如此，而是世间给女子的枷锁和禁锢太多太多了。” 百里夕说着无奈叹了口气，她说的那些，或许她有生之年都很难实现，但就是忍不住想想。 第290章 谁的幸运 还有两日便是封后大殿。 百里夕的将军府这几日前来道贺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她这个皇后吧，也算是史无前例，自己当家，自己待客。 宫里，太后与帝曦宁也是一番长谈。 “母后，朕知道，你已经与舅舅说得清楚，但是舅舅却好生糊涂，一意孤行，母后，而今朝堂太平来之不易，朕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拿玉家开刀，玉家自来忠君爱国，可舅舅如今已经有些走歪路了，这事，朕还是想跟母后商量一番…” “宁儿，你想说什么？” 太后心情难以言喻。 她那个大哥究竟做了什么？ 从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变成这般，皇上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为何现在为难他的却成了她的娘家人。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宁儿把话说得这样重。 帝曦宁没有说，而是扭头看向仗剑。 仗剑会意，将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 “太后娘娘，这些是在祭天祭坛发现的，还有这些， 是在城外发现的，目前已经查实，正是国舅爷所谓。” 仗剑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太后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一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顿时脸黑，“他要做什么？”这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祭天，他是不是疯了。 “这些东西，能让人看到一些假天象，或许是因为朕不愿意开后宫，他只能想到用这个法子让皇后不得天意，再借言论逼她，亦或者逼是逼朕妥协，母后，玉家真的如此执着后宫吗？” 帝曦宁不想这般说话，也知道他母后一心都为他这个儿子好，可是有些话还得说得明白，不是这一两年，而是往后余生，他的后宫，都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太后直摇头，“玉家并无此意…只是觉得后宫纳妃乃是常理，皇上以后也不可能空置后宫只皇后一个女子，便想着，玉家女儿放心些…” “母后不必说了，各家有各家的想法，朕无法改变，但是朕的想法也希望母后明白，不是现在，而是朕这一生，只会有百里夕一人，即便朕是皇帝，儿子知道，您老人家关心的是子嗣问题，也知道母后可能听了一些风声，知晓她体弱，恐不宜有孕，母后无需忧虑，她身体只是因受伤落下了些病根，但是调理个两三年便可，子嗣无碍，便是真的没子嗣也无妨，咱们皇家宗族里面，挑几个好孩子，好生培养，一样能继承者这帝家江山。” “你…” 太后震惊的张大了嘴。 “皇上怎能有这样的想法？！” 太后是真的吓着了。 “母后，这就是儿子心中所想，今日跟母后说来，也是希望母后能够体谅，母后，儿子不光想做好这天下之主，也想当好她的夫君，她也配得起这天下最好的男子，说起来，当初要不是她揭穿了孙家阴谋，恐怕早就没有现在的儿子母后还有玉家，母后，舅舅已经变了许多，这样下去玉家会很危险，您也好好考虑，为玉家着想，玉家这个当家人，是不是要换一换了，若是任他这样下去，玉家迟早要出事，到时候儿臣该如何自处，母后又该如何自处？” 帝曦宁说得很沉重。 玉家，是他的母族啊，在他为难时鼎力相助，他又怎么不希望他们好？ 但他也是一国之君，是他人之夫。 太后闭上眼一声长叹。 “哀家明白了，皇上不必再说了，这些东西留下，哀家稍后边去一趟玉家，皇上放心，玉家觉不会成为你的阻碍，更不会祸害社稷，你母后虽是玉家女，却也是一国太后，孰轻孰重，哀家掂量的清。” “母后…是儿子让您为难了。” 太后摆了摆手，“你是皇上，哀家知道你的难处，其实，哀家当初也是赞同他们建议纳妃的，就像你说的，为了皇家子嗣，罢了，以后哀家不管此事，但也希望皇上心里真的想明白了，而不是一时冲动。”、 “母后，儿子想得很明白。” 太后点头，“哀家明白了。” 太后不再多言，心里一声叹息，知道劝说无用了，但是内心深处，竟也有些释然，生在皇家，儿子身上却还能保留着一份赤诚，还能如此用心待一人，或许也是幸运，人这一生，能这般随心而为多难得啊。 总之，儿子心里痛快，她便也痛快了，所以，有些事，或许真的不必去多想，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将来如何不是吗？ “母后，玉家的事让您费心，儿子的事也让您操心不少，是儿子的不是。” “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操心都是理所当然，行了，还有两日就是封后大殿，你好生歇着，到时候有你累的，去吧。” 太后睁开眼目送儿子离开。 帝曦宁走后，太后起身更衣。 “娘娘，您许久每回娘家了。” 慧姑伺候时不免感慨，知道主子心里不得劲。 “是啊，许久没回去，一回去就…大哥这两年确实是越发糊涂了，哀家已经说得明白，可他却听不进去，如此着急，这下好了，皇上直接把所有的后路都给堵上 了，哀家…也无能为力了。” “娘娘这话不对，皇上是您儿子，您的话，他总还是要听几句的，您真就这样放任着皇上啊，将来子嗣问题，总还是要面对的。” 慧姑只当皇上是一时气话，国舅爷这次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头了。 太后一笑，低头上了软轿。 “他是哀家的儿子，更是天子，哀家这儿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啊，说一不二，自小如此，恐怕这辈子，这后宫真的就皇后一人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载入史册。” “这…太后您就这么任他啊。” “不任他还能如何，哀家能强迫他？到时候反倒遭了埋怨，有什么好的，哀家也只能活这一辈子，管不了下辈子的事，罢了，难得活痛快一辈子，任他就任他吧，你说呢？” 慧姑怎么说，自然是沉默，站在皇上太后的角度，都没错，可到时候，总免不得要面对那些闲话。 “哀家倒是有些羡慕百里夕了，你看啊，这天底下又几个女子，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哪个女子年少怀春时不成期盼过这样的爱情，不曾有过这样的幻想？ 都有的，只是…谁都没她这样的幸运。 亦或者，是她儿子的幸运。 第291章 太后省亲 “皇上，太后娘娘去玉家了，要不要让人跟着？” 仗剑及时将消息告知帝曦宁，其实这件事，皇上可以不必劳烦太后，证据确凿，直接解决就是了。 “不必，母后是回娘家，朕那个舅舅，虽说现在糊涂了些，但本性朕还是清楚的，做不出伤害母后的事来，朕将此事交给母后，也正是为了母后考虑，若是朕直接处置了，母后该如何自处？” 仗剑点了点头没做声，皇上这是想当家务事解决，否则换一个做法这事可就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场，必定要伤了与玉家的感情，到时候夹在中间的太后是最难的。 “把这信送去将军府，让她安心。” “是！” 皇上啥时候都想着皇后，帝后情深，那些人怎么就看不到呢？ 非要一天到晚出幺蛾子。 人心复杂，有些事，又怎是常理说得清楚的。 百里夕收到信微微一笑，如此处置最好，也让仗剑带了话，有皇上在，她放心。 “这件事，最为难的，当属太后。” 小荷不敢瞎评论 ，只是觉得这国舅爷真是个想不开的。 的确，太后真的为难。 回一趟娘家都静悄悄的，身为太后，回家省亲，本该是独一份的风光。 “娘娘，您来怎么不提前让人来说一声，都没准备…” 玉家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行礼，太后急忙上前拦着，“娘，您这是折煞女儿呢。” 自家老娘，她都多久没见了。 “好，好，快坐，在家的，都去叫来，给太后娘娘见礼。” 即便是亲生女儿，也是礼不可废啊，玉老太太素来就是个讲究的。 “不必，不必，哀家今日就是突然想回来看看，不必如此隆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家坐坐就走，去把大哥请来就是。” “行，那就依太后娘娘的，不必声张。”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却不糊涂，女儿这个太后，看不是说突然想回来就回来的，这回来就必定有事，赶紧喊住了下人，又让其他不相干的都退下了。 太后陪着玉老太太聊了好一会儿。 “…你从你爹走后，我这身子骨也一直不好，后来你三哥又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你二哥外放，家里也许久没热闹过，想进宫去看看你，可这腿脚又不利索，怕你看着了又担心…”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也没个中心，反正就是见着女儿高兴，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太后红了眼眶，一直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 “是女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惦念，只是女儿身份不便，不能常来看您，您老一定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好，好，长命百岁，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好，对了，洛儿那孩子你瞧着了没？从外头游学回来了，说是要进宫拜见你来着，结果和他爹吵了一架又几天没回来，你说说你大哥这个脾气啊，年纪越大脾气越臭，和自个儿亲生儿子都不对付，你说气人不气人，一会儿见着你得好好说说他，洛儿多好的一个孩子，我的宝贝乖孙哟，最孝顺的就是他，又懂事！可就是入不了你大哥这个当爹的眼，你说乖不乖？” 太后默默听着老人家说家常，心里也暗暗叹气，瞧瞧，都说老太太糊涂，照她看，她老人家才是清醒，都看的明白。 “洛儿那孩子，你也许多年没见了吧，一走就是三年多，你说说…” 太后点头，那个侄子，她是有印象的，十分聪明好学，才华出众，是年轻一辈中十分不错的，但就是脾气犟，从小和她大哥不对付，父子两相看两厌。 “你一会儿说说你大哥，自己的亲生嫡长子，怎就搞得跟仇人似的，不像对君哥儿，走哪里都带着。” 太后眉头一皱，“君哥儿？” “可不？！哎，说来，也是你大嫂走的早，这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 君哥儿是大哥继室所生，也是嫡子，嫡次子，大哥疼爱儿子，她这个当妹妹的本不该说什么的，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只是这偏疼一个而过于忽略另一个，甚至形成陌路，那就不妥了，“洛儿何时回来的，怎不进宫瞧瞧我这个姑姑，小时候，他与皇上还玩的好，这几年都跑哪里去了？” 说起来，真是许久没见着这个侄子了。 “哎，听说是去了很多地方，那孩子，生得好高了，长得俊啊，你大哥他…” “娘，您又说我什么呢？” 国舅爷走了进来，先跟老太太说了一句，随后跟太后行礼。 “免礼，娘正说洛儿呢，听说是回来了，怎的不住在附上？” 