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退婚滚蛋吧扶弟魔梁鸣姜眉庄小说全本免费阅读》 第1章 让我卖地给小舅子买收音机？退婚！ 梁鸣你今天必须把你家的菜地卖了，给我弟买台新华牌收音机，不然，你就别想娶我！” 一道刁蛮任性的女声，在梁鸣耳边响起，他的脑袋还有些发疼，艰难的睁开眼睛。 看到面前指着自己鼻子，趾高气昂的女子，梁鸣脸色骤然一变。 “我，重生了，重生回到1985年大年初八这天？” 见到一脸看不起他的宋梅，梁鸣的拳头不由握紧。 前世，他和宋梅订婚后，宋梅就找各种理由，把他身上的钱，还有家里的东西，搬回娘家。 美其名曰，孝敬她父母。 实际上，这些好东西，全部都给梁鸣那个蛀虫小舅子花了。 而在离结婚日子还有三天这一日，宋梅带着弟弟上门，要求梁鸣卖父母的菜地，给她弟弟买台新华牌收音机。 要知道，一台新华牌收音机，要300多块钱。 而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28块钱左右。 一年的收入，不到300元。 “宋梅，你知不知道一台新华牌收音机要多少钱？” 梁鸣目光看着宋梅，沉声问道： “我把家里的地卖了，给你弟买收音机，我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宋梅不以为然，道：“地卖了，我们可以出去打工，我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又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他想要一台新华牌收音机，你这个当姐夫的，不应该满足他的心愿吗？” “你到底爱不爱我？” 一旁的宋强，也是附和道：“就是，嘴上说的有多爱我姐，连我姐的一个要求，都不愿意满足，啧啧啧……” 听到这宋氏姐弟不要脸的话，梁鸣气笑了。 前世，宋梅也说过类似的话，而那时候的他，因为被宋梅迷得鬼迷心窍，为了娶到宋梅，不仅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还把家里的地卖了，给小舅子宋强买了台新华牌收音机。 可宋梅却还不满足，在大婚当日，又让弟弟宋强，问梁鸣要了88块钱的开门红包。 梁鸣哪里还拿得出钱，被堵在宋家院子外，好不尴尬。 而小舅子宋强更是对梁鸣一阵嘲讽，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新华牌收音机就是眼前这个姐夫送的。 后面要不是怕误了吉时，梁鸣都未必能把宋梅迎出门。 “我和你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梁鸣冷冷的看了宋强一眼，道。 对于这个前蛀虫小舅子，他打心里看不上。 被梁鸣的眼神这样瞪着，宋强吓得退后了几步。 四周围观看戏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啧啧称奇。 换做以前的梁鸣，在宋家姐弟面前，一直都是低声下气的。 这是，转性子了？ “梁鸣，你怎么对我弟弟说话的？你是他未来姐夫，你让着他点不行吗？” 看到梁鸣凶自己弟弟，宋梅立马站出来维护她弟。 在她看来，梁鸣就是个外人。 弟弟，才是亲人。 “姐夫？这样的吸血小舅子，我可不敢要。” 梁鸣闻言，冷笑了一声，道。 前世，他和宋梅结婚前，刚好赶上公家发布《关于农民进入集镇落户问题的通知》，允许和支持有经营能力，有技术特长的农民进入集镇经营工商业，并且允许农民落户集镇，只不过口粮要自理。 也就是国家发布后的第二年，第一批农民工开始外出打工，前往大城市，人数达到2000万人。 梁鸣就是其中一员。 这一年，靠着他的勤奋和努力，干一些苦累活，一个月能赚个30来块钱，在85年的时候，这收入已经追得上一般的国营单位工人。 如果宋梅勤俭持家一些的话，那他们家在村里，绝对算是过得富裕的人家。 可偏偏，宋梅是个拧不清的扶弟魔。 结婚后，还隔三差五的回娘家。 每次回去，都把家里的大米，白糖，腊肉，还有各种粮票，都打包一大半，带回娘家。 梁鸣每个月辛苦赚的30多块钱，有一大半都给了她弟弟宋强，还有父母。 梁鸣辛苦干一天活，回到家，有时候连口剩菜剩饭都吃不上。 如果宋父宋母，还有小舅子宋强是个有良心的，梁鸣心里还好受些。 偏偏那姓宋的一家人，就是一群白眼狼。 宋父宋三，一直瞧不上梁鸣这个女婿，一边享受着女婿带来的物资生活，一边嘲讽他没份正经工作。 小舅子宋强，也觉得梁鸣这个姐夫没用，每个月就赚那么点钱，都不够他拿去吃喝玩乐的。 宋母周敏，更是怂恿宋梅，不要给梁鸣生孩子，以免身材变形. 以后离婚了，宋梅还能再嫁，以她女儿的姿色，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在这种家庭教育下，宋梅渐渐的，也觉得自己姿色不凡，梁鸣根本配不上她。 和梁鸣结婚，只是为了解决娘家的吃穿用度问题。 前世，梁鸣给这一家人当牛做马大半生，临死前，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如今，上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可以靠着脑海中前世的记忆，在这个年代迅速积累财富，成为万元户，甚至是百万富翁。 他自然不想再和这一家人，扯上什么关系。 “梁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婚，你是不想结了是吗？” 听到梁鸣这话，宋梅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一招，从她和梁鸣谈恋爱开始，就用过很多次了。 每次自己只要拿分手，退婚来威胁梁鸣，梁鸣马上就会跪下来，舔她。 “如果和你结婚，就是要支付188的高额彩礼，三转，还要给你弟买一台新华牌收音机的话，那这婚，不结也罢！” 梁鸣脸色漠然的说道。 在这个年代，农村结婚，彩礼普遍只要88块钱，家里有富裕些的，会买个手表。 这三转，就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 还有一响，就是收音机。 只不过这几样东西，就连城里一些富裕人家，也很难凑得出来。 都是婚后，慢慢赚钱买。 之前订婚的时候，宋梅的父母提出这高额的彩礼要求时，也是轰动了十里八乡。 梁鸣的父母，都是镇国营糖厂的工人，在村里算是富裕的村户，这才勉强帮梁鸣凑齐了三转的钱。 就这，也是消耗尽二老大半辈子的积蓄。 如今宋梅又带着弟弟宋强，蹬鼻子上脸，还想要新华牌收音机，梁鸣自然不可能再忍。 “梁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个没良心的！” 听到梁鸣的话，宋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一次梁鸣居然不吃自己这套。 但旋即，她就先委屈的哭诉起来： “我爸妈辛苦养育我这么多年，他们要多点彩礼怎么了？” “我弟弟，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现在想要一台新华牌收音机，你做姐夫的，不是很应该给他买吗？” “就因为这点钱，你就不和我结婚了？” “这点钱？” 梁鸣脸色一沉，冲着宋梅冷声道： “这点钱，就用掉了我爸妈大半辈子的积蓄。” “你们家四口人，又不养殖鸡鸭，又不出去打工，就靠你在村里种点蔬菜，一个月赚十来块钱，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就这点钱，你们家不吃不喝，干几年都赚不到！” 这话一出，四周的村民都笑了起来，都在嘲讽宋梅，宋强两姐弟。 “梁鸣，你……”宋梅没想到梁鸣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气得满脸通红。 以前的梁鸣，总是对她百依百顺的，怎么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宋梅，经过今天这事，我也算是明白一个道理。” 梁鸣再次开口，对宋梅道： “你是个拧不清的扶弟魔，你弟也是只会吸你血的蛀虫。” “你愿意拿自己的血，供养你弟弟，是你的事情。” “但我不想娶个媳妇回家，还天天把我家里的油米酱醋，粮票，还有钱，拿回去贴补娘家。” 听到梁鸣这话，宋梅脸色骤变：“梁鸣，你胡说什么，我婚后怎么可能会把家里的钱，拿回去贴补娘家？” 她也是要名声的。 不管嫁给谁，如果女子被贴上一个向着娘家的标签，就连说媒的媒婆，都不敢上门来说亲。 “就是，梁鸣，你不要污蔑我姐，我姐是疼我，但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会往娘家拿的人。” 宋强也是有点小机灵的，忙替他姐解释道。 外面这么多村民在看戏，要是传出去了，他姐的名声就毁了。 “是吗？”梁鸣冷笑了一声，指了指宋强右手上的手表，反问道： “那为什么，我送给你姐的定情信物，会在你手上。” 说到这里，梁鸣扭头看向宋梅：“宋梅，这块铁锚牌手表，价值80块钱，是我花了4个月的收入买来，送给你的。” “你当时也答应过我，会永远把它戴在身上，这才多久，你就把我们的定情信物，给你弟了？” 四周的村民闻言，都对宋梅指指点点起来。 连定情礼物，都能随便给娘家人，还说结婚后，不会把婆家的东西，搬回娘家？ 第3章 上门退婚，彩礼不退？ 宋梅家。 “姐，你还说梁鸣有多爱你，我只不过是想要一台新华牌收音机，他都不舍得给你买，还找借口说没钱。” “就他爸妈的双职工收入，怎么可能买不起，现在更是拿退婚来威胁你，看来他心里也没多爱你。” 宋强一脸嘲讽的对姐姐宋梅说道。 宋梅听到弟弟这话，脸色也不好看。 在她心里，梁鸣一直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不知道今天发了什么疯，居然敢和她顶嘴，还敢拿退婚威胁她。 “小梅，梁鸣不会真的要跟你退婚吧？他爸妈都是国营单位的工人，手里端着铁饭碗，你要是嫁过去，靠他爸妈的收入，你们小两口不用干活，都饿不死。” 宋父宋三语气略带责怪的说道： “我说，你也真是的，这么猴急给你弟要收音机干什么，等结婚后，梁鸣爸妈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了吗？” “到时候，你想买什么不行。” 听到父亲这话，宋梅自信的说道：“爸，你放心好了，梁鸣不可能跟我退婚的，我们彩礼都收了，还有三天就到结婚日子了。” “现在退婚，他连彩礼钱都拿不回去。” “他今天说的只不过是气头上的话，明天，他肯定就会乖乖买礼物，上门和我道歉的。” 听到女儿这话，宋三微微点头道：“那就好。” “女儿，明天梁鸣来道歉的时候，你可不能那么轻易原谅他，要让他知道，娶个媳妇不容易，以后他才不敢惹你生气。” 宋母周敏声音刻薄的说道。 “妈，我知道的。”宋梅点头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传来敲门声。 “宋三，开开门，你未来亲家和女婿来了。” 宋家村村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未来亲家?是梁鸣他爸来了？”宋三闻言，惊讶道。 “看来，是梁鸣要和宋梅退婚的事情，已经在他们村里传开了，他爸觉得他儿子这事做得不对，带着梁鸣来赔礼道歉了吧？” 周敏尖酸刻薄的嘲讽道。 “姐，这是个好机会，等会梁鸣跟你道歉的时候，你跟他要新华牌收音机当赔礼，不然就不原谅他！” 弟弟宋强连忙开口，对宋梅道。 知道梁鸣上门道歉后，宋梅心里也是十分得意，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离不开自己。 “放心吧，弟弟，等会我先让梁鸣给你道歉，然后再说收音机的事情！”宋梅自信的说道。 她没有去想，如果只是公公梁敏带着梁鸣上门道歉，为什么会把宋家村的村长都叫来。 宋梅一家人走出院子，打开了院子门后，就看到梁父梁敏，梁鸣，还有宋家村的村长都站在外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戏的村民。 “梁鸣，你是来跟我道歉的吗?但你今天说的话，太伤我心了，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宋梅趾高气昂的看向梁鸣，道： “想要我原谅你，除非……” 没等宋梅的话说完，梁鸣也是笑了出来： “道歉？我想你误会了！” “我今晚来，是来正式退婚的！” 正式退婚？！ 此话一出，宋梅脸色骤变。 “梁鸣，你和我女儿还有三天就结婚了，你现在上门退婚？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 周敏一脸愤怒的瞪着梁鸣，道。 “我当然知道，婚姻不是儿戏，但我更知道，婚姻不是索取的筹码！” 梁鸣冷哼了一声，说道： “我还没和你女儿结婚呢，你女儿已经开口，让我把家里的地卖了，给她弟弟买收音机了。” “等结了婚，还不知道她的胳膊怎么往娘家拐。” “这样的媳妇，我娶不起。” 四周宋家村的村民听到梁鸣这话，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宋三家的女儿，还没结婚，就要夫家掏钱给小舅子买收音机，结婚后，还不知道怎么作妖。” “难怪别人上门退婚，这样的媳妇，给我也不要。” 听到四周村民的议论声，宋梅一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行，你想退婚是吧?我们答应了，我女儿这么优秀，有的是男人想娶。” 周敏有些恼羞成怒，冲着梁鸣尖酸刻薄的说道： “就你这个乡巴佬，还配不上我女儿！” 梁鸣知道，前世的时候，周敏就一直对他很不满意，结婚前这段时间，一直偷偷的给宋梅相看对象。 只不过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才让宋梅嫁给梁鸣。 即便如此，女儿宋梅结婚后，她也没有放弃让女儿嫁个金龟婿的想法。 一边让宋梅保持身材，不要怀孕，一边找那些上了年纪的钻石王老五。 即便梁鸣后来靠着时代的红利，成为了万元户，宋梅还是在周敏的洗脑下，依旧觉得梁鸣配不上自己，不仅出了轨，还卷走了梁鸣的全部身家。 这一世，梁鸣只想离这一家人远远的。 “既然你们同意离婚，那在宋村长的见证下，把彩礼和婚书退给我们！” 一旁的梁父梁敏开口，沉声说道。 谁知梁敏这话一出，宋家人就像炸毛的猫一样。 “退彩礼？不可能，你们想都别想。”周敏说道： “这彩礼，是你们家想娶我女儿，给我们家的钱，现在是你们家自己提出退婚，我女儿又没什么过错，凭什么退！” “就是，这彩礼给了我家，那就是我家的了，退婚可以，退彩礼，没门！”宋强附和道。 四周的宋家村民，听到宋三一家人这无耻的话，也都哗然起来。 要不是自己村子的人，他们都想骂几句了。 梁鸣早就猜到了宋家人会这样说，淡淡的说道： “这彩礼，是我以结婚为目的，给宋梅的，现在我们没结成婚，这彩礼自然要退。” “我把宋村长喊来，就是为了做个公证。” “如果你们家执意不退，那这件事情，只能闹到乡里去，让乡里的领导替我们家做主了。” 说到这里，梁鸣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宋村长： “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不管后面事情怎么解决，对于宋家村的姑娘的名声，恐怕都不好……” 宋村长闻言，顿时就明白梁鸣的意思。 这件事情要是闹大了，以后其他村的人一提到宋家村的姑娘，就是向着娘家，骗彩礼的名声。 宋村长可不想宋梅一家人，害的村里其他姑娘都嫁不出去。 “宋三，这彩礼，你们还是退回去吧，没必要为了这事，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宋村长开口，对宋三说道。 其他村民也意识到，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对他们村的闺女也有影响，也都纷纷附和。 “就是，宋三，把彩礼退了吧。” “你女儿又没结过去，没吃亏，这样吃着别人的彩礼钱，你良心过得去吗？” 听到村长和同村村民的话，送家人脸色都很难看。 “你，你们到底是哪条村的？怎么冲着外人说话？”周敏怒道。 “他们只是帮理不帮亲，赶紧把全部彩礼钱退了，不要做出让祖宗丢脸的事来。”宋村长沉声道。 看到村长和村里人都向着梁鸣他们，宋三知道这彩礼是保不住了。 “退不了……”但宋三还是说道。 “嗯？宋三，你是非要把事情闹大吗？”宋村长脸色一沉。 “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宋三连忙说道：“主要是，彩礼钱我已经花了一部分了。” 宋村长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 女儿还没嫁过去，就花女儿的彩礼，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宋家村的男人的名声，也要受影响。 第4章 摆摊卖卤鸭，一夜暴富不是梦 还剩多少？”宋村长沉声问道。 “还，还剩88块钱。”宋三低声道。 梁鸣一听，眉头也是微挑，他们家可是给了188的彩礼钱。 这才不到半个月，宋家就花了100块钱了？ “梁鸣小子，你看这事？”宋村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梁鸣。 “把剩下的88块钱，还有婚书退回来，这事就算了了。”梁鸣说道。 他只想赶紧和宋梅一家人撇干净关系。 这100块钱，就当是打水漂了。 “宋三，听到了没有，还不快点把彩礼钱拿出来！”宋村长扭头对宋三，道。 宋三连忙点头，转身回屋，把剩下的彩礼钱，还有婚书拿了出来。 拿到彩礼钱和婚书后，梁鸣也不想在宋家多待，转身就走。 宋梅看着梁鸣离去的背影，咬着唇角：“妈，他真的要跟我退婚，他真的不爱我！” “都退婚了，还好意思上门要回彩礼，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周敏尖酸刻薄的说道： “女儿，你这么漂亮，有的是男人喜欢，这个梁鸣，就是一个乡巴佬！” “你就看着吧，他以后肯定要打光棍！” “话虽然这样说，但梁鸣上门退婚，我姐丢了好大的脸，我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一旁的宋强见到自己的“钱”被拿走，心里愤怒无比，咬牙切齿的说道： “赶明，我找几个兄弟，好好收拾他一顿！” 对于前丈母娘周敏的咒骂，还有前小舅子的打算，梁鸣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离开宋梅家后，给宋村长封了一个10块钱的红包。 这事要不是宋村长开口帮忙，这彩礼钱还真的没那么容易要回来。 “梁鸣，你这是干什么，这红包，你拿回去。” 宋村长见状，忙摆手道。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手却紧紧的拽住红包，并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梁鸣笑着说道：“宋村长，你别误会，这个红包只是一点小心意。” “我们梁家村和你们宋家村，一直都是友好的邻村。” “我不想因为我和宋梅的事情，破坏了两个村子的友谊。” “这中间的关系调和，还得多劳烦宋村长你。” 说到最后，梁鸣不动声色的将宋村长手中的红包，塞进村长的口袋中。 宋村长嘴角上扬，点头道：“好说，好说。” 他心中有些感叹梁鸣变化很大，。 以前的梁鸣有些木讷，现在的梁鸣似乎变成熟了，人情世故这块，也做得很到位。 告别了宋村长后，梁鸣拿着剩下的68块的彩礼钱，兴高采烈的回了梁家村。 有了这彩礼钱，梁鸣摆摊卖卤鸭的本钱，就算是有了。 …… 梁鸣家院子中。 梁母李兰和妹妹梁静围坐在小桌子前。 看着面前美味的卤鸭，李兰并没有胃口动筷。 妹妹梁静倒是跃跃欲试，几次想要动筷子，都被李兰用筷子敲停。 “等你爸和你哥回来再吃。”李兰说道。 “妈，我肚子饿了，我们边吃边等吧。” 梁静嘟囔着小嘴，一边看着卤鸭流口水，一边说道。 看到女儿这嘴馋的模样，李兰无奈轻叹：“也不知道你爸和你哥能不能把彩礼钱拿回来。” “放心吧，哥肯定能把钱拿回来的。”梁静对大哥梁鸣十分自信。 说话间，院子的大门被打开，梁敏父子从外面走了回来。 看到丈夫和儿子回来后，李兰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忙站起来，问道： “孩子他爹，你们回来了，那彩礼钱，拿回来了吗？” 梁敏闻言，面容一滞，道：“算，算是拿回来了吧……” “算是？”李兰一听，一脸疑惑。 院子小饭桌前，一家人围坐在吃晚饭。 李兰听完儿子去宋梅家退婚的过程后，叹息道：“能要回88块钱彩礼，也算是不错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李兰心里，还是十分心疼被花掉的100块钱彩礼。 “儿子，你现在和宋梅退婚了，接下来怎么过？是相亲结婚，还是……” 这时，父亲梁敏开口，问道。 见到父亲听到这个事情，梁鸣也直接摊牌道： “爸，妈，我已经想好了，男人大丈夫，应该先立业，再成家。” “等我赚了钱，建了小洋楼，再买个摩托车，什么优秀的姑娘找不到？” 看到儿子居然想建小洋楼，买摩托车，梁敏夫妇都被儿子的志气惊呆了。 旋即，梁敏率先开口道：“儿子，你有志气是好事，不过靠在外面打散工，想建小洋楼太难了。” “索性我和你妈拿点钱出来，给你在镇上租个铺面，做点米面生意？” 李兰支持道：“对，开个米面铺，说出去，也是个小老板。” “爸，妈，到城里开米面铺，租金不便宜，而且粮油生意，也赚不了什么钱。我不打算干。” 梁鸣摇了摇头，说道。 八十年代中期后，粮食产量大大提升，粮食的价格一跌再跌，百姓的温饱问题已经基本解决。 大部分人的饮食观念，已经从“吃饱”到“吃好”转变。 更何况，这个年代，供销社还如日中天，老百姓买粮油，还是习惯去供销社买。 卖米面的利润，并不是很高。 如果再加上铺面租金，还有经营等成本，利润就更少了。 “儿子，米面铺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李兰还想劝几句。 一旁的梁敏看出儿子心有成竹，直接打断李兰的话，问道：“儿子，不开米面铺，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爸，妈，你们觉得我做的这个卤鸭，好吃吗？” 梁鸣笑问道。 听到儿子这话，梁敏夫妇都是一愣，旋即齐齐点头道： “很好吃，色泽红润，卤汁稠浓醇口，鸭肉香嫩香甜，吃了还想吃。” 得到父母的肯定后，梁鸣笑着说道：“爸妈，你们说，就冲这卤鸭的味道，我到镇上摆个摊，卖卤鸭，能不能在一个月内成为万元户？” 摆摊卖卤鸭？ 一个月内成为万元户？ 听到儿子这话，梁敏夫妇脸色一怔，仿佛都被儿子的想法吓到了。 这个年代，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三十块钱，辛苦一年也赚不到三百块钱。 梁鸣开口，居然就想一个月成为万元户？ 而且，还是摆摊卖卤鸭？ 这话，不亚于20年后的人，想靠卖袜子，月入百万了。 “儿子，我们做买卖，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李兰讪笑道。 “不过摆摊卖卤鸭，是个好想法，你想做，就去做。” 父亲梁敏挤出一抹笑容，道： “不管能不能赚到钱，这都是一次宝贵的经历。” 听到父母这话，梁鸣知道他们都不相信自己能靠卖卤鸭，一个月成为万元户。 但这个目标很难吗？ 不，并不难。 卤鸭，看似一种不入流的街边摊位小买卖，但只要做好了，一样能赚大钱。 比如到了九十年代后，一个湖北商人在一个集贸商场旁，开了一家个人经营的卤鸭摊位。 靠着卖卤鸭，鸭副产品，卤蔬菜，渐渐打开了当地的熟食市场。 之后开始不断的开分店，招员工。 经过20年的发展，这个卤鸭小摊，成为了一家市值超十亿，拥有近千家门店，数万名员工的卤制食品企业。 而这个公司的名字，就叫做“周黑鸭”！ 梁鸣现在比那名湖北商人领先十几年时间，又有前世的记忆做背书，加上卤制熟食市场有巨大的空白。 只要他把握住机会，借助时代的东风，必定能快速致富，成为亿万富翁！ 第5章 计划，买鸭肉，摆摊准备 吃过晚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梁鸣在院子井边打了水，洗漱完后，就点了一个煤油灯，回屋去了。 这个年代，村子里已经拉了电线，像梁鸣家，父母都是双职工的家庭，自然是有电的。 但老两口一辈子节省惯了，平日里，还是点煤油灯。 为了让屋子更光亮一些，梁鸣扭了一下煤油灯侧边的圆环，把煤油灯线放长，火光顿时就大了许多。 梁鸣拿来纸和钢笔，伏在一张木质桌子前，写起了计划： “1，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第七个年头，正是第一次下海经商潮，要把握机遇，赚钱，建厂，抢先一步占据市场。” “2，爸妈老了，身体日渐衰老了，正好过几年国营糖厂解散，要早点建好小洋楼，让爸妈退休，享清福。” “3，妹妹的学习成绩不错，一直想为人民服务，这一世，一定要帮妹妹考上汉东政法大学！” “4，现在市面上的茅台，已经开始涨价，市价8块，黑市20块钱，再过两年，能炒到80块钱一瓶，攒钱，囤茅台，狠狠赚他一笔！” “5，……” 梁鸣一口气写了很多赚钱计划，越写越是兴奋。 现在已经是80年代中期，他这些赚钱想法，不仅来钱快，而且暴利。 最重要的是，不需要担心被定性成投机倒把。 要是早几年，他这些计划，随便一个，都够他吃几回花生米的了。 夜晚的村庄十分安静，只有虫鸣鸟叫的声音，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 村民没多少娱乐方式，洗漱完后，都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梁鸣起床后，就拿着搪瓷杯，牙刷，毛巾，走到院子水井边，准备刷牙洗脸。 “哥，你醒了？正好帮我把井水泵出来，我力气不够。” 正在水井边发愁的妹妹梁静，看到梁鸣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这个年代，农村地方，很多都还没通自来水。 村民想要用水，要么背着铝水桶，到河边打水。 要么就是在院子里打口水井，然后装个手摇水泵机。 这种手摇水泵井，得在旁边放个水桶和水瓢，要用水的时候，还得两个人合作。 一个人用水瓢舀水，倒到泵里，另一个人用力压摇杆，把水压出来。 压水这种体力活，自然是交给梁鸣来做，妹妹梁静则是在旁边用水瓢舀水。 “哗啦啦！” 很快，清澈冰凉的井水，就被梁鸣压了出来。 妹妹梁静则在旁边，赶忙用铝制水桶接水。 梁鸣先用搪瓷杯接了一杯井水，喝了几口，唏嘘道：“这井水，还是那么甜。” 这个年代的地下水，还没有受到污染，重金属没有超标，是可以直接饮用的。 洗漱完后，梁鸣就走进厨房，将昨晚的剩菜拿出来，翻炒加热一些，又煮了一锅番薯粗粮粥，一顿早饭就算做好了。 “儿子，你今天要去摆摊卖卤鸭，得买不少新鲜鸭肉吧？你打算去哪里买？” 父亲梁敏吃着早饭，冲儿子问道。 “我等会去镇上集市买就行。”梁鸣回答道。 80年代早期，老百姓想要买肉，得到供销社去，因为肉类资源短缺，供销社的肉不仅贵，而且还得拿着肉票，才买得到。 不过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猪肉产量提高后，上面对猪肉的收购，也从统购改成了合同收购。 加上国家放开了农民养殖鸡鸭的限制，农民养殖鸡鸭超过三只，不再被视为资本主义小尾巴。 所以到了80年代中期，老百姓在集市，农贸市场上，也能买到肉，而且不用粮票，只不过肉价比供销社要贵一些。 吃过早饭后，梁鸣来到镇上集市，找到一家卖鸡鸭的肉铺。 “小老板，想要点什么?” 肉铺老板走了过来，问道。 因为改革开放后，许多老百姓下海经商，所以称呼上，也有所改变。 见人都会称呼为“小老板”，就跟七十年代，称呼对方“师傅”，一个意思。 “你这宰好的鸭子，怎么卖？”梁鸣问道。 “给肉票的话，7毛钱一斤，不给肉票，就9毛钱一斤。”肉铺老板说道。 梁鸣一听，这价钱还算公道，算起来，这一斤肉票，在黑市也差不多要1毛5元钱左右。 “给我来10只鸭子，没有肉票，你称一下，看看多少钱。”梁鸣说道。 那个肉铺老板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这是来大买卖了。 眼前这年轻人，看起来穿着朴素，没想到上来就买十只鸭子。 “十只鸭子，一共30.3斤，9毛钱一斤，一共是27块2毛7，给你抹个零，收你27块！” 肉铺老板过完秤后，故作豪爽的说道。 实际上，他内心还是有些肉疼的。 毕竟2毛7，可是能买两斤细粮了。 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大主顾，和对方打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能赚更多钱。 “老板，抹零就不用了，就27块2毛7吧！” 梁鸣自然知道肉铺老板的想法，不过他来集市买鸭肉回去做卤鸭，只是图个方便而已。 后面如果卤鸭买卖做得好，他肯定要找更大的肉食供应商，所以这人情，他不想欠。 说完，梁鸣就从裤袋里，取出一沓用橡胶筋捆住的钱，里面有2分，1毛，5毛，1块，2块的。 他从里面抽了27块2毛7给肉铺老板，就让肉铺老板将鸭子都给他装到网兜里，开好票据给他。 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摆摊要用的东西后，梁鸣就回了梁家村，开始了卖卤鸭的准备工作。 因为已经做过一遍卤鸭，梁鸣再次制作卤鸭，也变得轻车熟路起来。 起锅架火，下鸭子焯水，放入卤料，熬煮。 为了让卤鸭更加入味，这一次，梁鸣特意熬煮了两个小时。 最后，就是把熬制好的卤鸭捞出来，煮好卤汁后，用一个黄搪瓷缸装好备用。 弄好卤鸭后，梁鸣给院子里的骡子喂饱了草料，然后套上推车。 这年头，老百姓的主要出行工具，还是自行车和骡车。 梁鸣要做摆摊买卖，自然不可能用自行车，用骡车的话，直接停路边，手推车板还能直接当成摊位，更方便。 套好骡车后，梁鸣又将30斤卤好的鸭子，装着卤汁的黄搪瓷缸子，切卤鸭的案板，菜刀，杆秤，还有收钱的菜篮子都搬上车。 除此之外，还有用来包卤鸭的油纸。 一切准备就绪，就欠东风！ 第6章 第三钢铁厂，卤鸭大卖！ 梁鸣在家把厨房锅里剩下的番薯粥都吃进肚子后，就拉着骡车，再次出发，前往城里去。 梁家村离县城并不远，坐骡车的话，也就大半个小时路程。 骡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土路上，道路两边种满了白杨树，再外面，则是光秃秃的黑田地。 马上就要到初春，这些黑土地，是因为时常有农民烧稻梗，被稻灰染上的。 为的就是养土力，以便3月份播种的时候，早稻能长得好。 远处的砖窑厂烟囱，正不断地冒出烟雾，田边的小溪里，几头水牛正悠闲的趴在水中，牛尾巴慢悠悠的去赶着讨厌的牛蝇。 看到这一幕，梁鸣心中不由感叹：“这个年代，到处都是金山银山，只要借助好改革开放的东风，我，也能成为商界大鳄！” 思索间，梁鸣已经来到了县城第三钢铁厂大门外。 这县城第三钢铁厂，是县城的主要产业之一，规模不小，全厂上下，有300多名正式工人，临时工也有上百人。 最重要的是，钢铁工人的工作强度大，消耗快，而且收入高，在当时，是最舍得在吃上面花钱的主。 梁鸣在这里摆摊卖卤鸭，就是冲着他们的荷包来的。 而且因为这第三钢铁厂是老厂，有些布局设计并不合理。 工人们要去钢铁厂的食堂，得先走出大门，再往左走几分钟，才能到食堂。 梁鸣有信心，这些钢铁厂工人一出来，闻到他卤鸭的味道，就能被香得走不动道了 梁鸣把骡车停好后，就开始把摊位铺开，一个个色泽红润的卤鸭，被他摆开来，装着美味卤汁的黄搪瓷缸盖也打开了一角，顿时香气四溢。 不多时，县城第三钢铁厂上午放工时间就到了，许多钢铁厂工人走出大门。 “快冲，晚点食堂就没什么好菜了。” “嗯？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工人们刚冲出工厂大门，就被梁鸣摊位上的卤鸭汁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梁鸣当即喊道：“自创美味卤味熟食，又香又好吃的卤鸭，快来尝尝了。” “保证你吃了一次，就忘不了，吃了一只，还想再吃一只！” 听到梁鸣的吆喝声，不少钢铁厂工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看到梁鸣摊位上，那色泽亮丽的卤鸭，他们本就饥肠辘辘的肚皮，顿时打起鼓来。 “小老板，你这卤鸭是怎么做的，这么香？”一名钢铁工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师傅，我这卤鸭，是用各种名贵中药材卤制而成的，制作过程复杂，所以才会香。”梁鸣解释道。 “那你这卤鸭，怎么卖？” “按斤卖，有肉票的话，1块4毛钱一斤，没肉票的话，1块8钱一斤，一只卤鸭大概3斤左右。”梁鸣说道。 “嘶……这么贵？”那名钢铁工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打退堂鼓了。 他虽然是国营钢铁厂的正式工人，但每个月的工钱也就50多块钱。 即便从去年开始，国家对国营单位的员工的工资做出了优化，把工资分成三部分，基本工资，津贴，还有奖金。 但他满打满算，所有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也就60块钱出头。 “师傅，我这鸭子，到农贸市场拿货，没肉票的话，都要9毛钱一斤了，而且我还用了很多中药材卤制的，算上这七七八八的成本，我真没赚什么钱。”梁鸣耐心的解释道。 说到最后，他还强调了一句：“最主要是，我这中药材里，还特意放了丁香和肉桂两枚药材。” “你们工人每天这么辛苦干活，这两种药材和鸭子一起卤制，能起到补益肾阳，补火化虚的……” 梁鸣还没说完，那钢铁工人就开口打断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卤鸭价格真不贵，只要1毛8……”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让自己重复，但梁鸣还是耐心说道。 “下一句！” “我放了很多药材……” “再下一句！” “它能补肾壮阳？” “老板，给我来一只卤鸭！”那名钢铁工人毫不犹豫的掏出5块4毛钱，拍在梁鸣的摊位上：“不用切！我连骨头一起啃！！ “额……”梁鸣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 敢情打动对方的，不是这卤鸭的味道，而是它的功效。 不过卤鸭只要能卖出去就行，管对方因为什么原因买。 当即，梁鸣就直接拿来一只卤鸭，把卤鸭放到黄搪瓷缸里，沾了一遍卤汁后，用油纸包好，递给那名钢铁工人。 那名钢铁工人接过卤鸭，直接在一旁蹲着，打开油纸，撕下一个卤鸭腿就吃了起来。 这一口入喉后，他整个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浓郁的药材香味和卤鸭肉混合后，在口腔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味道，味蕾仿佛在一瞬间被刺激起来。 一个上午的疲惫感，在这一瞬间，仿佛都消散了一般。 “小老板，你这卤鸭，味道真的香，酱咸入味，药材香很浓！” “而且好像真有壮阳效果，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 三两口把卤鸭腿啃完后，那名钢铁工人一边撕着其他鸭肉，一边对梁鸣竖起大拇指： “这卤鸭卖这么贵，是应该的！” 四周的钢铁工人一听这卤鸭，真有壮阳的功效，都激动起来了。 “老板，给我也来一只卤鸭！” “我也要一只！” 不一会的功夫，梁鸣摊位上的30只卤鸭，都尽数卖完了。 还有很多后来的工人，看到前人吃卤鸭吃得那么香，而且还听说有壮阳的功效，都是垂头顿足，懊悔自己来晚了。 “小老板，你怎么才做了30只卤鸭，根本不够卖啊！” “明天，你还来吗？来的话，可就要做多几十只。” “一定，一定！”梁鸣连忙答应。 他也没想到，这摆摊卖卤鸭的生意，居然这么火爆，才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售空了。 在工人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梁鸣收了摊，拉着骡车离开了县城第三钢铁厂。 走远一些后，梁鸣这才有机会数起菜篮子里的钱。 一共54块5毛4元钱！ 除开买鸭货和卤料的成本，梁鸣一共赚了27块2毛7元钱。 虽然80年代中期，很多人已经下海经商，但对于普通工人来说，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 只有钢铁厂这种重要产业的工人，因为干重活，收入才更高一些。 可以说，梁鸣摆摊卖卤鸭，一天的收入，就比得起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卤鸭买卖，大有可为！ “按照今天的销售趋势，明天的卤鸭得翻一倍，才够卖，60只鸭子，去农贸市场，恐怕不好买到……” 激动过后，梁鸣又开始盘算起明天的买卖，他想了想，决定去一趟县里的供销社。 第7章 烟搭桥，酒铺路 俗话说的好，烟搭桥，酒铺路。 想要求人办事，总得准备点什么。 梁鸣拉着骡车，很快就来到县城的供销社。 虽然80年代中期后，国家允许百姓经商，各种杂货店，百货商店随之出现。 但供销社在当时，还是老百姓最青睐的购物场所。 此刻，供销社门口前，已经停满了凤凰牌和永久牌的自行车，还有一些骡车和脚踏三轮车。 梁鸣走进供销社后，找到售货员，就开口道：“女同志，给我来一条大前门烟，再来两瓶牛栏山，一共多少钱？” “大前门烟一条，3块5毛钱，10张烟票，牛栏山的话，两瓶5块钱，两张副食品成品票。”女售货员说道。 梁鸣一听，也不由咋舌。 在这个年代，烟酒真是奢侈品，这两样东西买下来，直接就8块5毛钱了。 “还买不买？不买就让后面的人买！”那名售货员见到梁鸣不说话，不耐烦的说道。 “买！”梁鸣忙说道。 说话间，就将8块5毛钱，还有女售货员要的副食品票和烟票，递过去。 在这个年代，供销社里的售货员，那都是铁饭碗，天生就高人一等，对待顾客的态度，也十分的恶劣。 即便国家改革开放后，放开了经商限制，他们依旧看不起在外面做买卖的人。 在很多供销社里面，还挂着“不许打骂顾客”的警示牌。 那售货员接过钱和票后，转身就从货架上，将梁鸣要的大前门烟，还有牛栏山拿下来，递给他，然后语气傲慢的喊道： “下一位！” “等一下，我还想要半斤麦芽精，一斤糖果。”梁鸣连忙说道。 那女售货员一听，白了梁鸣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下次买东西，一次性说清楚。” “麦芽精，半斤5块钱，一斤糖果，5毛钱，一共5块5毛钱。” 听到女售货员的话，梁鸣也没有反驳，交了钱后，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 出了供销社大门后，梁鸣将东西放在骡车上，就拉着骡车回了梁家村。 回到村后，他先将麦芽精和糖果拿回屋，那条大前门烟和两瓶牛栏山，则被他夹在大衣里面，出门往村委会走去。 80年代后，随着知青回城，乡村的结构也出现了调整，以前的大队改成了村委会，乡村公社，也改成了乡镇。 梁鸣今天要来找的，就是梁家村的村长，梁建国。 他来到梁家村村委会后，就直接来到了村长办公室。 此时，村长梁建国正在办公桌前，看着今年上面发下来的计划报告。 大年已过，村集体的产业很快就要开工，他作为村长，要开始指导工作。 “村长……”梁鸣在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恭敬的喊道。 村长梁建国抬头，看到是梁鸣后，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说道：“是小鸣啊，快进来坐！” 说话间，梁建国也把文件收了起来，拿着暖水壶和一个搪瓷杯走了过去，给梁鸣倒了一杯水。 “谢谢村长。”梁鸣坐到办公室里的木沙发上，见到村长递来搪瓷杯，忙接了过来。 梁鸣闻言，喝了一口水后，忙把搪瓷杯放下，然后从自己的大衣里，取出一条大前门烟，两瓶牛栏山，放到茶几上。 梁建国见状，神情也有些诧异。 这大前门烟，可不是便宜货。 都说省种花，市牡丹，一般领导大前门。 这一包大前门烟，要3毛5块钱，就算是普通的小领导，也舍不得抽。 更何况，梁鸣还买了两瓶牛栏山，这白酒，也不是便宜货。 “小鸣，你今天来找村长，是有什么事情吧？” 梁建国开门见山的问道。 “村长，哪有什么事，我就是很久没来看您了，想来看看您。”梁鸣轻笑道。 “既然这样，人你也看了，把这些东西都收回去吧。”梁建国说道。 说完，他目光直直的盯着梁鸣。 梁鸣不由讪讪一笑，道：“村长，我今天来，确实有件事情要麻烦您。” 梁建国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一边将烟酒收起来，一边问道： “说吧，什么事?” 见到村长把烟酒收了，梁鸣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这个年代，肯把礼收了，就表明愿意帮你忙。 东西是真拿，但事情也是真的给你办了。 “村长，我最近在做摆摊卖卤鸭的买卖，生意还不错。” 梁鸣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想要大量购买鸭肉，您见多识广，您知道哪个村委会下面的集体产业，能提供吗？” “你要买大量鸭肉？农贸市场也满足不了你的需求？”村长梁建国闻言，有些惊异的问道。 80年代中期，国家放开农民买卖，许多农民养殖了鸡鸭后，会拿到农贸市场上去出售。 按理说，梁鸣一个人做买卖，每天能消耗多少鸭子？ “不够，我现在每天至少需要60只成熟的鸭子，而且后面可能需要更多。”梁鸣摇头道。 “这么多？！”村长梁建国的脸上露出一抹吃惊之色。 他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想要这么多鸭子的话，要么去肉联厂，要么找有养殖鸭子产业的村委会。” “去肉联厂，需要用到大量肉票，你个人应该搞不到，只能找其他村委会了。” “我记得，石头村委会的村长，这两年正带着他们村的村民们，大量养殖鸭子，我给你写个介绍信，你拿着找他们村长谈吧。” 梁鸣一听，笑着说道：“村长，那就麻烦你了。” 80年代初期，做买卖，出远门，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用到介绍信，就跟古时候的路引一样。 没有介绍信，去到外地，那就是流盲，连招待所都住不了。 到了80年代中期，国家改进了户籍制度，给百姓发放了用纸板制作成，并且戳上钢印的“身份证”，百姓出行，做买卖，才方便了一些。 “小鸣，时候不早了，拿着介绍信，早去早回。” 村长梁建国写好介绍信后，递给梁鸣，嘱咐道。 对于梁家村的每个孩子，他都成自己的家人来对待。 “知道了，村长。”梁鸣笑着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村委会办公室。 他回到家，把自己的二八大杠推了出来，一只脚踩着脚踏，另一只脚助跑几步后，就直接跨上了座把，骑着车，往石头村赶去。 去县城摆摊做买卖，梁鸣才拉骡车，普通出行，还是踩着二八大杠方便。 第8章 石头村长，换亲？ 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后，梁鸣很快就看到一片土胚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那片土胚房聚集的地方，就是石头村。 梁鸣来到石头村的村委会后，就找到村委会的村长办公室，说明了来意。 “你要购买大量的鸭子？具体需要多少只？” 石头村村长张文一边看着介绍信，一边冲着梁鸣问道。 对方拿着梁家村委会开的介绍信来，张文也没怎么提防，只是好奇对方一个人，能要多少鸭子。 “张村长，我现在每天暂时需要60只成熟的鸭子，后续的量，可能还会加大。” 梁鸣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牡丹烟，抽出一根，递到张文面前。 张文见到梁鸣递来的牡丹烟，眼睛一亮，这烟可是高级货，前几年，那是特供烟，只有市级以上的领导，才抽得到。 这小子，有些能耐。 他接过烟，让梁鸣点着后，抽了一口，道：“60只成熟鸭子，也就是180斤左右鸭肉，量不算大，我们村可以供应给你。” “只不过价格上，没办法给你太多优惠，你买这鸭肉，有肉票不？” “张村长，没有肉票的话，这鸭肉多少钱一斤？” 梁鸣将整包牡丹烟塞到张文手里，恭敬的问道。 见到梁鸣这么上道，张文笑了笑，说道： “没有肉票的话，180斤鸭肉，给你算7毛钱一斤吧。” 7毛钱一斤？ 梁鸣一听，脸色一喜。 这可比在农贸市场上买，便宜2毛钱一斤。 180斤鸭肉，就等于省了36块钱！ 这可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果然，自己直接找村长开介绍信，到其他村集体下的产业买鸭肉的决定，是正确的。 “行，就按照这个价来，我先给30块钱定金，明天把鸭肉送到梁家村后，我再结算尾款？” 梁鸣当即对石头村村长张文，道。 “行！”张文点头答应。 对方拿着梁家村委会的介绍信来，他也不担心梁鸣会耍赖。 再不济，他还可以直接找梁家村委会对接这事。 虽说60只鸭子，不算什么大买卖，但对于石头村集体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而且，这笔买卖如果能和梁鸣长期做下去的话，也是一笔不错的订单。 …… 从石头村回来后，梁鸣还没靠近自家院子，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轻骑15c摩托车 在80年代中期，这一辆轻骑15C摩托车，售价高达800多块钱。 而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三四十块钱，就算不吃不喝干一年，都买不起。 梁鸣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老敏啊，我这都是替你儿子着想，你儿子都已经二十大几了，又和宋家姑娘退了婚，名声都臭了！” “现在难得有家城里人，愿意和你家换亲，你就偷笑吧！” “我可是看在我们以前都是糖厂的同事，我才这样关照你的。” 听到这人的话后，一段尘封的记忆，从梁鸣的脑海中浮现，一股怒火也从胸膛中升起。 前世，就在梁鸣和宋梅结婚之际，父亲梁敏的糖厂前同事汪力开着嘉陵摩托车上门来，干了两件事。 一是，为了炫耀他下海经商两年半后，富足了起来，不仅买了摩托车，还在县城建了小洋楼，嘲讽父亲当初不跟着他一起辞职，成为第一批个体户。 二则是，为了给梁鸣的妹妹说一门亲事，对象是汪力的一个合作伙伴的傻子儿子。 当时，梁鸣为了和宋梅结婚，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父母还为此欠了不少外债。 汪力就乘机上门说亲，只要梁鸣父母同意让女儿梁静辍学，嫁给他合作伙伴的傻子儿子，对方愿意支付3888的彩礼。 这个彩礼数，在当时，算是极高的数目了。 梁敏和李兰还没有蠢到为了这高价彩礼，卖女儿的地步，于是拒绝了汪力。 没想到作为准大嫂的宋梅，却一直怂恿着梁鸣，促成这件事情。 梁鸣知道，宋梅是为了小姑子梁静那3888的彩礼钱，才这么积极。 但梁鸣也不傻，怎会逼着妹妹辍学，嫁给一个傻子，把她推入火坑，因此没有理会宋梅的怂恿。 为此，宋梅还跟梁鸣发了很大的一顿火，迎亲那天，各种给梁鸣难堪，还唆使弟弟宋强，跟梁鸣要高额的开门红包。 洞房的时候，更是直接把梁鸣赶出婚房，让梁鸣大冬天的，在婚房外，冻了一宿。 妹妹梁静看到大哥为了自己，这样被大嫂对待后，一个劲的道歉，怪自己害了他。 虽然这一世，梁鸣和宋梅退了婚，但一些历史小小变了样后，还是在发生。 “这一世，谁也别想怂恿我妹妹嫁给一个傻子！” 梁鸣的脸色一沉，低声呢喃道。 当即，他就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 院子中。 梁敏脸色有些阴沉的冲着汪力，道：“老汪，你带着白糖和水果来看望我，我很开心！” “但让我女儿嫁给你朋友的傻儿子，让我儿子娶你朋友的瘸腿女儿这事，别再说了。” “为什么？老敏，这换亲的买卖，你们家不亏啊。”汪力一脸认真，语气却带着一抹讥讽的说道： “我那朋友，这几年可赚了不少钱，县城头几个万元户里，就有他。” “他儿子女儿，虽然是有些缺陷，但你要换个角度想。” “他们家家大业大的，这钱迟早要留给他家傻儿子的，你女儿嫁过去，这钱，不就是你女儿的吗？” “还有你儿子，二十多岁了，也没个正经营生，要是娶了他的瘸腿女儿，当了入门女婿，不就能直接跟着我朋友做买卖了吗？” “你！”听到汪力这话，梁敏神情有些愤怒。 让他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让他儿子去入赘，嫁给一个瘸腿姑娘。 这，是想让他家绝户啊！ 这件事情要是做了，梁敏就算是死了，到了下面，也都被祖宗们吊起来打。 汪力看到梁敏这愤怒的模样，心里很是得意。 以前他在糖厂上班的时候，不管干什么，都被梁敏压一头。 辞职下海，做了点小买卖后，他赚了不少钱，见到终于有压梁敏一头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在厂子里威风八面又怎样，没有钱，你儿子连婚都结不起，只有瘸腿姑娘人家，才要你儿子！ 你女儿，也只能嫁给傻子！ 第9章 一天20块钱收入？确实不多 #“爸，妈，我不要辍学，我不要嫁给傻子。” 梁静躲在母亲李兰后面，一脸害怕地说道。 “小静，你力叔都是为你好，你可要明白你力叔的一番心意啊。” 没等李兰开口，汪力率先开口道。 “这心意，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妹妹不需要。” 就在这个时候，梁鸣已经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冲着汪力冷声说道。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把你儿子，女儿嫁过去，我记得你家，也是有一儿一女的。” 梁鸣刚才在院子外，也听明白了汪力的来意。 因为自己和宋梅退婚，前世汪力上门怂恿，让他妹妹嫁给一个傻子的事情，也变成了换亲。 他娶汪力朋友的瘸腿女儿，他妹妹嫁给汪力朋友的傻儿子。 汪力见到梁鸣进来，脸色没太多变化，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没什么前途的晚辈，傲慢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儿子女儿都优秀得很，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家。” “汪力，你儿子女儿优秀，不嫁那一家子残废人，就让我儿子，女儿嫁过去？”梁敏沉着脸，说道。 汪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他脸色只是慌了一下就恢复如常，语气傲慢的说道： “老敏，我说话比较直，你别介意，但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也清楚，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 “好不容易谈了一门亲事，嫌弃女方开价高，又给退了。” “现在外面的媒婆，一听到你儿子这事，就直摇头。” “也就我朋友，不在乎你儿子没个正经营生，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还答应等你儿子当了他女婿后，带他一起做生意。” 说到这里，汪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儿子这种情况，再过个几年，更加没有姑娘愿意嫁，到时候他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听到汪力这话，梁敏，李兰老两口都沉默了。 梁敏作为国营糖厂的工人，本来是有让儿子继承自己岗位的权利的。 只不过之前儿子梁鸣作为临时工，到厂里工作了几个月，就因为犯了一点错误，被开除了，想要让他再进厂，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 所以梁敏才想着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让梁鸣开个粮油铺，免得成为流盲。 流盲和后世的街溜子，小黄毛差不多一个意思。 在这个年代，老一辈人的观念里，没有一份正经工作的青年，和流盲没什么区别，是不会有姑娘家长辈喜欢的。 “谁说我哥没正经工作了？我哥今天就到县城摆摊，卖卤鸭去了！” 一旁的梁静冲着汪力咬着牙，说道。 “卖卤鸭？”汪力先是一愣，然后嘲讽道：“就是集市上，卖小吃的摊子？” “这能赚多少钱，还不如去工厂打临时工呢！” 听到汪力这轻蔑的话，梁敏夫妇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他们也不知道儿子去县城摆摊卖卤鸭，有没有赚到钱。 见到父母的愁容，梁鸣脸色肃然。 前世，他总让父母担心，结婚前，需要父母帮衬，结婚后，宋梅一家子趴在他身上吸血，梁鸣稍不赚钱，就会被宋梅各种打压，嘲讽。 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家庭和睦，梁敏夫妇不断地拿自己的工资，甚至是退休金，援助他。 从今天起，他要让父母为他骄傲，他要让父母的脊梁骨自信的挺直起来。 “汪力叔，看来你被糖厂开除这几年，下海当个体户，赚了不少钱？不知道你是做什么买卖的？” 梁鸣目光看着汪力，问道。 “什么买卖就不说了，但赚钱确实是赚钱。”汪力瞥了一旁的梁敏一眼，有心炫耀道：“一天也就赚个20多块钱。” 说到这里，他当着梁敏的面，对梁鸣道：“不过，就这一天20块钱的收入，也顶得上你爹半个月的工资了。” “汪力，你！”梁敏听到汪力这话，脸色不是很好看。毕竟当父亲的，都不想在自己孩子面前，被别人压一头。 见到梁敏吃瘪，汪力一脸得意。 “一天20块钱收入吗？确实不多。”一旁的梁鸣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摇头道。 汪力的笑容一滞，旋即冲着梁敏，嘲讽道：“老敏，你这儿子心气挺高啊，一天赚20块钱还不多，看来他今天第一次出摊卖卤鸭，赚了不少钱啊！” 梁敏和李兰都有些担心的看向梁鸣，儿子怎么这个时候说大话。 只要汪力稍一较真，对峙一下，立马就会被人拆穿的。 “摆摊卖卤鸭，只是小本买卖，赚得不算多，今天也就赚了50多块钱吧。” 梁鸣轻笑了一声，道。 说话间，他从竹篮子中，拿出一沓钱，红的绿的都有。 看起来，约有四五十块钱！！ 这一沓钱，一拿出来，汪力顿时就惊住了。 “这怎么可能，你不就摆摊卖个熟食吗？怎么可能这么赚钱？！” 汪力难以置信的说道。 他每天辛苦的捣腾粮肉票，还有其他副食品票，也就赚个十来块一天，只有行情好的时候，才能赚到20块钱一天。 再加上80年代中期，国家放开了肉食买卖的限制后，很多老百姓都去私营菜市场，农贸市场，大集上买肉菜，对粮肉票的依赖，没以前那么大了。 汪力倒腾粮肉票的买卖，也越来越不好做了。 这梁敏家的废物儿子，随便倒腾一个摆摊的美食买卖，怎么就赚钱了？ “因为我这卤鸭，是独一份的美食，整个县城都找不到第二家一样的，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梁鸣瞥了汪力一眼，嘲笑道： “倒是汪力叔你，我之前好像在县城供销社外面，看到你在倒腾粮油票？” “这买卖，可有点危险，你可要注意点，别进去了。” 梁鸣这话，并不是咒汪力，而是前世就发生的事实。 本来有人的地方，就有买卖，倒腾粮油票的黑市商人，在80年代初是十分常见。 一般情况下，上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前世汪力偏偏那么倒霉，刚好碰到一起粮油票失窃案，他又刚好收到了那“佛爷”偷来的粮油票，最后被条子盯上，来了个人赃并获。 第10章 等你儿子打光棍，你们别后悔 他被抓时，那偷东西的“佛爷”都不知道藏匿到什么地方去了，汪力解释不清楚粮油票的来源，自然而然就被认定成偷东西的人。 在这个年代，偷窃可是大罪，情节严重，甚至是要吃花生米的。 汪力收的这批粮票，又正好是一个国营单位的主任，要发给工人的，因此，他直接被套上了偷盗国家资产的罪名，这下子，事情就大发了。 后面的事情，梁鸣就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汪力家里散尽家财，求爷爷告姥姥，走了很多关系，才大事化小了。 即便如此，汪力还是蹲了几年苦窑，到了90年代初，才放出来。 听到梁鸣的话，汪力先是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做的买卖。 “哼，倒腾粮油票怎么可能进去，现在干这买卖的，大有人在。” 旋即，他又冷哼了一声，对梁敏夫妇道： “行了，不和你们扯了，给你们介绍两门这么好的亲事，你们看不上就算了，等你儿子打了光棍，你们就后悔去吧。” 说完，他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去。 谁都能看出，汪力这是看到梁鸣一天的收入，是他的两倍多，炫耀的资本没了，又没说成功亲事，没脸再待下去了。 汪力走后，梁鸣一家人围坐在院子中，吃着晚饭。 晚饭并不算很丰盛，一碟番茄炒蛋，一碟蒜台炒五花肉，一碟豆角炒腊肉，再加上一锅紫菜蛋花汤，就算对付过去了。 “儿子，那菜篮子里的四五十块钱，真的都是你去县城摆摊，卖卤鸭赚的？” 饭吃到一半，梁母李兰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父亲和妹妹的目光，都望向梁鸣，他们心里也好奇。 “没错，这钱都是我在县城第三钢铁厂，摆摊卖卤鸭赚的……” 梁鸣将今天在县城第三钢铁厂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到梁鸣做的30只卤鸭，不到半个小时就卖完后，梁敏夫妇和妹妹梁静都是一惊。 “这卤鸭，居然这么多钢铁厂工人爱吃，那明天可要做多一点卤鸭，再赚多一点钱。”李兰满脸笑容的说道。 她为儿子摆摊卖卤鸭赚钱，感到高兴。 一天50多块钱的收入，这买卖，不比跟着他们在糖厂里当工人要强？！ “妈，我也是这样想的。”梁鸣说道。 “儿子，这样一来，每天需要几十只新鲜鸭子肉，每天去农贸市场收购，应该很麻烦。” 一旁的父亲梁敏想了想，说道：“我认识肉联厂的朋友，我和他说一声，让他每天给你留一些鸭子肉……” “爸，不用了，我今天下午已经去找村长帮忙，给我开了个介绍信，去石头村拿鸭货了……” 梁鸣将下午的事情，也简单说了一下。 梁敏见到儿子已经把鸭肉货源也解决了，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后，梁鸣又回屋，那白天买的麦芽精和糖果拿出来。 “爸，妈，这半斤麦芽精，是我买给你们的，以后你们每天都充一杯喝，对身体好。”梁鸣说道。 这麦芽精能补充人体糖分，补钙，补铁，在当时，算是极好的营养品了。 梁鸣父母虽然都是国营单位工人，但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给一对儿女了，老两口省吃俭用半辈子，身体很缺营养。 在80年代，营养品并不多，寻常人家只能靠吃鸡蛋，补充营养，城里的普通人家则喝牛奶。 只有少部分家境富裕的人，才舍得买这麦芽精，冲水喝。 梁鸣赚了钱，第一时间就想着给父母补补身体。 “儿子，你买卖刚开始做，别给我们乱买东西，留着点钱做买卖。”李兰嘴上这样说着，但手已经接过麦芽精。 孩子的一番心意，做母亲的，自然要接纳。 更何况，这还是孩子赚钱后，第一次给他们买东西。 梁敏的老脸上，也露出一抹欣慰之色，自从儿子和宋梅退婚后，整个人都成熟稳重起来了。 “妈，我有留着进货的钱，你放心好了。”梁鸣说道。 说到这里，梁鸣又将那一斤糖果，递给梁静： “妹妹，这是给你买的糖果，学习觉得苦的时候，就含上一颗。” 梁鸣一听自己也有礼物，脸色一喜：“哥，这糖果是给我买的？！” “再不给你买点糖果，厨房里的白糖，都不知道会被哪个小馋猫拿来冲水喝光了。”梁鸣调侃道。 梁静脸一红，忙接过糖果，笑道：“谢谢哥！” 见到父母和妹妹拿到礼物后，脸上露出的真挚笑容，梁鸣心里也有些唏嘘。 前世，自己娶了一个扶弟魔后，父母和妹妹不仅没过上好日子，反而越过越差。 这一世，他要让父母不再辛苦工作，安享晚年，妹妹能专心考大学，以后选到一个良配。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梁鸣起床洗漱完后，就走进厨房。 他看了看厨房里的食材，然后煮了一锅白粥，用咸萝卜干炒了一碟鸡蛋，又炒了一碗花生米，撒上白盐，一顿早饭就做好了。 “哥，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妹妹梁静闻着早餐的香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道。 “你个小馋猫，快去刷牙洗脸，然后过来吃早饭吧。”梁鸣听到妹妹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梁静听话的洗漱完后，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冲梁鸣问道：“哥，你今天出去摆摊卖卤鸭，赚了钱，今晚能不能给我做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梁鸣问道。 “我，我想吃红烧肉。”梁静想了想，当即说道。 这个年代，百姓们买肉，都是偏爱肥肉，不爱吃瘦肉。 80年代初期的时候，在国营菜市场里，有些人花一样的钱，能为抢一块肥肉打起来。 “行，今晚哥给你做红烧肉吃。”听到妹妹的要求，梁鸣笑着答应道。 “小鸣，别听你妹妹的，你安心做你的买卖就行，晚饭妈来做。”李兰担心儿子做买卖辛苦，开口道。 梁鸣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和妹妹相视一笑。 和父母，妹妹吃过早饭后，院子外也传来了一阵拖拉机发动机的声响。 “梁鸣老板，你在家吗？” 紧接着，一阵吆喝声从院子外传来。 梁鸣一听到声音，知道是石头村的人把他订的鸭肉送来了，忙走了出去。 第11章 鸭肉送上门 一出来他就看到一辆拖拉机停在门口。 石头村的村长张文，就坐在驾驶座上，他的身后拉着一批宰杀好的鸭子。 “张村长，你怎么亲自来送鸭肉了？”看到张文的瞬间，梁鸣有些受宠若惊，道。 说话间，他从裤袋中，取出了一包白头利群，给张文点了一根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一大早起床送鸭肉，张文还是有些困意的，正好抽根烟提提神。 一根烟抽完后，张文才笑着说道“这有啥，村里的司机师傅刚好有事，我这当村长的，自然是第一个顶上来了。” “你先挑60只鸭子，挑完，我还赶着去下家。” 听到张文这话，梁鸣也不客气，当即就挑了60只品相不错的鸭子，然后回屋拿鸭货尾款： “张村长，这是鸭子的尾款，一共96块钱，你数一下。” 张文接过钱后，仔细数了一遍，点头道：“账对了，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张文后，梁鸣把60只鸭子搬进厨房，开始制作起卤鸭来。 这一做，梁鸣发现厨房的灶台只有两个口，一次放两锅，也就只能卤制二三十只卤鸭。 按照这样的速度，上午十点前，恐怕来不及卤制出60只卤鸭。 想到这，梁鸣走进屋，把农村年例时，做大席的铁架锅搬了出来。 这铁架锅，就是贴片卷成半圈型，在上面架个铁锅，下面烧柴火的农村厨具。 有了这铁架锅，梁鸣制作起卤鸭的速度，也快了一倍。 十点前，梁鸣总算将60只卤鸭都卤制完，看了一下卤汁还很多，他又放了20只鸡蛋下去卤了。 “小鸣，这就是你说的卤鸭吗？味道确实很香。” 梁鸣刚把卤鸭和卤鸡蛋卤制好，搬上骡车，村长梁建国就从院子外路过，闻到梁鸣家院子里的香味后，走了进来，轻笑道。 “村长，吃了吗？尝尝我这卤鸭的味道怎样？” 梁鸣见到村长后，热情的说道。 说话间，他就准备捞一只卤鸭出来，切开给村长吃。 自己能一口气买到这么多便宜又新鲜的鸭子，多亏了村长开的介绍信，村长说卤鸭香，自己自然不能吝啬。 “这卤鸭你要拿来卖，你要真想请我吃，给我弄个卤鸡蛋吃吃吧。”村长梁建国笑道。 梁鸣闻言，也不废话，当即捞了两个卤鸡蛋出来，用油纸包好，递给梁建国。 梁建国接过卤鸡蛋，就剥壳吃了起来，两个卤鸡蛋下肚后，他竖起大拇指道： “小鸣，你这卤汁味道绝了，就冲这卤汁，不要说卤鸡蛋，卤鸭了，就算卤个牛皮带，那都是香的。” “村长，你过誉了。”梁鸣谦虚一笑，旋即又问道： “村长，你这一大早的，是准备去哪？” “嗨，这不是年已经过了吗？村集体的棉纺厂马上就要开工了，我正准备到镇上去，收购一下棉花。”梁建国解释道。 说到这里，他又轻叹了一声，说道： “不过现在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棉纺厂的棉被，以及其他棉产品，马上就要卖不出去了！” “下半年，棉纺厂可能要停业休息，村民们的收入，又只能靠种地卖粮了。” 听到村长梁建国这话，梁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梁家村的村集体产业并不多，只有一个棉纺厂，秋冬季的时候，棉被等产品是销售旺季，所以工厂会加班加点的干。 但到了春夏季度，村棉纺厂的棉产品滞销，工厂只能停工，让村民们回村，靠种地卖粮赚钱。 每年到了春夏季度，村长梁建国都会唉声叹气，苦恼怎么提高村民的收入。 梁家村的村土面积不算大，没办法像石头村集体那样，靠养殖鸡鸭，或者像宋家村那样，种植水果谋利。 前世，不管是村长，还是梁家村的村民都对自己很好，梁鸣一直没机会报答他们。 这一世，或许自己可以带着村民们，一起搞产业，做第一批先富起来的农民。 “好了，小鸣，我还急着去百货大楼，谈出手村集体棉纺厂仓库的棉产品的事情，就先走了，你这卤味的味道很不错，肯定能大卖，好好干。 没等梁鸣开口，村长梁建国率先开口，道。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见到村长梁建国离去的背影，梁鸣心中暗想，等抽空再和村长谈一下，如何让村集体的棉纺厂在春夏季，也能创收的事情。 上午十点多左右，梁鸣推着骡车出了院子，往县城赶去。 等他来到县城第三钢铁厂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刚停下，摊子还没摆开，一道严肃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你是干什么的？” 梁鸣抬头一看，就见到第三钢铁厂的门房大爷沉着脸，快步走了过来，态度不善。 “大爷，我是摆摊卖卤味的，你尝尝？” 梁鸣见状，当即就从锅里捞出了两个卤鸡蛋，用油纸包好，递过去。 “卖卤味？” 钢铁厂的门房大爷眉头微皱，看到梁鸣递过来的卤鸡蛋后，接了过去，剥壳吃了起来。 一口卤鸡蛋入喉后，门房大爷的眼睛也是一亮，道：“这卤鸡蛋，味道真不错，难怪昨天这么多工人在你这里买吃的。” 门房大爷这话，有两个意思，一是他昨天就注意到梁鸣了。 二是昨天没来赶人，今天才来赶，这代表梁鸣的生意，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是那些人来他来赶梁鸣的。 梁鸣自然听出了门房大爷的意思。 “能得到你老的认可，那是我的荣幸。” 等门房大爷吃完两个卤蛋后，梁鸣又包了两个卤鸡蛋给对方。 旋即，梁鸣试探性的问道：“大爷，是不是我在这里摆摊，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见到梁鸣又给自己包了两个卤鸡蛋，自己又吃又拿的，门房大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来到嘴的硬话，也被他咽了回去。 门房大爷眼珠子打量一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后，才凑到梁鸣耳边，低声道： “小伙子，你摆摊做生意，本身没错，只不过我们第三钢铁厂的食堂主任，是厂主任的小舅子。” “你在我们钢铁厂门口摆摊卖卤味，工人都跑你这里买吃的了，食堂那边的生意就变差了。” “你要想做买卖，还是搬远几百米，这样你好做，我也好做。” 第12章 卤鸭生意，有人眼红了 听到门房大爷的话，梁鸣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看来是昨天自己的卤鸭买卖做得太好，第三钢铁厂的食堂主任注意到了特意让门房大爷来找一下麻烦。 要不是自己给门房大爷送了几个卤鸡蛋，对方也不会这么轻易说出实情。 “大爷，我明白了，我这就把摊子，摆远一些！”梁鸣笑着说道。 出门做生意，和气生财。 门房大爷已经说出了实情，自己迁就一下，摆远一点，也不会影响生意，也不用让门房大爷难做。 “小伙子，你是个明白人，肯定能赚大钱。” 门房大爷见到梁鸣这么上道，竖起大拇指，道。 梁鸣拉着骡车，停到了距离第三钢铁厂三百米外的马路对面，然后就摆起摊来。 随着梁鸣打开装着卤汁的黄搪瓷缸盖，一阵阵卤味的香味就在县城第三钢铁厂门口弥漫开来。 “叮铃铃！” 恰在这个时候，县城第三钢铁厂的放工电铃响起。 无数的钢铁工人从工厂中冲了出来。 “还没出工厂大门，就闻到这卤鸭的香味了，哥几个，跑快点，晚点这卤鸭就卖完了。” “这卤鸭也太香了，昨天中午吃完，晚上就开始想了。” “你们就知道吃，我就冲着这卤鸭的壮阳药效去的，我昨天中午吃了卤鸭，昨晚回去和我马子一晚折腾了四次！” 一听最后那名工人这话，四周没吃到卤鸭的工人都激动起来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补肾壮阳”的诱惑。 一出工厂大门，看到梁鸣的摊子摆在马路对面，工人们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老板，给我来一只卤鸭！” “我要两只，一只斩开现在吃，一只打包，我晚上带回家。” “我也要……” 梁鸣没想到钢铁厂的工人们这么热情，60只卤鸭，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就卖完了。 后面来的钢铁工人见到卤鸭这么快又卖完，气得不行。 “老板，卤鸭怎么又这么快卖完了，不是说好今天做多一点吗？” “师傅，今天的卤鸭是昨天一倍的量了，我也没想到卖这么快。”梁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不过我这里还有卤鸡蛋，你要不要尝尝？” 那工人买不到卤鸭，本身很不高兴，听到还有卤鸡蛋，脸色好了一些，反问道： “这卤鸡蛋，多少钱一个？” “8分钱一个，不用票，还剩12个。”梁鸣说道。 “那给我来4个吧。” 那工人见到四周的同事吃卤鸭吃得香甜，决定靠吃卤鸡蛋，望蛋止馋。 “好咧，一共3毛2！”梁鸣当即打包了4个卤鸡蛋，礼貌的递了过去。 经过这一茬，后面的钢铁工人也不再闹，都买了一些卤鸡蛋，就蹲旁边吃了起来。 很快，梁鸣锅里的卤鸭和卤鸡蛋，都尽数卖光。 梁鸣看着菜篮子一堆皱巴巴的大团结和炼钢五元纸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今天卖了60只卤鸭，12个卤鸡蛋出去，按照卤鸭1块8毛一斤，卤鸡蛋8分钱一个的价格，一共赚了块钱。 在这个普通人平均月收入只有三四十块钱的80年代。 梁鸣摆摊卖卤鸭一天，就赚了别人一年的总收入！ 这就是改革开放的魅力！ 这个年代，国家正处在快速转型的过程，阶层与阶层之间变迁很大，人与人之间的经济价值观不统一。 国营单位的工人瞧不起下海经商的商贩，走街串巷的吆喝卖商品。 下海经商的商贩看不上国营单位的工人明明工资不高，却自诩端着铁饭碗，目中无人的姿态。 在这个跌宕起伏的时代，有些人抓住了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夜暴富。 其中就有许多被主流国营经济拒之门外，走上个体经济道路的典例。 比如，京城前门的老大娘，靠着摆摊卖红薯，年入过万。 粤省羊城，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女青年，靠着摆摊卖服装，几年下来，在老家建了小洋楼，买了摩托车。 傻子瓜子的老板，更是在80年代初期，就拥有百万资产！ “老板，你今天做的卤鸭，还是不过卖，明天再做多一点来。” 梁鸣收摊的时候，不少第三钢铁厂的工人说道。 “行，明天我再做多一些来。”梁鸣笑着回答道。 回去的路上，梁鸣心中暗暗盘算：“今天这60只鸭子不够卖，明天索性一口气做100只卤鸭。” 想到这，梁鸣拉着骡车，转向石头村方向。 来到石头村委会后，梁鸣再次找到了石头村的村长张文。 “梁鸣兄弟，你怎么来了？是早上送过去的鸭肉，有什么问题吗？” 正在办公室中审阅文件的张文，见到梁鸣登门后，脸上露出一抹异色，问道。 “不不不，早上送来的鸭肉没有问题，我来，是想加订一批鸭肉的。”梁鸣说道。 “加订？” “对，从明天开始，我每天要100只宰好的鸭子。”梁鸣说道。 张文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异色，有些迟疑的说道： “梁鸣兄弟，你一个人每天要这么多鸭肉，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用途？” 虽说80年代中期，国家允许农民养殖鸡鸭肉，并且买卖，但一切都还在把控范围内。 像梁鸣这种个体户，每天大量收购鸭肉的情况，还是很少。 梁鸣早猜到张文会问这个，也没隐瞒，道：“张村长，我在县城第三钢铁厂门口，做了点摆摊卖卤鸭美食的买卖，生意还不错。” “今天我买的60只鸭子，都卖完了，明天想做多一些卤鸭去卖，所以……” 听到这里，张文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知道对方是摆摊卖鸭肉美食，他心就安定下来。 “梁鸣兄弟，我差点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梁鸣忙摆手，道：“张村长，你做的没错，作为村委会的主任，你确实要为村集体的产业负责。” 见到梁鸣这么通情达理，而且又有商业头脑，张文心里也起了结交之心，道： “梁鸣兄弟，快别叫村长了，我只比你七八岁，你要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大哥。” 梁鸣一听，知道对方想和自己交朋友，心里也是一喜，忙说道：“那我就厚着脸皮，喊你一声张文大哥了。” “哎……”张文笑了笑，说道：“就冲你这一声大哥的份上，从明天开始，你那100只鸭子，我给你算6毛5分钱一斤！” 梁鸣一听，眼睛一亮：“张文大哥，太谢谢你了！” 别看张文只是便宜他5分钱，100只鸭子，就是300斤鸭肉。 算下来，那就是便宜了15块钱。 这，已经是寻常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第13章 叫大哥，鸭价再少点？ 你喊我一声大哥，我就不能让你吃亏。”张文笑着说道。 梁鸣笑了笑，然后从裤袋中，取出一沓钱，放到办公桌上，道：“张文大哥，我先给95块钱定金，剩下的尾款，明天早上鸭肉送来，再结算。” “行,你已经算是老顾客了，我相信你。”张文说道。 和张文说好鸭肉供应量的事情，梁鸣就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面，走进来两名石头村的村民，吵闹个不停，其中一个，还是村干部。 “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麻老三故意放鞭炮，吓死我们村集体的牛！” “老五，你放屁，你自己没看好村集体的牛，把它扔田里吃草，我在山坡后放鞭炮，隔着大老远，这能怪我吗？” 听到两人的争吵声，张文脸色微变：“村集体的牛，被吓死了？” 虽然这几年，石头村靠养殖鸭子，发展养殖产业，收入不错。 但村子的主要产业，还是种田，产粮。 耕牛作为村集体的财产，每一头都十分珍贵。 即便损失一头，对于石头村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应该只是吓到了！” “吓死了！” 麻老三和老五，同时说道。 “到底是吓到了，还是吓死了？”张文皱着眉头，说道。 麻老三和老五对视了一眼，支支吾吾的。 “张村长，我看，还是先看看牛什么情况，再说吧？” 这时，一旁的梁鸣也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张文建议道。 张文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扭头对老五问道：“牛在哪？” “就在村委会门口，我用推车拉来了。”老五回答道。 当即，四人就走出村委会。 只见村委会门口的空地上，停着一辆手推车，上面躺在一头牛，正浑身抽搐着，四肢僵直，一看就知道是受到惊吓了。 “村长你看，这牛还是清醒着的，根本就没死。” 麻老三见状，当即就开口道。 一旁的老五顿时就着急起来，对张文道：“村长，就算牛没被吓死，你看它现在这样，四肢都僵直了，肯定是吓破胆，没几天活头了。” 张文看到那牛六神无主的模样，也知道这牛受到很大惊吓了，要找不到兽医给它治，用不了多久就会发高热，然后休克死亡。 而这十里八乡，唯一的兽医，又刚好出远门了。 “麻老三，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这头牛，确实被你放的鞭炮吓到了，你也是下地干活的人，很清楚这牛受了惊吓后，基本是活不成了，这牛，你得赔给村集体。” 看到这里，张文就扭头看向麻老三，道。 麻老三一听，苦着脸问道：“那得赔多少？” “这头牛买来的时候，就花了100块钱，养成耕牛，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现在农贸市场上，一头成年的牛起码要200块钱！”老五说道。 “200块钱？我哪有这么多钱，要命就有一条。”麻老三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而且，这大冬天的，谁让你在田里放牛了……” “麻老三，你……” 眼看两人就要争吵起来，张文也十分头疼。 一旁的梁鸣忽然开口道：“其实这牛，还能治。” 梁鸣此话一出，张文三人脸上都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小伙子，你真能治这牛？”老五问道。 作为村集体里，负责管理耕牛，农具的干部，现在耕牛出现问题，他这个干部，也是要受到处分的。 “小兄弟，你可得帮帮我啊，我真没钱赔给村集体。”麻老三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对梁鸣道。 “梁鸣兄弟，你还懂得治牛？”张文吃惊的看向梁鸣。 “我知道一个牛受惊的土方子，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把牛治好。” 梁鸣并没有把话说太满。 毕竟这事情本来和他没关系，他本可以不管。 现在是看在张文的面子上，才插一手。 所以在治之前，他必须先给石头村的人，打个预防针。 张文自然明白梁鸣的意思，当即说道：“梁鸣兄弟，你尽管治，纯当死牛医了，治不好，也和你没关系。” “对，治不好，就是这牛的造化了。”村干部老五说道。 麻老三也是连连点头。 梁鸣见状，当即说道：“张村长，先给我拿点粗盐和水来！” “再去找生姜，半夏，茯苓……等药材，将它们煮成药汤。” 张文闻言，扭头对老五，麻老三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按照梁鸣兄弟说的办？” 老五和麻老三一听，转身就去准备了。 梁鸣则走到那头牛面前，用手给牛推拿了起来。 看到梁鸣有板有眼的推拿起来，张文好奇的问道：“梁鸣兄弟，你这又要盐水，又要中药汤，又推拿的，有什么说法吗？” “牛受惊后，需要一个相对安谧的环境，我给它推拿，也是为了让它感到环境舒服。” 梁鸣也是解释道： “盐水，是怕牛受惊后，体内电解质紊乱，引起高热，给它补充电解质用的。” “什么质？”张文一愣。 “电解质……你可以理解成国外兽医的说法。”梁鸣重复道。 其实这一套治牛的操作，和后世小儿受到惊吓后，发热的治疗流程很像。 都是要推拿，喝电解质水，以免高热后，引起器官衰竭。 “原来是这样。”张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问道：“那中药汤，又有什么名堂。” “那中药汤，是用来治疗奔豚病的，也就是动物受到惊吓后，胸闷，抽搐的症状。”梁鸣解释道。 说话间，老五先端来了盐水，梁鸣接过来，直接喂给牛喝。 这头受惊的牛喝了几口盐水后，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来，但四肢还是僵直，爬不起来。 “中药汤来了！”又等了十来分钟，麻老三端着一碗中药汤跑过来，在梁鸣的指挥下，给牛喂了药。 这中药汤真有效果，牛喝完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能站起来了。 “牛真的治好了！”麻老三看到此幕，满脸喜色，这意味着，他不用赔村集体牛钱了。 “麻老三，今天这事，多亏你碰到了梁老板，要不然你就麻烦来了。”老五见状，对麻老三说道。 “是是是，梁老板，太感谢你了。”麻老三忙对梁鸣点头，鞠躬，一阵感谢。 “我也是正好这么一个治牛受惊的土方子而已。”梁鸣摆了摆手，谦虚道。 等老五和麻老三牵着牛离开后，张文拉着梁鸣的手，说道； “梁鸣兄弟，你又会给牛看病，又有商业头脑，以后前途无量啊！” “不知道你有婚配了没？我有个侄女……” 第14章 前小舅子拦路打劫？游戏开始了！ .`\rm梁鸣几乎是逃出石头村的。 他没想到张文这么热情，居然动了介绍自家侄女，给他认识的念头。 要不是梁鸣借口，还不想那么快结婚，以事业为重，恐怕张文还得说很久。 不过梁鸣今天帮张文治好了石头村集体的耕牛，临走前，张文又给他每斤鸭肉少2分钱的优惠。 这，又让梁鸣省了6块钱。 在这个年代，6块钱，已经够买6斤猪肉或者60多斤大米了。 …… 梁家村外，一片芦苇地旁。 宋强和几名宋家村的地痞，正蹲在芦苇地中，神情凶狠。 “宋强，你这前姐夫，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在芦苇地里，蹲了好几个小时了？！” “宋强，我可是冲着你答应请我们喝玻璃瓶可乐才来的！” “你前姐夫要是再不来，就算我们没帮你收拾到他，你也得请我们喝。” 几名地痞七嘴八舌的对宋强，道。 “放心，我宋强说一不二，只要你们帮我狠狠地打梁鸣一顿，给我姐出气，可乐我绝对请你们喝。”宋强说道。 自从梁鸣上门退婚，要回了彩礼钱后，宋强感觉自己的生活质量就下降了不少。 之前，他只要想吃什么，想喝点什么，都可以直接伸手，问妈要姐姐彩礼的钱去买。 现在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宋强决定替姐姐宋梅，好好的教训一顿梁鸣。 他要让梁鸣知道，上门退婚，羞辱他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顺便，他还可以拿梁鸣身上一点钱花花。 到时候，请兄弟们喝可乐的钱，不就有了吗？ 就在这时，芦苇地外的乡间小道上，传来一阵骡叫声。 宋强几人就看到一辆骡车，正往这边行驶而来。 坐在车上的人，赫然就是梁鸣。 “他来了，哥几个，动手！”宋强见状，当即喊道。 话音一落，几个人就冲出乡间小道，把骡车拦了下来。 看到有人从芦苇地冲出来拦骡车，梁鸣心中也是一惊。 毕竟这个年代，社会治安环境还不是很好。 特别是乡下地方，根本没有后世的天眼摄像头。 要真的有一伙人拦路抢劫，最好的选择，就是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出去。 要知道，禁枪令要在11年后才颁布。 这个年代敢拦路抢劫的，手里都是有真家伙的，什么土炮，来福枪，猎枪…… 早几年，村子与村子之间打群架，连火炮都有好几门，打架都是三三制战术穿插的。 碰到敢拦路抢劫的悍匪，还是先保命要紧。 不过当梁鸣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宋强，你拦我骡车，是什么意思？” 见到是宋强后，梁鸣知道不是拦路抢劫的悍匪，心中微定。 “梁鸣，我之前就说过，你上门和我姐退婚，让我姐丢了很大的面子，我要让你好看。” 宋强冷笑了一声，冲着梁鸣说道： “今天，总算是给我逮住机会了！” 边说着，宋强边从裤袋中掏出一个指虎，戴在手上。 其他几名地痞，也同样拿出了指虎。 梁鸣看到此幕，眼睛微眯，这宋强还真的是没脑子，居然想和他动手。 论身手，梁家村的青壮年里，没一个比得上他。 不过只是把宋强打一顿的话，并不是很痛快。 前世，梁鸣和宋梅结婚后，宋梅这个扶弟魔，没少把他的钱，拿回去给宋强这个吸血小舅子花。 后来梁鸣发家后，宋强更是趴在他身上吸血，用他的钱去买别墅，买奔驰，去花天酒地。 这一世，梁鸣早早和宋梅退了婚，倒是没来得及跟宋强算账。 既然宋强主动送上门来，那这一世，就让宋强死在钱眼里吧！ 只一瞬间，梁鸣的心里就有了主意。 “宋强，我和你姐已经退婚了，我们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又何苦揪着我不放？” 梁鸣脸上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怯懦的说道： “而且，我和你姐退婚，彩礼钱也被你家花了上百块了，你还想怎样？” 见到梁鸣这“害怕”的模样，宋强眼神满是鄙视，像这样的软蛋，哪里配得上自己姐姐。 “当然是打你一顿，给我姐出出气了。”宋强冷笑一声，道。 和宋强不同的是，其他宋家村的地痞，听到梁鸣给宋家的彩礼，被花去了上百块时，都是又惊又羡慕。 他们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姐姐！ 等会喝可乐的时候，得敞开肚子喝。 “宋强，我怎么说，也和你姐处过对象，当不了你姐夫，我们也能当个朋友，何必动手动脚呢。” 听到宋强要打自己，梁鸣“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脸上勉强挤出笑容，道。 他的手，更是不小心的撞了一下骡车的菜篮子。 里面成堆的炼钢5元钱，顿时哗啦啦的撒了出来。 梁鸣见到财“露”了出来，忙慌张的将钱塞进菜篮子中。 但这菜篮子的钱，早已经被宋强，还有那几名地痞看得真真切切的。 “你这菜篮子里的是什么？” 宋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问道。 “没，没什么。”梁鸣“怯懦”的说道。 “我明明看到了，是一堆炼钢五元纸币，你哪来这么多钱？”宋强说道。 “摆，摆摊赚的。” 听到梁鸣这话，宋强眼都红了。 菜篮子那么多钱，要是给他，够他和弟兄们快活好久了。 那几名地痞显然看出了宋强的想法，当即开口道： “宋强，你姐被退婚，名声受损，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要点补偿、” “没错，彩礼钱退了很合理，但你们家要补偿，也很合理。” 宋强闻言，当即顺着台阶，对梁鸣道：“梁鸣，我朋友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和我姐退婚，让我姐名声受损，你很应该给我姐一点补偿。” “我看你菜篮子里的钱，也不算多，就都拿来，补偿我姐吧！” 梁鸣一听，有些“慌乱”的说道：“什么？要抢我的钱？不行，这钱，我明天还要拿来买鸭子的，不能给你。” 说话间，他悄无声息的把菜篮子往前挪了挪，让宋强更清楚的看到菜篮子的大团结和炼钢五元纸币。 看到菜篮子里，还有很多张大团结纸币后，宋强眼睛更直了，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拿来吧你！”见梁鸣不愿意给，他直接就动手开始抢了起来。 梁鸣死死握着菜篮子，不打算轻易放手。 “宋强，还有你们几个宋家村的，敢来我们梁家村闹事，找死是吗？” “梁鸣哥，我们来帮你。” 就在这个时候，几名梁家村的青年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远远跑了过来。 见到有梁家村的村民赶来，宋强有些慌了，忙对那几名地痞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帮忙抢了跑啊！” 那几名地痞闻言，忙冲上来，想抢梁鸣的钱。 梁鸣见状，十分配合的松开手，任由宋强和那几名地痞拿着他装钱的菜篮子往外跑去。 看着宋强慌忙逃窜的背影，梁鸣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游戏，现在开始了！” 第15章 报案，送前小舅子吃牢饭 梁鸣哥，你没事吧？” 几名同村的伙伴跑了过来，关切的对梁鸣问道。 为首的名字叫鸡娃，他身后跟着的阿麻，狗蛋几人，和梁鸣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村伙伴。 听到几名同村伙伴的关切声，梁鸣的心里有些感动。 但他知道，演戏要演全套，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 “我没事，就是我摆摊赚的钱，都被宋强抢走了。”梁鸣摇头说道。 “什么？宋强那小子，居然敢来我们梁家村，抢梁鸣哥的钱！！” 阿麻脾气最火爆，听到这话，当即喊道： “哥几个，抄家伙，我们追上去，把钱拿回来。” 阿麻这话一出，狗蛋几人就地找了几根木棍，石头板，就准备冲着宋强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在这个年代，有一个流氓罪，说的就是抢劫，寻衅滋事，骚扰妇女等行为。 