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58发家致富从南锣鼓巷开始秦大宝免费阅读完整版大结局》 第1章 重生 年的冬天嘎嘎冷,尽管奥运会过去了五个多月,不过在京城里,全民健身的热情仍然没有消退, 只是在京城冬天最火的运动不是跑步,而是冬泳。 别看是寒冬腊月,可来冬泳的人挺多,位置就在颐和园南如意门的昆玉河,这可是四九城的冬泳圣地,据说这以前可是老佛爷游玩的地方,有人还从河里摸出过珍珠玉佩之类的宝贝,这应该才是冬泳最大的魅力。 秦大宝也很得瑟,六十七岁的人了,长年坐办公室,皮松肉懈的,一身的暄肉,离休了也就闲下来了, 今天叫几个老哥们儿一撺掇,决定也赶个时髦,要顺着冰窟窿上河里游一圈,然后老哥几个一起去东来顺就着二锅头吃涮羊肉。 秦大宝是纯京城人,老家就是望儿山下秦家沟的,要说他这一辈子没啥出彩的地方,在单位也是默默无闻,不过就在做人这方面,那是谁也挑不出毛病,知道的人都挑大拇哥。 他一辈子没结过婚,更没有什么私生子,老光棍一个,不是他长得不行,也不是身体有毛病,他的工作是京城市公安局的科长,离休享受副处级待遇,这么好的条件不结婚,原因就是要照顾酗酒的老爹和弱智的妹妹。 去年半年之中,老爹和妹妹相继离他而去,人没了,他的精气神也没了,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刻木头,喝小酒,有时候一个礼拜都不出门,所以几个老哥们儿才拉他一起来冬泳。 秦大宝脱得只剩个蓝色儿的游泳裤头,寒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冷颤,他有点后悔了,这么大岁数出来得瑟啥,还不如躺在家里炕头上焖一觉得劲儿。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来冬泳的老头不少,中间还夹杂着两个穿着大红泳衣的老太太,一帮老不要脸的,围着老太太,支腿拉胯的,像极了开屏的孔雀,不过忘了那张老脸像孔雀的屁股是通红的。 秦大宝踩在冰面上,蹲下摸了摸冰窟窿里的水,水温乎乎的,一点都不冷,他懒得看别人,和几个老哥们儿打了个招呼,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惹来了一帮人的叫好。 不过进了水的秦大宝是听不见了,他使劲向下游去,忽然,一抹亮光闪过他的眼角, 秦大宝一下子想起,据说有人从这条河里捡到过古董宝物,莫非…. 他毫不犹豫向亮光的地方扎了下去。 离的近了一看,卧操!原来是一粒珍珠,他从泥里把珠子抠了出来,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颗滴溜圆的东珠, 这东珠和普通的珍珠不同,它只产于松花江、黑龙江一带,数量极为稀少,可谓是稀世珍宝,这么大的东珠,只能镶嵌在皇家的朝冠之上。 秦大宝高兴得正要往回游,却发现东珠亮出一道白光,钻入了他的掌心之中,紧接着一股吸力拽着秦大宝往河底冲, 秦大宝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在冰面上等着秦大宝浮出水面的老哥们儿,等来的只是一条蓝色儿的游泳裤头,急得他们赶紧报警求助,救援人员接下来十几天的打捞,踪迹皆无,秦大宝成了今年第一个冬泳失踪人员,也打散了人们冬泳的热情,于是昆玉河安静了… ..... 等秦大宝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阳光普照,空气清新,一眼望去,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入眼除了一座四合院,就是黑土地,但是奇怪的是,看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除了微风拂过的声音,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种寂静让秦大宝恐慌了起来,他爬起来奔到四合院门前,四合院两扇朱漆大门大敞四开的,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 他慢慢走进四合院,转过垂花门就看到了一口井,这口井很是古朴,井边都是青苔,旁边放着打水的木桶。 秦大宝前后左右找了一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正房,耳房,厢房里面空空荡荡的,连最基本的家俱都没有。 秦大宝垂头丧气地来到井边,用木桶打上一桶井水,他刚要低头喝水,却吓了一跳。 只见水面倒影着一张脸,是个少年,眉目清秀,有几分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十七八岁时候的模样。 这一发现吓得他倒退几步,他低头一看身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细了许多,手背上的老人斑也没了,变得修长白嫰,再一看身上穿着灰色儿的秋衣秋裤,秋衣上印着先进生产者五个大字,还有一行小字:红星轧钢厂。 这分明是他爸秦庆有工作的厂子发的奖品, 正惊疑间,耳边传来"锅,锅锅"的叫声,声音稚嫩,但很熟悉,秦大宝一惊,想要冲出门去看看是谁,却倏的一下从这个地方消失了, 等他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棉被头传来的头油味儿很熟悉,再闻了闻,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废物,自己的味自己不熟悉才怪。 棉门帘一挑,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秦大宝一见,却如遭雷击了一般,跳了起来, 一个小女孩笑嘻嘻地蹦了进来,这个小女孩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眉目如画,要不是过于瘦弱,再胖一点,那就更可爱了,小女孩的小脸蛋冻得通红,身上穿着蓝色碎花棉祆,脖子上围着大红色的毛线围脖。 秦大宝的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他跳下炕,一把抱住了小女孩,泣不成声, 这是他的妹妹秦妞妞小时候的模样,真是久违了, 小妞妞有点吓着了,拼命地给他擦眼泪。 秦大宝蓦地转头看着屋里的摆设,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书架,炕琴,小书桌,两把板凳,还有墙上的挂钟,这分明是原来他家耳房的摆设, 这间屋子他和他弟住了十多年,后来弟弟下乡当知青,他搬去正房照顾父亲,这间屋子就成了妹妹的闺房。 秦大宝的心里泛起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想法,他抱着妞妞凑到墙边挂着的日历前, 厚厚的日历没撕过几页,上面的日期赫然是1958年1 2月28日,阴历十一月初十,距离过年还有五十天整。 秦大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抱着妞妞退坐在炕上,他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是重生了, 现在是58年年底,距离妈妈病死还有三年,距离妹妹发烧打错药成了弱智还有四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妞妞抹着哥哥的眼泪,秦大宝心里老感动了,正想在妹妹的小脸蛋上亲一口,没想到妹妹转头喊道:"麻,窝锅醒了!麻!窝锅醒了!" 秦大宝吓了一跳,这小丫头的声太大了,震得他耳朵嗡嗡地作响。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帘一挑,他的老妈陆秀娥风风火火的进来,一边扯下自己的套袖,一边上炕里找东西。 秦大宝这又看到他妈了,惊喜的正要扑上去抱住他妈,却见陆秀娥从褥子底下抽出笤帚疙瘩,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边抽边骂:"小兔崽子,告诉你几遍了,别跟大鹏他们去河里游泳,这冰天雪地的,咋不冻死你呢?" 秦大宝挨了两笤帚疙瘩,疼得松开妹妹,在炕上乱蹦,妈妈出手历来没轻没重的。 "妈,妈,别,别打了,我不地了,我不地了!" 这套告饶的磕,虽然几十年没说了,但是已经深入秦大宝的骨髓里了,这挨了两下厉害的,疼得他顺嘴就叫岀来了。 "小特么兔崽子,今儿我要不给你来个狠的,你就不长记性!" 又挨了几下狠的,把秦大宝给打哭了,老妈下手太狠了,不过这也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第2章 四合院的邻居 陆秀娥见儿子哭了,这才停下手,气消了不少,但仍然是一阵阵的后怕,今天的事把她吓够呛,儿子湿淋淋地被同学送回来,昏昏沉沉地咋叫都不醒,把她吓得完完的,在她的心里,三个孩子就是她的命,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几个死孩子打赌去河里游泳,儿子呛了水,这才给送回来的。 