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偏爱,误成疯批大佬心尖宠》 第一卷 第1章 家宴 餐厅内,谄媚的笑声与阿谀的奉承不绝于耳。 沈无漾端起酒杯,满脸堆笑的看着周京墨,“京墨哥真是年轻有为啊,如此年轻就能缔造这般辉煌成就,我还从没有见过像京墨哥这样优秀的人。” 那声音甜得发腻,眼神里对周京墨的倾慕与讨好没有丝毫掩饰。 周京墨坐在主宾位,那坐姿优雅端正,双腿自然交叠,修身的黑色西裤笔挺地顺着腿部线条垂下,没有一丝褶皱。 他长得十分好看,面容白皙如玉,浓眉深目,下颚线条利落分明,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边框眼镜更为他添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 “无漾妹妹才是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了,这通身的灵秀气质,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佳人。沈家能有无漾妹妹这般乖巧伶俐的,也是一大幸事。” 周京墨半抬眼眸,看着坐在对面的沈无漾,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声音温和而有礼的谦虚回赞。 那副模样恰到好处地展示出他绅士得体的一面。 所有人都其乐融融,唯有坐在角落的姜意欢显得格格不入。 姜意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面前的红酒杯,微微摇晃。 酒液在杯壁内缓缓旋转,似血的红色映照着她那美艳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面容。 她冷眼瞧着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今天是她回国的第一天,这场家宴美名其曰是为她接风,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全桌最有出息的周京墨身上。 按理说这场家宴,周京墨是不必来的,但周家与她们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 这事儿还要从她爷爷姜司令年轻的时候说起。 当年她爷爷姜司令跟周老爷子在华国的边界配合剿灭一批重型犯罪集团。 但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周老爷子在那场任务中光荣牺牲,把唯一的儿子托付给她爷爷抚养,也就是周京墨的父亲。 所以她跟周京墨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周京墨自小就成绩优异,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年仅28岁,他创办的墨霖投行便在国际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几乎纵横于华尔街、伦敦金融城、新加坡金融中心等各大国际金融枢纽。 虽然这些都是姜意欢从美国财经日报中得知的,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周京墨。 温润儒雅是他的面具,斯文败类才是他的代名词。 她浅啜一口红酒,心里暗暗讥讽着周京墨虚伪。 蓦然,她面前的盘子里多了一块鲈鱼。 姜意欢眉心微蹙,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 这是她的未婚夫,程妄,也是她此次能回国的主要原因。 沈启铭在将她放逐美国十年不管不问,任她自生自灭的前提下。 未经过她同意,为她精心挑选了一位被誉为容城种马的未婚夫。 宏泰银行的公子,哦,也是继承人。 程妄笑的温和,俨然一副好男人的形象,“已经帮你剔好刺了,放心吃吧。”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饭桌上所有亲戚的视线,纷纷夸程妄会心疼人。 程妄不好意思的笑笑,对着姜意欢说,“我看你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合胃口吗?” 姜意欢单手撑着下巴,眉眼带笑,却语出惊人,“不,是你没用公筷,我嫌脏。” 姜意欢话音刚落,饭桌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程妄的笑意也僵住,眼底掠过一抹怒气。 唯有周京墨满眼宠溺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自己家调皮捣蛋的小孩儿。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姜家没出事之前,他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不是兄妹,却也胜似兄妹。 沈启铭沉声喝道,“意欢,你太没有礼貌了,快跟程少爷道歉!” “哦?”姜意欢笑眯眯的把目光转移到沈启铭身上,声线慵懒随意,“这个家有礼貌的人吗?一个狼心狗肺,一个鸠占鹊巢,一个厚颜无耻,我觉得我在这个家还是蛮有礼貌的。” 沈启铭是她的亲生父亲,但为什么她姓姜呢? 因为沈启铭是入赘到姜家的。 而她的母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因为受不了沈启铭出轨且小三还比她早一年生出孩子,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姜母死后,沈启铭以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名义接管了姜氏集团。 借此沈启铭从一位籍籍无名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上市集团董事长。 而姜母死后不过百日,沈启铭便把小三迎娶进门。 沈启铭脸色沉了下来,未等他开口,沈无漾率先出言讥讽,“你怎么可以这么跟爸爸说话,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说罢,她把目光投向程妄,饱含歉意的说,“抱歉啊,程妄哥,我妹妹自小没有母亲教,在外面野惯了,你别生气。” “怎么会呢,意欢可能是坐飞机太累了。”程妄说。 姜意欢眼底划过一抹冷然,眸光瞥向沈无漾。 她跟沈无漾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如果不是她母亲跳楼。 沈无漾一辈子都会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可是她母亲太蠢了,想不到这一点,她给了沈无漾进门的机会。 可这并不能代表沈无漾可以在她面前放肆,她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捏起盘子边的餐刀,刚要站起身。 一旁突然传来“啪”地一声脆响,伴随着几声惊呼。 姜意欢握着餐刀的手一顿,冷眸扫向声音的始作俑者。 周京墨莫名其妙的把高脚酒杯捏碎了,玻璃碴子碎在他手间,红酒也洒了一身。 他嘴角微挑,笑容里带着戏谑,“抱歉,酒杯太薄了。” 周京墨抓起餐巾开始擦拭身上的酒渍。 沈启铭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手受伤了没有?” 一旁的佣人走过来收拾。 “没事。”周京墨随意的甩甩手,上面鲜红的液体一时间也分不清是酒水还是血水。 他没有丝毫避讳的注视着姜意欢。 那目光贪婪且炙热,这样富有侵略的目光,让姜意欢一时间感到无所适从。 周京墨慢条斯理的擦拭干净手,抬眸看向佣人,语调骤然转冷,“你们做事越来越不知分寸了,连菜都摆不好吗?” 第一卷 第2章 这是姜家,姜意欢的姜 佣人被吓的一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仓惶的看着周京墨。 虽然周京墨一直都很温和,可佣人们都知道,这位少爷远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一旦动起怒来,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还是让人感到俱意。 周京墨指着餐桌上的那道黑松露绣球菌,“一道配菜竟然摆在主菜的位置上,这绣球菌,虽说因黑松露的加持变得矜贵了不少,可终究还是配菜的料。你们这么分不清主次顺序,岂不是让程公子看了笑话,还以为咱们家不懂待客之道呢。” 这话一语双关的太厉害,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都能听出话外的意思。 佣人也领悟过来,连忙把那道菜撤掉。 沈启铭的脸比刚才还要黑,可说这话的是周京墨,他敢怒不敢言,也只能顺着周京墨的话茬说。 “程少爷,不好意思,佣人不懂规矩,让你见笑了。” 程妄摆摆手,“哪里,伯父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 他话未说完,一道笑声突兀地响起,就像是夜枭啼鸣,使整个餐厅都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姜意欢笑的身体都跟着轻颤,那模样好似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失控病患。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哪句话戳中她的笑穴。 沈启铭面色不虞,刚要出声呵斥,坐在旁边的沈夫人却默默的按住他的手背,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忍耐。 总要为了大局观考虑,他们还指着把姜意欢嫁给程家,利用程家给新项目融资。 沈启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的装作慈爱,“意欢,你怎么了?” 姜意欢喉咙里的笑声止不住,她捂着自己的腰侧,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抱歉,我轻易不笑的,可实在是太好笑了,一家人,哈哈哈哈哈哈,坐在这个屋子里的……” 她指着沈启铭,毫不留情的戳破那层遮羞布。 “狼心狗肺的凤凰男。” 又指向沈夫人,“鸠占鹊巢的小三儿。” 紧接着指向沈无漾,“恬不知耻的破鞋千金。” 她侧过身接着指向程妄,“大种马!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还真是一家人呢,哈哈哈哈哈。” 沈启铭搭在桌子上的手骤然握紧,根本忍不下去,他刚要训斥。 程妄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气的脸色铁青。 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侮辱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 他看向沈启铭,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蕴含着怒气,“沈董事长,你这是诚心想打我们程家的脸吗?我看这婚不结也罢!” 沈启铭慌了,忙道,“不是…程少爷,你听我……” 程妄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一走,姜意欢的笑声立马被下暂停键。 就跟手机1%的电量自动关机一般,说结束就结束,非常的流畅丝滑,不给人半点反应时间。 沈启铭气的拍案而起。 事情演变成这样,用头发丝都能想出来姜意欢这是在故意毁坏两家关系。 他厉声喝道,“姜意欢!” “别喊那么大声……”姜意欢拿起桌面上的餐刀,举到面前,泰然自若的整理着发丝,语气慵懒,“我小时候被狗吓着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启铭气的无言以对,沈夫人站起身替他顺了顺背,柔声细语的当和事佬。 “别生气,别生气,意欢才刚刚回来,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多伤孩子心啊。” 沈夫人转过头看向姜意欢,贵妇范儿端的十足。 她优雅的将耳边碎发拢到耳后,温声道,“意欢你也是,不可以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多没有礼貌,传出去该说你不孝顺了。” “你是什么牌子的垃圾桶啊,这么能装,而且这个家……” 姜意欢缓缓转过头,眼底满是鄙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三儿说话了?” 沈夫人嘴角一僵,脸色差点没兜住。 沈启铭怒道,“她是你继母!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姜意欢嗤笑,“我看她像母鸡。” 周京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觉得不太合适,抿抿唇,把笑意憋了回去。 沈夫人的脸这次是彻底兜不住了。 沈无漾开口要维护自己的母亲,沈夫人却拉住她没让她开口。 沈无漾这个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 这样姜意欢的忤逆就会衬得她乖巧懂事。 沈启铭气的脸色青红交错,他指着姜意欢骂道,“不孝女,不孝女!你明天给我去程家道歉,如果程家要退婚,你就给我滚回美国去!” 姜意欢冷声道,“沈启铭,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小孩子了,况且——” 她环视屋子里众人,言语嘲弄,“在座的所有人当中,最有资格待在这个家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沈启铭沉声道,“你真当我死了?” 姜意欢没说话,而是握着餐刀一步一步朝着沈启铭走过去。 沈启铭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姜意欢站定在沈启铭面前,用餐刀指着他的鼻子,语调散漫却带着狠毒,“你确实还活着,但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你!” “沈启铭,当了几年管家狗,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啊,劳您搞搞清楚,这里是姜家,姜意欢的姜!” 话落,姜意欢把餐刀直挺挺的插进沈启铭面前的五分熟牛排上,留给众人一个十分挑衅的背影,朝着楼梯走去。 她坐了一天的飞机,现在疲惫极了,实在是没心情陪他们演戏。 左右时日还长,她有的是时间跟这些人慢慢玩。 全程都没有说话的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背影,眼里满是温柔和纵容。 他悠悠开口,话里满是好哥哥的关切。 “妹妹早点休息,要多注意身体。” 姜意欢脚下一顿,缓缓转过头,嘴角扯出一抹假笑。 “谢谢关心。” 她明白那句“要多注意身体”背后隐藏着什么意思。 那是种讽刺吧? 姜意欢刚上楼,餐厅便传出“哗啦!”一声。 沈启铭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胸膛因为怒火而剧烈的起伏着。 沈夫人心里也不痛快,但还是要先给沈启铭消火。 她一下一下轻顺着沈启铭的背,柔声抚慰,不断说着意欢刚回国,还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计较。 心里却思量着另外一件事。 看姜意欢这副样子,这死丫头是翅膀硬了想给自己母亲复仇来了。 沈启铭沉声道,“这婚必须结!集团还等着程家的贷款呢。” 周京墨笑着开口,“沈叔叔也别着急,就像沈夫人说的,妹妹也许是刚回国,这么多年没回家,一回家就让她嫁人,她这心里难免会不痛快。” “她不痛快,就可以忤逆长辈了吗?这么多年尽在外面学了一堆恶习,哪还有半点世家千金的样子!” 周京墨笑意不达眼底的说,“要不我上去劝劝妹妹吧,她总能想明白沈叔叔的良苦用心的。” 沈启铭叹了口气,站起身,宽厚的手掌落在周京墨的肩膀上轻拍两下,“还是你懂事,也好,她从小就听你话,你上去劝劝吧。” 第一卷 第3章 跟哥哥还装小白花 姜意欢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声音渐渐平静。 闹剧结束了。 她其实一直不理解这种虚伪的家宴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必须坐在那里,看着那些珍馐美味,带着面具说着彼此奉承的话。 当真无趣。 可看沈启铭他们吃瘪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姜意欢侧头看向窗外,自打十二岁被强行扭送出国,她已经十年没有回国了。 这十年在纽约,她生活的不可谓是不好,但也绝称不上好。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狗窝。 尽管这座城市在她的生命长河里没有留下半分美好的记忆。 可她还是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 ——叮咚。 手机倏然响起一声微信提示音。 姜意欢甚至不用思考也知道会是谁发来的。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很简短的两个字:开门。 姜意欢像是没看到一样关闭了对话框。 然后面无表情的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盒,挤出来两粒地西泮咽了下去。 药片划过她干涩的喉咙,苦涩的药味儿在口腔蔓延开来。 很难吞咽,可这却是一个可以让她拥有短暂睡眠的好东西。 周京墨又发来一条消息:好妹妹,开门好吗?我们聊聊。 姜意欢依旧不动声色,把手机丢在一旁,权当自己没看见。 她了解周京墨,却也不了解周京墨。 她知道周京墨是个混蛋,可有时候又搞不清楚混蛋的做事逻辑。 就比如现在。 她根本想不明白周京墨在这个群狼环伺的家,一定要求她大半夜打开卧室门是出于什么心理。 周京墨又发来一条微信:再不开门,后果自负。 那就不开好了,反正她也不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叮咚,叮咚。 手机又响了两声,姜意欢倍感无奈的再次点开对话框。 周京墨:你可以选择开门。 周京墨:或者我去找沈叔叔聊聊天,但我这个人的嘴巴…… 妈的,神经病! 这不是玩笑,姜意欢知道,周京墨那个疯子做的出来。 因为这个人向来没什么羞耻心。 她骂了一声,掀开被子趿拉上拖鞋,快步打开房门。 周京墨环臂靠在门框边,一支胳膊挎着西服外套,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满红酒的衬衫。 只不过原本该扎在西服裤子里的衬衫,这会儿被他松松垮垮地抽出来半截。 领口还解开三颗扣子,露出小片健硕的胸膛和半截若隐若现的锁骨。 勾引谁呢,真的是。 周京墨神情慵懒,抬起手亲昵的理了两下姜意欢额前细碎的刘海,“要睡了?” “是的。” 姜意欢挥开周京墨的手,警惕的向走廊。 见佣人们都已经去休息,四周一片寂静,心下才松了口气。 周京墨看穿她的心思,笑着舔舔嘴唇,“不请我进去吗?” “我觉得不合适,有话在这说就好。”姜意欢正了正身体,将门口挡住大半,拒绝之意明显。 心里十分期盼周京墨这个时候可以觉醒理智,知道这里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胡闹的地方。 可周京墨明显是全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又或是根本不想领会。 他抬手推开姜意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姜意欢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对他进行了全方位亲切的问候。 周京墨随手把西服外套丢在沙发上,然后闲庭信步的走到床边。 他拿起姜意欢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盒,再次佯装着好哥哥的关切。 “怎么又吃药,靠自己还是不能好好睡一觉吗?” 姜意欢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跟你好像关系不大。” 周京墨嗓音溢出一声轻笑,“怎么会,我很关心我的妹妹。” 姜意欢没什么耐心,说话也不太客气,“你父亲只是小时候寄养在姜家而已,你这声妹妹私下里还是能省则省。” 姜意欢夺下他手里的药盒,丢在抽屉里,随即走到露台,衔了支烟,拢火点燃。 周京墨紧跟着走过去,十分自然的拿过姜意欢手里的烟,咬进自己的嘴里,半个身子斜靠在栏杆处,半眯着眼睛看她。 烟雾缭绕间,他嘴角噙着的笑意带着满满的戏谑。 姜意欢深吸一口气,不想跟这个混世大魔王计较,默默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支烟。 正欲点火,周京墨却突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后脑,稍一用力,便将她的头拉近自己。 他薄唇轻勾,衔着的烟卷带着无尽的缱绻与撩拨,慢慢对上她唇间那支未点燃的烟。 两人的视线于朦胧中交接,那眼中的翻滚的情绪就如同细密的蛛丝。 在烟雾的轻抚下愈发黏稠,丝丝缕缕,纠纠缠缠。 姜意欢无声的笑了。 不得不说,周京墨真的是个调情高手,一呼一吸都带着荷尔蒙。 不过是一个点烟,可他却偏要凑上来,将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点火动作变得不干不净。 姜意欢两指夹着烟从唇间拿下来,一口烟雾尽数喷洒在周京墨的脸上,语气满是玩味,“对烟死老婆。” 周京墨先是胸腔里溢出声不轻不重的闷笑,随后是一把微哑低磁的嗓音,“好妹妹,别这么诅咒自己,哥哥希望你长命百岁。” 姜意欢有点无语的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词汇来接这句话,只好尴尬又直白的转移话题。 “说吧,要跟我聊什么。” “聊聊——”周京墨手里的烟搭在一旁小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边缘敲了敲,拖腔拉调地说,“你接下来想先对付下面的哪一个呢?” 姜意欢声色平静,“哥哥还真是想多了,我没想对付谁。” 周京墨看着她这副不谙世事,心如止水的样子,笑着舔了舔嘴唇。 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一把手揽住姜意欢的腰,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姜意欢被吓了一跳,指尖的烟没拿稳,掉在周京墨的手臂上。 周京墨被烫的一抖,“嘶”了一声,“谋杀吗?” 姜意欢连忙把烟灰拍掉,可衬衫还是被烫出一小块黑洞。 她像小孩子一样调皮的用手指抠着那个小洞,“啊哦…你这件衬衫终于寿终正寝了。” 周京墨丝毫不在意,他嘴角微勾,继续刚才的话题,“跟哥哥我还装小白花?不想对付他们,你为什么回国,难不成是想哥哥?” “怎么会呢,我跟哥哥一直坦诚相待。” 姜意欢刻意的加重“坦诚”两个字的发音。 周京墨猝然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抵在栏杆上,脸也顺势逼近,跟姜意欢的脸只差一个呼吸的距离。 第一卷 第4章 欢迎回家,我的小孩 姜意欢神经倏然绷紧,她的目光慌乱地在周京墨的脸上游移,“你做什么!” 周京墨嘴角噙着一抹懒散的笑意,他微微歪头,气息轻轻拂过姜意欢的脸颊,带着烟草的馥郁与一丝撩人的魅惑。 他低低地说,“你现在这副紧张的样子,跟两年前我见到的那个女孩儿简直判若两人。” 姜意欢的双手抵在周京墨的胸膛,本想拉开点距离,让自己冷静一下。 却只感觉那坚实的胸膛下似有一股汹涌的力量在澎湃,让她内心的渴望更加躁动不安。 她喉结滚了滚,“好哥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冷静一点。” 毕竟这不是在纽约的公寓,也不是在周京墨的车里。 走廊尽头住着好几名佣人。 二楼还有姓沈的一家三口,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可供周京墨—— 又或者是她放肆的好地方。 但显然周京墨不这么认为。 他立在原地,垂目凝视她数秒,稍稍偏头,唇瓣缓缓印了上去。 酥麻的、温腻的触感落在姜意欢唇间,动作极缓,似花瓣悠悠飘落。 她心跳不自觉地开始加速,呆立在那不敢有丝毫的颤动。 因为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喜欢粗暴的对待方式,可显然现在的环境是不适合的,所以这个时候还是让周京墨来主导比较好。 周京墨吻得极柔,极浅,是一个与她预料里全然不同的、蜻蜓点水的吻。 仅仅停留了片刻,他便撤离开来。 “???” 开什么玩笑? 周京墨什么时候亲吻是这般青涩的? 姜意欢诧异的看着周京墨。 周京墨笑道,“我很冷静,来,告诉哥哥,你想先杀他们之间的哪一个?” 姜意欢戏谑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杀人犯法的哥哥,而且我又有什么资本呢?” “你有我啊。” “那还真是抱歉,我要辜负哥哥的一片心意了,我没想报复谁,我现在没被撵出这个家已经很不错了。” “呵。”周京墨溢出一声轻笑,指腹轻轻按揉着姜意欢的唇,眼里满是宠溺,“还跟我装乖乖女,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姜意欢挑眉,“装?我从来都没有装。” 周京墨笑着舔舔嘴唇,“你想报复沈启铭,想报复沈无漾,想报复沈夫人,但你又十分清楚,靠你自己做不到。” “你想逃离,却又找不到退路。” “你不喜欢这个世界,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你只能像个刺猬一样,满身的刺也只是为了护住身下那一点柔软。” “妹妹,跟我演戏,太多余了,我会是你对付沈家最大的王牌,跟合作伙伴,要毫无保留,知道吗?” 周京墨的话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姜意欢的心脏。 她捧着周京墨的脸,深深的吻了上去,试图掩饰自己被看穿内心的狼狈。 可她知道,她现在的演技很拙劣。 她放开周京墨,眸色复杂的看着他。 确实,跟这个人演戏太多余了。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一类人,可以轻易看穿其他人的一切情绪。 周京墨就是其一。 周京墨舔了舔湿润的嘴角,笑的邪肆,“真甜啊。” 姜意欢皱眉提醒道,“楼下有人……别发疯了。” “可是我想要你。” 话音落,周京墨打横抱起姜意欢,稳步走向床边,将她丢在床上,随即覆身而下,健硕的肌肉充满着压迫感,将姜意欢牢牢困于身下。 再次俯下头时,他张嘴噙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从刚刚轻柔的贴合,瞬间升级为热烈的拥吻。 唇间的辗转渐渐变得浓烈,携着他独有的强势和熟悉的气息。 姜意欢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心跳刹那间便丢失了韵律。 随着吻愈发深入,那股熟悉的味道逐渐盈满姜意欢的口腔、大脑、四肢、直至整个身体。 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吸入的空气远远追不上消耗的速率。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困兽被周京墨彻彻底底地拿捏住了。 她没有半点挣脱之力,当然,她也没有挣脱的理由。 血液在肌肤下升温,又从汗腺里渗出,令她整个人都氤氲在一片燥热之中。 就在两人的情感与肢体即将迈向更深层次的时候。 周京墨轻咬着姜意欢的耳朵,嗓音低哑且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好妹妹,要实在怕他们听见,你一会儿就小点声……” 姜意欢娇躯轻颤,气息紊乱得如同春日里拂动的柳丝。 她轻咬着下唇,“周京墨…” “嗯?” “你混蛋!” 周京墨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那笑意似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他的手似有若无地在姜意欢腰间徘徊,每一次的触碰都如同蜻蜓点水,却又带着撩人心弦的魔力。 他微微倾身,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充满魅惑:“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哥哥……” 说着,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小腹,似不经意地轻轻划过,留下一串似有若无的酥麻。 随着周京墨的疯狂,欲望逐渐吞噬掉姜意欢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她将仅有的理智尽数丢弃,封死自己所有的路。 再等到云销雨霁,风平浪静的时候。 周京墨抱着姜意欢进了浴室。 姜意欢气喘吁吁的挂在他的身上,任由他给自己清洗着身体。 之前吃过的药物已经起效,这个时候的她疲倦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周京墨给她洗了个澡,抱着把她塞进被子里。 姜意欢昏昏沉沉,全程一句话都没有。 只是在意识消失的时候,恍惚间她听到周京墨在耳边低语。 “欢迎回家,我的小孩。” 第一卷 第5章 你喜欢乖孩子吗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天还没亮,姜意欢就醒了。 她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哪怕是药物也不能让她睡得太久。 她动了动酸麻的身子,看向身旁还在睡着的周京墨,眸色复杂的像是揉碎的星河。 她跟周京墨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周父一直把她们两人当做亲兄妹看待,所以她非常清楚自己跟周京墨注定没有结局。 而她跟周京墨的错误开端,都始于两年前,她还在纽约的时候。 那天是除夕,是姜意欢在纽约度过的第八个除夕。 每年的除夕,她的心情都很糟糕。 并不是因为一个人孤单,而是因为她的母亲在除夕那天永远的离开了她。 上天就是这么的残忍,在她八岁的时候,举国同庆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开始被这个世界边缘化。 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姜意欢一个人坐在离公寓不远的路边椅子上,看着热闹的街景,她却只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没有定所 周围的热闹越甚,那股格格不入的孤寂感便越发浓烈地在心底蔓延。 一辆兰博基尼Revuelto从路口开过来。 姜意欢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因为她知道是谁来。 车子停在她身侧十米远的位置,周京墨从车上下来。 他的身高是就算放在一堆欧美人当中,也绝对不会吃亏那种。 一袭月白色的手工定制西装妥帖地包裹着他,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十分明显。 他径直走向姜意欢,并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握住姜意欢冰冷的双手,用自己的掌心传递着温暖,随后温柔地问道,“今年跟哥哥回家吗?” 这个对话姜意欢很熟悉,因为周京墨每年都会跨越千山万水来到纽约找她。 每次都会执着地问出相同的问题。 而姜意欢的回应也如机械般重复,“我没有家了。” 以往,周京墨听到这个答案后,只能无奈地沉默,因为他也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但这一次,周京墨给了她一个回答,且是一个让她整个心湖炸开的回答。 让她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何种扭曲的心理,把周京墨曾是她名义上的哥哥这件事,选择性的遗忘个干净。 其实那晚过后,她想了很久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做。 为什么,与她沉沦泥沼的人会是周京墨。 又为什么,那条红线,会被她如此轻易的踏破。 后来她想通了,因为她们看似无源,实则同根。 血脉之下,尽是乖张与狂悖。 在周京墨身边,她可以将自己灵魂里的脓血、内心中的残毒,还有身体上怯懦的腐肉,毫不遮掩地向周京墨袒露。 周京墨是她黑暗朦胧下的精神寄托。 是病源亦是解药。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倏然发现昨天晚上下雪了。 窗外的风景,入目皆是一片雪白,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可她向来不喜欢冬天。 她只觉得这冰天雪地太过寒冷,寒风吹过,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 身侧的周京墨悠悠转醒。 他半眯着眼睛,自然的把手臂搭在姜意欢的细腰上,修长的手指掐揉着她腰间的软肉,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五点多,你该回你自己的房间了。” 佣人六点就会起来做早饭,如果被人知道周京墨昨晚睡在她的卧室,那沈、周两家人可是热闹了。 周京墨没说话,大手肆意的从姜意欢睡衣的下摆探进去。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她的肚子。 姜意欢知道周京墨的意思,这是不想走。 她把周京墨的手抽出来,拿起一旁沙发椅上的毯子披在身上,准备自己去周京墨的房间。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背影,嘲弄的笑笑,“得,我走,您留下。” 姜意欢没什么犹豫的走回来,钻进被窝里。 她讨厌冬天,也不耐寒冷。 周京墨抻了个懒腰,再次耍赖的抱住姜意欢的腰,用头蹭着她的腰眼,“搬走吧,姜姨的房子我一直帮你打理着,你随时可以搬过去。” 姜意欢身形一僵。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沈启铭后买的别墅。 沈启铭嫌弃之前的姜宅死过人,晦气,不肯再住。 姜意欢沉默片刻,“好。” 她确实要回去,因为只有住在那里,她才不会忘却仇恨。 周京墨又腻歪了一会儿,起床开始穿衣服,趁着佣人还没醒,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姜意欢也起身去洗漱,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给自己实施换头术。 周京墨回到房间后,先是洗了个澡,然后在没人睡过的床上简单滚了一圈,制造出有人睡过的假象后。 他大摇大摆的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再次回到姜意欢的房间。 周京墨长腿交叠,靠在门框上,姿态懒散的摆摆手,“妹妹,早安。” 姜意欢,“……” 真希望是夏天,这样她就可以祈求老天降道雷劈死这个大魔王。 纽约一夜疯狂的代价就是余生都会被这个魔王桎梏。 挣不脱,逃不掉。 周京墨单手插兜走进卧室,半靠在梳妆台旁,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姜意欢的化妆包内拨弄着,侧头看着姜意欢化妆。 其实姜意欢长得很清纯,但她总是喜欢给自己打扮的妖艳,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都是离经叛道的不良少女。 周京墨伸出拇指抚过她的红唇,“你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会惹得别人觊觎,哥哥不喜欢。” 姜意欢笑看着他,“那可怎么办,我很喜欢被人觊觎。” 周京墨挑起眉毛,“你是故意跟我作对吗?” “你喜欢乖孩子吗?” 周京墨笑了,他微微俯身,贴近姜意欢的耳畔,吐气如兰,“不过这种早上看你化妆的感觉真的很好,今天就搬到姜姨的房子里住吧,我想每天早上都——” “京墨哥,早上好啊。”沈无漾的声音倏然响起。 第一卷 第6章 你想要什么? 姜意欢心里跳了一下,面上却不显。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梳妆台,全然当作没听见这道声音。 周京墨缓缓直起身,神色如常的看着沈无漾,“无漾妹妹,早安。” 姜意欢装口红的手一顿,她突然有点讨厌早安这个问候,也厌恶妹妹这个称谓。 沈无漾并没有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因为从小姜意欢就经常跟周京墨黏在一起。 她也知道姜意欢在国外的这些年,周京墨时常去看她。 这让她非常嫉妒,因为周京墨对她一直都很平淡。 沈无漾朝着卧室走进来,打算跟周京墨套套近乎。 却不想脚刚跨进卧室一步,姜意欢的眼神瞬间冷至极点。 她不假思索地抓起梳妆台右上角的花瓶,直直的朝着沈无漾丢了过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花瓶在沈无漾脚边炸开,碎片四溅。 沈无漾被吓了一跳,她一手捂着胸脯一手指向姜意欢,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莫名其妙发什么疯,竟然朝我丢花瓶,你不怕砸到我吗?” 她就怕砸不死沈无漾。 姜意欢眼皮半掀,“滚。” 沈无漾恼怒的看向周京墨,希望他能管一管。 “京墨哥,你看看她啊!这太过分了!” “嗯,是有点过分。”周京墨语调没什么起伏,抬眼看向沈无漾,“进别人卧室不是要先敲门争得主人同意才行吗?意欢比较注重礼节,你下次记得先敲门。” 沈无漾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京墨哥,你是不是太偏心了,这是我家,不是姜意欢家,我进我自己家的房间还需要敲门吗?” 周京墨眼神一沉,“你说什么?” 沈无漾被吓的后退一步,虽然周京墨外表看起来很清润儒雅,平时相处,说话也都是笑眯眯的,但生起气来的时候,还是很骇人的。 她怯懦道,“对不起,京墨哥。” 周京墨寒声道,“跟意欢道歉,不是跟我道歉。” “你让我跟她道歉?”沈无漾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从小那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姜意欢。 所以她小时候也没少欺负姜意欢,一直到姜意欢出国才作罢。 现在让她跟姜意欢道歉,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更何况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这本来就是她的家。 周京墨眸光冷至极点,全然不见半点笑意,“道歉,还用我重复第二遍吗?” 沈无漾脸涨的通红,又实在害怕周京墨的怒火。 她不情不愿的丢下一句对不起,转身走了。 周京墨眼里的狠戾渐渐消散,低眼看着姜意欢,笑问,“开心吗?” 姜意欢半掀眼皮瞥他一眼,淡道,“一般。” 她还没忘昨天在饭桌上的事,如果周京墨不捏碎那只杯子,沈无漾现在应该躺在医院才对。 “啊……那怎么好呢,要不哥哥帮你教训教训她?” 姜意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无漾不也是你的妹妹么?你应该更喜欢她那样的乖妹妹吧。” 姜意欢的声音很冷,语调没什么起伏。 可听在周京墨耳朵里,却完全是小孩子撒娇争宠的口吻。 他眉眼柔软,唇角的笑意分明,“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别吃这样的醋,好吗?” 姜意欢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你跟沈启铭长年有合作往来,每年投资他的项目就要耗费上亿,这么好的合作伙伴,你忍心看我毁了他?” “万一我是想把鱼养肥了给你杀呢?” 姜意欢蹙眉看着他,“你帮沈家得到的利益会更多,你帮我是图什么呢?” 周京墨亲昵的挑起姜意欢脸颊旁的发丝挽到耳后,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 “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帮你对付沈家,你一辈子不嫁人,就待在哥哥身边如何?” 姜意欢歪头看着他,“当你的睡觉搭子?” “这个称谓确实比床伴好听。” 周京墨凑到姜意欢近前,软软的吻了下她的脸颊,丝毫没有避讳,也不担心被佣人看到会如何。 姜意欢荒诞的笑出声。 她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认为周京墨对她是不同的,是带着——爱的。 也许没有负担的床伴关系,才是周京墨最想要的。 毕竟,有周父在,他们这段关系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其实这样也好。 这样,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一个口无遮拦,行事放肆的魔王会在某一个不合规的场合说出——他爱她。 姜意欢敛起笑意,正色道,“可以。” 周京墨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开始变得僵硬,“我是开玩笑的。” 姜意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你是认真的。” 周京墨缓缓直起身子,神情出现一些裂缝,他哂笑,“你觉得我帮你,就是为了要挟你上我的床吗?” 姜意欢笑的讽刺,“不是吗?” 周京墨转动姜意欢身下的椅子,将人面向自己,随即俯身压下,脸色阴沉如墨,“如果我想要的不止这个呢?” 姜意欢阴阳怪气,“你想要的,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个吧,不然你想要什么?” 周京墨隐忍着怒火,“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姜意欢冷漠的看着他,眼底露出一丝嗤笑,“还是说,你想要爱?你想从我这样一个扭曲的疯子身上得到爱,不会觉得荒唐吗?我的好哥哥。” 她刻意的加重‘哥哥’两个字的发音。 曾经她有多喜欢这个称呼,现在就有多讨厌这个称呼。 “哐当——” 周京墨将一旁的书架踹翻,杂志书籍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走廊的佣人听到声响,连忙走过来查看,“小姐......” “滚出去!”周京墨头都没回,厉声喝道。 佣人缩了缩脖子,忙不迭的转身离开。 沈夫人也听到声响从二楼上来,刚走到一半,就看着佣人满脸惊慌的从姜意欢屋里走出来。 