只要被抓到了，轻则吃几十年牢饭，重则直接就是吃花生米。 梁鸣还想着借宋强抢钱这事，好好的收拾宋强，如果就这样让狗蛋几人追上去，把钱拿回来，他导演的这出戏，就没唱了。 “别去，宋强也不是傻子，抢了梁鸣哥的钱，肯定躲回家里去了！” 这个时候，还是鸡娃开口，说道： “我们冲到宋家村，万一被宋家村的村民围了，我们就要吃亏了。” 在这个年代，村子和村子之间，关系并不算和谐。 一个村子里，不管村民之间有什么矛盾，一旦有外村人进来，找自家村民麻烦，大家都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鸡娃他们冲进宋家村找宋强麻烦，是很容易吃亏的。 鸡娃这话一出，阿麻，狗蛋几人的脚步都是一滞。 “难道就这样让宋强，抢走梁鸣哥的钱吗?”阿麻握着拳头，一脸愤怒的说道。 “我们去派出所报警，就说看到宋家村的人抢钱了。”鸡娃想了想，当即开口道： “让派出所的人，去抓宋强出来。” 阿麻几人一听，都点头赞同。 鸡娃似乎怕梁鸣会心软，扭过头来，还对梁鸣，道：“梁鸣哥，虽然宋强姐姐以前和你处过对象，但一码归一码，而且你们也退婚了！” “宋强拦路抢你的钱，是犯罪行为，你可不要心软。” 梁鸣：我当然不会心软，我就是个故意露财，勾引宋强抢钱，好送他去吃牢饭的。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梁鸣叹息了一声，说道。 敲定好后，梁鸣就在鸡娃，阿麻几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桃源乡的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他们就看到一名穿着绿色警服的男人正准备出门巡逻。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男人见状，问道。 “警察同志，我哥的钱被宋家村的人抢了！”鸡娃看到派出所的警察后，当即就大喊了起来。 一听到是抢劫案件，那名男警察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 自从80年代初，大量知青返城，待业在家，就业形势严峻。 一些待业人员因为缺少收入来源，就滋生了一些罪恶的想法，拉帮结派，抢劫，恐吓，诈骗等案件，不断发生。 为了维护社会治安，在83年的时候，上面就开展了打击犯罪活动。 一旦抓到罪犯，都是从严，从快，从重的处理。 经过两年多的整治，整个桃源市的犯罪率已经大大降低，而桃源乡更是连续三个月来，没发生过抢劫案，上头还因此嘉奖了桃源乡派出所。 如今听到乡里又出现了拦路抢劫的社会败类，男警察脸色很不好看。 “具体怎么回事，能详细说说吗？” 男警察示意梁鸣几人先坐下，一边拿出纸笔记录，一边让身边的同事，去喊其他同事过来。 “警察同志，我是做摆摊卖卤鸭生意的，今天中午在县城第三钢铁厂摆摊完，在回梁家村的路上，碰到一伙人拦路抢劫，为首的人叫宋强……” 梁鸣当即站了出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那名男警察听完后，说道：“你是说，为首那个人叫宋强的人，家就住在宋家村？” 这个时候，其他派出所的警察听到有抢劫案件，也都聚了过来。 “对！”梁鸣点头道。 “那你具体被抢了多少钱？心里有数吗？”男警察问道。 “有数，有数，一共是320多块钱！”梁鸣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三百多块钱，已经是寻常人一年的收入了。 “这么多？你没夸大的说？要是让我们查实了，没这么多钱，你也是会有麻烦的……” 那男警察也是一惊，旋即沉声问道。 “警察同志，我绝对没有夸大数字，我今天摆摊的60只卤鸭都卖完了，县城第三钢铁厂的工人可以替我证明。 按照每只卤鸭3斤，一斤卖一块八毛钱，一共赚了324块钱。” “那60只鸭子，是我从石头村集体进货的，石头村的张文村长可以替我证明。” 梁鸣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听到梁鸣这话，男警察当即就让两名同事去县城第三钢铁厂，还有石头村取证。 “你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这起抢劫案件，我们会立刻侦办，你们先回去等消息。” 男警察扭头对梁鸣说道。 然后就准备带队，前往宋家村，抓宋强。 “警察同志，我那300多块钱上，都沾着卤汁，可以作为证据，不怕宋强不认账！” 梁鸣见状，忙补充道。 那名男警察闻言，点了点头。 见派出所的人出发去宋家村抓人后，梁鸣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带着鸡娃，阿麻，狗蛋几人就回了梁家村。 “梁鸣哥，你早说你被抢了300多块钱，我们说什么，都不能让宋强跑了！”阿麻有些气恼的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这钱能不能拿回来，万一宋强跑路了，这钱就打水漂了。”狗蛋也是附和道。 “梁鸣哥，我没想到你丢了这么多钱，不然，我们就算凭着被宋家村的人打死，也帮你把钱……”鸡娃也低着头，有些内疚。 他们这些人，这辈子都没见过300多块钱的巨款。 现在心里都替梁鸣着急。 听到哥几个的话，梁鸣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可不舍得让你们为了帮我拿回300块钱，而受伤。” 听到梁鸣这话，鸡娃几人都十分感动。 “可是……” “钱没了，可以再赚，今天这事，交给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处理就行，你们不用再替我担心了。” 梁鸣打断几人的话，说道。 在这个年代，拦路抢劫可是重罪，梁鸣不用想都知道，宋强的结局不会太好。 用300块钱，让宋强这个吸血小舅子吃几十年牢饭，梁鸣觉得这笔买卖，不亏！ 第16章 人赃并获？ 见到梁鸣都这样说了，鸡娃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今天鸡娃几人，为了自己的事情，又是要拿家伙冲宋家村找人，又是陪自己去派出所报案，梁鸣能感受到这些村里伙伴们的情谊。 想到这，梁鸣忽然开口，对鸡娃几人问道：“你们，想不想跟着我一起赚钱？” 带村里的伙伴们一起发家致富的念头，是梁鸣心里一直就有的想法。 前世，梁鸣做买卖初期，亏过不少钱，私底下找了几次这些伙伴借钱周转，当时鸡娃他们手头也不宽裕，但都把所有积蓄借给他了。 后来梁鸣发家后，想带鸡娃几个人进城，但他们都上年纪了，没有奋斗的冲劲了，只好作罢。 这一世，趁着村里伙伴们还年轻，他必须带着村里的伙伴们脱贫致富起来。 “想啊，当然想。” 鸡娃几人闻言，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们在派出所里，知道梁鸣靠摆摊卖卤鸭，一天就赚300多块钱的时候，心里不知道多羡慕。 这么多钱，他们一年都赚不来。 只不过他们都是十分识趣的人，梁鸣靠摆摊卖卤鸭赚钱，那是人家的本事。 就算自己和梁鸣的关系不错，也不让别人带着自己干。 “行，今天太晚了，有些话不好详说！” 见到鸡娃几人都想赚钱后，梁鸣笑了笑，道： 明天下午，你们来我家找我，我跟你们介绍一个赚钱的买卖。” 鸡娃几人听到梁鸣真的要带他们赚钱后，脸上都露出一抹激动之色，怀着亢奋的心情回家了。 梁鸣回到家后，脸上的笑容一直停不下来。 但梁敏夫妇却敏锐的发现，梁鸣的骡车上的菜篮子不见了。 “小鸣，你今天不是到县城摆摊卖卤鸭了吗？你装钱的菜篮子去哪了？” 李兰率先开口，问道。 “菜篮子被抢了，里面的钱都没了。”梁鸣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梁敏夫妇都是一愣。 几秒后，母亲李兰才后知后觉的惊跳起来：“什么？儿子，你被抢劫了？有没有受伤？” 说话间，她跑到梁鸣面前，拉着儿子的双手，检查起来。 “妈，我没事。”梁鸣笑着说道。 见到儿子没有受伤后，李兰才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钱被抢就被抢了，命要紧。” “妈，哥都被吓得傻笑了，你还说他没事，我们快带他去卫生所看看吧！”妹妹梁静注意到梁鸣一直在傻笑，有些着急的说道。 梁敏夫妇一听，也意识到梁鸣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对。 “儿子，我们要不……” 知道家人们误会了，梁鸣笑着解释道：“爸妈，妹妹，我没被吓傻，这钱虽然被抢了，但我觉得这是好事……” 这话一出，梁敏夫妇觉得儿子真的是吓糊涂了。 “钱被抢了，怎么还是好事？” 梁鸣当即就将宋强抢自己的钱，自己已经去派出所报警，打算让宋强吃牢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梁敏夫妇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李兰的性子比较软，说道：“儿子，你和宋梅毕竟处过对象，我们这样害宋强被抓去吃牢饭，会不会不太好？” 没等梁鸣开口，妹妹梁静已经率先说道： “妈，哥这事做的没错！” “那宋强居然想带人打我哥，还动手抢钱，就应该把宋强抓去吃牢饭！”妹妹梁静拍手叫好道。 她对宋强本就没有好感，之前哥哥和宋梅订婚的时候，宋强还私下用让人不舒服的目光打量她。 “妈，人不犯人，我不犯人，宋强既然做出违法的事情，就应该承担后果。”梁鸣附和道。 见到儿子女儿都这样说，李兰讪笑道：“妈听你们的。” 另一头。 那名男警察已经带着两名同事，来到了宋家村的村委会办公室，找到了宋家村村长。 “王所长，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宋家村村长见到那名男警察后，忙起身，狐疑的问道。 原来，这名男警察，竟然是桃源乡派出所的副所长，王九。 “宋村长，我们接到报案，说你们村有人在梁家村口外，拦路抢劫！” 王九开门见山道。 宋村长闻言，脸色骤变，他们村的村民拦路抢劫？ 这可是大事！ 这事要是坐实了，他们宋家村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王所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宋村长干笑道。 “没有误会，这起抢劫案，是熟人作案，报案人那边都指名道姓了，现在我们来就是找物证，把人带回去调查的。” 王九目光看着送村长，问道： “宋村长，劳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宋强家吧。” 宋村长一听说是宋强犯案了，就知道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那宋强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在村里就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只不过因为数额不算大，村民们都没深究而已。 今天这事，他们村配合好派出所，还能挽回点声誉，要是阻挠派出所的警察进村抓人，那事情就大条了。 “王所长，我带你们去。”想到这，宋村长开口道。 宋村长和王九等派出所的警察来到宋强家时，大老远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发财了，我们这次发财了，没想到那梁鸣这么有钱，菜篮子里居然有三百多块钱！” “哥几个，你们今天陪我去找梁鸣麻烦，又帮我拿走他手里这钱，我不会亏待你们，这钱，我们几个人分！” “强哥豪气！” “强哥，那梁鸣好像挺能赚钱的，我们赶明再跟他要点钱花花怎样？” 听到院子里的人的话，王九和其他几名桃源乡派出所的警察脸色都是一沉。 他们来得正是巧啊，这些抢劫犯正在分赃，并且讨论下一次作案时间。 这不正好人赃并获了吗？ “王所长，这里就是宋强家！”宋村长毫不犹豫的开口，指着宋强家，道。 “动手！”王九沉声说道。 话音一落，几名派出所的警察就踹开了院子大门，冲了进去。 “全部双手抱头，趴下！” 几名警察一冲进去，就将宋强几人擒拿住，按在地上。 宋强几人连反应的事情都没有，就被制服了。 宋强家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四周村民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第17章 你为什么要害我弟弟？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宋强怎么被抓了？” “这还用问，连派出所的警察同志都来了，肯定是犯事了呗。” 四周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没你们什么事，都回去干活去。”宋村长摆了摆手，冲村民们喊道。 但人都是爱看热闹的，见到有热闹看，怎么肯离开。 “你们干什么抓我，快放开我！” 宋强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边挣扎，一边叫嚣道。 “安静点！” 擒住他的警察，双手略微用力，死死将他按住，警告道。 “你们在梁家村村口，拦住抢劫的事情，受害者已经报案了，现在更是人赃并获，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吧！” 王九目光扫视着宋强几人一眼，沉声说道。 那几名地痞一听到王九这话，脸上都露出一抹惊慌之色。 他们本来只是想搞点钱花花，没想到会把派出所的人都惊动了。 这个时候，宋三夫妇，还有宋梅也从外面回来。 听到宋强犯事后，都慌了起来。 “警察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弟弟怎么可能会拦路抢劫？”宋梅率先开口道。 “赃款都还在这里，这可能是误会吗？”王九沉声说道。 “姐，救我，我没有抢劫，我就是看梁鸣上门退婚，看他不顺眼，所以找了几个兄弟，准备去教训他一顿！” 宋强看到父母和姐姐回来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 “这钱，也不是我抢的，是我和梁鸣要的赔偿金。” 宋强这话一出，四周的村民脸上都露出一抹鄙视的神情。 “宋三这一家人，真是不要脸，女儿订婚，拼命和男方要彩礼钱，还没结婚，当爹的就把别人的彩礼钱，花了大半。” “女儿更是带着弟弟，去问男方要钱买收音机。” “现在这前小舅子，居然还带人去打前姐夫，甚至抢钱，我们宋家村的风水，是不是出问题了？” 听到村民们的话，宋村长也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说祖宗的风水真的出问题了？ 看来清明前，要找个先生来看看才行。 宋母周梅当即开口，对王九道：“警察同志，你都听到了吧，我儿子根本没有抢劫，他只是和梁鸣要点退婚的赔偿金而已。” “对，警察同志，我弟弟没错，错的是梁鸣！”宋梅忙说道。 王九和派出所的其他警察听到这里，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里只觉得无语。 没想到受害者和罪犯家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但这关系，对案件的影响不大。 “我不管你们家和受害者家，以前是什么关系，但抢劫就是抢劫！” 王九打断了宋家人的话，沉声说道： “而且听你儿子的意思，他一开始，还聚集团伙，想要恐吓，殴打他人。” “这条故意伤害未遂的罪名，我们也会记录在案。” 本来以为是一起偶发的拦路抢劫案件，现在看来，这竟然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团伙作案。 这案件的性质，就严重起来了。 听到王九这话，宋梅几人都懵了。 怎么宋强的罪名，好像更严重了？ “宋强，还有你们几个，跟我们走吧！”王九摆了摆手，就准备让派出所的同志们，将人犯带走。 “不，我不走，你们放开我。”宋强见到警察要带自己走，顿时就慌了，忙冲着宋三，喊道： “爸，救我，枪就在门后面。” 看他这架势，是打算让宋三持枪，把他从警察手里抢回来。 但宋三是一个胆子小的人，哪敢和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对着干，忙说道： “儿子，你吓糊涂了，我们家哪里有枪，你乖乖跟警察同志回去，配合调查吧。” 见到宋三不愿意救自己，宋强彻底绝望了。 但在场的派出所警察，一听到屋里有枪械，顿时就严肃起来。 其中一名警察快步走到院子门后面，果然找到一把土枪。 “宋村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村怎么还有村户手里有枪？” 王九看到这一幕，脸色一沉，冲着宋村长训斥道。 虽然禁枪令，是到了90年代中期才颁布。 但在80年代初期，国家也出台了相关的枪械管理文件，除了猎户和需要用到枪的单位外，个人不得持枪。 特别是到了83年，上面开始开展严打行动时，更是收缴了一大批土枪，猎枪上去。 宋家村没有猎户，早几年，派出所就让村集体动员村民，把家里的土枪上交，宋家村也照做了。 现在看到宋家村里，还有人有土枪，王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宋村长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之前问过宋三家里有没有土枪，对方信誓旦旦的说没有，没想到私底下，居然藏着这么一把。 这，是要害他啊！ “把人和枪都带走！”王九不想再废话，押着宋强一众团伙，就回到了桃源乡派出所。 因为这起团伙抢劫案件，在桃源乡算是重大案件。 王九把人抓回来后，就和所长，书记做了请示，得到的答复是“从重，从快，从严”处理！ 一夜审讯后，宋强等人就被以持枪，拦路抢劫，团伙作案，殴打他人未遂等罪名，被送进了拘留所，接下来，就是等待后面的流程走完，，正式吃牢饭。 对于宋强抢钱的结局，梁鸣并不知道。 一觉醒来后，梁鸣洗漱完，就做起早饭了。 等他做好，吃完没多久，一阵拖拉机的声音就从院子外传来。 “梁鸣兄弟，听说你昨天从我们石头村回去的路上，被人拦路抢劫了，你没事吧？” 石头村的村长张文亲自将梁鸣要的鸭肉送来，一下车，他就关切对梁鸣，问道。 梁鸣没想到自己被抢劫这件事情传得那么快，连石头村的人都知道了。 “张文大哥，多谢关心，我没什么事情，就是钱被抢走了。” 梁鸣笑着说道。 “人没事就行，听说人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已经被关进拘留所了，你的钱应该很快就能拿回来。”张文说道。 “已经进拘留所了？”梁鸣也是一愣。 他没想到派出所的人动作这么快，这么快就把宋强的罪名给定下来了。 “对啊，那伙人运气不好，正赶上严打时期。”张文感叹道。 梁鸣这才想起，上头的严打犯罪活动，是从83年开始，直到明年才结束。 这三年里，一切犯罪案件，都会从重处理，为的就是迅速让社会治安平稳下来。 宋强他们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第18章 食堂主任：谁让你在这里摆摊的？ 张文大哥，多谢你专门跑一趟，关心我的情况，我的鸭肉都送来了吗？” 梁鸣转移话题，道。 “带来了，100只鸭子，一共300斤鸭肉，你看一下品质。”张文领着梁鸣到院子外，检查鸭肉的品质。 梁鸣看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就回屋拿钱了。 “张文大哥，300斤鸭肉，按照你昨天给我的6块3毛钱一斤优惠价，一共189块钱。” “昨天我已经给了95块钱定金，这是剩下的94块钱尾款，你清点一下。” 梁鸣将货款递给张文，说道。 张文接过钱，清点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说道：“梁鸣兄弟，以后你拿鸭肉，不用给定金了，我们已经算是老朋友了。” “我让村集体的司机师傅把鸭货送过来，你再给货款就行。” “行，听你的。”梁鸣点头答应。 结算完货款后，张文帮着梁鸣把鸭肉搬进院子，就离开了。 “梁鸣，你为什么要害我弟弟？！” 梁鸣刚准备卤鸭子，宋梅从院子外跑了进来，一脸气愤的瞪着梁鸣，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害你弟弟？”梁鸣见到宋梅后，眉头微皱。 宋梅的出现，又吸引了不少村里的村民瞩目。 “你敢说，不是你报警，让派出所的人，抓走我弟弟的吗？” 宋梅一脸趾高气昂的表情，道。 她觉得，这件事情梁鸣做的太过分了，她不会轻易原谅梁鸣。 听到宋梅这话，梁鸣才明白对方的意思，点头道：“没错，是我去派出所报的警。” “梁鸣，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弟弟只不过是想替我出口气，顺手拿走你一点钱而已，你怎么能报警，说他抢劫呢？！” 宋梅咬着牙，气愤的说道。 梁鸣忍不住笑了，自己前世到底娶了个什么傻玩意？ 敢情梁鸣被她弟弟拦路，想要殴打他，然后抢走他的钱，还是他的错了？ “宋梅，你应该多吃点核桃。”梁鸣淡笑道。 “吃核桃？我不爱吃这玩意，我现在在和你说我弟弟的事情，你不要转移话题！”宋梅气愤道。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补补脑子！”梁鸣冷声说道：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会说出你那种蠢话来！” 四周的村民闻言，都是大笑起来。 “梁鸣，你敢骂我蠢？反了你了！”宋梅闻言，满脸愤怒。 梁鸣这个混蛋，以前对她总是百依百顺的，就算现在退婚了，两人也是处过对象的。 他就不能让一下自己吗？！ “我不仅骂你蠢，还骂你没脑子！”梁鸣沉声说道： “你弟弟带着一群人，在村口堵我，不仅想打我，还抢走我的钱，我为什么不能报警？”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被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抓走，那是他应有的报应！” “梁鸣，你！”宋梅听到梁鸣这话，神情有些气愤。 但想到来之前，爸妈对她的吩咐，宋梅的语气又马上软了下来。 “梁鸣，看在我们以前处过对象的份上，你放我弟弟一马可以吗？” “放你弟弟一马？怎么放？”梁鸣眉头一挑，反问道。 “我弟现在已经被关进拘留所里，你现在去派出所和他们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是你开的一个玩笑。” 宋梅说道：“我弟弟没有抢劫，钱是你心甘情愿给的，可以吗？” 听到宋梅这话，梁鸣彻底笑了。 这是让他和派出所的人说，自己报的是假警？ 到时候，她弟弟是出来了，自己可能就要被追究责任了。 这个女人，只想着她弟弟，是一点都没为梁鸣着想过啊。 梁鸣想起了前世，宋强晚上开车酒驾，撞了人逃逸后，打电话给宋梅求救。 宋梅二话不说，就让梁鸣去现场帮弟弟顶罪。 要不是被撞的那个人伤势不重，而且想要发一笔横财，梁鸣帮宋强赔偿了一笔巨款，私了后，可能他真的要被宋梅坑进牢里了。 这样的女人，幸亏这辈子梁鸣和她退婚了！ “不好意思，办不到！”梁鸣冷冷的说道： “第一，派出所不是我家开的。” “第二，你弟弟现在是犯了法，犯了法，就要承担后果。” “第三，我很忙，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他也不给宋梅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关上院子门，开始了自己的卤鸭子事业。 宋梅吃了好大的闭门羹，在一众梁家村村民的嘲讽声中，灰溜溜离开了。 宋家村有个叫宋强，聚集团伙拦路抢劫被抓的事情，很快就在乡里传开了。 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对这事议论个不停。 就连县里，也听到了风声，上面的领导当即就勒令桃源乡派出所，迅速处理好这起案件，加大乡里的治安巡逻，要给老百姓安居乐业的环境。 为此，接下来的几天，桃源乡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们分成几批，每天都要轮班巡逻。 王九作为副所长，更是亲自到各个村子里去，开展收缴土枪，猎枪的行动。 对于这些，梁鸣并没有关心，他做好卤鸭和卤鸡蛋后，装上骡车，就出门，前往县城第三钢铁厂。 被宋强抢走的三百多块钱，作为证据和账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回来，他现在必须继续赚钱才行。 来到县城第三钢铁厂门口后，梁鸣把骡车停在马路对面，然后就拿着几个卤蛋，来到工厂门房前。 “大爷，快到中午了，肚子饿了吧？尝尝我今天卤的鸡蛋。”梁鸣笑着说道。 谁知门房大爷看到他，沉声道：“你小子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不要跟我套近乎，要摆摊做买卖，摆远点，别挡着我们钢铁厂门口。” 见到门房大爷这态度，梁鸣一愣。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门房大爷一直冲他眨眼睛，使眼色，眼角余光还不停的瞥向食堂方向。 梁鸣顺着门房大爷的目光过去，就看到一旁的工厂食堂门口处，正站着几名脸色不善的人。 为首的人穿着小西装，梳着溜背头，膀大腰圆的。 这人，应该就是昨天门房大爷提到过的钢铁厂主任的小舅子，工厂食堂主任。 “大爷，不好意思，我这就摆远点。” 梁鸣知道门房大爷是在帮他，笑着说道。 说完，就准备把骡车拉远一些。 “你给我站住！” 那工厂食堂主任没打算放过梁鸣，快步走了过来，冷声说道。 知道走不了的梁鸣，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那食堂主任，笑问道：“这位大哥，你有事吗？” “是谁让你在我们钢铁厂门口外面摆摊的？！”食堂主任冷声说道。 眼前这青年在钢铁厂门口摆摊这两天，工厂食堂的营业额，直接下跌了三分之一。 这样下去，他还怎么赚钱？！ 第19章 化敌为友，你小赚，我不亏 这位大哥，我在钢铁厂对面马路摆摊，应该没有阻碍到工厂大门的工人进出吧？”梁鸣装傻充愣道。 “我说的是这个事吗？”见到眼前这青年装傻，第三钢铁厂工厂食堂的主任刘明沉声说道： “你的摊位摆在这里，工厂的工人都跑到你这里买卤鸭吃了，我们工厂食堂的饭菜都没人吃了，你知道这平白让我们工厂食堂，损失了多少钱吗？” “再则，你这鸭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进货来的，万一工人吃出了问题，你担当得起吗？” 听到刘明这话，梁鸣也不气恼，笑着说道：“大哥，你这话就说得不讲道理了。” “现在国家放开农民买卖，允许个人搞经济建设，我响应国家的号召，摆摊卖卤鸭，积极参与个体经济建设，并没有错。 而且我的摊位在第三钢铁厂大门的马路对面，离了好几百米，这块地也不属于钢铁厂的，我在这里摆摊，不影响任何人。” “再则，我的鸭肉，那都是从石头村村委会名下的养鸭场拿的，有收据，都是正经鸭肉，怎么会吃坏工人身体。” 见到眼前这个穿着朴素，像是从乡下来的青年，不仅没有灰溜溜地收摊离开，反而有理有据的和他辩论后，刘明也是一愣，心中对这个年轻人，也高看了几眼。 但为了自家食堂的生意，刘明脸色一沉，道：“小兄弟，任你说出话来，你今天都必须把摊子搬走，否则为了钢铁厂工人的身体健康，我们只能动手帮你搬摊位了！” 刘明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几名膀大腰圆的食堂师傅，就准备动手。 要说动手的话，梁鸣自然不怕这些人，但他是商人，商人重利，讲究和气生财。 能谈判，就不动手。 “大哥怎么称呼？”梁鸣从裤袋中，拿出一包香烟来，抽出几根，想给刘明，还有那几名食堂师傅发烟。 “你别给我整这套……”刘明本来想摆手推开梁鸣递来的香烟。 看到梁鸣递来的是“牡丹”牌香烟后，大手转推为接。 这牡丹烟，可不是便宜烟，虽然刘明是钢铁厂的食堂主任，也舍不得抽这么好的烟。 那几名食堂师傅看到牡丹烟后，眼睛也直了，见到刘明主任把烟收了后，他们也屁颠屁颠地接过去，然后夹在耳朵上面。 梁鸣顺势给刘明点着了牡丹烟。 “我叫刘明，是这工厂食堂的主任，我不让你在这里摆摊，也是为了工人的身体着想，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抽了一口牡丹烟后，刘明的神情惬意，语气也软了下来。 “刘主任，你的担心是应该的，不过我的卤鸭品质绝对没问题，而且味道也是极好的，不信，你们尝尝。” 见到对方语气变软后，梁鸣趁热打铁，支开摊子，切了半只卤鸭，用油纸装好，就端到刘明几人面前。 刘明本想说不吃摊子上的东西，但卤鸭端到面前，闻到那独特的卤汁味，他鬼使神差地拿起半只卤鸭腿啃了起来。 其他几名食堂师傅见到刘明都吃起卤鸭了，他们也不客气，也拿起几块卤鸭肉吃了起来。 这一吃，几名食堂师傅的眼睛都直了。 “这卤鸭，好香，味道也好。” “难怪这么多工人爱吃这块，我吃了一块，都还想再吃一块。” 听到几名食堂师傅的夸赞，梁鸣嘴角微微上扬。 见到自家食堂的师傅们这样夸卤鸭的味道，刘明轻咳了一声。 那几名食堂师傅顿时闭上嘴巴。 事实上，刘明也被这卤鸭的味道惊艳到，但为了工厂食堂的生意，他还是决定把对方赶走。 “小兄弟，你这卤鸭的味道确实不错，凭借这门手艺，你到哪不能赚钱，哥哥跟你说句实话，这工厂食堂是我私人承包的，这才刚起步，经营艰难……” 刘明的姿态放得很低，用和梁鸣商量的语气。 “刘明大哥，你都这样和我商量了，我如果还继续在这里摆摊，就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梁鸣说道。 “这摊子，我可以换个地方摆，不过我有个双赢的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听到梁鸣愿意把摊子撤走，刘明心中一喜，再听到对方有个双赢的建议，他也是好奇问道： “什么建议？” 梁鸣笑着说道：“刘明大哥，我这卤鸭的魅力，相信你也了解过了，钢铁厂的工人们都很爱吃。” “你说，如果你们钢铁厂的工厂食堂，也卖这卤鸭，会不会把厂子里的工人都吸引到工厂食堂吃饭？” 轰！ 听到梁鸣这话，刘明的身体猛然一颤，如遭雷击。 旋即，一股兴奋感从心中涌动而出。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这卤鸭这么好吃，如果工厂食堂也能推出这款菜品，工厂食堂的营业额肯定会蹭蹭上涨。 而且和梁鸣合作，不仅不用再担心梁鸣会在门口摆摊，抢走他的工人。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看到刘明这神情，梁鸣就知道对方心动了。 从刘明不允许他在钢铁厂门口摆摊开始，他就想到了另外的赚钱主意。 摆摊，只能赚散户的钱。 如果供应给钢铁厂的食堂，那就是赚工厂的钱，而且量更大，更稳定。 当即，梁鸣就是趁热打铁道： “刘主任，我这卤鸭摆摊卖，只能论斤卖，如果放到食堂里，却能按分量卖。” “一只卤鸭，可以卖6份卤鸭饭，这里面的利润，可比单单卖卤鸭，赚多了。” “我也就是拉着骡车摆摊，从乡下出来，不方便运这么多盒饭，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梁鸣十分聪明地闭上嘴，让刘明自己想。 果然。 听到梁鸣这一顿分析后，刘明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你这卤鸭，如果供应给我们钢铁厂食堂的话，批发价是多少？” “我摆摊卖，不要票的话，是一块8一斤，我和刘主任你一见如故，就从这个份上，供应给工厂食堂，算你一块5毛钱一斤！”梁鸣说道。 这鸭肉，他是6毛3分钱一斤收来的，除开卤料等成本，1块5毛钱一斤供应给钢铁厂食堂，他的利润还是能达到百分之一百。 “1块5毛钱一斤吗？”刘明一听，犹豫了一下，当即说道： “行，就按照这个价来，你摊子上有多少卤鸭，我都收了！” 第20章 饭馆美妇：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本来是有100只卤鸭的，除开刚才斩开的那只，还剩99只……”梁鸣说道。 “那就直接按照100只卤鸭来算！”刘明也是一个爽快人，梁鸣答应不再在这里摆摊。 对方敬他一尺，他就敬对方一丈。 “一只卤鸭3斤，300斤卤鸭，就是450块钱！你跟我到办公室拿钱去。” 说完，刘明就让食堂的师傅们，把梁鸣车上的卤鸭，都搬进工厂食堂中。 梁鸣跟着刘明来到钢铁厂食堂主任办公室后，刘明就从保险柜里拿出450块钱货款来，递给梁鸣。 “梁鸣兄弟，这是100只卤鸭的货款，你清点一下。” 梁鸣接过钱，算了一下后，确认无误，笑着对刘明道：“刘主任，多谢您关照我的生意。” “关照你的卤鸭生意，也是在关照我们工厂食堂自身的生意。”刘明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我有预感，你这卤鸭，能在我们工厂食堂卖得很好，以后每天都给我们食堂供应100只卤鸭，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梁鸣闻言，连忙说道。 离开了县城第三钢铁厂，梁鸣在回去的路上，暗暗思索着。 虽然拿下了和钢铁厂食堂合作的卤鸭长期订单，但以后不能在第三钢铁厂门口摆摊了。 而且按照今天这种情况，自己就算去其他工厂门口摆摊，也势必会被其他工厂食堂的主任驱赶。 其他人，未必就有刘明这么好说话了。 所以，接下来如果想继续摆摊卖卤鸭的话，肯定不能再选在工厂门口了。 不过梁鸣并不担心自己的卤鸭摆摊生意会黄，除了工厂这种单位外，还是有买得起，并且舍得买卤鸭的地方的。 而且，今天的卤鸭都被钢铁厂食堂承包了，他不用摆摊，就赚了400多块钱。 这收入，已经比得上寻常人不吃不喝干一年的工资了。 按照这样的赚钱速度，不用一个月的时间，梁鸣就能成为一名“万元户”！ “再努努力，加快赚钱的速度，一个月内，赚到建小洋楼的钱！” 梁鸣低声呢喃道。 在80年代，农村里大多都是土屋，瓦房，有点经济实力的村民，才建得起红砖平房。 而梁鸣的目标，是在村里建一栋两层红砖洋房。 在这个年代，能在农村建红砖洋房的，不是村里的首富，都至少是一名万元户。 梁鸣初步算了一下造价，建两层红砖洋房，至少要大几千块钱。 以现在的赚钱速度，要大半个月才能赚到，如果再除开后续做生意的本钱，可能还要再花费一些时间。 “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明天开始，除了给县城第三钢铁厂供应100只卤鸭外，摆摊卖的卤鸭数量，也得达到100只！” 梁鸣心里给自己制定了新的目标。 离开县城第三钢铁厂后，梁鸣去了一趟县城的国营饭店。 他昨天说过要带鸡娃，阿麻，狗蛋他们赚钱，这赚钱的路子，就在这里。 此时正值饭点，国营饭店里坐满了人，不过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态度十分恶劣，经常和客人发生口头争执，吵吵闹闹的，让人很不舒服。 不过梁鸣并不打算在国营饭店吃饭，他留意了一下客人饭桌上的菜式，就离开了。 之后，他又去了县城最大的那家，名叫“香满楼的”私营饭店。 进入香满楼饭馆后，他就发现这私营饭店的生意，要明显不如国营饭店的，但看菜的外观和香味，又要比国营饭店好。 “老板，想吃点什么？”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手捧着菜单，走了过来，笑盈盈地问道。 感受到美妇热情的服务态度，让刚从县城国营饭店出来的梁鸣，不由有些唏嘘：“这么好的服务态度，菜品又不差，生意怎么就没国营饭店好呢？”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梁鸣还是坐下来，看着菜单，点了几道菜。 点完菜后，梁鸣也终于发现了问题，低声呢喃道：“原来如此。” “小老板，你刚才进门，就一直在打量我们饭店其他桌客人上的菜，看完菜单后，又一直喃喃自语的！” “你该不会是打算在我家对面开饭馆，提前过来取经的吧？” 这个时候，那名美妇去下单完回来后，注意到梁鸣的神色，开口调侃道。 “老板娘，我没这个意思……”梁鸣闻言，忙说道。 “是这个意思也没关系，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也鼓励我们老百姓搞个体经济，你想开饭馆就开呗！” 谁知那名美妇十分豪爽地说道。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姐，姐可以给你传传经验。” 听到美妇这话，梁鸣也有些诧异，反问道：“姐，你不怕我偷师完，开了饭店，抢你生意啊？” “嗨，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做饭馆的，纯靠后厨师傅的手艺拉客人，客人都去你那里吃，那只能说明我们饭馆的厨子手艺不精。” 美妇轻笑道： “再说了，我还没听说过，有人因为同行开店，把自己搞倒闭的。” “你在我旁边开饭店，说不定还能吸引更多的食客来我们这条街吃饭呢。” 听到对方这话，梁鸣不免对这个三十多岁的饭馆老板娘，多了几分欣赏。 这个老板娘三言两语间，倒是说出了后世的一些餐饮理念：美食街！ 当一条街都是餐饮店的时候，这条街就会形成一条美食街，会吸引源源不断的食客前来。 趁着还没上菜的这段时间，梁鸣和美妇聊了一会天，也得知了对方的名字：姜眉庄，这家香满楼私营饭店的老板。 经过交谈，姜眉庄也被梁鸣的才华折服，特别是梁鸣提到的一些关于餐饮店经营的理念，让姜眉庄有种眼前一亮，茅塞顿开的感觉。 “梁鸣弟弟，你在经营餐饮店这一块上，有惊人的商业天赋，如果真的在我饭店旁边开饭馆，姐姐我可能真的要卷铺盖走人了。” 姜眉庄苦涩一笑，道。 “眉庄姐，我真没有开饭店的意思！”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无奈的说道。 “你不打算开饭馆？那你刚才为何……”姜眉庄有些疑惑。 没等她说完，梁鸣忙解释道：“我刚从县城国营饭店那边过来，看到那边客满桌，而您这边有不少空桌！” “但你这边的菜品，服务都明显优于国营饭店，有些想不明白这其中原因，所以多碎了几句嘴而已……” 姜眉庄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她误会梁鸣了。 但一想到梁鸣经营餐饮的商业天赋，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梁鸣弟弟，那不知道你找出原因了吗？” 第21章 菜品升级，姜眉庄的吃惊 姜眉庄对现在香满楼饭店的营业额，也不是很满意。 她以前，也曾经是国营饭店的一名高层员工。 改革开放后，国家鼓励百姓下海经商，成为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就勇于人先，果断辞职，靠着自己的厨艺，开了这一家私营饭店。 几年时间，她就把私营饭店的规模做大，如今，已经快赶上国营饭店。 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比不过国营饭店。 “眉庄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们饭店的菜单，和国营饭店的菜单很像？”梁鸣问道。 “梁鸣弟弟，不瞒你说，这菜单，我就是故意这样设计的，而且我们菜单的菜品价格，还比国营饭店便宜一些。” 姜眉庄坦言道： “而且，我们菜的味道，还比国营饭店的好吃，正因为如此，我们香满楼饭点的生意，才能有如今的规模。”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并没有意外。 这种行为，放在后世的餐饮业里，就是跟风。 你家这款菜品，饮品卖得好，我家也跟得着，和你家一起抢市场份额。 但放在这个年代，姜眉庄跟风国营饭店的菜品，却是行不通的。 “眉庄姐，如果你的私营饭店刚起步，靠着跟风国营饭店的菜品，确实能赚到一些钱！” 梁鸣摇了摇头，轻笑道： “但你的饭店已经规模很大，菜品如果还是一成不变，紧跟国营饭店，那就是饮鸩止渴的事了。”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年，你这香满楼，就要入不敷出了。” 听到梁鸣说得这么严重，姜眉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问道：“梁鸣弟弟，这是为什么？” “小饭馆跟风国营饭店的菜品，是因为价格低廉，食客们觉得自己花很少的钱，就能吃到国营饭店的菜，虚荣心得到满足了。” 梁鸣分析道： “而你的私营饭店，规模快赶上国营饭店了，如果再靠薄利多销那一套，利润跟不上，你支撑困难。” “再加上，你这私营饭店还不像国营饭店那样，可以签单，你觉得这种前提下，客人更愿意去哪里吃饭？” 梁鸣说的签单，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现象。 很多机关单位的领导宴请，都会到国营饭店里吃吃喝喝，事后直接大笔一挥，直接就挂在单位的公账上。 相当于用公家的钱，办自己的事，不花一分自己的钱。 甚至还生出了很多公账吃喝的俗话，比如：只要为集体，咋喝都有理。 不贪污，不受贿，吃吃喝喝算啥罪？ 小吃小办，不吃不办，好吃好办，不吃不办。 在这种情况下，国营饭店的菜品只要不是很难吃，他们都更愿意去国营饭店。 听到梁鸣的分析后，姜眉庄猛然抬起头来，困惑她多时的疑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原来，并不是她的香满楼菜品比国营饭店的好吃，比国营饭店的便宜，就能吸引到客人。 在公账吃喝这社会风气下，私营大饭店跟风国营饭店的菜品，只会是死路一条。 这一刻，姜眉庄也彻底被梁鸣的商业目光折服。 “梁鸣弟弟，你能看出我们香满楼的弊端，肯定已经想到解决办法吧？” 姜眉庄美眸直视着梁鸣，期待的问道。 梁鸣说了这么多，就等着姜眉庄问他这个。 他脸色变得认真起来，分析道：“与其说解决办法，倒不如说是香满楼的创新建议，我心里确实有一些想法。” “不管短时间内，想要把所有想法都落实，恐怕也不现实。” “现阶段最重要的，还是要对香满楼的菜品，进行一个全面的优化升级！” 饭店创新建议，菜品优化升级？ 梁鸣提出的这两个新颖的名词，让处在80年代的姜眉庄有一种惊艳之感。 她有预感，只要自己抓住这一次机会，香满楼饭店未来势必能成为县城，甚至市里第一私营饭店。 “梁鸣弟弟，那我们香满楼的菜品应该怎样优，优化升级？”姜眉庄问道。 说话间，她已经从前台拿来了钢笔和巴掌大小的备忘录，像个虚心的学生一样，准备做笔记。 恰好这个时候，饭店的服务员也将梁鸣点的几道菜，端了上来。 梁鸣指着饭桌上的几道菜品，说道：“首先，我们香满楼的菜品，必须和国营饭店的菜品区分开来，除了保留几道传统的菜式外，其他的菜品都从菜单上拿下来。”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私营饭店拿什么招待客人？”姜眉庄一边记录，一边提出疑问。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梁鸣说道： “香满楼想要吸引食客，和国营饭店竞争，就必须推出新菜品，特色菜品。” “老百姓是有猎奇心理的，特别是现在改革开放后，老百姓的腰包都鼓起来了，他们手里有了钱，就想吃点新鲜的菜，特别的菜，稀有的菜。” “比如山上的山珍，海里的海味，越是稀奇的食材，他们越想尝一尝。” 姜眉庄恍然，附和道：“这话说得有道理，我听说前几天，有个猎户卖了一只野猪到国营饭店，不到半天，那头野猪的所有部位，都被预订完了。” 梁鸣微微点头，这个年代，国家还没有禁止老百姓上山狩猎，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法还没推出，所以很多城里的老百姓有了钱后，都想吃吃野味。 “眉庄姐，这野味，我们就别想了，那玩意不好稳定供应，我们香满楼想要推出特色新菜品，可以从山上的野蘑菇，野菜，野竹笋下手。” 梁鸣说道： “还有乡下河里的河虾，河蟹，泥鳅，小河鱼，都可以作为特色食材。” “这些食材，山上，河里到处都是，好供应，而且能和国营饭店传统菜品区分开来。” 经过梁鸣的分析，姜眉庄的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和主意，眼睛发亮道： “梁鸣弟弟，你这个建议好，这样一来，我们香满楼靠着这些特色菜品，就不需要和国营饭店比什么菜品味道，价格，就比食材的独特和稀有度！” 说到这里，姜眉庄又迟疑了一下：“只不过这些山货，河鲜，去哪里找供应商？你姐姐我，没这个渠道啊？” 梁鸣咧嘴一笑，道：“眉庄姐，这不是有我吗？” “你？”姜眉庄一愣。 几秒后，姜眉庄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说道： “梁鸣弟弟，你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一开始以为你进门，东摸西看的，是为了开饭店来取经的。” “现在看来，原来你是食材供应商啊！” 