提及儿子，国舅爷脸就黑了，“不必提这个逆子，娘娘今儿怎么突然回来，也不知会一声，我好让府里迎着，太后可是好久没回家了。” “是啊，许久没回家，所以更不想劳动大家，大哥今日不忙？” “刚从衙门回来，听说您来了，这不忙不迭的干回来的。” “倒也不急，既然回来了，我有些话想跟大哥说，咱们就不打扰母亲，刚才与目前说了许久，让 她老人家休息休息，哀家稍后再来陪她，咱们先去书房下盘说话。” 国舅爷眉目一动点了点头。 “好！” “慧姑，着人去找下洛儿，让他回来一趟，这里才是家，回来住在外头算怎么回事，让人笑话，就说祖母想他，我这个当姑姑的也想见见他。” 国舅爷眉头一皱，倒也没说什么。 书房里，太后端坐，国舅爷让人上了茶，亲自摆了棋盘，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和慧姑。 “大哥，今日皇上给我看了几样东西，他说，有人想在祭坛上动手脚，不知意欲何为。” 太后挽袖落子，低头看着棋盘。 国舅爷拿自的手抖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皇上已经知道了？” “大哥，为何啊？” “太后劝不住他，群臣劝不住他，臣只能另辟蹊径，那百里夕，不适合当皇后，太后娘娘当初不也这么觉得吗？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对她如此沉迷，皇上乃一国之君，怎能为一女子如此啊。” “为一女子怎么了？不就是为了她不纳妃，不娶旁的女子？大哥，说句不中听的话，难道男子不三妻四妾就不正常了？” 太后很想知道大哥怎么想的。 “太后，若只是寻常人家的男子也就罢了，他是皇上，有江山要继承的，不多些子嗣，如何从优而择，臣这是为了江山社稷，并非为了硬塞一个玉家女儿入宫。”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知道，可是外人怎么想？还有，哀家早就跟你说了，此事得缓缓，可是大哥怎么都听不进去，操之过急，皇上今日已经给了明话，以后后宫之事，哀家不会再插手，大哥，你也…别再过问他的后宫之事，外戚手太长，终究不合适。” 第292章 母女谈心 太后与她大哥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太后离开书房再去见老太太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而国舅爷也没陪同去，而是一声不哼回到自己院子里把自己关了起来。 玉府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 太后要见，又说祖母想念，玉洛春又怎能不回？ “洛春拜见太后娘娘。” “免了免了，几年不见了，瞧着都要认不出来了，快起来，姑姑瞧瞧。” 太后看着玉洛春脸色终于好了些。 “是吧，这孩子就是个死心眼子，这父子哪有隔夜仇，他说任他说就是，你就非得赌气离家，好不容易回来，又不住府里，你这是要急死你祖母啊。”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明明是指责的话，却饱含浓浓的不舍。 “是洛春不孝，祖母千万别这样，孙儿乖，这不是回来了吗？也没住多远的，您想孙儿，孙儿随时可以来看您陪您。” 玉洛春起身，拉着老人家的手就在一旁坐下， 倒也没有因为太后在就显得太过拘束。 太后仔细打量着，这些年，宫里举步维艰，倒是忽略了娘家了，也不知大哥和这侄儿之间发生了何事，竟闹得这般地步，也没听人提起，估摸着是怕她担心，她有次问过大哥这孩子怎么许久没见着了，他还说是去游学了。 真是… 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嫡子，许多已经入朝了，她记得这孩子小时候也是文采出众的，是个会读书的，他们父子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闹到这地步，别把孩子的前程给耽搁了哟。 “今儿要不是你皇姑母，你能回来，说得好听。” 老人家还闹上别扭了，别过脸抹泪。 “祖母，孙儿错了，孙儿不孝。” “好了，娘，您都这般岁数了，还用这一招，小时候我们可没少被您糊弄。”太后一笑缓和气氛，看着侄子宽慰道：“别紧张，你祖母啊，戏过了，她这眼泪说来就来的，不过她是真心疼你，舍不得你，年纪大了，不就盼着子孙膝前绕吗，你是她的嫡长孙，她待你也格外不同些，跟姑姑说说，这些年都去了什么地方，都做什么了，可有把功课落下，男儿这个年纪当成家立业，你可是都慢了一步，你爹生你的时候，本来就晚了…” 太后这话，也是几分真心关爱家中晚辈，玉洛春也识好歹，赶紧一五一十回着。 太后听着一脸新奇，随后露出赞赏的眼神。 “嗯，听着不错，走了不少地方，见多识广，男儿，年轻的时候，是要多出去走走，增长见闻，开拓眼界，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姑姑听你谈吐，听得出你并未荒废学业，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跟你爹置气归置气，不能耽搁了自己的人生大事，更不能耽搁了前程，男儿家，就该有个男儿家的样子，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太后难得这样多话，可见着也是真有几分喜欢这个孩子了。 虽然许久不见，但是人和人之间，就是有一种很奇妙的缘分，有些人见之欢喜，有些人，怎么看都不对。 “回姑姑，我现在也没做什么…在外头做了一点营生。” 太后眉头一皱，“那怎么行，你可是玉家长房长子，这将来还得撑起门庭来，年纪也不小了，婚事可有想法？可有心意的女子，先成家，再立业，晚是晚了些，抓紧抓紧倒也没关系。” 玉洛春面色微红摇头，“还没想这事…” “瞧吧，他还没想，对了，你这个当姑姑可得说说他。” “婚事不打紧，这上京城里好姑娘多得是，哀家帮着留意些就是，娘，你也别着急，咱们洛春这么好的孩子，还怕找不着媳妇？娘，我一会儿就得回去，还有些话想跟您说说，先让着孩子出去候着。” “洛春先行告退。” 眼力劲很好，赶紧起身。 太后点了点头，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娘，我方才和大哥闹得不太愉快，有些事，本不该跟您老人家说，但是您老人家最是明白的，这家里究竟如何您也最清楚，大哥想送芳草入宫的事您也知道对吧。” 提及这事，老人家脸色立刻就变了，欲言又止最后轻轻一叹摇了摇头。 “你大哥啊…这几年也不知怎的了，就是一根筋，娘的话他都不怎么听得进去了，芳草那孩子是不错，可是不错就要入宫吗？那孩子的娘也是…”提及儿媳，老人家明显不欲多说。 太后拉着老夫人的手叹了口气，“娘，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来，一是为了看看您老，二是找大哥说点事，他这次办了糊涂事，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哀家处置，便是不想声张，母亲，哀家也觉着，大哥几年变化很大，已不太适合待在朝堂，不适合执掌玉家了，咱们玉家，到这一代已经鼎盛了，皇上登基后，玉家也就越发水涨船高，免不得不少人盯着，行错踏错一步都将万劫不复…” 老太太眼睛瞪大，激动急道：“他做了什么？”天老爷，若非天大的事，不会要到让他退出朝堂不再执掌玉家这样的决定。 “娘，您先别急，听哀家说，大哥他其实也算是为玉家，为皇上着想，可是这想法已经有些偏激和固执，他看不上百里夕，觉得她不配当皇后，又担心皇上对她用情太深，将来被一个女人左右，更担心皇上子嗣单薄，将来皇室动荡，他的担心都没错，也算是出于忠君之想，只是…太过了，过犹不及，娘，您能明白吗？” “他究竟做了什么？” 老太太一点都不糊涂。 “他在封后大典上动手脚，皇上登基时先皇刚走，不便举行祭天仪式，就想着这次封后大典一起办了，原也是想着给皇后独一份的风光，大哥他…这事皇上已经查明，方才大哥也承认了，他不知，他觉得是对皇上好，可这份好，一个不好，若是被人利用或是如何，那对皇上就是天大的横祸，再则，皇上暂不纳妃的事，我也是同他说的清楚，可他听不进去，太心急了…至于那个皇后，是个好孩子，也难怪皇上喜欢，可皇上是哀家的孩子，哀家心里有事，断不会像大哥想的那样，是被女色所祸…” 太后也不知该如何说，老人家能少些担心少些难过。 但是她嘀咕了老人家的承受能力，一辈子活到这岁数，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 “你是一国太后，再是他的妹妹，皇上这孩子，是哀家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你大哥糊涂啊，忠君变成了逼君，那就是大逆不道了，皇上这是顾念亲情，顾念你，祭天大典…这个混账东西哟，玉家当家人，他的确是不合适了，也该歇息了。” 第293章 皇后懂事 “太后回宫了吗？” 百里夕这边知道太后回家省亲便一直担心着。 皇上查到的事并没瞒着她。 所以她知道太后这一趟回去是因为什么。 “才回宫的，她走之后，玉家就请了郎中，说是国舅爷突然染了疾病，还给宫里去了信跟皇上告假，暂时不能上朝了，要养病一段时间。” 百里夕听了小荷的话低头一叹，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 毕竟是皇上的亲舅舅，太后娘娘的手足，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知他们都很难。 “娘娘，您别担心，皇上心里有数的，太后娘娘更是明事理之人，不会因为此事就迁怒到您身上的。” 小荷如今也懂得了不少道理。 百里夕摇头，“我只是心疼皇上和太后，到了这个位置，他们才是这天底下最身不由己的人，以后，我或许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到时候我未必能做的像他们这样好，太后娘娘便是怪我，也无可厚非。” 她也知道，皇上其实可以绕过去的，警告一番或是说几句也就过去了，毕竟发现得早，但是皇上却让太后来处理，便是不能轻了，她明白皇上的用意，敲山震虎，是想通过此事让朝野上下都明白，有些事，不必再触碰，否则，不管是谁，下场都不会太好，这也算是一个警告。 她相信，这件事之后，纳妃一事，近一段时间恐怕是没人有胆子敢再提了，真能消停一阵了，就是这一招杀一儆百让皇上和太后为难了。 小荷不知说什么了。 “那玉家现在谁主事，可有说？” “这倒是没有消息，毕竟国舅爷才传出病了的消息，立刻就换当家人，恐怕外头会乱说，估摸着得过阵子把，不过太后娘娘出宫的时候，带走了一个人。” “谁？” “国舅爷的嫡子，叫玉洛春，和国舅爷一直不太合，听说外出几年才回来，一直在外游学。” “玉洛春？” 这个名字，百里夕也有些陌生。 “对了，小姐可能不知道，这个玉大公子是国舅爷和原配所生，但是国舅爷的原配蔡氏走的早，生下大公子没两年就去了，大公子几乎是老夫人养大的，与老夫人格外亲，现在国舅爷夫人是续弦。” 还有这么一出啊。 “哎，这娘死的早，爹不待见，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小荷摇头叹气。 百里夕笑了笑，“你这样子都赶上说书先生了，太后带他进宫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百里夕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你去，把上次寻的那些新鲜玩意着人送到宫里去，给太后娘娘解解闷。 毕竟是亲手足啊… 小荷立刻会意去办了。 太后去了玉家，国舅爷随后就病了，还病倒需要告假在家休养不问朝政，这事传开之后，许多人家都是震惊不已，一些明白的，瞬间嗅出味来了，原本那些起了心思的也都歇菜了，皇上连国舅爷都能动，更何况他们。 