她皱眉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二小姐跟周少爷吵架了。”佣人说,“不让我们进去。” 沈夫人扫了一眼姜意欢的房间,“知道了,忙去吧。” 沈夫人说完,也转身下楼了。 这个家也就周京墨还能多看一眼姜意欢。 如果他们之间出现分歧,那姜意欢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也翻腾不出什么风浪。 到底是年纪小,只知道任性耍脾气。 姜意欢看着周京墨的眸子,那里已经没有往日那些不知真假的别样情愫,只盛着满满的怒火。 周京墨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我说了,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不是疯子,你是我的妹妹。” 姜意欢伸出纤细漂亮的手指玩弄着周京墨衬衫上的扣子,声音细柔好听。 “如果你不觉得我是疯子,那只能证明你跟我是一样的人,毕竟哪个哥哥会跟自己的妹妹上床呢?否则纽约的那晚,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因为我——” 第一卷 第7章 吵架 姜意欢的手解开周京墨的衬衫扣子,微微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唇与唇的距离在拉锯。 她以为周京墨会说,因为我爱你。 可在唇畔只剩下几毫米的距离时,带着侵略意味的吻和答案同时出现。 “你说的对,因为我也是个疯子。” 周京墨钳着她的下巴,旁若无人的衔住她的唇,凶狠的撬开她的唇齿深入进去,舌头的力道带着狂风骤雨般的野蛮。 他吻的又重又急,就像是在通过这个吻发泄着什么。 姜意欢心里嘲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她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搂住周京墨的脖子,享受这个带着摧毁力量的吻,思绪也在疯狂的边缘游走。 她好想自己的手可以化为利爪。 这样就可以撕裂周京墨的皮肤,折断他的骨头,然后伸进他的身体,把他身体里所有的内脏都一一掏出来。 就像是蚌壳取珍珠那样,装在漂亮的玻璃罐子里,摆在自己的床头。 这样,周京墨就可以从里到外的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且永远都不会逃脱。 --* 周京墨走了,没有吃早饭,因为气饱了。 他拉开车门上车,助理刘牧见只有他一个人上车,愣了愣,“周总,不是说要帮二小姐搬家吗?” 周京墨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用你显什么殷勤,人家领你情吗。” 刘牧os:不是你一大早打电话喊我来搬家的吗?? 刘牧知道两人这是吵架了,也不敢再多话,默默将车淌了出去。 姜意欢看着周京墨的车子渐渐消失,转身离开窗口。 她掏出手机联系自己唯一的朋友,钟离。 早年间,蓉城有三大家族,分别是姜家、周家、还有钟家。 三家关系十分亲密,因为那些情意都是老爷子们刀山血海里拼出来的。 而现在,周家因为周父的原因,风光依旧,钟家也是权势滔天,唯有姜家。 自打她爷爷去世,母亲跳楼,姜家被沈启铭接手后,姜家在蓉城可以说是家破人亡,权势随风散。 而钟离跟她年纪相仿,从小关系就很好。 她当初被强行扭送出国,钟离没过两年也跑到纽约陪她。 钟离自小被钟司令当宝似的宠在手心里,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两人在纽约混的风生水起,颇有点混世魔王狼狈为奸的意思。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跟钟离在皇后区的长岛市玩死亡赛车,被纽约的108分局抓捕,还是周京墨去保释的她们,把她们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刚回国,还没有车,于是让钟离开车来接她去妈妈的房子,钟离一口应下。 沈家几乎没有姜意欢什么东西,加上她刚刚回国,所以她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她拖着行李箱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沈无漾跟沈夫人林昭华。 而沈启铭这时候已经去公司,不在家。 沈无漾化着精致的妆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她见姜意欢拎着行李箱,面上带着嘲笑的神情,“哟,你还怪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里不是你家,所以主动收拾东西滚蛋是吗?” “无漾,不能这么跟妹妹说话。”林昭华出声呵斥,转头看向姜意欢,亲切的开口,“意欢,你才刚回国,这是要去哪儿啊?” “搬回我妈的房子去住。”姜意欢如实道。 像是想到什么,她看向林昭华,微微一笑,“沈夫人,你跟我妈是多年的闺蜜,这些年你霸占着她的家产,睡着她的老公,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梦到她来向你追魂索命啊?” 她不轻不重的吐字,窗外的阳光斑驳的洒在她的脸上。 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辉,笑容也在这光影交错间绽放,带着朦胧的暖意。 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花园中不经世事的少女。 可与这明媚面容相悖的是她的眼神,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冷意,如同一口望不见底的深渊,幽深的让人胆寒。 林昭华被这眼神看的后背冒出一丝冷汗,不过她在豪门圈子里浸淫了多年,现在还是沈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不过几秒便恢复了心态。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林昭华淡笑着说,“你搬回那里住也好,可以陪着你妈妈,而且你十年都没回国,肯定也很想她吧。” “我确实很想她。”姜意欢缓缓迈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林昭华面前,笑容不变,“沈夫人不想我妈妈吗?” 林昭华怔一下,眼眶刷的就红了,“我当然想她了,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每晚都会梦见你妈妈。” 林昭华擦了两把眼泪,“意欢,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去祭拜一下你妈妈。” 姜意欢倏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声满是病态,疯狂。 肆意的在客厅里回荡,带着毛骨悚然的回响。 林昭华听着这笑声只觉得头皮发麻,“意欢……你怎么了?” 笑声戛然而止,姜意欢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就像是从无尽深渊中走出来的妖艳恶魔,优雅却也狰狞。 她定定的看着林昭华,眼里带着嗜血的冷意,“杀人凶手也配去祭奠死人吗?” 林昭华心里一跳,面上却不显,“意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妈妈——” “误会?”姜意欢轻笑着打断,一步一步朝着林昭华走去,每一步都走的非常优雅,却令林昭华不自觉的后退。 姜意欢抓住林昭华的手腕,周身的气场如被毒蛇缠绕,“我妈妈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们说了什么?” 林昭华内心慌乱起来,表情也变得不自然。 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她打过电话又能怎么样? 现在早就死无对证了。 她一副被人骤提伤心事的模样,眼泪说来就来,“就是闲聊,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我跟你妈妈最后一通电话,我要是知道——” “你对她说——”姜意欢打断林昭华的话,纤细的手指抚过林昭华的脸庞,眸色幽深的如同乱葬岗里沾染着腐血的鬼爪,“沈启铭喜欢的是你,你们早就在一起了,还生出了孩子。” “你知道她那时候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边缘,所以,你压死了她最后一根稻草,跟沈启铭联手逼死了她。” 姜意欢的手攀附上林昭华的脖颈,暗暗用力,“你还真是我妈妈的好闺蜜啊!” 第一卷 第8章 一日为三,终身为三 林昭华双眼瞬间瞪大,想说点什么狡辩,可姜意欢的手却越来越用力,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双手用力的掰着姜意欢的手,脸涨的通红,额头上也暴起了青筋。 沈无漾本来听得一脸懵,见到姜意欢伤害她妈妈,连忙冲了上去,把姜意欢狠狠的甩开,“姜意欢,你是不是疯了!” 姜意欢后退两步,身体微微摇晃后稳住,一道笑声突兀的响起,那笑声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是来自地狱的女鬼,带着无尽的怨恨与癫狂。 屋子里所有人都被这笑声吓得脸色发白,佣人们身体不自主的开始像后退。 作为当事人的林昭华,脸色最为难看,她捂住胸脯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开始发冷。 她怎么也没想过,姜意欢会知道这么多。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只知道一通电话又能怎么样,人已经死了。 况且她也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姜意欢就算报警都没有用。 林昭华直起身子,再次端起了豪门贵妇范儿,“意欢,我知道你很想念你妈妈,但也不能含血喷人吧,你妈妈是抑郁症自杀的,警局都有留底,我跟你爸爸也是在你妈妈去世后才在一起的。” 姜意欢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满脸疯狂,却又带着一种妖冶的美感。 她将脸颊边缘的发丝挽到耳后,语调不疾不徐,“是啊,你跟沈启铭是在我妈妈去世后不满百日就结婚的,还带了一位与沈启铭DNA吻合度达到99%的继女.....” “呀——”姜意欢像是说错话似的捂住自己的嘴,满眼惊慌,“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她侧头看向沈无漾,眼中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欢愉,“这位大我一岁的沈家大小姐,我名义上的姐姐,竟然是沈启铭亲生的呢。” 沈无漾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姜意欢。 一旁的佣人们也被这句话惊得合不上嘴巴,纷纷躲进厨房开始窃窃私语。 “大小姐竟然是先生亲生的?” “不能吧,当初先生在大小姐的成人礼上公布身份的时候,说的是继女呀。” “是啊,大小姐改名姓沈的时候,蓉城谁不夸先生人好,能把继女视如己出,合着大小姐也是亲生的啊。” “可大小姐比二小姐大一岁呀,这怎么解释?” “这有什么解释的,婚内出轨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经二小姐这么一说,大小姐长得跟先生还有点相似,尤其是鼻子跟眼睛。” “那二小姐说,原配夫人是沈夫人逼死的,真的假的?” “我看八九不离十,妈呀,贵圈真乱。” “咱们不能被灭口吧。” 林昭华神色没什么变化,是不是出轨又能怎么样,现在,姜盛是沈启铭做主。 她是名正言顺的董事长夫人。 而姜意欢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罢了,一没钱,二没权,再恨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意欢,你是不是时差没倒过来,精神不太好啊,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安排司机送你。” 林昭华说着就准备去打电话。 姜意欢却再次踱步走到林昭华面前,她定定的看着林昭华,视线肆意的在林昭华脸上徘徊。 她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却满含恶意,“我确实要走,不过走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林昭华笑容得体,“你问吧。” “你在哪儿做的整容手术,脸上竟然一点疤痕都没留,真神奇。” 林昭华脸色骤变,身上那股优雅的贵妇神态再也端不住。 姜意欢之所以会被放逐国外,是因为她十二岁的时候,用水果刀将林昭华的脸划了三条血口,每一条都深如沟壑。 她做了五年的康复又出国用新型技术才修复完整。 可那个材料有副作用,每三个月就会溃烂,且疼痛无比,她就要去再修复一次。 林昭华褪去原本的伪装,露出她最原始的歹毒面容。 她死死的盯着姜意欢,那眼神里流露出的危险,就像是热带丛林中渗透着毒液的蛇信子,“看来你这次回国,是真打算给那个贱人报仇了?”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客厅的空气都静默了。 林昭华的头被打的偏向一侧,原本盘好的发髻也被打散,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佣人们惊讶的捂住嘴,一时间不知道是上前还是不上前。 林昭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意欢,“你敢打我? 姜意欢若无其事的晃了两下手腕,“我已经打完了,你说我敢不敢?” 林昭华眼里满是怒火,伸手就要回扇姜意欢。 姜意欢偏头躲过,同时抬起手扣住林昭华的肩膀,将林昭华的身体狠狠地往下按。 林昭华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姜意欢顺势俯身,她的脸几乎贴到林昭华的脸上,近到可以清晰的感受彼此错乱的呼吸。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林昭华,你给我听好了,一日为三,终身为三。” “在我面前,你永远都别想直着身子跟我讲话,若你再敢冒犯我母亲,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明白吗?” 她声音冷到了极致,眸色晦暗的如同荒冢枯骨上缠绕着诅咒的蛛丝,直直渗透进林昭华的内心深处。 林昭华嘴唇微微颤抖,想说点什么反抗,却又在姜意欢这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原本挑唆沈启铭把姜意欢接回来联姻,是知道程妄私下里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觉得姜意欢嫁给程妄,肯定不会活的太久。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姜意欢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任她拿捏的软柿子。 姜意欢这次回来,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一定....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她。 林昭华将眼底的恶毒藏匿起来,温顺的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丝和善的笑容,“好,我明白了。” 姜意欢看穿林昭华的心思,有心配合她一起演戏。 她直起身,轻轻拍了拍林昭华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明白就好。” 林昭华扶着茶几站起身,理了两下凌乱的头发,笑容优雅,“我派司机送你?” “不必。”姜意欢拎着行李箱朝外走去。 在旁边看热闹的佣人一脸懵逼,不知道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怎么一下子就和谐起来了。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这看似平和的表面下,实则已经暗潮汹涌。 就像是平静的海面上对峙的两艘战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炮口已经悄然对准对方,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好给对手致命一击。 林昭华能忍,并不代表沈无漾也有这份心气。 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侮辱过她,还侮辱她妈的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沈家。 她抄起桌面上的烟灰缸就朝着姜意欢扑了过去。 “别,无漾——”林昭华急声阻止,想伸手抓住沈无漾,却扑了个空。 沈无漾冲到姜意欢身后,高高举起手里的水晶烟灰缸,裹挟着满腔的怨愤,朝着姜意欢的后脑砸下。 第一卷 第9章 她只听周京墨的话 千钧一发之际,姜意欢身形陡然一侧,那烟灰缸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她的发丝呼啸而过。 她在转身的时候,抬手扼住沈无漾的手腕,“想给你那个小三妈妈报仇?”她手掌用力一扭。 沈无漾吃痛,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烟灰缸‘哐当’掉落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讨厌我妈,你那个死妈才是小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意欢危险的眯起眼睛,她飞起一脚踹在沈无漾的腹部,沈无漾瞬间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昭华脸色大变,她可以忍受姜意欢对她的无礼,但做不到女儿挨打她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快步上前,想去扶沈无漾起来。 姜意欢轻蔑的瞥一眼,接着猛地抬起腿踹向林昭华。 林昭华被这股力量撞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后脑磕在客厅摆放着玉财神的桌角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 林昭华眼神都变得涣散,她缓了几秒,才慢悠悠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触感温热,黏腻。 林昭华不可思议道,“姜意欢,你是不是疯了!” 姜意欢笑容优雅,嗓音却清冷,还带着一丝邪佞,“是吧,如果你想沈无漾活着,接下来最好别插手。” 说罢,姜意欢伸手拽着沈无漾的头发,将她拖到客厅中间。 沈无漾已经被吓个半死,俨然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 她脸上涕泪横流,拼命的往后蠕动,指着旁边的佣人尖声喊道,“把她轰出去!轰出去!” 佣人们怯懦着上前,姜意欢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一双美眸迸射出的冷意如同幽蓝深海里闪烁着冷芒的鬼鲛牙。 佣人们被吓得缩回去。 姜意欢笑的残忍,缓缓弯下身子,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烟灰缸,然后在沈无漾满是惊恐的注目下,高高举起,狠狠朝着沈无漾的头砸了下去。 伴随着沈无漾凄厉的惨叫,烟灰缸砸落的地方,鲜血开始汨汨涌出。 姜意欢很满意沈无漾的叫声。 她已经忍了沈无漾很久,这件事,从昨天沈无漾骂她没有母亲教的时候就想做了。 林昭华扶着桌角站起身,看向一旁的佣人,“报警,快报警!”她晃晃悠悠的朝着电话的方向走去,却不想刚走两步,后背再度被人踹了一脚。 她本就晕眩,这一脚直接将她踹爬在地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支Lady Dior菱格短靴便踩在她的腿上。 未等她开口,那只脚就狠狠发力,直接踩断了她的小腿骨。 林昭华疼的脸色煞白,杀猪般的尖叫声响彻整栋别墅,“姜意欢!我要杀了你!” 姜意欢弯下腰,捏着烟灰缸的手懒散的搭在膝盖上,乌黑顺直的长发垂散下来,遮住她大半张脸。 她的眼睛含笑含妖,媚意荡漾,嘴角缓缓弯起,带着玩味的笑意,却也令人心生颤栗。 “叫,再叫的大点声。” 说着,她脚下再度用力,玩笑间,将林昭华的腿骨又踩断一寸。 “啊——”林昭华嚎叫一声,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她费力的转过头,恶狠狠的咒骂,“姜意欢,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意欢仰头大笑,肆意,疯狂,嗜血。 这些人何曾放过她一次? 她还记得十二年前,她才十岁。 年幼的她被沈无漾拽着头发拖进储物间。 她的眼里满是惊恐与无助,可沈无漾却咧着嘴,露出一口森然的牙齿,活像一只恶魔。 沈无漾握着带刺的藤条,没有丝毫怜悯的抽打着她,每一下都能带起一片血雾,她身体本能的蜷缩起来,疼的撕心裂肺。 而林昭华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甚至还带着扭曲的笑容。 当她试图爬向林昭华,想向她求救的时候,林昭华却伸出脚,无情的将她踹了回去。 她的头撞在墙上,鲜血顺着额角哗哗流了下来。 她们看见她那副样子,笑得更加张狂。 她们施虐完,就把她锁在储物间,足足三天,没有水,没有饭,没有灯,也没有护着她的哥哥。 那时候周京墨在青城上高中,只有寒暑假才会回蓉城。 等周京墨回来的时候,她扑在他的怀里,哭着说,“哥哥,带我走吧。” 周京墨听说她的遭遇,怒不可遏,在沈家发了一通脾气,把她接到了周家。 可周父周母常年在军区,周家只有佣人,林昭华每次都会以母亲的名义把她接到沈家,继续施虐。 从那时候,她就知道,她现在是逃不出她们手掌心的。 所以她再没跟周京墨诉过苦,因为她早晚有一天会杀了沈家三口。 仇人,要自己手刃才痛快。 “姜意欢!你给我去死!” 身后倏然传来一声厉喝。 姜意欢转过头,就见沈无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抄着一支花瓶,面容狰狞的像一只女鬼,恶狠狠的朝她扑过来。 姜意欢轻蔑的笑笑,在花瓶落下来的一瞬间侧身躲过。 沈无漾惊了一瞬,可收手已经来不及。 花瓶就那么直挺挺的落在林昭华的后背上。 ‘哗啦’一声,花瓶在林昭华的身上应声而碎,瓷片四溅。 林昭华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早就疼昏过去。 姜意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闪身到沈无漾的身后。 她猛地抓住沈无漾满是鲜血的头发,将沈无漾的脸直直的朝着地上那些碎花瓶瓷片按了下去。 瓷片瞬间嵌入沈无漾的脸,凄厉的哀嚎声破喉而出。 “姜意欢!!” 一旁的佣人见事态实在是太过严重,再不阻止下去,恐怕真死人了。 她们觉得就以姜意欢现在的状态,恐怕警察来了,也按捺不住,便把电话打给了周京墨。 因为从小到大,姜意欢好像只听周京墨的话。 周京墨这时候刚开完一个项目会,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就接到沈家的电话。 “周少爷....”佣人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显然是吓得不轻,“二小姐...她把夫人跟大小姐打了,您快回来看看吧。” 第一卷 第10章 没死人不用给我打电话 周京墨眉梢轻佻,心想他不是才离开三个小时,怎么就打起来了。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朝着门口走去,“意欢受伤了吗?” “没...没有,就是夫人跟大小姐伤的比较严重。” 周京墨走回来,把手里的车钥匙丢回桌子上,懒散的窝在老板椅里。 助理刘牧递过来一份大额财务报表,周京墨伸手接过,签了字还给刘牧,神色没什么变化,“死人了吗?” “没......” “没死人不用给我打电话,喊个120去。” 周京墨直接把电话挂了,手指随意的往门的方向一转,刘牧无声的退出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他把电话打给钟离,第一遍没接,他只好拨第二遍,又是漫长的等待。 钟离彼时正在马路上跟一辆911较劲,那辆911一直恶意别车,有一次让她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钟离是谁,那是绝对不肯受欺负的主,她连追了911三条街,发誓不把这车撞烂,绝对不走。 她猛地提速,强行插入旁边的车道,将那辆911逼的紧急转向,随即钟离又故技重施,向右急转,再次截断那辆911的去路。 911这次躲避不及,车头径直撞上了钟离的奥迪RS7。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辆911车头严重凹陷,引擎盖也被掀起,冒着丝丝白烟。 钟离的车也没好到哪儿去,车门扭曲,车身满是刮痕。 钟离拍手高呼,“Yes!” 她拿起副驾驶一直震动的手机,想看看是谁给她电话。 见来电显示是周京墨,她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亲哥钟叙,一个不是亲哥但管的比亲哥还宽的周京墨。 她喉结滚了滚,连忙按下接听,尽管周京墨现在看不见,但她还是笑的谄媚,“京墨哥。” 周京墨声音凉凉的,“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不行我给你买部大哥大吧,声音贼响还带念数字那种。” 钟离,“......” “意欢今天没联系你吗?” “联系了啊。”钟离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掐腰站在她车头,满脸怒火的911车主,大脑闪过一道惊雷。 她把姜意欢的事给忘了。 电话里周京墨又问,“那你是爬着去的吗,现在还没到?” “马上就到,拐个弯就能到。” 钟离挂断电话,挂挡,倒车,猛踩油门,水灵灵的从911车主面前呼啸而过。 911车主,“...?” --* 沈无漾双手慌乱的在脸上抓挠,想把那些瓷片弄掉。 却不想这个动作让伤口愈发的血肉模糊,纵横交错的划痕就像是狰狞的蜘蛛网,爬满了那张原本俏丽的脸蛋。 姜意欢欣赏着这一幕,脸上是扭曲到极致的笑,就像是绽放在腐尸上的恶之花。 她再次抓住沈无漾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拽,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她视线在沈无漾满是血痕的脸上流转,对沈无漾这副狰狞痛苦的表情满意到了极致。 她嘲弄道,“下次偷袭,不要说话。” 沈无漾恶狠狠的骂道,“姜意欢,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是吗?”姜意欢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又兴奋的笑声,“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邀请了。” 她慢悠悠的抄起地上一块碎瓷片,抵住沈无漾的脖子,眼里满是癫狂与笑意。 沈无漾害怕的浑身抖如筛糠,眸子里满是惊恐。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真的会杀了她。 “放开我!姜意欢!你放开我!” 就在姜意欢准备划破沈无漾的喉咙时,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小欢欢,我来啦!” 钟离一路飙到120,十分钟不到就开到沈家。 姜意欢像丢垃圾似的把沈无漾丢在林昭华的身侧,握着碎瓷片的手指着沈无漾,“记住,这只是个开始。” 说完,姜意欢扔下手里的碎瓷片,拎起一旁的行李箱,朝着门口走去。 钟离恰好推门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愣了一瞬,随即兴奋的吹了声口哨,“哇哦,好棒啊。” 她转头看向姜意欢,表情哀怨,“你做这种事干嘛不喊我一起。” “抱歉,临时的想法。”姜意欢搭着钟离的肩膀,揽着她朝屋外走去,“机会还多,下次肯定喊你。” 姜意欢手指上还沾着黏腻的血渍,但钟离却半点没嫌弃,拍着手满脸的兴奋,“好啊好啊。” 她们俩就像是一对混世魔王,所到之处虽不会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但也会因为各种小打小闹让周围的人和事变得鸡飞狗跳。 纽约的地下舞厅,不知道被她们俩联手砸了多少家。 总之,只要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周遭的空气都会变得不安分起来。 姜意欢看着钟离战损的车,挑起眉梢,“什么情况?你来接我之前去了一趟叙利亚是吗?” “别提了。”钟离把刚刚发生的事跟姜意欢讲了一遍,听得姜意欢抿嘴直乐。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处法式庄园。 这是蓉城最大的庄园,占地四万多平方英尺。 一进庄园,就是条宽阔的砾石大道笔直延伸向远方,道路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梧桐树。 大道的尽头,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三层别墅。 别墅的左侧是一座透明的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姬金鱼草,花朵颜色从淡雅的粉色渐变到白色,煞是好看。 姜意欢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花房。 钟离也很久没来这庄园了,她记得小时候还没有这个花房呢。 “这是什么花?” “姬金鱼草。”姜意欢说。 钟离把车停在别墅门口,两人没进别墅,而是率先朝着花房走去。 外面冷的冰天雪地,花房里却温暖如春,在冬天种出来这么一片姬金鱼草也属实不易。 这个花最不耐寒冷。 “还怪好看的,这是京墨哥弄的吧。” 姜意欢点点头,这个庄园一直是周京墨在打理,这些花自然是他弄的。 可为什么呢? 第一卷 第11章 祭奠 钟离刚在花房站了没两分钟就被钟司令打电话叫去相亲,她已经鸽了对方四次,钟司令直言这次再不去,就要断她财路。 钟离万般无奈只好去应约。 姜意欢自己拽着行李箱走进别墅。 别墅里的东西几乎跟她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当年她母亲自杀后,沈启铭嫌弃这座庄园死过人,便把庄园卖给了别人。 后来,被周京墨掏钱买了回来,并按着记忆里的样子重新装修布置了一番,只不过从前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关于她母亲的东西,姜意欢一件都没有。 因为那时候她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有能力护住姜家。 不过没关系,她接下来,会像沈启铭毁了姜家一样,一点一点毁了沈家。 姜意欢回卧室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一个人去了庄园的后院。 后院是一片广阔的草坪,草坪的边缘伫立着几棵古老的橡树,树下摆放着几张精致的铁艺桌椅,只不过被雪掩埋了大半。 姜意欢是真的很讨厌冬天,这个季节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每一片飘落的雪花,都像是命运在对她发出的无情嘲笑。 它们洋洋洒洒地落下,把她的整个世界变成一片惨白,她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其中,就像那些被雪掩埋的桌椅,毫无生气且无人问津。 所以在每一个寒冷的早晨,她都会祈求春天能快点到来。 因为在这个季节里,她没有温暖,没有希望,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和失去母亲的痛苦。 姜意欢来之前去花房采了一束姬金鱼草。 她握着花束,目光落在后院最深处一片被雪藏的土地上,那是她的全部。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厚厚的积雪上,走到那处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前,缓缓蹲下身子,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划开上面厚厚的、冰冷的积雪,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在抚摸一段易碎的回忆。 渐渐地,一块方方正正的墓碑在雪下显露出来。 墓碑平躺在地上,碑面布满了斑驳,上面的字迹也因为风霜雨雪的侵蚀,而变得模糊不清,就跟她母亲的音容笑貌一样。 在她的记忆中也逐渐变得遥远而朦胧。 她只记得,八岁那年的除夕,她站在庄园前的喷泉边放烟火,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她僵硬的转过头,就看到母亲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原本整齐的头发凌乱的散在四周,几缕发丝被鲜血浸湿,黏在苍白的脸上,她眼睛半睁半闭,眼神空洞而凝滞。 姜意欢就那么木然的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母亲的尸体,眼眸里一片干涸,没有一滴眼泪涌出。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葬礼结束后,她在母亲的卧室里找到一封信,是母亲留给她的。 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意欢,妈妈爱你,可妈妈太痛苦了,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真可笑啊。 爱她还要丢下她。 一个连亲妈都不要的人,她还有什么好好活下去的意义。 姜意欢把手里的姬金鱼草放在墓碑旁边,淡声开口,“我来看你了,十四年了,你有没有后悔当年的选择呢?” 回应她的是一片呼啸的风声。 姜意欢笑笑,坐在旁边的空地上。 她手指抚摸着墓碑,雪花在她的四周肆意飞舞,指尖传来的寒意顺着手臂直达心底。 那是一种比冰雪还要冷的孤独。 是母亲的离开,才导致她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母亲是她的全部,母亲走了,也带走她的全部。 “你说你傻不傻,为了一个那么不值得的男人,断送了自己命,到头来,人家连你的哪天死的都不记得。” “现在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你什么都没有。” 姜意欢闭上眼睛,盖住眼里的酸涩,轻声呢喃,“我也什么都没有。” 她在墓碑前跟母亲碎碎念这些年经历的琐碎小事,以及对母亲的思念,倏然,一只蝴蝶翩然落在她的肩头。 姜意欢愣住了。 冬天是不会有蝴蝶的,她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蝴蝶的翅膀,蝴蝶没有飞走。 姜意欢笑了,泪水顺着脸颊一颗一颗滚落,“妈妈......” 蝴蝶呼扇两下翅膀。 姜意欢长吁口气,擦干眼泪,“妈妈......您放心,我不会放过沈家三口,我会剥下他们的皮,用他们的血,为您铺满阴司的路。” 蝴蝶飞走了,落在墓碑旁边的姬金鱼草上。 姜意欢祭奠完母亲,回到别墅。 她没有选择住自己原来的卧室,而是把东西都搬进了母亲的卧室。 她简单的在别墅里走了一圈,想着看看缺什么东西,一会儿好添置添置。 却不想生活用品非常齐备,甚至于衣帽间都塞得满满当当,服饰鞋包一应俱全。 她的手轻轻掠过那些衣服,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她知道,这些都是周京墨做的。 这个家跟她八岁时离开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很多细节都能透露出来,这栋房子一直在被精心打理着。 还有那一花房的姬金鱼草。 周京墨,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 傍晚的时候,周京墨的车驶进庄园,姜意欢当时正坐在客厅的壁炉旁看书。 壁炉里的火焰燃烧着,温暖的橘光将房间晕染的一片昏黄。 姜意欢静静的窝在旁边的软椅上,手里捧着一本《荆棘鸟》,十分惬意。 周京墨打开大门,一股清冷的气流和他高大的身影一同涌了进来。 姜意欢被风吹得有点冷,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却没有抬头,她早就知道周京墨会来,倒也没有多意外。 周京墨关上大门,隔绝室外的冷空气,随即把沾着凉意的大衣脱下来丢在沙发上,朝着不远处的吧台走过去。 他握起一只精致剔透的水晶杯,杯底与鱼肚白的台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意欢依旧没有抬头,纤细的手指在书页间轻轻翻动,神色平静,把周京墨完全的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周京墨嘴角噙着一抹笑,慢悠悠的往杯子里丢了几枚冰块,随后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珍藏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倒进去,如丝般包裹住冰块,他轻抿一口,烟熏味与果香交织,在舌尖散开,后调是无尽的苦涩。 他懒散的靠在吧台边,漆黑的瞳仁锁在姜意欢的身上,眼中戏谑与温柔交织,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早上刚刚吵过架,尽管一天都没有联系,但他们之间的气氛仍旧带着一丝微妙的紧绷。 第一卷 第12章 周总? 炉火中的樱桃木噼啪作响,散发出淡淡的果香。 周京墨握着酒杯走上前,他很不喜欢打领带,衬衫领口的扣子在公司会解开一颗,但回家总是会解开三颗,胸膛上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满是成熟男性的魅惑。 他站定在软椅前,微微俯身,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听说今天有不听话的孩子打人了?” “所以呢,你现在是打算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育不听话的小辈吗?” 姜意欢的目光始终放在书上,其实这么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你想让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周京墨笑问。 “如果您是以长辈的身份在质问我,那我回答您,是的,我打人了。但如果是以别的身份——” 姜意欢抬起头,倏然发现周京墨露出的小片健硕胸膛上有一处红痕。 她眼神瞬间降至冰点,尽管就坐在壁炉边,可温度还是如洪水一般从身体里倾泻而出。 她死死的盯着那处红痕。 周京墨把身体压的更低,一只胳膊杵在软椅旁的扶手上,肌肉线条在紧绷中凸显着力量与性感。 他迷人的俊脸缓缓凑近,温热的呼吸轻柔的拂过姜意欢的脸庞,十分撩人,“别的身份如何?” 姜意欢的目光从那片红痕上移开,落在周京墨的脸上,冷声道,“别的身份,你就没资格过问我做了什么,毕竟我们现在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偶尔解决彼此需求的炮-友。” 周京墨顿了顿,悠悠笑道,“炮-友?” “是。”姜意欢抬手推开周京墨,把书合上从软椅中站起,语气冷漠,还带着浅浅的嘲弄,“所以你也别管太多了,你看我什么时候不知好歹的问过你每天做了什么事?” “不知好歹......”周京墨把这四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一遍,慢悠悠的点点头,“好吧,就当我是在不知好歹了,既然我们是炮友,那我们现在就互相解决一下吧。” “你有病吧。” 姜意欢丢下这句,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周京墨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随手扔在地上,露出结实健壮的上身。 他一个阔步上前,长臂一伸从身后把姜意欢抱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几乎冲散了姜意欢脑子里所有的情绪,让她一时间竟然忘记挣扎着推开。 周京墨把头抵在姜意欢的肩膀上,舌尖轻轻舔舐着姜意欢的耳廓,“怎么,不是解决对方需求的存在吗,我现在有需求,你也应该满足一下我吧。” 姜意欢只感觉有一道电流顺着耳尖贯穿全身,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 她懊恼自己的敏感,更恼怒周京墨这种漫不经心的撩拨。 无论是早上的争吵,还是刚刚胸膛上的那片吻痕,周京墨这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都让她无法忍受。 “真抱歉,我现在没心情,想替周总解决需求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勾勾手指自然有成千上万的女人为你前仆后继——” 她用力扯开周京墨的手,转过身看着周京墨。 本想继续讥讽,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落在周京墨的胸膛上。 她眸光滞了一瞬,这才发现她刚刚看到的那处红痕,并不是吻痕。 而是一大片因为过敏起的红疹子,甚至锁骨处已经被抓破了。 她这才想起,周京墨一到冬天就会浑身干痒,身上起湿疹,有时候不注意就会被他抓破。 姜意欢只觉得自己大脑要炸开了,她刚刚在气什么啊。 “周总?” 周京墨挑起眉梢,有些惊讶于这个称呼,转而无奈又痴眷的低头轻笑出声。 “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像是要跟我撇清关系似的,兄妹间吵架拌嘴不是常有的事吗,你现在这个态度,也实在太伤人了吧。” 姜意欢嘴角紧抿,转身朝着楼上走去,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直面这个大魔王。 周京墨哪里会让她这么离开,再次伸手把她揽在臂弯里。 “放开我。” “不放。”周京墨的鼻尖刮蹭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危险的吐气,“除非你跟我说你不生气了,我才会放开。” 姜意欢咬着下唇,“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我不要。”周京墨非但没放手,反而抱着姜意欢坐在了沙发上。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怀里的人,懒洋洋的开口,“我已经起反应了,你说怎么办?” 姜意欢跨坐在周京墨的腿上,非常直观的感受到周京墨所谓的‘反应’,这让她心头猛地一颤。 熟悉的人,暧昧亲昵的姿势,还有周京墨眸子里那不加丝毫掩饰的强势欲望。 这些种种,几乎在一瞬间就勾起了姜意欢大脑里两人之间所有的缱绻回忆。 她只感觉浑身燥热,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在奔腾涌动,让她的大脑顷刻间处于一种非常亢奋的状态。 她很喜欢跟周京墨做亲密的事,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得到周京墨是属于她的。 她想,这也许是一种瘾。 “那你就...淦死我啊。” 这句难以自抑的话一出,周京墨的眼睛都红了。 他扣着姜意欢的后脑就吻了上去,重重的撞在她的唇上,那股力量带着几分野蛮,撞得姜意欢牙齿都生痛。 但也是这股疼痛,反而激发出姜意欢内心深处一直在极力压制的情感。 她迅速的抬手揪住周京墨的头发,用力的回吻。 两人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绝境中相互撕咬。 他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 周京墨的双手从她的肩膀处游走到纤细的腰肢,再从腰肢缓缓下滑,继而用力将她的身体往上一提,再往自己的怀里狠狠按压。 那力道就像是想要把姜意欢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姜意欢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周京墨红润的脸颊,迷蒙的双眸,光是这简单的视觉刺激就已经足够让她达到巅峰,更何况这具身体就在她的怀里。 她突然想在这个人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 于是,她猛地凑近,狠狠的咬住周京墨的肩膀。 这一口,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的嵌进周京墨的皮肉之中。 第一卷 第13章 请察觉我的爱意 周京墨疼的全身一震,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吼,眼里的疯狂与痴迷变得更甚。 一股铁锈味的在姜意欢的口腔蔓延开来,那温热腥甜的味道几乎让姜意欢浑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 一抹病态的笑容浮现在她精致的脸庞上。 她不仅没有松口,反而更加用力的咬合,就像是要将周京墨的血肉与灵魂一同吞噬似的。 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顺着周京墨的肌肤纹理蜿蜒而下,那刺目的红色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周京墨在这股疼痛的刺激下动-作变得越发凶-狠,他现在只想不停的占有,不停的,占有。 心理与身体上的快意就像炸药的导火索贯彻了姜意欢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最后炸碎了她全部的理智。 她恍惚间好像听到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是她想要的,这就是她想要的! 两人就在客厅里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情感,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暧昧和狂热的气息。 那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极致的疯狂。 ... 月光悄然爬过窗台,顷洒进客厅,壁炉里的火焰舔舐着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沙发前凌乱的地毯上,还留存着几处濡湿的痕迹。 姜意欢躺在沙发上,原本黑亮顺直的长发此刻略显凌乱的垂落在沙发扶手边缘,嘴角那一抹未拭去的鲜血,在月光下还透着几分诡谲。 她的腿搭在周京墨的身上,小腿线条延伸至脚踝,小巧玲珑的脚指甲上还染着朱红色的指甲油。 周京墨坐在她旁边,慵懒的靠着沙发背,肩膀处干涸的血迹与齿痕昭示着刚刚的疯狂。 姜意欢朝他伸出两根手指,“跟我支烟。” 周京墨拿起一旁小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两支烟,递给姜意欢一支。 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烟雾缭绕中,两人眼神交汇,又很快各自移开,不约而同的望向窗外的花房。 那簇拥的姬金鱼草,在月光的映射下,美的就像是一片粉色的轻烟。 姬金鱼草是姜意欢最喜欢的花。 它的花语是——“请察觉我的爱意。” 周京墨的电话响起,他把目光收回来,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按下接听。 姜意欢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周京墨的回答实在是过于简略。 “嗯。” “临时有事,加班。” “马上。” “半个小时。” 挂断电话,周京墨轻吐口烟雾,“去洗个澡,跟我回家。” 姜意欢懒洋洋的说,“我已经在家了。” “你亲爱的周叔叔从军区回来了,想见见你。” 周京墨把姜意欢从沙发上拽起来,随后俯身温柔的将她抱起,“赏他个面子,去吃个饭。” “好吧。” 两人一同去了浴室,洗完澡,两人换了身衣服,驱车朝着周家的方向驶去。 周家跟姜家住的地方,几乎横跨了整个蓉城,周家在东区,姜家在南区。 姜意欢一开始还不明白周京墨是怎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半个小时就能到家的。 直到看见周京墨150迈的仪表盘后,她明白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周京墨在来找她的时候,还喝了一杯威士忌。 “酒驾加超速,哥哥真放肆啊。” 周京墨空出一只手握住姜意欢的手,拇指细细的摩挲着,“你也可以这么放肆。” 姜意欢撇撇嘴,“我可没有放肆的资本。” 周京墨侧头看一眼姜意欢,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你当然有,记住,在蓉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万事以你开心最重要。” 姜意欢笑问,“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周京墨唇角的笑意分明,对姜意欢的溺爱已经深入骨髓,“无论你做什么,都有哥哥帮你善后。” 姜意欢低下头,长发顺势滑落,遮住她大半张脸。 她肩膀轻轻颤动,喉咙里溢出一串低低的笑声。 周京墨挑眉,“不信哥哥吗?” “我信。” 姜意欢歪头看着周京墨,眼睛因笑弯成了月牙。 如果今天但凡换一个人对她说这句话,她刚刚的笑都会是嘲讽,可这是周京墨说的,所以她是开心的笑。 因为周京墨确实有说这句话的资本。 为国殉职的爷爷,军功显赫的父母,本人还是金融业的大牛。 所以,周京墨在蓉城,几乎可以说是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 哪怕他把天捅个窟窿,也不会有人敢置喙半句。 而她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却有周京墨。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开心的吗? 没有了吧。 --* 车子停在周宅门口,姜意欢打开车门下车。 周京墨弯腰为她整理了一下微微起皱的裙子,随后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两个礼盒。 姜意欢别有深意的看了周京墨一眼,其实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周京墨是爱她的。 可她不知道这个爱是来源于哪一种。 如果是亲情,为什么会跟她上床,如果是爱情......又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怎么了?”周京墨笑着问。 姜意欢嘴角紧抿,她很想跟周京墨说,如果你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随意的散发暖意去撩拨人。 也许周京墨是漫不经心,可她却要为此煎熬许久。 可她又不想说,她怕把事情挑的太明,她会连周京墨都失去。 “没事,进去吧。” 周京墨笑着拉住姜意欢的手,姜意欢像触电似的把手抽了回来。 “你疯了,这是来看望周叔叔。” “那又怎么了。” 姜意欢差点笑出声,怎么了? 如果被周父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周父会立刻给周京墨安排一位优雅知性,门当户对的妻子。 她或许还会面临第二次被强送出国的风险。 周京墨不依不饶的再次伸手牵住姜意欢,姜意欢惊讶的看着他。 “来了怎么还不进去?”一道低沉的男中音从一旁响起,姜意欢的脑子顿时炸开了。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位五十多岁的高大男人。 那人气度威严,只站在那,就给人一种想对他弯腰的刚硬气势。 第一卷 第14章 把他关起来 周京墨见姜意欢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他缓缓松开手,然后掩嘴咳嗽了两声,看向周父,“刚停好车。” 姜意欢露出一抹乖顺的笑容,“周叔叔好,许久不见,叔叔越发年轻了。” 周父那是打心眼里疼姜意欢,他笑着说,“就你嘴甜,快进来吧,外面冷。” 三人朝着宅子里走去,周父走在前面,姜意欢跟周京墨稍稍落后两步。 姜意欢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惊险中,模样看起来有些失神。 “今年梅花开的还真不错。”周京墨说。 姜意欢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从思绪中拉回,她抬起头,看向院子一角的几株红梅。 周父道,“这黑灯瞎火的,你还能看出来梅花开的不错?” 周京墨自然的抬起胳膊搭在姜意欢的肩膀上,以一种亲昵又不失礼数的分寸把姜意欢揽在怀里,“那是你岁数大了眼神不好,我跟妹妹都能看的到。” 他侧头看向姜意欢,笑着眨眨眼睛,“是吧,妹妹。” 姜意欢没说话,虽然隔着布料,但她还是能感受得到周京墨宽厚温热的胸膛。 这股温暖,将她内心原本如乱麻一般的烦躁不安缓缓抚平。 她看着周京墨嘴角漾着的那抹令人目眩的笑容,心里好像有道声音在说。 ‘把他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把他变成变成我的禁脔。’ ‘让他只能对我笑,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姜意欢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疯狂的想法,她不动声色转过头,夜色里的眼神幽暗晦涩,“我有些弱视,真看不太清楚。” “他肯定也看不到,听他胡诌吧。”周父呵呵笑着,转过头看向姜意欢。 见周京墨搂着姜意欢的肩膀,他眉心微蹙,却也没多说什么。 “这些年在美国过的怎么样?” “还好。” “交男朋友了吗?” “没。” “我听你父亲说,给你物色了结婚对象,对方人品怎么样?” “还没见过,不清楚。” “嗯,你还小,不急着谈恋爱。京墨是该急一急了。” 姜意欢抿着嘴唇没说话。 周京墨懒洋洋的说,“我也不急。” 周父冷哼道,“你肯定是不急,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我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见到。” “没碰见合适的。” 周京墨转过头看向姜意欢,见她又在失神,于是凑近她的耳畔,小声问,“不专心啊,在想什么呢?” 姜意欢忍不住低笑,“没想什么。” “在我身边竟然还愣神。”周京墨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尖,轻声警告,“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会惩罚你的。” 姜意欢来了兴趣,“哦?什么惩罚?” 周京墨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姜意欢听的耳根开始泛红,眼里却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这哪里是惩罚呢? 这是奖励吧。 他说,我会把你关在地下室,然后..... 进了屋子,周母见到姜意欢就迎上来,拉住她的手,一脸热切的把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个遍。 “可是来了,想死阿姨了,看着长高了呀,好像也长胖了点,但跟以前好像又没什么差别,哎呀,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跟阿姨说呢,还是京墨告诉我我才知道。” 周京墨把自己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搓着下巴打量着姜意欢,“确实没什么差别,跟以前一样漂亮。” 周父笑道,“你们俩,一个周周接视频,一个一年365天,300天都在美国待着,当然看不出区别,我看意欢变化挺大,上次见她,她还是小孩子呢,现在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周母搓着姜意欢的手,“外面冷不冷,冻坏了吧?” “不冷。”姜意欢笑的乖巧讨喜,“许久不见阿姨,阿姨越来越年轻漂亮了,比视频里还漂亮!” 周母笑弯了眼睛,“意欢长大了,嘴也越来越甜。” 周京墨笑的散漫,“也就跟你们嘴甜,在我面前一点都不听话。” 他侧头看着姜意欢,意味深长的说,“动不动就耍脾气不理人,每次我都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哄好。” 这话周父周母听不出来别的意思,姜意欢却能听的明白。 她瞥一眼周京墨,眼里满是警告。 周母嗔怪的看着他,“你是哥哥,当然要哄着妹妹了,你不做错事,我们欢欢又怎么会生气。” “哟,看来我这个亲生的,在这个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啊,我感觉我都快成家里的“二等公民”了,妹妹才是那个最受宠的小宝贝。” 周母笑着拍了一下周京墨的胳膊,“胡说八道,你们俩都是我亲生的,都是我宝贝。” 说罢,她看向姜意欢,抬手掐了掐姜意欢的脸,“但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宝贝。” 姜意欢呵呵笑着,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她仅会的两句夸赞奉承已经用光,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周京墨。 “别站在这儿了,饭桌上聊吧,我都饿了。”周京墨接收到信号,适时开口。 “对对,快吃饭。”周母拉着姜意欢朝餐厅走去,边走边说,“阿姨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谢谢阿姨。” “客气什么,这就是你自己家。” 佣人把两只硕大的布列塔尼龙虾端到了铺着鹅黄色餐布的桌子上,黄油焗烤的味道飘进鼻腔,桌上还有不少其他的海鲜和时蔬,个个摆盘精致。 周母端着一盅浓汤放到姜意欢面前,“尝尝看,我亲手熬的,你小时候最爱喝了。” 姜意欢舀起一勺喝进嘴里,龙虾浓汤的浓郁奶香裹挟着虾肉碎,鲜美的直冲味蕾。 她笑着说,“好喝,阿姨的手艺向来是最好的。” “喜欢喝就多喝,还有呢。” 席间,周母一不断的给姜意欢夹菜,还很热络的拉着姜意欢说话。 姜意欢笑着附和,内心却十分惶恐。 童年的扭曲让她觉得周围的每个人,包括她在内,都像是戴着伪善面具的演员,精准的拿捏着情绪在生活的舞台上表演。 以至于真的有人和蔼的靠近她时,她的第一表现竟是不知所措。 周京墨感受到姜意欢的不自在,用筷子和餐刀搭配着撕下一块块龙虾肉,放到了姜意欢的盘子里,“吃点东西。” 周母笑着说,“还是咱们家京墨会照顾人,暖男呀,以后你老婆可幸福死了,不像你爸,大直男,他老婆就不幸福。” 周父轻咳两声,拿筷子指挥着周京墨,“给你妈也撕两块。” 第一卷 第15章 周京墨也会结婚? 周京墨又撕下一些龙虾肉,放在周母的盘子里,“你也吃点东西,少说话,光消耗不补充,你不怕虚吗?” “臭小子。”周母把盘子里的龙虾肉丢给周京墨,笑骂道,“谁嫁给你倒八辈子血霉。” 她转头看向姜意欢,“以后找男朋友擦亮眼睛,你哥哥这型的不能要,知道吗?” 姜意欢干巴巴的笑着,“哥哥很好的。”她顿了顿,看向周父,“叔叔也很好。” 周父呵呵笑着,眸光瞥到周京墨,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就见周京墨在旁边若无其事的剥着虾壳,然后旁若无人的把一颗颗虾放在姜意欢的盘子里。 姜意欢看着那些莹润如玉,带着诱人光泽的虾肉,眼睛都直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魔王为什么这么喜欢在悬崖边玩这种心惊肉跳的游戏。 把她送回国外,对周京墨是有什么好处吗? 周京墨侧头看着她,敲了敲盘子,“吃啊,你以为谁都能让我剥虾的。” 姜意欢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哥哥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我自己能做了。” “你埋土里在我眼里也是小孩。”周京墨用筷子夹起一块虾肉,递到姜意欢嘴边,“来,哥哥喂你。” 姜意欢觉得,如果自己嗓子眼大的话,她这颗心现在已经蹦出来了。 她看着嘴边的虾肉,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 她夺下筷子,把那只虾放进嘴里,发现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她看着周京墨,借着嚼东西,咬牙切齿的说,“哥哥也吃点吧,你一晚上都在围着我转,也管管自己吧。” “好啊。” 周京墨挑起眉梢,拿筷子夹起一块虾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注视着姜意欢,表情看上去很是满意。 “真好吃,你多吃点,我给你剥的这些都要吃光。” 姜意欢深吸一口气,妈的,真想一刀捅死他,把这张大脸做成标本摆在床头,让他永远都这么意气风发。 姜意欢别开脸,掩饰掉自己的情绪,转头去跟周母说话。 与周京墨相比,还是周母好应付一点。 周父坐在旁边把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常年在部队摸爬滚打、凭借着卓越战功晋升为上将,眼光自然毒辣,一眼就瞧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周京墨虽然小时候也这么对姜意欢,可他眼里那微妙的情愫,可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联想到刚刚院子里的一幕,周父握着酒杯的手暗暗收紧。 他倏然开口,“京墨今年都28了,该结婚了。”那语气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姜意欢筷子上的虾肉‘啪嗒’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汤汁。 这个动作在一派祥和的氛围中显得非常突兀。 结婚吗? 周京墨,也会结婚?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笑着说,“不着急,我现在的精力都在工作上,而且也没碰到合适的,等以后有合适的肯定带回来给你们过目。” “怎么不着急,你都28了。”周父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一口,继而说,“你顾叔叔家女儿跟你差不多大,长得也不错,我看跟你正合适,不然等你自己找,我跟你妈死了都见不到。” 周母一愣,“老顾他女儿不是跑国外当模特去了吗?” “是,今年也回国了,前段时间老顾跟我提过一嘴,我当时没答应倒也没拒绝,想着跟你商量商量,事一多忙忘了。” 周母不太满意那个女孩儿,皱眉道,“我觉得她有点浮躁,之前还闹出不少绯闻,跟咱家京墨可差远了,京墨还没谈过恋爱呢。” “那女孩是咋呼一些,但总归是老顾的女儿,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你以为你儿子就是什么好东西。” 周母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什么话,我儿子哪儿不好,这样貌这能力,放眼蓉城谁能比得上。” 周父见周母不高兴,也不敢再深说什么,便把矛头又扯到婚事上面,“老顾说了,以后要是结了婚,他女儿就不出去工作了,也可以在家相夫教子做一个妻子该做的。” 周父本意是扭转话题,却不想这句直接点燃了周母的导火索。 “什么叫妻子该做的?”周母一拍桌子,“你这意思是我没做到妻子该做的?况且谁说相夫教子就是女人的工作了?我没带过京墨,京墨长歪了吗!” 周父,“……” 周母今年四十多岁,漂亮干练,常年在部队,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不怒自威,更别说现在已经开始发脾气。 姜意欢坐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京墨笑吟吟的打趣周父,“完了吧,给刘首长惹生气了,哄不好会不会让你出去负重十公里啊。” 周父踹了一脚周京墨,“还不都是为了你!”他转头看向周母,笑着说,“我没说你不好,这不是聊儿子的事儿嘛,你总往你身上扯干什么。” 周母哼了一声,倒是没再生气。 她给姜意欢夹了块排骨,继而道,“反正我觉得老顾的女儿不行。” 周父跟周母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时不时的还询问周京墨的意见。 周京墨神色自如的应承着,而鹅黄色的桌布下,他的手却悄然游移到姜意欢的手边,勾弄着姜意欢的手指。 指尖滚烫,传递着无法言说的炽热与悸动。 姜意欢的心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喉咙,又被她慌乱的咽下。 她侧头看向周京墨,眼神在说,你是不是疯了? 周京墨看着她,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 那一笑,一点都不像儒雅绅士的上市集团总裁,彻头彻尾一个浪荡邪肆的痞子。 “意欢——”周父叫了一声。 姜意欢心头猛地一颤,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强自镇定,转头看向周父,桌下的手还在跟周京墨拉扯着。 “怎么了?” “我看你没怎么吃东西,是不合胃口吗?” “不...不是,就是.....” 姜意欢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周京墨不依不饶的轻轻扣住指尖。 她又气又急,想再次挣脱,周京墨却变本加厉,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掌心,画着无形的圈,每一圈都似画在她的心上。 周父跟周母看着她,等着下文。 姜意欢喉咙干涩,“我不太饿。” 周父点点头,也没再坚持,目光转向周京墨,继而道,“也没说让你一定要跟她结婚,先接触着看看。” 周京墨神色淡淡,“爸,你别操心这些了,我还小呢,现在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周父眉毛一横,“你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走路了!” 周母附和着,“是啊京墨,就算你不着急结婚,恋爱总是要谈一谈的,老这么不谈恋爱,你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女孩适合你呢?” 第一卷 第16章 那你喜欢什么?我吗? 周京墨无奈的敷衍着,“知道了,再说吧。” 吃过饭,周父有事出门。 周母端来两碗酒酿蒸桃子,递给周京墨一碗,递给姜意欢一碗,“知道你要来,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快尝尝看。” “谢谢阿姨,太麻烦了。”姜意欢有些受宠若惊。 她看着碗里粉嘟嘟的桃子,只觉得喉咙堵塞的厉害。 她妈妈做的酒酿是最好吃的,可自从妈妈去世,再没有人给她做过这个。 她舀起一勺吃进嘴里,只觉得嗓子有点干涩,“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了。” 周母没听清楚,“什么?” 姜意欢摇摇头,“没什么。” 一旁的佣人拿着手机走过来,“夫人,有您的电话。” 周母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接电话。 周京墨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微微侧身,趴俯在姜意欢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声音问。 “那你喜欢什么?我吗?” 姜意欢握着勺子的手一僵,惊慌的转过头看向周京墨。 因为距离过近,她的唇轻轻擦过周京墨的唇。 周京墨伸出半截粉红的舌尖舔过刚刚姜意欢刮蹭的地方,并用勾魂摄魄的眼睛看着姜意欢。 姜意欢只觉得喉咙更加干涩,周京墨真的是个魔王,还是魅魔。 她别开眼睛,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波动,“这是在你家,你能收敛一点吗?” 周京墨轻笑出声,那笑声低沉而蛊惑,他直起身,稍稍拉开些距离,但目光仍紧紧的锁在姜意欢的脸上。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他语调调侃,眼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姜意欢没看他,默默吃着碗里的酒酿。 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周父一直将他们两人视作兄妹,在周家的认知里,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着既定的界限。 即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从小相伴所形成的家庭格局,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她的情感。 她害怕一旦越界,就会破坏现有的和谐,因为她见过太多隐藏在亲切背后的丑恶嘴脸。 她也怕自己的越界,会失去周京墨现有的亲近。 外面倏然下起大暴雪,凌冽的寒风呼啸而起,雪花密集,纷纷扬扬。 姜意欢一直坐到八点,外面的雪还在下,且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趋势,她站起身准备告辞。 周母去窗边看了看,“不行,这雪下这么大,连路都看不清楚,你自己回家太危险了,留这儿住一晚吧,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没事,我开哥哥的车走。”姜意欢笑说,“阿姨放心,在美国比这恶劣的天气我都开过,没事的。” 毕竟她是玩过死亡赛车的人,而且她不能住在这里,谁知道周京墨晚上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周京墨从沙发上站起身,“我送你吧,正好我明天有一场发布会,得回市里住。” 周母见劝不动,也只好妥协,但有周京墨跟着她也能放心不少。 她嘱咐道,“京墨,你一定要把意欢安全送到家啊。” “放心吧。” --* 医院病房里。 林昭华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 沈无漾坐在林昭华旁边的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拉着沈启铭的手,哭的泪眼滂沱,“爸爸,姜意欢要杀了我跟妈妈啊!你要给我们报仇!” 沈启铭怒不可遏,他把姜意欢接回来是打算用姜意欢联姻,好拿到程家的贷款。 现在这门婚事被姜意欢弄的颇有退婚的意味,他已经对姜意欢非常不满,却不想姜意欢还敢动手打人! “孽障!”沈启铭看向助理,怒道,“姜意欢人呢?把她给我绑回来!” 助理为难道,“二小姐在周家吃饭,我不好直接上门要人呀。” 沈启铭骂道,“给这个孽障打电话!” “不用了,我来了。” 一道冷冽淡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屋子里的人脸色均变,不约而同的朝着病房门口看去。 米白色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意欢穿着高领镂空百褶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羊绒拉毛开衫,黑亮顺直的头发盘成了一个松散的发髻。 她怀里抱着一束花,俏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清凉的笑意,漫步走进病房。 “白天有事,没能来看望你,见谅。” 姜意欢说着把手里的花放在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 沈启铭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姜意欢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真敢来啊,姜意欢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对你继母和姐姐下这么重的手?” “还送花,送——”沈启铭把视线转向桌子上的花束,气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姜意欢送的是白菊,最可气的是,白菊上面还挂着一副小小的挽联。 上联:毒妇作恶天难恕。 下联:恶女丧德地不容。 横批:共赴黄泉。 沈启铭怒道,“姜意欢!你故意的是不是?哪有给活人送白菊花的?” 沈无漾看着挽联气的浑身发抖,抓起花束就朝着姜意欢丢了过去,“你给我滚!” 周京墨打完电话刚走进病房就看到这一幕,连忙伸手把姜意欢拽到自己身后护着。 花束掉在地上。 周京墨看着那束白菊一愣,“你在哪儿买的花?” “楼下丧葬服务一条龙。”姜意欢说的一脸平常。 周京墨无奈的笑笑,转过头看向沈无漾,“不是生病了,怎么还这么大肝火。” 沈无漾没想过周京墨会来,一时间愣住。 沈启铭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扯出一抹笑。 “京墨啊,你怎么过来了。” “带着妹妹去家里吃了顿饭,妹妹说无漾生病了,我就来看看。”周京墨弯腰把地上的白菊花捡起来,随手放在林昭华的床上,继而道,“但我看她精力挺旺盛的,没什么事。” “怎么没事?我的脸全部都被姜意欢用瓷片划破了!”沈无漾指着姜意欢,恶狠狠的说,“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 姜意欢冷笑道,“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你!贱人!啊——”沈无漾气的失声尖叫。 可她还没叫多大一会儿,就被姜意欢甩了一个巴掌。 第一卷 第17章 妹妹从不会爱上哥哥 这一巴掌可是不轻,加上沈无漾脸上本就有伤,尖锐的疼痛从脸上传来,大脑都因为这股疼痛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捂着脸在床上翻滚,哀嚎。 姜意欢讥讽道,“你瞎叫什么,这是医院,你大半夜的狼哭鬼嚎多影响别人休息,真不愧是小三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素质。” 沈启铭气的脸都绿了,抬手就要去打姜意欢,却被周京墨抓住手腕。 周京墨冷眼看着他,“你还想动手?” 沈启铭被怒火冲昏了头,哪还管的上这是周京墨。 他狠声道,“这孽障放肆无礼,殴打长辈和姐妹,我教训一下都不能吗?” 周京墨笑的儒雅绅士,“姐妹之间拌嘴动手而已,这多普遍的事,沈叔叔动手打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姐妹拌嘴?你当我瞎了吗?她差点给无漾杀了!” “这不是还没死嘛,况且意欢怎么会杀人呢,她最乖巧了,这就是姐妹拌嘴,沈叔叔教育几句算了。” 沈启铭气的七窍生烟,声色俱厉的吼着,“她还乖巧?她刮花无漾的脸,踩断昭华的腿,她这还乖巧?” 周京墨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开始四两拨千斤,“这就奇怪了,我妹妹拍蚊子都手抖,见血就闭眼,见冲突就绕路,如果这么乖的人都被这对母女逼的开始动手,那显然是她们做了什么事惹了我妹妹不痛快。” 周京墨说完,沈启铭气的呼吸不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意欢意味深长的看着周京墨,忍不住笑出声。 她从没见过这么会颠倒黑白的人。 沈无漾痛劲儿缓过来,掀开被子就朝着姜意欢扑过去,那副样子就跟恶鬼一样,“贱人——我他妈跟你拼了!” 她速度极快,可刚冲到姜意欢面前,就又被姜意欢扇了一耳光。 她惨叫一声,跌倒在林昭华的床边,脸正好对上那束白菊,她看着上面的挽联,双眼都快恨出血来了。 沈启铭忙上前去扶沈无漾,气急败坏,“姜意欢!” 姜意欢笑看着沈启铭,“你看,这可不能怪我,是她先冲过来打我的。” 脸上的疼痛不断增加,沈无漾抱着脸疼的浑身都开始发抖,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放过你的,姜意欢,我不会放过你的!” 见沈无漾因为愤怒,脸上的纱布已经开始渗血,姜意欢心情大好。 沈家一直都没有找她麻烦,她觉得不太正常。 她不喜欢单方面碾压敌人,你来我往,给你希望再让你绝望那才有意思。 所以她今天来就是给沈家人添堵激怒他们的,现在目的达到,显然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她把脸颊旁的发丝挽到耳后,微微一笑,“好啊,那我等着你出院来找我。” 说罢,她转身往外走。 周京墨跟在姜意欢身后,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坐上车,姜意欢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周京墨笑问,“出气了,开心吗?” 姜意欢点点头,“还好。” 周京墨散漫一笑,启动车子后把车驶入主干道。 姜意欢侧头看向窗外,暴雪持续肆虐,铺天盖地,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幕布,遮挡住她的视线。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帮我,我从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这些。” 周京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以为姜意欢发觉了什么,匆忙解释道,“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会看着你受欺负。” 姜意欢气息略有不稳,看着窗外的雪,眼圈有些发红。 她声线平和,让人听不出情绪,“就只是妹妹吗?”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后脑勺,放在档把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又停在虚空中。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克制住脑子里的占有欲,手掌渐渐收紧,重新落回档把上。 他故作戏谑的开口,“那你还想是什么,难道你喜欢上我了?” 姜意欢咬着下嘴唇,胸口起伏不定,压抑着强烈的情绪道,“怎么会呢。” 她转过头笑看着周京墨,“妹妹可以上哥哥的床,但绝不会爱上哥哥。” 周京墨呼吸凝滞,似乎是忍了又忍,最后无奈的笑出声,“你总是这样。” “什么?” “让人好不容易积攒起一丝勇气试图靠近你时,又被你的冷漠瞬间瓦解,最后只能灰溜溜的逃离,不敢再轻易靠近。” 周京墨说的很平和,语调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却听的姜意欢心中一阵烦闷。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所以呢?你不也是一样。” “那看起来我们是绝配呢。”周京墨看向姜意欢,漆黑的瞳仁里流出特别温暖的光,“不如别嫁人了,就留在哥哥身边好吗?” 姜意欢歪头看着周京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副认真的神情是姜意欢从来没见过的。 该怎么形容呢? 姜意欢就感觉现在面前的这个周京墨,跟她所熟悉的周京墨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 因为周京墨在她的认知里是魔王的存在。 这些年,周京墨就像是致命的罂粟,侵蚀着她原本就残破不堪的精神世界,还不遗余力的拖着她走向更幽邃的深渊。 可现在,周京墨却能平静又坦然的说出这句话,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刚想问出口,就见周京墨的神情再次开始变得戏谑,恢复了她所熟悉的魔王状态。 “不过,刚刚在我家的时候,你好紧张啊,手心都是汗,跟四小时前在客厅咬我肩膀的女孩一点都不一样。” 姜意欢挑起眉梢,“哦?那你喜欢哪个女孩?” “只要是你——”周京墨嘴角漾起弧度,腔调端的散漫,“我都喜欢。” 周京墨的调情手段是一流的,情话更是信手拈来。 一句简单的情话,配上他那能溺死人的温情眼眸,就如同裹着万吨蜜糖的炮弹,直击人的心底。 曾多少次,姜意欢都误会过,误会这个人真的喜欢自己,真的爱自己。 可渐渐的,她发现这个人说的话,走肾不走心。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算是看条狗也可以那么深情。 所以她自然知道这句就是个玩笑话。 她嘴角轻扯,“哥哥嘴真甜,应该是在不少女人身上练的吧。” “这哪用练,一看到你就无师自通了。”周京墨说的十分自然。 姜意欢有点受不了周京墨这副样子,转头看向窗外。 雪下的又大了些,树枝、车辆都被大雪掩盖,道路也渐渐消失不见。 她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别腻歪了,劳您赶在封路之前把我送回家,我困了,要睡觉。” 第一卷 第18章 暴雪 姜意欢原本是想逃避周京墨的挑逗,可车里暖气开的足,她迷迷糊糊竟真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在亲她,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温柔又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 她缓缓撑开眼皮,就看到周京墨被放大数倍的脸。 “......” 姜意欢双手抵着周京墨的胸膛,微微拉开些距离,侧头看向窗外。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皱眉道,“什么情况?” 周京墨一边继续那个若有若无的亲吻,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封路了,要等雪停才能解封。” 姜意欢无语,她推开周京墨,打开车窗,一股寒气吹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把头伸向窗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大雪已经将所有事物全数覆盖,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无尽的雪。 她无奈的关上车窗,“天气预报有说雪什么时候会停吗?” 周京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身体向后靠回座椅,抬手解开几颗衬衫扣子,露出小片胸膛,整个人都松散的不行。 “不知道,也许几个小时后就会恢复。”说着,他把暖气又开的足了一些,侧头看向姜意欢,眼里满是暧昧的笑意。 “不过今晚肯定回不去了,这有点像两年前纽约的那个晚上,那天也是这样一场大雪,外面冰天雪地,车里的人却——” “你什么时候可以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 姜意欢看着周京墨那一脸思春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打断。 周京墨听到这话,笑的更加肆意,眼里的痞气与色意更甚,“那是哥哥想多了,我以为你会很怀念那一天的。” 姜意欢懒得跟周京墨扯皮,摸索着把自己的车座椅放倒,调整成舒服的姿势,“睡觉,雪停了叫我。” 车窗外,暴雪如注,狂风肆虐。 车内,却静谧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但姜意欢清楚,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里,她跟周京墨谁也不会睡着。 她所谓的睡觉,只不过是想让因为周京墨那三言两语撩拨起的情潮稍稍平息一些。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不断抖动的睫毛,无声的笑了下。 他侧过身子,动作轻柔的揉捏着姜意欢的耳朵,目光专注,“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 姜意欢装睡,没有反应。 周京墨自顾自的说着,“我爸提出要我结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弄掉那只虾?你当时在想什么?” 