陆秀娥是又气又心疼,也埋怨丈夫秦庆有, 大儿子高中毕业了,本来学习成绩不错,能考上大学,就因为八月份考试的前一天,秦庆有为了给儿子加油打气,补充营养,买了一斤五花肉,做成红烧肉,全家吃了,结果,肉是坏的,当天晚上全家住进医院打点滴了, 这下考试就给耽误了,把陆秀娥气得差点原地飞升,这个老王八犊子,正经事不干,就干这种蠢事儿, 不过陆秀娥也明白,孩儿他爹也是好心,结果办了错事,没办法,儿子也不想重读,只能托人给找个工作。 只是秦庆有人太老实,跟谁都没啥来往,托人也托不到正主,现在工作太难找,也就这样撂下来了,秦大宝只能在家里待业。 这陆秀娥也没工作,一家五口人全指着秦庆有一人工资养活,隔三差五地还得接济一下父母兄弟,这就让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了。 陆秀娥暗暗叹了口气,这也不怪儿子整天出去玩,这么个大小伙子,咋能在家呆的住? 她拉过儿子,摸摸脑袋,还好,没有发烧,看来这半年多跟着佟师傅练拳,练的体质还不错。 秦大宝一见他妈就想哭,要不是他妈病死了,家里也不会一下子塌了天,老爸和老妈的感情非常好,老妈一死,老爸伤心过度,终日借酒消愁,成了远近闻名的大酒蒙子。 秦大宝也怨恨老爸,要不是为了照顾喝醉了的老爸,也不能忽视了发高烧的妹妹,结果送医院迟了不说,又碰到了二把刀医生打错了针,结果妹妹成了弱智,让自己照顾他俩几十年。 妞妞爬过来,咧着小嘴偎进妈妈的怀里,一个劲儿的撒娇,还偷偷地瞅哥哥笑。 秦大宝现在挨了打,疼痛让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他睁大眼睛瞪着妹妹,这个小人儿精,就会拍妈妈的马屁。 "妈,我小弟呢?" "你忘了?上个礼拜天,让你爸送你奶家了,这要是他给家,得把人气死。" 他弟弟秦二宝七岁,育红班一放假就被送回了秦家沟,太淘了,一天没个老实气,家里院子里都呆不下他。 "你爸去厂里了,他加班把活忙出来,要请两天假,大后天你二哥他们家的狗蛋要订亲。" 秦大宝这时候也想起来了,这个二哥秦大地,其实是族里的排行,一个太爷传下来的,算是族亲,关系不远, 他记起来狗蛋订亲还发生了一件挺狗血的事儿,让他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那我啥时候回乡下?" "明儿早上吧,正好你爸买了二十斤棒子面,给你爷他们拿十斤去。" 这时候窗外有人喊:"秀娥,菜店来了大萝卜,你买不买?" "买,买买买。"陆秀娥应了一声,赶紧把妞妞扒拉到一边,打开炕琴取出副食本,边系头巾边说道:"大宝子,你在家看妹妹,我去买大萝卜,回来给你们包包子。" 她也心疼儿子,决定做一顿好的给儿子补补。 挎上篮子,陆秀娥匆匆忙忙的走了, 秦大宝穿上棉袄棉裤,好久没穿这么大裤裆的裤子了,穿上觉得还挺舒服, 套上棉鞋,他想出去看看这个记忆中的院子。 在前世,自家的院子改造,开发商补了一大笔钱,还有三套房子给他家,搬走以后,这个四合院慢慢就成了记忆。 妞妞现在两岁零一个月,除了舌头有点大,其他的都很聪明,很乖,就因为大夫的一针,让孩子永远停留在了两三岁,这也是最让大宝心痛的地方,他回头看看妞妞趴在炕上,捏着半根铅笔,在一张纸上画画, 大宝不禁在想,如果没有那场发烧,如果大夫没有打错针,妹妹的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个画家? 秦大宝摇摇头,想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摇出去,这个世界如果有后悔药的话,那么重生就是。 推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天儿真够冷的。 秦大宝家住在南锣鼓巷,这是个挺老的巷子,北口是鼓楼大街,南口是平安大街,位置正好处于京城的中心, 这条巷子里都是四合院,不过靠近鼓楼大街那面都是二进三进的院子,而他家住的这面却是一进院,用老京城人的话说,就是大杂院,不上档次。 这个四合院可是京城独有的建筑风格。 所谓的“四”指东、西、南、北四面, “合”是四面房屋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口\"字形。 正规的四合院,一般依东西向的胡同而坐北朝南,大门要开在宅院东南角\"巽\"位,四合院中间是宽敞的庭院,一般来说普通的四合院都是一进的格局,"口”字形的称为一进院落,“日”字形的称为二进院落,“目”字形的称为三进院落。 自明清以来,四合院是最标准的建筑形式,合理紧凑,是京城的传统一景。 建国以后,没有房子的人太多了,所以政府把大量的房屋,尤其是遗老遗少的空房间划为国有,分配给京城贫苦的百姓,街道办主要负责的就是分配工作和房屋。 秦大宝家的这个院子住了六户人家,三四十口人,这就显得很是拥挤了, 不过秦家住的还行,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家里五口人住的倒是挺宽敞。 "大宝啊?"一个中年妇女从东厢房里走出来,这是牛大妈,牛大爷是干窝脖的,家里七口人,住着东厢房的两间, 他们家大宝进去过,那一铺大炕,睡满了人,大儿子牛大力和大宝同岁,睡觉都被挤到炕琴上去了。 "听你妈说,你去跟人上颐和园游泳去了?你说你这孩儿咋这么能作呢?这大冷天的,不得冻坏了?" 秦大宝咧咧嘴,他别的不服,就服这帮家庭妇女,一张嘴磨叽起来,没完没了,打扰他的雅兴。 这还不能不搭茬,要是不搭茬,能追你家去磨叼。 "牛大妈,牛大妈…"秦大宝咧嘴一个苦笑,跟哭似的:"大力还没找到工作呢?" 牛大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可不咋地,你说你们这帮孩子,毕了业就在家一呆,啥也不干,可太愁人了。" 一提到儿子的工作,牛大妈就有点垂头丧气,她家牛大力三年前初中毕业,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跟他爸去当窝脖打零工。 "牛大妈,我可听我同学说了,铁路机务段正在招司机呐!" 牛大妈的眼睛立马瞪了起来:"真假的?啥条件呐?"她是一脸的期盼。 "好像是要初中以上毕业,身体强壮,家庭成份好,别的没啥,不过,刚开始肯定干的是小烧。" '小烧'就是司炉,往车头里填煤的。 "哎呀妈呀,小烧也行啊,那工作多好,挣的还多,我得赶紧让你牛大爷打听打听去。" 说完赶紧回屋了。 秦大宝松了口气,总算打发走了,不过他记得,牛大力确实在年后去铁路工作了,后来也当上了火车司机,天南地北地到处走,秦大宝和他关系不错。 秦大宝来回打量着院里的一切,就连自家门口的蜂窝煤炉子都觉得亲, 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屋里妹妹叫他,也就没了兴致,赶紧回屋哄妹妹,从前世到现在,看样子他仍然是个哥哥糖。 第3章 空间密码 天都黑透了,他爸秦庆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他到家,秦家才开始吃晚饭。 秦庆有是个标准的北方汉子,个头儿有一米八几,浓眉大眼的,不过大宝继承了他的身高,长相却完全遗传了母亲,就连二宝和妞妞也随了陆秀娥的秀气。 秦庆有的长相和性格成了正比,雄纠纠的汉子却老实的过分,不过秦大宝了解他爹,喝酒前一声不吭,喝完酒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没有他不敢吹的牛逼,张牙舞爪的,秦大宝自打看过卡梅伦.韦斯特所著的《24重人格》以后,一直怀疑他爹是双重人格,喝完酒就变身。 秦庆有怀里抱着妞妞,听着媳妇儿的抱怨,笑眯眯地接过来窝窝头,掰开一小块塞进女儿的嘴里。 陆秀娥把一盆玉米糊糊粥放在桌上,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这菜店半个月就来二百斤大萝卜,我和马婶刚到那就没了,我还寻思去的早能买两个回来包包子呢,这下只能喝粥吃咸菜了。" 秦大宝接过他妈给他盛的粥,他知道,妈妈是心疼他和妹妹,本来想给孩子做顿好的,结果高兴而去,失望而归,她觉着对不住儿子女儿,这才叼咕个没完。 秦庆有没搭理秦大宝,他加完班刚回家,陆秀娥就把他儿子的壮举告诉他了,不过他没有在意,哪个男孩子小时候不干点狗屁倒灶的事?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他也不会去鼓励支持。 这个时代的家长没有几个宠孩子惯孩子的,生太多了,宠的过来嘛?所以孩子基本上都是放养,每天知道回家吃饭睡觉就中。 秦大宝吸溜了一口玉米面糊糊,该说不说,里面的玉米面放的还是挺厚的,就是喇嗓子,这秦家五口人,都是城市户口,每个人都有定量,所以还饿不着肚子。 这都得归功于秦庆有,秦庆有之所以能从一个农村娃到城里参加工作,完全是因为解放前他是地下交通员,解放后论功行赏成了一名光荣的工人,也因此带着全家进了城。 要不是因为没有文化,他早成干部了,也不致于现在还是一名六级钳工,每个月基本工资72块5。 "媳妇儿,我听主任说,过了年咱们个人的粮食定量还得下调。" "啊?"陆秀娥愣了愣,手中的碗放下了,愁容满面:"这可咋整?上个礼拜你从乡下回来,不是说咱村的食堂解散了么?