见到姜眉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梁鸣脸不红，心不跳。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80年代，到处都是能人。 梁鸣并没有因为自己重生一世，脑子里有前世的记忆，掌握了一些商机和对时代的前瞻目光，就沾沾自喜，看不起别人。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对姜眉庄坦言道： “眉庄姐，我一开始就说，我不是来开饭店的，而且，我刚才和你分析的关于香满楼的问题，也确实存在。” “所以我提出的建议，对香满楼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结果，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双赢的局面，你说呢？” 第22章 抓住姐姐的软肋 听到梁鸣这话，姜眉庄沉默了。 不得不说，梁鸣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有道理。 他的每一个建议，都是对香满楼有好处，对香满楼的未来发展有帮助。 虽然梁鸣一开始，是为了食材供应生意，才和她说这些。 但正如梁鸣所说，这是双赢的事情！ 想到这里，姜眉庄也想通了，对梁鸣问道： “那不知道你手里有多少山货，野蘑菇，野菜，野竹笋等，更有多少斤？” “额，一样都没有。” 梁鸣闻言，讪讪一笑道。 “一样山货都没？” 姜眉庄也愣了一下，然后接着问道： “那河鲜呢？你手里有多少斤河鲜，都有哪些种类？” “河鲜也没有。”梁鸣道。 姜眉庄有些糊涂了，反问道：“你手里没有山货，又没有河鲜，那你上门和我谈什么食材供应生意？” “我今天是，还没开始做食材供应生意，不过明天开始，应该就有的做了。”梁鸣尴尬一笑。 听到这里，姜眉庄一怔，她这才明白过来。 敢情梁鸣心里刚有了做山货，河鲜的想法，就把主意打到她的香满楼上了。 她如果愿意收购山货，河鲜，梁鸣才着手去收购。 就冲梁鸣这眼光，魄力，胆识，就算是城里的大学生，拍屁股都赶不上。 都说这个年代，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等开张。 梁鸣这样有魄力的青年，在这改革开放的春风下，势必能站在时代的前沿，成为先富起来的那批人里的翘楚。 想到这里，姜眉庄忍不住打量起梁鸣来。 她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青年不仅有才华，胆识和魄力，而且长相也十分俊俏，身形高高大大的，像极了电视里的男艺术家。 “若是自己能年轻个几岁，或许和他……” 这个念头一出，姜眉庄妩媚的脸庞上，顿时浮起一抹红晕，连忙把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散。 这春天还没到，自己怎么就开始思春了。 “眉庄姐，我明天先送些山货，河鲜来，你先看看食客的反馈，如果卖得好，我再大量供应给您？” 梁鸣并不知道姜眉庄心中所想，他看了一眼姜眉庄旗袍下的那双雪白玉腿，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 “额，行。”姜眉庄的心已经乱了，随口应了一句。 得到姜眉庄的答复后，梁鸣和姜眉庄又聊了一会，吃过午饭后，就先离开了。 回到梁家村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鸡娃，阿麻，狗蛋几人都已经在院子中，等了他很久。 “梁鸣哥，你可算回来了！” 鸡娃几人凑了上来，一边帮梁鸣把骡车上的案板，菜刀之类的东西搬下来，一边热情的说道。 “不是让你们下午再过来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梁鸣知道鸡娃几人的目的，问道。 “梁鸣哥，我们听你说完，要带我们一起发家致富，我们整晚都睡不着，所以……” 鸡娃几人讪讪一笑，解释道。 他们昨晚回去后，和家里人说起这事，家里人都让他们把握住这次机会。 现在梁家村的人都知道，梁鸣靠着摆摊卖卤鸭，一天就能卖大几百块钱。 虽然不知道梁鸣要带他们干什么活，但跟着他下海，绝对是好事。 见到鸡娃几人都这么着急，梁鸣摆了摆手，边示意他们在院子里找凳子坐下，边笑道：“看来大家都很想当万元户啊！” “梁鸣哥，我们穷怕了，好不容易有赚钱的机会，都想发财。”鸡娃坦白道。 “我喜欢隔壁村的小云，她家说要88块钱的彩礼，三转一响，才让我娶她，我现在还缺很多钱……”阿麻红着脸，说道。 “我家那土屋，一下雨就漏水，我妈年纪大了，风湿病总发作，我想给我妈建个红砖平房，让她住的舒服些。”狗蛋附和道。 见到鸡娃几人都有自己赚钱的目的，梁鸣很欣慰。 他不怕兄弟们有野心，就怕他们躺平。 “好，从今天开始，我带你们发财。”梁鸣笑了笑，说道。 “梁鸣哥，从今天开始，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鸡娃率先开口道。 阿麻和狗蛋同声附和。 “既然这样，我也不废话了，鸡娃，狗蛋，你们俩经常上山，对山上的路比较熟！” “你们现在就回屋，拿着蛇皮袋和工具，到山上挖山货去。” “野蘑菇，野菜，野竹笋等，只要是能吃的山货，都挖下来，我给你们算两毛钱一斤。” 梁鸣扭头对鸡娃，狗蛋说道。 两人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山上的野蘑菇，野菜，野竹笋，能卖2毛钱一斤？ 他们要是挖个30斤，那就是6块钱。 都快比得上普通人辛苦干5天的工钱了！ “我们这就上山挖野菜！”狗蛋激动地说道。 鸡娃想得比较远，多问了一句“梁鸣哥，这山货的量，有没有限制？” “一人不能超过50斤。”梁鸣想了想，说道。 香满楼前期，还用不到太多的山货。 以鸡娃和狗蛋的体力，真让他们往死里挖山货，一天恐怕能挖上百斤。 鸡娃和狗蛋听完后，点头答应，转身就往自家屋里跑。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太阳下山前，满打满算还有四五个小时。 这时间，就是金钱啊！ “梁鸣哥，那我呢？我干点什么？” 见到鸡娃和狗蛋都有活干了，阿麻忙冲着梁鸣问道。 他也想赚钱，娶自己喜欢的姑娘。 “阿麻，你水性比较好，从今天开始，你到我们村的河边捉河鲜去。” “河虾，河蟹，泥鳅，黄鳝，水蛇，河鱼等等，都要。” “你这活，难度比较大，所有河鲜，我给你算3毛钱一斤收购。” 梁鸣说道。 阿麻听到这话，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梁鸣哥，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这去就下河，捞河鲜。” 见到阿麻着急走，梁鸣嘱咐了一句：“阿麻，下河要注意安全，天快黑了，就要上来。” “知道了，梁鸣哥。”阿麻一边往院子外跑，一边答应道。 安排完鸡娃三人的活后，梁鸣进屋，把今天赚的钱放进月饼铝盒子里后，就把院子的门锁上，出门去了。 他打算去一趟石头村，和张文加大鸭子的订购量。 梁鸣来到石头村委会，找到张文，说明来意。 “200只鸭子？梁鸣兄弟，你这鸭子要的越来越多了，要不是我们村子今年的鸭子产量好，都怕接下来供应不上你了。” 张文听到梁鸣的订购量后，笑着说道。 梁鸣知道张文是在调侃他，也是一笑道：“张村长，这不是好事吗？我买的鸭子越多，你们村集体越赚钱，村民的收入提高，养鸭子的积极性也能大大提高。” “话是这样说，但养殖鸭子的成本也不低，饲料，人工，打药钱，还有免费帮你们宰杀鸭子的费用，这一笔笔的，算下来，利润很低。” 张文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声，说道。 听到张文这话，梁鸣愣了一下，问道：“张文大哥，你们村养殖鸭子，卖鸭子，鸭肉，就纯赚鸭肉钱？” 第23章 收鸭毛，这玩意，值钱！ 张文也被梁鸣这话给问住了，疑惑道：“梁鸣兄弟，看你这话说的，我们村养殖鸭子，不赚鸭肉的钱，赚什么钱？” 梁鸣听到这话，眼睛深处闪过一抹亮光，似乎想到什么，但还是问了张文几个问题。 问完之后，梁鸣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他没想到石头村委会养鸭场的鸭子，只有卖鸭子一项赚钱项目。 要知道，在30年后，很多鸭子养殖场里，鸭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一只烤熟的成年鸭子，鸭肉只能十几二十块钱一斤，而它的鸭掌，鸭肠，鸭肾，鸭头，却能卖到三四十块钱一斤。 这里说的，还只是熟鸭。 如果是生鸭，它的鸭毛也是很值钱的，这玩意能用来做羽毛球，鸭绒被，鸭绒枕，有的是服装厂愿意收。 即便是在这个年代，把一只鸭的鸭毛卖给收鸭毛的小贩子，也能卖到5毛钱。 而石头村委会，居然把这些处理好的鸭下水，还有鸭毛全部都扔了。 “浪费，实在是太浪费了！”梁鸣感叹道。 “梁鸣兄弟，什么东西浪费了？”张文问道。 “张文大哥，你们村，每天要扔掉多少鸭毛？”梁鸣目光看向张文，问道。 “没有具体算过，但少说也有500斤吧。”张文想了想，说道。 听到500斤这个数字，梁鸣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的眼睛发亮地看着张文，仿佛看到什么宝贝一样。 “梁鸣兄弟，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心里发毛。” 察觉到梁鸣的目光，张文说道。 “张文大哥，我们再谈一笔生意如何？”梁鸣咧嘴一笑，道。 “梁鸣兄弟，你想做什么？”听到梁鸣这话，张文好奇的问道。 “张文大哥，你们村养殖的这些鸭子的鸭毛，就这样扔掉太可惜了，要不这样，你把这些鸭毛都卖给我。”梁鸣笑道。 经过这几天的了解，张文知道，梁鸣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他疑惑地问道：“你要这些鸭毛做什么？” “张文大哥，这你就别管了，总之不会让你吃亏，我给你按照1毛钱一斤收购！”梁鸣说道。 “这么多？”张文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异之色。 这些鸭毛，对于石头村的村民来说，本来就是没用的玩意。 现在梁鸣愿意花1毛钱一斤收购，500斤，那就50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1500块钱。 这对于石头村委会来说，同样是一笔收入。 “行，这鸭毛我做主，都卖给你了。”张文当即就拍板道。 当即，张文就让村委会的干部，去联络下面的村民，将今天还没有处理的鸭毛收集起来。 一过称，一共200斤鸭毛。 梁鸣也不废话，当即就结算了鸭毛的20块钱货款。 “梁鸣兄弟，今天的鸭毛，村民们都处理掉不少了，只有200斤，不过我可以保证，明天至少能提供500斤给你。” 张文将钱收起来后，对梁鸣道。 “张文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梁鸣将200斤装着鸭毛的麻袋搬上骡车，就对张文道了别。 他回到梁家村时，已经是傍晚，梁敏夫妇已经放工回来。 母亲李兰正在厨房中做晚饭，父亲梁敏坐在院子中，抽着旱烟。 见到梁鸣搬着几个麻袋回来，梁敏好奇地问道：“儿子，你搬的这麻袋里，装着什么？” “爸，这里面都是鸭毛。”梁鸣笑着解释道：“是我从石头村委会，收购回来的。” “你收购这玩意干什么？” “当然是拿到城里去卖了。” 梁敏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这鸭毛，还能卖钱？” 似乎早就猜到父亲会是这个反应，梁鸣笑着解释道：“父亲，你可不要小看了这鸭毛，这玩意，值钱得很。” “这鸭毛能用来做羽绒服，羽绒被，羽绒枕，还能做成羽毛球，毛毽子，是服装厂和体育用品厂都想要的资源。” 听到梁鸣的解释，梁敏似懂非懂。 但梁鸣说的却是事实。 在80年初期，羽绒服就作为保暖服装，出现在国内市场，因为它良好的保暖性，以及轻便性，很快就替代了军大衣，席卷了国内的北方服装市场。 随着羽绒服，成为了80年代北方老百姓的新宠，这鸭毛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起来。 许多服装厂大量收购鸭毛，用来生产羽绒服，抢占服装市场。 除此之外，也有人设计出了羽绒被，羽绒枕，销量也是十分火爆。 而让鸭毛的价格上涨的另一个因素，则是80年代国内羽毛球运动的火热。 80年代初期，随着国内运动员在北美举办的第一届世运羽毛球比赛中，斩获了4枚金牌。 而后，又接连在两个国际赛事上，捧回两个冠军奖杯。 羽毛球这项运动，就彻底在国内火爆起来了，甚至还诞生了许多传说。 比如“羽坛三剑客”，“羽毛球界四大天王”等等。 连带着羽毛球和羽毛球拍这些体育用具，销量也是疯狂上涨。 在当时，无数的体育用具厂在全国各地，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不断冒出来，对于鸭毛这种生产羽毛球必须用到的材料，更是不吝价格的收购。 可以说，羽毛球运动，在80年代承载着几代人的记忆。 “我刚才在厨房里，听你们说什么毛能卖钱来着？” 这个时候，李兰端着一碟青椒炒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问道。 梁鸣忙从李兰手里接过菜，然后将和梁敏聊天的内容，简单说了一遍。 李兰一听，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鸭毛啊！” “还别说，我之前就看到有人在镇上穿街走巷，收鸭毛和鹅毛！” “看来和小鸣打着同一个主意，都打算收来卖钱。” “有人已经在镇上穿街走巷地收鸭鹅毛了？”梁鸣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异色。 看来，在这个年代，还是有很多目光毒辣，有想法的能人。 不过现在石头村的鸭毛，都被他掌握了，对方在镇上这样零散着收，成不了什么气候。 很快，李兰又炒了一碟番茄炒蛋，一盘小鸡炖蘑菇。 妹妹梁静也放学，从镇上中学回来。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起晚饭来。 吃过晚饭后，梁鸣洗漱完，就回屋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梁鸣刚起床洗漱完，鸡娃，狗蛋，阿麻三人就敲响了院子的门。 “梁鸣哥，我们把昨天在山上挖的山货，带来了。” “还有我的河鲜。” 闻言，梁鸣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没和他们说收货时间。 鸡娃和狗蛋的山货还好说。 阿麻昨晚一夜没睡好，生怕河里捞回来的河鲜，放到家里的水缸里，会养不活。 第24章 收山货河鲜，卖香满楼 我忘记和你们说了，以后每天中午前，把山货和河鲜送过来就行，不用这么早。” 梁鸣一边让三人进院子，一边说道。 鸡娃几人闻言，都点头答应。 这个时间点，对鸡娃和狗蛋来说，并没什么影响，他们挖得山货，存放容易。 阿麻就比较麻烦，他捞的是河鲜，量太大的话，在家里用水缸养一晚上，容易缺氧而死。 不过他只需要调整一下捞河鲜的时间，每天早点起床下河捞河鲜，也能在中午前，完成河鲜供应量。 说话间，梁鸣已经打开鸡娃和狗蛋的蛇皮袋，一共三个袋子，都已经被鸡娃两人分类好。 一袋装着野蘑菇，野木耳等菌类，一袋装着野菜，一袋竹笋，折耳根等。 这三袋山货的品质都很不错，看得出来是鸡娃和狗蛋精心采挖的。 “梁鸣哥，这些山货的品质，能达到你的要求吗？”鸡娃有些紧张的问道。 “如果达不到的话，你把不合格的挑出来？”一旁的狗蛋也是附和道。 “品质很不错，以后你们就按照这个品质来采挖。”梁鸣点头笑道。 说话间，他把屋子里的落地秤推了出来，把三袋山货都搬上去，过秤。 “三袋山货，一共84.8斤，给你们算85斤！” 梁鸣看了一眼落地秤上的重量，对鸡娃两人道： “照我们之前约定好的2毛钱一斤，是17块钱，你们两个，自己商量一下怎么分钱。” 说话间，他拿出17块钱，递给鸡娃。 鸡娃拿到钱后，看向狗蛋道：“狗蛋，这山货我们一起挖的，谁挖多挖少，已经分不清了……” “鸡娃哥，废啥话，咱俩直接平分得了。”狗蛋直接摆手打断鸡娃的话，说道。 两人商量好后，直接把17块钱平分了。 看着手中8块5毛钱，鸡娃和狗蛋两人的呼吸都不免急促起来。 “原来挖山货，这么赚钱！”狗蛋把手中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后，傻笑道。 “不是挖山货赚钱，是梁鸣大哥带我们挖山货，才能赚钱。”鸡娃拍了一下狗蛋的头，笑骂道。 狗蛋闻言，连忙改口称是。 这可是8块5毛钱，要换他们平时在外面打散工，辛苦干小半个月，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山上的野菜，菌类多的是，你们昨天刚上手，等以后熟手了，采挖得更多，钱会更多。” 看到鸡娃和狗蛋没出息的样子，梁鸣轻笑道。 一旁的阿麻，见到鸡娃他们都拿到山货款了，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梁鸣大哥，你快称称我这些河鲜多重？”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梁鸣见状，笑着说道。 阿麻捞了不少河鲜，有河虾，有螃蟹，黄鳝，以及一些河鱼。 为了称得更准确一些，梁鸣先拿来一个水桶，装了一些井水，称了水的重量。 然后，他再把河鲜都放进水桶里，称总重量，最后再除开水的重量，河鲜的重量就称出来的。 “一共25.8斤，给你算26斤，按照我们之前约定好的3毛钱一斤，一共7块8毛钱。” 算好河鲜的重量后，梁鸣就给阿麻结算了河鲜货款。 阿麻拿到钱后，脸上也露出一抹激动之色：“梁鸣大哥，谢谢你。” 如果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有近8块钱的收入，一个月下来，那就是240块钱。 在这个人均只有三四十块钱月工资的80年代，他这收入，顶别人大半年的收成了。 “不用谢我，这都是你们的劳动所得，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梁鸣说道。 说到这里，梁鸣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时间还早，你们现在继续去弄山货，河鲜，中午之前，还能再赚一笔。” 听到梁鸣这话，鸡娃三人眼睛都是一亮。 “梁鸣大哥，我们这去上山去。”鸡娃和狗蛋率先说道。 “我也要下河了，昨晚我就注意到一窝螺狮，今天必须把它给掏了。”阿麻也附和了一句。 说完，三人就往院子外跑去。 “鸡娃他们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还想着喊他们吃早饭来着。” 此时，李兰从厨房中端了一碟咸萝卜炒鸡蛋，一碟花生鱼仔出来，嘀咕道。 “这几个家伙，一见到挖山货，捞河鲜能赚钱，都急着上山下海去了。”梁鸣轻笑道。 梁敏看着满院子的麻袋，有些担心地说道：“儿子，你这又是卖卤鸭，又是卖鸭毛，又是卖山货河鲜的，这么多买卖，你顾得过来吗？” “最好还是专攻一门买卖，步子跨小一些，更稳妥。” 梁鸣知道父亲是在关心自己，为了让父亲安心，他笑着说道： “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而且，我也是这摆摊卖卤鸭的买卖，不好做了，我才搞其他买卖的。” “摆摊卖卤鸭的买卖不好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梁敏闻言，问道。 梁鸣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和父母说起昨天在县城第三钢铁厂发生的事情。 当即，他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不给你在工厂门口摆摊吗？这也有情有可原，毕竟别人工厂食堂也要盈利。”梁敏听完后，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如果连钢铁厂都这样，那你去其他工厂门口摆摊，恐怕也会被驱赶。” “这可怎么办？不给摆摊，那小鸣的卤鸭卖给谁？” 母亲李兰有些担忧地说道。 “妈，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第三钢铁厂食堂的刘明主任谈好了，我不在他那里摆摊，但他每天会和我订100只卤鸭，放到他的工厂食堂去卖。” 见到李兰担心，梁鸣解释道。 “而且我也想好了，摆摊卖卤鸭，赚的都是散户的钱，想要赚大钱，还得冲那些工厂食堂去。” 他心里已经做好打算，接下来几天，要到县城其他几个大的国营工厂的食堂去，看看能不能和那些食堂主任达成卤鸭供应的合作意向。 见到儿子胸有成竹，梁敏夫妇也不再说什么，吃过早饭后，他们就去上班了。 梁鸣在家等石头村的司机把200只鸭子和500斤鸭毛送来，结算好货款后，他就开始卤制起卤鸭来。 忙了一个上午，梁鸣总算把卤鸭都制作好，连同着几袋鸭毛，几袋山货，都搬上骡车。 河鲜则被他用几个水桶装着，最后搬上骡车。 做好这些后，梁鸣就赶着骡车，前往县城。 梁鸣来到县城香满楼酒店时，姜眉庄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 “梁鸣弟弟，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昨天和我说供应山货河鲜的话，是逗我玩的！” 见到梁鸣后，姜眉庄轻笑道。 “哪能啊，眉庄姐，你看这……”梁鸣拍了拍车上的山货麻袋，道： “你要的山珍海味，可都在这里了。” 姜眉庄一听，当即就解开一个麻袋，看到里面装满山上的野蘑菇，野木耳，还有其他野菌后，眼睛顿时一亮。 这些野菌，口感嫩滑，品质新鲜，怎么做都好吃，而且城里人爱吃，舍得花大钱去吃。 就冲这一袋野菌，就能让她香满楼的生意，翻上一番。 第25章 日收300，很简单嘛 姜眉庄又看了其他两个袋子里的野山笋，野菜，品质都很不错。 “梁鸣弟弟，这些野山货，你打算怎么卖？” 姜眉庄扭头看向梁鸣，开口问道。 80年代中期，个体经济刚刚发展起来，许多私营饭店，酒楼刚出现，在收购食材上，分类也没那么详细。 野蘑菇，野木耳等，都归在野菌一类，一个价格收购。 不像到了90年代，羊肚菌，松茸等菌类的价格，要比普通野蘑菇贵十几二十倍。 “眉庄姐，我也不懂这山货的市场价，你是专业的，你来定价吧，我相信你。”梁鸣说道。 听到梁鸣这话，姜眉庄嘴角不由上扬：“梁鸣弟弟，你这么相信我，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这野蘑菇，野菌类的市场价，品质普通的在6到8毛钱一斤，你这野菌的品质很不错，我给你算9毛钱一斤，你看可以吗？” 梁鸣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没想到姜眉庄能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9毛钱一斤，都快比得上猪肉的价格了。 前世，梁鸣只知道这山货能卖钱，没想到这么卖钱！！ “怎么？这个价格，不满意吗？”姜眉庄见到梁鸣不说话，以为是对这价格不满意，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我再加一毛，1块钱一斤，收购你这些山货。” 这些野蘑菇，野菜，野竹笋，在城里饭馆，那可是稀罕货。 只要在饭店门口挂个纸板，说本店有野山货食材，就会有无数不差钱的饕餮食客，蜂拥而来。 “好，就按照1块钱一斤的价格来。”梁鸣当即说道。 这一批野山货有85斤，一块钱一斤，那就是85块钱。 这已经是寻常人两个多月的收入了。 姜眉庄又看了一下水桶里的河鲜，都是城里饭馆不好拿的河虾，河蟹之类。 “梁鸣弟弟，你这河鲜很新鲜，都还活蹦乱跳的，我也不和你来虚的，这些河鲜，我1块2一斤收，你看怎样？”姜眉庄开口道。 “没问题！”梁点头答应。 这一批河鲜过完称后，是25.8斤，姜眉庄直接按照26斤算钱。 1块2一斤，那就是31块2毛钱。 “梁鸣弟弟，山货和河鲜的总货款是116块2毛钱，你算一下，数对不对？” 让后厨的师傅将山货河鲜搬进去后，姜眉庄拿了货款出来，递给梁鸣，道。 梁鸣接过钱后，清点了一下，点头道：“眉庄姐，数目没错，在这里，我先提前祝香满楼今天的生意，翻上几番了。” 听到梁鸣这吉利话，姜眉庄也是一笑：“梁鸣弟弟，那就多谢你的吉言了。” 说话间，姜眉庄注意到梁鸣的骡车上的铝桶上，传来阵阵香味，好奇地问道： “梁鸣弟弟，你这铝桶里装着什么？这么香？” “是我用卤料制作的卤鸭，有一部分是拿来摆摊卖的，还有一部分卤鸭，我等会要送到县城第三钢铁厂食堂。” 梁鸣也没隐瞒，将自己还做摆摊卖卤鸭的买卖，以及给钢铁厂食堂供应卤鸭的事，都说了一下。 姜眉庄一听，顿时就对这卤鸭来了兴趣：“梁鸣弟弟，能卖我一只卤鸭，让我尝尝吗？ “眉庄姐，咱俩的关系，还卖啥啊，我请给你吃。”梁鸣笑着说道。 对方给了他这长期合作山货河鲜的买卖，他自然不会蠢到算卤鸭这点蝇头小利。 而且未来，说不准自己还要长期和姜眉庄合作。 眼前这个女人，未来可不简单。 虽然姜眉庄开私营饭店，因为一直跟风国营饭店的菜品，几年后，生意不温不火的。 但靠着开私营饭店，她积攒了不少人脉。 到了80年代末期，姜眉庄建起了食品加工厂，不到几年时间，就成为了当地的食品加工大亨。 “这怎么好意思……”姜眉庄还想客套几句。 梁鸣已经麻溜地拿出一只卤鸭，切好片后，装在油纸上，递了过去。 “眉庄姐，你拿拿味。” 见到梁鸣这么爽快，姜眉庄也不再扭捏，拿起一块卤鸭就尝了起来。 这一尝，姜眉庄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卤鸭的味道，绝了，咸香肉嫩，还有一股中药材的味道。” “我加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材，增强口感的同时，食客们吃了，对身体也好。”梁鸣解释道。 “梁鸣弟弟，没想到你不仅有商业头脑，这做菜的手艺也这么好。” 姜眉庄又吃了几块卤鸭肉，越吃越停不下来。 这卤鸭要是能放到香满楼饭店上卖，肯定能作为一款特色菜品，成为香满楼的招牌。 想到这里，姜眉庄美眸看向梁鸣，试探性地问道： “梁鸣弟弟，你这卤鸭的制作菜谱，卖吗？” “你要卖卤鸭的菜谱？”梁鸣闻言，也是一愣。 没想到姜眉庄这么快就意识到这卤鸭的价值。 但梁鸣并不打算卖卤鸭的菜谱，至少在创业前期，他不打算卖。 毕竟，他还要靠这个卤鸭买卖赚钱。 “眉庄姐，这卤鸭的卤汁配方，我暂时还没有卖的打算。”想到这里，梁鸣坦言道。 姜眉庄似乎早就猜到梁鸣会这么回答。 很多大厨师傅为了不被别人学走自己的手艺，在做菜的时候，会提出不允许别人在一旁偷看的要求。 这卤鸭，甚至能养别人几代人的生意，不轻易出售菜谱，也是应该的。 “梁鸣弟弟，是我唐突了！”姜眉庄和梁鸣道了歉，然后说道： “这卤汁配方不能卖，这卤鸭，你能不能像供应给钢铁厂食堂一样，也供应一批给我们香满楼饭店？” “当然没问题！”一听到有生意上门，梁鸣毫不犹豫地问道： “眉庄姐，你想要多少卤鸭？” “你这里有多少卤鸭？”姜眉庄问道。 “除开供应给钢铁厂食堂的100只卤鸭，这里还有100只，每只卤鸭都是3斤的重量，我给他们的供应价，是1块5一斤。”梁鸣说道。 姜眉庄想了想，说道：“那先给我来50只吧，如果卖得好，明天再加量。” 梁鸣点头答应。 从香满楼饭店出来时，梁鸣手里握着卖山货河鲜的116块2毛钱，和卖50只卤鸭的225块钱，一共是341块钱2毛钱。 “日收300块钱，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梁鸣嘴角微微上扬，低声呢喃道。 第26章 换个地卖卤鸭，再苦不能苦孩子 从香满楼饭店出来后，梁鸣拉着骡车，很快就来到了县城第三钢铁厂食堂。 马上就到中午，因为订购了100只卤鸭，所以刘明让食堂后厨少准备一些肉食。 但眼看着梁鸣迟迟没来，刘明也有些慌了。 这钢铁厂的工人干的都是体力活，体能消耗很大，工厂食堂每天都要消耗大量肉食。 要是因为梁鸣的纰漏，没及时把卤鸭送来，导致工厂食堂的肉食供应不上，恐怕钢铁厂的工人得把工厂食堂给掀了。 在80年代，工人的社会地位很高，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口号可不是白叫的。 “刘明主任，不好意思，来晚了，工人还没放工吧？” 梁鸣把骡车停在钢铁厂食堂门口，不好意思地笑道。 “梁鸣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迟十分钟来，我恐怕就要被厂里的工人们丢进熔炉里融了。” 看到梁鸣来了后，刘明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苦笑道。 梁鸣讪讪一笑，他知道工人们有多爱吃自己的卤鸭，他没有接话，而是转移话题道：“刘明主任，一共100只卤鸭，都在这里了。” 刘明赶忙让工厂食堂的员工，将骡车上的卤鸭都搬进去，钢铁厂马上就要放工了，他得让食堂师傅们先将卤鸭片好。 “梁鸣兄弟，这是这100只卤鸭的货款，300只卤鸭肉，450块钱，你看看对不对？” 安排好食堂的工作后，刘明才给梁鸣结算起货款来。 梁鸣拿过钱来，也没有数，直接收了起来，道：“刘明主任，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相信你，这钱不用数了。” 其实，他只是掂量一下钱的重量，就知道这钱的数目对不对。 但梁鸣这样说，就让刘明感觉特别有面子。 “梁鸣兄弟，你也别主任主任地叫我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大哥。”刘明咧嘴笑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厚着脸皮，喊你一声刘明大哥了。”梁鸣顺着话头，说道。 别看刘明只是钢铁厂的食堂主任，但怎么说，也算管着钢铁厂几百口人的嘴。 不仅钢铁厂里的领导和他交好，甚至是其他兄弟单位的领导来钢铁厂造访，都是他负责接待。 刘明的人脉，不是一般钢铁厂领导能比的。 “梁鸣兄弟，你骡车上的这几个麻袋，里面装着什么？” 这时，刘明也注意到梁鸣的骡车上，摆放着几个麻袋，好奇地问道。 “刘明大哥，我正好想问问您，有没有体育用具厂的朋友？” 梁鸣开门见山道：“我这些麻袋里面装着的是鸭毛，都是用来做羽毛球的好材料。” 听到梁鸣这话，刘明就明白梁鸣想做什么。 “体育用具厂的朋友，我倒是认识，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他需不需要你这鸭毛……”刘明故作迟疑地说道。 看到刘明这模样，梁鸣就知道，这是想和他要好处呢。 不过他并不在意，别人给你介绍生意，于情于理，你都该给点茶水费。 “刘明大哥，你放心，规矩我都懂，事成之后，茶水费少不了你的。”梁鸣说道。 “梁鸣兄弟，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没有和你要好处。”刘明一本正经的说道。 梁鸣笑了笑，目光看着刘明。 刘明也不废话，让梁鸣跟自己到办公室，边走边说道： “不说了，再说就显得我们的关系淡了，我给你写个介绍信，你去县城第二体育用具厂，找他们的后勤部门主任。” “那后勤部门的主任，以前和我在一个地方当知青，关系铁着呢，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会收你的鸭毛的。” 拿到刘明的介绍信后，梁鸣道了声谢，就出了工厂食堂。 恰好这个时候，钢铁厂的工人放工了，饥肠辘辘地冲出工厂，见到梁鸣的骡车后，都纷纷跑了过来。 “老板，给我来一只卤鸭，太馋你这家这口了。” “我也整一只！” 听到工人们的话，梁鸣笑着说道：“各位师傅，对不住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在钢铁厂门口摆摊卖；卤鸭了。” 他这话一出，那些钢铁厂工人都仿佛在大冬天里，被剥光了衣服一样。 “什么？老板，你不卖卤鸭了？这怎么行，我们嘴巴都被你这卤鸭养叼了，你怎么就不卖了。” “是不是我们食堂主任不给你卖，你等着，我找他麻烦去！” “没错，找食堂主任去！” 眼看这些钢铁厂工人气势汹汹的，要去找刘明的麻烦，梁鸣忙阻止道： “各位师傅，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食堂主任不让我卖卤鸭，而是我们达成了合作！” “以后我都会供应一批卤鸭到你们工厂食堂，这样一来，你们每天都能到食堂里，吃到热腾腾的卤鸭，而不是，大冷天的蹲在我这摊位旁边吃卤鸭了。” 听到梁鸣的解释后，钢铁厂的工人们脸上恍然之色。 “原来是这样，这是好事，这卤鸭单吃虽然好吃，但吃多了有点齁咸，配上米饭和青菜，就好吃多了。” “兄弟们，端铝饭盒，干饭去。” 说完，他们就兴致勃勃地冲向工厂食堂。 此刻，刘明就站在工厂食堂门口，见到梁鸣替他和工人们解释后，脸上也露出一抹欣赏。 这兄弟，能处！ …… 离开了县城第三钢铁厂后，梁鸣拿着刘明开的介绍信，并没有马上去县城第二体育用具厂。 他车上还有50只卤鸭，还没卖出去，他打算换个不会被人赶的地去卖。 很快，梁鸣就来到了县城第一中学门口。 此刻，县城第一中学正是上午放学的时候，许多上了一天课的学生从校园里走出来，找到自己家长后，喊着要回去干饭。 梁鸣把骡车停好后，麻溜地把摊子支起来。 随着装着卤鸭的铁锅盖子一掀开，一阵卤味的香气就在中学门口飘散开来。 “好香啊，师傅，你这摊位上卖的是什么啊？” 一名女家长牵着女儿的手，来到梁鸣的摊位前，好奇地问道。 “这位姐姐，我这摊位上卖的是卤鸭，1块8一斤，一只卤鸭，差不多3斤这样。”梁鸣介绍道。 “1块8一斤？这么贵？”那名女家长一听，惊呼道，心里不由打起退堂鼓，拉着女儿的手就要走。 她只是普通人，一天的工资也就两块多，哪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吃。 她的声音不大，但旁边几个本想过来看看的家长还是听到了，一时间都停下了脚步。 梁鸣知道，今天这第一单摆摊卤鸭生意绝对不能黄，不然后面就更难卖了。 他忙说道：“姐姐，我这卤鸭真不贵，单单是鸭肉，拿货价都9毛钱了！” “更不要说，我用了很多中药材卤的，你看这药材香味，绝对不是假的。” 女家长一闻，确实有一股药材的香味。 第27章 卤鸭生意火爆，日收破千！ 梁鸣看了这名女家长的女儿一眼，接着说道： “姐，你看你家姑娘，这么瘦，一看就是读书累得缺营养了！” “我这卤鸭，不仅味道好，而且还能补气，补血，增强记忆力等功效，最适合青春期的孩子吃了。” “这……”那名女家长一听这卤鸭放了很多中药材，自己女儿吃了能补身体，也有些意动起来。 “都说药膳，食疗，孩子这些辛苦读书，我们做家长的，辅导不了她的功课，营养上，总得给她补到位不是？” 梁鸣轻笑道。 他这话直接说到了女家长的心里去了。 “老板，你说得对，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孩子读书这么辛苦，确实不能亏了她的营养。” 说到这里，女家长直接掏钱，道：“给我来半只卤鸭吧，一斤多鸭肉，也够我们家三口人吃到晚上了。” “好咧！”梁鸣笑着答应，然后麻溜地捞出一只卤鸭，对半切开，放好另外半只鸭后，拿起菜刀就片起鸭肉了。 三两下的功夫，半只卤鸭就片好，被梁鸣装在油纸里，用绳子绑好。 “这位姐姐，半只卤鸭装好了，一共2块7毛钱，有肉票的话，还可以给你便宜2毛钱。”梁鸣将卤鸭递给对方，说道。 “就按照2块7毛钱来吧，肉票还得留着去供销社买肉。” 那名女家长一边掏钱，一边说道。 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的第七个年头，随着经济发展，粮油肉食资源池充足起来，国家渐渐放开农民买卖家禽的限制。 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两种情况，供销社的肉价格便宜，但要凭票购买，而且限量。 私营菜市场，农贸市场的肉不用票，但价格贵一些。 所以普通老百姓每个月在单位出粮，发了工资和粮油肉票后，都会把票攒起来，留着需要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再用。 在路边摊上用票，有点暴殄天物了。 “行，收您2块7毛钱，好吃再来买。” 梁鸣接过钱后，热情的说道。 那名女家长拉着女儿走后，四周的学生和家长都围了过来。 “老板，你这卤鸭，真的能补身体？”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家长，好奇地问道。 “小本买卖，童叟无欺。”梁鸣笑着说道。 他刚才和那名女家长说的话，这些家长都是听到的，现在只不过是重复确认一下罢了。 “爸，我想吃这卤鸭，这卤鸭太香了。” 那个胖家长的儿子，也是一个小胖子，只是从校园里走出来，就有些发虚冷汗了，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吃啥吃，你都这么胖了，少吃点，对身体好。”那名胖家长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这位家长，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梁鸣开口说道。 “怎么不对了？”胖家长一愣。 “你没看过城里的报纸新闻吗？国外的专家都说了，这鸭子肉是优质蛋白，没多少脂肪，吃多了也不会长胖，现在经过我的中药材卤制后，更补了。” 梁鸣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又不会长胖，味道又好吃，还能补身体的美食，满县城都找不到第二家！” 说到这里，梁鸣还故意放低声音，凑到那名胖家长的耳边，说道：“这位家长，你平时应该有点肾虚吧？” “你胡说什么？！”虽然梁鸣的声音很小，但那名男家长还是脸红起来，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这卤鸭，能补肾壮阳！”梁鸣眯着眼，补充道。 “……”胖家长沉默了三秒，道： “给我来两只卤鸭，我儿子这身体太虚了，是该好好补补了。” 梁鸣嘴角上扬，麻溜地切好两只卤鸭，打包好，递给那名胖家长。 果然，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住“补肾”的诱惑。 “老板，也给我来一只卤鸭！” “我也要一只！” 刚把胖家长的10块8毛钱收好，其他家长就纷纷开口，争相要买卤鸭。 至于这些家长里，有多少是冲着吃鸭肉不长胖，有多少冲着吃卤鸭补肾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梁鸣在县城第一中学摆摊卖的50只卤鸭，很快就卖光了。 不少没买到卤鸭的家长，还有些惋惜。 “小老板，你这卤鸭怎么做这么少，明天做多一些来卖啊。” “是啊，我们都还没买到，也想尝尝味道。” 梁鸣闻言，讪笑道：“各位家长，我也想做多一些，但实在做不过来了。” “我这卤鸭，每天最多做200只，有一部分供应给县城第三钢铁厂食堂了，有一部分供应给香满楼饭店去了。” “就这50只卤鸭，能将将拿来摆摊卖。” 梁鸣靠摆摊卖卤鸭赚钱吗？ 当然想！ 但在工厂门口摆摊卖卤鸭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 其他工厂食堂的主任，未必和刘明那样好说话。 若是碰到一些霸道，甚至有背景恶霸，说不定还会把你的摊子给砸了。 在80年代中期，有很多人下海经商，身上都是带着一些颜色背景的。 很多生意，得靠争强斗狠抢来。 你不凶，别人就凶。 你想在街边卖个西瓜，都可能会有人走上来，问你这瓜保不保熟！ 在这个年代，商机和危机是共存的！ 不过在学校门口摆摊，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稳一些，一般的地痞混混，都不会在学校门口闹事。 但学校不比国营工厂，消费者群体是家长，普通的家长一个月的收入，未必比得上国营工厂的工人，他们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可能也就三四十块钱。 让他们花两三天的工资，买一只卤鸭吃，他们未必舍得。 所以这个时候，就得限量供应，物以稀为贵，只有这样，在价格上，他们才能慢慢接受。 再加上给卤鸭打上标签，让家长们知道，这些卤鸭虽然是街边摊位上的，但它也特供给国营工厂的食堂，还有在县城十分有名的香满楼私营饭店，在品质和卫生上，绝对有保证。 果然，那些没买到卤鸭的家长一听，眼睛都是一亮。 “你这卤鸭，还供应给钢铁厂和私营饭店？那味道肯定很不错。” “老板，这卤鸭，你明天高低地给我留一只，我可以先付定金。” 有家长提出要预定后，其他没买到卤鸭的家长，也纷纷附和。 梁鸣收起摊位，拉着骡车离开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下了10只卤鸭的订单。 除此之外，他装钱的菜篮子里也是鼓鼓的，细数了一下，梁鸣在学校门口摆摊，一共赚了270块钱！ 第28章 鸭毛飞上天 算上在香满楼，还有钢铁厂的收入，他今天总收入是1061.2块钱。 日收过千了！ 这个数字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恐怕要惊得眼睛都掉下来。 这可是人均月收入不到40块钱的80年代中期！！ 普通人辛苦干一年，也就400块钱出头。 而梁鸣一天的收入，就比得上寻常人三四年的收入了。 “按照这样的速度，我很快就能成为万元户了。”梁鸣心中暗暗想道。 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筹划建房子的事情了。 “先把鸭毛卖了……” 梁鸣激动完后，再次赶着骡车，拿着刘明给他开的介绍信，前往县城第二体育用具厂开去。 随着1981年，国内运动员在世界运动会羽毛球比赛上斩获了4枚金牌后，国内的羽毛球运动就迅速火热起来。 县城第二体育用具厂，也是在这种契机下，在县领导的带领下，建立起来的国营工厂。 主要负责的，就是生产各种体育器具，比如羽毛球，乒乓球，足球等。 在当时全民运动热的风气下，各种体育用具也是十分畅销。 “小伙子，你找谁？” 梁鸣的骡车刚来到县城第二体育用具厂门口，就被门房大爷拦了下来，询问道。 “我找你们后勤部门的秦主任，这是我的介绍信。”梁鸣拿出刘明给他开的介绍信，笑着说道。 说话间，更是掏出一包白头利群，给门房大爷递了一根。 在这个年代，想要和国营单位合作，没有介绍信是行不通的。 按照港岛那边社会人的说法，出来混，是看单位，讲背景的，不然你就是一个小瘪三，就算你再有钱，人家也不带你玩。 要不是梁鸣在钢铁厂门口摆摊卖卤鸭，遇到了刘明，双方谈合作，给工厂食堂供应起卤鸭，平常时，他想约刘明这样的国营工厂食堂主任吃饭，是想都别想的。 那名门房大爷闻言，并没有马上接过梁鸣递来的烟，并没有马上接过去，而是拿出老花镜，仔细看了看介绍信的封面。 看到介绍信上，有县城第三钢铁厂的章后，他才接过烟，淡淡地说道： “原来是第三钢铁厂介绍来的同志，我们秦主任现在应该在后勤仓库那里，清点生产材料，你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梁鸣一听，忙一阵感谢，并且给门房大爷点着烟后，又仔细询问起后勤仓库的位置来。 抽了两口白头利群后，门房大爷的神情也有些惬意，平时的他，只舍得抽旱烟，像这种包装烟，他可舍不得买。 心情大好的门房大爷，随手就指点了梁鸣，通往后勤仓库的路。 梁鸣拉着骡车，很快就来到了第二体育用具厂的后勤仓库。 大老远的，他就看到一名后勤主任模样的中年人，正带着手下的员工，清点着仓库的材料。 梁鸣的出现，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小伙子，这里是我们体育用具厂的后勤仓库，外人不能随意靠近，你有什么事吗？” 秦主任瞥了梁鸣一眼，脸色严肃，沉声说道。 “秦主任，我是第三钢铁厂食堂主任刘明介绍来的，我这里有一批鸭毛，不知道你收不收？” 梁鸣开门见山的说道。 面对正在做事的人，最好的话术就是开门见山。 更何况，刘明介绍他过来找秦主任，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定不错。 说话间，梁鸣已经将介绍信拿出来，递给秦主任。 果然，秦主任一听是刘明介绍来的，神情也是缓和了一些。 他接过介绍信，很快就看完了内容。 “原来是老刘介绍过来的人，你这鸭毛来得真及时，我们厂子正好缺这种原材料。” 秦主任冲着梁鸣说道： “不过我们第二体育用具厂，对材料的质量要求很高，我得先看过鸭毛的成色！” “如果不达标的话，就算你是老刘介绍过来的，我也不会收你的。” 梁鸣闻言，点头道：“这是自然！” 经过这一番对话，梁鸣对这个县城第二体育用具厂后勤部的秦主任，也有了一番了解。 和这个人合作，虽然也看关系，但他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对产品的质量，有自己的标准和底线。 