姜意欢没有睁开眼睛,她怕周京墨会看穿她心底那抹偏执到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她在听到结婚的那一瞬间,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将周京墨禁锢起来。 她想把周京墨关在一个无人可及的地方,墙壁用最柔软的棉布包裹,这样周京墨就不会因为挣扎而受伤。 但门窗要用最坚固的精铁封锁,锁芯会是世间最罕有的构造,钥匙只有她一个人有。 她会用锁链铐住周京墨的脚踝,在锁链上刻上她的名字。 然后她会穿最漂亮的裙子在周京墨面前跳舞,让周京墨的目光只能为她停留。 哪怕岁月漫长,哪怕周京墨会恨她,她也绝不会放周京墨离开。 就算是死,她也要划破他们的皮肤,让鲜血交融,让周京墨的灵魂永远都与自己绑定,成为她独一无二的囚徒。 周京墨支起身子,高大的身躯朝姜意欢靠拢过去。 “回答我。” “答案你肯定不想听。” “那你想的——”周京墨压着姜意欢,舔舐着她的耳廓,声音哑到了极致,“跟我有关吗?” 姜意欢没说话,用力抓着周京墨的头发,把他的头拽起来,重重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热烈、缠绵、却很短暂,以至于分开的时候,还牵扯出一条细细的、透明的丝。 那丝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暧昧的光泽,似断未断,就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剪不断,理还乱。 周京墨蹙起了眉,显然是意犹未尽。 他再次低头,想继续这个吻,却被姜意欢抵住胸膛。 周京墨哑声问,“什么意思?” 姜意欢伸出手指摸索着他因为亲吻而泛红的嘴角,笑着说,“你还记得纽约那晚你曾对我说过的话吗?” “当然。”周京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深情、渴望,“我对你说,别害怕,哥哥会帮你碾碎所有的蝼蚁,用他们的尸骨为基石,为你造就最美的家。” “我一开始只把这句当做玩笑,但现在,我想试着信你一次。” “合作?还是——” “就算是合作吧,总之,沈家没倒之前,你不可以结婚。” 说完这句,姜意欢便再次闭上眼睛,过了几秒,耳边响起奚索的声音,周京墨的身子撤了回去,紧接着,她便听到周京墨低沉的声音。 “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晴空万里,你只要转身,就一定能看到我,这跟合作无关,我是你的哥哥,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姜意欢听到那句哥哥,心口抽痛了一下。 她声音有些缥缈,“好。” 周京墨侧头看向窗外,眼里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那股悲伤深入骨髓,让他痛到了极致。 其实纽约那晚,那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 ——然后,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禁脔。 从小到大,每次见到姜意欢,他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的加速。 可他只能把这份情愫埋在心底,因为姜意欢貌似只把他当做可以依赖的哥哥。 他多想让姜意欢明白,自己对她的爱不是亲情,而是哥哥对妹妹的——最卑劣的爱。 可他不敢,他害怕一旦袒露,就会把姜意欢推远。 纽约的那晚,他很激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对姜意欢剖白自己。 可第二天姜意欢的疏离又把他刚刚聚起来的勇气全部打散。 对于他是解药的那晚,于姜意欢而言,只是情绪的发泄点罢了。 于是,他再次选择沉默,在无数个夜晚独自咀嚼着思念的苦涩。 可他发现,他再隐忍克制,把外在的筋骨锻炼得再强大。 姜意欢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戳进他的心窝子,伤得他鲜血淋漓。 就像现在这样。 第一卷 第19章 我就喜欢叛逆的小孩 一夜无眠,雪在凌晨的时候停了。 工人们清完雪,道路解封,周京墨驱车带着姜意欢回家。 他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在衣帽间找出一套灰色的西服换上。 他一边系着袖口,一边朝楼下走去,姜意欢正坐在小吧台边喝牛奶。 她故意把奶渍弄到嘴边,然后再伸出一截粉红的舌尖,沿着唇线轻轻的舔干净,媚眼如丝的望着周京墨。 周京墨只觉得下腹发紧,他走过去,伸出拇指擦拭掉姜意欢嘴角残留的奶渍,而后放在自己的嘴里舔舐了一下。 “真甜。” 姜意欢笑着举起牛奶杯,“还有更甜的,要尝尝吗?” 周京墨眯了眯眼睛,喉结滚动。“哦?什么?” 姜意欢把剩下的牛奶喝进嘴里,抓着周京墨的领带把人拉近自己,随后温热的,带着浓郁奶香的唇瓣就吻了上去,牛奶顺着舌头全部送进周京墨的嘴里。 周京墨呼吸变得沉重,他一只手扣住姜意欢的后脑勺,一只手揽住姜意欢的细腰,反客为主,肆意的亲吻着。 牛奶顺着两人的唇角缓缓流下,分开的时候,两人均气喘吁吁的望着对方,眼神炽热,潮湿。 周京墨哑着嗓子开口,“你还真是个妖精。” 姜意欢轻舔着周京墨下巴上残留的奶渍,暧昧低语,“那你觉得我是哪种妖精,吸人精血的那种吗?” “总归是要命的。”周京墨钳着姜意欢的下巴重重吻了一口,“我今天有发布会,不然绝对不会放过你。” “什么发布会,竟然这么重要?” “姜盛的新药发布会,沈启铭忙活了十年,就为了今天。” “哦?”姜意欢眸光变得森然,她缓缓松开周京墨的领带,“那看来是很重要,去吧。” 周京墨笑着舔舔嘴唇,“生气了?” “怎么会呢?哥哥是沈启铭的合作伙伴,这种场合当然要出席,我很懂事的。” “我就看你这幅乖乖女的样子能装到什么时候。”周京墨掐了两下姜意欢的脸,从吧台旁抽出两张湿巾擦干净下巴,转身离开。 姜意欢指尖轻敲着桌沿,托腮看着周京墨的背影,直至消失。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钟离的电话。 “喂?”钟离还没起床,含糊不清的问,“干嘛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起床,收拾收拾,带你做坏事去。” 钟离那头瞬间来了精神,也不问是做什么坏事,“等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姜意欢抽出两张湿巾,对着镜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嘴角。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弧度。 那么重要的发布会,她作为沈启铭的女儿,又怎么可以不去看看他辉煌的一刻呢? --* 新药发布会现场,灯光璀璨,座无虚席。 姜意欢跟钟离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女主持人在台上致辞,念着合作伙伴的名字。 钟离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的吹着泡泡。 倏然,她瞥见走上台的周京墨,身体猛地一僵。 她急忙拉住姜意欢的胳膊,满是惶恐道,“你没跟我说京墨哥也在啊。” 姜意欢满不在乎道,“你怕他干什么。” 钟离叫道,“当然怕了,要是让他知道咱们俩来这儿做坏事,他会把我头拧下来的,你忘了咱俩在纽约玩死亡赛车的事了?” 那简直是她一生的阴影,向来温和的哥哥就像座爆发的火山,把她跟姜意欢骂了个狗血喷头,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周京墨的巴掌就会落在她的身上。 “那是因为我们玩极限运动才挨骂,不是因为我们做坏事而挨骂。”姜意欢边说边抬头看着台上讲话的周京墨。 他身姿挺拔,面容温润,一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气质卓然。 他讲话时的语调不疾不徐,眼神非常平和,一整个儒雅贵公子。 姜意欢想,也只有在这样的场合,周京墨看起来才会像个正常人。 周京墨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目光透过层层人群,一眼就锁定在姜意欢身上。 姜意欢歪头与他对视,朱唇轻启,伸出一截嫩红的舌尖轻轻舔过嘴角,就像是在舔早上的奶渍一般。 看着周京墨的眼神称为勾魂摄魄一点都不过分。 眸光流转间,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在空气中编织,丝丝缕缕都带着魅惑的气息。 周京墨嘴角微勾,依旧保持着清润儒雅继续讲话,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钟离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撇嘴继续控诉着周京墨,“那之前在Rudy''s Bar Grill时怎么说?我们没做坏事,京墨哥也发脾气了,他还把我哥钟叙带来一起骂我!去个酒吧都不行,他们自己不也去。” 姜意欢笑道,“那是因为你偏要跟那些玩摇滚的一起去smoking weed才骂你的,后来我们喝醉把时代广场旁边的酒吧砸稀巴烂那次,哥哥也没骂我们啊。” 钟离没话了。 发布会进行的有条不紊,流程过半时,大屏幕开始播放新产品的VCR。 台上仅剩下沈启铭一个人在声情并茂的讲述着新药开发的艰辛历程。 钟离一想到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就激动的不行。 她双手不停的来回搓动,笑的狡黠,“快了吧快了吧?不会偏吧?沈启铭站的位置对不对呀?” “不会,位置正好。”姜意欢看着自己的手表,笑着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她调皮的打了个响指,就见讲台的天花板上突然浇下一桶泔水,如瀑布般把沈启铭整个人都吞没进去。 从头到脚,一点没落下。 一瞬间,恶臭弥漫整个会场,人群像炸开锅一般,纷纷尖叫着,推搡着,场面陷入极度混乱。 姜意欢跟钟离兴奋的一跃而起。 钟离一把抱住姜意欢的肩膀,用力摇晃,“Woo-hoo!!Mission aplished, baby!” 姜意欢站在椅子上将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放声大笑。 两人的笑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京墨坐在前排,转过头看着姜意欢那开心得近乎忘形的模样,眼里没有丝毫责备,满是宠溺。 看你恶意报复的样子,真像个叛逆的小孩。 可我——就喜欢叛逆的小孩。 沈启铭好不容易把脸上的脏东西抹掉,就看到台下嚣张到极致的姜意欢,顿时怒不可遏。 他张开嘴,想要呵斥,却被周身的恶臭堵住喉咙,只能发出模糊的呼噜声。 姜意欢朝沈启铭伸出一根中指,然后勾着钟离的肩膀,潇洒转身,离开了会场。 第一卷 第20章 闻人景 坐上车,钟离一边大笑,一边拍着方向盘,“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姜意欢降下车窗,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咬了一支,拢火点燃,“这才刚开始,好戏都在后面呢。” 钟离也从烟盒里咬了支烟,“真爽啊,这可比咱俩在美国的时候快乐多了,你后面还想怎么玩?” 姜意欢轻吐着烟雾,看着会场大门,眸光森然的像是寒夜幽潭里蔓延着腐毒的水草。 她一字一句的说,“当然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她要让沈启铭身败名裂,要用沈家人的血,去暖她母亲阴司里的冷。 钟离笑着眨眨眼睛,“带我一起,带我一起呀。” 姜意欢戏谑道,“我听说钟爷爷给你请了好几位老师教你学礼仪,打算把你这株长歪的苗子修正,要是让钟爷爷知道我带你做坏事,他会打我的。” “嗐,都已经长歪了,再修也长不成参天大树。我现在就祈祷我爷爷长命百岁,哥哥永远意气风发,努力赚钱,让我安安静静的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三代。” 钟离说完还双手合十,两片唇瓣快速的蠕动着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祈祷”结束,她嘴角漾起笑意,就好像已经看到神明应允了她那鬼马心愿似的。 姜意欢被她这副样子逗笑,她忍不住好奇,“你每天活这么快乐,是因为可以做坏事吗?”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她妈妈没死,她会不会也可以像钟离这样快乐的长大。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不不不。”钟离摇着手指,一脸你说的不对的样子看着姜意欢,“我是因为没有脑子才快乐。” 姜意欢乐不可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钟离把烟掐灭,挎着姜意欢的胳膊,用头刮蹭着撒娇,“带我一起玩嘛,我能帮你做很多事的。” “好好好,带你一起。” 钟离目的达到,高兴的拍手,“YES!!” 姜意欢勾唇笑笑,其实她明白钟离的意思。 她们俩从小到大狼狈为奸,从来不是因为钟离贪玩,而是因为钟离怕她受欺负。 钟离怕她靠自己斗不过沈家,所以才一再强调要陪着她一起。 她有时候非常恨老天爷带走她的妈妈,可有时候又会感谢老天爷,把钟离和周京墨带给她。 这也许是老天爷对她的另一种补偿吧。 钟离美滋滋的启动车子,刚准备挂挡起步,车机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两人被这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车窗外。 就见一个骨相周正分明,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车头前。 他穿着白色高龄羊毛衫,搭着灰色西服,最外面是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一整个意大利绅士男爵范儿。 男人歪着脑袋,脸上的笑意味深长,眼里带着戏谑的看着钟离。 姜意欢嗅到八卦的意味,要笑不笑的问钟离,“认识?” 钟离脸黑的不行,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几个字,“911车主。” 还是她的相亲对象。 宏远地产的继承人,闻人景,蓉城里出了名的混不吝。 这事儿之前钟离跟姜意欢讲过,姜意欢了然的点点头。 “那这是什么情况?你撞坏人家车没赔钱吗?” “我赔他奶奶个腿儿。”钟离骂骂咧咧的打开车门下车,看着闻人景,俏脸上爬满了怒意,“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闻人景半掀眼皮,要笑不笑的看着钟离,“干嘛这么大肝火,我看你刚刚在会场不是笑的挺开心吗?” “干你屁事啊,让开。” “不让。”闻人景跟二世祖似的靠着车头,手里漫不经心的转着一枚银色的金属打火机,笑的一脸欠揍,“你们要去哪儿,带我一个,不然我就一直站在这儿。” 钟离朝着闻人景走近一步,似笑非笑的说,“我能问问理由吗?” “没有理由,我就是想跟着你,不行吗?” 闻人景那语气说的特别理所应当,就好像她们要是不带他去,就不可理喻一样。 钟离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算上那次车祸,这应该是她跟闻人景见的第三面,还有一次是相亲餐厅。 她兜头泼了闻人景一杯红酒。 所以无论从哪次看,她跟闻人景都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 何谈一起出去玩呢? 这男人是怎么把这句话说的这么理所应当的。 钟离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闻人公子去医院看过没有?” 闻人景笑问,“怎么?你有熟悉医院介绍?” 钟离,“……” 妈的,碰上对手了。 “等我给你打听打听,现在烦请你圆润的让开。” “我不,你要是不带我一起,我就给钟爷爷打电话,说你毁了姜盛的发布会。” 这句话直接拿捏了钟离的七寸,她咬牙切齿的看着闻人景,纠结是给他一拳还是给他两拳。 姜意欢从车里伸出头,“走不走?我要冻死了。” 车不起火,没有暖风,外面零下二十多度,她都快成冰雕了。 “走。” 钟离看都没看闻人景,转身上车。 闻人景也同时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姜意欢挑起眉梢,不明所以的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闻人景,“什么情况?” 钟离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狗屁膏药。” 她启动车子,一脚将车踹了出去。 闻人景笑着摆摆手,“哈喽,敝姓闻人,单名景,闻人景。” “姜意欢。” “哦——”闻人景拖着长长的尾音,“你就是姜意欢呀。” 姜意欢挑起眉梢,看来她还是个名人。 “你认识我?” 闻人景姿态轻慢,神色也痞,“圈里谁不知道周京墨为了她妹妹长年待在纽约,我还纳闷他在华尔街混的好好的怎么这两年突然把重心放回国内了,原来是陪你回来的啊。” 姜意欢沉默几秒,唇边勾起一抹笑,“闻人公子误会了,他去纽约是因为全球金融中心在那,不是为了我。” “哦?那看来是圈子里瞎传的了,我也是随便说说,没有恶意,意欢妹妹别放在心上哈。” “怎么会呢。” 钟离“嘶”了一声,“谁是你妹妹,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自来熟。”闻人景散漫的靠着车座椅,笑的一脸痞气,“况且意欢妹妹都没说什么,你反应这么大,难不成是吃醋了?” “我看你不是自来熟,是不要脸。” 姜意欢看着两人的互动,轻笑道,“你俩岁数加一起也超过50了,能别像小学生似的斗嘴么?” 钟离冷哼道,“谁愿意嘞他。” 闻人景笑着舔舔嘴唇,问姜意欢,“你们要去哪儿啊?” “玩赛车,闻人哥有兴趣?” 闻人景一愣,女赛车手不是没有,只不过世家大族普遍都不会让自家的女孩去碰这些极限运动,顶多玩玩马术什么的,赛车还真少见。 “你们俩一起?” 姜意欢点点头,“是啊,钟离技术很不错的。” 闻人景意味深长的看着钟离,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他呵呵笑了两声,“行啊,我虽然不会玩,但可以跟着去长长见识。” 第一卷 第21章 死亡赛车 孟良刚才见到大校军衔,身后还跟着警卫员的人时,当即就意识到不一般,而且从团长和冯队长一见到他,就立马窜过去敬礼的态度来说,不用想也知道这绝对是水警区的首长,不是师长就是师政委,肯定没差的。 “其实我跟你一起来燕京是有私心的,为了一个目标我才跟你在一起!”东青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句想了好久的开场白说了出来。 “前辈。”李清睁开双眼,一黑一红两道光芒自眼中掠过,显得格外诡异。 王辰只觉得周围空气一凝,仿佛四周所有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在自己的肩头,更是有着千斤重担压制着,让他就连右手都难以再举起。 已经在台下就坐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陆羽斓听着骆全刚刚的言论也感到了一丝恼怒,伸出手指轻轻一比划,骆全只觉一阵风起纸币上的火苗便歪向一边。 银同十香从店里出来之后沿着道路前进,随之发现了将巨大的抽选器放在盖有红色织布的长桌上的空间。 从他有意识之时,就一直是独孤寂在他身边,在他心中,早已把独孤寂当成了亲生爷爷。从他的话来看,似乎以后很久才能见面了,或许根本就不会再见面。 “哥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至少所有人看完那场比试后都承认了你的实力,他们现在可是把你和林千叶并列为白云村第三呢。”筱莲轻声安慰道。 黑衫修士对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正直勾勾的看着天,伸出右手掐指演算什么似的。 雷光冲天而起,一瞬间将近百条毒蛇给化为焦炭,地上留下一滩灰烬,雷光弈放下手臂之后,弯下腰重重的喘息起来。 但每一次被榨干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也不是什么美好体验。 一直没有说话的生物老师抬头看了看秦老师,暗叹道,毕竟年轻呀。 “刚才不是说了吗?谁告诉你福康路的?”老李还是不急不慢的说着。 “二十万,考虑到您是熟客,我们特别在赠送您一万。也就是二十一万。”老头摸了摸额头的汗珠说道。 此时那个刚刚上厕所的杀手已经赶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发了一枪,遗憾未命中。 在所有人竖起耳朵聆听的过程中,董事会几乎是鸦雀无声,气氛一度趋于静得让人紧张到手心冒汗。 虽然看不见这惊天剑,可是对于武器的寒意,却是让两人忍不住一个冷颤。 对于这一点,陆游早就意识到了,也正是因为此,他才在当日答应了龙雪前往这龙牙塔进行学习磨练。 流雨迅速的连点自己身上几大穴位,可只是让血痕流动的缓慢一些罢了,并没有让血痕停止在自己身体里的流动。 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有点闲钱的寒门子弟,真的可以扳倒这尊庞然大物么? 巨龙在这些没有一丝退却意思,仍然疯狂滋长蔓延的手臂浪潮中,飞行,旋转,以爪,以尾,以巨龙身躯所有可以作为武器的部分切割灭杀着这些试图抓住它的手臂。 “哎哟, 你这调皮家伙,你看把意兴吓成什么样子了?”上官水儿也走了过去,蹲下来,就是一下打在了洛风的背上。 除了有些难为情之外,谢姐内心更多的是喜悦,还得有一丝丝期盼。 再一次朝着身后看去,之间大量的树枝,控制着骷髅在身后不远处盯着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离开这里再说。”陈铭看了看远处即将赶来的士兵,连忙朝着丛林中再一次爬了进去。 李大伟从客厅走出来之后,回到了美食节的展台区,安排的轮值人员正好交换位置,李大伟也最后一波上战场,男人们能吃,这波人一上来,就不怕食物吃不了而浪费了。 洛风能感觉到,黄子晴貌似很犹豫,也很脸红,不过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正当洛风和楚惜惜说话的时候,突然之间,汽车猛然之间刹车了。 梁瑾墨打开手机,又扫了一遍急速飙升的几个热搜,通通都与苏瑾熙、林氏家族私生子有关,尤其是私生子这个词很刺眼,让人痛心。 刘晓菲现在想都没有想,就准备要跟李国强签约。李国强是个什么样的有钱人他已经非常清楚了,如果要是到了这种程度还不跟人家签约的话,那也实在太蠢了。 巨狼就在眼前,我甚至能闻到它嘴里的腐臭味,我大叫一声,闭上眼睛,抬手就朝它的脑门按了下去。 不再理会这些,我直接转身走进浓郁黑雾之中,第二次进入鬼市。 等尹金离开,我再看向冉洪、段老大他们,他们的脸色也是极其难看,特别是我故意挑衅般的看过去了,那意思就是你们能奈我何?瞬间。他们的脸颊就好像被扇了无数次无形的耳光一样,脸色比死了老爸还难看。 看着宁子安的态度,苏云嘴角泛着微微的苦涩,她不是不愿意说出来,只是很怕让人误解成为妖怪,如今看宁子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她的心头微微难受。 听到对方的报价,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知比市面上卖的翻了几倍。 这一刻,宋正亮感觉自己苦心维护的世界,终于在一瞬间彻底崩塌。 第一卷 第22章 Flora,姜意欢 这件事情,慕筱夏本来以为这个副社长刘松成会给她点颜色看看的,可是,一连两天过去,都没有一点风声,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与平时总是柔声说话的模样不同,此刻她的语气凌厉,脸色也有些冷。 她并不是想要陪着他去,只是想要借他的权势去参加酒会,为了别人。 那天有许多的宫人哀求林氏放开怀中的孩子,让六殿下入土为安,就连羽皇都亲自上前劝说,林氏只是木木的不说话。 少年陡然跳起,拉着肌肉反应同样迅速的薇拉, 火速转身在“巨人”和魏衍的夹缝中逃窜。 乙古哲除启蒙,算不得正经上学,卢贺没正经教,屈延庆也没正经当过先生。 简单询问了一番,易蓁便也发现,迟早还是以前那样,有主见,且性格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无法更改了。 赵凯辰把蛋蛋递给了一旁的护士,低语了几句,护士抱着蛋蛋走了出去。 好在天台上只在门口开着一盏灯,灯光昏暗,彼此也不清脸上的表情。 寒愈在前一秒,的确因为她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情绪而心里慌了几分。 少年微楞,顿时眯起了双眼。狄猩那法宝确实有些棘手,如果现在要赢,可能胜负真是未知之数,但是如果狄猩没有法宝叶星辰有六成的把握打的他叫爸爸。 而等他回过头去,便是见到屈少和元少二人一人一拳,打得卢奇也是说不了话了。 旋即,保安又猛地一推,将陈经策脸按在了窗户上,把他的鼻子都撞红了。 “等你能赢再说。”炼铁胆说着心里却是有些不乐观,毕竟对方在实力上要更强一点。 一众苏家人都不知道苏祖的身份,他们也不想去猜,他们只明白,自己不用死了。 叶无尘轻声道,来到那位老者家中,柳元又挨了三十巴掌,老者的妻子也是醒了。 瑞德一边扶起古歌一边探出手说道“来让父亲再看看你恢复如何? 整个清吧的气氛都在这一瞬间点燃,围观之人要不是欢呼,要不就是送上雀跃的掌声。 尹皓背影下的不甘和失落,那是面对苏挽风才会表现出来的情绪,柳梓馨很清楚这一点。 高位帘子之后的太皇太后看着他的神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她这孙子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陷得深许多,可惜现时,却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空欢喜一场,何况以杨忻玥这性子,这情路怕是坎坷咯。 许久的进进出出后,身上的人突然停了下來,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她腹中,她隐约感觉到什么,手指却是缓缓移到头上的发簪上。 当然,就是因为这样,才能正中乔云宸之下怀。只要唐悠儿拿不出钱来,那么一切主动权自然就会掌控在乔云宸的手中了。而乔云宸目前所缺少的,却刚好是这样一份主动接近唐悠儿的机会。 “棺材老大,贫僧是和尚又有什么阴谋,他怎么突然自毁了青龙城?”底下一个玩家忍不住疑惑,开口问道。 “老人家,我有急事找这里的租客,麻烦你告诉他们住在几楼好吗?”男人说话的语气很急,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保持着自己应有的素质。 陆笙羽看着萧盈娣和素云嬷嬷疾步离去的模样,眉头亦是蹙了起來,旋即转身又往宫门外走去。 “额,你已经这么大了,应该自己住,再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你怕什么?”清水觉得有些尴尬。 “为什么?讲义气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队友!我看错你了!你这么说还做什么兄弟!”岳胜红着眼说道,放下酒杯转身就要走。 那是血,枯叶掩盖下的土地也被染成了黑红色,腥浓的血气四处弥散。 “师叔,那如果您不吃饭我就去把斋堂关了。”宜迟看邱处机此时只是背了手沉思,不由说道。 进得家来,夫人早听回来报信的家人说了,就到门口来迎接,见到王重阳,夫人深深万福说道:“常听夫君说起先生大名,今日能请到先生,实在是我夫妻之幸。夫君欲求长生之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此外,在业余时间,他还会训练叶家的孩子和九天宫的孩子,使这两股力量显得多才多艺,实力雄厚。 她看向楚瑾瑜,那人帅气的面容在这落日的操场上好似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三千大道的造化玉蝶化为二十四花瓣,供盘古参悟大道。太极图、开山斧一并随盘古被置于这混沌青莲之中。 白天在寺院,他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准确是心漏了一拍,再次向她确定时她却只说,生气他没有来即使救她走,至于原来那一句不想离开他便再也不提了,还说他听错了。 人受打击后,往往就会冲动,脑子很凌乱,等过了那段冲动期,缓过劲来,就会渐渐的冷静下来。 清让笑呵呵的看着华硕,“你怎么才来?”话里的娇嗔让旁人看了定不相信这是南湘虞家的少姨娘,她瞧着华硕那一双塞满无奈的眼睛心里自然都是明白的,他是七皇子,就算可以夜里能化作玉七郎,可他终究没有多少自由。 莲居一向不让多余的丫鬟伺候,从前都是锦娘一人伺候,旁的丫鬟也就打个下手不住在莲居,清让方才一路进来都没有瞧见下人的影子,怕是她出嫁后他爹还是如从前那样打理的,所以她现在要亲自去厨房吩咐。 第一卷 第23章 争执 “神力不足以灭杀了,我就灭杀你的灵魂!”姬宇晨心中发狠,同时,他身上金光更是刺目了。将这片天地也都淹没起来。 “你误会了,我们是奉命前来保护你的。”其中一个墨镜男开口说道,声音很沙哑,和他身上的肌‘肉’一般充满了力量。 囤积的70级亡灵怪物越来越多,而陈豪孤身一身奋战着,他无所畏惧。一开始他陷入困境那是脑子里全在思考着城战的事情,没有想办法去对付这些亡灵。如今,他全身心的投入之后,行动和攻击连成一体,轻松无比。 最后一击,依然是最痛的一招,高高抬起右手,毒辣的落下,匕首全部没入了天堂不寂寞的胸口。 骤然之间,她又换了把高攻匕首,一招下去,乘风万里的血槽立即降到了一半。 “怎么,我不能来吗?”艾丽儿睁着他大大的眼睛,很奇怪的看向辰龙。 “好,我就想问问你,究竟如何才能突破到天仙境界?”徐洪直截了当的问道。 张扬摇了摇头,把折扇打开,脸皮超厚不带脸红的看着背剑男子在打斗。 ‘玉’儿听到后,便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慕容嫣的面前,把茶水一放,便躬身走了出去。 “王爷,朱勔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贯的东西”见喜眼睛发亮地说道。 炎巨人的身体被烈焰魔剑势如破竹般的斩开,朝着史提尔的身体继续飞去。眼看史提尔的身体就要被剑锋洞穿,七天七刀的刀尖及时从旁边伸了过来,将魔剑挑的远远的。 此番厮杀那最强的六名九门境强者并未插手,立于千丈高空的他们只是静静看着。阿甘仿佛在观赏一场表演般,只是这场表演显得有些血腥与恐怖。 他舔了舔嘴唇,酒虫蠢蠢欲动,恨不得就这样推门而入,和对方一同豪饮一番。 “那个……黑子你也来休息一会吧。”熟悉的声音打算了黑子的回忆。 “呵呵,别动怒,我去办理,但是去的人要可靠,别学完了,就跑了,给酒楼弄出麻烦来!”林枫笑笑说道。 “可以了,你现在可以拿走了。”弗洛森和夜焚君相视一眼点点头,一百二十万金票与海天至尊楼的房契、地契递给了林枫。 这间客房不仅是caster的暂居之所,同样也是她所构建的“神殿”的核心。就像魔术师的魔术工房一样,只要身处这个房间,她的战力就将得到极大的强化,甚至可以通过魔术做到一些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 比方说现在,明明一秒前还在外太空的高度看卫星,可眼睛一花,人已经回到熟悉的宿舍了。 听老九说是可能回家,这说明老九是看到他B的动作的,我便没有太放在心上。 花容月貌,闭花羞月,沉鱼落雁,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陈风极力地想在脑海里寻找一个形容词出来形容她的美貌,思索良久后无奈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形容词能够形容她的美丽容颜。 “呃……”罗恩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冰冷的剑尖穿过铁甲兽的身体,刺入了他的腰间,铁甲兽的身体虽然强悍,却不足以抵御斯科特的剑。 “好好!”荆建已经服了这个疯丫头。这次易凯推出的手机是模拟的,根本就没想要通过这款手机赚钱,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品牌。 拿到手机,我没有直接上网去看那些流言,而是第一时间拨通了老妈的号码。 这位阿姨一看就是住在附近的村民,我们和她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刘孙皱着眉,并没说什么,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帮会里的高手多,但是外国的玩家那么多人,高手肯定也会有很多,到时候自己一个帮会真的能扛得住那些玩家吗?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因此,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怎么去找到魏颖芝,而是魏颖芝是否愿意与自己见面!可是……怎么会这样呢?背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 陆嵘的心跳动得厉害,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推开她,否则他将永远翻不了身。 现在,他把希望押在了莫苒身上,总算出现了一丝转机,他在心中畅想着美好的结果。 “是吗?大少爷真得这么觉得吗?”雪见冷冷一笑,不再说话,转身静静地站在窗前,不动不语,不笑不怒。 可惜众人听到后,都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完全没有搭理他。这让王哲琪瞬间有一股挫败感。 “玉丫儿,告诉本宫,可是有人暗中指使你加害本宫?”喜妃在顾嬷嬷的搀扶下,上前两步对玉丫儿询道。 魂皇阴冷一笑,一股黑色寒雾,缓缓的自其体内暴涌而出,手掌一捱,黑色寒雾在手掌之上咋咋的蔓延而出,化为一截看上去颇为怪异的黑色尖锥。 “娘娘真是有心人,银雪感激不尽。”银雪欣喜的伸出纤纤玉手,拈着坛盖上光滑的玉疙瘩揭开坛盖。顿时一阵清甜酸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银雪心中原本的闷郁之感顿扫而空。 第24章 沈启铭的阴谋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间达到冰点,钟离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笑着缓和气氛,“京墨哥,别这么紧张嘛,你不相信欢欢的技术吗?” 周京墨透过后视镜看着钟离,眸若寒冰,“所以呢?” 钟离小心肝被这个眼神看的一颤,但还是大着胆子开口,“所以....这个比赛对于别人来说很危险,但是对于欢欢来说就是手拿把掐嘛,况且赛场上还有我呢,就算是死,我也肯定死欢欢前面。” 闻人景忍不住笑出声,“要不说还得是你呢,活太奶。” 钟离踹了一脚闻人景,“闭嘴,装你的死去。” 周京墨侧头看向姜意欢,“就这么喜欢玩刺激运动?” 姜意欢淡淡的“嗯”了一声。 周京墨沉默了半晌,看向姜意欢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开始变得温和又纵容,还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他总是拿这个叛逆的小孩没办法。 “把你需要的赛车性能告诉我,下场比赛用自己的车。” 姜意欢板着的小脸展开笑颜,她抿唇看着周京墨,只觉得心如鹿撞。 如果不是车上人太多,她一定会抱着周京墨狠狠亲一口。 钟离拍手叫好,她再次把身体探到前面,“京墨哥,你给我也组一辆呗。” 周京墨空出一只手按在钟离的脸上,把人推回座位,“一会儿看见你哥,管你哥要。” “别啊,我哥不把我拆开重组就不错了。”钟离双手合十,委屈巴巴的看着周京墨,哀求道,“京墨哥,给我也组一辆吧,我也是你妹妹啊。” 闻人景见缝插针,“你叫我哥哥,我给你组。” 钟离斜睨着他,满脸不屑,“你组的车开上赛道都得散架。” “这是瞧不起谁?”闻人景胜负欲燃起来,梗着脖子不服道,“你就说你要什么样的,组不出来我直播吃屎!” 钟离笑的像只小狐狸,“这可是你说的啊,组不出来就去吃屎。” “提就完了。” 钟离开始拉着闻人景提要求,一水儿的顶级配件。 姜意欢坐在前面无奈扶额。 这年头找个能被钟离耍的团团转的人不多了,闻人景算一个。 周京墨见闻人景双手捧着手机,一脸认真的打字记录钟离的要求,忍不住失笑,“闻人啊,你们家确定只生了你一个?” 闻人景颇为自豪的抬起头,“当然了,我独生子。” 周京墨淡淡的点点头,“回去劝闻人叔叔要个二胎吧。” “为什么?” “因为现在国家提倡生二胎,我们要响应国家号召。” 姜意欢‘扑哧’笑出声,嗔怪的拍了一下周京墨的胳膊。 这人怎么这么坏。 --* “董事长,找到了。”助理推开书房门,手里捧着平板,快步走到实木桌前,“二小姐从发布会离开就去了城郊的工厂参加死亡赛车比赛,这是直播回放。” 沈启铭脸色阴沉的接过平板,看着比赛视频,当看到那辆失事着火的车时,他无比希望那辆车里的人是姜意欢。 他回家后洗了七八遍澡才把身上的味道冲洗干净,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在自家发布会上出糗的新闻,他花了好几十万才把那些新闻撤下去。 姜意欢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他这次不给这个死丫头一点教训,他就跟姜意欢姓! “那个孽障现在在哪儿?” “二小姐跟周公子去吃饭了,现在找不到机会,但咱们的人一直跟着,会在合适的时间出手。” 沈启铭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脑中灵光乍现,“不用了,把人撤回来。” “撤回来?”助理没明白,“我们不绑架二小姐了吗?” 沈启铭把平板丢在桌子上,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神色变得凉薄,“去找这次比赛里能力比较出众的赛车手,然后把人带来见我。” 助理诧异道,“董事长想在比赛上动手脚?” “对!” 助理有点惊讶沈启铭的丧心病狂,试图劝劝,“董事长.....这不好吧,咱们给二小姐一个教训就好了,这可是死亡赛车,弄不好会出人命的,而且,那可是您亲女儿啊......” ‘亲女儿’三个字直戳沈启铭的心窝,他整张脸上满是阴郁,“让你办你就去办,哪来那么多废话!” 助理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启铭,最后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沈启铭闭上眼睛,将自己窝在椅子里,沉寂了几秒,他突然猛地站起来,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然后狠狠的捶了 两拳实木桌板。 他看着平板里定格的姜意欢的脸,双眼恨的快要出血。 他是没什么能耐,所以入赘到姜家。 而姜母那个人脾气不太好,但没什么坏心思,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性情肯定是骄纵些,他也能理解。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结婚前一天—— 那是他的耻辱,一辈子的耻辱! 而今天,那个贱人的女儿却再次给了他羞辱。 他绝对不会放过姜意欢! 助理的动作很快,片刻后就拿到了塞纳的资料。 沈启铭给塞纳助理打电话的时候,塞纳也在看比赛的回放录像。 他身边围着三五个男人,一名白人男子说,“这个女孩好像叫flora,世界上有名的赛车手,只不过近两年都没参加过什么比赛,她技术非常厉害,如果她想跟你抢冠军之位,你胜率恐怕会缩减不少,塞纳,要不要动手,以绝后患?” 塞纳是专业的死亡赛车选手,他的车队就靠这个盈利,所以他的每一场比赛,背后涵盖的都是大型赌-bo,上亿网民会参与进来,争押他的冠军,赔率十分诱人。 而在这其中,还有大资本操盘,暗中买通赛车手为塞纳打辅助,为的就是保证塞纳能拿第一。 所以塞纳既是赛车手,也是赚钱工具。 塞纳沉思片刻,摇摇头,“我觉得没必要,flora有能力却只拿第五名,明摆着不想掺和进来,只是随便玩玩,咱们大可不必赶尽杀绝。” 白人男子点点头,“那就再看看,要是下一场她表现出夺冠的意思,咱们可就要防范起来了。” “可以。” “要是有人重金想买她的命呢?”塞纳助理握着手机走回来,似笑非笑的说。 第25章 想做我女朋友吗? 钟叙原本都到饭店门口了,却被一个国际视频电话喊回公司。 钟叙千叮咛万嘱咐,让周京墨把钟离看好了,他处理好公司的事就过来。 这就导致钟离吃完饭就打算跑路的计划彻底落空。 几人去了蓉城的一家酒吧等钟叙。 钟离原本哀怨的心情,在踏进酒吧的那一刻瞬间重新燃了起来。 她跟姜意欢在美国待了七八年,正经本事没学会,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 周京墨原本定了包厢,可姜意欢却想在大厅。 “包厢里翻来覆去就这几张脸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大厅呢,多热闹啊。” 姜意欢丢下这一句就拽着钟离扎进舞池中央,跟着节奏开始摇摆,闻人景也参与进去。 周京墨无奈的摇摇头,脱掉西服外套坐在沙发上,又抬手解开几颗衬衫扣子,整个人褪掉了温润儒雅的面具,多了几分慵懒散漫。 他双腿交叠,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好看,两指间松散的夹了支烟,看着舞池里玩疯了的姜意欢,眼里是能把人溺死的温柔。 其实有时候他也会想,是哥哥还是爱人又能如何,一个称呼罢了。 无论是哪个,他肯定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他是姜意欢唯一的哥哥,也是姜意欢此生都无法逃离的囚笼。 无论是爱还是恨,姜意欢只能给他一个人。 因为姜意欢的爱恨嗔痴,都是他教会的,所以也只能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有一天姜意欢真的爱上了别人,他也不介意用最疯狂、最病态的方式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不过——最好还是别有那一天,因为他想让姜意欢开心。 舞池内灯光闪烁,音乐也跌宕澎湃,闻人景看着钟离扭得像水蛇似的腰肢,眸光渐渐变得炽热,心里对钟离的兴趣也开始慢慢增加。 他很少见到女孩子可以玩的这么疯的,又或者是说,他很少见到世家千金能玩的这么疯的。 像他们这种人家,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家族门面,谁家要是出了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那全家都跟着抬不起头,就比如他这样的。 估计他爸怎么想不到,本想找个大家闺秀规劝一下他,却不想找了个比他还疯的。 闻人景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于是身体比脑子先做出选择。 他大步迈向钟离,猛地将她揽进怀里,双唇急切的压了上去,深深地,深深地亲吻着。 