老二老三也没啥吃的了,我本来想咱们再省省,接济一把,咋也不能让他们饿死吧?" "这回粮食定量一降,咱们也吃不饱肚子了,庆有,你说这可咋办?" 秦庆有叹了口气,把半拉窝头放在女儿手里,让她自己啃:"要是不行,我晩上多跑两趟黑市呗,要不咋整?总不能让咱爸妈饿肚子吧?" 陆秀娥没吃窝头,她想省一点,儿子女儿就能吃饱一点,这就是伟大的母爱。 "大宝,明儿你回老家,把那二十斤棒子面全拿上,二宝一天到晚没个老实气,你爷你奶宁可自己不吃,也不能饿着他,你都拿回去吧。" "嗯呐。"秦大宝放下手中的粥碗,他真吃不下去了,太喇嗓子了,玉米面这东西,喇嗓子不说,吃多了还烧心。 "吃饱啦?" "饱了。" 秦庆有抬眼看了一眼儿子,见他蔫巴的,以为是今天被水淹着了,还没缓过来,他哪知道秦大宝是惦记着心里的那个秘密呀。 "行了,你回屋睡觉吧,别看书了,灯那么暗,眼睛还要不要了?" 秦大宝高兴地应了一声,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秦庆有默默地把手里的窝头掰了一大半塞给陆秀娥,这个糙汉子宁可自己饿着,也不委屈媳妇儿。 ..... 夜深人静,秦大宝躺在炕上,他想进那个空间里去,可他不知道进去是不是需要什么口令啊密码之类的东西,只能是瞎蒙。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我是地瓜…" "不对啊,那,那来个东北的,天王盖地虎?宝塔震河妖?" "啥玩意儿?东北的也不行?非得整外国的?我想想…" "芝麻开门?" 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急得秦大宝抓耳挠腮的。 "不是到底是啥呀?让我进去呗。"话音刚落,他倏地一下消失了, 秦大宝一恍神儿的功夫,已经站在了那个神秘的地方,望着四合院和黑土地,他试探着叫了声:"出去…" 倏地一下,他又躺在了炕上,位置一点都没变。 秦大宝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傻鸟,这么简单的事情,让他给整复杂了。 他一动念,身子又在空间里了,来回试了几次,来去自如,虽然还不大明白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前世看书挺杂的,也看过几本网文实体书,知道基本的空间的使用方法, 秦大宝看着炕琴,小声地叫道:"收!" 炕琴一下子消失了,他把意念沉进空间一看,四合院耳房的地上,放着炕琴,他一转念,炕琴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不妥了吗?秦大宝乐的差点背过气去,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了,此时的他只想大喊一声:还有谁? 这人生太圆满了,不光是家人都好好的,自己还有了外挂,这日子太美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美个锤子!自己的兜比脸都干净,爬起来翻了翻,才找到一块二毛钱,太给重生人氏丢脸了。 忍不住又试了试,秦大宝发现,只要是两米之内,自己想收东西,就可以凭意念收进去, 收进去的东西会分门别类出现在四合院的各个房间里,比如炕琴,只会出现在耳房和卧房,绝对不会出现在正房之中,这就很讲道理了。 他又寻思了一番,心里有了决定,这才沉沉睡去。 .... 早上起来,他洗漱完,收拾了一下自己,到正房亲了妹妹一口,这才背着一口袋棒子面出了门, 临出门,他妈又塞了五块钱给他,还有二斤粮票。 这票据是55年以后实行的,凭票购物,限量供应,一张张小小的票据覆盖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据统计,当时在京城发行的票据有三百多种,全国发行的是六百多种。 这时候院里的人都起床了,水池子旁边站满了人,打招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大宝对这些邻居都很熟悉,只是都变得年轻了,有些不适应而已,对这些老邻居,秦大宝感情挺深,上辈子人家没少帮他照顾老爸和妹妹。 "牛大爷,吃了吗您?" "许叔儿,您工作忙不忙?没事我找您下棋去?" "赵婶,洗被里呢?三娃子昨晚又画地图了?" 邻居们都有点惊讶,这孩子平时不太愿意说话,今儿怎么这么热情呢?但是又不能不回答。 "大宝啊,这么早嘛去?" "爷们儿,我忙完这两天,咱爷俩再杀上三盘。" "这死孩崽子,还画地图?尿炕就尿炕呗,你还笑?你小时候不尿炕啊?" 这邻里邻居的感情,就从这一声声问候中加深了起来。 秦大宝走出了院门,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这二十斤棒子面扔进了空间,开玩笑,拎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二十里地?秦大宝才不干这傻事呢。 你也别小瞧这二十斤棒子面,现在已经是59年了,三年特殊时期已经来临了,全国上下没几个人能吃饱肚子, 就这二十斤棒子面,在农村能换两个黄花大闺女当媳妇儿,你还别不信,到了60年,娶媳妇的聘礼才五斤棒子面。 第4章 望儿山,秦家沟 南锣鼓巷全长八百多米,这本来就是一条老街,街一边有两家门面,不过因为太早了,这门面都关着门上着板, 只有路口的早点店还开着,厚厚的门帘里透出油炸的香味。 秦大宝没忍住,进去买了个油饼,花了五分钱,一两粮票,就着热乎劲,边吃边拐到鼓楼大街,准备坐公交车。 他要去望儿山秦家沟,坐公交倒两趟车,在颐和园下车,再走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道路两旁都是穿着灰色、蓝色工装的上班族,偶尔有两辆自行车驶过,总是引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 要知道这个年代,乡下娶个媳妇儿,彩礼才五块钱或者十斤棒子面,买一辆自行车,得有自行车票,外加286块钱,一辆自行车,放在六十年后,妥妥的是宝马740的级别。 所以骑自行车的人,都是挺胸抬头,如果哪个小伙子家里有一辆自行车,那就可以开选美大会了。 鼓楼大街人来人往,供销社,副食品商店,菜店,粮店,饭店,一家挨着一家,这就是住在南锣鼓巷最方便的地方,出门不远,想买啥都有。 大喇叭里播放着歌曲,它在唤醒着京城人民的早晨,听到这个声音,总是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秦大宝站在公交站等车,这个年代的人都很讲规矩,自发的排成一队,不讲规矩也不行,售票员同志会分分钟教你做人。 电影里那些挤着上公交车,地铁的镜头,那是七八十年代以后才开始有的,现在没有这种情况。 不过,上了公交车,才是恶梦的开始,那是人挨人,人挤人,个子小够不着横杆拉手的,往往会被前后左右的人夹住,两脚离地,只有车到站了,才能喘一口气。 秦大宝很讨厌坐公交车,这车里什么味都有,到了冬天还好一些,要是到了夏天你再看,屁味儿,臭胳肢窝味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地味道,熏得你会怀疑人生。 晃悠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才脱离了公交车,当两脚踩在雪地上的时候,秦大宝才长出了一口气,得赶紧想办法赚钱,早点买辆自行车,坐公交车出行太遭罪了。 过了南如意门,他站在昆玉河的冰面上,站了好久,秦大宝虔诚地跪了下来,感谢这个可以让他重生的地方。 秦大宝顺着昆玉河,往望儿山方向走,越走人越少,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大地,一眼望去,显得格外的干净。 秦家沟就在望儿山的山脚下,别看现在很荒凉,人烟稀少,在后世,这可是北五环以内的地段,房价每平四万起。 秦家沟和周边的几个村子依山傍水,按说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但是天灾永远赶不上人祸,即使丰收了,也挡不住有些生孩子没屁眼的命令。 这一年来,今天一个号召,明天一个命令,让老百姓疲于奔命,荒废了庄稼,哄弄了嘴,却哄弄不了肚子, 人们却不知道,58年末才是饿肚子的开始,接下来的三年,整个北方将会有几十万人死于饥饿。 秦大宝一路走来一路感慨,他现在是少年的身躯,老年人的心理,净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看周围没人,他把面袋子取了出来,背在肩上,再往前走就有人了,不能让人看到他凭空出现的东西。 终于远远的看到了炊烟,这让秦大宝加快了脚步,又能见到爷爷奶奶了,这两个世上最爱他的老人。 一到村口,几个在冰面上玩冰嘎的孩子就跑过来,小爷爷,太爷爷叫个不停,还有一个鼻涕虫叫他叔叔, 秦大宝喜欢回老家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辈大,当然这不是他有能耐,而是他爷爷有能耐, 他爷爷秦狗蛋是秦家沟辈最大的人,能和他比肩的只有他的七哥秦狗剩,这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统管着秦家沟的一切大小事务,没办法,秦狗剩是族长,村长秦庆荣是他儿子。 