梁鸣倒是喜欢和这样的人合作，因为只要产品的质量好，生意就容易谈成。 说话间，梁鸣领着秦主任来到骡车旁，打开麻袋，将里面的鸭毛倒出来，给对方检验。 他昨天和张文订购鸭毛的时候，已经提过要求，鸭毛只要品相好的，那种秃毛的，乱糟糟的，坚决不要。 所以今天收回来的这些鸭毛，品相都十分好。 秦主任只看了几眼，脸上就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这位兄弟，不知道你贵姓？” “秦主任，你客气了，我免贵姓梁，单名一个鸣字，你不嫌弃的话，叫我小鸣就好。” 梁鸣谦虚的说道。 眼前这个中年人，可是掌握着体育用具厂的后勤部门的采购权，而第二体育用具厂在县城的众多国营单位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大单位。 如果能和秦主任达成合作，对梁鸣的商业未来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梁鸣兄弟，你这鸭毛品相，很符合我们厂子的标准，不知道你打算卖什么价？”秦主任笑了笑，问道。 他这话一出，身旁的几名后勤部门的员工，脸上都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平日里，这个秦主任面对外面的材料供应商，可都是不苟言笑的。 如今，居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态度如此和善？ 如果不是几分钟前，他们还因为仓库的材料没规范整理好，被秦主任骂得狗血淋头，他们都怀疑眼前的秦主任是假冒的。 “秦主任，坦白说，我也是第一次做这鸭毛买卖，对市场价并不是很了解！” 梁鸣谦虚的说道： “再则，能和您合作学习，已经是我的荣幸，这价格上的事，您做主吧！” 秦主任自然不会相信，梁鸣说得对鸭毛的市场价不了解的话，这骡车上少说有六七百斤鸭毛，敢一口气收购这么多鸭毛，眼前这青年，必定是提前了解过鸭毛的市场行情的。 如今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拍他的马屁罢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梁鸣话里的“合作学习”等词眼，确实拍得他很舒服。 “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秦主任摇头轻笑一声，道： “你能相信我，让我来定价，我自然不能让你吃亏，普通的鸭毛，我们下去收的话，市场价大概在5毛钱一斤。” “你这鸭毛的品相不错，又拉着骡车送来，这骡子的草料费也不能不算上。” 说到这里，秦主任停顿了一下，正色道：“这样，你这鸭毛，我给你算7毛钱一斤，你看怎样？” 梁鸣一听，呼吸都略微急促起来。 他这骡车上，可是有700斤鸭毛。 7毛钱一斤，那就是490块钱，而这些鸭毛，他只花了70块钱，从石头村收来。 这里面，足足是百分之700的利润！ 难怪后世的人都说，你在80年代，只要抓住机会，就算踩着鸭毛，那都能一步登天！ 第29章 自己吃肉，别人喝汤 “梁鸣兄弟，这个收购价，你不满意？” 见到梁鸣没有说话，秦主任开口问道。 “不，我对这个价格很满意。”梁鸣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这个价格来了！”秦主任笑道。 说罢，两人就到第二体育用具厂的后勤部门办公室中，签订了一份协议，然后秦主任给梁鸣结算了鸭毛的货款。 梁鸣拿到490块钱的货款后，不动声色地取出30块钱来，塞到秦主任的裤袋中。 “梁鸣兄弟，你这是做什么？”秦主任见状，就准备掏自己的裤袋。 “秦主任，多谢你给我这次合作的机会，我不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这点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梁鸣一本正经的对秦主任，说道。 他很清楚，这批鸭毛，秦主任是看在刘明的面子上，才收的，但下次，就不一定给面子了。 万一，下一次有人同样拿着鸭毛上门出售，秦主任是买别人的，还是买他的？ 生意场上的事，你吃肉，必须给别人喝点汤，不然做不长久。 果然。 秦主任听到梁鸣这话，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之色，掏裤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梁鸣兄弟，那刘明主任那边……” “秦主任放心，您和他都是我的引路人，我自然不会忘记他的。”梁鸣忙说道。 这介绍费，他也会给到位。 左右不过一人30块钱，就算再加上收购鸭毛的成本，梁鸣还有360块钱的利润。 见到梁鸣这么上道，秦主任满意地点点头：“梁鸣兄弟，你这鸭毛如果还有的话，都可以送过来，我们体育用具厂都能吃下来。” “秦主任，那感情好……”梁鸣和秦主任说了一下，自己每天能弄到500斤鸭毛的事。 秦主任一听，大手一挥，让梁鸣每天都送来。 和秦主任谈好买卖后，梁鸣就离开了第二体育用具厂，然后又去了一趟钢铁厂食堂，找到了刘明。 “梁鸣兄弟，是鸭毛的买卖没谈成吗？”见到梁鸣去而复返，刘明疑惑地问道。 “刘明大哥，买卖谈成了，秦主任都收下我的鸭毛，多亏您的介绍信，要不是您，这笔买卖，还没这么轻松完成。” 梁鸣笑着对刘明说道。 说话间，他偷偷地将30块钱介绍费，塞到刘明的手里。 钱一到手，刘明就知道这钱的分量不轻，他没想到梁鸣会特意跑回来，给他一笔茶水费。 这年轻人，会做人，会做事，以后前途无量啊。 “梁鸣兄弟，你这，哎，我怎么好意思拿你这……真的是……” 刘明故作推脱，拿着钱的手，却十分轻车熟路地地塞到裤袋里。 “刘明大哥，俗话说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您就是我的挖井人，我哪能忘了你。”梁鸣轻笑道。 “好好好，梁鸣兄弟，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以后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刘明拍着胸口，说道。 对于刘明说的场面话，梁鸣只是笑了笑，没有太当真。 出了县城第三钢铁厂后，梁鸣去私营菜市场中买了一些肉和蔬菜，就回村去了。 刚回到村子，梁鸣就碰到了村长梁建国。 “小鸣，你回来得正好，乡里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找你，就在村委会办公室，你跟我去一趟。” 村长梁建国见到梁鸣后，招呼道。 “乡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找我？”梁鸣闻言，略微一想，就猜到是关于宋强的事情。 他来到村委会办公室后，就看到一名英气十足的男人正坐在茶几后面，喝着茶。 梁鸣一看到这男人，就认出对方是当初自己去乡派出所报警时，接待他们的那名警察同志。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王九察觉到梁鸣的目光，站了起来，轻笑道。 “警察同志，听说您找我？”梁鸣礼貌地问道。 “对，关于你被拦路抢劫那起案件，我们所里已经调查完了！” “宋强等人都已经供认不讳，案件的相关材料已经提交上去，用不了多久，宋强几人就会送到牢里去。” “我今天来，是你被犯罪嫌疑人抢走的320块钱，拿回来给你。” 王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梁鸣一听，有些受宠若惊，道：“警察同志，原来是因为这事，这怎么好劳烦您亲自送一趟！” “你让人通知一下，我自己去所里拿就好了。” “让人通知，再让你过去，不就多了一趟麻烦了吗？倒不如我直接送来，简单一些。”王九率直的说道。 他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案件已经明了，那就以最快的速度退还赃款。 听到王九这话，梁鸣也有些惊叹，这么正直的人，已经十分少见了。 “小兄弟，你算一下钱对不对，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王九将钱递给梁鸣，然后拿出签收单子，道。 梁鸣接过钱后，数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道：“警察同志，数目没错，感谢你。” “现在不是在办案，你叫我王九就行。”王九说道。 王九？ 梁鸣一听，脸上露出一抹惊异之色。 他就说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那么眼熟，原来这人是桃源乡派出所的副所长！ 梁鸣对这个王九副所长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前世一个星期后，这位副所长的殉职事迹登在桃源市的日报上。 上面详细记载了这个副所长，在乡里巡逻的时候，碰到一起入户抢劫奸杀案。 犯罪嫌疑人是四名少年，盯上了一对新婚夫妻，入户抢劫后，把男主人绑了起来，毒打折磨了一遍，然后撕开女主人的衣服，准备当着男主人的面，凌辱女主人。 正巧王九巡逻到这一块，见到这一户偏僻人家，大门半开着，就进去查看情况，刚好撞见这一幕，就出手制止了。 但因为王九只有一个人，加上出门巡逻时，没有配枪，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四名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打成重伤。 几名犯罪嫌疑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袭警后，惊慌逃窜。 而王九虽然成功阻止了犯罪嫌疑人继续侵害女受害者，但自己也重伤殉职。 虽然这起案件，不到三天就破获，几名嫌疑人都被抓了起来，但王九因公殉职的事，还是在市日报登报，流传开来。 梁鸣当时看到这篇新闻时，对王九还十分佩服，作为副所长，他本该有个很好的未来，他当时完全可以一边召集人手，一边想办法拖延时间，但王九没有这样去做。 为了保护女受害者，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冲上去！ 这位王所长，真真正正是是人民的好警察！！ “王所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私下里，我喊你一声大哥可以吗？” 梁鸣一脸认真的对王九，说道。 第30章 王九大哥，你要功劳不要？ 王九闻言，不由一愣，他能感觉到梁鸣语气中的尊敬和善意。 对于这个自食其力，敢打拼，能想到摆摊卖卤鸭，日赚三百块的年轻人，他心里也是十分欣赏的。 就冲梁鸣的才能和商业眼光，日后必定不是平凡人。 和这样的年轻人交好，对自己也没有坏处。 想到这，王九笑着说道：“梁鸣兄弟，我们年纪相差不大，你喊我一声大哥，我也受得。” 见到王九同意自己这样称呼，梁鸣当即说道：“王九大哥，你大老远从乡派出所跑来，辛苦了，这马上就要天黑了，不如到我家去，吃顿便饭再走？” “这怎么好意思？”王九还想要推辞，只不过他也确实有些饿了。 “王九大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说警民一家亲，我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梁鸣见到王九没有直接拒绝，拉着王九就走。 王九最终也没有推辞掉，来到了梁鸣家院子。 而这时，梁敏夫妇也从镇糖厂放工回来，见到院子中的王九时，也是一愣。 听到儿子说，是乡派出所的领导时，都热情了起来，又是泡茶，又是切水果的招待他，弄得王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在梁鸣很快就做好了晚饭，青瓜炒肉，红烧排骨，地三鲜，还有一碟炒青菜，以及一锅玉米排骨汤。 “王九大哥，只是十分普通的家常便饭，希望你不要嫌弃。” 院子小饭桌上，梁鸣一边给王九夹菜，一边谦虚道。 “这么丰盛的菜，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一点都不普通。”王九轻笑道。 听到王九这话，一旁的妹妹梁静好奇地问道：“王九大哥，你们所里食堂，没有饭吃吗？” “小静，别乱说话，所里食堂怎么可能没饭吃。”李兰瞪了梁静一眼，道。 梁静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 王九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们所里食堂，饭菜还不错，但平时工作一忙起来，根本来不及吃，都是在外面，买几个馒头，对付一口。” “王九大哥，现在乡里的治安，还是那么差吗？” 闻言，梁鸣好奇的问道。 他本以为，这几天就要发生的入室抢劫奸杀案，只是个例。 但听王九的意思，乡里平时的治安就不是很好？ 他自己倒是不担心，但妹妹梁静长得十分漂亮，他担心自己妹妹被欺负了。 “大奸大盗倒是没有，就是小偷小摸，还是十分常见。”王九闻言，苦笑道： “我们乡的经济状况，你应该也了解，没有太多的产业，很多年轻人找不到活干，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闲的。” “他们又年轻气盛，偶尔也会拉帮结派，争强好胜，不过都在可控范围内。” “你这起被拦路抢劫的案件，在我们乡，已经算是罕见的大案了。” 听到王九这话，梁鸣脸色有些古怪，自己这起被拦路抢劫案，算是比较大的案件的话，那桃源乡的治安还算可以。 不过马上要发生在王九身上的那起入室抢劫奸杀案，却会要了王九的命，成为桃源乡今年来，最大的刑事案件。 “王九大哥，或许乡派出所可以做一次无业人员的就业普查。”梁鸣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王九提议道。 “无业人员的就业普查？”王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疑惑，这么新颖的词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无业人员的就业普查，顾名思义，就是对乡里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做一次登记，把他们的年龄，精神面貌，特征，还有特长，都记录下来。” 梁鸣解释道： “这样一来，我们对这些无业青年的情况，也有了一个了解，如果乡里企业需要招人的时候，可以更快地为乡镇企业输送可用的人才！” “这样一来，既能解决乡里无业青年的就业问题，又能减少社会不稳定因素。” “最重要的是，这些无业青年的信息登记在册，对你们所里，破获案件，也是有帮助的……” 最后这句话，梁鸣有些语重心长。 王九闻言，立马就明白了梁鸣的意思。 这些无业青年，本就是乡里治安的不稳定因素，一般乡里发生的案件，有七成，都出在这些无业青年身上。 如果能通过就业普查，把这些无业青年的信息都登记下来，日后若是发生什么案件，就能更快地锁定犯罪嫌疑人。 退一万步讲，登记好这些无业青年的特长资料，万一乡镇企业要招工，也确实可以给他们提供就业岗位，这是好事！ “梁鸣兄弟，你真是个天才，这主意实在太棒了！” 王九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梁鸣竖起大拇指，道： “我现在就回去写报告，和上级领导反应。” 想要在乡里展开一次无业人员的就业普查，不是他一个副所长说了算的。 这事必须打报告和所长，指导员申请，再向上头申请，最后联合乡办公室，以及街道办的人，共同执行。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就业普查绝对是好事，报告打上去后，上头肯定会大力支持的，说不准，还会让县里的其他乡，一起展开就业普查。 作为这个行动的提起人，王九肯定是要记功的。 “王九大哥，这事不用这么着急吧，我们还是先把肚子填饱？” 梁鸣没想到王九还是个行动派，听到自己的建议后，连饭都不想吃了。 “梁鸣兄弟，饭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多谢你的招待！” 王九摆了摆手，说道： “你这个人情，我记住了，日后有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见到王九着急回去写报告，梁鸣也不好再挽留。 但他想了想，还是对王九说道：“王九大哥，我总觉得乡里最近的风气不太好，这几天，你外出巡逻的话，最好带上枪，保证自己的安全。” 听到梁鸣这话，王九愣了一下，但他着急回去，也没多想，随口应了一句：“好！” 说完，他就踩着二八大杠，离开了梁家村。 回到乡派出所后，王九就直接在玻璃书桌上，拿来纸和钢笔，写起报告来。 他有预感，这“无业人员的就业普查”，绝对能在他的履历上，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太想进步了！ 第31章 敲响的不是门，是仕途 梁家院子中，梁鸣一家人已经吃完晚饭，正坐在院子中，闲聊着。 “儿子，你今天收的那些山货河鲜，还有鸭毛都卖出去了吗？”母亲李兰关心地问道。 “妈，都卖出去了，那700斤鸭毛，卖了490块钱，山货和河鲜，卖了100多块钱。”梁鸣说道。 嘶！ 这话一出，梁敏夫妇，还有妹妹梁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鸭毛，能卖这么多钱？”李兰有些难以置信，道：“儿子，你别和妈开玩笑吧？” “儿子，就算鸭毛卖不出去，我们也不会说什么，你可不要为了逞强，故意说谎。” 一旁的梁敏也是附和道。 显然，他也不是很相信，这鸭毛能卖这么多钱。 “是啊，哥，就算鸭毛的买卖赔了，也没关系，但你说谎就不对了。”妹妹梁静说道。 听到父母和妹妹怀疑的话语，梁鸣笑了笑，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 这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很难让人相信。 “爸妈，妹妹，我真没说谎，这鸭毛，真的卖了490块钱。”梁鸣说道。 “而且这才哪跟哪，我今天最赚钱的，不是这鸭毛买卖，而是卤鸭的买卖。” “这钢铁厂食堂和香满楼饭店，一共和我要了150只卤鸭，我赚了675块钱。” “再加上我在县城第一中学摆摊卖的50只卤鸭钱，我今天一共进账了1500多块钱。” 这话一出，梁敏夫妇和妹妹梁静都怔住了。 1500多块钱？ 这个数字，把他们都怔住了。 这可是80年代中期，人均年收入不达到500块钱的时代。 梁鸣一天的收入，就比得上别人三年的收成了？ 虽然说，这1500块钱是没有除开成本的，但这个营业额，依旧十分惊人。 “儿，儿子，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今天真的赚了这么多钱？”李兰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妈，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吗？”梁鸣一脸认真的说道。 听到梁鸣亲口承认，李兰这才相信了，扭头冲着梁敏，道： “孩子他爹，我们孩子，有出息了！” “是啊，这一天的收入，都赶上我们两一年加起来的收入了。”梁敏也是点头感叹道。 没想到让儿子试着摆摊做点小买卖，还真让他做出点东西来。 “儿子，你现在虽然倒腾鸭毛，山货河鲜赚了钱，但也不要乱花钱，知道吗？” 梁敏忽然想到什么，对梁鸣道。 梁鸣知道，父亲是担心自己赚了钱后，有暴发户的心理，有点小钱，就挥金如土。 很多暴发户都是这样，有了钱，就到处胡吃海喝，甚至参赌，再大的家业，也很快败光了。 “爸，我明白的，这钱，我打算拿来，在村里建个小洋楼。” 梁鸣当即开口，道。 “建小洋楼？” 听到儿子这话，梁敏夫妇都是一惊。 “没错，我打算找村长，让他在我们家旁边，再批一块宅基地给我，我建个两层小洋楼。” 梁鸣笑着解释道： “到时候这小洋楼，就当做我的婚房，等我结婚后，爸妈还有小妹都搬进来，我们一家人一起住。” 前世，梁鸣和宋梅结婚后，妹妹梁静就因为宋梅这个嫂子的不待见，上大学后就没回过家，后面就连结婚，也是找个招待所的房间，充当送嫁房。 这一世，梁鸣不仅要有妹妹梁静有娘家可以依靠，就连他的婚房里，也要给妹妹留一个房间。 他要让梁静知道，他这个哥哥，是可以依靠的。 “好啊，哥，我支持你建小洋楼！”梁静拍手赞同道： “说起来，我们村还没几户人家能建二层小洋楼的！” “等你把小洋楼建起来，十里八乡的姑娘，肯定都恨不得嫁给你！” “到时候，让宋梅那家人，后悔去！” 啪！ 李兰拍了梁静的脑袋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梁静吃疼地捂着头，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儿子，你这买卖才刚起步，虽然这几天赚了点钱，但后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李兰没有理会女儿的话，扭头对梁鸣道：“妈的意思是，这小洋楼要不先别建？” “小鸣，我觉得你妈说得对，你这摆摊的买卖刚起步，建房的事情，我们可以再缓缓……”梁敏也附和道。 听到父母这话，梁鸣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说道： “爸妈，这建房的钱，你们不用担心，我的鸭毛，山货河鲜，还有卤鸭买卖，现在都有长期订单的……” 说到这，梁鸣将自己和第二体育用具厂，谈成每天供应500斤鸭毛的买卖。 还有和香满楼的姜眉庄老板谈妥了每天供应山货河鲜的买卖等事，和父母说了一下。 换言之，就算他不去县城第一中学摆摊卖卤鸭，就靠供应鸭毛，山货河鲜，卤鸭三桩生意，就能日收过千！ 听到儿子这话，梁敏夫妇彻底愣住了，原来儿子的买卖已经做这么大了。 “儿子，你心里已经有了成算，爸妈就不多说什么了，有什么需要爸妈帮忙的，尽管开口。”梁敏说道。 “爸，我确实想你帮我找一个靠谱的自建队，我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梁鸣说道。 “这事好办，我明天就帮你找去。”父亲梁敏道： “只不过你得先找村长，把宅基地批下来才行。” “嗯，我明天就找村长去。”梁鸣道。 一家人在院子中，又讨论了一会小洋楼要怎么建，建多大，弄多少个房间等问题后，就结束了对话，洗漱完，回屋睡觉去了。 …… 第二天一早，桃源乡派出所中，王九精神抖擞地来到所长办公室，敲响了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王九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只见办公室中，一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正在批阅着文件。 李文忠，桃源乡派出所所长，兼桃源乡副乡长，已经50岁出头，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在仕途上，已经没有多少进步空间。 最多也就是在退休之前，调到县里的闲散部门，混个正科荣休。 因此，平日里李文忠在工作上，都是求稳为主。 第32章 经营不善的村棉纺厂 ^“李所长，早啊！” 王九走进办公室后，恭敬的和李文忠打招呼。 眼前这位，就是自己的直属上司，自己的报告能不能通过，和李文忠点不点头，有很多的联系。 “小王，平日你可没这么正经和我说话，有事？” 李文忠闻言，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王九。 李文忠虽然是王九的上级，但两人是多年的战友了，平日里，没人的时候，对方都是喊自己老李。 “李所长，我这里有一份自己写的报告，想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王九讪笑一声，将手中那份“关于展开无业人员的就业普查建议”报告，放到李文忠的书桌前。 “报告？”李文忠闻言，眉头微挑。 见到王九脸色认真，他没有多说一句话，拿起那份报告就看了起来。 李文忠只翻了两页，脸上的神色就变得诧异起来，报告上的几条总结建议，让他心跳不由加速： “第一：通过无业人员的就业普查，收集无业青年的信息，了解乡里青年的就业状况，在发生社会案件的时候，能更快锁定犯罪嫌疑人，减少犯罪率。” “第二，了解无业青年的技能，特长，能更快速的为乡镇企业输送年轻血液，促进乡镇企业的快速发展，拉动桃源乡经济。” “第三，……” 仅仅是第一，第二条建议，就从社会治安，还有乡镇经济的角度，解释了开展“无业人员的就业普查”的必要性。 李文忠有预感，这个活动一展开，绝对能大大减低乡里的犯罪率。 毕竟站在那些无业青年的角度上，他们的信息都登记在所里，要是还敢在街道上闹事，所里很快就能找到他们，谁还敢随便闹事。 “小王，这上面的内容，是你想出来的？” 李文忠手拿着那份报告，冲着王九笑着问道： “你啥时候有这头脑了？” 他和王九是多年的战友了，对对方的能力十分了解。 王九的年纪比他小很多，要是王九脑子有这么灵活，早些年就递上这份报告来，他现在可能都要喊对方一声领导了。 “碰到了一个高人，被指点了一下。”王九讪讪一笑，道。 李文忠一听，神情也有些诧异。 什么样的高人，居然能将现在桃源乡的治安问题分析得这么准确，并且给出这么好的解决方法？ “小王，你这篇报告写的好啊，什么时候，也介绍介绍这个高人给我认识认识？”李文忠说道。 王九笑了笑，知道李文忠后半句只是在调侃他，所以只抓住前面的话，问道； “李所长，你也觉得这个活动，有必要开展？” “十分有必要，我等一下就召开一个所里的会议，和其他领导讨论一下这个报告，然后送到县里去。” 李文忠收回笑容，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这几天做好准备，等上面批下来，我们就展开行动！” 说到这里，李文忠停顿了一下，再次冲着王九，说道： “这个活动一旦圆满完成，你记头功！” 王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他今年已经32岁了，如果在今年年底之前，不能在乡副所长的位置上，再往上提一提，后面进步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 梁鸣并不知道，自己的建议，让王九有了再进一步的机会。 他起床洗漱完后，就踩着自行车，去了一趟乡里，在乡里的百货店里，买了一瓶茅台，一条大前门，花了他12块钱。 在回到村里后，他就径直的来到梁家村的村委会办公室，想找村长梁建国。 没想到村长并不在村委会，问了办公室的干部后，才知道村长去村集体的棉纺厂去，视察工作了。 梁鸣又踩着二八大杠，往村里的棉纺厂赶去。 梁家村的棉纺厂，成立于70年代末，由当时的梁家村大队支书，带着村民们一起包干的产业，后来大队改村委会后，就成了村集体的产业。 因为南方的气候问题，棉纺厂一年只有半年开工，生产棉被，棉纺织品，到了春夏季节，棉被和棉纺织品卖不出去，只能停工，让村民务农，或者到城里打散工。 梁鸣的记忆里，这村集体的棉纺厂用不了两年，就因为亏损，倒闭清算，被外村的老板收购后，转为私营工厂。 “各位村干部，把你们喊来，是希望大家开阔一些思维，想想上半年，怎么让棉纺厂盈利！” “我们厂里的设备需要养护，如果半年不开工，单单是养护费，就是一笔不俗的费用！” “所以，我们不能再像去年一样，停工半年了！” 梁鸣刚来到村棉纺厂外，就听到村长梁建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厂子里的干部们，都面面相觑： “村长，到了春夏天，我们厂子就算生产棉被，也不会有人买啊。” “是啊，我们南方的天气，您不是不知道，到了春夏季，别说盖被子了，都恨不得在院子里，脱光着睡。” “而且，棉纺厂到了春夏季就停工，不止是我们村一家这种情况，其他村的棉纺厂，也是这样。” 听到众人的话，村长梁建国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些人早就习惯了上面让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的工作模式。 以前大队的棉纺作坊，都是生产多少棉纺织品，乡里，县里的单位就会派人来收购，可以说是旱涝保收。 现在随着国家改革开放，许多老百姓搞起了个体经济，市场上出现了许多棉纺织品作坊，产品多了，竞争也就大了。 他们村里的棉纺厂，眼看就要经营不下去了。 再墨守成规，恐怕村集体的产业就要没了。 “村长，其实想要棉纺厂春夏季也盈利，并不是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棉纺厂外面传来。 众人闻言，都纷纷转头看去。 就见到梁鸣拿着一瓶茅台和一条大前门，从厂子外走了进来。 “小鸣，你怎么来了？”村长梁建国看到梁鸣后，脸上露出一抹异色。 “本来找您有点事，去了村委会后，听那里的人说，你来棉纺厂了，就跟着过来了。” 梁鸣轻笑道。 见到梁鸣手里拿着茅台和大前门，梁建国就知道对方的事情不小。 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棉纺厂的生存问题。 “小鸣，你刚才说，有办法让棉纺厂在春夏季，也能盈利？” 村长梁建国目光直视着梁鸣，开口问道。 厂子里，一众村干部都纷纷看向梁鸣。 梁鸣靠着摆摊卖卤鸭，日赚几百块钱的事情，在村子里，早已经不是秘密。 大家都佩服梁鸣赚钱的头脑和能力！ 说不定，梁鸣真有让棉纺厂赚钱的法子！！ 第33章 我有一计，可使棉纺厂起死回生 没错，对于我们村集体的棉纺厂现状，我也有所了解，一到春夏季，村民就没活可干，这对于一个工厂来说，是不合理的。” 梁鸣开门见山的说道。 “小鸣，到了春夏天，棉被等产品，根本卖不出去，厂子停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名村干部无奈地说道。 “棉被卖不出去，我们就不生产棉被，我们可以找点其他活干！”梁鸣说道。 梁鸣这话一出，几名村干部都面面相觑。 “小鸣，你的意思是？”梁建国知道梁鸣心里肯定有主意了，开口问道。 “村长，现在市面上的棉籽油，价格很高，我们完全可以召集工人回来，生产棉籽油，拿到市面上去卖！” 梁鸣提议道。 他说的也不是假话，现在市面上的植物油，以花生油和菜籽油居多。 其中菜籽油的价格相对较低，花生油的价格相对较高。 但性价比最高的，还要数棉籽油，它的出油量适中，价格也不贵，是这个年代，许多农村家庭首选的食用油。 “生产棉籽油？”梁建国听到梁鸣这个建议，眼睛也是一亮。 “没错，我们厂子生产棉籽油，能通过出售棉籽油盈利，为村民创造一些收入！” 梁鸣接着说道：“同时，棉籽渣之类的生产废料，还能收集起来，卖给有养殖场的村委会，二次创收。” 梁建国听到这里，觉得梁鸣说得有道理，当即就对一名负责棉纺厂财务的村干部，道： “都听到小鸣说的没，马上去订购一批棉籽，通知厂里的村民，让他们准备回来，生产棉籽油。” “这……” 谁知那名村干部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的神情。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见到对方支支吾吾的模样，梁建国的眉头微皱，询问道。 “村长，不是我不想掏钱，实在是现在村棉纺厂的账户上，已经没钱了！”那名村干部无奈地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梁建国一听，脸色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鸣也有些惊讶，村棉纺厂怎么说也辉煌了几年，如今居然沦落到购买原材料都买不起的地步？“ 随着那名村干部的解释，梁建国沉默了。 原来这两年，村棉纺厂的经营渐渐不行，生产的棉产品卖不出去，赚的钱，扣除经营成本，工人工资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外，到了春夏季，账上的钱，也就勉强够购买夏冬季，生产棉被的棉花。 现在就算想让他掏出一笔钱来，购买棉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能先把购买棉花的钱拿出来，先买棉籽吗？”梁鸣问道。 “订购棉花，是需要打五成定金去的，除此之外，账上还剩个一两成的资金。” 那名村干部解释道。 “剩余的货款，是需要我们棉纺厂生产了新棉被，卖出去后，再把剩余的尾款填上……” 听到这话，梁鸣愣住了，他知道村棉纺厂的形势严峻，没想到如今严峻。 难怪再过两年，村棉纺厂就要倒闭清算了，原来现在场子的资金，都已经是拆东墙补西墙了。 “唉，是我没能力，没办法为村集体的棉纺厂的创收！” 梁建国的脸上也露出一抹黯淡的神色，低声呢喃道。 听到梁建国这话，四周的村干部都愧疚地低下头。 梁鸣见到这一幕，思索了几秒，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村长，我有个主意，既可以让厂里的村民赚到钱，也能让棉纺厂有些收入，你看……” 梁建国一听，忙问道：“小鸣，什么主意，你快说！” “我出钱收购棉籽，让村棉纺厂替我生产棉籽油，我给厂里的村民开工资，除此之外，我每个月还给厂子一笔设备养护费。” 梁鸣目光直视着梁建国，说道： “总之一句话，一切费用我来负责，棉纺厂只要负责帮我产油就行！” “这半年，村集体的棉纺厂，我承包了！” 梁鸣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仅是梁建国，就连其他村干部都是震惊哗然了起来了。 棉纺厂作为梁家村委会的集体产业，从来都是村委会负责经营管理，并且带着村民们包工联产，最后按户分红。 像梁鸣所说的被私人承包的形式，还从没听说过。 “小鸣，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我们村委会得好好想想……”梁建国有些迟疑。 “村长，我这想法叫做混合所有制，在大城市，是十分常见的。”梁鸣轻笑道。 他说的，并不是假话。 改革开放后，国家放开了个人经营，市面上出现了许多私营产品，它们的质量更好，更新颖，很快就得到了老百姓的喜爱。 而国营单位因为决策慢，市场反应迟缓等问题，生产出来的产品，没有竞争力，慢慢走向没落。 在这种情况下，一种全新的企业制度出现了，那就是混合所有制企业，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半国营半私营制。 也就是国营单位出钱，或者出场地，由私人企业负责经营管理，生产产品，赚的钱按照约定好的分成。 当然了，梁鸣说的话也是有些水分，这种经营模式，在80年代中期的大城市，也不是很多见，只有到了80年代末期，才多起来。 “村长，眼下的棉纺厂，只有停工，或者我来承包，两种选择。” 见到梁建国还有些犹豫，梁鸣再次说道： “我能带着村民们赚钱，带着棉纺厂赚钱，不就行了吗？” “我在这里，可以向你承诺，棉籽油盈利后，我可以给厂子1成分红！” 1成分红？梁建国眉头微挑，顿时就心动了。 棉纺厂如果停工，村民们没有活干，也没有了收入，棉纺厂的设备闲置半年，养活费也不低。 现在梁鸣肯出钱，把厂子承包下来，这半年内，他都不需要愁给厂里的花销问题了。 “行，小鸣，就按照你说的办！”梁建国当即就拍板道。 连村长都答应了，其他村干部自然不会反对。 毕竟这是赚钱的好事。 “梁鸣，这一吨棉籽，要200块钱，我们前提要订购多少吨？” 负责财务的那名村干部，冲梁鸣问道。 第34章 先收购10吨棉籽，花钱如流水 如果生产棉籽油的话，棉纺厂一天能消耗多少吨棉籽？”梁鸣扭头冲村长凉建国问道。 这种专业的事情，他得问专业的人。 “火力全开的话，一天大概能消耗1吨棉籽吧。”梁建国想了想，说道。 “那就先订购10吨，后面看看棉籽油的销量，再决定后续的订购量。” 梁鸣想了想，当即说道。 10吨棉籽，那就是2000块钱。 当看到梁鸣随手从衣服里，拿出2000块钱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惊住了。 他们都听说梁鸣这段时间，在外面做起了小买卖，赚了点钱，现在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负责财务的村干部接过钱后，小心收好，然后就离开棉纺厂，到外面订购棉籽去了。 其实一口气拿2000块钱出来，梁鸣也是有些肉疼的，但为了让村长，还有其他村干部信任他，他必须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幸亏厂里的村民工资，可以月结，否则他还真的一下子掏不出那么多钱来。 “村长，生产棉籽油的事情就这样说定了，等棉籽购买回来，再通知我，到时候和厂子里的村民们开个动员大会。” 梁鸣和村长梁建国聊完合作的细节后，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梁鸣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直到回到院子里，看到自行车上挂着的酒和大前门后，他才反应过来，苦笑道： “明明是去找村长要一块宅基地的，怎么跑去承包村里的棉纺厂了？” 一想到棉纺厂生产棉籽后，每天至少要消耗几百块棉籽，梁鸣就有些头大。 “卤鸭，山货河鲜，还有鸭毛的买卖不能停，要多赚点钱才行！” 梁鸣心中暗暗想道。 思索间，石头村那边，已经派人把今天的200只鸭子，还有500斤鸭毛送来。 “梁老板，鸭子和鸭毛的货款，一共428块钱……”那名石头村的村民对梁鸣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梁鸣眉头微挑，肉疼地说道：“好，我给你拿。” 这几天，他总共也就赚了三四千块钱，这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花掉了大半。 这钱，赚得快，花得也快啊！ 和石头村的村民结算完货款后，梁鸣就把鸭子和鸭毛搬进院子中，开始制作起卤鸭来。 等他把200只鸭子都卤好，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梁鸣大哥，你在家吗?” 这个时候，鸡娃，狗蛋，阿麻三人也从山上下来，来到梁鸣家院子外。 院子的门是大开着的，梁鸣见到三人背后的竹篓都装满了东西，忙招呼道： “快进来，先把东西放下。” 鸡娃三人进院子后，就把竹篓放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梁鸣大哥，我们今天上山挖山货，除了挖到野蘑菇，野菜外，还挖到了一些好东西。”狗蛋率先开口，道。 “好东西？”梁鸣一听，脸上也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他走到竹篓前一看，就看到竹篓最上面，躺着几株野人参。 “居然被你们挖到了野人参，你们运气不错啊！” 梁鸣惊叹道。 这野人参，自古以来，就是十分珍稀的药材，是大补之物！ 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在家里收藏几株上年份的野人参，关键时候，含着一片野人参，说不定能保命。 鸡娃，狗蛋他们挖的野人参，虽然年份不高，只有十来年的样子，但同样很值钱。 “我们也是运气好，凑巧碰上了。”狗蛋讪笑道。 一旁的鸡娃，好奇地问道：“梁鸣大哥，这野人参能卖钱吗？” “能卖，不过这人参，不好按重量算钱，我给你们按株算吧！” 梁鸣点了点头，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一株10块钱，你们看怎样？” 鸡娃和狗蛋闻言，眼睛都是一亮。 这里一共6株野人参，10块钱一株，那就60块钱，他们平分下来，一人能拿30块钱。 这收入，都快顶得上普通人快一个月的收入了。 “梁鸣大哥，就按照这个价来，我们卖了！”鸡娃和狗蛋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齐声道。 见到两人同样，梁鸣也是笑了笑。 10块钱买一株野人参，贵吗？ 事实上，一点都不贵。 按照80年代中期，北方那边对脱干水分的野人参的收购价，单株野人参重量达到100克以上的，收购价是3000块钱一斤！ 这，可是80年代中期的收购价，一斤野人参，就顶得上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了。 而梁鸣收购的这几株野人参，因为是鲜人参，自然不能按照干人参的价格来算，但梁鸣估摸着，卖个三四十块钱一株，并不是什么难事。 “梁鸣大哥，我在河里，也捞到了一只好东西！” 见到鸡娃和狗蛋都开张了，一旁的阿麻也连忙说道。 “哦？河里的好东西？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说完，梁鸣就凑了过去。 只见阿麻从竹篓中，抱起一块石头模样的河鲜。 梁鸣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头大老鳖。 都是千年王八，万年龟。 这大老鳖，也叫甲鱼，或者王八。 这种河鲜，营养价值极高，男性吃了能补肾壮阳，缓解腰疼，女性吃了能滋阴补气，对产妇补身体最为有效。 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大老鳖，那功效更是传得神乎其神，什么延年益寿，金枪不倒的说法都有。 梁鸣掂量了一下大老鳖的重量，差不多有个10斤。 他当即对阿麻问道：“好东西啊，这大老鳖，你想怎么卖？” “梁鸣大哥，我不懂这个，你看着给吧。”阿麻憨笑道。 梁鸣想了想，说道：“这大老鳖差不多有10斤，我给你按照2块钱一斤收，你看怎样？” “行行行，都听你的。”阿麻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10斤大老鳖，2块钱一斤，那就是20块钱。 这钱，不少了！ 见到三人都同意自己的价格后，梁鸣当即又把其余的山货，河鲜都过了一遍秤。 “鸡娃，狗蛋，你们这山货，一共100斤，按照之前约定好的2毛钱一斤，就是20块钱，算上野人参的60块钱，一共是80块钱！” “阿麻，你的河鲜一共40斤，3毛钱一斤，就是12块钱，算上大老鳖的20块钱，一共32块钱！” “这钱，你们拿好，别弄丢了。” 梁鸣给鸡娃三人结算好了货款后，嘱咐道。 三人拿到钱后，脸上都露出一抹激动之色。 鸡娃和狗蛋，各分了40块钱，阿麻到手32块钱。 这日收入，都比得上村里其他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这一切，都是梁鸣带着他们一起赚钱得来的。 没等鸡娃几人说肉麻的感激话，梁鸣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马上就到中午了，他得赶紧把卤鸭送到钢铁厂食堂，还有香满楼。 顺便在香楼楼，把这些山货河鲜出售了。 别的不说，这大老鳖得赶紧卖了，要是死在自己手里，那就不值钱了。 他今天单单花钱，就花了两千五百多块钱，得赶紧找补回来。 把所有东西都搬上车后，梁鸣就拉着骡车，往县城赶去。 第35章 相信梁鸣不会介意的 宋家村。 “我的命苦啊，好不容易生下个儿子，没想到被他姐姐的前对象，坑得进了派出所，以后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周敏的哭声在院子中响起，尖锐刺耳。 宋梅听到母亲这话，心里也很难受。 “妈，这个事情，要不是小强太冲动了，去拦路抢梁鸣的钱，也不会闹成这样。”宋梅无奈地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弟也是为了给你出气，才去找梁鸣的麻烦，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都说女儿是赔钱玩意，胳膊会往外拐，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周敏声音尖锐的说道。 听到母亲这话，宋梅抿着嘴，心里也很委屈。 弟弟宋强的性格，她又不是不清楚，以前自己和梁鸣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少找理由，跟梁鸣要钱花。 他以为宋梅和梁鸣退婚后，还能够继续问梁鸣要钱，没想到犯了抢劫的罪。 “小梅啊，你弟这个案子已经犯了，你得想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啊，你可不能看着你弟，坐这么多年牢啊！”宋父宋三带着命令的口吻，对宋梅说道。 他自己没本事，只能要求自己女儿想办法。 “对，你得想办法救你弟弟！”周敏附和道。 “妈，我能有什么办法？”宋梅说道。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姑娘，也就长得漂亮一点而已。 “我听说有精神病的人，可以不用坐牢！”周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宋梅，道： “我们乡卫生所的陈力医生，不是一直喜欢你吗？你找他，帮你弟开个精神病证明，你弟不就不用坐牢了吗？” 宋梅一听，就想到了那个快四十岁，头顶有些秃的中年油腻医生，心里生起一抹厌恶之色。 “妈，这精神病证明，人家肯这么轻易帮我开吗？”宋梅有些抗拒的说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这么喜欢你，肯定愿意的，实在不行，你就吃点亏……”周敏毫不犹豫地说道。 吃点亏？ 宋梅一听，就知道母亲的意思，忙说道：“这，这怎么行？” 要真的被那中年油腻医生占了便宜，她得恶心好长一段时间。 “小梅，小强可是你亲弟弟，血浓于水啊，你可不能不管你弟！” 一旁的宋三忙说道。 在他的观念里，只要能把儿子救出来，让女儿受点委屈算什么。 反正女儿以后迟早是要嫁人的，吃亏了，那也是男方的事，但儿子却是自己的。 “这……”宋梅贝齿轻咬，内心有些挣扎。 “小梅，这件事情本就因为你而起，你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要是不管，我和你爸就死给你看！”周敏直接拿自己的命，威胁起宋梅来。 宋梅本就是一个愚孝的女人，从小到大，又一直被父母灌输了要姐弟互爱，要多帮帮弟弟，以后弟弟才能作为她娘家的靠山等等。 现在听到父母都这样说了，宋梅一咬牙，低声道：“那我试试吧！” 当即，她就回屋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然后前往乡卫生所。 乡卫生所的陈力医生，听到宋梅的请求后，顿时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冲着宋梅坏笑一声，道：“宋梅，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开假精神病证明，我要是被发现了，是要被处分的。” “我们虽然是朋友，但非亲非故的，我总不好为了你弟，让自己冒险吧？” 听到陈力这话，宋梅就知道对方是想要好处，她贝齿轻咬，低声道： “那，你要怎样，才肯给我弟开精神病证明？” 陈力闻言，目光上下打量着宋梅。 今天的宋梅，穿着一身菊黄色的连衣长裙，身材曼妙，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被一双白色凉鞋包裹着，十分好看。 他舔了舔舌头，道：“宋梅，你要是愿意嫁给我，那你弟弟，就是我亲弟弟，这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不行，我不能嫁给你！”宋梅闻言，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她可不想嫁给一个中年油腻男，她有更高的目标。 “那你陪我一次，我就帮你。”陈力似乎早就猜到宋梅会这样说，坏笑道。 宋梅沉默了。 陈力也不着急，就这样坏坏地看着她，他知道宋梅一定会答应。 果然，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宋梅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十分钟后，陈力和宋梅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前者一脸满足，后者狼狈地收拾着衣服。 陈力坏坏的看着宋梅，仿佛得到了什么早就想要的玩具一般。 “我弟的精神病证明的！”宋梅收拾好衣服后，冲着陈力说道。 “这就给你开！”陈力爽快的开好了精神病证明，递给宋梅，然后说道： “宋梅，你知道的，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你想嫁给我，随时回来找我。” 宋梅接过精神病证明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联系。 虽然她拿自己的身子做了交易，但一切都是为了她弟弟，相信未来的丈夫肯定不会介意的。 …… 梁鸣并不知道宋梅为了救她弟弟，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这一世，他已经和宋梅没有任何关系。 他来到县城后，先去了一趟体育用具厂，把500斤鸭毛，卖给秦主任，获利350块钱。 照例，他从这350块钱里，给秦主任抽了1成的利。 “梁鸣兄弟，这红包我就收这最后一次，从明天开始，你别给我封红包了。” 秦主任看着手中的35块钱红包，笑着对梁鸣道。 这个年轻人很懂人情世故，自己很喜欢。 梁鸣听秦主任说，不用再封红包，他以为对方要终止收购鸭毛的订单，忙问道： “秦主任，是不是您对红包的份额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谈……” “不不不，梁鸣兄弟，你别误会，你这鸭毛的品质很好，制作出来的羽毛球，非常好用，几个客户都跟我反馈，很满意这次的货，都纷纷加大了订货量。” 秦主任见到梁鸣误会了，笑着解释道： “换句话说，现在是我们厂子离不开你的鸭毛了！” 梁鸣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秦主任不收他的红包，是把双方放在同等位置上了，双方想长期合作，就没必要为了这点红包小利，让梁鸣不愉快。 对此，梁鸣也是欣然接受，毕竟能省一笔茶水费，总是好的。 离开了县城第二体育用具厂后，梁鸣又拉着骡车，来到了县城第三钢铁厂食堂。 这一次，梁鸣来得早一些，但食堂主任刘明还是在门口等着他。 “梁鸣老板，你这卤鸭真是香啊，大老远就闻到这股香味了。”刘明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冲梁鸣笑道。 第36章 国营饭店主任的嘴脸 刘主任，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梁鸣见状，也是轻笑地问道。 从钢铁厂食堂合作，供应卤鸭后，他和刘明的关系也熟络了起来。 “确实是好事，自从你的卤鸭放在钢铁厂食堂里卖后，全厂的工人们，就跑来吃饭了。” 刘明笑着说道。 要换做以前，钢铁厂的工人的午饭，很多都是从家里带饭来解决。 食堂能有一半工人来吃饭，就算是不错了。 现在食堂有了卤鸭后，工人们都愿意来消费，卤鸭的利润虽然不高，但其他菜品也能卖钱。 而且，食堂里是有小卖部的，随便工人们在食堂小卖部里，买点饮料啥的，那都是钱。 最重要的是，厂里的大领导昨天正好经过工厂食堂，见到食堂里这么多工人在吃饭，早上还特意在工人大会上，夸刘明能力出众。 要知道，刘明是靠着他厂主任姐夫的关系，才当上这工厂食堂主任，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这次，他算是狠狠地给自己姐夫长了脸。 听说，厂里的大领导因为这事，对他姐夫多了几分看重，年底说不定要提拔他姐夫当副厂长。 “那弟弟我就先在这里，祝刘主任你，生意兴隆了。”从刘明口中得知这些信息后，梁鸣笑着祝贺道。 “好说，好说。”听到梁鸣的恭维声，刘明心情大好。 让食堂的员工将100只卤鸭搬进去后，他就十分爽快地给梁鸣结算了450块钱的卤鸭货款。 “梁鸣兄弟，这卤鸭买卖，只要我在钢铁厂食堂一天，我们就一起合作！” 梁鸣临走前，刘明还拍着胸口，对他保证道。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话，怕是要对刘明千恩万谢了。 这可是每天400多块钱的买卖，一个月下来，那就是上万元。 刘明这话，就等于许了让寻常人一个月时间，成为万元户的承诺！ “这刘明是个妙人，如果他姐夫真能升副厂长的话，或许可以再送他一个人情……” 前往香满楼饭店的路上，梁鸣心中暗暗想道。 他记得，前世这钢铁厂在今年，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因为这件事情，钢铁厂的领导层，从上到下，都被撸了一遍。 后来上头派来的领导，对钢铁厂的经营一窍不通，导致后面钢铁厂快速没落。 到了80年代末期，碰到国企改革，钢铁厂倒闭关门，许多钢铁厂工人下岗，成为了无业游民，整天游手好闲，为当时的社会治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如果能提前预防那件事情发生的话，或许，自己可以改变一下这钢铁厂的结局！ 思索间，梁鸣来到了县城香满楼饭店后门。 “你就是给香满楼饭店供应山货河鲜的商贩？从今天开始，你这山货河鲜，不用给香满楼供应了，都给我吧。” 梁鸣刚停好骡车，就听到一道傲慢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他扭头看去，就见到一名穿着夹克的肥胖中年人，仰着头，用鼻子看着他。 “你是谁？”梁鸣皱了皱眉头，对对方的态度很不舒服。 “我叫白石，是县国营饭店的主任，你可以叫我一声白主任。” 白石傲慢地走到梁鸣面前，粗鲁地翻了翻骡车上的野蘑菇和野菜： “这些山货的品质一般，我给你算5毛钱一斤，算是让你占到大便宜了！” 见到白石这目中无人的神态，还有报价后，梁鸣彻底怒了。 “5毛钱一斤，好高的价格啊！” 这些山货，他单单收货价，都2毛钱一斤了，更不要说从梁家村送到县城来的运输成本。 也不知道这国营饭店的人脸皮得有多厚，居然敢开出这么低的价格来。 “知道我的报价高就行，赶紧给我送到县国营饭店去，迟一点，我可得压价了。” 白石趾高气扬地说道。 在他看来，自己和眼前这个乡巴佬合作，已经是抬举对方了。 平日里，不知道多少拿着介绍信的供货商上门求他合作，他都不屑一顾。 “那你压吧，我本来就不打算卖给你们国营饭店。”梁鸣冷声道：“不好意思，请让一下，我还要送货给香满楼饭店。” 白石听到梁鸣这话，不由一愣，他没想到梁鸣会拒绝和县国营饭店合作：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一次发大财的机会？！” 梁鸣听完，更觉得可笑：“你说的发财机会？该不会是5毛钱一斤的报价吧？这么低的收购价，我连成本都赚不回来。” “年轻人，年纪轻轻的，不要总想着赚钱，你要明白吃亏是福的道理！” 白石一本正经地说道： “给我们国营饭店供应山货河鲜，价格可能比不上市场价，但你能积累到人脉，对你以后的生意，是有帮助的。” 听到白石的谬论，梁鸣不屑一笑：“不好意思，我做买卖，就是为了赚钱！” “我还年轻，胃比较嫩，亏吃不了一点。” “你……”见到梁鸣这么不给面子，白石脸色一沉。 他刚想训斥梁鸣几句，香满楼饭店后门里，就传来一道成熟的女声。 “白主任，你这样挖我的供货商，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姜眉庄沉着脸，快步从后门里走了出来，脸色不喜的看着白石。 她今天穿着一身梅花旗袍，一双雪白的玉腿被肉丝袜包裹着，粉嫩的小足被红色高跟鞋包裹着，周身散发着一股妩媚的气质。 见到姜眉庄后，白石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姜老板，看你这话说的，做买卖嘛，讲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什么挖不挖的，多难听。” 白石厚着脸皮，道。 见到白石这个时候，还在诡辩，姜眉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也知道，出来做买卖，价高者得。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梁鸣身上。 “梁鸣弟弟，不知道白主任给你开了什么样的收购价？我可以再加钱！” 姜眉庄说到最后，神情还有些紧张。 毕竟香满楼的财力，比不上县国营饭店的。 白石的收购价如果开太高，她未必竞争得过。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笑了笑，道：“眉庄姐，这县国营饭店，确实财大气粗，白主任可是给我开出了足足5毛钱一斤的高价！” 这话一出，白石的脸顿时一红。 “多少？” 姜眉庄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一遍。 第37章 戏耍 L%反复确认后，姜眉庄脸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了。 “白主任，咱们县国营饭店的资金周转，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这么好的山货，你们居然只出得起5毛钱一斤？” “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听到姜眉庄的嘲讽，白主任脸色一沉，道： “姜老板，这我和这小兄弟的事情，和你无关。” “梁鸣弟弟是我们香满楼的食材供应商，是我认的干弟弟，你想让我弟弟吃亏，这事，我自然要管。” 姜眉庄正色道。 见到姜眉庄非要管这事，白石的火气也上来了。 他扭头看向梁鸣，准备砸钱抢货：“梁老板，你这些山货，不管卖香满楼多少钱一斤，我都照价收购了。” 说到这里，白石还补充了一句：“香满楼只是一家私营饭店，而我们县国营饭店有很多兄弟单位！ 和我们合作，对你来说，更有发展前景！” 白石这话，就差直接跟梁鸣说，和他们县国营饭店合作，可以介绍其他国营食堂的主任给梁鸣认识了。 “白主任，你！”见到白石拿国营饭店的人脉资源，诱惑梁鸣，姜眉庄又是气愤，又是紧张。 “姜老板，做生意，价高者得，相信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白石冷笑一声，道。 真要比拼财力和人脉，香满楼饭店是比不上县国营饭店的。 “我是一个生意人，做买卖，最看重的就是利益，谁能让我赚钱，我就跟谁做买卖。” 见到白石和姜眉庄两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梁鸣缓缓说道。 听到梁鸣这话，白石心中一喜，他以为梁鸣是答应和他合作了。 姜眉庄见状，苦涩一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梁鸣有更好的发展机会，自己有什么资格阻拦别人。 “梁老板，识时务为俊杰，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 白石说到这里，就准备伸手，去拿梁鸣骡车上的山货。 谁知梁鸣却摆手拦住了他。 “梁老板，你这是？”白石一脸疑惑。 “白主任，我刚才说了，我是一个生意人，确实是利益为上。” “不过，同时我也是个讲诚信，专一的商人。” 梁鸣笑了笑，对白石道： “这山货河鲜买卖，我答应了姜老板，只做她一家，所以，没办法再卖给你。” “梁老板，你在耍我？！”听到梁鸣这话，白石脸色一沉，怒声道。 什么诚信，专一，这种鬼话他可不相信。 “白主任，不是你一开始先耍我的吗？”梁鸣反问道。 显然，白石一开始想用5毛钱一斤，收购梁鸣的山货这事，梁鸣还没忘记。 听到梁鸣这话，白石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冷声道：“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倒要看看，你和香满楼饭店的买卖，还能经营多久！” 说完，他甩了甩手，气愤地离开了。 看着白石离去的身影，梁鸣脸色淡然。 别看如今的县国营饭店，生意火爆，如日中天。 但过不了几年，随着越来越多的私营餐馆出现。 凭借着出色的菜品和低廉的价格，这些私营饭店，很快就会蚕食掉县国营饭店的餐饮份额。 最终导致县国营饭店倒闭关门。 “梁鸣弟弟，不好意思，让你为了我们香满楼饭店，得罪了白主任。” 姜眉庄有些愧疚的说道。 她很清楚，梁鸣和白石合作的话，又更大的前途。 “眉庄姐，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梁鸣笑着对姜眉庄，道： “那县国营饭店的人，态度傲慢，我本来就没打算把山货河鲜卖给他。” “他能一开始报出5毛钱一斤，这种没良心的收购价，日后说不准会有其他理由，压我的价。” 说到这里，梁鸣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姜眉庄，道： “而且和县国营饭店比起来，我更想和眉庄姐你这样的美女老板娘合作。” 听到梁鸣这话，姜眉庄嘴角上扬。 她知道梁鸣再拍她的马屁，但她还是很高兴。 “梁鸣弟弟，你这么会说话，这次又为了我，和县国营饭店交恶，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姜眉庄玉手一挥，道： “从今天起，你的山货河鲜，我全部上调2毛钱一斤收购。” 梁鸣一听，也是一喜：“眉庄姐，豪气！” 别看只是上调了2毛钱，按他今天送来的100斤山货算，就是多卖20块钱。 “梁鸣弟弟，100斤山货，40斤河鲜，加上50只卤鸭，一共是401块钱，你是收好。” 姜眉庄笑着给梁鸣结算了货款后，说道： “你这山货和河鲜，在我们香满楼饭店卖得很好，昨天中午一拿出来，就卖光了。” “晚市的时候，还有很多食客来问，相信县国营饭店就是听到风声了，才找上门来的。” 闻言，梁鸣恍然大悟。 难怪县国营饭店的人，会想要收购他的山货河鲜。 原来是看到香满楼饭店，推出这山货，河鲜的菜品，生意火爆后，也想效仿。 “眉庄姐，你想不想让香满楼饭店的生意，更火爆一些？甚至压国营饭店一筹?” 梁鸣目光看向姜眉庄，问道。 既然已经得罪了县国营饭店，那就不妨再得罪深一点。 “当然想，能赚钱，谁不想多赚一点！” 姜眉庄毫不犹豫的说道。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只不过，要怎么做，才能让香满楼饭店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这事，说困难其实也不难。”梁鸣笑着说道： “我们开饭店的，想要吸引食客上门，其实就那几点，服务好，食材新鲜，味道独特，菜品新奇。” “有我这山货河鲜，前面几点都能达到，现在就差最后一点。” 姜眉庄闻言，认真思索了起来，然后问道：“这最后一点，菜品新奇，是不是要推出新菜的意思?” “没错！”梁鸣点头道。 姜眉庄苦笑一声，道：“梁鸣弟弟，不怕你笑话，我这饭店的大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师傅了。 他们就会做点传统菜式，让他们想新菜，跟要他们命，没什么区别。” “眉庄姐，我没打算让他们想新菜谱。” 梁鸣笑了笑，对姜眉庄，问道。 “这事，我自己来。” 姜眉庄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你自己来？” 第38章 6天成万元户？ 直到梁鸣要来纸笔，写下“沸腾虾”三个字，姜眉才反应过来。 梁鸣这是想了一个新菜谱！ 随着梁鸣的笔落下，姜眉庄也看着菜谱念了起来： “河虾去壳，准备葱姜蒜，胡椒……” “砂锅热油，放入配料，最后放入去壳河虾……” “让河虾在砂锅热油中沸腾……” 当读完最后一行字时，姜眉庄妩媚的俏脸上，满是惊艳。 她自己就是国营饭店出来的，多年的后厨经验告诉她。 梁鸣这个“沸腾虾”菜谱，放到私营饭店里，绝对能成为一道特色菜！ “梁鸣弟弟，你太厉害了，这么顶级的菜谱，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姜眉庄冲着梁鸣，惊叹道。 “我平日里，也爱下下厨，就这样瞎琢磨出来的。” 梁鸣谦虚一笑，道。 “梁鸣弟弟，你这个菜谱，要多少钱，你才愿意卖给我？”姜眉庄问道。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什么知识产权的概念。 但姜眉庄本能觉得，这么好的菜谱，不能让梁鸣吃亏。 “眉庄姐，如果你觉得这道菜谱不错，你拿去用就行！” 梁鸣摆了摆手，豪爽地说道：“说什么卖不卖的……” “那不行，梁鸣弟弟，我知道你不喜欢斤斤计较。” 姜眉庄一脸认真地说道： “但我们现在是在做生意，万一你这沸腾虾卖得好起来，肯定会有其他人，想跟你买菜谱。” “我把你这菜谱买下来，你就不能卖给别人了，这样我才能放心。” 见到姜眉庄如此坦率，梁鸣也不好反驳：“眉庄姐，你看着给吧。” 姜眉庄略微思索，然后说道：“那我出100块钱，买下你这个菜谱！” “行，听你的。”梁鸣随口答应道。 他并不在意这菜谱的钱，他看重的是和香满楼饭店的长期合作。 旋即，梁鸣又拿出了那6株野人参，还有那只大老鳖，想要卖给姜眉庄。 “这野人参，我按30块钱一株收。 大老鳖，算你6块钱一斤。” 姜眉庄只看了一眼，就给出了合适的收购价。 梁鸣对此，也没有意见。 所以食材货款算下来，梁鸣一共得利641块钱。 再加上菜谱的一百块，梁鸣这一趟来香满楼饭店，共赚641块钱。 离开香满楼饭店后，梁鸣去到县城中学，摆摊卖起卤鸭来。 有了昨天的摆摊经历，学生家长中，都流传了这卤鸭的传说。 “这卤鸭是真有效果，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昨晚硬坚持了10分钟。” “我比你多坚持15分钟，今天高低要再整一只吃吃。” 那些没尝过卤鸭的男性家长，听到“硬”，“坚持”“15分钟”等字眼，目光都变得炙热起来。 梁鸣摊位一摆下来，就有人冲上来，道：“老板，给我来一只卤鸭。” “给我也来一只！” 见到热情似火的中年男家长们，梁鸣也是麻溜地打包起卤鸭来。 不到20分钟功夫，50只卤鸭就全部卖完了，收入225块钱。 收摊，拉着骡车回去的路上，梁鸣清算了一下今天的总收入。 这一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没想到今天所有买卖加起来，总收入得到了1666块钱。” “按照这样的速度，我再干6天，就能成为万元户？！” 梁鸣第一次感受到，在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下，这一片空白的经济市场里，拥有着多大的商机和财遇。 …… 去农贸市场买了十几块钱食材后，梁鸣才回到梁家村。 把赚的钱藏进屋里后，梁鸣拿着茅台酒和大前门烟，再次出门，找到村长梁建国。 “小鸣，你不会是来退钱的吧？” 梁建国以为梁鸣是后悔承包棉纺的事，忙说道： “你那钱，已经拿去订棉籽了，定金都交了，可退不了了。” “村长，我来不是为了这事。”梁鸣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为了棉纺厂的事？那你是……” 闻言，梁建国先松了一口气，然后疑惑地问道。 梁鸣先将茅台和大前门烟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 “村长，我家那小平房你也知道，太挤了，我想在旁边建个二层小洋楼，想找你批块宅基地……” “建小洋楼？”梁建国一听，就明白了梁鸣的意思。 批宅基地这事，他们村委会确实能做主。 村里的男丁成年后，快结婚的时候，都是可以和村里申请宅基地的。 所以梁鸣来要地，也是很寻常的事。 “行，你想要多少？”梁建国当即问道。 “要不，两亩？”梁鸣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年代，乡村的土地还不是很值钱，他打算多要点。 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等桃源乡划分为旅游开发城镇，那这地就赛过黄金了。 “滚蛋，谁家宅基地能分两亩?你是真敢要！” 梁建国闻言，直接笑骂道。 一亩地，就是六百多平方。 他要是敢批这么多地给梁鸣，明天就有村民上门，砸村委会。 “村长，我又不是要两亩宅基地，我只要200平宅基地建房子！” 梁鸣讪讪一笑，道： “剩下的，做自留地，种种水果蔬菜，养养鸡鸭啥的。” 梁建国这一听，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这自留地和宅基地不同，后者可以拿来建房子，前者只能拿来参与农牧业。 如果是自留地的话，倒是可以多批一点。 “2亩太多了，给你200平宅基地，1亩自留地。” 梁建国当即开口，道。 梁鸣想了想，200平宅基地，建两层小洋楼，实际面积也有400平方了。 还有1亩自留地，用来建个小院子，也能用。 “也行，凑合着用吧。”梁鸣说道。 听到梁鸣这话，梁建国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这宅基地越来越难批了，再过几年，说不定都批不下来了。” 对于村长这话，梁鸣并没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再过十年八年，随着村里的人口不断增长，村里可批的宅基地越来越少。 村里的年轻人想要有自己的房子，要么从父辈手里继承宅基地，要么就是进城买房。 从村长家回来后，已经是傍晚。 梁鸣走进厨房，就开始做起晚饭，等父母和妹妹回来。 等梁敏夫妇和妹妹梁静回到家时，院子的小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红烧肉，糖醋排骨，青椒肉丝，猪手汤，白灼菜心。 “哥，你今天在县城抢钱了？菜这么丰盛！” 梁静看到满桌的肉菜，直流口水道。 第39章 他还会设计图纸？ 你这丫头，就不能想你哥一点好的吗？” 听到妹妹梁静这话，梁鸣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笑骂道。 梁静吃疼，捂着脑袋，吐了吐舌头。 “小鸣，妈知道你现在做买卖赚钱了，但赚了钱，还是要攒着！” “你建洋楼，还有找对象，可都得花钱。”母亲李兰嘱咐道。 “妈，我知道的。”梁鸣应了一声，然后就招呼父母，还有妹妹坐下来吃饭。 别看梁敏夫妇都在国营糖果厂上班，但他们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儿子和女儿吃了，平日里，吃得还是很清淡的。 像这么丰盛的菜，他们平时也很少吃得到。 “小鸣，自建队，爸已经帮你找好了，在我们乡已经干了很多年了，手艺绝对没问题。” 吃饭的时候，梁敏开口，对儿子说道： “让你找村长批宅基地的事情，完成得怎样了？” 听到父亲这话，梁鸣说道：“爸，我已经找过村长了！” “村长答应给我批200平宅基地，再加1亩自留地。” 梁敏夫妇闻言，脸上都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一亩自留地，这么多？” “村长平日里抠抠搜搜的，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了？” 听到父母这话，梁鸣笑了笑，说道： “可能，是因为我承包了村集体的棉纺厂？” 梁鸣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儿子，你说什么？你承包了村里的棉纺厂？” 李兰吃惊的说道。 “村里的棉纺厂，不是一到春夏季，就会停工吗？” 父亲梁敏有些疑惑地问道。 “正是因为村集体的棉纺厂到了春夏季就停工，我觉得有些浪费了！” “所以承包下来，生产棉籽油。” 梁鸣将在棉纺厂，和村长梁建国商量承包工厂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等梁鸣说完后，梁敏夫妇都有些瞠目结舌。 他们儿子，现在成了棉纺厂的临时厂长了？ “哥，你太厉害了，等我去学校，我要跟同学说，我有个厂长哥哥。” 梁静一脸崇拜的说道。 母亲李兰则是担心梁鸣承包棉纺厂，会不会亏钱，担忧道： “小鸣，你承包村里的棉纺厂，又包工人的工钱，又掏钱买棉籽的。” “万一这棉籽油卖不出去……” 梁鸣自信一笑，道：“妈，你就放心好了，我这棉籽油，能卖大钱！” 他对棉籽油的销售市场，是有信心的。 接下来的几天，梁鸣每天的生活十分有规律。 上午制作卤鸭，收山货河鲜，鸭毛，中午则是送货。 因为他和香满楼，县城第三钢铁厂，还有第二体育用具厂，都是长期订单，所以每天都有稳定上千块的货款进账。 很快，梁鸣的资产就突破了五位数，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万元户”！ “小鸣，你的宅基地和自留地批下来了，建洋楼的自建队，你找到了吗？” 这一天，村长梁建国找到了梁鸣，将文件递给他后，问道。 梁鸣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一抹激动之色。 即便重活了一世，但梁鸣对拥有自己的一块宅基地，还是感到激动。 前世，他和宋梅结婚后，住的是父母的老屋。 后面赚了钱了，梁鸣想要把村里的老房子推倒重建，遭到了宋梅的反对。 宋梅虽然出身乡村，但却一心想当城里人，在城里买了房子后，就再也没回过农村。 殊不知，这农村的绿水青山，清溪泉响，才是人间仙境。 “村长，我爸已经找到自建队了，就差这文件下来，就可以开工了。”梁鸣说道。 梁建国闻言，也不再多问。 第二天，梁鸣就带着自建队，来到自己的宅基地前。 “陈工头，我想建的洋楼图纸已经在这里了，你就按照图纸来建就行。” 梁鸣对着自建队的陈工头道。 前世，梁鸣创业初期，什么活都给干过，所以也会手绘建筑图纸。 他的宅基地，离老屋不到五百米，就在乡道旁。 背后有一个小池塘，左右两边是荔枝树林。 建个二层洋楼，再合适不过。 “行，梁鸣兄弟，这事包给我们自建队就行。” 陈工头接过图纸后，也是拍着胸口，保证道。 对于这种自备图纸的客户，而且全包给他们的客户，陈工头再喜欢不过了。 自己只要保质保量，照着图纸建就完事了。 “陈工头，按照这图纸来建的话，这洋楼的造价大概要多少钱？” 梁鸣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在这个年代，很多自建队都是农民工自己组建起来的。 手艺不错，就是没那么正规，工程预算什么的，几乎没有。 都是花了多少材料，算上人工，然后报多少钱。 因为做的都是乡亲的买卖，所以这些自建队，倒不会出现乱报价的情况。 陈工头闻言，预算了一下，说道：“按照你这图纸来建的话，应该不到5000块钱。” 陈工头毕竟干了很多年了，大概的预算还是能给出来。 听到陈工头的报价，梁鸣也不意外。 如果只是建几间红砖平房的话，按六房一厨一卫的规格来算，可能都不用3000块钱。 但自己要的是两层的小洋楼，对地基，材料，还有工艺都有要求，价格自然就贵一些。 “行，陈工头，那我先预付2000块钱，剩下的钱，我们按阶段结算。” 梁鸣当即就掏钱，递给陈工头。 对于梁鸣说的结算要求，陈工头也不意外。 毕竟在农村里，很多村民建房子，并不是一口气建完的。 都是建一点，然后外出打工，赚了钱后，再一点一点地添砖加瓦。 接下来的几天里，梁鸣每天忙完自己的买卖后，就会到宅基地里，看看自建队的工程进度。 要换做旧社会，老百姓建房子，都得算好日子，再动土。 可到了80年代，许多农村人建房子，挖地基前，都是在地基前，挂上伟人的肖像，恭恭敬敬地拜过，就可以动工了。 因为在许多老百姓的心里，他们以前是地主老财眼里的牛马，连人都称不上。 是伟人带着他们打倒旧地主，才翻身做了田地的主人。 他们心里最感激的，就是那位伟人！ 第40章 饥饿营销，懂？ 这一天。 梁鸣起床洗漱完后，照例将石头村送来的鸭子，放到锅里卤制。 而这时，一名村干部来到院子里，找到梁鸣。 “梁鸣，村长让我来告诉你，棉纺厂订购的那批棉籽已经回来了。” “厂里准备今天就开工，生产棉籽油，你得到场。” 梁鸣闻言，心里感叹，这棉籽总算是到了。 “行，我等会就过去。” 等那名村干部走后，梁鸣就将鸭子放到锅里慢火炖煮后，就出门去了。 这锅里卤汁很多，熬到中午，都不怕熬干。 来到村委会的棉纺厂时，厂里的所有工人都到齐了。 他们看到梁鸣时，都有些诧异。 村里的人都知道，梁鸣最近在县城摆摊做买卖，赚了不少钱。 “梁鸣，你这是要来我们厂里上班？”有和梁鸣比较熟的村民，搭讪道。 “差不多吧，很接近了。”梁鸣讪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梁建国和一众厂里的领导走了过来。 “各位村民，今天把你们喊来，是想跟你们宣布一件大事。” 梁建国拿着喇叭，喊话道： “以前我们棉纺厂的棉产品，一到春夏季，就卖不出去，厂子只能被迫停工。” “从今天开始，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了。” 下面的村民们一听，脸上都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他们不明白村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梁建国指了指梁鸣，对众人道： “我们村的梁鸣老板，自掏腰包，购买了一批棉籽，想要借用我们的棉纺厂，生产棉籽油。 我们厂子主要负责生产，梁鸣老板自己负责销售。 在生产棉籽油期间，由他负责你们的工钱。” 说到这里，梁建国停顿了一下，正色道：“我们村委会经过开会，一致同意了这事。 毕竟，这能给大家伙带来收入，不至于停工半年，厂里也能创收。” 听到村长梁建国这话，下面的村民都是哗然起来。 他们没想到，村长把他们喊回来，原来是宣布开工的事。 对于这事，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毕竟开工就能赚工钱。 棉纺厂虽然只是梁家村委会的集体产业，但在厂里工作的村民，工资却不低。 他们只是惊奇，村里的棉纺厂，居然被梁鸣承包下来，生产棉籽油了。 这种混合所有制的企业合作方式，他们以前还没听说过。 “村长，我们棉纺厂是村集体的产业，被私人承包，乡里会不会说闲话？” 一名村民有些谨慎地问道。 在这个年代，村集体的产业，都是受乡里管的。 虽然到了80年代中期，乡里对村集委会的集体产业管理起来，已经没那么严格了。 但有些事情，就怕有人较真。 “这事，我已经和上面打过报告了，上面已经答应了。”村长梁建国说道。 见到村长都这样说了，下面的村民自然都没意见了。 做完棉纺厂开工动员大会后，梁鸣和村长梁建国，就带着村民们开始压榨棉籽油。 因为厂里没有榨油的机械设备，所以大家伙还是用古法榨棉籽油。 这古法榨棉籽油的工序十分繁琐，分为加热，脱绒，磨粉，闷惨，蒸糁等步骤。 “梁鸣，这里有厂里的干部盯着就行，等出油了，我让人去喊你。” 村长梁建国对梁鸣，说道。 “行。”梁鸣点头答应，作为甲方，他只需要把握产品的大致方向就行。 让村民们在厂子里榨油后，梁鸣自己就回到自家院子中。 此时，卤鸭已经卤制好后，满屋飘香。 梁鸣将卤鸭都捞起来后，已经快中午。 鸡娃几人背着竹篓，就从外面进来。 “梁鸣哥，我们来了，今天点背，没找到什么好东西。” 狗蛋垂头丧气的说道。 上次挖的野人参，让他们小发一笔财后，尝到甜头的鸡娃和狗蛋两人，天天想着再挖到一些野人参。 “这好山货，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有那功夫，你们多挖点蘑菇，野菜多好。” 阿麻轻笑道。 他比较理智，每天天不亮就下溪捞河鲜，从不贪心去寻找什么珍稀河鲜。 所以他挖的河鲜重量，已经超过了鸡娃他们，日收入自然而然也比鸡娃他们高。 梁鸣也觉得鸡娃，狗蛋两人这几天，为了找野人参，连普通山货都挖少了，提醒道： “鸡娃，狗蛋，这几天你们供应的山货，确实太少了。 我上家那边都有意见了，再这样，我可就要找别人帮我挖山货了。” 鸡娃和狗蛋一听，忙说道：“梁鸣哥，别啊，我们知道错了！ 明天开始，我们专心挖野菜，蘑菇。” 梁鸣本就只是想敲打一下两人，也没再说什么。 收了三人的山货河鲜后，梁鸣就拉着骡车，前往县城去了。 按例，先送完鸭毛到体育用具厂，和卤鸭给钢铁厂后，梁鸣才来到香满楼。 还没靠近，大老远的梁鸣就看到香满楼饭店已经座无虚席。 姜眉庄站在饭店后门处，焦急等待着。 见到梁鸣后，她快步走来，激动地说道： “梁鸣弟弟，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这饭店就要开不下去了。” “眉庄姐，我刚才经过饭店门口，生意不是很火爆吗？”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疑惑道。 “就是因为生意太火爆了，客人上门，都吵着要吃新鲜的山货河鲜。 还点明了，只吃用河鲜做的沸腾虾。 你要是再来迟一些，我的饭店都要被人砸了。” 姜眉庄又开心，又无奈地说道。 说话间，她忙让后厨的员工，将骡车上的山货河鲜搬下来。 过完称，登记好后，就送到后厨烹饪起来。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生意太好，还成了甜蜜的坏事了？ “眉庄姐，我给你送过来的食材，你不要一次消耗完，你得分批。” 梁鸣想了想，给姜眉庄出了一个主意。 “分批？怎么分法？”姜眉庄一脸疑惑。 “自然是限量供应，午市一批，晚市一批。”梁鸣说道。 “这能行？你不是不知道那些食客的暴脾气……” 姜眉庄有些犹豫地说道： “他们要是吃不到想吃的沸腾虾，真的会砸饭店的！” 梁鸣摇头轻笑道：“眉庄姐，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了。 想要让饭店赚钱，不能一味地满足食客，谁来点沸腾虾，都上。 你得端着点，把香满楼打造成高档饭店。” 当即，梁鸣就打算和姜眉庄说一下，后世那些网红店的饥饿营销策略。 第41章 姜眉庄的闺蜜 前世，很多网红店仗着自家菜品味道好，店大欺客。 限量供应，服务态度恶劣等等。 可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食客，不远千里而来。 为了吃上一口，甚至愿意排几个小时队。 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菜品的味道足够好，食客的宽容度自然就高了。 “饥饿营销吗？” 姜眉庄听完梁鸣的解释后，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80年代中期，个体经济还处在发展阶段，老百姓们做生意，都是想着靠诚信，量大管饱的理念经营。 很少有人会去想什么营销方案。 但姜眉庄只听梁鸣说了一遍，就本能地觉得，这是可行的。 “梁鸣弟弟，我听你的，从今天开始，我们香满楼的山货河鲜，限量供应。” 姜眉庄说道。 “眉庄姐，饥饿营销的同时，也不能让食客心里产生不满。 在延迟他们的满足感时，也得给他们另外的快感。”梁鸣补充道。 姜眉庄听到梁鸣这话，脸“唰”地一红，道： “梁鸣弟弟，我们香满楼饭店是做正经生意的，你说的这事，我们做不到……” 梁鸣一愣，狐疑道：“我说的就是正经生意啊~” 他注意到姜眉庄那羞红的俏脸后。 这才意识到，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眉庄姐，我的意思是，食客如果中午吃不到我们的沸腾虾。 下午他们再来时，我们可以适当给他送点小菜，或者打个优惠什么的。” 梁鸣解释道。 姜眉庄一听，这才明白梁鸣的意思。 意识到自己误会后，姜眉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梁鸣弟弟，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你了。” “眉庄姐，你误会我没关系，只要香满楼的生意能做大就行。” 梁鸣咧嘴一笑，道： “只有香满楼赚了钱，我这山货河鲜的买卖，才能接着赚钱。” “毕竟，我们俩是合作伙伴。” 知道梁鸣是故意转移话题，缓和气氛，姜眉庄心里也有些感激他。 “合作伙伴吗？”姜眉庄低声呢喃道，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 梁鸣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对姜眉庄问道： “眉庄姐，不知道你这里，要不要棉籽油？” “棉籽油吗？你有多少？”姜眉庄回过神来，反问道。 “每天应该能产出400斤吧。”梁鸣想了想，说道。 “你搞了个榨油厂？”姜眉庄脸上露出一抹异色，道。 也只有榨油厂，一天才会有这么大的产量。 “算是吧。”梁鸣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承包村里棉纺厂，用来榨棉籽油的事。 “我们饭店，一天也就消耗50斤左右食用油，你这400斤棉籽油，我吃不下来。”姜眉庄说道。 梁鸣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道：“那我再找找销路。” 梁鸣帮自己想了饭店的营销方案，姜眉庄也想报答一下梁鸣。 她想了想，对梁鸣道：“梁鸣弟弟，我有一个朋友，是搞奶油加工的，每天都要消耗大量植物油。 我可以介绍你去谈合作，不过具体我那朋友收不收购，我就……” 梁鸣闻言，脸色一喜，道：“眉庄姐，太谢谢你了，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就行。” 见到梁鸣这样说，姜眉庄也不再废话。 和姜眉庄约好第二天，去她朋友的奶油加工厂碰面后，梁鸣就离开了香满楼。 又在县城中学摆摊，将50只卤鸭卖完后，梁鸣去农贸市场买了一些食材，就回村去了。 回到梁家村后，梁鸣直接来到了村棉纺厂。 此时，棉纺厂中的工人，正在如火如荼地生产着棉籽油。 “梁鸣老板，你来了。” 见到梁鸣后，几名负责棉纺厂管理的村干部，凑了过来。 “棉籽油的生产，进行得怎样了？” 梁鸣开口问道。 “工人们都熟悉榨油的工序了，现在都已经在熟悉榨油了。” 其中一名村干部说道。 “产油量怎样？”梁鸣问道。 “差不多5斤棉籽，能产一斤棉籽油。” 梁鸣闻言，微微点头，这和他预算中的产油量差不多。 “现在产多少棉籽油出来了？”梁鸣问道。 “快200斤了，今天预计能产300斤左右的棉籽油。”那名村干部回答道。 说到最后，神情还有些紧张，生怕梁鸣会因此而不高兴。 “只能产300斤吗？”梁鸣低声呢喃道。 厂子里的村民们刚上手，第一天能榨300斤棉籽油出来，也算是不错了。 一旁的村干部看不出梁鸣的脸色喜怒，连忙补充了一句： “梁鸣老板，明天开始，我们厂子至少能生产400斤棉籽油、” “我们厂子没有榨油的机械设备，用古法榨油，400斤棉籽油，也差不多是极限了。” 梁鸣微微点头，道：“行，那就按照这个数来。” “村民们都辛苦了，先给他们发三天工钱。” 说话间，梁鸣从今天赚的货款中，取出300块钱，交给那名管财务的村干部。 那名村干部闻言，也是一喜:“是，梁鸣老板。” 今天他在厂子里巡逻的时候，就有村民问他，能不能预计一两天工钱。 毕竟棉纺厂在过年前，就已经停工了，他们快两个月没收入了。 棉纺厂的工人们，一听说梁鸣给他们提前发了三天的工钱，无不是欢呼雀跃起来： “提前发3天工资？太好了，总算有钱买粮油了。” “我家那小娃，这几天天天喊着要吃猪肉，这下可以去镇上集市，买两斤猪肉了。” 发了钱后，工人们干起活来，那都是动力十足。 见到棉纺厂中的工人劳动的情绪这么高涨，梁鸣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倒是收获了一片人心。 快到傍晚的时候，棉纺厂的工人硬是榨出了350斤的棉籽油。 …… 第二天一早，梁鸣让父母在家帮忙接收一下石头村送来的鸭货后，就拉着两桶棉籽油样品，来到县城。 他来到姜眉庄说的那个奶油加工厂时，姜眉庄和她朋友，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他。 “不好意思，来迟了。”梁鸣见状，忙道歉道。 “你没来迟，是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想找个小茶楼，先吃点东西。” 姜眉庄笑了笑，然后指着一旁的朋友，和梁鸣介绍道： “来，梁鸣弟弟，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奶油加工厂的蔡老板。 也是我以前在国营食堂的同事。” 第42章 谈妥棉籽油买卖，近万元的利润 梁鸣这才注意到，姜眉庄身边的这位美妇。 和姜眉庄不同的是，她的气质娴雅，有点江南水乡姑娘的味道。 “蔡老板，你好，我叫梁鸣，早就听眉庄姐提到您。” 梁鸣当即礼貌的冲对方打起招呼。 蔡老板闻言，上下打量了梁鸣一圈，然后扭头对姜眉庄调侃道: “眉庄，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位，年轻，帅气，浑身都是劲的白面小青年？” “确实很好看，比电视上的男人都好看。” “如果是他的话，我倒是不反对你吃嫩草……” 此话一出，梁鸣不由一愣：“额……” 姜眉庄的脸也是“唰“的一红，连忙说道： “蔡涵，别乱开我们玩笑，我们只是姐弟关系。” “对啊，干姐姐，干弟弟嘛，我都懂。” 蔡涵一脸坏笑的说道： “现在港岛那边的年轻人谈恋爱，不都是先认干姐弟开始吗？” 见到蔡涵越说越没谱，姜眉庄红着脸，直接动手挠起她痒痒来：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 蔡涵最怕的就是挠痒痒，当即就求了绕，好话说尽。 姜眉庄这才放过她，道：“今天早茶，你请客！” “哈？眉庄，不是你们有事要求我吗？怎么还得我请客？” 蔡涵一听，委屈地说道。 “怎么，有意见？”姜眉庄眉头一挑。 蔡涵连忙摇头。 “是我让两位姐姐闹矛盾了，今天这早茶，还是我请吧。” 梁鸣见状，忙开口道。