钟离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闻人景。 闻人景抬手盖住钟离的眼睛,舌尖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头热烈的纠缠。 钟离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随着音乐的鼓点疯狂涌动,身体仿佛也开始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回应起闻人景。 两人吻的如痴如醉,闻人景扣着钟离的腰缓缓下压,近乎贪婪的索取着。 周围人渐渐发现他们的举动,先是沉默,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哇喔!亲上了!!” 一个年轻小伙子扯着嗓子高喊,脸上满是兴奋。 姜意欢站在旁边,眼睛瞪的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愣了差不多半秒,她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极响的口哨。 她一步跨上椅子,伸手从酒保那儿接过一瓶库克罗曼尼,举在手里摇晃了几下,伴随着一声爆响,瓶口喷射出大量香槟。 “Letscelebrateinstyle!!” 她高喊一声,细密的泡沫在空中四散飞溅,周围人纷纷张开双臂去迎接这象征着放纵的酒精,所有人都被点燃了激情。 一时间呼喊声、欢笑声交织一片。 钟叙去周京墨发给他的包厢里转了一圈,空无一人,问了经理才知道周京墨根本没坐包厢,而是坐在大厅。 他甚至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两个活爹要求的。 他朝着卡座走去,就见沙发上只有周京墨一个人在喝酒,他走过去,解开领口的衬衫扣子,拿起一支水晶杯放在自己面前,“那两个活祖宗呢?” 周京墨闲散轻淡的对着舞池中央抬了抬下巴。 钟叙顺着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站在台上喷香槟,一个—— 钟叙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来的路上喝的不是咖啡,而是伏特加,不然好好的怎么就出现幻觉了呢? 钟离跟闻人景吻的忘乎所以,一群人围着他们拍手尖叫。 周京墨亲手给钟叙倒了杯酒,“别紧张,那小子是闻人景。” 钟 叙悬着的心放下,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一口。 顶级的romanee-conti,入口顺滑,几乎尝不出酒精的味道,非常好的平衡了酸、甜、苦。 贵确实有贵的道理。 钟叙放下酒杯,见台下的两人还在亲着,眉心微蹙。 尽管21世纪,但这种大庭广众接吻且受周人围观的这种事,还是让钟叙有些难以接受。 钟叙跟钟离虽是一母亲兄妹,可他们的脾气秉性就像是地球的两端,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 一个斯文克制,仅守礼节,一个肆意明亮,坦荡又张扬。 所以,哥哥觉得妹妹浅薄无礼,妹妹觉得哥哥假正经。 但钟离不知道的是,假正经的是她京墨哥,她亲哥是真正经。 钟叙颇为嫌弃的收回目光,“多久了?” 周京墨嘴里咬着烟,散漫的抬起手表看了一眼,“五分钟,小情侣嘛,总是激情四射的,要理解。” 钟叙,“......” 他理解不了。 他也不明白,明明应该回家蒙着被子在被窝里做的事,为什么要搬到大庭广众之下…… 是被人围观更有感觉吗? 钟离越亲越觉得心慌,她总觉得有一道阴恻恻的视线在盯着她,让她浑身发冷。 她推开闻人景,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就看见钟叙坐在不远处的卡座上,面料矜贵的衬衫没有扎领带,领口微敞,令人目眩的光线溜进去些许,露出半截若隐若现的锁骨。 如果不看那双冷若寒潭的眼睛的话,她其实挺想上去撒个娇,卖个萌的。 闻人景顺着钟离看着的方向望过去,视线交汇的一瞬,钟叙的眸色又深沉了些。 “你哥。”闻人景说了句废话。 钟离舔了舔被亲的红肿的嘴唇,“吻技不错啊,跟几个人练过?” 闻人景笑的混蛋,“盘问情史,是想做我女朋友吗?” “当我放了个屁。” 钟离一把手推开闻人景,理了理并没有很乱的头发,露出一个乖巧讨喜的笑容,朝着卡座走过去。 闻人景也跟着走了过去。 “你们聊。”周京墨站起身拍了拍钟叙的肩膀,步伐散漫的朝着舞池中央走去。 他穿着高定的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尽管配色简单可穿在他的身上就是别样的矜贵。 那宽肩窄腰的比例,再配上鼓囊囊的胸膛,以及那双大长腿,男性荷尔蒙简直爆棚。 姜意欢像只猫似的慵懒的斜靠在吧台上,额前的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微微喘着粗气。 她看着周京墨朝自己走过来,美眸轻轻上挑,眼波如丝,似有若无的缠绕在周京墨身上。 她转过头敲敲面前的吧台,对着小酒保露出一个极其迷人的笑容,“小哥,可以让我进去调会儿酒吗?” 第26章 我是地狱 在纽约的时候,姜意欢经常给周京墨调酒。 在美国这十年,沈启铭对外说的是送她出国留学,可实际根本没管过,连生活费都没出。 要不是周京墨,她坟头草可能都三尺高了。 可即便有周京墨,她还是没有好好活着的欲望。 她的生欲已经在沈家的那四年被抹杀个干净。 她所经历的那些,让她整个人都活在一片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下,满是阴霾与晦暗。 但她没有选择挣扎,也懒得挣扎。 她任由那些消极的情绪把自己一点一点的吞没。 她也从不渴望得到救赎,更不期盼曙光的到来。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光代表着噩梦。 所以在美国的这十年,她就像是一颗急速下坠的流星,义无反顾地将自己投身于黑暗的深渊,极致的堕落。 她长时间混迹于各大酒吧、赌场,还喜欢跟那些叛逆的赛车手混在一起。 至于所谓的学业、事业,那是什么东西? 而周京墨也没有逼着她去学这些东西。 这也是她喜欢周京墨的原因之一。 因为周京墨从来都没想过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去拯救她。 而是选择与她在黑暗中共舞,让她不再一个人煎熬于那片深渊之中。 其实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她把周京墨拖入深渊,还是周京墨把她拽向地狱。 就像是没有人知道,她的第一杯酒是周京墨给她调的。 她的第一支烟也是周京墨递给她的。 她在牌桌上第一次梭哈,是周京墨坐在旁边替她推的筹码。 而她第一次感受赛车的速度所带来的刺激,也是坐在周京墨的副驾驶上。 周京墨走到吧台的时候,吧台边已经围绕了十几名顾客,男男女女都有,不过男性居多。 因为今晚酒吧的每一个人都见到了姜意欢的美丽,她在舞池里的身姿,美的就像是一朵在暗夜中绚烂绽放的妖冶玫瑰,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有人都近乎痴迷的看着吧台后的美女调酒师。 一个看起来跟姜意欢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不太好意思的发出请求,“美女姐姐,你好漂亮啊,我们能拍张照吗?” 姜意欢把一杯刚刚调制好的Confession推到小姑娘面前,微微俯身托着腮帮,眉眼带笑的看着她,“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说出来我哪儿漂亮。” 小姑娘脸更红了,她低着头,扣着手指,“你很自信……这么多人都很喜欢你,我没有,没有人喜欢我,我本想来这里让自己变得开朗,可我……不行。” 姜意欢呵呵笑出声,她自信吗? 她只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而已。 而所谓的无底深渊,又怎么不算是另一片的前程万里呢? 毕竟一个人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当她烂到极致的时候,她也是优秀的。 她拿起旁边的拍立得,背过身靠着吧台,高高举起,“笑一笑。” 小姑娘微微扯着嘴角。 姜意欢食指按下快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相机缓缓吐出一张照片。 她捏着照片甩了甩,递给小女生,然后轻柔的按了按她的头,“你非常好,你也很棒,早晚都会有人爱你的,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爱你自己,所以别胡思乱想。” 姜意欢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有一天,她竟然也会安慰人,这也太荒谬了。 坐在旁边的几名男生吹了声口哨,笑着搭讪,“美女姐姐,我们能不能也拍张照片,然后得到一句安慰呢?” “我的光是柱状的,只能照亮一个人。”姜意欢右手划过杯架,捏起一支高脚杯指着不远处的洗手间,“那里光多,你们四个人正好一人一束。” 光怪陆离的灯光映射在姜意欢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别样的风情。 周京墨歪头看着姜意欢,眼里带着戏谑。 他喜欢他的玫瑰生长在阳光下,可觊觎玫瑰的人却也让他不喜。 周京墨漫步走向吧台,周身气场强大,带着压迫。 刚刚还在轻佻搭讪的几个小伙子感受到周京墨身上散发的危险,纷纷敛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离开吧台。 周京墨拽过一支高脚凳,坐在上面,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搭在吧台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他眸子里带着浅薄的笑意,深情像水似的快要溢出来。 姜意欢微微俯身,双手交叉垫着下巴,淡笑着开口,“先生,喝点什么?” 她 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清澈的像是纯真少女,可周京墨还是感到了异样的妩媚风情。 周京墨望了她两秒,倏然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的吻了上去。 姜意欢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魔王会在这儿作出这样的举动,眸光下意识的瞥向卡座方向。 见钟离扑在钟叙的怀里撒泼打滚,注意力并不在她们这边,她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周京墨显然对姜意欢的不专心不满意,惩戒性的咬了一下她的嘴角。 姜意欢疼的一抖,却没退开,而是专注的回应了周京墨。 周京墨宣示完主权,缓缓松开姜意欢。 姜意欢用指腹蹭了一下嘴角,看见上面的一抹猩红,勾了勾唇。 她把指腹放在嘴里轻轻舔舐,淡笑着问,“所以,想喝点什么呢?先生。” “只要是你调的,我都可以。” 姜意欢转身从吧台后抓起一捧蔓越莓和几粒葡萄,熬成汤汁后放在一旁冰镇,然后她划过杯架,拿起一支透明光洁的香甜酒杯放在周京墨面前。 随即,她在美式摇壶里依次加入柠檬汁、接骨木还有角瓶威士忌,轻轻摇晃。 周京墨像是在欣赏世间最美的表演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意欢调和酒精。 调酒壶里的酒倒在玻璃杯里正好八分满,蔓越莓与葡萄果粒飘在中间。 姜意欢反手一转,像变戏法一般变出一小枝栀子茶点缀在杯沿。 “新配方,尝尝看。” 周京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蔓越莓和葡萄搭配的莓果味超绝。 他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要比苏格兰威士忌的味道醇厚很多,有起新名字吗?” 姜意欢笑道,“没有,还是叫路西法。” 这是周京墨递给她的第一杯酒,她在基础上进行了一些改良。 比原来的版本更加辛辣。 周京墨轻摇着酒杯,又喝了一口,“还真是…地狱的感觉。” 姜意欢坐在高脚凳上,“所以,你当年送我这杯酒是想告诉我,我身处地狱吗?” 周京墨语调闲散,意味深长的说,“并没有,我是想告诉你,人间只是地狱的形态罢了,我也是地狱。” 所以——他很欢迎他的小孩走进这充满痛苦的地方。 接下来,他会以恶魔的慈爱,引领她如何在荆棘丛中穿梭,教会她如何在冷眼与嘲笑中,淬炼出铁石心肠。 姜意欢托腮看着周京墨,黛眉轻挑,眸光流转间满是勾魂,“又有什么区别,总归是身处地狱,不过——我很享受。” 第27章 你把我当什么? 倏然,酒吧里喧嚣的dj音乐戛然而止,片刻的宁静后,悠扬而富有激情的探戈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周京墨优雅绅士的朝姜意欢伸出手,“赏脸跳支探戈吗?” 姜意欢眸光瞥向卡座,见钟叙已经带着钟离她们离开。 她嘴角上扬,轻轻搭上周京墨的手,任由周京墨带着自己走向舞池中央。 周京墨的手搭在姜意欢的腰间,姜意欢的手搭在周京墨的肩头。 随着音乐的节奏,两人的脚步开始移动,姜意欢纤细的腰肢在周京墨的掌控下灵活扭动。 两人的身体时而贴近,时而分离,但每一次贴合都似有电流穿过。 俊男靓女,摇曳生姿。 舞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围了一圈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人旋转、俯身。 口哨声、叫好声一波接着一波。 众人也渐渐被这股气氛所渲染,无论会跳还是不会跳都纷纷挤进舞池。 随着人群越来越多,音乐也从婉转的探戈转换成激情澎湃的桑巴。 姜意欢高呼一声,在舞池中肆意的跳跃。 周京墨不会桑巴,悄然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姜意欢,眸光缱绻的像是芝士拉起的丝,黏连不断。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这是我亲手浇灌养大的玫瑰,她现在正以最绚烂的姿态傲立于世,比这个世界上每一朵玫瑰都耀眼。” 两人一直在酒吧玩到深夜。 一回到家,周京墨就把姜意欢按在了墙上,热烈的堵住她的唇,亲吻的力道十分蛮横。 明明已经做过很多次,可周京墨这次却急的像个毛头小子。 姜意欢无意识地往周京墨身上靠,迫切的把周京墨掖在西裤里的衬衫拽出来,一把扯开他的扣子,抚摸着周京墨温热的皮肤。 那骨骼上附着的饱满的、充满弹性的肌肉,手感极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两人一路从客厅亲到了卧室,过程中周京墨的手机掉落在门口。 周京墨把姜意欢压倒在床上,就当两人准备更深一步的时候,周京墨的电话响了。 两人均是一顿。 周京墨细密的亲吻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来,“不用管。” 姜意欢自然也不想管,谁会喜欢在这个时候去接电话呢? 她搂着周京墨的脖子,热切的回吻着。 手机铃声很快停下,可没过几秒,便再一次响起来。 两人还是不打算理,可那个铃声一遍接着一遍,契而不舍,好像周京墨不接誓不罢休一样。 饶是两人想忽略掉,也挡不住这种夺命连环call。 姜意欢推了推周京墨,“去接一下吧,感觉像是有急事。” 周京墨十分没有风度的捶了一拳床垫,大步走到门口捡起手机,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傻逼大半夜不睡觉,如果是他助理,他明天就把人发配到非洲! 可当看着来电显示那一刻,他眼里的怒火刷的就灭了。 他老子。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按下接听,嗓音还有点哑,“爸,你没事吧?” 周父听着他的声音默了几秒,才沉声道,“你在哪儿?” “在家啊。” “哪个家?” “自己家呗,还能哪个家。”周京墨满不在乎的说,漫步坐回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肆意的在姜意欢身上点着火。 姜意欢咬着床单,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周父声音冷到了极致,“我现在就在你家,你告诉我,你还有哪个家?” 周京墨不老实的手指顿住,足足愣了半晌,“啊?” “啊个屁!”周父怒声道,“我不管你在哪儿,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屋子里非常安静,姜意欢把这句怒喝听的分明。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周父可能知道她跟周京墨的事儿了。 她推开周京墨的手,翻身从床上坐起,披上旁边的睡袍,拿着烟盒去了阳台。 周京墨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你大半夜不睡觉去我家干嘛?我现在回不去,我——”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背影,咬了咬牙,“我在我女朋友家。” 周父喘着粗气,显然是被这句话气的不轻,“你在意欢家是不是?” 周京墨已经猜出来周父知道这件事了,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承认,“是。” “周京墨!你是不是疯了?”周父粗旷洪亮的嗓子满是怒火,“她是你妹妹!你妹妹!” “又没有血缘,你干嘛把这事儿看这么重 ?” “周京墨,我再最后通知你一遍,现在回家!” 周京墨不喜欢这种被掣肘的感觉,可这个人偏偏是他老子。 他也不敢不回去,因为被亲爹拿枪指脑门的感觉,他实在是没有兴趣体验第二次。 他只能隐忍着怒火,咬牙道,“知道了。” 电话挂断,周京墨泄愤似的将手机丢了出去。 阳台门被拉开,姜意欢斜靠在门边,虽然面无表情,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周京墨。 也许……是最后一面,她想。 周京墨叹了口气,站起身把姜意欢拉进怀里,“我爸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见我,今晚你得自己睡了。” 姜意欢没说话,神色淡淡的点点头。 周京墨去衣帽间换衣服,半晌,他穿着一套崭新板正的西服走出来。 姜意欢还站在阳台边,指间松散的又夹了支烟,神色如常,目光平静的看着周京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嘱咐道,“开车慢点。” 周京墨喉结难以自制地滚动,他再也忍不住这些年以来胸口翻来覆去百般起落的冲动。 他深深的看着姜意欢:“你把我当什么?” 姜意欢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拧成了麻花,酸痛不已。 当什么还重要吗? 她反抗不了任何人。 她是没有家的,她不能自私的让周京墨也没有家。 她低头看着指间的那抹猩红,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不轻不重的吐出两个字,“哥哥。” 周京墨听着那疏淡又清冷的声音,眼里的温度一点点冷却。 “就只是哥哥……没有别的?” “没有。” 周京墨不依不饶的问,“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因为无聊,想找个消遣排解,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第28章 她是你妹妹! 周京墨的手死死攥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他声音艰涩,“所以……我对你来说……是可以擦肩而过的存在……是吗!” 最后两个字,周京墨几乎是用吼的,他吼完那两个字,很快就在口腔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是,虽然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兄妹,但我只把你当哥哥,在大家眼里,你也只是我的哥哥。” 姜意欢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低头看着指尖的香烟。 她缓缓将手指覆在烟头上,随即微微用力,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指尖传来的灼热感让她把眼里的温热给逼了回去。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周京墨,“还是说哥哥对我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不是你的妹妹吗?” 周京墨笑了,只是那笑意又短暂又稀薄,甚至来不及到达他冷涩的眼睛里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呢,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妹妹。”他转身朝着卧室外走去,声音缥缈空灵,“所以,晚安,妹妹。” 姜意欢轻轻揉捻着手指,刚刚那股灼热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 所以,无论什么事,哪怕当时再痛,过了一会儿也会好起来的。 所以—— “晚安,周京墨。” --* 周京墨驾车行驶在锦江大桥上,夜晚的大桥就像是一条光的纽带,桥上的路灯与装饰灯交相辉映,尽管是深夜,但桥上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宛如涌动的金色河流。 江两岸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绚丽多彩的霓虹灯闪烁变幻,将夜晚的蓉城装点得光怪陆离。 周京墨的车裹挟着寒风呼啸而过,带起桥上的积雪,在半空中打着旋,亮晶晶美的就像是童话书里描写的精灵。 他目光随意的掠过窗外的景象,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方向盘,面容平和,眸色却晦暗的犹如窗外漫长无垠的夜。 ‘只是哥哥。’ ‘没有你,还会有别人。’ 周京墨脑海中回响着那些让人又爱又恨的言语,喉咙里溢出一声闷笑。 那笑声满是对不听话孩子的宠溺,而这宠溺背后,也是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在他的认知里,从姜意欢出生的那一刻起,姜意欢的每一寸呼吸,每一抹微笑,都是他周京墨的。 他就是姜意欢生命的劫数。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兄-长之名蛰伏在姜意欢身边,实则却是姜意欢这辈子都挣脱不掉的恶魔。 因为是他把一朵柔弱的雏菊变成耀眼的玫瑰。 是他,亲手碾碎雏菊的花瓣,在非自然的情况下用一种扭曲的方式逼迫这朵雏菊绽放。 是他,亲手将这支雏菊关在密不透风的玻璃罐子里,锁住她的芬芳,再用他恶魔的血去灌溉这朵雏菊。 直到最后,雏菊的灵魂被扭曲,失去了原本的纯净,在鲜血中重塑,变成他独一无二的玫瑰。 也正因如此,玫瑰的一切都与他紧密相连。 所以是哥哥又能怎么样? 他对姜意欢的痴迷,是已经达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他就是要把姜意欢囚禁在自己身边。 他不喜欢姜意欢站在阳光下,因为那会被他人觊觎,会被世界分享,他要让姜意欢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他拉着姜意欢沉沦泥沼。 他爱姜意欢,他爱这个因为他的折磨变成的怪物,就算这种爱会被世人唾弃,就算它是扭曲变形的,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就是一个烂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龌龊,最可憎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却拥有这个世间最纯粹的爱。 周京墨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楼下停着他爸的车,还有两辆他们家警卫员的车。 警卫员小李见到他回来,下车打了声招呼。 周京墨点点头,眉心皱出一个浅‘川’,不知道他爸这是什么意思。 他输入密码打开门,都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重重的耳光就扇了过来。 周京墨头被打的歪向一侧,脸颊瞬间充血泛红,火辣辣的疼痛像针似的抵达神经末梢。 他舌尖抵住腮帮,嗤的一声笑了,“爸,就冲你这一巴掌的力度,你少说能活到一百二。” “谁他妈是你爸!”周父脸色铁青,伸手拽着周京墨的衣领把人拽进屋子,‘砰’的一声甩上房门。 一进屋子,周父就抓起茶几上的信封甩在周京墨的脸上,“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信封拍在周京墨的脸上,又掉在地上,里面的照片都撒了出来,周京墨低头去看。 是今天在 酒吧的照片,有他跟姜意欢一起跳舞的,还有在吧台接吻的,大概十多张左右。 周京墨弯腰把照片捡起来,语气平静,“我跟妹妹的照片,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啪’的一声脆响。 周父又一个大耳刮子甩到周京墨的脸上,这次周京墨的嘴角见了红。 周父劈头盖脸的骂,“你他妈还知道这是你妹妹,周京墨,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接个吻怎么了?”周京墨用手背把嘴角的血抹干净,“你现在知道了也好,我也明确告诉你,我喜欢姜意欢,我会娶她。” 周父被这句话气的两眼一黑,他忍不住一脚踹在周京墨的腿上,“天底下女孩子那么多,你就非得喜欢上自己妹妹吗!”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周京墨大声吼道。 他眼底猩红,喘着粗气,明显也是动了怒。 他活了二十八年,周父只打过他两次。 一次是他给林昭华下安眠药,然后配合姜意欢用刀划伤了林昭华的脸,周父那次差点没拿枪给他毙了。 一次就是现在。 但两次他都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林昭华从小虐待姜意欢,他只是让她毁容而已。 而这一次,他只是喜欢上一个人。 他有什么错? “但你们从小一起生活!”周父用更高的音量吼了回去,气的浑身都抖。 周京墨沉声道,“所以呢?” 第29章 我结婚 “还有什么所以?蓉城谁不知道我是姜家养大的?”周父气的恨不得现在掐死周京墨,“蓉城又有谁不知道姜意欢是你妹妹的!你现在,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上姜意欢了,传出去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知道的会说你们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知道还以为是咱们周家看姜家没落,抓人家意欢当童养媳呢!” 周京墨听完这一席话,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咬了一支叼在嘴里拢火点燃。 他吞吐一口烟雾,抬眼看向周父,目光沉静,“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喜欢姜姨,但我不能喜欢意欢对吗?” 他发出一声嗤笑,“难道你跟姜姨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 周父愣住了,脸上的肌肉也开始紧绷起来,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妈告诉我的,她说刚认识你那会儿,跟你一起执行任务,你背心胸口位置上写的名字是姜婉。” 特种作战部队普遍都有这个传统,会把自己最爱的人的名字,或写或绣,都会留在心口的位置上,以此来寄托他们对那人的思念。 有的人会写父母,有的人会写老婆孩子。 周父听到是这个原因,狂跳的心消停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沉声开口,“你既然知道这件事,就肯定也知道当时蓉城的风言风语是怎么传的,但现在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我就只问你一句,你跟意欢进行到哪一步了。” 周京墨皱眉道,“什么哪一步?” 周父一拍桌子,声色俱厉,“我问你到哪一步了!别他妈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京墨把烟怼进烟灰缸里,淡道,“该做的都做了。” 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再隐瞒下去,索性一次都说出来,他以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想着怎么解释。 周父怒目圆瞪,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的朝周京墨的脑袋砸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周京墨跪倒在地,鲜血顺着额角哗哗的流了下来。 周父抓着烟灰缸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他真是要气疯了,如果他今天带了枪来,肯定会毙了这个混蛋儿子。 他更恨自己瞎了眼睛,没看出来周京墨对姜意欢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兄妹,以至于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 他声音发抖,指着周京墨的鼻子,“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结婚。第二,你出国,意欢没结婚前,你不许回来。” 周京墨被砸的发晕,头上的伤口剧痛,他抬手抹掉眼睛上的血,看向自己的父亲,眸色幽深,“我哪个都不选,我说了我喜欢姜意欢。” 周父怒到极致,反而冷笑起来,“你确定不选?” 周京墨甩了甩有些发懵的头,“不选。” “那我只好送意欢出国了。”周父冷笑,“但你这次别想再出国门去找她,我会管控你的护照。” 周京墨猛地抬起头,父子俩就那么瞪视着对方,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周父继续下着猛料,“我也不想送意欢走,毕竟这孩子在国外待了十年,肯定想念故土。你不结婚,我就让意欢嫁人,程家人品不行,我可以给她找个好人家。” 周京墨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声音冷到极致,“我能问问为什么你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吗?” 周父沉声道,“我说了,你们是兄妹,不管你们有没有血缘,但在所有人眼里,你们就是兄妹,你要是想为意欢好,就给我停止你现在的感情!” 周京墨喉结滚动,眸子里满是不舍与挣扎,“可我要是停不下来呢?”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周父抬手又扇了周京墨一耳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到底选不选?不选我明天就送意欢去美国!” 周京墨知道,如果姜意欢被送走,他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姜意欢了。 因为他爸说的管控护照不是说说而已,他爸有这个能力。 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爸明明是很喜欢姜意欢的,难道就为了那个荒谬的兄妹头衔? 他嗤笑一声,抽出两张纸巾按在头顶的伤口上,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我结婚。” 无论如何,姜意欢不能被送走,她必须待在他眼皮子低下,他才能安心。 周父脸色缓和了不少,见周京墨衣领都被鲜血染透,心里顿时有些愧疚。 周京墨从小品学兼优,从没让他操过半点心,也很少惹他生气,他这次确实是气狠了,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可这件事他不得不干预起来,否则他百年之后 真的没有脸去见姜婉,更没有脸去面对周京墨的母亲。 周父掏出手机,打给外面的警卫员,命令的口吻说,“喊两个人进来。” 不到两分钟,大门被打开,进来两个穿着军装的警卫员。 两人一进屋就朝着周父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周父指着周京墨,“送他去医院。” 两人看向一旁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快有些站不稳的周京墨,心里暗暗吃惊。 下这么重的手,这还是亲儿子吗? 两人连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周京墨的胳膊,将人送去医院。 看病的全程,周京墨都一句话没说,他伤的倒是不算特别严重,脑袋缝了四针,医生要求住院观察两天,他也没拒绝。 周父在医院陪他待了一会儿,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 周京墨因为打了麻醉,又流了那么多的血,脑袋昏昏沉沉的,周父的话他听一半漏一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父看着周京墨头上包着的纱布,无奈的叹出口气,起身离开医院。 周京墨这一觉其实睡得一点都不踏实,一直做噩梦,他甚至梦到周父告诉他,姜意欢是他的亲妹妹。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他吓醒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多。 周京墨倍感烦躁揉了两把头发,却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的他到抽一口凉气。 “操!”周京墨骂了句脏的,掏出手机给刘牧拨了过去。 “怎么了周总?” “去找沈启铭要根头发。” 刘牧,“...?” 第30章 小三林昭华 周京墨住院期间,周父监听了他的手机,还派了好几个警卫员在医院看着他,且他出院以后这些警卫员还是寸步不离,直接替换了他身边的保镖,这就导致他想联系姜意欢也没机会。 姜意欢虽然不知道周京墨受伤住院,但她其实一直在等周京墨的电话,却没等到。 不过她看得很开,她早就知道这段关系没有结果。 这里面不光是周父介怀她与周京墨的兄妹关系。 还有她本人也许也不是周父心中最好的儿媳妇人选。 因为她既没有家室背景,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作,她当不了花瓶,也做不来贤惠妻子,根本帮不上周京墨什么。 虽然周家对她确实很好,她也知道周父周母是真的喜欢她,但喜欢是喜欢,他们对她的爱,一是可怜她漂泊无依,二是周父曾经受过姜家恩惠。 可再大的恩惠,也没必要葬送自家儿子的幸福来还。 跟周京墨断联的五六天,姜意欢实在闲的无聊,就想做点坏事。 虽然沈无漾被送出国做脸部修复,但林昭华还在医院休养。 她想着去看望看望。 可当她抱着一束白菊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到林昭华的病房门口站了四个黑衣保镖。 她估计是沈启铭担心她去找麻烦,所以提前做了预防。 姜意欢无聊的把白菊丢进垃圾桶,转身走向医院楼下的寿材店。 她委托寿材店老板每天送一个花圈上去,如果病房进不去,就摆在走廊。 寿材店老板看得出来这是恶作剧,不太想接这单。 “小姐,这不合适吧,哪有给活人送花圈的?他们动手打我怎么办?” “你不用害怕,如果他们敢对你动手,你就直接告诉他们,是一位叫姜意欢的人让你这么做的。” 姜意欢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小桌子上的二维码扫了十万块钱。 寿材店老板听着到账信息,眼睛都直了,他连忙摆手,“不用这么多,我这的花圈一个才600块钱。” “我知道,你每天往病房送两个,一直送到八楼的人出院,剩下的钱算你帮我办这件事的报酬。” 寿材店老板原本想秉持着贫贱不能移,可架不住姜意欢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放心,保证给你做的漂亮。” 就这样,林昭华在姜意欢的安排下,很快就成了医院,哦不,蓉城乃至全国的名人。 寿材店老板在要挨揍的前一秒大声喊出了姜意欢的名字。 保镖们果然听到这个名字就放弃了攻击。 他们也不傻,自然知道只是家族内斗,他们就是基层,才不会蠢得当炮灰。 但保镖们上头也有沈启铭压着,便跟寿材店老板达成了一致,花圈每天都只能放在医院走廊入口那里。 这件事当天就在医院传遍了,紧接着就被人发到网上。 姜意欢又花了好几十万买热搜,视频发出来不到十分钟,就被顶上了top1。 沈启铭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撤新闻,可他撤,姜意欢就买,他撤一次,姜意欢买两次。 随后,情况渐渐地不受控制,活人收花圈这个话题直接引发了舆论风暴。 “收花圈的是谁啊?这得犯多大的事啊?” “回楼上,我知道,是姜盛集团董事长夫人,林昭华。” “天啊,那沈启铭也不管管?豪门总裁一般不都是豪掷千金撤热搜的吗,沈启铭一个董事长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到?” “他管什么啊,自己发布会还被人泼泔水呢,哪有闲心管老婆。” “哈哈哈哈哈,泼泔水那个视频我看了,还有面条呢。” “这两口子是惹了什么人吧,不然怎么都这么倒霉?”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在沈家工作,据说林昭华是小三,逼死了姜家大小姐自己上位,现在姜家大小姐的女儿回国了,这花圈八成是沈启铭原配女儿送的。” “天哪,这是什么现实版回家的诱惑,那林昭华也真够恶心的。” “抱歉,我阴谋论了,沈启铭是入赘到姜家的吧?姜家大小姐去世,能不能是这两个人合伙陷害啊?” “楼上有可能是一语成谶哦。” “沃日,小三去死!” 姜意欢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势窝在沙发里,身体倒挂着,腰肢陷在沙发里,头自然后仰,顺直黑亮的头发都堆在一起,修长的双腿搭在沙发背上,白皙细腻的脚丫在空中轻轻摇晃,十趾自在地舒展。 她一只手刷着手机,看着微博上的评论,一只手拿起一颗车厘子 丢在嘴里。 当看到林昭华是小三那个话题条的时候,她截图,转发给钟离,然后打字:这条,也给我买上热搜。 钟离:瞧好吧你。 没过一会儿,林昭华是小三的话题就上榜了。 --* 医院里,沈启铭刚走进病房,迎面飞来一只水杯,他连忙侧身躲开,杯子掉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他沉声喝道,“闹什么?!” 林昭华见沈启铭进来,把周围她能拿到的东西全部砸向沈启铭。 整个人像个疯妇,没有半点豪门贵妇的样子。 “我早就说过不要放过她,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什么叫我满意?你想趁她小把她处理干净,也不想想东窗事发周家会放过你我?” 林昭华坐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你觉得姜意欢就会放过你吗!那小畜生已经知道她妈死之前接过我的电话!” 沈启铭脸色骤变,一把握住林昭华的手腕,神情十分阴鸷,“你说什么?她知道了?” “不然呢?”林昭华满脸的怨增,“她不光知道是我打的电话,还知道我跟姜婉那个贱人说了什么,当初我就让你不要有那些顾虑,趁早把姜意欢也处理掉,姜婉死了,周振不是也连个屁都没放吗?你偏要忌惮周家,现在这死丫头翅膀硬了,开始反击了,这就是你当初拦着我不让我斩草除根的下场!” “够了!”沈启铭越听脸越黑,他咬牙切齿的说,“这么多年她在国外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偏你提出要把她接回国联姻,现在婚没联成,得罪了程家不说,还惹出这么多事!你有什么资格来埋怨我!” 林昭华脸色难看到一定地步,一想到姜意欢是她提出接回来的,她就觉得如鲠在喉,追悔莫及。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吵架是没有用的,既然利用不上姜意欢,就应该赶紧想办法解决掉她。 否则以后东窗事发,她就完了! 沈启铭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他正了正衣襟,沉声道,“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她,你这段时间给我消停点,别再给我惹事,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沈启铭说完,就转身离开病房。 林昭华死死的盯着沈启铭的背影,恨得一双眼睛血红一片。 早年间她跟沈启铭之间确实有过爱情,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那点感情早就磨的连渣子都不剩。 而她之所以还能占着沈家女主人的位置,无非是握着沈启铭的把柄,同样的,沈启铭也握着她的把柄。 寿材店老板又来送花圈,见门口的保镖不见了,便拿着花圈直接进了病房。 林昭华正在发癫,就看到寿材店老板举着两束花圈走进来。 她目光瞬间从愤怒转化成刻骨的怨毒,整张脸扭曲的像是女鬼,“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寿材店老板这些天也上网,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想到眼前的人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把手里的花圈摆在林昭华床边,眼底满是鄙夷,“知三当三破坏别人家庭,真没教养!” 寿材店老板‘呸’了一声,就转身准备离开。 林昭华被这句话气的不轻,一时怒火攻心掀开被子就冲下床,全然忘了自己骨折的右腿。 却不想脚掌刚落地,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林昭华摔在地上,痛叫声同时从嘴里传了出来。 寿材店老板被吓了一跳,他犹豫半秒,拍了张照片发给姜意欢,随即骂道,“活该!小三!” 林昭华脸疼的煞白,头上冷汗直冒,保镖连忙跑出去喊医生。 寿材店老板刚准备走,姜意欢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他按下接听,“姜小姐。” “还在医院吗?” “在,在病房。” “把电话拿给那个人。” 寿材店老板照办,把自己手机放到林昭华面前,按开了免提,“姜小姐,你说吧。” 