这一刻，他们是真的看出皇上对百里夕的看重了，看的清楚明白。 百里夕这个皇后，再无人能撼动了，只要皇上在，她的后位就稳稳当当，谁也抢不走，至于纳妃一时，这节骨眼上，谁敢往枪口上撞？这不是找死吗？罢了罢了，不提不提。 太后一回宫，皇上就过去了，太后却没提家中之事，帝曦宁也见着玉洛春了，两人自幼相识，小时候关系还不错，所以聊了一会儿。 得知这几年玉洛春去了不少地方，听他说了一些见闻，帝曦宁又问了一些事，从中得了不少收获。 身为皇上，高坐龙椅，反倒是不太知晓外头的情况了，若是耳目闭塞，长此以往会影响他执政，这绝不是好事。 至于他为何离家，太后也提了一句。 帝曦宁没多问，这算是玉家家务事，只是说他觉着玉洛春这个表兄很好，若他有意入朝堂，也是一桩好事。 现在朝中正缺良才，去工部吏部都可以。 玉洛春却说，若入朝，明年秋试他去考，不想因家族庇护以世家子弟的身份入朝。 虽然有些轴，但是帝曦宁缺没强求，随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帝曦宁走后，太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这么倔，大可不必如此，世家子弟入朝，这是本朝有制可依的，谁也说不了闲话，而今这朝堂之上，多少臣子都是这般入仕的？” “皇姑姑，我离家之时，父亲就说了，只要我出了家门，日后就若是想要前程就自己挣去，别指望世家名额…” “真是糊涂！罢了罢了，你自己争气也好，迟早有一天，你爹要后悔，你是嫡子，是长子，才华出众，他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名额不给你要给谁？哀家觉着，君哥儿反倒是不太适合入仕，染了一些世家公子哥儿的习性，罢了，这件事就依你，今日带你入宫，就是想着你跟皇上许久未见，没什么事你就回去陪着祖母，不许住在外头，像什么话，传出去让人笑话，你就住老太太那儿，正好陪陪她老人家，索性你小时候也是在她院里长大的。” 正说着话，百里夕让人送进宫的东西就到了。 太后听着是百里夕让人送来的，连忙让呈上看看。 不是什么贵重之物，都是民间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太后看着脸上见了笑。 “皇后有心了。” 玉洛春也看了看，心中对之位传闻中的皇后又多了些认识，就像太后娘娘说的，的确是有心了，知晓太后今日回娘家心里不好受，专程让人送了这些小玩意来逗人家开心。 “你带一些回去给老太太。” 太后借花献佛也不客气。 玉洛春带着东西离开，太后立刻着人去查。 “慧姑，你去查查，这玉府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嫡长子，怎就沦落到被逼出府的份上，今儿跟母亲说话，老人家欲言又止，但哀家还是听出来了，她似乎对大哥的夫人不太欢喜，这后娘，总比不得亲年，皇家为了皇位使劲手段，这大家氏族里，使手段争取继承权的也比比皆是，若是让哀家知道，有人心术不正，那就别怪哀家这个出嫁女插手娘家家务事了。” 她是出嫁女，也是太后，她的娘家自然不同，这样的龌龊事尽可能少些才好，因为她的娘家以后在朝堂只能是皇上的助力，不能是拖累。 这后宅女子的手段可不能小瞧了。 第294章 大婚1 “真美！” 翘盼已久，封后大典这一天终于到了。 整个上京城都染上了这份喜悦一般，到处张灯结彩。 昨夜将军府就是灯火通明，百里夕也是一夜没睡，寻常人家嫁女儿就诸多礼节，更何况是封后，这一早，乐康王妃等人就到了。 柳掌珍作为陪嫁已经住在府上两天了。 百里夕一袭红装，宫里来的梳妆嬷嬷早早就给她装扮上了。 “皇后娘娘真是好看。” 乐康王妃白得了一个女儿，心里自是高兴，如今她的身体眼见着好多了，乐康王自从遣散了府中那些莺莺燕燕之后就一门心思在王妃身上，想着法的逗王妃开心，这人的病，多是郁结所致，如今心情好些，身体也就好得快。 “王妃可是许久没出过府，今儿难得出来。” “那是当然，嫁女儿当娘的能不来送？我也是拖了一回大，都说我福气，还真是，你们日后可得让着我些，我女儿可是皇后。” 乐康王妃大方接下了王妃妯娌们的话，这些都是皇家宗室的命妇，其实与百里夕之前并无太多交情，但是今日都来了，谁让人家是皇后？这点面子是要给的，怎么也得让着场面热闹热闹的，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 百里夕大概都认识，只是不太熟，不是礼貌的微笑，对乐康王妃倒是显得亲切。 “王妃身体可大好，起这么早做什么。” “好着呢，不必担心，泽吉那孩子在前头忙活，宫里的人应该马上就到了。”乐康王妃说着示意丫头把东西端上来。 一个匣子，打开里面装了好些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 “皇后娘娘出嫁，我这当娘的也得添一份嫁妆凑凑热闹。” “谢谢您。” 百里夕真心道谢，东西都是其次，人家把你当回事，愿意给你这份脸面。 乐康王妃说是添嫁妆，其实就是添妆，人家是皇后，需要啥嫁妆啊，皇上有那么宠她，宫里就她一人，要啥没有，她这都打了样，其他到场的人能不跟着，其实也都备上了，就是不知道该不该添，毕竟皇后是嫁入宫中，和寻常人家嫁女终究有些不同，此前好像还没有给皇后添妆的说法。 这一时间，百里夕着实发了一笔小财。 不过如今这些与她而言，都是锦上添花而已。 “宫里来人了！” 小荷兴冲冲来报，今儿可真热闹，皇上亲自带着人来迎，按理说，皇上在宫里等着就是。 “娘娘，皇上来了！” 一句皇上来人，众人纷纷起身，皇上这是来迎亲？还真是看重啊，在场女眷们个个神情复杂，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感慨的，人各有命，这百里夕真是命好。 “皇上亲自来迎，这事等不及了。” 柳掌珍扶着百里夕起身，笑着戏说了一句。 众目睽睽之下，百里夕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这凤冠重，凤袍更是繁琐，光是上头镶嵌的东珠就有好几斤了，今日还有几天大典，娘娘得受累了，这个放在袖兜里，饿的时候吃点。” 柳掌珍细心的备了几块糕点，因着礼节繁琐，衣服也繁琐，多有不便，百里夕只能尽可能少吃少喝，就怕… 早知道这样，她就该劝着皇上一切从简了。 将军府门口，侍卫开道，帝夕宁亲自驾着銮驾而来，百姓夹道欢呼，整个上京城热闹一片。 百里夕在众人拥簇下缓缓而来。 帝曦宁眼里再容不下别的，看着她一身红装凤袍加身，他竟有些拔不动脚。 她见过她的很多面，也幻象过她嫁给他的样子，可亲眼见着，还是不一样的，那样好看… “参见皇上！”百里夕带着众人行礼。 “平身！” 帝曦宁让大家起身，亲手将百里夕搀扶起来，牵着手之后就没有松开过。 “朕来迎你。” 才几天没见，却像是隔了很久，这凤袍很衬她，没想到她穿红这样好看，这样明艳动人，今日，他也算是得偿所愿，所以有些得意也是压不住。 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皇上，按规矩，您在宫里等着就是！” 封后大典之后他们再一起去祭天的。 “今日你是新娘，朕是新郎，我来迎你不是正常吗？” 百里夕知道说不过他，无奈一笑跟着上了銮驾，仗剑很有眼力劲，换他驾车了。 帝曦宁和百里夕并肩而战，一路与百姓同乐。 “皇上给了皇后独有的风光，帝后情深，大启将来必将更繁荣昌盛。” “这是自然！你今儿也回来凑热闹？一会儿可得多喝几杯。” 侯瑞堇看了一眼身旁的荣江。 自从战场回来，他们就很少聚在一起，他知道荣江是有意回避，还好，他比他抽离的及时，否则这会儿心情也会十分复杂吧，她嫁给了皇上，也嫁给了幸福。 “好，今日一定喝个痛快。” 荣江笑看着銮驾上的两个人，她是幸福的，以后她就是大启皇后，而他则是她的臣，他一定会竭尽所能护她所在意的一切。 毕竟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不止一次。 “算我一个，我怎么有点难受，有种闺女出嫁的感觉。” 泽吉厚着脸皮说着。 侯瑞堇白了对方一眼，“你就是喊你爹，你敢应吗？还闺女，脸呢？” “妹妹，妹妹总没错吧！哎，一入宫门深似海啊，希望皇上不要辜负她，她可是个不愿受委屈的，若是皇上委屈了她，她真敢跑你信不信。” “还没喝就说上醉话了。” 侯瑞堇左右看了一眼，还好没人听着，好歹这里是上京城，这位世子爷就不能稍加注意？ 他啊，还是适合江湖，江湖自在。 “可惜，无妄老人他们到底没赶上，错过喜酒了。” “师父他们大概还有两天就到了。”侯瑞堇也有些想自家师父了，这次来，两位老人应该会住一段日子，到时候这将军府可就热闹了，就是不知道皇后方不方便出宫。 “走吧，跟上吧。” 荣江笑着催促，他们可不能错过了封后大典。 宫里这会儿万事俱备，礼部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什么纰漏，没办法， 皇上看重啊，他们不敢怠慢。 太后也是，起身看几次了。 “还没入宫吗？” “娘娘别急，没那么快，皇上和皇后要与民同乐，是乘的銮驾，会稍慢些，今儿这天气多好啊，一点儿都不冷，果真是个好日子。” 慧姑等人也是喜气洋洋， 都捡着好话说。 第295章 大婚2 封后大典，百里夕再次踏上金銮殿，这个地方她一点都不陌生了。 加冠，赐凤印，册宝…… 一套礼仪下来，百里夕已经有些累得直不起脖子了，可还得坚持着。 礼部一个细节都不落下，面面俱到。 “累了吧，一会儿换衣裳的时候你歇歇，时辰还早，不会耽搁祭天吉时。” 帝曦宁也心疼，但是今日这场累确实没法避免，他只想让她一生无憾。 “无妨，还行，皇上也累吧，一会儿记得吃点东西。” “放心，晚上洞房花烛不会有问题。” “你……” 百里夕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不能正经点？ 帝曦宁一脸正经，“朕没问题，皇后快去换衣裳吧，休息休息，一会儿还有得累。” 太后这边早就等着了，她也是一宿没睡，这心里有事难得睡着。 “来来，快给皇后梳妆，把汤端来。” “臣妾见过母后。” “好孩子，累了吧，不讲究这些，也没旁人，看看母后给你准备的祭天礼服，还有这些，都是按着你的尺寸让她们做的，你放心，这宫里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可算是进宫了，日盼夜盼的…哀家就盼着你进宫来陪哀家。” 太后是真的欢喜，儿子成家了！ 当娘的心情难以言喻，娶的是心爱的姑娘，别的都抛下，儿子是幸福的，哪个娘不盼着儿子幸福美满？ “辛苦母后，这场婚礼都是您操持的。” “说什么呢，母后乐意，高兴！快，把汤喝了，今儿还有的累，补补，熬了许久的，现在冷热刚好。” 太后这般，一旁宫人更是尽心尽力伺候，都知道皇上疼皇后，没想到太后也如此喜欢皇后，往后这宫里该是祥和的。 百里夕听话喝了汤，又换了一套装扮，这一套是礼服，也是有讲究的，和皇上的配套，红黑相间，十分端庄大气，好歹比凤袍轻了一点点，头上的礼冠也稍稍轻了一些，便是这样百里夕都觉得轻松多了。 “真是好看，合身！差不多咱们就过去。” 祭天大典，太后也是要一同去的，祭坛就在宫外不远，仪仗队再次出发。 祭坛周边全是围观的百姓，礼乐齐鸣，这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祭天，也是帝侯第一次合体祭天，都说皇上是有意等到这时候的。 祭天祈福，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 整个场面显得给外的庄重，乐声大气磅礴。 一切顺利，礼花齐鸣百姓欢呼声不止。 祭天仪式顺利完成。 帝曦宁牵着百里夕的手一步步走下台阶。 “朕带你回家，这皇宫，朕知道你不喜欢，但是有朕在，这里就是你的家，明白吗？” “嗯，我的家。” 皇上想给她一个家，她也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两人携手入宫，宫里还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一切结束已是日落西沉了。