秦大宝总回秦家沟,这帮孩子都认识他。 "哥…."又一帮小孩从村子里跑岀来,领头的就是他那个小魔王弟弟秦二宝。 秦二宝今年七岁了,正是讨狗嫌的年龄,整天没个老实气,在家里和学校是出了名的淘气,他妈无数次后悔把二宝生下来的时候没掐死。 秦大宝给二宝整了整棉帽子,这家伙帽子里都冒烟了,一看就是疯跑来着,说也奇怪,肚子都吃不饱,这帮孩子哪来的这么大的精神头? 两个穿着破棉袄,戴着棉帽子,抄着的男人慢悠悠地走过来,现在一天两顿稀的,谁也不敢动作幅度大,否则饿的快。 秦大宝把弟弟掫到后背上,感觉弟弟轻了许多,看来还是没吃饱肚子,饿瘦了。 "大宝回来了?"两个男人笑着和大宝打招呼。 秦大宝一瞪眼:"没大没小,叫叔。" 两个男人是哥俩,一个叫秦子会,一个叫秦子军,都是大宝未出五服的侄子,不过这俩小子都三十多了,孩子都快娶媳妇了。 "叔,叔。"子会哥俩可不敢不叫,整个村子谁不知道,老儿子大孙子,秦大宝可是十七太爷太奶的心尖尖眼珠子,谁也不能惹,否则老爷子和老太太能站在当街骂两个时辰都不歇嘴,关键是挨了骂还得赔笑脸,这不要了亲命了吗? "嗯,你们干啥去?"秦大宝上辈子没少回老家,这些人他都很熟悉。 "噢,咱村成立了民兵排,我们哥俩都是民兵,这不,三天两头得去村部开会学习。" "啥?"秦大宝来了兴趣,去年年底就号召全民皆兵,把武器都下发给各个村了,上辈子大宝管了几十年枪械,天天摸枪,现在一想到手还痒痒。 "民兵排谁管事?都有啥枪?" "我庆荣爷让大柱叔当民兵排排长,枪可多了。"秦子会俩人掰着手指:"有汉阳造,大八粒,三八大盖,对了,还有两挺歪把子。" "卧操!"秦大宝惊讶了,这火力够强的呀,正好一会找庆荣三叔借把大八粒,他去进山打猎,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秦子会见二宝趴在哥哥背上呲牙做鬼脸,忍不住笑道:"大宝叔,二宝这几天在村里可出名了……" 二宝咬牙切齿:"不许说。"这小子平生最怕两个人,一个是他哥,一个是他妈,关键这俩人是真揍他啊,尤其是他哥,下手老黑了,见俩人要告状,赶紧从大宝的背上溜下来,冲秦子会哥俩呲牙咧嘴。 秦大宝一拎他的脖领子,二宝立马老实,这是他哥要捋他的前奏。 "这小子又惹什么祸了?" "哈哈哈也没啥,就是他把七太爷养的老猫的胡子给拔了,把五奶奶养的狗扔冰窟窿里了,还有俺家的大鹅,他俩一见面就掐,现在大鹅一看到二宝转身就跑。" "哈哈哈"大宝也笑了,这个弟弟他太了解了,从小淘的都没边了,后来下乡当了知青,才沉稳下来了。 "走了,我得去看我爷我奶了,你跟大柱哥说一声,我一会去找他。" "妥嘞。"秦子会俩人走了。 秦大宝用手指敲了敲二宝,他也拿这个淘弟弟没招,他轻轻踢了二宝一脚:"去玩吧!" 二宝一见哥哥没生气,乐得蹦跶的去找小伙伴玩去了。 秦大宝顺着村中间的路一直往前走,爷爷奶奶家住在村西头,和别人家隔着一百多米,其实爷爷家就是依山而建的,从爷爷家往下一看,整个村子都尽收眼底。 这一路上除了几个小孩,也没见到别的人,都在家猫冬,谁也不岀来串门,要不是有这帮孩子,那村子里就是死气沉沉的。 爷爷奶奶早在老叔成亲之后,就彻底的把家分了,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庆有,就是大宝他爸,现在全家户口都在城里, 二儿子庆福,三儿子庆贵都分家另过了,现在老宅只有老两口过日子,倒也清静。 第5章 爷爷奶奶的命根子 ''秦老头和老太太一直都是最疼秦大宝的,可惜老两口一辈子没什么能耐,帮不上大宝的忙,后来老两口为了儿子孙女的事儿,一直操心上火,在68年相继去世, 老宅的右边一百多米,有两个院子,分别盖着三间土坯房,住的是二叔老叔两家, 二叔和老叔为人孝顺,秦大宝一家搬到城里,老两口平日里都是他们照顾。 有两个孩子从二叔的院里跑岀来,冲着大宝开心的大叫:"大哥,大哥。"这是二叔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大的叫秦大军,小的叫秦大全,12岁了, "大哥,你可回来了,咱爷咱奶老想你了。" 秦大宝一看俩人连帽子都没戴,小脸冻得通红,赶紧一人踢一脚:"滚蛋,回去把帽子戴上再岀来。" "好嘞。"俩小子真听话,转身就跑。 "一会儿上爷家来…" "嗯呐。" 秦大宝看着两个弟弟的背影,都十二岁了,还跟十岁八岁差不多,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这两个弟弟,包括二叔和老叔家的妹妹,跟大宝都很亲。 秦大宝想起空间里的黑土地,不知道能不能种粮食,如果能的话,先把亲人的温饱给解决了。 推开两扇大门,秦大宝一步一步慢慢走进院里,这院里的一切都在记忆里那么熟悉, 这时,房门一开,草编的厚门帘挑起,爷爷随着一股热气从里面走岀来,他一见秦大宝立刻高兴的叫道:"老婆子,咱大孙来了。" 随着叫声,窗户支了起来,奶奶的脑袋探了出来。 "哎呀呀奶的大孙来了,快进屋。" 秦大宝扛着面袋子,随着爷爷进了屋, 进了屋,秦大宝把面袋子放在炕沿上,摘帽子脱大衣, 老太太放下烟袋锅子,笑眯眯地接过大衣:"这又拿的啥玩意儿?" "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棒子面,二宝这么能吃,肯定是您和我爷把粮食省下来给他吃了。" 老太太拉着大宝:"上炕里坐着来,炕里暖和,你妈竟操那没用的心,在秦家沟还能把我小孙子饿着?" 这话可没毛病,整个秦家沟都是姓秦的,一个外来户没有,在这里,宗族观念大过王法,现在仅剩的辈分高的也不过是两个老头子,国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孝字,所以饿着谁也饿不着爷奶。 大宝搂着奶奶的胳膊,这一刻,久违的温暖油然而生:"奶,我拿都拿来了,你们就吃吧,城里再咋地,也饿不着肚子。" 爷爷收起面袋子,这也是大儿子和儿媳妇的一份孝心, "唉,"爷爷叹了口气:"今年也算是风调雨顺,可是这又整什么大炼钢铁,把年轻的劳动力都给抽到水库那去了,结果收秋都没人了,幸亏你庆荣伯倒了十几个人回来,才抢出一半粮食,可一交公粮,又不剩下啥了。" "别听你爷的,再咋难过,也比小鬼子那昝强,你庆荣伯没少往咱家送粮食,不过我们没要,看看村里人,都饿的打晃,我们当老的,不忍心吃啊…" 秦大宝沉默了,他没想到村里的情况这么恶劣,可是他现在空有宝山,却帮不上忙啊。 "咳,别说这些了,大孙,人家狗蛋比你小一岁,这后天就定亲了,你啥时候能把我大孙媳妇给领回来呀?" 秦大宝有点害羞,两辈子母胎单身,也曾遇到过几个暧昧对象,可人家一听他的家庭条件,就都打退堂鼓了。 "奶,我等上班了,就把你大孙媳妇领回来,到时候生了孩子,奶,你和我爷看重孙子。" 老秦头和老太太笑得眼睛都弯了:"那敢情好,等你有了孩子,爷和你奶就进城帮你看孩子。" "啥孩子?"门帘一挑,二叔和二婶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大妹妹秦翠翠。 "二叔,二婶。"秦大宝急忙从炕沿上下来。 "大宝啊,刚来呀?你爸你妈啥时候回来?" "我爸我妈明天回来,这到年底了,我爸老加班,天天早出晚归的。" 秦翠翠过了年就十七了,从小就是大哥的跟屁虫,这一见大哥也开心的不得了,拽住大哥的袖子,小嘴叭叭地说个没完。 二婶的性格有点闷,但是对大宝也极好,她过来就是帮老太太给大宝做饭的, "二叔,咱家有粮食种子和蔬菜种子吗?" 二叔秦庆福摇摇头:"种子都在村仓库里呢?你要多少啊?" "一样几粒就行,我同学要。" "咳,这算个什么事?才几粒,你去找你庆荣伯,让他给你拿不就完了。" "嗯呐,对了二叔,现在村里有了民兵,枪好借不?我想去山边打两个野鸡。" "好借,大柱子管,不过,你要是想玩,就在山边玩,可别往山里走,今年山里的野猪多。" 都是山里的孩子,打个野鸡野兔是基本操作,不过对付野猪就算了,野猪的皮肤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沙砺,像铠甲一样,一般的子弹根本打不透,那冲撞力,那獠牙,谁碰到谁死,在山里,第一凶的动物不是熊罴,也不是狼群,而是野猪。 而且野猪是群居动物,一出动就是一家一户的,猎人除非是挖陷阱,否则真不敢对付野猪。 秦大宝倒是不怕这个,上辈子他上班不是喝茶看报纸,就是练枪,无数发子弹喂出的枪法,即使是各大军区的兵王都未必比他强,何况他还有空间外挂,什么野兽都不放在他眼里。 "二叔,那你带我去借吧,我怕大柱哥不借我。" 秦庆福有点犹豫,他怕自己帮大宝借了枪,大宝不听话进山里边,现在山里边不光是野猪,还有野狼,进山太危险。 老秦头吧嗒吧嗒抽烟,开口说道:"老二,你领大宝去村部吧,就说我答应了,大小伙子,不见见世面还成?再说也不进山里,没大事。" 秦庆福从来不跟爹妈顶嘴,一向是他爹说啥就是啥,他应了一声,抓起棉帽子扣在脑袋上,领着秦大宝就出了门。 村部在村东头的场院里,一排七间土坯房,两间是仓库,五间办公的地方。 村里开会的屋子最大,乡下吗,最不缺的就是地方。 屋里的炉子烧得旺旺的,炉盖都烧的通红,三个男人愁眉苦脸地蹲在炉子旁抽旱烟。 屋门一开,秦庆福和秦大宝走了进来, 这三个男人抬头一看,都站了起来,这三个男人就是村长秦庆荣,村会计秦大贵和民兵排长秦大柱, 一个是秦大宝的叔叔,两个是他哥。 "庆福,大宝,你们咋来了?" "八叔,大宝。"三个人纷纷打招呼。 秦庆荣把装烟的小口袋递过去,这是北方的习俗,不分男女,见面来一袋旱烟。 "咋滴啦?是不是我十七叔家里断顿了?我一会儿到库房撮点玉米粒,给我叔送过去。" 秦庆福挖了一烟袋锅的烟叶子,摆摆手:"不是,是大宝有事找大柱。" "啊?找我?啥事啊兄弟?" "柱子哥,我想借杆枪,到山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个野鸡野兔啥的。" "这,兄弟,你以前打过枪吗?可别不会再伤到自己个儿。" 秦大柱上过战场,退役后才回的秦家沟,以为自己见过一些世面,有些傲气。 秦大宝笑了:"柱子哥,我打过枪,放暑假的时候,学校组织过训练,我打过一百多发子弹。" 他顺嘴胡吹,反正没人证实。 "那行,我给你拿把大八粒吧,这比三八大盖好使。" 第6章 种田和打猎 大八粒是俗称,它的全名叫M 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装双排子弹,弹容八发,射程四百米, 秦大宝也很喜欢用这种枪,小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强,但威力不如大八粒。 秦大柱到库里找了一把比较新的枪,又拿了几十发子弹交给秦大宝, 秦大宝熟练地把枪管卸了下来,看了看膛线,又信手安了上去,装好子弹, 见秦大宝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打过枪的,秦大柱这才放下心来。 秦大宝又跟村长要了点种子,村长笑了,自己家侄儿要一把种子,这算个屁事? 秦庆荣让会计秦大贵打开仓库,让他自己挑,大宝捡了玉米,水稻,小麦三种,加一起也就一小把,又要了十几粒黄瓜和西红柿种子, 他想在没人的时候,试试在空间里能不能种出粮食,虽然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是不实际试一试,他还是心里没底。 回到家,二婶把饭都做好了,也就是几个窝窝头,半盆干野菜麸皮糊糊粥,这些东西,吃不饱也饿不死。 看着奶奶爷爷只喝了半碗糊糊,剩下的都倒给了二宝和大军大全,窝窝头俩个老的一口都没吃,大宝的心跟刀绞了似的,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让家人吃饱肚子。 吃完饭,二叔二婶带着孩子回家了,老叔一家根本没来,他不好意思吃爹娘的口粮。 北方的冬天黑的早,爷爷奶奶和大宝唠会嗑就睡觉了,大宝和弟弟一被窝,二宝玩了一天,早困的不行,偎在哥哥身边睡的呼呼地, 大宝睡不着,被子里有虱子,还有跳蚤,咬得他睡不着,折腾了半夜才睡着。 清晨天蒙蒙亮,秦大宝就醒了,他推开二宝骑在他身上的腿,转头一看,爷爷和奶奶早起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再一听外屋有声音,秦大宝起来穿好衣服,弟弟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回来这么几天,脸都冻得皴裂了。 到外屋一看,爷爷抱柴火烧火,奶奶在贴大饼子,这可是如今的至高待遇,谁家现在敢早上就吃这么硬的粮食啊?这就看得出爷爷奶奶对大宝的偏爱。 洗漱完了,秦大宝吃了两个大饼子,又在怀里揣了两个,实际上是放到了空间里,他拎着枪就出了家门。 等二宝醒过来,他哥已经走了有一会了,二宝这就开始盼着哥哥能打点野物回来,他都半个月没吃过肉了,馋得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冒出来了。 天上飘起了小雪花,今年入冬以来下了几场雪,在城市里没觉着有多大,可这一进山,积雪踩一脚,得没到小腿肚子。 秦大宝深一脚浅一脚往山里走,什么在山边打野鸡野兔?他现在直想打几头野猪,连吃带卖,解决一下实际问题。 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候没人进山,寒风呼啸着穿过山林,听着像是有人在呜咽,着实有几分吓人。 太冷了,秦大宝把枪收到空间里了,要是有野猪冲过来,枪栓再冻了打不响,那乐子可就大了。 秦大宝试了几次,只要他一动念,枪就会立刻出现在他手上,太方便了,比背在背上往下摘还利索。 往山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树木越来越多,积雪却越来越薄了,甚至出现了一点点的绿色, 秦大宝的体力不错,这半年多他一直跟着一个八极拳大师练武,大师夸他是个好苗子,可惜的是练的太晚了,身子骨都长成了,没有大的发展, 自打重生以来,秦大宝不管是喝的水,还是洗澡用的水,都是空间里的井水,他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重塑了一样,无论是听力,目力,都灵敏了许多,尤其是力气,他觉得也大了不少,具体大多少,还没试过。 走了三个小时,终于绕来绕去进了深山, 北方的冬天,山里是真静啊,没有了鸟叫,只有远处的狼嚎声。 不过有一种美叫做凋零,秦大宝算得上是个文艺青年,既喜欢繁花似锦,也喜欢花残叶落, 他坐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掏出一个大饼子,慢慢地啃着, 忽然,秦大宝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威…威…"的叫声, 秦大宝站起身,揣起大饼子,确认了一下方向,"威…威"的叫声更清了, 他跑过去一看,一个凹地里,五头野猪正在地里拱吃的, 这是一家五口,一公一母带着三个黄毛子,养了一秋天的膘,大炮篮子得有三百多斤,母野猪也得有二百大多,猪脸上的肉都下垂了, 三个黄毛子倒是不大,也就六七十斤的样子, 秦大宝乐了,这下可有肉吃了,他一动念,大八粒出现在了手上, 大炮篮子非常机警,它闻到了一股味道,刚一抬头,"啪"一颗子弹从它左眼钉了进去,将他的脑子瞬间搅成了浆糊。 大炮篮子轰然倒下,枪声如爆豆般炸起,剩下的野猪刚跑两步就被打倒,, 秦大宝清空了弹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他收起了长枪,又压满了子弹,走到了谷底,每头野猪补上一枪,这才收入空间之中, 身后传来了低吼声, 秦大宝双手持枪,一个转身,举枪射击,不远处一头野狼的脑袋被打得稀碎, 小样儿的,还想偷袭?现在的秦大宝听力惊人,百米之内两个蚊子打喯都听得见,何况是一只小野狼呢? 秦大宝没有收狼尸,他奔上山坡,把枪架上,死了的野狼就是最好的诱饵,看看能引来什么。 血腥味浓烈,只要是杂食的猛兽都不会放过, 果然,没到二十分钟,五只野狼潜踪而至,对于野兽来说,没有什么同类不可吃,大家都只是食物而已, 这个成群的野狼毛色还好,皮子光滑,再过一段时间,缺吃少喝,狼皮就枯躁不堪了, 这五只狼在秦大宝眼中,是几张狼皮褥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腿脚的风湿严重,正好狼皮保暖,家里每个人都铺一张狼皮睡觉,会很舒服。 野狼有点狂,来回瞅了瞅,就围成一圈开始就餐,这副模样属实有点找死。 秦大宝准了最大的一头野狼,这是个头狼,狼皮是灰白色的,正好给妹妹铺。 野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猎物,只顾埋头撕咬, "啪"枪声响了,头狼翻滚着倒了下去,一颗子弹从它的额骨钉了进去。 "啪啪"枪声此起彼伏,五只野狼嚎叫着栽倒, 百发百中,一点反抗都没有,枪法这么准,让秦大宝觉得很有成就感。 哼着小曲儿,秦大宝提着长枪晃晃悠悠来到谷底,收了这五头狼尸, 秦大宝忽然憷的一惊,一只豹子从另一侧山坡上窜了下来,百米的距离几乎是转瞬即到, 他反应极快,双手举枪就射,豹子身形更快,闪过两颗子弹,终于有一颗子弹打在了它的前腿上, 豹子一个趔趄,在地上翻了个个,这豹子极凶,即使受伤,也奔着秦大宝扑了过来, 秦大宝只来得及一闪身,人已经进了空间,豹子扑了个空,尖牙咬了一嘴的泥土, 这畜牲正在纳闷,秦大宝又出现了,豹子一回头,一杆大八粒捅进了它的嘴巴, 还没等豹子甩头,他扣动了扳机,八颗子弹全打进了豹子的脑袋里,豹子呜咽了一声,缓缓倒地。 第7章 满满的收获 秦大宝高兴了,这可是一张极品的皮子,表面一点伤都没有,要是有识货的,这张皮子能卖几千块。 他进了空间,确实有点累了,还有点饿,大饼子这个东西占肚子,可它经不起消耗,没多久就饿了。 秦大宝进了四合院,搭眼一看,院子里都是猎物,有五头野猪,五头野狼,还有一头豹子, 他看着猎物有点犯愁,都说这野兽死了,要趁热乎扒皮,可手边没有刀,怎么给猎物放血剥皮呢? 可当秦大宝一动念,一转眼的功夫,猎物已经被肢解剖开,皮子凌空悬挂在了东厢房,而肉则出现在了厨房, 秦大宝乐了,原来在这个空间里,自己想干啥只需要一个想法,发现能控制空间,他跑到了门外,掏出大衣兜里的种子, 把地翻了一遍,十几亩地也就是一动念的事。. 分类抛洒在了黑土地里,汲了几桶水,洒在了地里,水刚浇上,吓了秦大宝一跳, 只见转眼间,黑土地里就拱出了一片绿苗,而且肉眼可见地长大,这下可把秦大宝乐坏了。 他回到四合院,就在院里架火烤了一大块黄毛子肉,虽然没有作料,但是也吃得香甜,人饿起来吃什么都香。 