林昭华听到这个姓氏,表情狰狞的像个夜叉,她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 姜意欢寡淡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出来,“听说小三最害怕的就是真相,林昭华,你怕不怕?” 第31章 他下个月结婚 林昭华刚准备说话,电话就被切断了。 寿材店老板撇撇嘴,转身离开病房。 林昭华用力的抓着地板,指甲都被抓出了血,可见她此刻也是恨到了极致。 她真后悔了,她真后悔当年没有弄死姜意欢!! 姜意欢挂断电话,准备去洗个澡,她今天约了钟离去酒吧玩。 她刚从沙发上起身,门铃声就响了。 她以为是钟离等不及,先来找她,却不想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周父。 她愣了一下,“周叔叔,您怎么来了?” 周父脸色不太自然,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我明天要回指挥机关,这一走差不多又得两三个月见不着,想着来看看你。” 他还是不放心,他怕两人断不干净。 所以他想来探探姜意欢的意思,明明吃饭那天,姜意欢看起来对周京墨是没意思的,怎么就能演变成该做的都做了呢? “周叔叔太客气了,应该我去拜访您的,快请进。” 姜意欢知道周父今天过来绝不是来看看她这么简单,八成是跟周京墨有关,便侧身把周父让了进来。 周父走进屋子,四处打量了一圈,心口不自主的泛起一阵酸涩。 他就是在这幢房子里长大的。 曾经这里有多热闹,现在这里就有多冷清。 姜意欢在厨房翻了半天都没找到半片茶叶,只好接了一杯热水,“叔叔,坐,喝点热水,抱歉啊,我这...没茶叶...” “没事,不用忙,我就是来看看你。”周父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旁边的姜意欢,细细打量着。 姜意欢笑了笑,“怎么了?” 周父压下心口的酸涩,声音微颤,“没怎么,就是觉得你长得好快,一眨眼就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些年,叔叔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很多苦。” “哪有,叔叔多虑了,我挺好的,要没有叔叔跟哥哥,我也长不了这么大。”姜意欢不想跟周父兜圈子,便直截了当的切入主题,“哥哥这几天很忙吗?” “没,他住院了。” 姜意欢心中一跳,面上却不显,“生病了吗?” “让我打了。”周父如实说道。 姜意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所以,周父确实是知道了周京墨跟她的事,既然能把周京墨打进医院,那肯定是持反对态度的。 周父端起面前的水杯轻抿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可以动手打周京墨,骂周京墨,却不能用这个态度对姜意欢。 他甚至都不知道如果姜意欢也喜欢周京墨的话,他该怎么办。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过了半晌,周父轻叹口气,直言道,“意欢啊,关于你跟京墨的事,京墨给了我一个解释,我现在想听听你的。” 真到了摊牌的一刻,姜意欢反倒十分冷静,她淡笑着说,“在解释之前,我想知道周叔叔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上次吃饭的时候,我便察觉出你们之间的气氛不对,所以一直派警卫员跟着你们,昨晚,他们拍到你跟京墨在酒吧......” 周父没说完,但剩下的事姜意欢也能猜的出来。 她跟周京墨在酒吧做了什么,她最清楚。 “原来是这样,那哥哥是怎么跟您解释的?” 一想到自己儿子的解释,周父突然觉得有点难堪,他叹口气,“他跟我说他喜欢你。” 他喜欢你..... 他喜欢你..... 姜意欢整个人僵坐在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四个字。 她端起面前的水杯,看着上面氤氲的水汽,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像是在冰原上绽开的罂粟。 原来,周京墨也喜欢她。 原来,这么多年,那些独自煎熬的时光,那些藏在心底不敢示于人前的爱意,都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周父见姜意欢这个表情,就知道不是周京墨单相思,俩人是互相喜欢的。 他18岁参军,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上将的位置,这一路,经历过多少战火硝烟,枪林弹雨,他从没怕过一次。 可周京墨跟姜意欢的互相喜欢,却像个炸弹一样,直接把他炸了粉碎,他只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直响。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意欢啊,你不能跟京墨在一起。” 姜意欢转过头看向周父,眸色幽深带着淡漠,“为什么?周叔叔,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 “是,可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换句话说,你是被京墨养-大的,意欢,这件事传出去对京墨的名声有损,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墨有什么特殊癖好,竟然喜欢上自己养-大的妹妹。” 周父突然叹了口气,“况且你的名声也不会好,怎么会有妹妹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姜意欢耐心地听完周父的话,神色淡淡的看着周父,“周京墨是怎么说的?” 她不在乎周父的想法,更不在乎外人的想法。 她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周京墨。 周父看到了姜意欢眼里的冷漠,他心口酸涩的厉害。 其实如果没有那晚的错误,他也不想棒打鸳鸯。 周父正襟危坐,平静的说,“京墨下个月会跟顾家的女儿结婚。”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就停止了转动,随后又以一种残忍的方式开始扭曲。 姜意欢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热水洒出来,浸湿地板,升腾着热气。 她眼神变得空洞,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痛。 所以,周京墨喜欢她,但是会娶别人。 那对她的喜欢算什么呢? 都......他妈的算什么? 姜意欢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急剧的膨胀,似乎要将她撑破,她缓缓垂下头,突兀的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请周叔叔替我向哥哥转告,祝他新婚快乐。” 周父知道姜意欢现在会很难过,可长痛不如短痛。 他站起身,没说话,走了。 周父把门关上的下一秒,姜意欢倏然抬手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 ‘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就像是战争响起的号角,激发了她身体里全部的疯狂因子。 她抄起吧台旁的凳子,狠狠砸翻了玻璃橱柜、餐桌、书架、壁画、窗帘,还有周京墨前段时间送给她的留声机。 第32章 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恶魔 所有被周京墨碰过的东西,所有沾染过周京墨的东西,她都用尽全力的去毁坏。 但她并没有感觉到痛快,痛苦与愤怒在她的心房内翻搅,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破坏掉这场婚礼,让这场婚礼变成一个噩梦。 然后把周京墨重新拽回自己身边,哪怕是用最血腥最残忍的手段。 她或许可以把周京墨抓起来,将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折断,看着周京墨在痛苦中挣扎却没有办法逃离。 再也....没有办法逃离...... 姜意欢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擦破了,血迹已经干涸。 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被她砸的一片狼藉的客厅,勾唇笑了,那笑声没有丝毫温度,在废墟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她究竟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恶魔呢? 为什么要饱受他的摧残,甘愿把自己变成一个怪物。 究竟是...为什么.... 姜意欢闭上眼睛,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她用手指碰了碰,才发现那是眼泪。 她怎么会哭呢? 她好像还从来没为周京墨流过眼泪,既然从来没有过,那这一次就也不该有。 她晃悠着从废墟中站起来,去楼上洗了个澡,并打电话叫来几个家政来收拾房间。 八点的时候,姜意欢出门去找钟离。 钟离一见到她,就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口,“怎么回事儿,跟人打架了?” “没有,不小心擦破的。” “要多注意呀,马上第二场比赛了,受伤了多影响你发挥。” 姜意欢笑着说,“我就是只有一条胳膊,开的也比那帮人好。” 钟离朗声一笑,挽着姜意欢的胳膊走进酒吧。 这时候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乐声震天,灯光闪烁的让人晕眩,舞池里不少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在疯狂摇晃。 姜意欢今天没什么心情,便要了一杯鸡尾酒跟钟离坐在吧台闲聊。 “京墨哥把组装好的车子送来了,你明天要不要去试试手感?” “再说吧。” 钟离拿吸管戳着杯子里的冰块,又问,“不过京墨哥怎么把你的车也送到我这儿来了,你们这段时间没联系吗?” 姜意欢握着杯子的手发紧,淡道,“没联系。” 说完,她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朝小酒保勾了勾手指,示意再来一杯。 钟离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凑近问,“吵架了?” 姜意欢冷笑,“算是吧。” 姜意欢总跟周京墨拌嘴,钟离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便没放在心上,又把话题就扯回赛车上面,“你明天跟我去试试车吧,配置超棒,真不愧是京墨哥出手。” 姜意欢接过酒保递过来的新酒,兴致缺缺,“去看看呗。” “那我明天来接你,还有个事儿,你怎么得罪塞纳了?” 姜意欢皱眉道,“我没得罪他啊。” 她都没见过塞纳,上次比赛也藏拙没有去分塞纳的蛋糕,怎么可能得罪他。 钟离也觉得奇怪,“那我怎么听说他在到处打听你。” “你在哪儿听说的?” 钟离没什么心眼,直言道,“京墨哥给我送车的时候告诉我的,他说塞纳在到处打听你,让我提醒你小心一些。” 姜意欢冷笑一声,只觉得周京墨虚伪到极致。 一边喜欢她,一边能跟别的女人谈婚论嫁。 一边关心她,一边还要让她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是打算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吗? “有什么好小心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姜意欢再次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既然敢玩死亡赛车,就从来没怕过死。 钟离察觉到姜意欢的状态不是很好,试探道,“你跟京墨哥因为什么事吵架的?” “就是普通拌嘴,没什么。” “嗐,京墨哥最近忙着婚礼,压力大嘛,可能一时间照顾不到你情绪,你宽宏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姜意欢顿了顿,侧头看向钟离,满脸玩味,“你怎么知道他要结婚了?” “圈子里都传遍了啊,他要娶顾盼。”钟离意识到什么,惊讶的捂住嘴,“你不会不知道他要结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种事他不应该第一个告诉你嘛?” 姜意欢眸色冰冷,默了两秒,讽刺一笑。 如果不是周父今天上门来告诉她,她可能要等婚礼当天才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就 是没想过消息会传的这么快。” 钟离点点头,两人又开始聊别的,聊到一半,钟离起身去上洗手间。 姜意欢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一杯杯的高浓度酒精被她全数灌进肚子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麻痹不了她心中的痛。 正喝着,倏然两个男人朝她的方向走过来,一左一右的坐在她两边,眼神放肆且露骨的打量着她,“美女,一个人?” 那股刺鼻的劣质古龙水味传进鼻腔,姜意欢眉心微不可察的蹙起,她再次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神色淡淡,“不是,一个鬼。” 男人们朗声一笑,不怕死的把胳膊搭在姜意欢的肩膀上,那细腻的皮肤触感,让男人一阵春心荡漾。 “还挺有性格的,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跟哥去玩玩?” 姜意欢看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胳膊,眼底划过一抹冷意,然后她侧头看向男人,笑的玩味,“三个人怎么玩啊?” 男人以为有戏,行为更加孟浪,“三个人才有意思呢,玩过多人吗?” “还真没试过。”姜意欢笑着舔了舔嘴唇,视线下移,落在男人的腰间,“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人向往的。” 男人脸色一菜,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跟右边的同伴对视一眼,朗声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在床-上也肯定够劲儿,怎么样?跟哥玩玩?” “上一个想跟我玩玩的,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生命诚可贵,你还是换个人玩吧。” 姜意欢说完这句,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是一则新闻推送,标题是某位颇有背景的名模和陌生男子共同出席晚宴。 据传男方家大业大,两家父辈更是世交,现在两人已经订婚,好事将近。 姜意欢面无表情点进去,上面po出来的照片拍的很清楚。 那位容貌艳丽的名模她并不认识,但是站在名模旁边的男人—— 虽然男人的眼睛上打了马赛克,但那帅气的轮廓,修长的身型,与生俱来的贵气,但凡是熟悉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更何况周京墨穿的还是前段时间,她亲手买的西服。 姜意欢看了眼宴会时间,是三天前的一场晚宴。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握紧,讽刺的笑出声。 周京墨还真不藏着掖着…… 她懒得再去应付身旁的男人,肩膀一抖,把男人的手抖掉,瞥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 钟离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掉厕所里了。 她跳下高脚凳准备去找,却不想被两男人拦住去路,“诶,别急着走啊。” 姜意欢周身散发的冷意像是寒夜荒原里呼啸着刺骨的凛冽朔风,“我劝你离我远点。” 第33章 打架 “我要是不呢?”男人根本没把姜意欢的威胁放在眼里。 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且姜意欢的穿着打扮怎么看也不是小清纯那一挂的,男人自然行事放肆。 钟离一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姜意欢被两名男生拦住,明艳标志的眉眼瞬间变冷。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男人,语气不善,“干什么?” 男人见到钟离,眉梢一挑,“哟,这又来个美女,那咱们就可以四个人了啊。” 男人跟同伴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酒吧经理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忙不迭的走上前,“钟小姐,您没事吧。” 钟离俏脸上满是愠色,“你说我有事没事?你们酒吧什么时候档次变这么低了?不是说了不许宠物入内吗?” 男人听出来钟离这是在骂自己,顿觉脸上挂不住,上去推搡一把钟离,怒道,“你他妈说谁是宠物?” 钟离从小就被钟司令宠的无法无天,在蓉城众多世家千金里可以说是最混蛋的那一个。 可尽管这样,圈子里的人也没有讨厌她的,都把她当妹妹捧在手心里,从没让她受过欺负。 现在她当众被人推搡,自是气不过。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小流氓,这种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她回骂道,“说你,你他妈连宠物都不如,骂你是畜生都算抬举你了。” “操!”男人彻底被激怒,抓起旁边小桌子上的啤酒瓶就要上前。 酒吧经理连忙拦住男人,“先生,先生你喝醉了,咱们出去醒醒酒吧。” 酒吧经理一边拽着男人一边低声道,“这位小姐你惹不起,快走吧。” 但男人这个时候的怒火已经被挑了起来,哪肯就这么罢休,一把手推开酒吧经理,“什么他妈惹不起,不就是个臭娘们儿有什么惹不起,穿那么骚让人玩玩怎么了?” 站在旁边的姜意欢舔了舔牙齿,嗓间溢出一声闷笑。 她从没见过这么喜欢主动找死的人。 她抄起一支酒瓶就朝着男人头上砸了过去。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姜意欢又扣住男人的手腕,小擒拿手发狠的往背后一拧,男人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我操你妈!” “我没妈,你可以操你自己的。” 姜意欢话音刚落,反手抓着男人的头狠狠砸在旁边的吧台上,男人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整个流程快准狠,全程没超过两分钟,姜意欢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冷的吓人,目光凶狠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 钟离吹了一声口哨,“爽!” 她其实就口嗨牛逼,但战斗力为0,每次都是她惹事,姜意欢动手。 因为姜意欢不喜欢说废话。 男人的同伴见状气个半死,他指着姜意欢的鼻子,怒声道,“你他妈给我等着,我去喊人,你给我等着!” 姜意欢拽过一旁的高脚凳,懒散的坐在上面,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慢条斯理的点了支烟。 她深吸一口,吐出一条细长的烟雾,一双美眸里满是病态的欢愉,“我在这儿等你,少于10个人不要回来。” 同伴指着姜意欢的手指直哆嗦,气急败坏道,“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这个臭娘们儿,你等着!” 同伴走了以后,钟离撞了撞姜意欢的肩膀,“真要动手?” 姜意欢修长的手指松散的夹着烟,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后脖颈,淡淡的“嗯”了一声。 钟离点点头,转身走到酒吧经理面前,平静的说,“今天酒吧所有消费算我的,清场。” 酒吧经理欲哭无泪的看着钟离,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是从哪儿请来的太姑奶奶。 他在蓉城一共干了五家酒吧经理,但每一家都被钟离带人砸过。 他上辈子一定是作孽了,不然怎么摊上这么个夜叉。 他恳求道,“钟小姐,都是误会,既然他都走了,咱也走吧。” “放心,哪次砸你酒吧没赔钱。”钟离安抚性的拍拍经理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清场。” 酒吧经理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去安排清场。 不到二十分钟,刚刚还热闹的酒吧顿时只剩下姜意欢和钟离两个人。 ......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趴在吧台上。 姜意欢又点了支烟,刚吸了两口,酒吧门口便传出一阵嘈杂。 那名同伴竟呼啦啦喊来二十多人,个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手里有的还拎着棒球棍,纷纷来者不善的模样。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大汉,脖子上挂着拇指那么粗 的大金链子,满脸的嚣张跋扈。 钟离惊叹的握了颗草,“欢欢啊,要不咱也喊两个人吧,你这....” 钟离话都没说完,大汉便带着那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瞬间把姜意欢跟钟离围在了中间。 同伴指着姜意欢对着为首的大汉道,“龙哥,就是她!” 龙哥上下扫了一眼姜意欢,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哟,还是个美女。” 姜意欢微微抬起下巴,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哟,还是个丑逼。” 龙哥不怒反笑,“小美人,你今天肯定是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这个酒吧了,不如这样,你乖乖跟我走,陪兄弟几个乐呵乐呵,说不定我可以大发慈悲放过你,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的住哥哥的爱啊。” 龙哥说完,还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大笑,他周围的喽啰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姜意欢没答话,深吸一口指间的烟,然后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 她缓缓站起身,抄起旁边的椅子,一声没吭就冲了上去。 龙哥仗着自己人多,丝毫没把姜意欢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一时间全都冲了过去。 周围不管有什么,凳子也好,酒瓶子也罢,也都往姜意欢的身上招呼。 钟离自是不能站在旁边看热闹,且看着姜意欢那动作,那眼神,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燃起来了。 但她没什么战斗力,只站在后方丢酒瓶,那酒瓶子让她扔的跟摔炮似的,每摔一个她嘴里都会高喊一声,整个人兴奋极了。 姜意欢在美国就混迹在各种不良场所,打架斗殴那是常事,比她身高体型高出一倍的欧美人她都能轻松撂倒,更别说这些流氓地痞了。 且还有钟离在后排当射手,哪怕弱鸡了些,但也不是毫无输出。 不到二十分钟,那帮人就已经被姜意欢放倒大半,各个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严重点的,骨头都支了出来。 酒吧里的设施都被砸了个稀巴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姜意欢越打越激动,她现在需要发泄,不然她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倏然,外面响起一阵警笛声,紧接着,七八名警察闯了进来。 酒吧经理一脸坏了的表情,连忙朝着钟离喊道,“警察来了!” 钟离连忙上前拉住姜意欢,“欢欢,警察——” 她话都没说完,几名警察就走到近前,钟离呵呵笑了两声,“警察叔叔好。” 第34章 被抓 周京墨坐在会所包厢最里面的沙发里,深灰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隐约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腕骨劲瘦,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松散的夹了支烟,整个人慵懒到极致。 闻人景给周京墨倒了杯酒,“来,祝京墨哥新婚快乐!” 周京墨没什么反应,夹着烟的手在水晶烟灰缸边磕了两下,半截烟灰掉落进去。 他看向闻人景,声色寡淡,“你对生活没什么希望了是吗?” “这是什么话。”闻人景端起酒杯塞到周京墨手里,“我心里始终都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旁边的兄弟笑着挤兑,“京墨在说你找死呢,这都听不出来。” 闻人景踹了那兄弟一脚,“去你大爷的。”他转头看向周京墨,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哥,你看看,这可是莱伊·925,顶级精选龙舌兰,我特意从我爷爷酒窖里偷出来庆祝你结婚的,你多少给点面子吧。” 周京墨衔着烟,瞥一眼,这酒他认识,前几年拍卖会上,闻人老爷子花两千多万拍下来的,一直舍不得喝。 他拿过酒瓶,放在手里转了两圈,溢出一声短促的闷笑,“你还真是大孝子。” 闻人老爷子知道不得打死闻人景。 包房里的人哄堂一笑。 坐在角落玩手机的一个公子哥刷到一条新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举起手机,“卧槽,顾盼这女的还真有意思,这新闻通稿是她花钱买的吧。” 另一个公子哥儿笑道,“京墨,你真要娶顾盼啊,这女的多爱嘚瑟啊,周将军也同意这样的儿媳妇进门?” 周京墨瞥一眼手机屏幕,语气淡淡,“周将军很满意这个儿媳妇。”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但这并不是他放出去的,而是他父亲和顾盼。 这女的在娱乐圈混的半紫不红,却能得到周京墨这样人中龙凤的男人,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生怕周京墨会反悔似的,逢人就说自己的丈夫是周京墨。 而周父也怕周京墨阴奉阳违,哪天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让两家丢人下不来台,便干脆把这事儿搞得人尽皆知。 这惹得周京墨非常不痛快,他不痛快的时候,自然也就不想让别人痛快。 既然周父这么想把事情闹大,他也不介意让事情再大一点。 倏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周京墨放下酒杯,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挑了挑眉。 闻人景把头探过来,“公安局?你犯什么事儿了?” “杀人,抛尸。” 周京墨抬手示意关音乐,然后按下接听,“喂,你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警察,“您好,请问是周京墨先生吗?” “我是。” “周先生您好,我这里是蓉城市星澜路公安局,您的妹妹姜意欢和钟离因聚众打架被带回警局了,这边希望您能来一趟。” 周京墨挑眉,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确认电话是公安局的号,不是诈骗电话。 他淡声道,“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周京墨把手里的烟淹进酒杯,拎起旁边的西服外套站起身。 闻人景一愣,“怎么了?” “意欢跟钟离跟人‘华山论剑’,把自己‘论’局子里去了。” 闻人景瞬间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再一次刷新了对钟离的认知。 半个小时后,周京墨跟闻人景的车一前一后抵达公安局。 警局监控室里,周京墨冷冷的看着电脑屏幕,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画面里,姜意欢动作凌厉狠辣,不到半个小时,对面二十多个男人就被姜意欢放倒一多半,且个个伤势惨重。 闻人景叹道,“意欢妹妹身手这么好啊。” 又会开赛车,又会打架,且战斗力还这么强,这是什么新时代女性。 警察关闭监控,站起身道,“周先生,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普通的聚众斗殴了,姜意欢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伤害,对方现在要求追究姜意欢的刑事责任。” 没等周京墨开口,闻人景先不乐意了,“凭什么?你没看到是那群流氓先挑事儿的吗?我妹妹这是防卫过当!” 他都看到了,最开始的那个男生推搡了钟离。 妈的,就是他不在,他要在非把那男人的手剁下来不可。 “什么防卫过当,姜意欢要是打完那个男生收手,那叫防卫过当,这明摆着是两方约架聚众斗殴。” 闻人景还要说些什么,周京墨 瞥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跟一个小警察有什么好吵的。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长的电话,“喂,李叔叔——” 周京墨跟李局长客套几句,然后切入正题,没过一会儿,李局长也赶了过来。 李局长看了监控,又看了看医院的伤情鉴定,无奈的摇头笑笑,“你这妹妹还真是女中豪杰,能把十多个人身高马大的男人打成重伤,练家子啊。” 周京墨笑道,“就是淘气了一点,这事儿现在怎么解决?我今晚要把我妹妹保释出去。” “能怎么解决,跟对方谈和解呗。” 周京墨跟着刘局一起去了调解室,刚走到调解室门口,周京墨就听到里面传出几道骂声。 “妈的,这次让那个傻逼坑惨了。” “谁知道这臭娘们竟然这么能打。” “找那个傻逼要钱!不然这事儿没完!” 周京墨危险的眯起眼睛,眼里迸出精光。 他意识到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李局没多想,只以为这些人在骂姜意欢,他抬手推开门。 调解室内,龙哥坐在椅子上,旁边还站着几个小弟,各个身上缠着绷带。 他们伤的不算太重,在医院处理完伤口便被带回公安局做笔录。 局长先跟几人沟通了几句,但龙哥气焰十分嚣张,绝不同意和解,“人都打成这样了,必须让她进监狱!” 局长哼道,“你以为你们就不违法吗?这是聚众斗殴,你们也要负责的。” “我进去我认了,但那俩那女的必须给我进监狱!”龙哥不依不饶的吼道。 局长眯着眼睛,“张龙,把事情闹大,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局长说完,还眼神示意龙哥注意旁边的周京墨。 告诉他周京墨不是好惹的,赶紧拿了钱销案完事儿。 可龙哥却不这么想,他转头看向周京墨。 第35章 你想嫁给谁? 龙哥转头瞥一眼周京墨,后者静坐在上位,身上穿着面料矜贵的深色西服,线条硬朗,贴合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形,浑身散发着高人一等的贵气。 周京墨从进屋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但姿态却如同俯瞰蝼蚁的君主。 龙哥看了看周京墨,又看了看李局,嗤的一声笑了,“李局,你收了这哥们儿不少红包吧,看我没什么能耐,就来跟我打官腔,想逼我和解?我要是不和解,你是不是就得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了?” 李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张龙,屎你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 “哟哟哟,局长大人破防了,怎么?被我说中了?” 李局刚要发怒,一个西装革履,带着眼镜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先跟周京墨打了声招呼,“对不起周总,我来晚了。” 周京墨淡淡的点点头。 男人转身看向李局,自我介绍道,“你好李局长,鄙姓何,是周京墨先生的律师。” “你好。” 龙哥见又有突发情况,大声叫道,“怎么,喊个律师来就以为我怕你了吗?律师也得讲法吧!” 何律师端坐在龙哥对面,声音沉稳有力,“张先生,本次事件虽说姜小姐下手重了些,但你也很难与这件事情脱干系。” “是她先动手......” 何律师出声打断,“我知道是姜小姐先动手,但根据监控画面显示,是你朋友先搭讪的姜小姐,且有酒保作证,你那位朋友说话并不礼貌,这已经构成性骚扰和寻衅滋事罪。” 何律师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医疗诊断,“并且,姜小姐患有边缘性人格障碍与ptsd,这是她的医学诊断证明,如果您这边确定要走法律程序,姜小姐凭这份诊断最多也就是管控治疗,到时候,你恐怕一份赔偿都拿不到。” “而且——”何律师推了推眼镜,一脸的精明和冷漠,“您手上未必干净。” 龙哥怔愣了一瞬,身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凝固,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不过很快,他又收拾好情绪,强装起镇定,大声吼道,“你少拿这个吓唬我,我就不信这年头还能让一个疯子逍遥法外,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我就要让这个疯子进监狱!” 周京墨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在龙哥身上细细剐过。 龙哥身形普通,气质猥琐,通身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街头常见的混混模样,却敢公然诋毁公安局局长,面对律师也敢口出狂言。 这么有恃无恐,他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为他撑腰壮胆,结合这段时间关于沈家的网络舆论。 周京墨确信那个人是沈启铭没跑。 他估计,从那个小流氓在酒吧故意搭讪开始,一切的一切都是沈启铭策划的。 要么成功把姜意欢带走猥-亵,要么就是现在这样,把姜意欢送进监狱。 无论哪个成功了,姜意欢的结局都不会好。 何律师道,“我们本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但您现在既然执意要追究,我们也只好奉陪到底,不过我还是想好心提醒一下张先生,一旦我手里这份病例呈上去,保释流程启动,您不仅得不到赔偿,日后姜小姐若因为病情而出现任何的失控之举,都属于合理范围内,张先生能保证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吗?” 龙哥拳头骤然握紧,咬牙切齿地看着何律师。 何律师表达的意思,他已经很明白了。 对面的人明摆着有权有势,若真是硬碰硬,他身后的人未必会保得住他,因为他自己身上也不干净。 何律师一直在观察龙哥,见他表情开始松动,他微微一笑,“张先生,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一旦开启,可就很难收场了,保不齐还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到那时情况就不是人为能控制住的了。” 何律师说完,就站起身看向李局,“李局,您这边可以开始您的工作了,后续有什么——” “等一下!”龙哥出声打断。 何律师转过头看向龙哥。 龙哥粗声道,“我同意和解。” ——* 姜意欢跟钟离一前一后走出警察局,钟离一见到周京墨,就猛地把头低下,紧张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反观姜意欢,神色淡淡,看到就跟没看到一样。 她靠在树边,漫不经心地掏出烟盒点了支烟。 钟离怯懦地站在周京墨面前,低声嘟囔,“京墨哥,对不起啊,但这事儿能不能别告诉我哥啊......” 周京墨抬手按了按钟离的头,视线却一直落在姜意欢身上,“没怪你, 跟闻人回去吧。” 钟离瞥一眼旁边的闻人景,后者笑得一脸欠揍的样子看着她。 她走过去,恼羞成怒地锤了一拳闻人景,拉开车门上车。 她跟姜意欢摆了摆手,“欢欢,我走啦。” 姜意欢点点头。 钟离走后,周京墨拉开自己的车门,看着姜意欢柔声道,“上车,送你回家。” 姜意欢瞥他一眼,碾灭手里的烟头,坐上副驾驶。 周京墨嘴角噙着戏谑,关上车门,也转身上车。 一路无言,狭窄的车厢里除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就是平缓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周京墨率先打破了寂静,他笑问,“没什么想问问我的吗?” 姜意欢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声色平静,“问什么?是问你为什么突然要结婚,还是问你这些天为什么不联系?” “问哪个都可以啊。”周京墨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不然什么都不问,就显得你太不在乎我了。” 姜意欢转过头,似笑非笑地说,“我确实不在乎,而且也没什么好问的,两个我都知道答案。” 周京墨舔舔嘴唇,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档把,“原来是这样,一点都不在乎吗?那还真让人伤心。” 姜意欢忍不住反讽,“哥哥新婚将至,春风得意的新郎官,有什么好伤心的。” 周京墨,“你吃醋了吗?”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也没有立场吃醋。”姜意欢面色如常,“你结婚不是早晚的事么,我也会嫁人的。” 周京墨握着方向盘的手暗暗收紧,笑颜依旧,可声音却渐渐发冷,“是吗?你想嫁给谁?” 姜意欢淡道,“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你。” “呵——”周京墨溢出一声轻笑,没再说话。 他舔了舔牙齿,看着窗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还覆着冰霜。 第36章 想睡我还是想陪我? 走上家门口的台阶,姜意欢输入密码打开房门,转过身看着周京墨,声色清冷,“今天麻烦哥哥了,一边筹备婚礼,一边还要处理我的事,时间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周京墨歪头看着她,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你不想让我陪陪你吗?” “不想。”姜意欢没什么表情,推开门走进屋子。 周京墨看着姜意欢的背影,勾唇笑了,笑声里满是对不听话孩子的宠溺,他抬脚跟了进去。 姜意欢早就猜到周京墨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便脱下外套,丢在旁边的沙发上,朝着浴室走去。 周京墨假装对姜意欢的冷淡视而不见,脱下大衣,自顾自的走进厨房。 他将最后一道菜放在餐桌上的时候,姜意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漫步走到桌子旁边,姜意欢扫了一眼饭菜,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她今天确实没怎么吃东西,也无意虐待自己,便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 她端着汤碗,喝了一口海鲜汤,“人也送回家了,饭也做了,你可以走了。” 周京墨坐在对面,十分仔细的剔着鱼刺,“我今天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陪你。” 姜意欢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你这是安慰还是补偿?无论是什么,我都不需要。” “既不是安慰也不是补偿,只是哥哥想妹妹了。妹妹不惦念哥哥,但这些天哥哥可一直都想着妹妹呢。” 姜意欢自顾自的吃饭,脸上没什么表情,“想我什么?” “想——”周京墨嘴角漾起弧度,拖腔拉调的说,“没有哥哥,妹妹会不会害怕的睡不着?” 姜意欢讽刺的勾勾唇,“第一晚是比较难熬,但慢慢就习惯了,后来妹妹发现,有没有哥哥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我劝你也别信。” 姜意欢定定地看着周京墨,看着那张她深深喜爱的脸,只觉得心口酸痛的厉害。 她真的看不懂周京墨。 一边说着喜欢她,一边把她丢在一旁不管,还能大张旗鼓地筹办跟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现在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她肆意撩拨。 周京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周京墨把剔好鱼刺的鱼肉放在姜意欢面前,悠哉游哉地开口,“快吃,吃饱了,我们早点睡觉。” 姜意欢似笑非笑地问,“你一定要留下来,究竟是想陪我,还是想睡我?” 周京墨摊摊手,“我觉得这两者并不冲突。” 姜意欢看着面前白嫩嫩的鱼肉,莫名地就没了胃口,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的未婚妻要是知道你上了自己妹妹的床,恐怕不会放过你。” “所以呢?你害怕吗?” 姜意欢没有说话,默默撂下手里的筷子,转身回了卧室。 周京墨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姜意欢的背影,笑着舔了舔嘴唇。 姜意欢站在窗前,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木然地看着窗外。 冬天的夜晚,入目一片荒凉,院子的树木都光秃秃的,只有花房里的姬金鱼草在顽强的抵御着外界的寒冷绽放着属于自己的色彩。 