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这话好像有点茶里茶气的。 “哟哟，还是这小哥会说话，嘴巴甜，难怪我们家眉庄，天天说起你。” 蔡涵轻笑道。 在去茶楼的路上，梁鸣也对这个叫蔡涵的美妇有了一些了解。 国家改革开放后，蔡涵成了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 一开始和她丈夫搞了个蛋糕小摊，成为万元户后，就开起了奶油加工厂，后面丈夫出了意外，她就独自一个人经营着这奶油加工厂。 几人来到茶楼后，找了个包厢，点了一些茶点，就边吃边聊了起来。 “蔡涵，我这弟弟最近承包了他村里的棉纺厂，搞起了棉籽油。” 姜眉庄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的工厂生产奶油，需要大量植物油，你看看他手里的棉籽油能收不？” 蔡涵没想到姜眉庄上来，就直接替梁鸣说话。 刚才在私事上，她可以开开玩笑，但在公事上，她向来公事公办。 “梁鸣兄弟，能不能先看一下你的棉籽油样品？” 蔡涵美眸看向梁鸣，问道。 “当然可以。”梁鸣点头道。 说罢，他就拿出准备好的棉籽油。 蔡涵接过棉籽油后，倒了一些到碗里，闻了闻，又尝了尝。 她的眼睛一亮，道：“这棉籽油的品质很高，而且不是机械压榨，纯手工制成的？” 察觉到蔡涵惊讶的目光，梁鸣点头笑道：“没错，我们村棉纺厂的棉籽油，都是纯手工压榨。” “因为工序比较繁琐，所以一天只能生产400斤左右。” “梁鸣弟弟，这棉籽油，你想怎么卖？” 蔡涵光滑的脸蛋上，露出一抹媚笑，问道。 见到蔡涵亲切地喊自己弟弟，梁鸣的身体微颤。 这个年纪的姐姐，本就是妩媚露骨的时候。 这样喊一声姐姐，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梁鸣弟弟，看样子，我这姐妹是看中你这棉籽油了，你大胆开价，她不差钱。” 姜眉庄见状，当即开口，对梁鸣道。 蔡涵一听，哭笑不得地说道：“眉庄，你重色轻友啊，这就把我给卖了？！” “谁叫你刚才乱开我和梁鸣弟弟玩笑来着。” 姜眉庄一副要报复回来的笑容，道。 蔡涵闻言，一脸幽怨，但也没法子。 谁叫她确实很喜欢这手工压榨的棉籽油。 这种手工棉籽油，制作出来的植物奶油，味道会更加香醇。 现在甜品市场上，可不止她一家奶油加工厂，供应奶油。 想要抢夺市场，就必须提高产品质量。 “蔡涵姐，这棉籽，我拿货就要1毛钱一斤，5斤棉籽，才能出1斤棉籽油。 算上人工啥的，一斤棉籽油，成本都快9毛钱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开什么样的价合适。 这收购价要不还是你来报吧！” 梁鸣一脸诚恳地看着蔡涵，说道。 他所说的话，也都是肺腑之言。 这棉籽油的定价，他确实不知道该报多少合适。 “梁鸣弟弟，你还真的是坦诚。” 蔡涵闻言，也是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想到梁鸣会直接把这棉籽油的成本价告诉她。 这在商场上，可是大忌。 她冲着梁鸣问道：“你就不怕我知道成本价后，疯狂压你价？” “蔡涵姐，你和眉庄姐是好姐妹，我相信你不会亏待我的！”梁鸣说道。 看到梁鸣那真诚的模样，蔡涵无奈一笑： “难怪眉庄愿意认你这个干弟弟。 和你做生意，还真的不忍心当奸商。” 说到这里，蔡涵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 “梁鸣弟弟，我也不让你吃亏，你这棉籽油成本价9毛钱一斤。 我按照1块5毛钱一斤收，你看怎样？” 梁鸣闻言，也有些惊喜。 他本来心里预算，这棉籽油能卖1块2毛钱一斤，就算不错了。 没想到蔡涵还给多了3毛钱一斤。 “蔡涵姐，我相信你开出的价格是最合理的，就按您说的办。” 梁鸣谦虚的说道。 谈好棉籽油的收购价后，蔡涵就支付了那350斤棉籽油的货款，一共525块钱。 吃过早茶后，梁鸣拿着这525块钱货款回了梁家村。 他找到棉纺厂的村干部，让他们安排人，送货到蔡涵的奶油加工厂。 “梁鸣老板，我们厂昨天榨出来的棉籽油，都有人买了？” “老板，你怎么做到的？” 听到梁鸣这么快就找到了棉籽油的销售渠道。 村棉纺厂的干部，都是瞠目结舌。 “我怎么做到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要保证每天400斤的棉籽油产油量。” 梁鸣冲着村棉纺厂的干部们，正色道。 按照棉纺厂每天400斤的产油量，从明天开始，他每天都有600块钱入账。 除开采购棉籽，还有工钱成本，他一天卖棉籽油的纯利润，能达到300块钱。 一个月下来，那就是近万元的纯利润。 这买卖，不比卖鸭毛，摆摊卖卤鸭，供应山货河鲜的买卖差。 第43章 给秦主任的建议，生产死飞 从村棉纺厂回来后，已经是上午九点。 安排好棉籽油的运送工作后，梁鸣就不打算再管了。 作为团队领导，他要做的，就是抓住工厂的发展方向，还有销售渠道就行。 其他事情，要学会放权给下面的人做。 院子中，已经摆放好许多鸭子，梁敏夫妇都已经上班去了。 梁鸣迅速地将鸭子放到锅里卤制好。 等鸡娃三人将山货河鲜送上门，过完称，结算好货款。 梁鸣就把所有的货物搬上骡车，往县城赶去。 随着骡车上的货物越来越多，家里的老骡子拉起货来，也越发的吃力。 看着骡车缓慢地走在乡间小道上，步伐艰难，梁鸣低声呢喃道： “看来，得买辆烧油的三轮车，把老骡子换下来了。” 并不是他心疼老骡子，主要是他担心后面老骡子累垮了，把他撂在半路上，会耽误事。 而且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名万元户，买辆烧油的车，并不是什么难事。 梁鸣这么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 来到县城，梁鸣先将鸭毛送到第二体育厂。 “秦主任，我将今天的鸭毛送来了。” 来到厂子后，梁鸣找到后勤办公室中的秦主任，道。 此刻，秦主任就正愁眉不展，见到梁敏来了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 “梁鸣兄弟，辛苦你跑一趟了，我等会给你开个条子。 你去找财务结算鸭毛的货款就行。” 注意到秦主任的情绪不对，梁鸣关心道： “秦主任，你脸色不太好看，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厂子里的一些琐……” 秦主任本不想多说，但话到了嘴边，他又停顿了一下。 眼前这个年轻人能敏锐察觉到鸭毛的商机，说不定能解自己的惑。 “梁鸣兄弟，不瞒你说，现在我们厂子正准备开发新的产品。” 想到这，秦主任开口道： “有一部分领导建议生产棒球，有一部分领导想生产自行车。 现在因为这事，厂子里的领导在会议上，都快吵起来了。” 说到这里，秦主任目光看向梁鸣，说道： “我作为后勤部门的主任，我的意见很重要，但我现在也拿不准方向。 梁鸣兄弟，你认为这两种产品，哪种更有前景？” 听到这里，梁鸣也明白秦主任在愁什么了。 不管秦主任选择生产哪一种产品，都会得罪一部分领导。 如果选择生产的产品能大卖还好说。 如果不能，那他这个后勤部门主任肯定是要背锅的！ “秦主任，如果是我的话，肯定选生产自行车。” 梁鸣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秦主任反问道。 “因为它既能作为一种运动工具，也能作为代步工具！ “我有预感，这种自行车在未来二三十年，都有很大的销售市场。” 梁鸣说道。 他说的也不是假话，即便到了90年代摩托车盛行。 千禧年后，很多老百姓家都开得起小汽车。 这自行车，依旧是许多普通人出行的代步工具。 而棒球，这玩意本就是十分小众的运动，说直白点，就是个丢手雷游戏。 一个人扔手雷，另一个人接住手雷，然后跑，不然被抓到，手雷就会爆炸。 这运动，和小孩子丢沙包游戏，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这自行车的市场份额，现在都被凤凰，永久，飞鸽等牌子分吃了。 我们再生产自行车，也卖不过他们啊。” 听到梁鸣的解释后，秦主任内心也是认可的，但还是有些担忧道。 “这有什么难的，普通家用自行车市场，你们厂子干不过他们，那就干年轻人的运动时尚市场去。” 梁鸣随口说道。 “梁鸣兄弟，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秦主任闻言，心里仿佛抓到了什么，但还是有些模糊。 梁鸣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秦主任的问题。 他脑子里虽然有很多赚钱的点子，但也不能白给。 更何况这第二体育用具厂，是国营单位，财大气粗…… “梁鸣兄弟，我们厂子正在征集产品意见。 你要是有好的点子，我们厂子采纳后，会支付一笔感谢费。” 见到梁鸣的笑容，秦主任顿时就明悟过来，忙说道。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低于4位数！” “秦主任，看你这话说的，咱两的关系，是钱能衡量的？” 梁鸣一听到“不低于4位数”几个字，眼睛一亮：道： “不过我这，还真有一个点子，不过得借你的纸笔一用。” 当即，他就拿过纸笔，很快画出了一张自行车设计图纸。 “梁鸣兄弟，这是你设计的自行车样式？” 秦主任看到图纸后，脸上露出一抹异色。 这自行车的样式，和现在市场上的自行车样式截然不同。 但确实十分简洁，时尚，充满运动感。 “没错，我设计的这种自行车，没有单向自由轮，后轮的齿轮直接用螺栓固定。 速度更快，更具运动感，而且更节约成本，对于喜欢追求独特的年轻人来说，绝对有市场。” 梁鸣点头道。 他设计的这种自行车，其实在后世还有个绰号叫“死飞”！ 在后世也曾经是十分流行的自行车，深受年轻人喜爱。 只不过因为这“死飞”的操作难度大，加上后世的马路上，汽车众多。 稍不留神，就会出车祸，所以后面有些城市慢慢禁止销售了。 但在80年代的这小县城里，汽车并不算多，让“死飞”上路，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秦主任看到梁鸣设计的这个“死飞”图纸，越看越是喜欢。 当即，他就是拍案决定道：“这个项目，我们厂子投了！” 梁鸣闻言，不由一愣，差点就想问秦主任的名字，是不是叫多鱼？ 从第二体育用具厂出来时，梁鸣身上除了有350块钱的鸭毛货款外。 还有秦主任额外给的1000块钱项目感谢费。 “这个年代，不愧是体育行业快速发展的年代，就连生产体育用具的工厂，都这么财大气粗。” 梁鸣心中暗暗感叹道。 感叹间，梁鸣又将卤鸭和山货河鲜，分别送往钢铁厂和香满楼饭店。 等他从县城中学摆摊卖完卤鸭，回梁家村的路上，梁鸣的身上，已经揣着将近3000块钱的现金。 第44章 宋强：我要让梁鸣死 回到村子后，梁鸣又去了一趟宅基地，看了一下小洋楼的建地基进度。 再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 眼看父母要放工回来，梁鸣走进厨房，就做起晚饭来。 等梁敏夫妇和妹妹梁静回来时，院子中已经飘满了农家小炒的香味。 小饭桌上摆着土豆炖排骨，小炒黄牛肉，韭菜炒河虾，还有一锅冬瓜猪手汤。 面对这丰盛的晚餐，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 “自从大哥和宋梅退婚，不再拿钱填补那一家人后，我们家的伙食都变好了。” 梁静感叹道。 梁鸣听到妹妹这话，心里有些内疚。 以前他和宋梅在一起，确实鬼迷心窍了一般，自己赚的钱都给宋梅不算，连家里的米面粮油，都搬到宋梅家。 好在这一世，他不会再做宋梅那个伏地魔的舔狗，他要让自家人吃好喝好，过上好日子。 “儿子，村棉纺厂的棉籽油，你找到买家了吗？ 要不要爸帮你找找路子？” 吃饭的时候，梁敏开口，对梁鸣问道。 儿子承包了村棉纺厂，生产棉籽油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心里还是担心，梁鸣找不到销路。 这棉籽油要是砸在手里，不仅是亏钱这么简单，村棉纺厂也得停工。 到时候，村里人肯定会对梁鸣有意见。 “爸，妈，你们放心，棉籽油的销路，我已经找到了……” 梁鸣闻言，笑了笑。 当即将和姜眉庄的姐妹蔡涵合作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听完梁鸣的话，梁鸣夫妇都是大吃了一惊。 “多少？现在棉纺厂产的棉籽油，一天能卖600块钱。 纯利润就有300块？” 梁敏率先惊呼道： “我的乖乖，儿子，你现在岂不是一天的收入，就顶得上我在国营糖厂干大半年的工资了？” 梁鸣点了点头，又摇头道：“爸，你这话不对，准确来说，是我卖棉籽油的日收入，顶得上你大半年的收入。 我还有鸭毛，山货河鲜，还有卤鸭的收入，没算上。” 听到儿子这话，梁敏彻底被干沉默了。 他以前还自诩自己国营糖厂的工人岗位是铁饭碗。 但现在见到儿子做买卖的收入，他也有些心动了。 “孩子他娘，你说，我现在辞职，下海经商，还来得及吗？”梁敏说道。 李兰一听，当即就拍了一下他的脑壳，道： “不准，你别想辞职了，就你那憨厚老实的性格，做生意，铁定亏！” “我们家，让儿子做买卖就行，我们要留住双职工岗位，以后好给儿子，女儿兜底。” 梁敏闻言，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媳妇说的是对的。 在这个年代，国营单位的工人岗位，是可以给自家孩子继承的。 他们保留着这双职工岗位，以后梁鸣做买卖累了，梁静读完书，图个安稳，都可以继承他们的岗位。 而且糖厂马上就要进行新的一轮分房，他和媳妇应该能分到一个90平左右的厂区洋房。 现在辞职，太亏了！ 打消了丈夫辞职的念头后，李兰扭头看向梁鸣，说道：“儿子，这姜老板不仅收购你的山货河鲜。 还帮你介绍棉籽油的销路，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听到母亲这话，梁鸣点了点头，正要答应。 谁知李兰话音一转，冲着梁鸣问道： “儿子，你之前好像说过，这姜老板还没结婚是吧？ 她大你几岁？漂不漂亮？” “妈，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听到李兰这话，梁鸣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瞎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姑娘帮了你这么多，妈想亲自下厨，答谢她。” 李兰像是被戳破了心情一样，连忙找借口道： “再说了，她也不认你当干弟弟了吗？那我也算是她干娘了。” “做干娘的，还不能见见自己干闺女了？” 见到母亲李兰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话，梁鸣嘴角微微抽搐。 直觉告诉他，母亲李兰想见姜眉庄，绝对没那么简单。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拗不过李兰强硬要求。 “妈，我到时候去问问吧。 如果眉庄姐不想来，我可不会强迫她。” 最后，梁鸣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说道。 “行，那我明天下班后，就去集市买点肉。”李兰说道。 “……”梁鸣嘴角微微抽搐。 看母亲这话的意思，自己明天是必须把姜眉庄请来了。 吃过晚饭，洗漱完后，梁鸣就回屋休息了。 …… 宋家村。 宋梅拿着乡卫生所开的精神病证明，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宋强从乡派出所里捞了出来。 宋强一回到家后，就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小强，这段时间在里面可苦了你了，你都瘦了！” 宋母周敏看到这一幕，心疼自己儿子，哭丧着脸，道： “都怪天杀的梁鸣，这样害你。” “我们家和他没完！” 一旁的宋三也附和道：“没错，儿子，我们找个机会，从背后打梁鸣一击闷棍，好好收拾他。” 听到父母的话，宋梅并没反驳。 梁鸣把她弟弟害得这么惨，就连自己的身子都赔了出去，她心里也怨恨梁鸣。 倒是宋强进了一趟派出所后，整个人都变得沉稳，阴鸷起来。 “爸，现在已经不兴打打杀杀这套了，我是不想再进去一次了。” 宋强脸色阴冷的说道。 “儿子，难道这件事情，你就打算这样算了？” 宋三一听儿子这话，忙说道。 “算，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宋强阴鸷地说道： “我不会放过梁鸣，但不是用打打杀杀的方式，他最近不是在做买卖吗？” “我也要做买卖，等我赚了钱，有的是法子弄死他！” 宋强这段时间在所里，听说过不少里面的人说的事。 知道原来想要一个人不好过，有那么多方式。 打一顿，只不过是十分低级的手段而已。 “儿子，妈支持你，等你赚了钱，我们再慢慢收拾梁鸣。” 周敏拍掌支持，道。 宋三也点头附和。 一旁的宋梅见到弟弟和父母这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弟弟，你想好做什么买卖了吗？”宋梅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宋三夫妇都将目光看向宋强，同样好奇。 见到父母和姐姐的目光看向自己，宋强脸上露出一抹坏笑，道： “这次在里面，我虽然吃了不少苦，但也认识了不少大哥。” “出来的时候，我就和其他一个大哥谈好了，他手里有一条路子，可以把国外录音机，手表运进来。” “我只要把他的路子接过来，就可以自己接货，卖货。” “到时候赚了钱，我和他五五分。” 第45章 铤而走险 听到宋强这话，宋三和周敏的眼睛都是一亮。 “卖录音机和手表？这买卖好啊。 现在城里人可都喜欢录音机和手表，要是能卖这玩意，肯定很发财。” 宋三说道。 “可是儿子，这录音机和手表都不是便宜货。” 周敏想得更多一些，反问道： “就算从国外偷偷运进来，你拿来卖，也得花不少钱吧？” “妈，这你就不懂了，这录音机和手表在我们这里，卖几十上百块一件。 但在国外，那都是不值钱的玩意，成本也就十来块钱而已。” 宋强阴笑一声道： “我们只要花几百块钱，就能赚十几倍的利润。” 听到宋强这话，宋三和周敏再也坐不住了。 这可是十几倍的利润，花100赚1000，花1000赚1万！ 这诱惑，谁顶得住？ 当即，两人就打算把家里的千来块棺材本拿出来，给儿子做买卖。 “弟弟，这录音机和手表，只有百货商店能卖，我们私自卖，会不会不好？” 宋梅面露犹豫之色，问道。 她总觉得这买卖，不太好。 “姐，这有什么不好的，现在黑市上，有的是人卖这种货。” 宋强不以为然地说道。 “就是，小梅，你帮不了你弟就算了，你别在这里打击你弟做买卖的积极性。” 周敏冲着宋梅呵斥，道。 “有这时间，你赶紧想想，该上哪找个有钱的老板嫁了，帮你弟凑点做买卖的资金。” 宋三也是附和道。 “爸，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父母这话，宋梅有些委屈。 自己只不过是担心弟弟罢了。 怎么在他们眼里，就是耽误了弟弟发财。 …… 梁鸣并不知道宋强在宋梅出卖身体的帮助下，从所里出来了。 更不知道宋强打算卖这种偷偷运进来的电器。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只会不屑一顾，宋强如果敢接这种用大飞运进来的电器，在这个年代，可是犯了走私罪。 要是被抓到了，可不是吃牢饭这么简单，吃花生米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一早，梁鸣起床洗漱完后，就骑着二八大杠，来到石头村。 “梁鸣兄弟，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让人把鸭子和鸭毛送过去。” 石头村村长张文有些意外的看着梁鸣，问道。 “张村长，你要买卖不要？” 梁鸣笑着问道。 张文一听，眼睛一亮。 这段时间，梁鸣在他们村，又是买鸭子，又是收购鸭毛的。 可是给他们村，带来不少收入。 “要，当然要！”张文毫不犹豫地说道：“梁鸣兄弟，你说的买卖，是什么？” “张村长，不知道你们村养殖场的鸭子，平日里吃的谷料，要多少钱一斤？” 梁鸣目光直视着张文，问道。 虽然不知道梁鸣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张文还是如实回答道：“差不多9分钱一斤吧？” 梁鸣一听这话，眼睛微亮，当即说道：“张村长，我这里有更便宜的食料，每天有1500斤左右，只要8分钱一斤，你看……” “8分钱一斤？是什么食料？”张文闻言，也有些好奇地说道： “先说好，太差的食料，我们村是不要的。” “放心，绝对是品质很好的食料……” 梁鸣笑了笑，当即就将他承包了梁家村集体的棉纺厂，生产棉籽油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棉纺厂现在每天要消耗掉2000斤棉籽。 除了榨出来的400斤棉籽油外，还会剩下1500斤左右的棉籽渣。 这些棉籽渣，已经没有榨油价值，在别人眼里是垃圾。 可在梁鸣眼里，却是宝贝。 因为这棉籽渣，可以用来喂鸡鸭。 梁家村没有养殖场，但这石头村有啊！ 作为一个商人，就必须要把产品的价值压榨到极限。 “棉籽渣？这倒是好东西。”张文听完梁鸣的话后，也有些意动。 毕竟，8分钱一斤的价格，确实很吸引人。 “当然是好东西，张村长，我这棉籽渣拿来喂鸭子，能让鸭子的肉质更紧致。” 梁鸣笑着说道。 “鸭子的肉质好，不就等于销量会更好吗？” “又能省钱，又能让鸭肉卖更高价，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张文彻底被梁鸣说服了。 他开口道：“梁鸣兄弟，这8分钱的价格，还能不能再谈谈？” “张村长，这个价格，已经是十分合理的价格了，不能再少了。”梁鸣故作为难的说道。 对于梁鸣的回答，张文也不意外。 8分钱一斤的价格，别看只是比现在石头村养殖场的食料少1分钱一斤。 但在1500斤的数量下，一天就是省了15块钱。 一个月下来，就是省了将近500块钱的食料费。 都够他们村，再买三四头牛了。 “那好吧，就按8分钱一斤来。”张文当即拍板道。 谈好给石头村养殖场供应棉籽渣的买卖后，梁鸣就先回了梁家村。 等会石头村派人送鸭子和鸭毛来时，会顺手把棉籽渣运回去。 梁鸣来到村棉纺厂时，正好碰到了村长梁建国。 “小鸣，你来得正好，有个问题想询问你的意见。 我们厂现在每天榨棉籽油，除开400斤油外，还会剩下许多棉籽渣。 这些棉籽渣，我们是倒到田里沤肥，还是……” 梁建国看到梁鸣后，当即询问道。 听到梁建国正好说到这事，梁鸣眉头一挑，说道：“沤肥？不，这太浪费了。” “可是不拿来沤肥，这些棉籽渣全扔了，不是太可惜吗？”梁建国说道。 “全扔了？当然不会。”梁鸣笑着说道： “我已经和石头村的张村长谈好了。 以后我们厂的棉籽渣，全部卖给他们村，给鸭子当食料。 8分钱一斤，他们每天会派人来拉。” 梁建国听到梁鸣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都卖出去了？还是8分钱一斤？” “对，我来厂里，就是想和你说一声，石头村的人来拉棉籽渣时，你们放个行。” 和梁建国嘱咐了一句后，梁鸣就回家去了。 看着梁鸣离去的背影，这一刻，梁建国才意识到，梁鸣的商业才能有多高。 连作为垃圾的棉籽渣，都能在梁鸣的手里变废为宝。 按照这个收购价，棉织厂每天产出的1500斤棉籽渣，能卖120块钱。 如果说，之前梁鸣做棉籽油买卖，只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 那现在的利润，能达到百分之一百五十。 第46章 今晚去我家？ 去石头村卖棉籽渣，对梁鸣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 毕竟一天120块钱的利润，对梁鸣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钱。 在院子中等石头村的人把鸭子送来后，梁鸣就开始了今天的卤制工作。 等梁鸣把卤鸭制作好，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鸡娃，狗蛋，阿麻几人也将今天的山货和河鲜送来。 梁鸣过称的时候，鸡娃几人也跟他闲聊着。 “梁鸣大哥，我们村的山上，有很多果林，我看着长势都很不错，今年肯定能结出很多果子。” 鸡娃说道。 “果子长得再好有什么用，没有人承包的话，今年还是会烂在树上。” 一旁的狗蛋说道。 听到两人这话，梁鸣眉头一挑，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桃源市是南方的沿海城市，同时也是一座水果城市。 而桃源乡在后世，更是著名的荔枝之乡，三华李之乡，龙眼之乡。 所以在桃源乡的乡道上，各种果树随处可见。 只不过在80年代，桃源乡的经济发展方向，还是以工业为主。 水果产业，因为不受重视，所以发展缓慢。 再加上交通等问题，水果运不出去，也没人敢承包果园，怕亏钱。 “或许，我可以把村里的果山，承包下来？” 梁鸣心中呢喃道。 以他的能力，想要收拾一个果山，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交通不好，水果不好运输的问题，对他来说，也好解决。 梁鸣决定先把这事放一边，支付完货款给鸡娃他们后，梁鸣就拉着骡车，出了门。 …… 将鸭毛和卤鸭分别送到体育用具厂和钢铁厂食堂后，梁鸣最后才来到香满楼。 “梁鸣弟弟，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眉庄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两人敢见面，就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 似乎都没想到对方也会这样说。 “梁鸣弟弟，你先说……” “眉庄姐，你先说……” 两人再次说道。 这下子，气氛就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姜眉庄看了梁鸣一眼，俏脸有些发红，道： “梁鸣弟弟，你想跟我说什么？” “没，没什么了。” 梁鸣讪讪一笑，他本来是想邀请姜眉庄到家里吃个饭的。 但现在这气氛，说这话，似乎更暧昧了。 见到梁鸣扭扭捏捏的，姜眉庄也没有强问。 “梁鸣弟弟，那我先说了。” “我们香满楼饭店，自从用了饥饿营销的策略后，不仅营业额没有下降，反而翻了两倍。” 说到这里，姜眉庄整个人都有些涨红。 她一开始搞饥饿营销的时候，还担心会引起食客不满。 没想到限量供应后，食客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纷至沓来。 无数食客，为了吃上一口沸腾虾，甚至提前一个小时，上门排队。 现在香满楼饭店的名气，已经在县城打响起来。 许多以前只到县国营饭店吃饭的老板，现在都爱来香满楼。 现在香满楼饭店的规模，已经快容不下这么多客流量。 “眉庄姐，那真的要恭喜你了！ 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成为我们桃源县最大的私营饭店老板。” 梁鸣嘴角上扬，真心的祝贺道。 “梁鸣弟弟，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姜眉庄目光直视着梁鸣，道： “我打算再开一家香满楼饭店，希望你能加入进来。” 梁鸣听到姜眉庄这话，愣了一下。 “眉庄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伙开第二家香满楼饭店？” “准确来说，是我打算分香满楼饭店3成的股份给你，我们一起经营所有的香满楼饭店。”姜眉庄正色道。 梁鸣彻底愣住了。 以现在香满楼饭店的发展趋势，每天赚个四位数，根本不是问题。 姜眉庄这个时候分股，完全等于是在给他送钱。 几秒后，梁鸣讪笑道：“眉庄姐，你是开玩笑的吧？” “不，我是认真的！”姜眉庄正色道： “梁鸣弟弟，这段时间，你给了我很多惊喜。 我们如果合作的话，我负责经营管理，你负责改良菜谱，提供营销策略。 我们香满楼肯定能越做越大。”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沉默了。 对于送上门的股份，梁鸣不可能不要。 姜眉庄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搞风投。 但不得不说，姜眉庄的眼光很好。 和他合作，绝对是姜眉庄这辈子做过的最棒的选择。 “眉庄姐，不知道这3成股份，我要花多少钱买？”梁鸣开口问道。 姜眉庄竖起一根手指。 “1万块钱？”梁鸣见状，眉头微皱。 花1万块钱，买香满楼饭店3成的股份，似乎有点贵了。 “是一分都不要。”姜眉庄笑了笑，说道：“这3成股份，算你技术入股。”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彻底怔住了。 这一刻，他才发现姜眉庄的格局和眼界。 难怪前世，姜眉庄经营的香满楼饭店在县国营饭店的打压下，没落没多久，又很快崛起。 这个女人，有魄力！ “眉庄姐，这样一来，我可占了你很大的便宜了。”梁鸣讪笑道。 “被你占便宜，我心甘情愿。”姜眉庄美眸微挑，冲着梁鸣笑道。 梁鸣心头狂跳，支支吾吾地说道：“眉庄姐，你……” 今天的姜眉庄，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旗袍，把身材展现得婀娜多姿，一双雪白的玉腿更是让人看得挪不开眼睛。 再加上姜眉庄身上成熟女人的气质，此刻这样撩逗他，梁鸣感觉自己的心快都快乱如麻了。 “哈哈，梁鸣弟弟，我跟你开玩笑的，这就把持不住了？” 没等梁鸣来得及开口，姜眉庄自己已经笑了起来。 “额……”梁鸣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鸣弟弟，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还没谈过对象吧？” 姜眉庄眨了眨眼睛，冲着梁鸣好奇的问道。 “谈过一个，都快结婚了，后来吹了。”梁鸣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姜眉庄一听，更加好奇了：“怎么吹的？” “能不说吗？”梁鸣摸了摸鼻子。 “不行，作为你的合作伙伴，我有必要了解清楚你的家境状况。”姜眉庄说道。 梁鸣见状，只能将自己和宋梅的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 “你这个前未婚妻，也太拧不清了额，都快结婚了，还想给弟弟要好处。” 姜眉庄听完之后，黛眉微皱，道： “退婚了也好，这世上好姑娘这么多，你可以慢慢找。” 说到这里，姜眉庄又对梁鸣调侃了一句：“实在不行，姐勉为其难，跟你凑合过日子也行。” “眉庄姐，你就别撩逗我了，再这样，我可当真了。”梁鸣苦笑道。 姜眉庄捂嘴一笑，也不再调侃他。 两人算好山货河鲜，还有卤鸭的账后，又签订了入股香满楼饭店的协议。 办完正事后，梁鸣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姜眉庄说到家里吃饭的事。 “梁鸣弟弟，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了。 合作伙伴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现在能跟我说，你刚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了吧？” 姜眉庄注意到梁鸣的犹豫，给了个台阶，问道。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想了想，问道： “眉庄姐，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姜眉庄一听，脸“唰”地就红了。 “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第47章 买卤鸭菜谱的美少妇 闻言，梁鸣忙解释道：“眉庄姐，你别误会。” “是我妈觉得，您收购了我的山货河鲜，还有卤鸭，给我生意做。 她想好好感谢你，所以特意邀请你到家里吃饭。” 听到梁鸣这话，姜眉庄才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脸顿时一红。 “原来是这样。” “既然是伯母邀请，那我不能不去。”姜眉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道。 见到姜眉庄答应后，梁鸣心里莫名高兴，道：“那今晚，我来接你。” “好！” 和姜眉庄约好时间后，梁鸣就拉着骡车离开了香满楼饭店。 前往县城中学的路上，梁鸣心里也在暗暗思索着。 作为重活一世的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姜眉庄对他有好感。 前世，姜眉庄后面成为桃源市的食品大亨，著名的女企业家后，似乎一直没有成家，是一个真正的女强人。 有人说她的内心冰冷，反感爱情。 但从刚才姜眉庄故意挑逗他的举止来看，这个女人并没有前世外界的那样内心冰冷。 可能只是前世姜眉庄在商场上，见识过太多商界夫妻为了钱，反目成仇的事情，不愿意成家罢了。 这样的女人，内心往往是敏感，又渴望被爱的…… “这种会经营，有慧眼，心有城府，又漂亮的女人，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梁鸣心中暗暗想着。 都说娶妻娶贤，像姜眉庄这种又漂亮，又贤惠，还有能力的女人…… 简直就是男人的梦中情人！ “我要娶她!”心态转变后，梁鸣低声呢喃道。 从这一刻起，他除了赚钱，建洋楼，买豪车，让父母，妹妹过上好日子外，又多了一个目标。 充满干劲的梁鸣，很快来到了县城中学，摆起摊子，卖起卤鸭来。 看到梁鸣来了后，不少家长都纷纷凑了过来。 “老板，你可算来了，给我来一只卤鸭。” “我也来一只，这卤鸭，真的是越吃越爱吃。” “而且这卤鸭的药效是真的好，我孩子吃完后，晚上做作业都精神十足。” 梁鸣一边给这些家长们打包卤鸭，一边听着家长们的反馈。 看到大家伙都喜欢吃自己的卤鸭后，梁鸣心里也高兴。 很快，摊位上的50只卤鸭就卖完了。 不少家长见状，抱怨道： “老板，你这卤鸭卖得也忒快了。” “是啊，每天就这么点卤鸭，够谁吃啊。” “老板，要不你下午再做多一些卤鸭，下午放学的时候，再来摆摊卖？” “对，我们可以先付定金。” 听到家长们热情的话，梁鸣客气地搪塞过去，让大伙明日再来。 等家长们都离开后，梁鸣就准备收摊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穿着棉袄的年轻妇女有些犹豫地走了过来。 “老板，能和你商量个事情吗？” 梁鸣闻言，以为对方要买卤鸭，客气地说道： “大姐，不好意思，我们摊位上的卤鸭都卖完了，你想吃的话，得等到明天了。” 谁知那名年轻妇女摇了摇头，说道：“老板，我不是来买卤鸭的。” “那您是想……”梁鸣闻言，面露疑惑。 “我想问问你，教不教这卤鸭的做法，我想学着做来卖。” 年轻妇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到这里，她又忙补充了一句，道：“你放心，我可以交学费。” “而且，等我学会了后，我也保证不会跟你在同一个地方卖。” 听到年轻妇女这话，梁鸣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来回打量起这个年轻妇女来。 这个年轻妇女长相精致，面容淳朴，十足的居家小女人。 但她能这么快就意识到他这卤鸭的商机，并且勇敢地提出交学费学习，是个有想法的女人。 在80年代中期这改革开放的春风下，这样的人，不管干点什么，都能做出一番成绩来。 “不好意思，大姐，我这卤鸭做法不随便传授。” 但梁鸣还是开口，对那年轻妇女道。 他现在这卤鸭的买卖，一天有将近1000块钱的进账。 只要他不傻，都不可能把配方和做法泄露出去。 可以说，只要梁鸣垄断了这卤鸭的买卖，那在未来的几年里，他都能轻松赚到一笔财富。 “果然还是不行吗？”听到梁鸣的话，年轻妇女有些失望。 自从丈夫去世后，家里就没剩多少积蓄了。 她想着做个小买卖，好养公公婆婆和孩子。 这几天，她注意到梁鸣的卤鸭摆摊生意很不错。 就想着能不能学这卤鸭手艺，然后去其他地方摆摊。 “这位大姐，我看你穿着，也不像是很有家底的人。” 梁鸣目光看向年轻妇女，缓缓说道： “你想学我这卤鸭手艺，恐怕掏空家底，都未必能够。” “更何况，你后面进货，也需要一笔钱。” 他看这年轻妇女的穿着，也是个底层百姓。 果然，那名年轻妇女面露苦笑，道：“这位老板，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手里，确实拿不出多少钱来。” “我丈夫死得早，家里有两个老人，还有一个小孩需要照顾。” 梁鸣想了想，说道：“大姐，你看这样行吗？” “我准备开个卤鸭店铺，你给我打工。 等你在我店里干够一年，攒了钱，我可以让你加盟我的店。” 开卤鸭店，是梁鸣当初做卤鸭摆摊买卖的时候，就有的想法。 现在卤鸭买卖的收益不错，可以把开店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加盟？”年轻妇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些不理解。 “加盟，就是你交一笔学费，然后打着我的卤鸭店旗号，另外开一家卤鸭店。 我给你提供卤料包，你自己卤制鸭子去卖，我只抽取少部分利润，大头你自己拿。” 梁鸣解释道。 年轻妇女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旋即，她的眼睛中也泛起一抹光芒。 “老板，我给你打工一年，你真让我加盟？”年轻妇女重复地问道。 不得不说，梁鸣给出的方案，是最适合她的了。 “当然，我骗你，对我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梁鸣点头道。 “老板，我答应了，我给你打工。”年轻妇女点头道。 经过一番交流后，梁鸣也得知了对方的名字叫秦芳，家就在县城贫民区。 对于这个有商业头脑，人品也不错的新员工，梁鸣心里也多了几分栽培的想法。 “这里是150块钱，我需要一个200平左右的餐饮店铺！” 梁鸣掏了一叠钱出来，塞到秦芳手里，道： “我不管你怎么做，这钱除开店铺的租金外，剩下的钱，将会是你未来每个月的工资。” 按照现在桃源县的房租价格，一个200平的店铺的租金，在70到120之间。 能把房租压到什么地步，就看秦芳的本事了。 这，也算是梁鸣对秦芳能力的第一个考验。 “这钱，你让我拿着？” 看到梁鸣递来的150块钱，秦芳的美眸瞪大，惊讶的说道。 “找店铺，交租金，都需要花钱，我不能让你先垫付吧。”梁鸣点头笑道。 “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路了？”秦芳反问道。 这么多钱，已经顶得上普通人小半年的收入了。 要是碰到心贪的，直接把钱吞了跑路，在这个公路摄像头还没普及的年代，梁鸣想追都追不回来。 第48章 弟弟，你在占我便宜 梁鸣笑了笑，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既然能让你去找餐饮店铺，就说明我相信你。” “跟着我干，我能让你成为万元户，甚至是十万元户，百万富翁！” 听到梁鸣说相信她，相信她的能力，秦芳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梁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找餐饮店铺的事情！” 秦芳一脸认真的说道。 “行，去吧。” 梁鸣和秦芳相互留了联系地址后，就告了别。 在这个年代，普通人想要相互联系，只能通过写信，或者到对方家里找对方。 像BP机，还要再过几年，才会流行起来。 离开县城中学后，梁鸣去了一趟农贸市场，买了许多卤料，还有装卤料的袋子。 然后梁鸣又买了一个捯药的工具，才回了梁家村。 招了员工，又马上要开卤鸭店了，梁鸣自然不打算再自己忙忙碌碌的卤鸭子。 这活，得交给员工来干。 但卤料的配方不能泄露，所以他打算把卤料都捣碎，然后放入卤料袋里，这样就不担心被偷配方了。 “总算完成了。” 忙活了一个下午，看着被装成一袋袋的卤料，梁鸣脸上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这么多卤料包，够卤料店用几个月了。 接下来，只要秦芳找到餐饮店铺，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开业了。 “孩子他娘，你这也买太多菜了，这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第二天还可以接着吃，而且我也没说一次用光这么多食材，剩下的食材，我可以放井里冰着。”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梁敏夫妇的交谈声。 李兰走进门，看到梁鸣只有一个人在院子里，当即皱起眉头： “儿子，怎么就你一个人？” “妈，不是我一个人，还能有谁？” 梁鸣捯了一下午的卤料，此刻有点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孩子他爹，帮我拿一下食材，我想打娃了。” 李兰把食材递给梁敏，就准备抄起大门旁边的扫帚。 “不是，妈，你要打我，总得有个理由吧？”梁鸣忙说道。 “你这臭小子，我让你邀请姜老板来家里吃饭，你告诉我，人呢？” 李兰没好气地问道。 “糟糕，捯卤料太久，忘记去接眉庄姐了！” 梁鸣这才反应过来，道： “我这就去接眉庄姐去！” “回来！”李兰见状，一把拉住梁鸣，道。 “妈，怎么了？”梁鸣疑惑道。 李兰指了指梁鸣因为捯卤料，弄得脏兮兮的衣服和脸，道： “你看这衣服和脸，这么脏，去接别人女孩子，别人能开心？” “赶紧洗把脸，换套干净的衣服，再去！” 梁鸣闻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窘态，赶忙回屋换了衣服，洗了脸后，出了屋。 “爸，妈，我这样总行了吧？”梁鸣问道。 见到梁鸣穿着蓝色衬衫，蓝色牛仔裤，头发还梳了个溜背造型，整个人英姿飒爽的，梁敏夫妇这才满意的点头。 “不错，不错，有你爸年轻时三分魅力了。” 梁敏点头道。 “……”梁敏嘴角微微抽搐。 李兰白了梁敏一眼，对儿子道：“别听你爸的，你爸年轻时，就是个大黑粗，也就我能看上他。” “孩子他娘，这样在孩子面前揭我老底，我老脸往哪搁……”梁敏不好意思地说道。 见到父母一把年纪了，还打情骂俏的模样，梁鸣的嘴角也扬起一抹弧度。 这样幸福的家，才是他想要的。 他骑着二八大扛，行驶在梁家村外的乡间小道上。 乡道两边，长着许多白黄色的野菊花，还有紫色的紫花地丁。 梁鸣顺手就摘了起来，捆成花束。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追求姜眉庄，那就没必要扭扭捏捏的。 这个年代的女性，大多性子都内敛，这个时候，碰到一个大胆，直爽的青年追求，大概率是顶不住攻势的。 很快，梁鸣就来到香满楼饭店前。 此刻，姜眉庄已经换上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把她的身姿显得十分曼妙修长，气质淡雅，优郁。 “不好意思，眉庄姐，我来晚了。”梁鸣一脸歉意的说道。 “梁鸣弟弟，怎么来这么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见到梁鸣后，姜眉庄的美眸微亮，柔声问道。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神情微异，心里只觉得如沐春风。 如果是宋梅那种刁蛮女人，看到自己迟到，恐怕直接就会开口责怪：“怎么这么晚才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吗？” 而姜眉庄，则是担心她这个好弟弟，在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原来，这就是家教良好，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温柔姐姐的魅力吗？ 这一切，梁鸣更加心动了。 梁鸣自然不可能坦白说，自己是因为捯卤料包，忘记时间了。 他将藏在身后的野菊花和紫花地丁拿了出来，递给姜眉庄： “眉庄姐，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些长得很漂亮的野花， 忍不住摘了一些，想送给你。 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姜眉庄看到梁鸣送来的野花，除了有野菊花，紫花地丁外，还有狗尾巴草。 造型十分唯美，显然是用心修剪过，心里不由一喜。 “梁鸣弟弟，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姜眉庄接过花后，笑着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异性送的花，谢谢你给了我不一样的回忆。” 