吃完了,他脱光衣服冲了个冷水澡,现在这副身体,六块腹肌,自己摸着都舒服, 没敢洗衣服,没有换洗的,只能忍着刺挠又穿上了, 靠在台阶上睡了一会,看来得买张床放在这了,平时睡个觉啥的也方便,再一想,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得赶紧挣钱。 他休息了一会儿,闪身出了空间,正好和一匹狼来了个脸对脸, 秦大宝和狼距离不到一米,差一点儿贴上,他俩的眼睛对在了一起,都同时瞪大了, 对视了三秒,秦大宝妈呀一声闪身回了空间,他没看到,那匹狼也同时转身就蹽,人和狼在这一刻都吓得够呛。 过了好一会儿,秦大宝才端着长枪,从空间里露出个脑袋,往外观看,雪地里空空如也,只有八十米外晃荡来了一个傻狍子。 秦大宝嘿嘿一笑,他大摇大摆的从空间里跳岀来,猫着腰,端着枪,像鬼子进村似的,慢慢向傻狍子踱过去。 傻狍子晃荡着屁股上的一撮小白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走过来的两脚兽,一直在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啪"一声枪响,傻狍子应声倒地,结束了它十万个为什么的生命。 秦大宝吹着口哨,挥手把猎物收进了空间,突然他转身三发子弹速射,一匹野狼摔倒在五十米外, 秦大宝冷笑一声,靠!敢和老子玩阴的?一百米之内,谁也不好使!金渐层也不行,老子打不过躲得过。 ...... 要说京城周围山高林密,多的是野生动物,但是金渐层在清朝末年在京城周边就已经绝迹, 据记载,清雍正三年,一只老虎出现在了齐化门的土城墙上,九门提督组织人抓捕,终于在黄昏时用鸟枪捕杀, 京城最后一次记载老虎的踪迹,是在道光年间,在京郊西陵发现的,之后再也没有金渐层的出现了。 秦大宝肯定想打一只金渐层,要知道老虎浑身都是宝,不过,要打老虎,还得去东北长白山,这座山没有。 这匹野狼没要,这是个孤狼,饿的跟个细狗似的,皮毛也是毛毛糙糙,不稀得要。 再往里走,雪地上惊起了两只山跳子,一蹦一蹦的,看样子还挺肥,端起枪,"啪啪"两枪给钉在了雪地里了, 收进空间,妹妹最喜欢吃红烧兔肉,得多打点。 走着走着,只见左前方有一棵大枯树,得有三个成人合抱那么粗,秦大宝走过去一看,枯树被挖了个大树洞,表面全是冰溜子,这不用问,里面肯定是冬眠的狗熊,这冰溜子都是喘气呵成冰的,只是不知道里面是熊罴还是黑熊。 不管是啥,打了再说。 他爬到枯树上面,把枪口顺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啪,啪啪啪"开了五枪,打完了跳下来就跑。 他边跑边往枪里压子弹,这时秦大宝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周围树上的积雪纷纷被震落,与此同时,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声闷闷的传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枯树猛地被撕成两半,一头巨大的熊罴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它仰起头,冲着天空怒吼, 但是秦大宝却发现,熊罴的动作踉跄,栽个愣的,知道自己已经重创了这头棕熊。 熊罴挥舞着熊掌,拍得周围的大树晃荡,小树直接干折。 秦大宝站在一棵树的后面,举枪瞄准,熊罴的怒吼越来越低,它的动作也愈来愈慢,冬眠期被惊醒的熊,本来就很迟钝,再加上中了枪,让它更加笨拙。 熊罴摇晃着脑袋,张大嘴,想去撕咬,却找不到东西去撕咬,气得它嗷嗷大叫。 "啪,啪啪"三颗子弹打着旋儿射进了它的眼睛和嘴里,熊罴晃了晃,轰然倒地。 秦大宝不敢怠慢,跑过去一挥手,将熊罴收到空间,用意念立马把熊胆摘了出来,再慢一点,胆汁淌出来,这头熊就吃不了了, 他掂了掂熊胆,竟然是一个铜胆,足有二百多克, 秦大宝剥了熊皮,好家伙,这皮摊开来足有三米大小,把皮上的肉刮干净,找个老师傅把皮子熟了,正好铺在自己的炕上。 但最让他馋嘴的,却是熊掌。 秦大宝嘿嘿笑着,这头熊罴足有一千多斤,尤其是两个前掌,又肥又厚,秦大宝上辈子吃过几个熊掌, 做为资深老餮,他很清楚, 熊掌里以左前掌最名贵。熊每当入冬大雪封山以后,进入冬眠时经常用舌舔前掌,把前脚掌上的老茧舔得极薄,以至掌心殷红渗血,其津液、胶质渗润于掌心,所以前掌质嫩,营养丰富。 但是在两只前掌之中尤以左前掌做菜最富营养。这是因为,熊是左撇子,它是用左掌抓食物入口, 而右前掌仅用来搔痒、爬树和捕捉猎物,所以左前掌掌心常年沾满了野果汁、蚂蚁卵及珍禽肥兽的血液。 熊为解馋,还经常偷吃山里人放养的蜜蜂。这样熊的左前掌也常常浸沾着蜂王浆和蜂蜜。天长日久,熊的左前掌便被血、蜜、果汁和熊自己的唾液渗透了。因此,左前掌最好吃。 熊的吃饭习惯和阿三哥很像,只是左右手相反罢了。 秦大宝一看天已过午,再不回去得在山里过夜,家人该着急了, 他顺着来路往山外走,半路终于碰到了一个野猪群,打了两头大野猪,子弹还剩下不到十发,这次打猎圆满结束。 收获的喜悦一直伴随着秦大宝的脚步,他一想到家人看到猎物惊喜的样子,想到弟弟妹妹吃肉的模样,就觉得浑身的血都是沸腾的, 他依然没有变,还是那个善良的秦大宝。 遥遥的望见了秦家沟,村里炊烟袅袅,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层烟雾笼罩着整个村子,除了贫穷和饥饿,一切都那么美。 秦大宝掰掉几个大树杈,把两头大野猪拿了出来,架在树杈上,他不能让人怀疑自己的空间,正好回村里找人,把野猪弄回去,所以背着枪奔下了山梁。 在老秦头家里,秦庆有带着陆秀娥和妞妞早就回来了,一听说大宝自己进山打猎去了,而且快一天了, 陆秀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直坐立不安的,奶奶也着急,一个劲的埋怨爷爷和二叔不该让她大孙去打猎, 妞妞刚开始还挺开心,后来没见到大哥回来,也哭了起来, 二宝也没了往日的淘气劲,偎在爷爷怀里蔫了。 二叔和老叔一家都来了,见天色暗了,也着急的商量组织人去山里找秦大宝。 这个时候秦大宝跑回来了,刚把枪递给二叔,陆秀娥一见儿子,二话不说,笤帚疙瘩就抡上去了,这一下把秦大宝给打懵了, 他一边躲一边喊:"妈,哎呀呀,疼,妈,别打了,爸,你和我二叔老叔赶紧的,推板车,我打了,哎呀妈,你等我说完话再抽我,我打了两头野猪,实在拽不动了,你们赶紧帮我去整回来…." 第8章 高粱米饭炖酸菜 全家人间都愣住了,好一会儿秦庆福才说:"大宝,你说啥?你打了两头?野猪?" 奶奶一把拉住秦大宝:"哎呀妈呀,大孙呀,你没受伤吧?" 陆秀娥也拎着笤帚疙瘩紧张地凑了过来。 秦大宝揉着胳膊,躲到了奶奶身后,老妈打人总是没轻没重的。 "没受伤,我拽了一天,累死了,想回来叫庆荣伯找人去整回来,还没等说就挨了一顿打。" 秦庆有跳下炕,手忙脚乱地穿鞋,连声催促:"老二老三,走,走走走。" 老秦头拍了一下秦庆有:"别急,听大宝怎么说。" 秦大宝笑了,到底是爷爷,知道他有别的想法。 "干啥呀爹?"秦庆有和秦庆福秦庆贵都愣住了:"再不整回来就要被人发现了。" "你瞅瞅你仨那熊德性,一点章程都没有,也不道随谁了?" 老太太怒了:"你放特么屁!你下的种你说随谁了?随谁?随老傻子了!" 老秦头立刻蔫了,他这辈子只怕仨人,他老爹,他大哥,还有他媳妇儿,并且他媳妇儿的排行在第二,死了的大哥排第一。 秦大宝赶紧说:"这两头野猪咱家不能自己留下。" "为啥?"老叔急了,现在是冬天,这两头野猪用盐腌上,能吃到四月份。 秦庆有和秦庆福也皱起眉头看着秦大宝。 "现在村里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断了粮,如果这个时候咱还顾着自己的小家,有了吃的自己留下,自己吃饱了不管乡里乡亲,那咱们家在秦家沟的日子就算过到头了。" 老叔嚷嚷了起来:"谁管他们呐?这年头,自己吃饱了肚子,管那么多呢?谁有能耐谁自己打去。" 秦大宝看了老叔一眼,这个老叔一辈子都是这样,鼠目寸光,总拨拉自己家的小算盘,自私的要命,要不是看他对爷爷奶奶还有几分孝心,早就不搭理他了。 "村里人掐着瘪肚子,咱自己家吃得满嘴流油?这样的事,咱干不岀来。" 没有什么大道理,这就是做人的原则,秦大宝历来如此。 老太太若有所思,看着大孙的目光充满了笑意,自己的三个儿子什么德性,老太太很清楚,大儿子二儿子还好,就是这个小儿子是彻底惯坏了。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我大孙说的对,老二,你去找庆荣,让他组织人,跟我大孙把野猪抬回来,给村里人分了。" "娘…" 老秦头扇了老三秦庆贵一巴掌:"别特么废话了!眼大肚皮小的东西,你以为自己一家把野猪能留得下?" 秦庆有缓过味来了,推了秦庆福一把:"听咱爹咱娘的,快去!" "哎…"秦庆福扣上帽子跑了。 秦庆贵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哼了一声抱着肩膀蹲在地上。 秦大宝笑了笑,暗暗摇头,老叔这个人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这个时候大宝才觉得肚子咕咕叫,幸亏在空间烤了一块肉吃,否则都坚持不到现在。 