这一天下来，百里夕回到寝宫之后直接就趴下了。 “娘娘，皇上一会儿就过来了，您快起来，都辛苦一天了，不差这一会儿。” 小荷也心疼啊，但是这最后一步还没完呢，喜嬷嬷们都在这儿等着呢，还没和合卺酒，娘娘还是要稍稍注意些形象的。 “我就趴一会儿，这腰直不起来了。” 小荷无奈，只能由着。 这一趴百里夕眼皮就耷拉下来了，实在是又累又困，还好刚才宴席上垫吧了一点不算太饿。 嬷嬷和宫婢们面面相觑，这…别睡着了吧。 小荷倒也没太在意，反正以后她们也会见识，好在皇上是知道主子性子的，不会怪罪。 果然，帝曦宁进来的时候发现百里夕睡着了也不让大家吵，而是轻手轻脚上前将人抱起。 “累了？！” “嗯，很累！” 百里夕其实并未完全睡着，听得动静就醒了，就是懒得动弹。 “一会儿再休息，还没和合卺酒呢。” 喜嬷嬷们一听赶紧上前伺候，这儿是皇后和皇上的洞房，也没人有胆敢闹，倒是省了不少事，她们也想赶紧走完流程告退，不好耽搁二位主子洞房不是。 只是皇后这般，今日这洞房怕是… 百里夕无奈睁开眼，“早知道这么累…就不让你整这么麻烦了。” “怪朕，朕也是不想委屈你，好了，喝了合卺酒就让她们给你梳妆，好好泡个澡松乏一下再睡。” 就像哄孩子似的，亲手帮着把头冠摘下，又帮着把坎肩褪下。 百里夕感觉瞬间轻松了不少。 喜嬷嬷说着吉祥话，奉上合卺酒，百里夕端着酒和帝曦宁喝着交杯酒。 “祝皇上皇后百年好合！” “赏！” “谢皇上！”宫人们都高兴的说着吉祥话。 “小荷，快伺候皇后沐浴。” 看着百里夕这么累，帝曦宁也是心疼。 沐浴过后，百里夕总算是有了几分精神，人也轻快了不少。 “都退下吧，不必伺候了。” 帝曦宁知道，按着规矩，她们还得在这儿守一会儿，但是没必要，怕她不自在。 看着小荷她们退下，百里夕竟有些害羞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皇上，时候不早了，歇着吧，臣妾昨夜一夜没睡，你也累了吧…” 帝曦宁暗暗掩去笑意点头配合着，“好，歇着，不过…朕现在还不累。” 帝曦宁抱着百里夕大步朝床榻走去。 “皇上…” 百里夕有些紧张。 帝曦宁含笑将人放到床上，自己跟着退衣躺下，“放心，朕今日饶你，就抱抱，朕知道你累了。” 不急一时，以后多得是时间，不急，别累坏了她，没办法，看她这样他心疼啊。 一把将人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对方的背，满心的欢喜都写在脸上，“朕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朕的皇后！” “皇上…” 百里夕能不动容吗？这个男人是真心待她，给她这世间千万的好。 “你再这样，朕可就不敢保证朕是否克制的住了，或者说，皇后现在精神好些？” 帝曦宁低头而望，百里夕羞得钻入了对方的怀中。 “还行……” 其实就是有些累，到还不至于…不能洞房吧。 百里夕娇嗔了一句，帝曦宁收到暗示，顿时心花怒放，这下是真的不客气了，本来就隐忍的很辛苦。 烛光闪烁，芙蓉帐内春宵苦短。 百里夕还是高估了自己，天将亮时，她直接累的昏睡过去了，醒来后只觉得丢人。 还好帝曦宁没让人打扰，夜里都是亲自伺候擦洗。 第296章 敬茶 “娘娘醒了，皇上早朝去了，叮嘱说让您再睡会儿无妨，等他下朝再一起去见太后不迟。” 百里夕腰酸背痛，有些后悔昨夜没有顺势而为倒头就睡，后面后悔都来不及。 “知道了。” 百里夕没有着急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看来她是真的累了，这个时辰皇上应该都要下朝了。 “沐浴更衣。” “娘娘不再睡会儿？” 小荷挽着窗帘细心问着。 百里夕看着凌乱的床榻面色微红，“不睡了，皇上该下朝了，让人准备好膳食。” 小荷领命吩咐下去，伺候百里夕沐浴更衣。 着宫装的百里夕看上去和平日有些不同，显得庄重不少。 “娘娘，这些首饰都是皇上和太后备下的，还有这些衣裳，您看看，多好看啊…” 主子得宠，小荷替她高兴，这宫里也没旁的女子，就主子一个，额省去了不少事。 百里夕看了看，笑着让她们收好。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帝曦宁今日下朝可是特别积极，一点都没拖堂，臣子们也识相，没人故意找事，所以帝曦宁今日下朝也早些。 “皇上这么早就下朝了，饿了吗？我让他们备了膳食。” 百里夕迎了上去。 “你还没吃？快坐下。” 帝曦宁说着赶紧拉着百里夕坐下，亲自给她布菜，“以后不必等我，饿了就先吃，朕上朝之前已经用了一碗粥，不是很饿。” “好，按规矩，我该一早去给太后娘娘敬茶的，结果到现在还没去。” 帝曦宁低头一笑，“别急，慢慢吃，母后不会怪罪，你要是去太早，指不定还打扰她休息呢，没事，吃完朕同你一起去，就是民间夫妻，新婚头一天也是夫君陪着娘子一同去见长辈的。” 他这么一说，百里夕就释然了，要不还真有点紧张。 尽管和太后已经很熟了。 太后这边其实早早就等着了，倒也不是盼着早点来，就是心里装着事情睡不着啊。 “各样点心都备了吧，晌午让他们留下用膳，你再叮嘱御膳房，皇后喜欢吃的多做些…” “知道了娘娘，都叮嘱几遍了，皇后娘娘的喜好也早早告诉他们了，您就安心吧，前头说皇上才下朝，过会儿就该来了。” “这就好，皇上也是，大婚头一天，休朝一日怎么了，非得去上朝。” 太后嘀咕着，一旁的宫人纷纷低头抿嘴笑开。 皇上勤政，太后倒不高兴了，可见着太后多宠皇后，婆媳和睦，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日子也好过。 这宫里少有这样清静的时候，也没那么多主子需要顾忌着。 希望日后也能如此。 等了一会儿，就听得外头通传皇上皇后驾到。 “来了，来了！” 太后忙坐好，拿出长辈的架势等着和媳妇茶。 百里夕与帝曦宁相携而入，两人恭敬给太后敬茶，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给了百里夕一堆的好东西。 “快起来地上凉，吃了吗？” “吃过了，让母后久等了。” 百里夕乖巧的很。 “没等，反正也没旁人，早就早些晚就晚些，才说呢，今日新婚头天，皇上就不该上朝，该好好陪陪你，这宫里你还不熟悉，回头哀家带着你转转…” 太后好似有说不完的话，拉着百里夕坐在自己身边，完全忘了儿子还在。 帝曦宁也乐见这婆媳和睦，一旁坐着安静不去打扰她们说话。 “你三朝回门，就回去祭祭祖吧，让皇上陪着，也算是告慰长辈，让他们地下安息，以后有人替他们照料你。” 回门？ 这事百里夕自己都没想过， 毕竟她家中无人… 没想到太后脸这个都考虑到了，要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不必麻烦，那天出宫再去上柱香就是，不过明后天臣妾要出趟宫，跟母后告个假，我师父他们过来了，没赶上婚礼…” “师父，这事我听皇帝提过，说你有个师父，教了你一身武艺，那就是你的长辈啊，都说师父如父，那更要回门了，好好准备着，让皇上一起跟着，看师父，祭拜祖宗，都办了就是，也不麻烦。” 太后一听赶紧张罗要帮着安排，带什么东西回去，又问老人家喜欢什么之类的。 “母后，师父是江湖中人，年岁已高，就好一口茶，皇上早就备了，多谢母后。” “好好，备了就好，皇帝，你得陪着皇后一起啊。” “是，她回门，儿子请假不早朝可成？” 帝曦宁笑着摇头。 “那也不必…”百里夕连忙阻止，因为她耽误朝政不合适，她师父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 三人和睦的有说有笑，一旁宫人们看得也开心，百里夕和帝曦宁留下陪着太后一直待到用了午膳才离开。 “没想到，在宫里还能看到这样其乐融融的画面，太后娘娘，您总算是熬出头了，皇上孝顺，皇后也懂事。” 慧姑有些感慨。 太后笑着点头，“是啊，哀家也没想到会有这天，其实现在看着，皇上不纳妃也挺好的，两口子和和睦睦，没那么多是是非非，这宫里，人一多就事多，就难得清静，皇后是个懂大道理的，在朝政上，还能给皇上提提意见，皇上下朝，也有个人有商有量的，多好啊…谁说这宫里就得后宫佳丽三千的，仔细想想，宫里那些个祸事，不都是因为人多事多闹出来的？哀家现在就盼着，皇后早些给皇上生几个皇子，那哀家这辈子就圆满了。” “会的会的，这才成亲，娘娘也不能太着急，皇上不是说了，两三年而已…” “对对，不能着急，说得对，对了，玉家那些事查清楚了吗，到底这么回事？” 慧姑欲言又止，这事已经查清楚了，昨儿就知晓了，但是昨日是个大喜的日子，她就没说，今儿一早太后就等着皇后他们，她也没说怕影响太后心情。 “说吧，是不是已经弄明白了。” 太后叹了口气，慧姑跟着她多年，她一个表情，她就能隐约猜测到几分。 “娘娘…洛春公子离府，和大夫人有关。” “果然是她吗？” 其实太后隐约猜到了几分，她大哥的性子，从前并不是这样的，父子之间意见相左的不是没有，但是闹得跟仇人一样，那就一定有原因，而则原因，多半内宅有关，皇家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斗得你死我活，大家氏族也兄弟争夺继承权也差不多类似。 更何况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或许君哥儿没想法，可他母亲呢？ 第297章 师父来了 无妄他们到上京城的时候，百里夕三日回门之期没满，太后虽说没关系，无妨，但是百里夕还是忍到了三天出宫。 “说了不必守着那些陈规，事有特例嘛。” “图个吉利，谁家都是三日回门，也就一两天的功夫，今儿不久能出去了，放心，我师父他们不是那计较的人，不会怪咱们去的迟，再说，有侯瑞堇他们招呼着，他们二老也不会无聊，将军那么大，什么都有，不会怠慢的。” 陈叔和费妈妈他们都留在将军府，她一点都不担心。 “好好，反正是你师父，你最了解，走吧，知晓咱们今日回去，必定等着呢，别让他们久等。” 未必！ 百里夕耸了耸肩，两人为了方便，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回去，而是身着变装轻装乘车出宫。 到了将军府，见到两位来人正在火炉子边上为了一盘棋争的面红耳赤，帝曦宁才相信百里夕说的话，他们未必在等他们。 “师父！老神医，你们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侯瑞堇等人也在，知晓他们今天来特意在这儿等着的。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礼不可废，虽然熟。 “平身~！” 两位老人放下棋子也欲起身行礼，帝曦宁哪敢让他们跪啊，一个箭步上去拦住了。 “二位前辈不必多礼，朕和皇后该给你们行礼才是。” “不必不必，那就都免了，怎么来这么早，用过膳了吗？” 无妄上下打量着帝曦宁，第一次见，倒是听说了不少他的事，师父看徒婿，越看越顺眼。 帝曦宁被看得有些紧张，心想着，老人家要是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办法了，他已经抱得美人归。 “嗯，不错！” 无妄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显然没将人家当皇帝看，而是当一个晚辈，这才是真的接纳了。 “师父，你们这一路辛苦，这次可得在这儿多住些日子。” “多住些日子，你又不在，那皇宫里，老夫可是不去的。” 侯瑞堇等人默默低头，老人家当着皇上的面这样说好嘛？嫌弃皇宫也就罢了，人家皇上皇后新婚燕尔的，难道要他们分居啊，不合适吧。 “那徒儿出来陪您住几天？” 百里夕倒是没什么，可一旁的帝曦宁脸色就不太好吧，他不要和他的皇后分开。 “那朕也来！” 反正隔得又不远，就是费劲些，没日早些起来就是。 “皇上没日要早朝，不合适，而且，我让着丫头来，可不是为了陪老夫，皇上想不想早日要个皇儿？” 老人家高深莫测的说着。 帝曦宁和百里夕瞬间脸红，一旁其他人纷纷别过脸去，老人家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做啥。 “师父，您说什么呢。” “害羞什么，这事人之常情，老伙计给你想了个方子，可以帮你调理，最多一个月就好了，到时候老夫就能早日抱上曾徒儿了。” “…… 当真？” 帝曦宁两眼放光看向厉神医。 厉神医摸着胡子点头。 那这一个月，帝曦宁怎么也忍得了，“行，朕陪着皇后住在将军府。” 分开是不可能的。 “你陪着作甚，这一个月，她几乎都要泡药，不得同房！” 百里夕的脸已经红透了。 帝曦宁也是耳根都红了，“朕就是陪着。” 老人家不耐烦了，“随你随你！”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咳，皇上，臣有些话跟您说，让皇后陪老人家聊聊。” 帝曦宁十分配合点头，感谢侯瑞堇化解尴尬，老人家真是什么都说 啊，难怪路上皇后让他别太在意呢。 “师父，你们刚才吵什么，这将军府可住的习惯啊？茶喝了没，我都叮嘱过…” 百里夕挽着无妄的胳膊，拉着两位老人说话，知道侯瑞堇是有意将帝曦宁拉走的。 将军府帝曦宁再熟悉不过，书房就在不远处，他们君臣正好许久没好好说说话了。 “皇上，臣有事禀报。” 帝曦宁以为他是借口帮他解围，没想到真有事，瞬间严肃起来。 “何事，为何早朝没说？” “才收到的消息，本来要进宫去的，知道您和皇后要出宫便在这儿等着了。” “是东海那边边境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帝曦宁皱眉急问，东海边境，并未收到什么奏报。 “我侯家祖籍东海沿边一个小城，每年年跟前，老家那边都会让人捎一些东西过来但是今年却没有任何消息，我爹觉着不太踏实，以为老家那边有什么事，便差人去信去问，结果信也没音讯，爹不放心派人去了，结果发现，所有的去往东海沿边的船都走不了了，水路不通，也就断了消息，说是水上出现了一群水贼，不是普通水贼，所有过往船只，若是没他们许可，谁都通不过…还垄断了所有东海上来往的商贸…臣觉得，这件事十分不妥。” 光听着就知道不妥了，细查之下，恐怕情况被这还要糟糕。 “侯瑞堇，你亲自去，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朕一会儿回宫下旨，让荣江和你一起去，必要时可调动东海边境的兵马。” “是！” “你回去交代一下就出发吧，你师父这边你放心，有皇后招呼着。” “是！皇上也先别急，待臣等去探明情况再说，臣会及时书信回禀。” “好！” 帝曦宁眉头紧锁，心情一时间有些沉重，东海边境一代若是出事，上京城太远鞭长莫及，这么大的事，为何地方没报，自从他登基之后，他就下令，各部文书地方上报的公文都必须第一时间处理上报，日事日清，应该没人有胆子瞒报或是什么的… “皇上，地方若是送不出公文低报，那问题就严重了。” 帝曦宁点了点头，“朕明白，稍后回去，朕便下令查一查，到底是地方公文没有抵达还是别的什么情况，随时保持联系。” “是！那臣就先去准备了，随后便出城与荣江会合。” “好！辛苦了。” 原本新婚的好心情，在此刻已经变得有些沉重了，心里装了事，哪怕他不说，百里夕也能看出来。 “皇上，臣妾留在这儿陪着两位老人，您若有事先行回宫，正好去跟太后说一声。” “好，那朕先回宫，晚些再过来。” 百里夕亲自送的帝曦宁出门，转头也是心事重重，侯瑞堇突然离开，说是公差，皇上又满脸心思，定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不说，应该是不想让她担心。 第298章 不安宁 直到天黑，帝曦宁才从宫里出来。 “皇上有政务忙，不必来的，或是臣妾进宫就是。” 见着一脸疲惫的帝曦宁，百里夕心疼的。 “没多远，就当是活动筋骨，今天配两位老人都干什么了？” 帝曦宁倒也不见外，反正这儿也是家。 因着他来的晚了些，百里夕已经陪着两位老人用过膳了，赶紧让人去准备吃的，自己则招呼着伺候更衣。 “不用忙活，坐下歇会儿就好。” “皇上，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若有事，我陪您回宫便是，还没开始用药推迟一阵子也无妨，索性他们也没事，正好借口让他们多住一段时间。” 帝曦宁拉着百里夕在自己身旁坐下，看着她替自己忙活心里是高兴的。 “是南海边境那边可能出了点事，朕已经让侯瑞堇和荣江过去了。” “南海边境？怎么了？” 若不是严重，皇上应该不会同时派他们两个人过去。 “暂时还不知具体情况，是镇国公发现的问题，他们家祖籍是那边的，每年……” 帝曦宁将侯瑞堇告诉他的情况说了说，接道：“朕今日让各部都查了，并没有收到那边的公文低报，所以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让人去查阅了之前有关那边的公文，其中有两次公文提到海域水贼猖狂，但是朝廷也有下令派遣当地兵马去驱除缉拿，也有回函说水贼之患已经解除，之后地方也没上报所以都以为这件事解决了，没想到…” “皇上先别急，他们两过去了，便是真的有什么事应该也能解决。” 如果只是水贼之祸倒还好解决，就怕是别的原因，皇上刚才说了，在此之间已经动过地方兵马了，也没问题了，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却没有任何人告知朝廷，这里头细想问题就大了。 帝曦宁叹了口气：“朕着急也没用，鞭长莫及，当了皇上才知道，这天子很多时候真的就是耳目闭塞，若是朝臣不贤，龙椅上的人就很有可能成为昏君，朕今日突然觉得，要管好这个大启江山，要当好这个家，压力很大啊。” “所以，皇上是有什么想法？” 百里夕盯着帝曦宁问着，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帝曦宁抱着百里夕的胳膊将头低下抵着她的头，“知我者，皇后也，没错，朕有个想法，目前还不太成熟。” “皇上若是想说便与我说说，我先听听看。” “广纳贤才，不拘一格，放皇权革新地方官职管制制度…” 帝曦宁知道，他的皇后听得明白。 百里夕听得认真，听罢不停点头，帝曦宁说得越来越详细，百里夕也都默默记下并帮着梳理，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事在这儿都不存在。 “皇上，臣妾觉得，皇上所说，若能实现，对大启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自古以来，朝堂就是皇权集中制，世家子弟是朝堂人才的重要来源，虽然每年有秋试，但是秋试毕竟有局限性，而且，紧紧通过一场考试，我总觉得，不够全面，而且长此以往，也出现了很多弊端，皇上可听过应试二字，民间一到秋试之前，就会有押题一说，其实就是应试…所以有时候科考成绩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真是水准。” 帝曦宁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就是紧紧通过秋试，朝廷吸纳人才的手段太狭窄了…怎么说呢，这条路太窄，而天下学子这么多，错失良才的机会很大，还有句话，臣妾也一直不太赞同，比如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您仔细想想，除了读书其他各行各业若是都没有了，那还转的懂吗？士农工商，哪一样都不能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是真的盛世吧。” “说得对，皇后所说，正是我所想！只是要真的做到让大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是一夕之功，这条路任重道远，且前路阻碍颇多。” “怕什么，我配皇上走就是，咱们来日且长，既是任重道远，总要有先行者，咱们带个头，自有后来者。” 帝曦宁双眸璀璨，“说得对，总要迈开这一步，朕明白了。” “不过，万事都得填饱肚子再去干，否则哪来的力气，皇上，用膳吧，别凉了。” 百里夕笑着拉起帝曦宁，这吃的都送来一会儿了。 帝曦宁的心情松快了一些，胃口也好，吃了不少。 百里夕以为自己很了解皇帝，但是相处之下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比如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她好像从来没有细细去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去想过。 直到这会儿才惊觉，她嫁的可是一国之君，不是寻常男子，他心里装的不是一家一族，而是整个天下，她嫁了一个心里装着天下的男人。 两人用过膳，天色也不早了，帝曦宁还带了些公文来处理，随后又陪两位老人下棋。 “时候不早了，师父，你们也该休息了，皇上也该歇着了，明日还得早起早朝。” “对，对，皇上还得早朝。” 眼看棋局快输了，无妄老人干脆棋子一丢，赶紧起身。 百里夕一脸无语，老了还学会耍 赖了，皇上也是不让这点，说好下一旁，这都第三盘了，真的是。 “下不赢吧，哈哈哈，你也不行，方才还笑话我。”厉老前辈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无妄老前辈背着手哼了一声。 “明日得空再陪二位前辈下棋，与二位前辈聊天，朕收获颇丰！” 帝曦宁不客气是因为两位老前辈压根不想让他让着，两位老人什么没见识过，心胸也非寻常人能比。 百里夕也知道师父不是真生气，笑着哄了两句就拉着帝曦宁走了。 两人刚准备就寝，就听得人来急报，说镇国公求见。 一听到是镇国公，两人马上联想到海南那边的事，急匆匆宣了进来。 这不是宫里，倒是方便很多。 镇国公也是第一次来将军府，知道皇上在这儿还挺诧异的，但是没多想，因为没功夫。 “臣参见皇上。” “镇国公免礼，何事如此着急？” “皇上请过目，这是家中刚收到的。” 镇国公额头还有汗珠，看得出来的急，百里夕让人上了茶，一旁安静站着没多问。 镇国公也没多话，虽是朝政之事，按理说这会儿皇后该回避，但这不是宫里，这位皇后也不是寻常女子，所以无妨。 第299章 不必你去 “皇上，情况恐怕比想的严重，瑞堇他们过去毫无准备，皇上，臣请旨过去一趟。” 镇国公着急啊。 帝曦宁顺手将信交给百里夕，丝毫不避讳镇国公。 镇国公低着头全当没看到，儿子和皇后的交情他也是知道的，朝中那些人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上是明君，什么事都心里有数，根本不需要他们在这儿瞎操心。 皇后那是寻常女子吗？那可是带兵打仗为大启驱赶外敌的大将军。 “镇国公先别急，从信中来看，那边情况的确复杂，但是朕给了他们调兵之权…” “不行，皇上，恐怕调兵之权反倒要坏事，从信中情形判断，臣妾以为，出事的就是军中，皇上，很有可能是地方拥兵自重了。” “什么？！！” 帝曦宁说着睁大眼又把信拿了过去。 镇国公别有深意看了一眼百里夕。 果然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当真是敏感，他也是仿佛琢磨才想到这一层，所以着急忙慌过来，但是这话他不敢说，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从字里行间和那边发生的事给联想到的，这皇后倒是大胆又心细。 “皇上，臣妾带过兵，知道军中的一些事，有些事从外表看不出，但是细微末节却能嗅到一点味来，皇上，臣妾也希望自己猜错了，若是真的，这件事起码有半年之久，可能在皇上尚未登基的时候就发生了，这么久，已经成了气候，那边地势复杂，海况不明，冒然前去，的确容易出事，镇国公祖上是那边的，对那边情况应该比寻常人熟悉些，让镇国公去一趟也未尝不可，或是臣妾去一趟。” “不行！” 帝曦宁和镇国公异口同声。 她现在是皇后，怎能说走就走，再说，她才卸任入主后宫，这时候要是去办差，朝中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子，这倒是其次，主要是帝曦宁不放心，她也不熟悉海上的情况。 “皇上，您先听臣妾说…” “你先别说，先让镇国公去，朕一会儿跟你说。” 百里夕只能闭嘴，知道皇上不会轻易让她去，而且是这样危险的事。 镇国公连连点头，“皇上，让臣去吧，臣家在那边还有一些势力，或许还能有些用。” “好，宜早不宜迟，镇国公恐怕得快马加鞭去追上他们，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不宜与地方军联系，去了那边也千万要小心，太远了，真有什么事，朕怕鞭长莫及…” “好！皇上放心，臣一定会谨慎小心，随时与皇上联系，一定摸清楚情况。” “辛苦镇国公了。” 帝曦宁又交代了一番，亲自送得镇国公出去，还让他暗中调了一队人马去。 此事暂时不宜声张，所以调兵之事只能暗中进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皇上，臣妾带过兵有经验，让臣妾暗中随行吧。” 百里夕还是不放心，她现在的身份的确是受制太多，只能暗中随行，明面上去的确不方便，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不必去，相信他们，真到了要你去的地步，那事情就十分严重了，现在情况不明，一下去这么多人也没必要，放心，就算是真像你想的那样，到时候再做商议，眼下是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隔得这么远，消息也滞后了，那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你去也是摸瞎，不如等事情弄清楚再说。” 百里夕只能点头听从安排，的确，现在究竟怎么回事还不知道。 “皇上，先去调一下兵部的档案，看看那边到底什么情况，这些年的布防，兵力，还有官员，若是真的地方军拥兵自重，恐怕地方官员也凶多吉少，再看看之前的一些公文，尤其是近期的，看看能不能瞧出些端倪来，再看看附近周边的公文低报，总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帝曦宁点头，连忙吩咐仗剑去调集公文，还好他不在宫里，省去了很多时间，东西从衙门调到将军府也省了不少路。 将军府突然灯火通明，各部门被惊动，也都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但是出了调集文档公文，倒也没有别的动静。 “皇帝皇后也不是好当的，瞧瞧，这大晚上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忙活起来了，进进出出的…” “当然，别人是管一个小家，他们是管这么大一个家，这么大一个家，事情肯定多…” “索性睡不着，要不咱们再下一盘，就当是陪陪他们。” 两位长辈看着书房的光亮忍不住感慨着。 “老伙计，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无妄有些担心，徒儿是皇后，他这当师父的自然跟着操心些。 “有事也是朝堂之事，你别跟着瞎操心，也帮不上忙，若是说打架，那咱们还能帮帮。” “也是，下棋下棋。” 两位老人下去，这边则是在忙着翻看公文，帝曦宁还把兵部的和吏部的人招呼过来了。 这下好了，朝野上下都知道皇上婚后不但不设后宫，还跟着皇后跑，皇后在那里他就在那里，连着办公处理朝务都在将军府，还不避讳皇后。 但是这会儿大家都清楚明显是出了什么事，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说些有的没的。 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第一个消息，只是他们还没到海南，是侯家老家传来的消息，镇国公转递给皇上了。 “照着这个行程，也就三五天的样子，应该快了。” “嗯，差不多三五天，快了。”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吧。 皇城这边焦急等消息，侯瑞堇他们也知道，所以一路马不停蹄不敢耽搁，尤其是国公追上来之后得知情况，也就更加着急了。 若真是地方军出了变故，问题就大了，过了这么久，情况也就越发复杂了，一个不好，就是整个南疆的动荡。 三人心里都很沉重。 荣江提议，他一人先轻装前行去大头阵，先看看什么情况，因为镇国公暗中掉了两千兵马，这两千兵马还是有些打眼，万一被盯上到时候都脱不得身。 眼下南疆的情况牵动喝多人的信，还担心朝中这边的消息传到南疆，走漏风声提前准备之类的，总之局势有些紧张。 等来等去，终于在侯瑞堇他们走后半个月等来了消息，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第300章 皇后真贤惠 因海南那边情况不明，百里夕便推迟了调理身体的时间，因为一个月的调理不能间断，否则前功尽弃，浪费时间不说，还可惜了厉神医好不容易弄来的珍稀药材。 两位老人也十分理解。 所以百里夕又住回了皇宫，皇后也本该住在宫里。 “这几天停了消息，政务上的事，哀家不多问，听闻皇上已经两三天没怎么合眼了，皇后可得劝着些，再要紧的事，也得顾及身体不是？” “皇上也是忧心南海那边的事，事发突然，朝廷没有防备…母后说得也对，皇上龙体要紧，待会儿臣妾就过去看看，劝劝皇上。” 太后担心儿子身体无可厚非，她身为皇后照顾皇上也是理所应当。 “你的话，他总能听进去几句，南海那边究竟怎么个事，总弄得这样兴师动众的，听说镇国公父子都被派去了，还把荣江也调过去了，不要紧吧？” 朝政之事，太后以前是不敢多问的，但是现在有个过问朝政的皇后，她这个太后也就能跟着问一嘴，现在想来，问了又如何，也不代表什么，她是一国太后，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并没什么不妥。 百里夕摇头，“母后不必担心，不管多大的事，大启都能扛过去，皇上和朝廷都能扛过去，今日才送的消息回来，该是有几个混账东西联合水贼占地为王拥兵自重，还圈禁了沿海四城的百姓。” “什么？！” 这还让她别担心？ 太后当即就站起来了，瞪大眼一脸惊诧。 “那…那赶紧派兵平乱啊，那四个城池，百姓如何？他们要做什么，哪些混账东西，这是谋逆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朝廷之前一点信都没收到？” 太后一连串的疑惑，就如当初百里夕他们刚收到消息时反应一样，这件事还没有大肆宣扬，才收到的消息，皇上正召集几位重臣在商议，看看要如何对外说，瞒肯定是瞒不了多久，就像太后说的，需要派兵平乱去。 只是对方以四城百姓性命要挟，若是不管，那将失去民心，若是管，这城池要如何攻打？ 且这四座城池都是沿海重地，军事布防十分严密，易守难攻，这仗打起来实在是太难，处处受制难以施展。 “若非镇国公侯家的祖籍正好在那边得了点消息，恐怕现在还瞒在鼓里，这事也有些久了，这阵子，臣妾陪着皇上翻越了近几年南边的一些低报和公文，发现不少问题，很早就有苗头，只是没发现，后来被他们粉饰过去，现在那些贼子已经成了气候，这事一两天解决不了，少则半年，多就不好说了。” 太后也气得不行。 “这些人要做什么，天下好不容易安淡下来，才赶走了胡支，南边又出事，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怎么办？” 太后越说越急，难怪皇上忙成这样。 “这算是先皇手上留下的事，母后放心，不管什么事，都会解决的，相信皇上，相信现在的朝廷。” “对对，一定能解决的，一定能解决的，你让御膳房炖点汤，给皇上补补，劝着些让他别上火，最近你也不必过来请安，爱家没事，你多陪陪皇上。” “是，母后也不必忧心，一切都会好。” 百里夕又陪着太后说了几句就起身走了。 百里夕走后，太后坐立不安。 “这又得打，一动兵，就有许多的事，这用人、粮草等等，难怪皇帝忙了，够他操心的。” “娘娘，皇上是这一国之君，一国之君要承之重本就是寻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咱们要相信皇上，您别跟着着急上火，到时候把自己弄病了，他们还得分心担心您，您说对吧，咱们皇上英明神武，皇后也是睿智聪慧的，不管多大的难处，都会过去的。” 慧姑只能劝着，心里也是心神不宁，这好好的，突然又冒出这些事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天下太平啊。 太后点头不再做声，说也没用，她能做的，就是不额外让他们担心。 百里夕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勤政殿，宫人和臣子们也都见怪不怪了，言官都偃旗息鼓了，他们就别添乱了，皇上现在为南边的事烦心的很。 “几位大人！” 百里夕跟几位重臣打了招呼，径直到皇帝跟前。 “见过皇后娘娘！” “辛苦几位大人了，让人熬了些汤，都喝点，歇歇再议。” 已经两个时辰了，该歇歇。 仗剑也劝了几次，但是没用，还是百里夕的话好使，她一来，帝曦宁就停了下来。 “既然皇后都准备了，诸位爱卿就歇歇喝汤，是朕着急了些，大家都歇歇。” 几位重臣也十分配合。 的确有些撑不住，皇后来的正是时候，没想到，昔日带兵打仗的皇后还有这样贤惠的一面，他们也算是沾了皇上的光。 “皇上，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事情已经发生了，解决就是，急也改变不了，现在只知道大概情况，咱们再等等，等镇国公他们具体的消息传来，再看是出兵还是怎么做，乱要平，乱臣贼子要抓，皇上也要保重龙体。” “皇后说得极是，皇上，咱们这几天已经做了诸多准备，就是要出兵，现在也差不多了，粮草辎重，并不和户部都已就绪，就是这人选还待商议，再就是方案，毕竟这次情况不同，四城百姓被困在城中，轻易动兵怕是不行…” 喝着汤，几位臣子还不忘说着，明明劝说皇上不必太急，他们自己又说起来了。 “皇上，咱们来看看舆图吧。” 百里夕一边给帝曦宁乘着汤，一边让小荷把带来的舆图挂上。 这图她也是连夜让绘图的师父画的，很大，也看的清楚些。 “这事皇后让人画的？” 悬挂在勤政殿的舆图看的十分清晰，比那些小图方便而且一目了然，四座城池格外醒目，周边的地形也都描绘出来了，比较直观。 几位重臣都看明白了，这一眼就看明白那边的具体情况了。 “昨夜让他们画的，辛苦几位师父，合着几张舆图绘制的，皇上，几位大人，你们过来看看，这就是那四座沿海关城，这后面就是南海，一望无际，咱们大启擅长海战的水军本来就不多，原来也就这一代的驻军还行，现在他们犯了，咱们要收拾他们，的确要从长计议。” 百里夕侃侃而谈，没人出声阻止，也没人觉得不合适。 第301章 请战 “这四座城池几乎是在一条线上，一字排开，互为首尾，他们可以从海上快速增援调兵，后方咱们根本动不到，若是从这边绕过去，也不现实，一是海域咱们不熟悉，海上行军若是不熟悉海况，十分凶险，而且，这仗若是打到海上去，那战船必不可少，海上作战和陆上作战不同，还要考虑将士晕船等一些列问题。” 百里夕分析着前面的情况，每一处都说的很细致。 “没错，这些问题，朕方才也与诸位大人说了，只是如今看着舆图更加直观了，皇后倒是与朕想到一处去了，而前面，陆攻的话，他们有退路，咱们却没有，他们手里还有百姓…咱们攻击必然受到限制，几位大人看，这四座城池所在的位置，从这里过去……” 帝曦宁一边说一边端着汤喝着，没太注意什么形象和仪态。 百里夕的图送来的正是时候，大家面对问题也清晰起来。 这仗肯定是要打，但是怎么打却是个问题，再有，就是对面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他们现在还一无所知，从目前所知的情况来分析，大概是三万水师，水贼就不清楚了，还有城中百姓情况不明，他们的粮草储备情况不明，这仗冒然打不得。 “皇上，臣妾请战。” 待他们喝完汤了，百里夕突然跪下请战。 把几位大臣都看蒙了。 