它们花浪翻涌,色彩柔和,美的就像是天边的云霞,可在这万物都应该凋零的季节里,这份美丽就显得十分突兀。 就像她一样,在这个世界,她永远都是个局外人。 看着那些浅粉纯白交织的花瓣,姜意欢想起,她小的时候,花园里就种满了姬金鱼草。 那时候的花,每一束都开的比现在的绚烂。 那是她妈妈悉心照料的结果。 不过那时候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每天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去照顾那么脆弱的花。 可现在她明白了。 她妈妈守护的从来都不是那一簇簇姬金鱼草,而是在痛苦边缘摇摇欲坠的她自己。 “哗——” 浴室门被拉开,周京墨赤着上半身,一身腱子肉暴露无遗。 他身材保养的特别好,宽肩长腿,胸肌如同岩石般硬朗,八块腹肌纹理清晰,两道人鱼线笔直利落的插进围在腰间的浴巾里,引人浮想联翩。 他漫步走到姜意欢身后,伸手揽住姜意欢的腰,低头用嘴唇细细磨蹭着姜意欢的后脖颈。 姜意欢散着头发,发丝间带着股淡淡的清香,就是这道香气,周京墨这些天想的已经快要发疯。 他知道周父的人现在肯定在监视着自己,他知道他今晚的留宿,明天一早就会传到周父的耳朵里。 可是他控制不住,从他见到姜意欢的第一眼起,他就被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所掌控。 他揉捻着姜意欢的腰腹,声线暗哑,“最近胃口不错啊,胖了好多。” “我这种普通人的身材自然跟你的名模未婚妻比不了。” 姜意欢想扯开周京墨环在腰间的手,却被周京墨识破意图,大手反握住她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度,驱散了凛冬的寒冷。 “确实差的很远。” 周京墨嗓音带着戏谑,用嘴唇轻轻吻着姜意欢耳朵的轮廓,吻着吻着,就变成了舔舐。 软滑湿嫩的舌尖仿佛带着电流,让姜意欢浑身发酥。 “你行事乖张,毫无规矩,不会自省也不会收敛,女孩子专属的武器撒娇撒痴你也不屑去用,既不温柔,也不体贴……脑子里整天都是些离经叛道的念头。” 周京墨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带着一丝嗔怪与宠溺,气息温热地洒在她的耳畔,“你说……我到底是喜欢你什么呢?” 姜意欢侧过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数落你的话还想要听第二遍。”周京墨的唇顺势滑向她的脸颊,轻轻触碰,含糊低语,“你是不是傻。” “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喜欢——” “嗡嗡嗡——” 姜意欢的话还未说完,床头柜上周京墨的手机屏幕倏然亮了起来。 微亮的光线将周京墨眸子里还未散尽的爱意与情欲照的分明。 姜意欢只当自己没看到,她别过脸,看向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顾盼。 第37章 恶魔 简短的两个字却像是一把刀,直挺挺的插进姜意欢的心口,让她的心里升腾出一股憋闷的感觉。 她差点就忘了,眼前这个抱着她拥吻的男人,快要结婚了。 所以,她们现在做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合适的。 姜意欢推开周京墨,“你手机响了。” “一会儿就不响了。” 周京墨伸手拉住姜意欢,将人拽回自己的怀里。 姜意欢问,“你不怕她生气?未婚妻……应该是很重要的角色。” “我现在更怕你离开。”周京墨深深的看着姜意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姜意欢微微一笑。 她知道,她病了,且病入膏肓。 周京墨的存在就像是致命的罂粟,美丽却也危险。 这么多年,周京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与自尊,她也清楚的知道周京墨是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他的脚步。 任由自己被这股黑暗的漩涡卷走,沉沦在这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之中。 她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 因为只有周京墨才能给她那扭曲心灵一丝慰藉,哪怕这份慰藉带着剧毒。 但她也甘之如饴。 她缓缓阖上双眼,踮起脚尖,吻上了周京墨的唇。 这个吻跟以往的吻都不一样。 既没有炽热的爱意,也没有无法宣泄积压的情绪,只是一个在黑暗深渊中挣扎的她,慌乱间随手抓取到的一丝渺茫的希望罢了。 她双手死死的搂着周京墨的脖子,那力气更像是在桎梏她自己。 一直折腾到天空开始泛白,周京墨压抑许久的情绪才彻底爆发出来,酣畅淋漓的宣泄着顶点。 他长舒一口气,双臂死死的抱着姜意欢,湿润的吻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姜意欢的脸上,低声哄着姜意欢,安抚意味满满。 “喜欢吗?”周京墨问。 姜意欢闭着眼睛,懒洋洋的点点头。 周京墨近乎迷恋的看着姜意欢身上他留下的痕迹。 姜意欢卧室旁有一面大的落地镜,周京墨捏起她的下巴,让她偏头正视镜子里的自己。 姜意欢累的半死,不满的嘟囔,“干什么?” “我想让你看看自己,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漂亮的要命。” 姜意欢慵懒的半眯着眼,镜子里的她,从前胸到小腿,都遍布着数不过来的青紫痕迹,都是周京墨弄出来的。 而周京墨身上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肩膀,手臂,胸膛都有姜意欢的牙印,有几处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很喜欢这些痕迹,她知道周京墨也喜欢。 她是病态的,是扭曲的,所以她喜欢的人也是个疯子。 她知道周京墨跟她都不喜欢那种平淡温暖却又没什么味道的感情。 她们喜欢疯狂、热烈、带着痛的爱。 她也知道,这份爱除了她,再也不会有人能给周京墨。 所以她非常贪婪的想要周京墨记住她。 记住她的神态,记住她是怎么用姿态撩拨他的。 她想,也许肉身越沉沦,灵魂就会靠的越近。 狂乱的触碰要比深情的告白更让人印象深刻。 她喜欢被欲望占领而失去理智在她身上发疯的周京墨。 她这辈子只喜欢这么一个人,所以她要用尽她的万种风情,让周京墨在将来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内心都无法安宁。 周京墨探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到烟盒,抽出来一支,拢火点燃。 他深吸一口,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有点放空。 姜意欢靠在周京墨的胸膛上,几缕发丝黏凌乱的贴在她的脸颊,她抬眸瞥向周京墨,伸手拿过周京墨手里的烟,吞吐了一口。 周京墨宠溺的笑笑。 一支烟燃尽,两人都没有开口讲话。 半晌,姜意欢率先打破僵局,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去美国发展?” 她知道答案,可还是想听周京墨亲口说出来。 周京墨低头看着她,“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姜意欢深深的望着周京墨,只不过卧室光线昏暗,周京墨看不到她眼里缱绻如丝般的爱意与占有欲。 周京墨轻轻的按揉着姜意欢的唇,“我宁愿拒绝国内高校的邀请,放下国内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人脉,也要去美国白手起家,你觉得我会是为了什么?” 姜意欢藏在被子里的手指不自觉的微微蜷起,“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直白一点。” 周京墨默了两秒,短促的笑了一声,“不知道就算了,你也不需要知道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回头,哥哥会一直在,所以呢,你就乖乖的留在哥哥身边当个坏小孩就好了。” 姜意欢点点头,似嘲讽似认真,“你还真是一位好哥哥。” “当然。”周京墨拽了拽被子,“睡觉吧。” 姜意欢翻了个身,背对着周京墨闭上眼睛。 沉默了几秒,姜意欢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婚礼是下个月什么时候?” 周京墨戏谑道,“我的婚礼,你会去吗?” 姜意欢皮笑肉不笑的说,“当然,哪有哥哥结婚,妹妹不出席的道理,别说是婚礼了,以后你孩子出生办满月酒,我这个做姑姑的也会出席的。” 周京墨扳住姜意欢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然后一眨不眨的看着姜意欢的眼睛。 姜意欢目光沉静,“怎么了?” 周京墨定定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姜意欢半点异样的情绪,他眸光渐渐转冷,“我结婚,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祝你新婚快乐。” “你真想看我结婚?” “什么叫我想看你结婚,是你自己要结婚不是吗?” “所以——我结婚,你会难过吗?” “我为什么要难过。”姜意欢勾起唇角,讥笑着说,“哥哥的人生一帆风顺,我替你开心还来不及。” 周京墨舌尖抵住后槽牙,气笑了,“那你还真是我的好妹妹。” “当然了,毕竟我们兄妹情深,有朝一日我结婚,你还要亲手把我交给新郎呢。” 周京墨呼吸凝滞,他不知道姜意欢是在故意气自己,还是在说假话。 可无论是什么,他都不喜欢听。 姜意欢看着周京墨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心里十分痛快。 她再次把身体转过去,闭上眼睛,就听到周京墨近乎寡淡的声音再度从身后响起。 “婚期定在下个月18号。” 姜意欢抓着被子的手骤然收紧,她强忍着心脏翻搅的痛楚,把情绪滴水不漏的掩藏起来,转过头直视着周京墨的眼睛,轻笑着说,“好啊,我到时候肯定会准时出席。” 姜意欢说完再次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便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周京墨深深的看着姜意欢,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把那股想要将人捆走圈禁起来的冲动压制下去。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姜意欢的后背,抚摸着那些所有吸引他的地方,心中充满了占有的满足感。 他把姜意欢抱在怀里,在姜意欢耳边喃喃低语。 “我不会娶她的。” “如果我这辈子必须要娶一个人——那个人只可能是你,不会是别人。” 第38章 报告 周京墨知道姜意欢听不到,也不在乎她会不会听到。 他不敢直截了当的告诉姜意欢,我爱你。 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如果轻易的说出口,会连哥哥的身份都失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搞清楚这个叛逆的小孩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所以,他只敢以兄长之名蛰伏,而不敢轻易的表达出他的真实心意。 尽管他已经忍得快要发疯。 一夜好眠,周京墨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他接起电话,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说。” 电话那头是他的助理,刘牧。 “周总,张龙说了,是沈启铭让他做的,沈启铭给了他50万,让他解决掉二小姐。” “嗯,他人呢?” “已经按照周总的吩咐处理干净了。” “知道了,你——” “嘟嘟嘟——” 周京墨话还未说完,就又进来一通电话,是他爸打过来的。 他又嘱咐了刘牧两句,便把电话切换到周父。 周父咆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周京墨沉默的听完,淡道,“我今天没时间,你去公司等我吧。” 撂下电话,周京墨想把自己的另一条胳膊抽回来,却不想胳膊被姜意欢枕了一晚上,已经完全麻了。 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抬起姜意欢的头,一点一点的抽回自己的个胳膊。 姜意欢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倒是没醒,只是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团成一个半球。 周京墨歪头欣赏着姜意欢的睡颜。 她像个孩子似的安然酣睡,发丝散落在枕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嘴唇被他昨晚亲的红肿,露出来的半截肩头,圆润又白皙,上面还留着几道鞭痕,漂亮的就像是宣纸上晕染开的大片梅花。 周京墨的眼神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他蜻蜓点水般的在姜意欢肩头落下几枚吻,越亲身体的火气越大。 姜意欢在酒吧喝了酒,打了架,回到家又被周京墨缠着做到凌晨,体力几乎已经消耗干净,一直都沉睡着,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周京墨亲遍了全身,才依依不舍得的离开大床,去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悄悄走了。 出公司电梯的时候,周父也碰巧从另一间电梯走出来。 周父狠狠瞪了一眼周京墨,眼里的情绪可谓是风起云涌。 他指了指周京墨,气的指尖都在颤动,然后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周京墨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 刘牧从一旁走过来,递给周京墨一个文件袋,“周总,报告出来了。” “嗯。” 周京墨接过刘牧递过来的文件袋,跟在周父身后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大门一关,瞬间跟外面喧闹的办公区隔绝开来。 周父厉声道,“周京墨,你答应我什么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把意欢送走!” 周京墨脱下大衣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声色平静,“我答应你会结婚,我已经做到了。” “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妹妹家。” 周父气的脸色铁青,“周京墨,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爸,我答应了你会结婚,但这并不代表我后半生都不会见意欢,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我的妹妹,我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别跟我找这些借口,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周父一想到两人昨晚可能又发生了什么,就气的浑身发抖,“周京墨,如果你还抱着跟她藕断丝连的心,我明天就把欢欢送回美国。” 周京墨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他怎么都想不通周父为什么这么抗拒他跟姜意欢在一起这件事。 他无奈道,“爸,你何必呢?顾盼那个女人连意欢的头发丝都比不上,你宁愿让那样一个女人进周家门,也不愿意让意欢进来,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我说了,她是你妹妹,这个关系就是不行。” 周京墨嗤笑着舔舔嘴唇,“爸,我真的想不通你究竟是为什么不同意我跟意欢在一起,我甚至曾怀疑过,意欢也许是你的孩子。” 周父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跌坐在沙发上。 周京墨看着周父的反应,更觉得莫名其妙。 他将旁边的文件袋拿起来,将里面的dnA检测报告抽出来,放在周父面前,“但我做了dnA检测,意欢是沈启铭亲生的,跟我,跟你,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周父愣住了。 他拿起面前的dnA检测报告,缓缓瞪大 了双眼。 报告一共有两份,分别是姜意欢跟他还有沈启铭的。 上面清晰的显示,姜意欢是沈启铭的亲生女儿,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怎么会——”周父看着那几行字,只觉得心脏都漏跳了几拍。 当年的那份检测报告,明明写的是姜意欢是他的女儿。 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确信周京墨不会作假,如果他手里的这份报告是真的,那当年的报告就是......假的! 可当年的报告是沈启铭去做的,如果没有那份报告,沈启铭就不会出轨,姜婉也不会心存愧疚而郁郁寡欢,最后自杀。 但那份报告是假的,沈启铭知道是假的吗? 如果他知道,那就是他害死了姜婉,他想图财害命。 如果他不知道,那那份假报告是谁做的? 林昭华吗? 周父只感觉自己眼皮突突直跳,他当年真的应该好好查查那件事。 周京墨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所以,你可以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吗?我到底为什么不能跟意欢在一起?意欢也算是在你跟我妈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姑娘,你们也都喜欢她,我跟她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周父僵硬的抬起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份报告,你确定是真的。” “当然。”周京墨顿了顿,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阴着脸道,“你当年...跟姜姨,发生了什么?” 周父知道这个事已经瞒不住周京墨。 他把手里的报告单放在桌子上,平静的抬起眼看着周京墨,“我对不起你妈妈。” 第39章 就非得是她吗? “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姜姨。” “你或许不知道,我、沈启铭、林昭华还有姜婉,是同校同学,而我从小就喜欢姜婉,但姜婉并不知道,我也从来没告诉过她。” “可就在姜婉十六岁的时候,我喜欢她的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传了出去,闹得蓉城满城风雨,几乎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谣言愈传愈烈,后来竟演变成我们曾发生过关系。” 周父说到这儿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支烟,眸色黯淡,自嘲的摇了摇头,“所有人都骂我龌龊,说我保不准还是个恋童-癖。” “姜婉的名声因为这件事也坏了,她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嘲笑奚落她不知廉耻。我从没想过我的这份喜欢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后来,为了平息流言,姜老爷子送我去参了军,而我前脚刚走,姜老爷子便给她和沈启铭订了婚,待姜婉成年,两人便领证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曾问过姜婉,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沈启铭,我知道她的名声因为我坏了,但我不想毁她一辈子,况且我们之间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想,如果她是被逼的,如果她愿意,那等我退伍回来,我可以娶她,我们可以离开蓉城。” “可姜婉说,她喜欢沈启铭,我信了,但我从没想过去证实她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又过了两年,你妈妈对我也有意思,我便跟你妈妈在一起了。” “在这期间,我从来没有回过蓉城,我想,我离她远一点,也许会更好。” 一支烟燃尽,周父又点了一支,跟自己的儿子剖白自己的过去,其实很难为情。 但他却说的很平静,字里行间都是深深的忏悔。 这些年,他对姜婉一直都很愧疚,他从没想过,他的这份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变成了伤害姜婉的刀子。 周京墨的脸上一直都没什么表情,他语调平和,叫人听不出情绪,“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出的轨?” 周父禁不住深吸了口气,他被自己儿子这么直截了当的提问堵得心口难受。 他哑声道,“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妈妈,但是......” 周京墨点了根烟抽上,出声打断,“我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时候?” 周父艰涩的说,“你五岁那年,姜老爷子去世,我回来吊唁,在后来的饭局上,我被灌醉了酒,等我睡醒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姜婉躺在我身边了。” 周京墨怎么都没想到,在他快要奔三的时候,竟然还能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出过轨。 “这件事,我妈不知道吧。” 周父苦笑道,“你妈知道。” 周京墨夹着烟的手顿住,他慢慢抬起头,眼里的情绪无法形容的看着他的父亲。 周父在自己儿子尖锐的目光下,无法承受的低下了头,“京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但这件事不是我自愿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出现在姜婉的房间里,并跟她躺在了一张床上。” 尽管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他还是清楚的记得,当晚他推开的是周母的房间。 可第二天睡醒的时候,他身边躺着的确实是姜婉,且他们都没有穿衣服。 尽管他对那晚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半点记忆,可一男一女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周母知道后,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大闹,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她知道她跟周父的身份,且当时周父正在提衔的关键时期,周母忍了下来。 但他们终究是为此有了隔阂,可周母能忍,并不代表别人也能忍。 自那天以后,沈启铭便跟变了个人似的,对姜婉的态度可以说是从天上跌到了地底,无论是饭局应酬,还是商务晚宴,沈启铭都没带过姜婉,都是带着林昭华出席。 后来沈启铭便直接在外跟林昭华安了家,连姜婉怀孕,沈启铭都没有照顾过一次。 而姜婉只觉得是自己亏欠了沈启铭,每天都郁郁寡欢,孕期也是各种不舒服,最后在七个月的时候,姜婉早产加难产,彻底把身子造坏了。 她每天都活的很痛苦,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坏人,周母后来看着她的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也曾出言宽慰她。 可周母对她的善意越大,姜婉越觉得自己是罪人。 最后,在姜意欢八岁的时候,姜婉再也受不住这些痛苦,从别墅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周京墨抽了口烟,哑声道,“所以,你一直以为意欢是你的女儿,我们是亲兄妹,这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吗?” 周父沉重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意欢满月的时候,沈启铭拿着一份检测报告来找过我,上面显示我跟意欢有血缘关系。” 周京墨眉心拧的很死,他拿起桌面上的检测报告,仔细的看了两遍,确认名字没有错。 他把刘牧喊了进来。 “怎么了周总?”刘牧问。 周京墨晃了晃手里的几张纸,“检测的样本是谁送去的?” “我送去的。” “确定没弄错?” “确定,沈董用的是唾液,周将军用的是头发。” 周京墨摆摆手,示意刘牧可以走了。 刘牧转身离开办公室,并贴心的带上了门。 周京墨看着周父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我现在有另一件事想问你。” 周父知道周京墨想问什么,他直言道,“我知道你喜欢意欢,但你现在已经答应了娶顾盼,大家也都知道你要娶顾盼,京墨,你跟意欢不合适……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可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兄妹。” 周父说的苦口婆心,“当年我跟你姜婉在蓉城传的有多难听,你根本想象不到,你想让意欢也经历那些吗?” 周京墨说,“爸,我是真的喜欢意欢,说句对我妈不孝的话,如果当年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你可以娶到姜姨,你会放弃吗?” 周父沉默了。 周京墨又说,“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别再阻挠我,好吗?” 周父摇了摇头,还是不肯吐口,“你为了自己的妹妹而退婚顾家,京墨,你这不是在打顾家的脸吗?” “顾家我会解决好,不会让你们难做。” 周父看着周京墨这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了解这个儿子,认准了就是认准了,绝不会轻易放弃。 可他真的怕。 他不想让姜意欢再经历一遍姜婉经历过的事。 “儿子,天下女孩子那么多,就非得是意欢吗?” 第40章 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周京墨反问,“为什么不能是她?” 周父颓然道,“因为我真的把意欢当我的女儿。” 无论姜意欢跟他有没有血缘,他是真的把姜意欢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补偿姜婉,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儿。 周京墨站起身坐在周父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摇了摇,“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让意欢经历姜姨经历过的事,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她,也不会有人比我更在乎她。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把意欢当过妹妹,我对她一直都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 周父侧头瞥了一眼周京墨,哼道,“所以当初意欢去美国,第二年,你就撇下国内的一切追了过去,无论我跟你妈怎么劝你,你都不肯留在国内发展。” 周京墨想起当年的事,缓缓低下了头,“爸,你知道意欢第一年在美国是怎么过的吗?” 周父摇了摇头。 他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随意出国,但他给了姜意欢一张余额非常充足的国际信用卡,足够她在美国的所有花销。 他还在那边租了一套设施、安保都非常完善的公寓。 并跟驻美大使馆的人提前沟通过,姜意欢在国外的一切事宜都要给予关照便捷。 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周京墨轻声说,“我去美国找意欢的时候,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变得非常安静,她不会笑,不会哭,更不会生气。” “你敢相信吗?仅仅一个月,就一个月,她就给自己镀上了一层外壳,把曾经那个会撒娇哭闹会委屈会害怕会发泄情绪,鲜活的姜意欢封进了最深层。” “在国内的时候,就算沈启铭和林昭华不喜欢她,沈无漾欺负她,但她还是个人,她还有一个少女的灵动。” “可在美国的她,就像个被丢弃后又久经风雨的破布娃娃,没有了灵魂,只有一副破碎不堪、了无生气的皮囊,我看了只有心疼。” 周京墨垂下头,眼尾微微泛红,说到最后声音都开始哽咽。 那是他最喜欢的妹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姜意欢养在温室里,让她不经历半点风吹雨打。 可看到姜意欢那副如死寂人偶般的样子时,他知道不可能了。 他不是没想过拉着姜意欢让她重新站在阳光下。 可他也明白,光明救赎不了姜意欢。 当一个人身处地狱,周遭都是黑暗的时候,那束光就是噩梦,它就像是扎入心脏里粗长的刺,像结痂的疤,是原罪。 所以他只能带着姜意欢朝着深渊走去。 那时候的他根本无所谓是向阳而生还是向死而生,他只想要姜意欢生。 因为他害怕了。 他看到那么破碎的姜意欢,他真的害怕了。 他害怕姜意欢会消失,会去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在生死边缘,一切都不再重要,他只要能拉住姜意欢,不让姜意欢从这个世间飘散就好。 哪怕与黑暗共舞,哪怕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于他而言,姜意欢的存在,便是他在这混沌世间的唯一执念,是他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希望。 周京墨抬起头看向周父,眼底猩红,爬满了血丝,“爸,我是真的喜欢她,除了她,我谁都不要,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 周京墨哑声道,“你不光会失去一个女儿,还会失去一个儿子。” 周父眯起眼睛,“你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如果你接受不了,那我就跟意欢出国,再也不会回来,如果你可以接受,那我们两个就会留在这里,一起孝敬你跟我妈。” 周京墨抿着唇,语气变得生硬,“这不是在向你征求同意,就是简单的跟你说一声。” 周父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碰巧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怎么了?”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他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看了周京墨一眼,“你还是先把沈启铭查明白吧。” 周京墨知道周父松动了,他心里一喜,面上却不显。 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我会去查,但我可以确定,意欢百分百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周父摆摆手,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 周父走后,周京墨重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垫在下巴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两 张检测报告。 刘牧是他的特助,办事一直都很稳妥,所以他相信刘牧不会弄错样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初他爸看到的那份检测报告就是假的。 可沈启铭为什么要拿一份假的检测报告去找他爸呢? 让他爸误会姜意欢是亲生的这件事,沈启铭除了能再得到一顶冤种的帽子以外,也得不到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所以那份检测单不会是沈启铭造的假。 那也就是说,那个造假报告的人也许并不是冲着他爸来的。 而是冲着沈启铭来的。 冲着沈启铭...... 周京墨脑中白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他爸刚刚说的对出轨的那晚没有记忆。 或许他爸并没有撒谎,他甚至可以再大胆一点猜测,那晚他爸其实并没有跟姜婉发生关系。 如果一个人连那晚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那他那晚肯定也没有什么力气再做点什么了。 他从不信什么酒后乱性,所谓的酒后乱性,无非是借着酒精的麻痹,清醒的去做自己没喝酒的时候不敢去做的事。 而那个给他爸加料的人,也根本不在乎他爸睡没睡姜婉,毕竟一男一女光着身子躺在一起,任谁也不会相信是清白的。 那个人只是想在沈启铭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一颗不用浇水施肥,就可以肆意生长的种子。 正因为有这颗种子,沈启铭在看到那张检测报告的时候,才不会有半点怀疑。 而可以从这些事里得到收益的,只有——林昭华。 第41章你吃醋了吗 姜意欢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很大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照的懒洋洋的。 她迷蒙的揉了揉眼睛,半坐起身,发现周京墨已经走了。 她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去洗手间洗漱。 穿戴整齐,她拿起周京墨留给她的车钥匙,动身去找钟离。 昨天她答应了钟离今天去试车,原本她不想去的,她对于自己的技术十分自信,根本不可能出错。 可钟离强烈要求她去试一试,说熟悉一下手感总没坏处。 她没办法,也不想钟离为她担心,便同意了。 去试车的时候,钟叙也在。 初赛过后,钟叙给钟离骂了个狗血喷头,可无论她怎么骂,钟离都不肯同意退赛,他也只好随钟离去了。 对于这个妹妹,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盼着能找个好妹夫能管教管教钟离。 可他看闻人景那副德行,就知道自己的愿望破灭了。 姜意欢开车跑了两圈,试了试手感,尽管是新车,但开起来的感觉一点都不陌生。 因为这辆车是周京墨给她组装的,配置肯定是她喜欢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试完车,钟叙带着她们吃过午饭,便回公司去处理工作。 钟离被钟老爷子召唤回去学插花,钟离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不情不愿的走了。 姜意欢见时间还早,不太想回家,便打算一个人去商场随便逛逛。 她刚走进chanel,刚踏入店门,她就顿住了脚,目光锁在店铺里不远处站着的一对男女身上。 人面兽心的周京墨穿着量身定制的手工西装,炭灰色的面料低调奢华,宽肩窄腰大长腿,肌肉结实漂亮,而站在周京墨身旁,亲昵的挽着周京墨胳膊的女人,姜意欢昨晚刚刚在新闻上见到过。 只不过那时候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周京墨的身上,并没有仔细看。 现在见到真人,不得不说,还真是个美人儿,身材高挑纤细,五官精致的就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俊男靓女站在一起,画面好看的就像是精修过的杂质封面一样。 可姜意欢却只觉得碍眼。 “京墨,你看这个包怎么样?好看吗?”顾盼从导购手里接过一只包放在身上比量,笑嘻嘻的看着周京墨。 周京墨绅士的点点头,“好看。” 顾盼又拎起另一个包,“这个呢?” “也好看。” 顾盼把手里的包放下,不太高兴的看着周京墨,眼里佯装着嗔怒,“你好敷衍啊。” 周京墨笑笑,“哪有,是你人美,所以背什么都好看。” 顾盼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重新拿起包背给周京墨展示,“那你说这两个我选哪个好呀?” “你喜欢就都买下来。” 两人熟稔自如的对话让姜意欢听的清清楚楚,她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眼里的情绪复杂的无法形容。 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周京墨身边从没出现过任何女人,就更别说这种可以在公共场合挽着他胳膊的女人。 而现在...... 人美?背什么都好看? 你喜欢就都买下来? 呵。 姜意欢现在真想给这位深情款款的新郎官鼓鼓掌。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直勾勾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周京墨,身体里流淌的已经不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棕褐色的醋。 结完账,周京墨左手拎着包装袋,右手被顾盼挎着,笑语晏晏的一齐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而就在姜意欢心里想着该怎么平和自然的跟这位外表衣冠楚楚,内里一肚子坏水的好哥哥打声招呼时,周京墨却没有半秒停滞的,直接挽着顾盼越过了姜意欢。 姜意欢,“???” 她舔了舔牙齿,嗤的一声笑了。 就在周京墨和顾盼前脚刚踏进电梯时,姜意欢也一同进了电梯。 周京墨眼里漾着微不可察的笑意,胳膊揽在顾盼的腰间,嗓音清润又温柔,“我一会儿安排司机送你去新房,你看看地点、装修喜不喜欢,要是不合心意随时跟我提,我这边来解决。” 顾盼点点头,“好。” 姜意欢冷漠的瞥了一眼周京墨,就像是在看着一位电梯清洁工。 到了地下停车场,周京墨送顾盼上车后,脸上的温文绅士顷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嘴角勾起一抹痞笑,看着打算离开的姜意欢,从烟盒里咬了支烟点燃,跟了上去。 姜意欢拉开车门,刚坐进去,另一头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拉开,周京墨大摇大摆的坐了进来。 他歪头看着姜意欢,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眼里带着戏谑,“你吃醋了吗?” 姜意欢也不在乎车厢狭窄,掏出烟盒点了支烟,斜睨着周京墨,“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那不是哥哥的未婚妻吗?”姜意欢夹着烟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隔着青色的烟雾,她眼里的冷意并不分明,“哥哥怎么说也快奔三了,身体机能也明显见老,趁着现在还能动,确实该找个女人成家了。” 周京墨舔了舔嘴唇,嗓间溢出一声闷笑,“你这张嘴.....还真是......” 姜意欢心里憋着口气,烟也抽的没劲,她掐灭烟头,一边给自己扎安全带一边冷声说,“我这张嘴自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比不得你未婚妻嘴甜,下车,我要走了。” 周京墨攫住姜意欢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 他目光放肆的在姜意欢的脸上细细扫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姜意欢的唇上。 他伸手按了按姜意欢的唇,“你生气了。” 姜意欢嗤笑,“真有意思,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生气了?” “两只眼睛。” “那你该去配一副新眼镜。” “真没生气?”周京墨恶劣的用手指把姜意欢的口红蹭花,眸光放肆且炽热。 姜意欢冷冷的看着周京墨,那眼神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刺骨的凉意。 “周京墨,你有完没完?” 第42章我需要你在意我 “没完。” 周京墨说完,便俯身吻住了姜意欢的唇,他吸吮研磨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见姜意欢没有半点反应,他又伸出自己的舌头开始肆意挑逗。 姜意欢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有点绷不住,照着周京墨的嘴角用力咬了一口。 “嘶——” 周京墨疼的一缩,放开了姜意欢。 姜意欢冷漠的看着周京墨,“真不好意思,疼吗?” 周京墨擦了一下嘴角,看着指腹上的血丝,眸色幽深,“长大了啊,会咬人了?” 姜意欢见周京墨露出了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出现的豺狼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便抬手按下了车窗。 停车场的冷风吹灌进来,她头脑清醒了不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姜意欢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周京墨。 周京墨笑着伸出手指舒展开姜意欢的眉头,“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周京墨俯下身,贴上了姜意欢的耳朵,“我可真的要伤心死了。” 姜意欢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生气,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推开周京墨,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京墨,“我跟你,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不是吗?