陆秀娥心疼儿子,这才去外屋给儿子热饭,二婶和老婶也出去帮忙, 妞妞和二宝这才敢凑过来,妞妞乍着小手:"锅锅,抱抱。" 秦大宝赶紧抱起妞妞,妞妞搂紧哥哥的脖子,小脸埋在肩上, "锅锅,想七肉肉。" "好,一会儿哥就给你炖肉吃。" 二宝机灵,听明白了,哥哥打了两头野猪,他早溜到炕边去穿棉鞋,也想去看热闹, 秦庆有可太了解他这个老儿子了,一把薅脖领子给扔到了炕里,这天儿都黑了,不能让他出去瞎跑。 四方桌摆在炕上,大饼子和白菜汤端上来,大宝也是饿的狠了,抓起来就吃,这可真是饿急眼了什么都好吃。 一顿脚步声响起,秦庆荣,秦庆福,还有秦大柱挑门帘进来了, 秦庆荣一脸的兴奋,他和老秦头,老太太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大宝的对面,接过秦庆有递过来的烟笸箩问道:"大宝,你跟三大爷说说,你打了两头野猪?真假的?" 秦大宝把剩下的小半拉大饼子一点一点掰开喂妹妹:"当然是真的,打了两头,放在西山梁那了,太沉了,我从山里拽出来,实在整不动了。" "哎呀呀,太好了,两头野猪…我大侄儿厉害呀!"秦庆荣乐的直搓手。 秦大柱有点不相信,他从部队上下来,平时没事也进山打猎,他知道野猪有多难打,村里那些成年的猎人轻易都不敢对付野猪,一个毛孩子胆这么大?有这么大能耐?说不定就打了两头三四十斤的黄毛子。 "那啥大宝,那两头野猪多大呀?"口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秦庆荣翻了翻眼睛,这个大柱子,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多大?就是四五十斤也是难得。 秦大宝喂妹妹喝了口白菜汤,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大,估计两头加一起,也就五百多斤吧。" "啥?五,五百多斤?"这下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那等啥?快走啊?"秦庆福急了,这么大的两头猪,即使是村里分,每家也能分上五六斤。 秦大宝穿上大衣,戴上帽子,他不跟着去不行,这荒山野岭的,让他们自己上哪找去。 五六个人,打着火把,一溜火光上了山, 妞妞和二宝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心里痒痒的坐不住了。 等秦大宝等人到了山上,扒拉开树枝,露出两头大野猪的时候,又震惊了一把众人。 秦大柱擎着火把,蹲下来仔细看看野猪,忍不住赞了一声:"大宝子,你这儿枪打的太准了,几枪都打在眼睛,鼻子和嘴上了。" 秦大宝嘿嘿一笑:"侥幸侥幸。" 秦庆荣犯了难,转头对秦庆有说道:"庆有,这俩头猪咋处理?要不一头交村里,一头你们自家留下?" 秦庆贵乐了,抢过来说道:"行,这个行!" "行什么行?"秦庆有踹了弟弟一脚:"滚边拉去。" 秦庆荣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啥意思?莫非这个庆有是想把两口猪都留下?这个就过分了。 "三哥,这两头猪给村里人分了吧,留到过年,总得给家人吃顿饺子吧。" 秦庆荣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不住涌了出来,这几个月让他太煎熬了,粮食越来越少,北方这地方冷,一年粮食只能种一茬,现在村里的粮食,去掉种子,都不够村里人吃两个月的, 距离山里的野菜长岀来,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为了不让村里饿死人,他和村干部的头发都愁白了, 现在突然有了两口大肥猪,怎么能让他不激动呢? "庆有,庆有…"村长拉着堂弟的手,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秦庆有也是和村长一起长大的兄弟,知道他的心情, "三哥,赶紧的,把猪抬下山吧!" "好,抬下山分肉,再弄几锅杀猪菜,焖上高粱米饭,让老少爷们吃一顿饱饭,这都多亏了我大侄儿呀。" 有了吃的,下山也有劲儿,大宝走在了最后,等他们高兴的忘了自己,他才从空间里顺出一个黄毛子,能有七八十斤,他这是给爷爷奶奶留的。 村部门前的广场上,点着了几个火堆,秦家沟依山傍水,不缺烧柴,一顿铜锣响过,各家各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出门涌向村部。 秦大宝则偷偷的扛着黄毛子进了家门,这可把家人高兴坏了,这七八十斤的猪肉,一大家子吃,得吃过了正月。 秦庆有送完野猪,让两个弟弟在村里帮忙,他赶紧回家了,刚才儿子偷偷告诉他,留下了一头小野猪, 要说这人哪有不自私的?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村部这边,会计秦大贵赶紧组织人杀猪分肉,血肠是灌不了了,猪血都凝了, 从村委会仓库里搬出五口大铁锅,支上,这是大食堂时期留下的,两口焖红脸高粱米饭,三口猪肉烩酸菜,杀猪菜没有灵魂的血肠,总觉得少了什么。 一时间大人开心的忙活,小孩围着场院玩耍,好久没吃肉了,这一回就像是过年了, 这一晚秦家沟沸腾了,两头野猪去掉头蹄下水,杀出了四百多斤的大肥肉,这让村民们感到日子有了奔头。 第9章 娶个媳妇比取经都难 秦大宝把妹妹裹在大衣里,只露出个小脑袋,俩人站在磨盘上看着场院里欢腾的人群, 秦家沟只要能动弹的都岀来了,这分猪肉的场面跟过年一样。 这一个村就是一个族群,这在后世只有南方一些地方才有,现在北方也有很多, 村里人大多是秦大宝的晚辈,知道野猪是他打回来的,都过来谢谢大宝。 十三叔,十三爷,十三太爷,把秦大宝叫得都快原地飞升了,他赶紧带着妹妹跑了,村里人太热情了。 就连杀猪菜和高粱米饭,都是秦大柱送过来的,看着半盆的肥肉片子,秦大宝是真下不去口,太肥腻了,在后世谁吃这么肥的肉啊? 可再一看家人吃得满嘴流油,尤其是小妞妞,抓着一片大肥肉,两个小手拽着,拼命地咬,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就连三个大妹妹,都吃得狼吞虎咽,更别说二宝和秦大军等人了。 这一晩上,除了爷爷奶奶和秦大宝以外,其余的人全都拉肚子了,肚子里好久没油水,这一下子可是清肠胃了。 秦大宝也折腾了一宿,不过是为了照顾小妞妞,现跑到乡卫生院,买了一点治拉肚子的药,家人吃了这才消停了下来。 隔天就是堂侄儿狗蛋定亲的日子,这定亲在农村跟成亲就差办酒席和入洞房,其实就是两家相门户。 狗蛋的爸爸秦大地死了十一年了,留下寡妻和一儿一女,秦大地的父亲是老秦头的亲侄儿,还有个重要的原因,秦大地当年是为了掩护秦庆有,才被敌人杀害,所以秦庆有必须回来帮助小孙子狗蛋成亲。 秦大宝是知道今天的这场定亲不会成功的,不光不会成功,还差点闹出人命,他想说岀来,却又怕人微言轻,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大宝抱着小妞妞,小妞妞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她无力的把小脑袋放在哥哥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 秦大宝心疼地轻轻拍着妹妹,他犹豫了一下,把妞妞放在炕上,亲了她小脸蛋一口,给她盖上被子, 背上枪,秦大宝来到外屋,奶奶和妈妈正在烧开水,准备贴大饼子, 秦大宝和妈妈说了声,要到林子里给妹妹打只野兔,回来熬汤, 陆秀娥犹豫了一下,她总觉得自从儿子被水淹了以后,就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不光是人沉稳了许多,而且身上散发着一股自信的气质。 叮嘱了几句,警告秦大宝如果再敢自己进深山,绝对会打折他一条腿,秦大宝赶紧答应,这刚重生回来不到两天,都挨两顿削了,他可不敢挑战妈妈的底线。 ..... 等秦大宝拎着两只野兔,一只野鸡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秦家沟都乱套了,他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也懒得看这个热闹, 家里只有奶奶和妞妞在,妞妞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秦大宝亲了妹妹一口,就赶紧忙活给妹妹炖鸡汤。 这个季节的野鸡瘦得可怜,褪了毛,收拾完内脏,也就一斤多, 秦大宝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这都是上辈子为了照顾妹妹学的。 把鸡刚下锅,他妈和二婶老婶叽叽喳喳地回来了,三个老娘们神色中满是愤慨,可在大宝看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不过在北方猫冬,老爷们老娘们就指着扯犊子说闲话打发日子呢。 陆秀娥一看儿子做饭,这可惊奇了,在她的印象里,儿子除了吃,再就是念书,别的啥也不干,这突然一做饭,要不是亲生的,她都以为秦大宝换了一个人呢。