这怎么行，她是皇后，哪有让让后去打仗的道理。 “皇后起来，我大启有将士，还不到非皇后亲自出征的时候。” 帝曦宁把百里夕扶起，他怎么舍得让她去冒险，当初去北地都是颇为无奈了。 “就是，皇后娘娘，镇国公他们都去了，还有荣将军，还有小侯大人，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咱们且等等，看看情况再说，虽说对面是水师，擅长打海战，熟悉地形，但是他们终究成不了事的，满打满算，估计摸着不会超过四万人，那水贼能有多少…再有，这些水师，还有不少人的父母亲人都在其他地方…” “是啊，皇后，您…” 百里夕只是开口，就这么多人开始劝说，百里夕知道，皇上不会轻易答应让她去。 但是百里夕会开口，也是深思熟虑的。 本来她想着，荣江他们在，她确实可以不去，而且，大启善战的将军也不少，不至于调不出人来，但是昨夜她出宫跟师父他们了解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这男边除了海域复杂可能需要水站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民风。 南海边境有很多部族，当初胡支要不周山的时候，她就对这边特意调查过，所以比其他人要熟悉一些，加上师父他老人家和厉老前辈都去过，给她说了许多当地的情况，她觉得，这一趟，她还真的需要去。 “皇上，诸位大人，之前退朝的时候，我就说过，若是朝廷需要，大启需要，我百里夕义不容辞，这一战，我们都知道避免不了，但是这一战十分特殊，你们看，这一代，地势复杂且不说，民风也十分复杂，就这四座城池附近，就聚居着不下十几个部族，他们生活各异，信仰不一，另外，这边就是不周山，不知大家发现没有，这一片是沼泽地，行军困难，也就是说，目前来看，咱们只有这一条道可走，要打，也只能从这一条路行军，没有更多的选择，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地势不熟，民情不熟，还有就是，南边有很多的毒物…” 百里夕认真仔细说着她担心的问题，这各种情况，都是不可预测的，而且一旦发生，及时极其严重的，一旦大军陷入困境，支援都是困难。 而且，对面就算只是三四万兵马，因着占据太多优势，这仗就不好打。 总之，南边情况太复杂多变，可能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她真的一时间想不出谁能胜任。 百里夕的一席话，全场寂静。 帝曦宁眉头深锁，看着舆图久久不语。 其实，她说的这些问题，他也有想到过，所以这几天他才这么着急，可正因为情况这么复杂，所以他才不想让她去，但是他也猜测到，她肯定会请战。 一听这情况这么复杂这么严重，几位大人都不做声了。 他们已经把问题往严重的去想了，结果还是出乎意料。 “皇上，诸位大人，请准许百里夕出战。” “此事，回头在议，诸位大人，且先行回去把，明日早朝，在好生商量一番，之前与诸位大人说的话，还望诸位大人好好想想，避免造成百姓的恐慌，还有控市…” “是！” 大人们也识相的告退。 再商议下去，也商议不出什么结果来，还得等前方情报，至于皇后出征的事，就看皇 上怎么说了，他们方才也听出来了，南边的情况比他们想的要严重，打仗他们不懂，皇后请战也不是私心，是明知危险不放心这才要去，心里装着江山社稷。 若真像皇后说得，这仗可是不好打，这领军的就是个苦差事。 “你是不是已经做了准备非去不可？” 人一走，帝曦宁就不顾及了，拉着百里夕坐下让她靠着自己，宫人纷纷低头。 “皇上，南边的情况十分危险，臣妾不放心，我师父和厉老前辈都去过，他们跟我说了许多事，这次去，他们二老会陪着，我不会有事，而且，臣妾保证，不冲锋陷阵。”意思她只是去住持大局。 “你留下，朕去，朕亲征！” “那怎么行？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得留在皇城住持大局！” “你也知道这么说，你去，朕能不担心？你若去，朕不得提心吊胆的？” “皇上…” 百里夕挽着帝曦宁的胳膊撒娇。 帝曦宁别过脸去。 “皇上，臣妾深思过的，旁人去，真的一时找不出个合适的，或者您说说，谁合适？” 百里夕故做傲娇的样子。 帝曦宁被问的一时间还真有些答不上，仔细想想，能征善战的的确有，但是此去合适人选，还真没有特别合适的，这不光是去打仗的事，若不处处细致就得出问题。 “皇上，臣妾这次去当军师，运筹于帷幄，打仗交给他们如何？” 百里夕一番软磨硬泡的说着，帝曦宁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也知道她的性子，就是他也未必拦得住，主要是舍不得对她板着脸。 第302章 情况严重 南海的事掀起惊涛巨浪，朝堂上下一片热议。 这是有人谋反啊，而且已经控制了四座边城，这就是天大的事。 朝臣听了一个个叫嚣着让皇上派人去平反，一定要将这些逆贼捉拿归案国法惩治。 可当他们听得详情时，一个个又不吱声了。 叛军有几万，这是要打仗啊。 不是简单的平乱而已。 一个早朝，两个时辰都还没散，直到晌午都饿的咕咕叫了才散朝。 百里夕就在勤政殿等着，见着帝曦宁赶紧拉着他用膳。 “天大的事，也得吃了再说。” 一看帝曦宁的表情就知道朝堂上听了些不想听的话，一些不知情的臣子，说话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气人的。 帝曦宁不想将负面情绪带给百里夕。 帝曦宁坐下用膳，百里夕安静陪着一起吃，直到吃完了才跟他讨论政事。 “皇上心情不好？” “看出来了？”帝曦宁笑了笑，也不算心情不好，只是觉得朝中臣子，有些过于顽固，越发想要革新用人之道。 “都写在脸上了，朝中是不是有人听了臣妾想请战去南边的事借故为难皇上？” 百里夕大概也猜测到了。 帝曦宁没有否认，但是跟多的是他们对此事的态度让他颇感无奈。 “那皇上有什么不开心的，您不是也不同意臣妾正好，正好合了您的意。” 百里夕笑了笑。 帝曦宁伸手，百里夕把手搭上，帝曦宁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朕不想让你去，是因为担心你，他们不让你去，却是怕你这个皇后重新掌控兵权，今日早朝，得知此事，他们更多的是考虑派什么人去，需要多少粮草，却没有人担心那四城百姓情况如何，一个个叫嚣着平乱，抓拿逆贼，却没有人去分析那边的局势，听之不详就开始咋咋呼呼的…” 百里夕听罢也是摇头，“难怪皇上不高兴了。” “是啊…大启取才之道革新迫在眉睫了。” “不管皇上做什么，臣妾都支持皇上，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这事事必会动到老牌世家的利益，牵扯到利益，难免就会有矛盾，毕竟现在朝堂上曦啊的运行都还是沿用了一些老的规章制度，此事急不得，慢慢来，先解决南海的问题再说，所有的革新，必须在太平安稳的情况下才能去做，否则自会带来更大的动荡，就怕局势超出掌控，那就麻烦了。” 老牌世家，都是难啃的骨头，他们盘根错节，树大根深，手里都有势力，有钱财，万一过激了局势会把控不住。 “朕知道…只是与他们商量这件事，商量不出结果来。” “所以，此去南海，臣妾最合适，他们都有心中合适人选，但是这些人选，都不是出于平乱的考虑，而是功劳和兵权，他们没有细想这次动乱的严重程度，所以没想着他们推荐的人是否真的胜任，第一考虑是利益，皇上生气就生气在这儿对吗？” “皇后虽不在朝堂之上，却比他们都清楚明白，有时候朕都想骂上两句。” “皇上，让臣妾去吧。” 百里夕不是借机劝说，而是认真考量之下，她的确最合适，她不是没有好好想过朝中谁去最合适，是真的没找到，不是说大启朝堂除了她没人会打仗，而是这一次去不光是打仗，复杂的气候地形和民情，不光是会打仗就能应付的。 再有一个就是她的身份，现在逆贼控制着四座城池，城中百姓情况不明，她这个皇后的身份，有安民心的作用。 她真的是深思熟虑过的，她知道，皇上其实也清楚，他不让她去，真的就是因为担心没有旁的。 但是她确实是最合适的。 帝曦宁沉默了。 “朕想亲自去平乱。” “皇上若是亲自去，朝中这些人，皇上能放心吗？” 一句话让帝曦宁再次沉默了，自他登基以来，几次肃清朝堂，但是要革新一个朝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此去南海时间不好说，朝中不可能这么久没有君王，帝王出征，必须是天时地利人和，但是眼下没有这样的前提。 “皇上，臣妾知道您担心我，但是臣妾说了，臣妾这次不冲锋陷阵，有荣江他们呢，我们曾在战场配合过，有一定的默契，我在后指挥便是，正好接着这次机会，臣妾去南边好好看看，让臣妾当皇上的眼睛，帮皇上治一个太平盛世。” 知道帝曦宁有些松动，百里夕再接再厉。 “皇上，还有师父他们跟着呢，您就放心吧，再说，臣妾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那南海的情况还能比当时北地差吗？老神医还说了，那边的气候，对我调养身体还有利！” “真的？” 帝曦宁将信将疑。 “不信皇上可以问老神医啊。” “这件事再商议吧。” 反正也还要等消息再做下一步安排，不了解具体情况，各部也不好准备。 百里夕也不再多说，不过她可以做准备出征了，只是朝堂之上，皇上恐怕又要盯着压力了。 帝曦宁其实也被百里夕说动了，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南海的情况的确复杂，旁人去，尤其是他们推荐的那些人，他都不放心。 南海的消息再次传来，情况让朝堂上下都大为震惊。 那些逆贼没有欺压百姓，相反，根据探听的情况，四城百姓似乎对那些逆贼不反感，且自顾自的生活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他们还能出城往来，只是需要特定的通行令。 也就是说，那四座城池不但被控制，还被据为己有了，连那里的百姓也归附了。 这意义就不一样了，意味着他们已经成了气候，他们已经站稳了脚跟，此时他们打着平乱的旗号过去，百姓不一定买账，可能还会跟逆贼一起对抗朝廷。 这一情况让朝堂上下气氛特别沉重。 真要打，可能就是要连百姓一起打了。 眼下朝廷进退两难。 “这四座城池，是大启的国土，不可能就这样分割出去…” 这是底线。 这样的情况下，更需要一个合适的人过去主持大局，而百里夕也终于被推到台面上。 开始，朝堂一片反对之声，说皇后已经退朝身居后宫，朝中那么多将军，不必劳烦皇后等等。 总之，反应很激烈，就连太后听着都直呼不妥。 哪有皇后去打仗的，朝中那么多武将，都是摆设？ 这话的确是好说不好听，尤其是朝中武将，多觉得没面子。 第303章 要给皇上把脉 “你当真想好了？” 泽吉知道百里夕要去南海，特意见了一面。 百里夕正好回将军府看看两位老人，顺便问点事。 “想好了，必须去。” 百里夕叹了口气。 “行了，你小子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决定的事，谁劝得了，不过这一次，我们两个老小子决定跟着去，不会让她乱来的。” 无妄了解自己的弟子，干脆就没劝，反倒是极力想着哪里能帮上她。 “那我也去看看吧，听说这次问题挺严重的，连我家那个老不正经的在家里发愁了。” “皇叔心系社稷，是大启之福。” 百里夕说得很顺口。 泽吉嘴角一撇，“当了皇后到底不同，站的高度都不一样了。” “行了，别笑话我，这次你不必同我去，荣江和侯瑞堇他们都在，而且师父他们也要去，你留在这儿，皇上还需要你呢，最近朝堂之上，皇上没少受气…” “听说了，这次南海出事，朝中臣子的反应的确该反思了，不过我对朝政之事实在是不感兴趣，也不擅长，帮点别的忙还行，让我入朝就算了吧。” 泽吉也说得直接。 百里夕叹了口气，早就料到了，“知道要你入朝就是为难你，所以，我想替皇上求你一件事，你也算是皇室中人，就当是为皇家做点事如何？” “干嘛？” 泽吉一脸警惕。 “皇上有意建立一个暗部，想让你负责，不必站在朝堂上，自由许多。” “……暗部？干嘛，皇上也想用暗统这一套？不太适合皇上吧。” 