听到姜眉庄这温柔贤淑的话，梁鸣嘴角不由上翘。 和姜眉庄相处，总让人感到身心愉快。 “我能坐你的后车座吗？我今天穿了裙子，不太方便骑车。” 这时，姜眉庄再次开口，对梁鸣道。 “当然没问题，我们村的路不好走，哪能让你一个姑娘家，骑着车，一路颠簸。” 梁鸣说道。 姜眉庄当即就侧坐上梁鸣的自行车后座。 她一只手拿花，一只手挽着梁鸣的腰：“梁鸣弟弟，你不介意我搂着你吧？” 看到姜眉庄的动作，梁鸣脸上露出一抹激动之色，忙说道：“不，不介意。”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是有一个流氓罪的。 普通男女之间，不能靠得太近。 像后世情侣之间，牵个手，亲个嘴的小举动，放在这个年代，都可能被指成犯流氓罪，要抓进去吃牢饭。 虽然到了80年代中期，对流氓罪的定义没那么严格了。 但像牵手，搂腰这种亲昵动作，也只有情侣能做。 一个女生愿意搂男生的腰，表明她也承认对男方有好感。 这个时候，只要男方加把劲，两人的关系就水到渠成了。 “梁鸣弟弟，你该不会在想什么坏坏的事吧？” 见到梁鸣的神情激动，姜眉庄调侃道。 “没，没有。”梁鸣忙说道。 “那我们走吧，我还想尝尝伯母的手艺。”姜眉庄道。 梁鸣忙点头答应，踩着自行车，载着姜眉庄回了村。 走在梁家村的乡道上，不少村民都注意到了梁鸣身后的漂亮姑娘，都有些好奇。 “小鸣，这是你新对象？” “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小鸣你有福气了。” 梁鸣一路上，打着哈哈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姜眉庄轻轻地掐了一下梁鸣的腰，倒也没有澄清。 第49章 女大三，抱金砖 她对梁鸣，本也有好感。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梁家院子。 此刻，院子中已经散发着阵阵饭菜的香味。 “哥，你回来了。”梁鸣刚走进院子，梁静就看到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注意到梁鸣身边的姜眉庄，她眼睛一亮，道： “哥，这就是我的新嫂子吗？！” “姐姐，你好漂亮。” 梁鸣担心姜眉庄不悦，拍了拍梁静的脑袋，道：“别乱说，这是姜老板，是我的合作伙伴。” 梁静脑子被敲了一下，有些吃疼，嘴上还呢喃着“可惜”等字眼。 “你就是梁鸣经常提起的那个读书很好的妹妹？长得真好看。” 姜眉庄笑了笑，拉着梁静的手，说道： “姐姐来得匆忙，也没买什么礼物，这块手表，希望你不嫌弃。” 说话间，她就将雪白玉手上戴着的梅花牌手表摘下来，准备送给梁静。 这梅花牌手表，是进口洋货，在80年代要卖几百块钱。 普通人辛苦干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 “姐姐，这手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梁静一听姜眉庄要送自己一块手表，也是吓了一跳，忙拒绝道。 她虽然只是一名学生，也知道这手表是奢侈品。 “是啊，眉庄姐，小静还是个学生，哪能戴这么名贵的东西。” 一旁的梁鸣也开口道。 “这有啥，几百块的东西而已，不值什么钱。” 姜眉庄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且小静喊我一声姐姐，我能亏待了她吗？” “再说了，小静现在是学生，树立时间观念很重要。 有个手表，她能更好地规划时间。” 听到姜眉庄这话，梁鸣有些无言以对。 以姜眉庄的逻辑，就等于是放到后世，送一名高中女生一个LV包，告诉她，有个包，方便装女性生活用品一样。 “哥，我……” 见到姜眉庄态度强硬的要送自己手表，梁静目光看向梁鸣。 似乎在问，她该不该收？ “还不快多谢你眉庄姐……”梁鸣冲着梁静说道。 梁静这才反应过来，忙对姜眉庄道： “多谢眉庄姐姐！” 听到梁静这一声姐姐，姜眉庄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来。 “小鸣的朋友来了？菜正好炒完了，一起吃饭吧。” 这个时候，李兰和梁敏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道。 姜眉庄给梁静送手表的一幕，他们全程都看到了。 对于这个长相端庄，出手阔绰，性格温柔的女老板，他们都很喜欢。 “伯父，伯母，我来帮你们。” 姜眉庄见状，也忙走过去，接过菜碟，道。 “姜老板，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李兰忙说道。 “我和梁鸣弟弟是合作伙伴，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姜眉庄说道。 听到姜眉庄这一句自家人，李兰笑容更加灿烂了。 很快，院子中的小竹桌上，已经摆满了农家小炒，有肉末酿豆腐，豆角焖肉，菜花炒腊肠，红烧肉，排骨玉米汤。 众人围坐在小竹桌前，吃起晚饭来。 “姜老板，只是普通的家常便饭，希望能合你的胃口。” 李兰率先开口，对姜眉庄说道。 “伯母，那里的话，你做额的这些菜，比我饭店里的大厨手艺都好。 幸亏您没有下海经商的意思，不然我们这些搞餐饮的，都没有活路了。” 姜眉庄忙说道。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李兰听到姜眉庄这话，顿时笑得心花怒放。 这又漂亮，又温柔，又会赚钱，还会说话的媳妇，到哪里去找！ 必须让儿子把她拿下，婚后李兰把这儿媳妇供起来养都没问题。 姜眉庄的情商非常高，说话也好听。 这一顿饭下来，不仅李兰和梁静被她拿下了。 就连梁敏也对儿子这个合作女伙伴，十分满意。 “姜老板，听我家小鸣说，你还没成亲？” 饭过五味后，李兰忽然问了一个有些冒昧的问题。 “嗯，之前在国营饭店工作，一直没碰到合适的。 后来下海经商，开了香满楼饭店后，忙着赚钱，也没时间去找，所以耽误了……” 姜眉庄也没有隐瞒，点头道。 李兰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她又问了一句： “姜老板，能问一下，你多大了吗？” 听到李兰问这个，姜眉庄心里猜到了什么，脸微红，道：“我是八月出生的，不过按照老辈人说法，过了年，我就是30岁了。” 李兰闻言，和梁敏的对视了一眼，仿佛在用目光交流。 “过了年，30岁，那就是虚岁30岁。 八月才生日的话，那现在充其量就是28岁，还要过半年，才29实岁。 跟咱儿子，也就差不到2岁。” 这一掐算后，他们对姜眉庄更加喜欢了。 “姜老板，这么看来，你还很年轻，结婚的事情倒是不着急。” 李兰笑了笑，对姜眉庄说道： “你和我们家小鸣都是同龄人，又一起做生意，很多事情，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说不定，能发现彼此一些优点来……” 梁鸣自己母亲这话，心里暗竖起大拇指。 这话说得太有艺术了，明明是在暗示姜眉庄，可以考虑考虑他，但明面上，却说得滴水不漏。 姜眉庄自然是听懂了李兰的意思，脸微红，道：“伯母，有些事情，来日方长，急不得。” “哪是，哪是。”李兰哈哈一笑，道。 吃过饭后，李兰又拉着姜眉庄聊了一会家常。 眼看天色不早了，她才对梁鸣道： “儿子，时候不早了，你踩着自行车，亲自送姜老板回城里。” “妈，我知道的。”梁鸣点头，这事就算李兰不说，他也会去做。 “那伯父，伯母，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买些礼物，来看望你们。” 姜眉庄尊敬地说道。 “改天想吃伯母的菜了，你就直接来就行，不用买什么礼物。” 李兰说道。 “眉庄姐姐，以后常来！”梁静也对姜眉庄说道。 梁鸣载着姜眉庄离开后，梁敏夫妇和梁静还站在院子外，目送许久，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妈，眉庄姐姐好温柔，要是能成为我嫂子就好了。”梁静感叹道。 “是啊，这么好的姑娘，要是咱小鸣能娶到她，绝对是我们儿子的福气。” 李兰也对姜眉庄很满意，说道。 “我看那姜老板，对我们儿子应该是有些好感的，不然也不可能答应来我们家吃饭。 不过后面，还是要看两人的缘分。” 梁敏说道。 李兰和梁静闻言，都点头赞同。 天上的月亮如银盘，将乡间小道上两道身影，照得重叠在一起。 “梁鸣弟弟，你有什么梦想吗？” 姜眉庄忽然开口，冲着梁鸣问道。 梁鸣闻言，知道姜眉庄是在考验他。 像这样的女强人，梦想的伴侣绝对不能是平庸之辈！ 回答不好，恐怕两人就只能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了。 第50章 高谈理想，美人倾心 \b“说实话，以前的我，只是想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帮父母分担一下压力，让妹妹安心考上大学。 再攒点钱，建个小洋楼，买个摩托车，这辈子就差不多这样了。” 梁鸣坦白的对姜眉庄，说道。 听到梁鸣只有这点志向，姜眉庄的脸上略微露出一抹失望。 不过也不要紧，至少梁鸣还是有一点上进心的。 只要自己好好调教一下，还是能取得一些成就的。 但还没等姜眉庄开口，梁鸣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等我做起小买卖后，才发现原来赚钱这么简单。” “我只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就成为了万元户。 按照这样的速度，成为十万元户，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姜眉庄点了点头，以梁鸣的商业才能，成为万元户，只是十分小的目标。 她没有开口，而是等待梁鸣的下文。 梁鸣也是接着说道：“从小，我就生活在梁家村，村里的叔叔婶婶们，对我们家都很好。 前段时间，村里的棉纺厂因为产品销量问题，要停工。 “我把村棉纺厂临时承包过来，带着乡亲们榨棉籽油，给他们一份收入。 我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我忽然想起一句俗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说到这里，梁鸣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姜眉庄，道： “你问我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在自己赚钱的前提下，带着乡亲们一起发家致富。 等我把手底下的买卖做大做强后，如果我成为一名乡镇老板，那就修桥铺路，拉动乡镇经济。 如果我成为桃源县的企业家，那就投资建厂，创造就业岗位，带动当地经济。 等我的产业再多一些，再想办法搞个广交会门票，去赚洋人的钱，为国家赚多些外汇回来。” 听到梁鸣这平淡的话语，姜眉庄的内心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如果梁鸣真的能做到最后这一点的话，那时候的他，恐怕就是一个能左右地方经济的首富了！ “梁鸣弟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志向。” 姜眉庄嘴角上扬，说道。 如果梁鸣真有这么大的志向，这样的男人，倒是良配。 “眉庄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目标，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实现。” 梁鸣讪笑道。 “你一个人的话，可能要十年，但如果有我帮你的话，应该会更快一些。” 姜眉庄笑着说道。 听到姜眉庄这自信的话，梁鸣脸色微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笑着说道：“眉庄姐，这么说，我可以抱你大腿了？” 抱大腿？ 听到梁鸣口中吐出的这新颖词语，姜眉庄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 “看你表现咯！” 显然，姜眉庄已经认可梁鸣了。 两人一路上，相互拉扯了许久，但都没有说再进一步的话。 不管是梁鸣，还是姜眉庄，都觉得感情这事，要慢慢递进。 更何况，男女之间这种相互拉扯，相互暧昧，最是动人心魄。 “眉庄姐，你家到了。” 一栋筒子楼前，自行车停了下来，梁鸣回头对姜眉庄，道。 姜眉庄下车后，撩了一下头发，问道：“梁鸣弟弟，辛苦你大老远送我回来，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再走？” 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不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梁鸣婉拒道。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着急，否则只会给姜眉庄留下不好的影响。 姜眉庄点了点头，也没再挽留。 梁鸣回到梁家村后，回到屋子里，就点起煤油灯，坐在书桌前，写起了一些计划。 想要让姜眉庄这样的女强人倾心，就得将自己的商业才能表现出来。 既然和姜眉庄合作开第二家香满楼饭店，那对于这第二家香满楼饭店的经营，就要好好提出一些建议来。 比如前世餐饮店常有的会员制，充值活动，开业打折等营销策略，全部都拿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梁鸣起床洗漱完后，就踩着自行车出了门。 40分钟后，他来到了县城的农机市场。 虽然还只是早上七点多，这农机市场中，已经是人流涌动。 许多穿着朴素的农民，在农机市场中，购买着自己想要买的农用工具。 梁鸣径直地来到一家卖农用机械的铺子前。 “老板，你要买点什么？” 店铺老板看到梁鸣后，笑着问道。 “老板，我想买一辆农用三轮车。”梁鸣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店铺老板一听梁鸣这话，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他知道，这是来了一个大客户啊！ 这农用三轮车，也有人叫“三脚鸡”，和摩托三轮车很像，烧柴油，前面有个车厢，能遮风挡雨，后面有个大车斗，运货，载人都很方便。 “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的牌子？”店铺老板问道。 “没有，你有什么好的牌子介绍吗？”梁鸣问道。 “要说农用三轮车的牌子，有巨力，高彩，五征等牌子，要说卖得最好的瓜，就数双峰了。” 店铺老板解释道。 梁鸣对双峰牌农用三轮车也有些了解，在80年代中期，确实卖得很不错，而且价格也不高，只要三千多块钱。 相比其他农用三轮车品牌来说，价格也不高。 “有现车吗？” “有的，跟我来。”见到梁鸣有意向买，店铺老板脸色一喜，忙说道。 梁鸣跟店铺老板来到农用机械仓库后，很快就看到一辆崭新的蓝色双峰牌柴油三轮车。 车的造型，品相，都很合他心意。 “这车得用摇杆启动，我示范一次给你看。” 店铺老板一边介绍着，一边拿来一个摇杆，走到车头前，插进车头里，就摇动起来。 虽然梁鸣知道这农用三轮车要怎么启动，但还是让店铺老板示范完。 轰！ 虽然一声发动机轰鸣声响起，那台双峰牌农用三轮车的屁股吐出阵阵尾气。 梁鸣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确认发动机没问题后，问道：“老板，这车怎么卖？” “市场价3500，你要的话，可以给你优惠100块。”店铺老板笑着说道。 别看只是优惠100块，这已经是省了普通人两三个月的收入了。 第51章 富贵还乡，全村震惊 “行，这车我买了。” 梁鸣也没有多犹豫，说完就开始掏钱。 现在这年代，像这种农用三轮车，根本就不愁卖，所以几乎没有什么降价空间。 对方愿意便宜100块钱给自己，已经算是很大的优惠了。 见到梁鸣直接掏钱后，那店铺老板眼睛也是一亮。 “收你3400块钱，现在就给你开票据，办证。” 拿到钱后，店铺老板就去办资料。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他就将这辆双峰牌柴油农用三轮车的所有手续办齐了。 “老板，车钥匙在这里，你拿好。” 店铺老板将车的使用事项，和梁鸣详细介绍完后，就将车钥匙和一众资料，递给梁鸣。 梁鸣将自行车放到双峰三轮车的后车斗后，就启动车辆，离开了农机市场。 突突突！ 行驶在80年代的县道上，听着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梁鸣感触良多。 前世开过无数豪车的梁鸣，此刻却觉得这辆双峰牌农用三轮车，出奇的好开。 回到梁家村后，梁鸣开着双峰牌三轮车，来到了村棉纺厂。 当一辆崭新的蓝色农用三轮车出现在棉纺厂时，顿时吸引了无数村民的注意。 在80年代，农村里大部分人的交通工具，不是靠腿，就是靠搭村里的骡车。 家境好一些的村民，才买得起自行车。 像农用三轮车这种交通工具，要很富裕的一些村子里，才可能见到一两辆。 “梁鸣，你买农用三轮车了？” 村长梁建国看到梁鸣从双峰牌三轮车上下来，惊叹道。 “对，我现在的买卖做得还不错，有个烧柴油的车，运货方便一些。” 梁鸣说道。 梁建国和村民们围着三轮车打转了好几圈，东摸摸西看看的。 “这烧油车，就是好啊！” 说到这里，梁建国扭头对梁鸣道：“等秋收的时候，你可得借一下这三轮车给村里送粮食出去。” 每当秋收的时候，十里八乡的村委会，都要把收起来的粮食，送到粮站去。 因为这几年，粮食已经不是很紧缺，所以粮站的收粮价，也是时时刻刻变化的。 早送过去，价格肯定比晚过去的要高一些。 这个时候，一辆好的运输工具，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没问题，我也是村子的一份子，很应该帮忙。”梁鸣毫不犹豫的说道。 村民们纷纷对梁鸣竖起了大拇指： “梁鸣真的是有出息了，连烧油车都买了。” “可不嘛，这又买车，又建房的，得花多少钱。” “我看我们村的首富，应该就是他了吧？” “八九不离十了！” 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声，梁鸣只是笑了笑。 在棉纺厂逛了一圈，见到村民们榨油的积极性都很高后，梁鸣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他开着双峰牌三轮车，又在村子的村道上逛了一圈，吸引了无数村民羡慕的目光。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梁鸣现在买了村里唯一一台农用三轮车，自然要显露一些。 “梁鸣大哥，听说你买柴油三轮车了？” 梁鸣回到院子中，刚制作卤鸭没多久，鸡娃几人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们显然是见到了院子外的双峰牌三轮车，神情都十分亢奋。 “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 梁鸣闻言，笑着说道。 “我们刚下山，就听到村里的是叔叔婶婶们在议论，大家都说你发财了。” 鸡娃憨笑道。 “发财倒不至于，但确实赚了点。”梁鸣谦虚的说道。 说到这里，他又冲着鸡娃，狗蛋道：“你们两个，最近可以多挖下一些山货。 要是你们每天能挖100斤山货，也能赚20块钱一天。 干个一年，也能买个柴油车开开。” 鸡娃和狗蛋听到梁鸣这话，神情也有些激动，齐声道： “梁鸣大哥，我们会努力的。” 梁鸣笑了笑，当即就将鸡娃，狗蛋，阿麻三人送来的山货，河鲜都过了一遍称。 “野蘑菇，野菜，一共120斤，24块钱，你们俩自己分钱。 河鲜50斤，阿麻，这是你的15块钱。” 梁鸣一边过秤，一边结账道。 拿到钱后，鸡娃，狗蛋，阿麻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犹豫之色，都没有离开。 “怎么，你们还有事情吗？” 见到三人的举动，梁鸣脸上露出一抹好奇之色，问道。 “梁鸣大哥，等会你是不是要到城里去？” 鸡娃三人对视了一眼，才推选鸡娃出来，开口问道。 “对，等会我要把山货河鲜，还有卤鸭去城里卖。” 梁鸣点头回答道。 “梁鸣大哥，那能不能带上我们？”鸡娃试探性地问道。 “你们也要去？”梁鸣眉头微挑。 倒不是他怕泄露了自己的销售渠道。 就算鸡娃他们知道，自己把山火河鲜卖到香满楼饭店。 他们也没办法越过自己，和香满楼交易。 毕竟，姜眉庄只会和他合作。 似乎担心梁鸣误会，鸡娃连忙解释道：“梁鸣大哥，我们并不是想跟着你去卖货。” “我们只是想搭一下你的双峰三轮车，去县城买点东西。” 一旁的狗蛋也附和道：“对，我们到了县城，就会下车。” “梁鸣大哥，我们主要是想感受一下，坐这双峰牌三轮车，是什么感觉。”阿麻也解释道。 三人平时很少到县城去，不是待在村里，就是上山。 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桃源乡的集市。 现在见到梁鸣买了柴油三轮车，都想搭个顺风车，去县城逛逛，买点东西。 听到三人这话，梁鸣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那行，你们想跟着我去，那就一起去吧、” 鸡娃几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一抹喜色。 紧接着，三人就帮着梁鸣，将卤鸭，鸭毛，山货河鲜，还有摆摊的工具都搬上车。 一切准备就绪后，梁鸣就载着三人，往梁家村外开去。 鸡娃三人都没有选择坐到车厢里，而是都蹲坐在后车斗上，兴奋地嚎叫起来。 沿途，不少村民见到鸡娃几人坐在梁鸣的农用三轮车上，脸上都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这感觉，就好像后世，看到别人坐在兄弟新买的宝马跑车上，出去压马路一样。 梁鸣听到后车斗上，鸡娃几人的嚎叫声，也是摇头轻笑道： “这几个家伙，还是不够沉稳，还是得带他们多赚点钱，多见点世面。” 第52章 帮体育用具厂卖足球 来到县城后，梁鸣先送三人来到百货大楼。 “等我做完买卖，差不多要到下午一点多。 你们是等我一起回，还是自己坐乡巴回去？” 梁鸣临走前，冲鸡娃他们问道。 “梁鸣大哥，我们等你一起回吧。”狗蛋连忙说道。 “是啊，能省一点，是一点。”阿麻也是讪笑道。 这个年代的乡巴，跑一条城乡路线，全程下来，车票要收7毛钱左右。 够普通农村老百姓，买四五斤大米了。 虽然鸡娃他们现在靠卖山货，河鲜，赚了一些钱，但他们还是觉得坐乡巴很贵。 “行，那你们先随便逛逛，两个小时后，我来这里接你们。”梁鸣说道。 说罢，梁鸣就开着双峰牌三轮车，离开了百货大楼。 他先去了一趟县城第二体育厂。 “梁老板来了，我们秦主任在和领导们开会，等一会就过来。” 梁鸣来到后勤办公室时，不少办公室员工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听到秦主任还在开会后，梁鸣也没有多问。 把鸭毛从车上搬下来后，他就在办公室中坐着等待。 办公室的这些员工，注意到梁鸣今天没有拉骡车来送货，而是开着一辆崭新的双峰牌三轮车，脸上都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他们虽然是第二体育用具厂，后勤部的员工，虽说是铁饭碗，但收入真不如梁鸣这些下海经商的老板。 以他们的工资，就算不吃不喝五六年，都买不起。 “梁老板，你先喝口茶，我们秦主任等会就来。” 都说人靠西装，马靠鞍。 梁鸣换了柴油三轮车后，就连后勤部门的员工们，都对他态度好了许多。 梁鸣并没有因此骄傲自满，和这些后勤部门的员工点头感谢后，继续静坐着。 很快，秦主任就开完会回来。 见到办公室中的梁鸣后，他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梁鸣兄弟，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设计的死飞自行车，领导们已经在会议上一致表决通过，马上就要量产了。” 梁鸣闻言，也是一笑道：“是吗？秦主任，那应该是我恭喜你才对。” “这死飞自行车一旦量产，恐怕会在我们市的青年消费群体里，产生剧烈的反响。” “到时候，第二体育用具厂的销售额暴涨，最大功劳肯定是你的。” 闻言，秦主任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来，梁鸣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这个后勤部门主任的油水很足，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 自己稍不留神，要是犯点什么错，很可能就会被人撸下去。 但现在，有了这“死飞自行车”的功劳。 未来几年内，他后勤部门主任的地位，都没有人能够撼动。 “梁鸣兄弟，多亏了你，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秦主任笑着说道。 梁鸣忙说道：“秦主任，看你这话说的，都是朋友，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听到梁鸣这话，秦主任心里也是一暖。 正好有一件好事，可以介绍给梁鸣。 “梁鸣兄弟，你脑子灵活，我这里有个难题，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解决。” “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梁鸣闻言，说道：“秦主任，你说说看，如果能帮，我一定帮。” 秦主任也不废话，当即就说起事情来。 原来，第二体育用具厂最近生产了一批足球，这批货本来是一个大客户订购的。 可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大客户订金都不要，直接退货了。 第二体育用具厂因为收了订金，倒是没亏多少钱。 但这么多足球积压在仓库里，也不是事。 领导的意思是，这批足球直接低价出手了，能赚一点是一点，但秦主任觉得低价出手太亏了，不同意，领导就让他自行处理。 “梁鸣兄弟，我到时就不该多嘴的，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但处理不好，我在领导那边的印象，就要变差了！” 说到这里，秦主任苦笑一声，道。 梁鸣听到秦主任为难的只是这点小事，轻笑道： “秦主任，这个问题，不难处理。” “梁鸣兄弟，你有解决办法？” 秦主任听到梁鸣这话，脸色一喜，问道。 “很好解决，把这些足球卖出去就行了。” 梁鸣说道。 听到梁鸣这话，秦主任有些哭笑不得：“梁鸣兄弟，这么多足球，哪这么容易出手。 不瞒你说，我之前也询问过县里的中小学，以及一些体育器材专卖市场，都吃不下这么多货。” “秦主任，他们不是吃不下，只不过是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去做罢了。” 梁鸣说道。 “梁鸣兄弟，你的意思是……”秦主任似懂非懂。 梁鸣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反问道；“秦主任，你们第二体育用具厂，有没有什么不好卖，积压在仓库里的体育用具？” “有啊，仓库里有不少排球，还有棒球棍，棒球手套，棒球积压在那里。” 秦主任回答道。 梁鸣闻言，心里当即就有了打算，道： “秦主任，或许我们这次，可以把足球和这些积压的体育器材，一起出手了。” “梁鸣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秦主任有些着急道。 “秦主任，我们可以推出几个营销活动，比如“买足球送棒球”，“买3个足球送一根棒球棍”等。” 梁鸣将自己的说法详细了出来。 他的建议，就是让秦主任搞销售捆绑的活动。 买A送B，买B送C。 这在后世十分常见的营销策略，在这个年代，还是十分少见。 果然。 “买足球，送棒球？” 秦主任听到梁鸣的解释后，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梁鸣兄弟，你这个主意太好了。” “这样一来，不仅能把足球卖出去，就连积压的棒球器材，也能一起出手了，这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梁鸣摇头说道：“秦主任，你算错了，是一举四得！” “四得？还能哪两得？”秦主任闻言，一脸疑惑。 “第三得，第二体育用具厂搞出这么吸引人的营销活动，在名气上是不是有所提升？” 梁鸣笑了笑，说道： “别人看到第二体育用具厂，舍得让利给老百姓，会不会觉得第二体育用具厂厚道，合作意向变大，增加订单量？” 秦主任一听，也觉得有理：“那第四得呢？” 梁鸣接着说道：“第四得，自然是，作为提出这么好营销策略的秦主任您，也会得到领导的赏识……” 秦主任一听，眼睛都发亮了：“梁鸣兄弟，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就安排人，推广这个活动！” 第53章 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 对于帮秦主任出言献策这事，梁鸣并没有怎么在意。 但秦主任却十分感激梁鸣，不仅爽快地结算了鸭毛的货款，还另外给梁鸣封了500块钱的红包。 “梁鸣兄弟，你这么有才华，只做点倒腾鸭毛的买卖，可惜了。” 梁鸣临走前，秦主任还喊住了他，说道：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厂子，我在后勤部门还说得上话，我可以安排你。” 秦主任此话一出，后勤部门的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要知道，第二体育用具厂，占据着桃源县将近一半的体育器材市场份额。 而工厂后勤部门的权力，也不可谓不大。 不要说外面，就连工厂内部，都有很多人想进入后勤部门。 为此，很多人都私下找过秦主任，想走走后门，但都被秦主任拒绝了。 没想到秦主任如今，居然主动邀请梁鸣加入。 “秦主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这个人自由惯了，还是喜欢自己做点小买卖。” 梁鸣知道秦主任有招揽自己的心思，心里感动，但还是婉拒道。 在改革开放越演越烈的80年代中期，流传着一句俗话，那就是： “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 可想而知，在这个年代，个体经营户和民企家有多赚钱。 “梁鸣兄弟，我尊重你的选择！” 秦主任早就猜到梁鸣会有此回答，轻笑道： “不过我们第二体育用具厂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你想来，随时可以来。” 梁鸣点了点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才离开第二体育用具厂。 本来梁鸣来体育用具厂卖鸭毛，只赚了350块钱。 但没想到，他给秦主任出个卖足球的主意后，又能得到一个500块钱的红包。 “不管在什么年代，知识都是值钱的！”梁鸣心中暗暗感叹道。 不多时，梁鸣开着双峰牌柴油三轮车，来到了第三钢铁厂。 刘明在看到一辆崭新农用三轮车驶来时，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见到梁鸣从车上下来后，才惊讶道：“梁鸣兄弟，你这换上烧油车了？” “要送的货太重了，家里的骡子老了，不得不换个柴油车。” 梁鸣谦虚的说道。 “梁鸣兄弟，你这人也太低调了。” 刘明闻言，调侃道： “你这一辆柴油三轮车，都够你买20辆骡车了。” 梁鸣笑了笑，也没有反驳。 刘明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边让食堂的员工把车上的卤鸭搬下来，一边拉着梁鸣道： “梁鸣兄弟，到我办公室坐会，喝喝茶吧，等会我姐夫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梁鸣闻言，眉头微挑，刘明这个姐夫，似乎是这第二钢铁厂的工厂主任。 这第二钢铁厂，是县级国营单位。 特别是在这个年代，钢铁，是十分重要的战略资源。 日后，刘明的姐夫如果碰到机遇，是能直接调到县里的机关部门里去任职的。 结交这样一位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刘明主任，这合适吗？”梁鸣谦虚的说道。 “合适，怎么不合适。” 刘明忙说道： “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厂子正好来了几波县里的领导。 他们吃过你的卤鸭后，都拍案叫绝，夸我们厂子的伙食好，把工人的肚子放在心上。 厂里的领导得到了褒奖，又正好有个副厂长到了退休的年纪。 本来我姐夫还有一个竞争对手，因为这事，他升副厂长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说到这里，刘明停顿了一下，冲着梁鸣感激道： “我和我姐夫，都欠你一个大人情！！” 如果没有梁鸣这卤鸭，他姐夫升副厂长这事，还说不定。 一旦他姐夫的竞争对手成为副厂长，他这个食堂主任的位置，可能也要被撸下来，换上对方的人。 听完刘明的解释后，梁鸣脸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没想到自己这卤鸭，还一鸭救二人了。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骄傲，而是谦虚道：“刘明主任，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单纯的卖卤鸭而已。” 听到梁鸣这话，刘明自然知道对方话中的意思。 这年轻人，不骄不躁，不居功自傲，未来成就必定不凡。 想到这，他心里对眼前这青年，越加的欣赏起来。 “小明，我让你把我的恩人留下来，你有没有给我留住啊？” 梁鸣和刘明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久，一道洪亮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梁鸣就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夫，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做卤鸭买卖的兄弟梁鸣。” 刘明当即站起来，对中年男人介绍道。 说完，他又转头对梁鸣，道：“梁鸣兄弟，这位就是我姐夫梁亮。” “梁主任！”梁鸣站了起来，冲着那个叫梁亮的中年男人道。 “梁鸣兄弟，不用这么生分我们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本家呢。 你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梁大哥就好。” 梁亮笑着说道。 见到眼前这个钢铁厂主任，如此豪爽，梁鸣也有些意外。 几人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起来。 几句话交谈下来，梁亮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彻底升华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学识谈吐不一般，就连对国际钢铁的发展趋势，也有自己的见解。 特别是梁鸣那句：“各国在基础设施建设，制造业发展等方面，对钢铁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大。 未来的钢铁价格至少会上涨10到20个点。”让梁亮印象深刻。 “梁鸣兄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没想到民间还有你这样的人才。” 梁亮感叹了一句，道。 “梁亮大哥，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就当听个乐。”梁鸣谦虚道。 “梁鸣兄弟，我听说之前你在我们工厂门口摆摊卖卤鸭，我这小舅子和你闹了一些不愉快。 我在这里，替我小舅子，向你道个歉。” 梁亮一脸认真的看着梁鸣，道。 梁鸣见状，忙摆手道：“梁亮大哥，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和刘明主任是合作伙伴关系，感情好得很。” 说到这里，梁鸣还看了刘明一眼。 刘明会意，连忙说道：“对对对，我现在和梁鸣兄弟的关系，好着呢。” 梁亮微微点头，然后对梁鸣道：“不管怎么说，因为卤鸭这事，我欠你一个人情。 以后有需要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见到梁亮性子豪爽，梁鸣也动了结交的心思。 既是朋友，前世钢铁厂发生的那件波及到梁亮的事故，还是帮他躲避过得好。 “梁亮大哥，你升副厂长这事，敲定下来了吗？” 梁鸣忽然开口问道。 梁亮一愣，不知道梁鸣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 但他还是回答道：“虽然还没有敲定，但这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梁亮大哥，或许我可以让你升副厂长这事，变得十拿十稳，甚至还能让你没升职前，就立个功劳。” 梁鸣说道。 此话一出，梁亮和刘明都是神情一惊。 第54章 结交钢铁厂未来副厂长，国营饭店生意惨淡 梁鸣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亮目光直视着梁鸣，疑惑地问道。 梁鸣并没有直接回答梁亮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梁亮大哥，我刚才经过钢铁厂门口的时候，发现在钢铁厂西面好像用铁皮围了起来，好像要建新厂房？” “对，我们钢铁厂的生产规模正在扩大，县里要求扩建厂房，提高产能。” 梁亮回答道： “那厂房的选址，还是我那位竞争对手主导决定的。 那块地，好像还是他一个远房亲戚家的。” 末了，他也意识到，梁鸣提起这个，绝对不是随口闲聊。 “梁鸣兄弟，你是这新厂房有什么问题？” 梁亮问道。 梁鸣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道：“梁亮大哥，不瞒你说，我家中有长辈是搞地质勘察方面工作的。 我从小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地质方面的知识。 我看了一下西面的那块厂地，地质松软，不太适合建钢铁厂新厂房。 毕竟，厂房里是有熔炉的，一旦坍塌……” 说到这里，梁鸣就十分聪明地闭上嘴了。 而梁亮一听这话，神色顿时一变。 作为钢铁厂的厂主任，他很清楚因为地质原因，造成熔炉坍塌，会造成怎样的可怕后果。 “梁鸣兄弟，多谢你的提醒，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这厂主任就完了！” 梁亮一把抓住梁鸣的手，感激道。 梁鸣装傻道：“梁亮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发现新厂房的地质有问题，不适合建厂房的人，不是你吗？ 要检举揭发你的竞争对手，存在违规选厂地问题的人，不也是你吗？” 梁亮一愣，没反应过来：“梁鸣兄弟，你这是……” “我就是一个卖卤鸭的，哪懂什么地质问题。” 没等梁亮说完，梁鸣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子，一旁的刘明率先反应过来，对梁亮道： “姐夫，梁鸣兄弟说得对，这事是你亲自到现场发现的，和别人没关系。” 闻言，梁亮总算反应过来了，有些哭笑不得地对梁鸣道： “梁鸣兄弟，我这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啊！” “梁亮大哥，你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该相互帮助。” 梁鸣说道。 见到梁鸣没有揽功劳，梁亮心里对这个年轻人越发的赞赏起来。 “有了这个把柄，那个人是没办法再和我竞争副厂长了！”梁亮感叹道。 “梁亮大哥，这事要做，就要做得又快又绝。” 梁鸣提醒道： “你得马上找个地质勘探队，去新厂房那边，做个鉴定报告。” “你说得对，事不宜迟。”梁亮也是点头道： “梁鸣兄弟，事成之后，我请你喝酒，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好说，好说。”梁鸣说道。 说罢，梁亮就起身离开，忙着找地质勘探队去了。 “梁鸣兄弟，本来想着介绍你给我姐夫认识，大家交个朋友。 没想到又欠了你小子一个人情。” 待姐夫离开后，刘明也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冲梁鸣感叹道。 “刘明主任，大家都是朋友，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就别提了。” 梁鸣谦虚的说道。 “而且，我也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梁鸣兄弟，话虽然这样说，但我也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我不能让你吃亏。” 刘明对梁鸣笑了笑，当即说道； “你这卤鸭，在外面摆摊不是1块8毛钱一斤吗？ 从今天起，我们食堂也按照这个价收购！” 梁鸣一听，脸上也露出一抹异色。 现在钢铁厂每天收100只卤鸭，也就是300斤卤鸭肉。 按1块5毛钱一斤，就是450块钱。 现在按1块8毛钱一斤，那就是540块钱。 别看只是涨了3毛钱一斤，算下来，那可是多了90块钱！ 这钱，都够梁鸣再买辆永久牌自行车了。 “刘明主任，你这……我怎么好意思？” 梁鸣又惊又喜，对刘明讪笑道。 谁知刘明脸色一沉，道：“梁鸣兄弟，有人的时候，你叫我刘主任，我不挑你理。 现在办公室里没人，你得叫我什么？” “额……刘明大哥？”梁鸣闻言，犹豫一下，试探性的说道。 “哎，好兄弟！”刘明顿时眉开眼笑，应了一声。 从钢铁厂食堂出来时，梁鸣的身上已经揣着将近1400块的巨款。 不仅如此，他还让这钢铁厂未来的副厂长，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 县国营饭店。 白石眼见快到饭点了，饭店里的食客还没有平时的三成，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快到中午了，才这么点客人。” “是不是后厨师傅这几天，没认真掌勺？” 这国营饭店的后厨师傅，个顶个的脾气大，稍微心情不好，就敷衍着做菜。 以前也不是没有客人投诉菜，但后厨师傅一听有人投诉他做的菜不好吃，直接提着菜刀就冲出来叫骂。 国营饭店里的服务员，更是不嫌事大的拱火。 在这个年代，很多国营饭店的墙上，可都贴满了“不许打食客”的标语的。 但这两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发展，越来越多的私营饭店，大排档出现，国营饭店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白石不止一次和饭店的员工说，要收敛一下脾气，但效果显微。 “白主任，真不怪我们后厨师傅，实在是最近那香满楼饭店太火了。” “是啊，听说他们家不仅有新鲜的山货河鲜，还推出了一道独特的菜，吸引了好多人过去。” “我知道，叫什么沸腾虾，又好吃，又有噱头，实话说，我都想趁着休假时，过去尝尝。” 听到饭店员工们的议论声，白石的脸越来越黑。 “够了，谁再说香满楼好话，就辞职，上那去。” 最终，白石彻底忍不住爆发了。 见到主任发火，众人都纷纷闭上嘴，只不过每个人都漫不经心的。 在他们眼里，自己端的是国营饭店的铁饭碗。 有没有客人，自己都照常拿工资，食客少些，他们还能少干点活。 就算白石是国营饭店的主任，也不能随便开除他们。 见到员工们散漫的模样，白石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 “别以为，饭店的生意不好，跟你们影响不大。” “不怕告诉你们，现在上面对我们饭店的经营情况，已经很不满意。” “我是砸不了你们手里的铁饭碗，但我让谁去洗厕所的权力，还是有的！” 听到白石这话，所有国营饭店员工都正襟危坐起来。 真让他们去洗厕所，那以后亲戚朋友来饭店吃饭，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