还是说,你喜欢上我了?” 姜意欢说完,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周父说,周京墨是喜欢她的。 可周京墨的行为也实在是让她捉摸不透,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喜欢一个人,却还能跟另一个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吗? 她不知道,她有时候也感觉周京墨是喜欢她的,不然为什么要撩拨她,为什么可以对她无限的包容? 可有时候,她又觉得这是她的错觉,因为周京墨是个混蛋,是个恶魔。 她其实只想让周京墨跟她说句实话。 喜欢,还是不喜欢。 可周京墨还是没有给她一个答案,只是伸手摸着她的脸,向她抛出来一个问题,“各取所需,你需要我什么?” 姜意欢心沉了下去,“那你需要我什么呢?” “我需要你在意我。”周京墨笑看着姜意欢,眼眸深邃又魅惑,“我再问你一遍,刚刚你吃醋了吗?” 姜意欢拍开周京墨的手,冷笑道,“那我要让你失望了,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牵肠挂肚,尤其那个男人还是一个混蛋。” 姜意欢说完,便打开车门离开了停车场。 周京墨定定的看着姜意欢的背影,唇角始终挂着笑。 他研磨着手指,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属于姜意欢的温度。 他低声呢喃,“那怎么办呢?我希望你会。” 姜意欢离开停车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走的累了,她便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休息。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荒凉的街道,脑子里浮现的全部都是周京墨跟顾盼站在一起时的样子,眼里是刺骨的冷。 婚期是下个月18号...... 她脑海里产生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她可以在婚礼上送周京墨一份大礼。 一直在咖啡厅坐到打烊,姜意欢还是不想回家,便转道去了酒吧。 一进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肆意闪烁,音乐震天,尽管才晚上六点,但酒吧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一般这个时间能来酒吧玩的,大多都是像她这种没什么正经工作,每天无所事事,只能来这种地方消磨时光。 她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吧台喝着,倏然一个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紧接着,她就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 “哟,这不是姜二小姐么。” 姜意欢转过头看着来人,愣了足足差不多半分钟,才在大脑中搜索出有关这个人的信息。 沈启铭给她找的未婚夫,程妄。 不怪姜意欢没认出来他,实在是现在站他面前的程妄跟家宴上她见到的那个人相差太远。 程妄衬衫前襟的扣子解开几颗,一路敞到了鼓囊囊的胸肌下边,上面还零星可见几枚吻痕,领口上还有三五个口红印。 他怀里还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阴阳怪气的说,“还真是你啊,这也太巧了吧,竟然能在这儿碰到你。” 姜意欢扫了一眼程妄,不咸不淡道,“嗯,是巧。” “程少,她是谁啊,还值得你特意过来打招呼。”女人偎在程妄的怀里,声音娇软的,连姜意欢听了都觉得浑身发酥。 程妄没说话,目光灼灼的盯着姜意欢,上下打量着。 他禁不住舔舔嘴唇,这身材,真是绝了。 以姜盛现在的情况,其实是攀不上他们程家的。 当初沈启铭找到他们家要谈联姻的时候,他只以为是要娶跟沈无漾,那女人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他也就同意了。 后来听说不是沈无漾,是他听都没听过的什么二小姐。 他第一想法就是退婚,可看了姜意欢的照片以后才发现,这个二小姐可比沈无漾好看多了。 家宴上发生的事,他确实很不爽,活了这么大,为他前仆后继的女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像姜意欢这种对他的厌恶毫不掩饰的女人,他还真没碰上过。 那天他发脾气从沈家离开以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怎么都忘不了这个姜意欢。 因为姜意欢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实在是太期待了。 他期待这张对他满是不屑的脸,在被他狠狠c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呢? 这么想着,程妄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在炫目的彩色灯光照射下,真是猥琐到了极致。 姜意欢见程妄这副样子,那充满了冒犯的眼神,没忍住骂了声fuck,“你可真他妈恶心,滚,离我远点。” 程妄听到这句谩骂,不怒反笑,姜意欢越讨厌他,他越对姜意欢感兴趣。 他推开怀里的女人,女人刚要说话,就被程妄的眼神吓了回去,连忙转身走了。 姜意欢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杵着下巴看着程妄,她唇角带笑,眸光却冷。 她记得沈启铭之所以会找上程家联姻,好像是为了拿到程家的贷款。 那如果她今天在这儿打了程妄,程家肯定会跟沈启铭翻脸的吧。 第43章程妄 程妄单手插兜朝着姜意欢走过去,目光放肆且露骨的盯着她看,从上倒下,每一个部位都没放过。 “欢欢,这段时间忙什么呢?怎么不来找我呢?” 姜意欢淡道,“程少日理万机,我哪敢随意打扰。” “这话说的,我再忙也得见你啊。”程妄的手大胆的伸了出去,就要摸姜意欢的脸。 姜意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冷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程妄低头看着被攥的生疼的手腕,有些惊讶姜意欢的力道。 这人看着身量纤纤,力气还蛮大的。 程妄舔了舔嘴角,心里对姜意欢是越来越感兴趣,之前他玩过的女人,几个小时就不行了,要么昏死过去,要么就鬼哭狼嚎的玩不下去。 他觉得姜意欢肯定会比那些女人好玩。 这么想着,程妄行为更加放荡。 “我想干什么啊,我想——”他微微俯身,贴着姜意欢的耳朵,拖着长长的尾音,“干你啊.....” 姜意欢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握着程妄的手更加用力,疼的程妄脸上的肉都禁不住抖了抖。 他刚想让姜意欢放开,就见姜意欢按着他的手放在了桌子上。 他这个时候色胆包天,况且他也不认为一个女生能把他怎么样,他笑的狰狞又猥琐,另一只手朝着姜意欢的腰摸了过去,“美人儿——” 程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意欢手上银光一闪,随即手上传来一阵剧痛。 “啊——” 一道短促的惨叫声响起,而剩下的叫声都被姜意欢捂在了他的嘴里。 他们在的地方是吧台的角落,酒保都在另一端忙碌,这边只有他跟姜意欢两个人。 程妄瞳孔骤缩,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眼睁睁的看着姜意欢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把刀插在了他的手背上,小半截的刀身都没入手背,把他的手掌一整个贯穿。 姜意欢眼神冷的吓人,她缓缓松开握着刀柄的手,刀刃贯穿了程妄的手掌,将程妄的手死死的钉在吧台桌子上。 她松开捂着程妄嘴的手,脸上露出一个扭曲又疯狂的笑容,“抱歉,疼吗?” 程妄疼的脸色煞白,“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呃啊!” 姜意欢抓着刀柄,微微转动,程妄疼的直翻白眼,连喊救命都忘了。 姜意欢拿起旁边的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渍,浅笑道,“你真应该庆幸这是在国内,否则这把刀就不会插在你的手上,而是你的心脏。” 程妄至若寒蝉,心里又怒又怕,他突然意识到姜意欢并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就是个疯子! 哪有人出门会随身带刀的! 哪有人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的! 姜意欢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程少不会放过我的吧?” 程妄脸跟白纸一样,咬牙道,“你说呢?” “那就好。”姜意欢轻轻弹了两下刀柄,那轻微的颤动疼的程妄冷汗跟下雨似的,衬衫瞬间就被汗水浸透了。 姜意欢笑看着他,猛地抽出了刀。 “啊——我草!”程妄叫的跟杀猪一样,握着自己的右手腕疼的直转圈。 这一叫声吸引了酒吧其他人的注意力,纷纷朝程妄的方向走了过来。 姜意欢在程妄衬衫上擦拭刀上的血迹,语调不疾不徐,“程少,你可一定不要放过我,更不要放过姜盛。” 说完,姜意欢把刀收进口袋里,转身朝着酒吧门口的方向走去。 程妄看着姜意欢的背影,满脸的仇恨与怨毒。 他绝对不会放过沈家,更不会放过姜意欢! --* 自那天跟周京墨从停车场分开,姜意欢再没联系过周京墨,周京墨倒是给她打了几通电话,但是她没接。 她也没回家,而是找了家酒店窝着,她在躲周京墨。 她忘不了周京墨跟顾盼在一起时亲昵的样子,她想一个人处理自己濒临崩坏的情绪,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再见到周京墨还会说出什么伤人伤己的话。 转眼就到了比赛的第二赛程,这次比赛全程半个小时,跟上次的赛道不一样,加了三条弯道,场地也换了。 第二赛程的赛车比第一赛程少了三分之一,可来看比赛的人却比第一赛程的人多了一倍不止。 因为从第二赛程开始,比赛几乎就进入了白热化,等到决赛的那一天,看台上只怕会是人山人海。 姜意欢今天穿的还是上次那身白色的赛车服,依旧没有选择戴头盔,一开始冲出去的时候,她占领在第四名。 但她不想太招摇,在一次弯道的时候,她接连被两辆车超越,名次掉到了第六,而塞纳始终都是第一,速度极快。 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塞纳的名次,但钟离曾跟她说过,塞纳曾打听过她,所以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赛程过半,姜意欢都十分低调,名次一直都保持在第六名,钟离落后一名,在她身后护航。 周京墨坐在看台上,身边还坐着钟叙跟闻人景。 三人定定的看着赛道那二十多辆机械猛兽,你追我赶,谁也不让着谁。 周京墨的目光始终都跟着姜意欢的赛车。 钟叙转头看周京墨,“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意欢现在的技术恐怕连你都赶不上了吧。” 周京墨嘴角噙着浅笑,眼里漾着笑意,“别说现在的我了,就算是曾经状态在最巅峰的我,恐怕也很难赢她。” “怀念吗?要不一会儿你也下去感受一把?” 周京墨摇摇头,“年纪大了,没那份心了。” 其实他真的挺怀念赛车的,可也仅仅是怀念而已。 他做不到姜意欢那么潇洒肆意,因为姜意欢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能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看着姜意欢,只要她快乐,那就什么都够了。 赛道上,又一辆赛车超越了姜意欢,姜意欢并没有阻挡,很顺畅的把那辆车让了过去。 钟叙挑眉道,“意欢不想拿第一吗?” “她估计会把名次落在第四名。” 钟叙惊讶的看着周京墨,“转性了?” 这根本不是姜意欢的风格。 “她说她对奖金没兴趣。” 第44章惊心动魄的第二赛程 虽是这么说,但周京墨知道,等决赛的时候,姜意欢肯定会拿第一,因为她根本忍不住。 不出风头,那根本就不是姜意欢。 他话音刚落,赛道上的姜意欢突然加速,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飘逸,瞬间超过了前面的赛车,轮胎与地面摩擦溅起浓郁的白烟。 看台上爆起阵阵高呼,闻人景也长吹了声口哨,整个人都非常兴奋。 而未等众人惊叹声落地,就见姜意欢再次加速、侧身、飘逸,从两辆车之间一个狭窄的空档冲了出去。 大屏幕上开始切姜意欢的近景,明艳精致的面容出现在大屏幕上的瞬间,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口哨声此起彼伏。 “flora!!” “帅!!” “再冲啊,拿第一!!” 周围响彻着各种叫好声,所有人都非常兴奋。 唯独周京墨看着大屏幕上的脸,眉心微蹙。 瘦了。 这些天她肯定没睡好觉,眼底满是乌青。 姜意欢对着摄像头做了个手势,十分潇洒快意,她单手握方向盘,左旋右转,刹车跟油门交替配合,再次来了一个近乎完美、教科书似的漂移,将自己的名次瞬间拉到了第五名。 刹那间,全场沸腾,呐喊尖叫交织。 就在姜意欢准备过一个三连弯道的时候,身后倏然有一辆车饱含恶意的撞了上来。 这次的比赛不是上次的工厂,而是在一处废弃的山路,所以就造就了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的情况。 而姜意欢刚完成一次三连超,车还没完全转回平稳行驶的状态,且那辆车开的飞快,这么饱含恶意的撞上来,姜意欢的车瞬间失控朝着悬崖边撞去。 周京墨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瞬间拉满了血丝。 赛道虽说有护栏,可以姜意欢的速度,完全有可能冲出护栏,那她肯定会没命! 钟叙跟闻人景也被吓了一跳,眼里满是惊慌。 姜意欢反应迅速,双手猛打方向盘,前轮擦着护栏边缘惊险擦过,后轮却没这么幸运,一直轮胎踩空,车身倾斜,朝着悬崖急速偏移。 砂石簌簌滚落,死神的气息扑面而来,可姜意欢却半点不慌。 她在车身半悬的时候,精准轰油同时轻点刹车,硬是在悬崖边上寻得一丝抓地力,将车拉回了公路。 钟离在看到姜意欢遇险的时候,便将油门踩到底,朝着姜意欢的方向靠,帮她打掩护。 见姜意欢化险为夷,钟离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把这口气收回去,又有一辆车恶意的别了一下姜意欢。 姜意欢本就刚回公路,车身还不稳,经过这么一别,她的车再次失控朝着峭壁撞去。 “妈的。”姜意欢骂了一声,一脚刹车跺到底,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鼻的浓烟,车身最终在离峭壁仅有毫厘之差的时候停住。 经过这一插曲,姜意欢的名次瞬间从第五名掉到了第十五名。 死亡赛车玩的就是刺激,看比赛的观众们看的也是刺激。 本来看台上的观众们都以为姜意欢会因此丧命,却不想姜意欢不光转危为安,还连根头发丝都没伤着。 这一手操作可谓是非常精彩,观众席上几乎在一瞬间就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尖叫声。 唯独周京墨、钟叙还有闻人景三人脸色黑的厉害。 尤其是周京墨,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给刘牧,声音冷硬的像是冰碴,“看到刚刚那一幕了吗?” 刘牧感受到周京墨的愤怒,吞咽了下口水,“看......看到了。” “我让你把塞纳的问题处理好,你是怎么处理的?” “周总,给我时间,我一定将这件事查清楚。” “你时间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明白。” 挂断电话,周京墨冷冷的看着赛道。 姜意欢已经把名字拉到了第九名,距离第八名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姜意欢并未在意,她换了开车方式,以一种非常刁钻且危险的方式别过一辆车,然后猛踩油门,就那么直挺挺的在悬崖边上超过了第八名,钟离也紧跟其后。 这一幕给钟叙看的心惊胆颤,他没玩过赛车,就是个普通的开车水平,对于这种危险级数达到满级的开车方式,他根本理解不了。 周京墨的脸上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意欢。 姜意欢的车是他组装的,他知道,那辆车就算是掉下悬崖,安全机制也可以保住姜意欢的命。 可事有万一,且事发突然。 他到现在还记得刚刚姜意欢车子失控的那一瞬,他的心情。 他当时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会失去姜意欢。 他想,他应该是太宠着姜意欢了,这些年,无论姜意欢想做什么,他总是放纵的,他想只要姜意欢快乐就够了。 可姜意欢快乐的方式实在是太阴间了。 他接受不了,所以他决定,就算是姜意欢会生气,他也绝对不会再同意姜意欢触碰这种死亡项目。 赛程进入尾声,姜意欢却远没有了刚开始的悠闲,她再次展示了一次三连超,随即将马力开到最大,一路狂奔,带着钟离一路将名次飙到了第三和第四。 但她依旧没有减速,为塞纳护航的几辆车纷纷开始阻拦姜意欢,但根本拦不住她。 还有几名赛车手好几次差点因为姜意欢的反击而丧命。 钟叙挑了挑眉,“看意欢这态度,是打算拿第一的节奏啊。” “小孩脾气上来了。”周京墨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声音还硬邦邦的。 姜意欢确实生气了,她一开始只是想玩个友谊赛,没想分谁的蛋糕。 可塞纳竟然这么咄咄逼人,那她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她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做人做事的原则就是,你让我高兴,我也让你高兴,你让我不痛快,那我肯定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滴水之仇,涌泉相报。 姜意欢再次超了一辆车,将自己的名次排到了第二名,距离塞纳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第45章 周京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还混蛋的人了 塞纳看到姜意欢的车头时,整个人都愣了,大屏幕里可以清晰看到塞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嘴里一直在骂着脏话。 这是赛道的最后一段路,是一段平路,已经不能靠什么花哨的技巧来超车,靠的只有速度,塞纳连忙加速,全力冲刺。 姜意欢也是将油门一脚踩到底,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看台上的观众们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嘶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这辆车周京墨组装的时候,大半的重心都放在了安全性能上面,为的就是防止发生意外,所以动力就稍弱了些。 最后在冲线的时候塞纳的车头以非常微弱的优势率先冲过了终点。 姜意欢慢了几秒,最后拿了第二名,钟离拿到第三。 “fuCk!”姜意欢愤怒的锤了一拳方向盘,拉开车门下车。 隔着一辆车的距离,姜意欢直勾勾的看着塞纳,目光冷的像是寒夜幽潭里蔓延着腐毒的水草。 塞纳的眼神也满是敌意,死死的盯着姜意欢。 钟离用力的摔上车门,走到姜意欢身边,指着塞纳,“看你妈呢?” 塞纳听不懂中文,但看钟离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钟离对着塞纳竖了一个中指,转过头检查姜意欢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刚刚那一幕,不光观众席上的人看的心惊胆颤,钟离也吓得不行,生怕姜意欢出事。 姜意欢拍拍钟离,安抚道,“我没事。” 她朝着塞纳走去,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一字一句的说,“Listenup,pal.youeitherfinishood,oriswearillmakeyourlifealivinghellandburyyou(听好了,伙计。要么你彻底弄死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她也朝塞纳竖了根中指,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钟离走了。 塞纳眼底血红,死死的盯着姜意欢恨不得在姜意欢身上盯出来两个血洞。 钟离挽着姜意欢胳膊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边走边骂塞纳。 如果口水能杀死人的话,塞纳肯定已经死了千百次。 姜意欢没怎么应声,而是低头揉捻着手指,若有所思。 她不觉得塞纳心眼会那么小,况且初赛的时候她态度已经摆的很明确了,不想起争端。 可塞纳还是将矛头对准了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替人办事。 这个人,要么是沈启铭,要么就是林昭华,因为沈无漾还在国外做脸部修复,年底才能回来。 想到此,姜意欢嘴角微勾,泛起一抹冷笑。 她原本只是一时兴起随便玩玩,既然塞纳帮沈启铭想至她于死地,那她就给塞纳上一课。 告诉塞纳一个中国的道理,多管闲事,死的快。 更衣室是单人单间,两人刚走到门口,钟离说,“换完衣服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 明明走廊只有她们两个人,可钟离还是压低了声音,怕别人听到似的,凑近姜意欢说,“s俱乐部新来了好几个小帅哥,据说每个都是八块腹肌十八厘米,咱俩去看看怎么回事,要是虚假宣传我反手就举报。” 姜意欢颇为无语的看着钟离,但见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也不想扫兴,便拍了一下钟离的脑门,“那还不快去换衣服,一会儿帅哥都被别的富婆包走了。” “你说的对,快快快,赶紧赶紧。”钟离连忙推开更衣室的门走了进去。 姜意欢无奈的摇摇头,掏出门卡准备刷门,却不想门卡还没碰到磁盘,更衣室的门就突然被打开,然后她就被一个力道猛地拉了进去。 她心中一跳,下意识觉得是塞纳安排人来报复她,刚准备反击,却不想那人反应比她还快,反手扼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并非常迅速的关上了门。 更衣室的门刚一关上,那人便把她按在了门板上,紧紧的禁锢在臂弯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全程没超过五秒,姜意欢整个人都是懵的,心跳如雷。 直到那股熟悉的焚香百合夹杂着沉香木的味道闯入鼻腔,才让她顿悟过来这个混蛋是谁,狂跳的才渐渐平稳下来。 姜意欢深深的皱起眉,“这是女更衣室,只要我现在叫一声,明天蓉城的头版头条就肯定会是你。” 周京墨脸上不见丝毫惧意,莞尔一笑,“为什么不回家?” “这一次,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 ?” “你想我以什么身份问?哥哥?还是——各取所需的炮-友?” 姜意欢似笑非笑的说,“或许只是个陌生人。” “哦?”周京墨微微挑眉,眼里满是玩味,“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没资格过问你的事了是吗?”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姜意欢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冷,眼神更冷。 可这副样子看在周京墨眼里却像是一个叛逆期跟长辈闹别扭的孩子,倔强、反骨、不听话,却偏偏又惹人注目。 周京墨不禁笑出声,他微微倾身,拉近距离,嗓音带着几分哄诱,“别对哥哥这么冷冰冰的好吗?” “哥哥现在有了别的温香软玉,我这自然是冷的。” 姜意欢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更加冰冷,可落在周京墨眼底,反倒更加做实了她那孩子气的别扭,让周京墨眼底的笑意愈发藏不住。 姜意欢却只觉得那个笑容刺眼,同时也对周京墨这副漫不经心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忍无可忍。 她猛地踮起脚尖,一口咬住周京墨的脖子。 “嘶——” 周京墨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推开姜意欢。 姜意欢咬的非常用力,很快嘴里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可她还觉得不够。 她恨不得就这样破开皮肉,吸食干净周京墨的血。 她想,如果把这个人吃进肚子里,他是不是就完全属于自己了? 姜意欢眼尾开始泛红,更加用力的咬合,这一刻,她真的恨不得就这么咬死周京墨,咬死这个恶魔。 可她终究没有失去理智,她缓缓放开周京墨,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周京墨的颈窝里,拼命忍住了眼里的酸涩。 周京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还混蛋的人了。 第46章 周京墨,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京墨缓缓抬起手,轻轻按住姜意欢的后脑勺,脖颈上的疼意直窜心底,可他却一声都没吭,就好像姜意欢的这一口,不过是小猫撒娇罢了。 “答应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周京墨侧头吻了吻姜意欢的头顶,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好听。 更衣室的空气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他们两人的呼吸。 半晌,姜意欢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周京墨,“周京墨,你是不是喜欢我。”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周京墨微微一怔,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姜意欢,莫名的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可紧接着,他就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觉得呢?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姜意欢微微一笑,“你很会逃避问题,看来这是你的强项。” 周京墨挑挑眉头,不置可否。 “所以呢?你喜欢我吗?” “你这不也是再逃避我的问题吗?你希望我喜欢你吗?”周京墨笑看着她,“或者说,你觉得我做你的丈夫,要比做你的哥哥更合适?” 姜意欢歪头看了周京墨两秒,露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笑容。 有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跟周京墨就是个陌生人,这样她那份本就少的可怜的爱,就不会再对周京墨产生不该有的期待,再在那些不该有的期待中,一次次的幻灭。 她其实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或者是说,她想听周京墨一句实话。 可现在看来,周京墨并不想给她这个答案。 周京墨在怕什么呢? 她不奉陪了。 “咚咚咚——” “欢欢啊,你还没好啊,二十分钟过去了。” “马上,五分钟就好。” “快呀,一会儿我的八块腹肌跟十八厘米都被别人抢光啦!” “知道了。” 周京墨挑起眉,“八块腹肌?十八厘米?你要去哪儿?” 门外是等的不耐烦的钟离,门内是姿态慵懒,浑身散发邪气的衣冠禽兽。 姜意欢推开周京墨,语气不咸不淡,“哥哥都要结婚了,我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这就是你一个二十岁女生去找鸭的理由吗?” “别说的那么难听。”姜意欢一边说一边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的便服朝着里间走去,“他们都是一群为了赚钱而努力奋斗的年轻人。” 周京墨站在门口,刚准备跟进去,却不想姜意欢留给他一个微笑,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并反锁。 周京墨舔了舔牙齿,紧接着露出一抹坏笑。 他先是拿沙发上姜意欢的手机给钟离编辑了一条微信。 你先去,我肚子不舒服,随后就到。 然后又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钟叙啊......” 挂断电话,周京墨泰然自若的从口袋里拿出更衣室里间的钥匙门卡刷开门走了进去。 “周京墨——” “嘘,小点声,门外有人在。” 钟离刚准备再催催姜意欢,手机便进来一条微信,见姜意欢说肚子不舒服,她连忙又敲了敲门,“欢欢,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人应。 钟离只好按照微信上说的,一个人先去了会所。 这家会所是蓉城有名的会员制私人会所,她之前从来没来过,还是是前段时间在一个聚会上听说了这家会所,据说里面养了差不多几十位各型各款的帅哥,只要你有钱,这些小哥哥都随!便!挑! 虽说她玩的比较欢,但是这种找小哥哥的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干。 会所内装修的非常奢华,大厅的天花板少说也得有八九米高,中央垂坠下来的硕大的水晶吊灯把大厅照的金碧辉煌,充满着金钱的味道。 钟离一进大厅,会所的大堂经理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会是傻子,自然阅人无数,善于观察。 虽说钟离年纪不大,看着就二十出头,但大堂经理就看钟离这通身的气质就知道她肯定是有钱的主。 钟离也不负经理期望,上来就要了最大的包厢,点的酒还都是店里的顶级酒。 大堂经理顿时喜笑颜开,忙带着钟离去了包房。 钟离姿态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笑眯眯的看着经理,虽未多言语,但大堂经理还是瞬间领悟了钟离的意思。 经理朝身边的服务生耳语了几句,几分钟后,十多个帅哥走了进来,身材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好,长相也是一个赛 一个的帅,什么奶狗,狼狗,硬汉,禁欲等等,各种款都有。 钟离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会所果然名不虚传啊。 质量真不是外面的那种随意能比的。 她对着众人一挥手,“都留下!” “好嘞。”经理连忙应声,随即转过头嘱咐了那些人好好伺候,然后就退出了包房。 经理一走,钟离就彻底放开了,她对着那些帅哥招手,“快快快,坐过来,坐过来哦,让我好好看。” 众帅哥非常识趣的坐在沙发上,把钟离围在了中间。 当钟叙跟闻人景赶到会所,看到包房里的景象时,两个人大脑嗡的一声,当场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真可谓是纸醉金迷,水晶矮桌上摆满了名贵酒水,包房中央还有几个赤着上半身的肌肉美男跳钢管舞。 而钟离呢? 钟离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四周坐满了小鸭子,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 她两只手毫不客气地放在一只小鸭子的胸膛上,仔仔细细的摸着,边摸边啧啧称赞,就差流口水了。 “我去,你这......你这手感太棒了,好有弹性啊,你能做那个吗……” 钟离做了个抖胸的动作,但是她不会,所以也只能做做样子。 “当然可以啦。” 那只小鸭子抓着钟离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肌上,然后用力的抖了两下。 “姐姐,我也可以呢。”钟离右边的小鸭子也抓着钟离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肌上,别看那人穿着衣服是高瘦身材,但抖起来却是一点不含糊,这两下胸肌抖的,可谓是分量十足。 给钟离迷得就跟智障一样,口水就差点流下来了,原来这就是昏君的快乐啊。 这已经不是我的快乐你不懂了,这分明是我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啊! 钟叙跟闻人景在旁边都看傻眼了,闻人景僵硬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钟叙,眼神在说,“这就是你们老钟家跟我说的那个知书达理,气质优雅,举止端方的钟家大小姐吗?” 钟叙低头抚了抚额,满脸尴尬,非常想丢下一句,我不认识她,然后离开包房。 他就纳闷了,他们老钟家祖祖辈辈行善积德,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操蛋玩意儿呢? 用钟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但凡钟离是个儿子,他早一枪毙了这个不肖子孙。 可偏偏钟离是个女孩儿,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除了放在手心里捧着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现在整个钟家就期盼着,赶紧把这个祖宗嫁出去,兴许嫁了人,自己成了家心性能好些。 闻人景慢悠悠的朝着钟离走过去,然后俯身看着钟离,邪魅一笑,“姐姐,我的也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周京墨缓缓抬起手,轻轻按住姜意欢的后脑勺,脖颈上的疼意直窜心底,可他却一声都没吭,就好像姜意欢的这一口,不过是小猫撒娇罢了。 “答应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周京墨侧头吻了吻姜意欢的头顶,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好听。 更衣室的空气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他们两人的呼吸。 半晌,姜意欢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周京墨,“周京墨,你是不是喜欢我。”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周京墨微微一怔,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姜意欢,莫名的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可紧接着,他就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觉得呢?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姜意欢微微一笑,“你很会逃避问题,看来这是你的强项。” 周京墨挑挑眉头,不置可否。 “所以呢?你喜欢我吗?” “你这不也是再逃避我的问题吗?你希望我喜欢你吗?”周京墨笑看着她,“或者说,你觉得我做你的丈夫,要比做你的哥哥更合适?” 姜意欢歪头看了周京墨两秒,露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笑容。 有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跟周京墨就是个陌生人,这样她那份本就少的可怜的爱,就不会再对周京墨产生不该有的期待,再在那些不该有的期待中,一次次的幻灭。 她其实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或者是说,她想听周京墨一句实话。 可现在看来,周京墨并不想给她这个答案。 周京墨在怕什么呢? 她不奉陪了。 “咚咚咚——” “欢欢啊,你还没好啊,二十分钟过去了。” “马上,五分钟就好。” “快呀,一会儿我的八块腹肌跟十八厘米都被别人抢光啦!” “知道了。” 周京墨挑起眉,“八块腹肌?十八厘米?你要去哪儿?” 门外是等的不耐烦的钟离,门内是姿态慵懒,浑身散发邪气的衣冠禽兽。 姜意欢推开周京墨,语气不咸不淡,“哥哥都要结婚了,我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这就是你一个二十岁女生去找鸭的理由吗?” “别说的那么难听。”姜意欢一边说一边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的便服朝着里间走去,“他们都是一群为了赚钱而努力奋斗的年轻人。” 周京墨站在门口,刚准备跟进去,却不想姜意欢留给他一个微笑,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并反锁。 周京墨舔了舔牙齿,紧接着露出一抹坏笑。 他先是拿沙发上姜意欢的手机给钟离编辑了一条微信。 你先去,我肚子不舒服,随后就到。 然后又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钟叙啊......” 挂断电话,周京墨泰然自若的从口袋里拿出更衣室里间的钥匙门卡刷开门走了进去。 “周京墨——” “嘘,小点声,门外有人在。” 钟离刚准备再催催姜意欢,手机便进来一条微信,见姜意欢说肚子不舒服,她连忙又敲了敲门,“欢欢,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人应。 钟离只好按照微信上说的,一个人先去了会所。 这家会所是蓉城有名的会员制私人会所,她之前从来没来过,还是是前段时间在一个聚会上听说了这家会所,据说里面养了差不多几十位各型各款的帅哥,只要你有钱,这些小哥哥都随!便!挑! 虽说她玩的比较欢,但是这种找小哥哥的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干。 会所内装修的非常奢华,大厅的天花板少说也得有八九米高,中央垂坠下来的硕大的水晶吊灯把大厅照的金碧辉煌,充满着金钱的味道。 钟离一进大厅,会所的大堂经理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会是傻子,自然阅人无数,善于观察。 虽说钟离年纪不大,看着就二十出头,但大堂经理就看钟离这通身的气质就知道她肯定是有钱的主。 钟离也不负经理期望,上来就要了最大的包厢,点的酒还都是店里的顶级酒。 大堂经理顿时喜笑颜开,忙带着钟离去了包房。 钟离姿态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笑眯眯的看着经理,虽未多言语,但大堂经理还是瞬间领悟了钟离的意思。 经理朝身边的服务生耳语了几句,几分钟后,十多个帅哥走了进来,身材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好,长相也是一个赛 一个的帅,什么奶狗,狼狗,硬汉,禁欲等等,各种款都有。 钟离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会所果然名不虚传啊。 质量真不是外面的那种随意能比的。 她对着众人一挥手,“都留下!” “好嘞。”经理连忙应声,随即转过头嘱咐了那些人好好伺候,然后就退出了包房。 经理一走,钟离就彻底放开了,她对着那些帅哥招手,“快快快,坐过来,坐过来哦,让我好好看。” 众帅哥非常识趣的坐在沙发上,把钟离围在了中间。 当钟叙跟闻人景赶到会所,看到包房里的景象时,两个人大脑嗡的一声,当场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真可谓是纸醉金迷,水晶矮桌上摆满了名贵酒水,包房中央还有几个赤着上半身的肌肉美男跳钢管舞。 而钟离呢? 钟离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四周坐满了小鸭子,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 她两只手毫不客气地放在一只小鸭子的胸膛上,仔仔细细的摸着,边摸边啧啧称赞,就差流口水了。 “我去,你这......你这手感太棒了,好有弹性啊,你能做那个吗……” 钟离做了个抖胸的动作,但是她不会,所以也只能做做样子。 “当然可以啦。” 那只小鸭子抓着钟离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肌上,然后用力的抖了两下。 “姐姐,我也可以呢。”钟离右边的小鸭子也抓着钟离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肌上,别看那人穿着衣服是高瘦身材,但抖起来却是一点不含糊,这两下胸肌抖的,可谓是分量十足。 给钟离迷得就跟智障一样,口水就差点流下来了,原来这就是昏君的快乐啊。 这已经不是我的快乐你不懂了,这分明是我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啊! 钟叙跟闻人景在旁边都看傻眼了,闻人景僵硬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钟叙,眼神在说,“这就是你们老钟家跟我说的那个知书达理,气质优雅,举止端方的钟家大小姐吗?” 钟叙低头抚了抚额,满脸尴尬,非常想丢下一句,我不认识她,然后离开包房。 他就纳闷了,他们老钟家祖祖辈辈行善积德,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操蛋玩意儿呢? 用钟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但凡钟离是个儿子,他早一枪毙了这个不肖子孙。 可偏偏钟离是个女孩儿,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除了放在手心里捧着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现在整个钟家就期盼着,赶紧把这个祖宗嫁出去,兴许嫁了人,自己成了家心性能好些。 闻人景慢悠悠的朝着钟离走过去,然后俯身看着钟离,邪魅一笑,“姐姐,我的也可以,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