难道当了皇上真的不一样了，暗统一些皇帝都用过，就是建立朝堂之外的势力，一些在朝堂之上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用非常手段在背后解决。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暗部，主要是为了收集朝野情报，不局限于朝堂臣子，跟多的是各地的情报，比如民情，天灾人祸还有百官作为等等，直接跟本宫汇报，等于就是做皇上的眼睛。” 泽吉立刻反应过来，“类似于监察？” “差不多吧，都说天高皇帝远，皇上高坐龙椅，外头发生什么，尤其是偏远之地，根本不知，或是消息严重滞后，对治理江山严重不利，也让百姓受了不少苦，民间都说，地方官就是地方的土皇帝，很多混账东西一手遮天胡作非为，欺上瞒下的，久而久之，百姓便对朝廷失去信任寒了心，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的，这次南海的事就是一个典型的类子，听说那里的百姓对朝廷就不感冒，反倒是十分信服那些匪贼。” 百里夕说着重重一叹，所以，南海的问题根本是朝臣们面上了解的这些，问题很大。 泽吉听得百里夕的话沉默了片刻，想了下才郑重回话，“这事我得想想，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好，不逼你，还是要你愿意，你想好了告诉我。” “行，你若是去南海那边，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朝堂上，总还是要说清楚，这件事就交给皇上吧，许久没穿战甲了，我也该准备准备，泽吉，我去了之后，想借用你的消息渠道，以防万一。” 如此，她就能与皇上多一条通讯渠道。 “这个没问题，你出发之前，我给你答案。” “行！” “好了，你们说完了，该我们说了吧？” 无妄方才一直安静听着没有插嘴，知道他们说正事，两人也没避讳他们，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出去乱说。 “师父，您说。” 百里夕赶紧赔笑，一说正事就把老人家忘到一边了。 无妄坐在一旁和老神医互看了一眼。 “丫头，你决定的事，师父不反对，但是你这身子你自己也知道，你现在身份不同，很多事身不由己，这子嗣的问题，是你必须面对的， 也确实关系到社稷安稳，师父之前没跟你说，是不想你压力过大，这次我们过来，主要是为了给你调理身子，但是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是皇后，关心社稷理所当然，我们跟着你去，同时给你调理身子，所以，你必须答应师父，该配合听话的时候，一定要遵医嘱，否则，别说皇帝，就是老头子我就不会让你去。” 百里夕连忙点头，“师父放心，我已经跟皇上说了，我不冲锋陷阵。” “这还差不多，行吧，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有些东西我们得准备准备，你今日来是不是要问一些南海的事？” 老人家料事如神，已经猜测到了。 “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师父，上次听 您说，外地人过去那边，特别容易水土不服，可有预防的法子？” 若是兵马过去还没动就都病倒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这个预防的方子，老伙计已经准备好了，你一会儿带回去，按着他说得让过去的人路上就开始服药，另外…” 老人家详细说着，又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 “师父面面俱到，谢谢师父。” 百里夕心里有些愧疚，老人家该安享晚年，还要劳烦他们跟着奔波。 “行了，谁让你是老夫的徒儿，这次过去，老夫且当是去远行游历，以后未必有这样的机会了，年岁大了…活一天是一天的。” “师父说什么呢，您长命百岁，不对，千岁万岁。” 百里夕笑着反驳老人家的话。 逗的两位老人哈哈大笑。 “皇上最近忧心朝政，政务繁忙，是不是休息不好？” 厉声音突然问了句。 百里夕顿时紧张起来，“正是，厉神医，您可是瞧出什么？我这就去带皇上过来您给把把脉。” “不必紧张，老夫只是问一句，瞧你这丫头给急的，真是…皇上繁忙没有休息好，身体不适也正常，皇上虽是壮年，但还是不能过度透支，这身体是有限的…老夫琢磨了个方子，你一会儿也带回宫，仔细交代，让伺候的每天给皇上煎一副，调理一两个月，这怀孩子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时候，不光是女子的问题。” 老神医这话把百里夕说得害臊了。 皇上那样，能有问题吗？这药非吃不可？老神医是不是误会了。 “老神医，这开方子不得讲究对症下药，要不这两天，您给皇上把把脉再下方子？” 百里夕真觉得帝曦宁哪方面没问题。 老神医不但没生气，反倒是一两赞同点头，“说得没错，该好好看看再开方子，倒是老夫鲁莽了，丫头提醒的是，那一会儿老夫就同你进宫一趟，别让皇上跑一趟了，他忙正事，老头子闲着呢。” 百里夕尴尬点头，若是让皇上知道，老神医为何给他把脉，估摸着会…… “你当真想好了？” 泽吉知道百里夕要去南海，特意见了一面。 百里夕正好回将军府看看两位老人，顺便问点事。 “想好了，必须去。” 百里夕叹了口气。 “行了，你小子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决定的事，谁劝得了，不过这一次，我们两个老小子决定跟着去，不会让她乱来的。” 无妄了解自己的弟子，干脆就没劝，反倒是极力想着哪里能帮上她。 “那我也去看看吧，听说这次问题挺严重的，连我家那个老不正经的在家里发愁了。” “皇叔心系社稷，是大启之福。” 百里夕说得很顺口。 泽吉嘴角一撇，“当了皇后到底不同，站的高度都不一样了。” “行了，别笑话我，这次你不必同我去，荣江和侯瑞堇他们都在，而且师父他们也要去，你留在这儿，皇上还需要你呢，最近朝堂之上，皇上没少受气…” “听说了，这次南海出事，朝中臣子的反应的确该反思了，不过我对朝政之事实在是不感兴趣，也不擅长，帮点别的忙还行，让我入朝就算了吧。” 泽吉也说得直接。 百里夕叹了口气，早就料到了，“知道要你入朝就是为难你，所以，我想替皇上求你一件事，你也算是皇室中人，就当是为皇家做点事如何？” “干嘛？” 泽吉一脸警惕。 “皇上有意建立一个暗部，想让你负责，不必站在朝堂上，自由许多。” “……暗部？干嘛，皇上也想用暗统这一套？不太适合皇上吧。” 难道当了皇上真的不一样了，暗统一些皇帝都用过，就是建立朝堂之外的势力，一些在朝堂之上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用非常手段在背后解决。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暗部，主要是为了收集朝野情报，不局限于朝堂臣子，跟多的是各地的情报，比如民情，天灾人祸还有百官作为等等，直接跟本宫汇报，等于就是做皇上的眼睛。” 泽吉立刻反应过来，“类似于监察？” “差不多吧，都说天高皇帝远，皇上高坐龙椅，外头发生什么，尤其是偏远之地，根本不知，或是消息严重滞后，对治理江山严重不利，也让百姓受了不少苦，民间都说，地方官就是地方的土皇帝，很多混账东西一手遮天胡作非为，欺上瞒下的，久而久之，百姓便对朝廷失去信任寒了心，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的，这次南海的事就是一个典型的类子，听说那里的百姓对朝廷就不感冒，反倒是十分信服那些匪贼。” 百里夕说着重重一叹，所以，南海的问题根本是朝臣们面上了解的这些，问题很大。 泽吉听得百里夕的话沉默了片刻，想了下才郑重回话，“这事我得想想，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好，不逼你，还是要你愿意，你想好了告诉我。” “行，你若是去南海那边，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朝堂上，总还是要说清楚，这件事就交给皇上吧，许久没穿战甲了，我也该准备准备，泽吉，我去了之后，想借用你的消息渠道，以防万一。” 如此，她就能与皇上多一条通讯渠道。 “这个没问题，你出发之前，我给你答案。” “行！” “好了，你们说完了，该我们说了吧？” 无妄方才一直安静听着没有插嘴，知道他们说正事，两人也没避讳他们，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出去乱说。 “师父，您说。” 百里夕赶紧赔笑，一说正事就把老人家忘到一边了。 无妄坐在一旁和老神医互看了一眼。 “丫头，你决定的事，师父不反对，但是你这身子你自己也知道，你现在身份不同，很多事身不由己，这子嗣的问题，是你必须面对的， 也确实关系到社稷安稳，师父之前没跟你说，是不想你压力过大，这次我们过来，主要是为了给你调理身子，但是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是皇后，关心社稷理所当然，我们跟着你去，同时给你调理身子，所以，你必须答应师父，该配合听话的时候，一定要遵医嘱，否则，别说皇帝，就是老头子我就不会让你去。” 百里夕连忙点头，“师父放心，我已经跟皇上说了，我不冲锋陷阵。” “这还差不多，行吧，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有些东西我们得准备准备，你今日来是不是要问一些南海的事？” 老人家料事如神，已经猜测到了。 “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师父，上次听 您说，外地人过去那边，特别容易水土不服，可有预防的法子？” 若是兵马过去还没动就都病倒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这个预防的方子，老伙计已经准备好了，你一会儿带回去，按着他说得让过去的人路上就开始服药，另外…” 老人家详细说着，又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 “师父面面俱到，谢谢师父。” 百里夕心里有些愧疚，老人家该安享晚年，还要劳烦他们跟着奔波。 “行了，谁让你是老夫的徒儿，这次过去，老夫且当是去远行游历，以后未必有这样的机会了，年岁大了…活一天是一天的。” “师父说什么呢，您长命百岁，不对，千岁万岁。” 百里夕笑着反驳老人家的话。 逗的两位老人哈哈大笑。 “皇上最近忧心朝政，政务繁忙，是不是休息不好？” 厉声音突然问了句。 百里夕顿时紧张起来，“正是，厉神医，您可是瞧出什么？我这就去带皇上过来您给把把脉。” “不必紧张，老夫只是问一句，瞧你这丫头给急的，真是…皇上繁忙没有休息好，身体不适也正常，皇上虽是壮年，但还是不能过度透支，这身体是有限的…老夫琢磨了个方子，你一会儿也带回宫，仔细交代，让伺候的每天给皇上煎一副，调理一两个月，这怀孩子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时候，不光是女子的问题。” 老神医这话把百里夕说得害臊了。 皇上那样，能有问题吗？这药非吃不可？老神医是不是误会了。 “老神医，这开方子不得讲究对症下药，要不这两天，您给皇上把把脉再下方子？” 百里夕真觉得帝曦宁哪方面没问题。 老神医不但没生气，反倒是一两赞同点头，“说得没错，该好好看看再开方子，倒是老夫鲁莽了，丫头提醒的是，那一会儿老夫就同你进宫一趟，别让皇上跑一趟了，他忙正事，老头子闲着呢。” 百里夕尴尬点头，若是让皇上知道，老神医为何给他把脉，估摸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