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躲开二婶老婶撸他头发的动作,他又不是猫,撸他干啥? 屋里三个妯娌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老太太说着今天狗蛋定亲的事儿,惹来老太太一阵阵惊讶。 秦大宝边剁兔子边撇嘴,他早知道是咋回事,不就是女方临时变卦,还要加二十斤棒子面彩礼吗? 在后世这种事多了,马上接媳妇了,娘家要加彩礼,否则新娘子不上迎亲的车。 这狗血的剧情从古至今啥时候都有,早就不新鲜了。 屋里老太太拍着大腿一顿骂:"什么玩意儿啊?不是都说好十斤棒子面,五块钱彩礼了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就是,这彩礼都是讲好的,突然加彩礼,还加那么多,这不是耍弄人吗?" "娘,大嫂说的对,这女方就是狮子大开口啊,再加二十斤棒子面,不给就不成亲,以前给的也不退,这不是欺负人吗?" "可不是欺负人咋的?三十斤棒子面,能娶俩媳妇了。" "那事该咋办呐?"老太太叹了口气,这狗蛋妈孤儿寡母的,本想早点给儿子娶媳妇,这还一波三折,步步是坎,娶个媳妇比取经还难。 "能咋办?我爹他们正商量的时候,女方的哥哥咬死口,必须加彩礼,狗蛋妈咋求都不好使,后来狗蛋急了,和女方的哥哥打起来了,狗蛋那么小,被女方的哥哥给脑袋打了个口子,哗哗淌血。" "哎呀妈呀!狗蛋咋样?你大哥他们是死人呐?就让人这么欺负咱老秦家人?" "狗蛋没大事,不过我三大爷急眼了,让大柱子把打人的扣住了,不给个说法就送公社了。" 秦大宝知道是咋回事,这女方见秦家沟生活还可以,自己儿子也要说亲,就想利用姑娘大捞一笔,补上儿子说亲的彩礼,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事先讲好的彩礼,结果一会亲家要定亲了,你再加码,这太不尊重人了。 况且现在哪都缺粮,三十斤棒子面可着实不少,这要拿到黑市上,得五六十块钱,如今在农村谁娶媳妇儿,彩礼能出这么多啊? 这场亲闹到现在是绝对结不成了,都打到一块去了,还结啥呀?即使是结得成,心里能没疙瘩吗? 过了一会儿秦庆有也回来了,他跟厂里就请了两天假,吃过中饭就得往回走,他可没功夫管这些闲事。 秦大宝也着急回去,他得去黑市把空间里的野物都给卖出去,这重生带外挂人氏要是缺钱,那会让娘家人笑掉大牙的, 二宝留在了秦家沟,这里的玩伴太多,让小家伙有点乐不思蜀。 爷爷和奶奶抱着小孙女,拉着大孙子舍不得让他们走,一旁的秦庆有早就习惯了,这年头,儿子永远比不上孙子。 出了门,顶着寒风得走六七里地才有公交车,秦大宝把妹妹裹在怀里,宁可他冻着,也不会让妹妹冻到, 这大冬天出门真的是太痛苦了,尤其是在等待公交车的时候,冷得直跺脚,大鼻涕都冻得成了冰溜子,公交车才摇摇晃晃地缓缓开过来, 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时段,秦大宝抱着妹妹,爸爸护住妈妈,才在拥挤不堪的人堆里熬到了家, 耳房里,躺在烧热的炕上,抻直了腿,秦大宝忍不住呻吟一声,太舒服了。 他随即进入了空间,惊喜地发现,才十几个小时,黑土地上的庄稼和蔬菜,已经长得老高, 秦大宝在十岁之前,一直在农村生活,对种地他不陌生,按庄稼的长势,再有两天就能收获了,这一发现让他兴奋地睡不着觉, 可是不眯一觉又不行,因为半夜他还要去黑市,把野猪卖了,太穷了,只有这一条生财之道, 从空间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0章 黑市 凌晨三点多,秦大宝就醒了,他跳下炕,穿好衣服,到厨房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背篓, 这个东西不管是大江南北,居家必备,里面放东西、放孩子特别方便, 他侧耳听了听卧房,他爸的呼噜声震天动地, 秦大宝偷偷拉开门闩出了屋, 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早上过了六点天才渐亮,现在是漆黑一片。 黑市在早上六点半天光大亮,就该收摊了,时间来得及, 秦大宝蹑手蹑脚地往院门走,四合院里静悄悄地,路过杜家的窗户下面,还听到了一丝压抑的呻吟, 秦大宝暗暗骂了一句,这才几点?小杜就和媳妇儿晨练?怪不得生孩子就像下蛋一样,一个接一个。 轻轻地把院门打开,秦大宝闪身岀去,又把门合上,大门年久失修,再加小心,也有咯吱的声音, 出的院来,秦大宝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很是清爽,只是清爽中夹杂着淡淡的臭味, 京城的空气很污浊,几百万的人口,吃喝拉撒,还有生活垃圾, 一条巷子里最多有两个公共厕所,再加上小孩子在墙边撒尿和泥,这味儿还能好闻的了? 现在京城的居住环境还好,如果再过二十年,上山下乡的知青回来,那家家开始扩建,这院里是房挨房,屋挨屋,过道走廊也就能容得下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来往,转身都不可得,到时候就没这么宽敞了。 秦大宝刚走出不到一百米,就见到前边有一个猫腰驼背的女人,头上系着一个围巾,挎着个篮子, 像极了偷地雷的鬼子。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衣服的辩识度太高了,两半截,两个色儿,这必是傻大姐无疑。 秦大宝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拍傻大姐的后背, 吓得姑娘"妈呀"一声,一回身一拳打了过来, 秦大宝闪身躲过才想起来,傻大姐小时候练过三年的长拳, 这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龄,长得浓眉大眼的,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一半是蓝色的,一半却是小花布,补丁摞补丁,这衣服是两件缝在一起的。 不过她一举一动有点愣愣怔怔的,不像女孩,倒像是个愣小子。 她叫赵素春,是秦大宝的小学同学,人家都叫她傻春,俩人可是铁哥们儿,她爸叫赵宇初,解放前是京城地下党的领导,解放后组织让他当了第二轧钢厂的厂长, "春儿,是我…" "是你小子,鬼鬼祟祟的。" 秦大宝气笑了:"不是,你一个偷我军地雷的鬼子,还敢说我鬼鬼崇崇?" 傻春才想起自己的打扮,不由得咧开大嘴要乐, 秦大宝一把捂住她的嘴,这个傻大姐,这一嗓子要是喊出去,人都得吵醒,这么个大早就白起了, "你闭上嘴,你自己干嘛去自己不知道啊?还敢喊?" 傻春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秦大宝一说,她捂住嘴呵呵笑了。 "去给我妈买点鸡蛋,再买只鸡,我妈的奶不够,我给她熬鸡汤催催。" "我也去买点东西,咱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俩个人像特务接头,对完暗号各奔东西, 这是去黑市的规矩,没有拉帮结伙去的,否则人家该怀疑他们是雷子了。 傻春先蹽了,她对黑市也很熟悉,三天两头去买东西。 不过,他俩去的地方不同, 傻春去的地方,离珠市口不远,秦大宝去的那个,在东观音寺那边, 时候不早了,再磨噌一会儿天就该亮了,秦大宝就开始小跑了起来, 没办法,不跑来不及呀, 这个时候秦大宝就特别想有一辆自行车, 可惜,有钱也白费,因为没有自行车票。 自打国内开始实施票据之后, 市场上的商品愈发的紧缺,尤其是三转一响,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一响是收音机, 不光是凭票购买,有的还需要工业券, 而工业券只有各单位每个月才发一张两张, 所以在黑市上,就出现了票贩子, 不过,这些票据是从何而来的?不言而喻,这普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谁家会有多余的票据, 秦大宝跑的飞快,他的身体自打被空间改造之后,感觉越来越强壮, 尤其是力气,今天一不小心,烧火的时候竟然把一块木头给捏成两半, 用了三十多分钟,他就跑到了东观音寺,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黑市,卖的东西也挺全,上辈子秦大宝来过两次,不过这个黑市没两年就被打掉了, 秦大宝那时听到别人说过,这个黑市不大地道,好像得罪人了,被举报了。 黑市在一个两进的四合院里,人家别人组织的黑市都在小胡同里,只有这家气焰嚣张的开在院子里, 但是秦大宝不知道的是,这里面其实是另有乾坤,院子里既有地道也有密室, 如果真的有人来抓,组织者就顺着地道蹽了,至于那些买家卖家,能跑的出去算你运气好, 秦大宝在背篓里放上十斤猪肉,还有一个猪头。 他的脑袋戴着一顶狗皮帽,用围巾把脸蒙上,有点憋挺,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到这里来的人都得把脸蒙上,不能让人认岀来, 走进一条巷子,从这头到另一头,靠墙边散漫地站着十几个人, 这都是开黑市的老大的手下, 如果有闹事的,这些人上去就是一顿圈踢,碰到硬茬子,这些人还揣着刀子斧子,动手绝不留情,杀人对他们来说,不是天大的事儿, 毕竟每个开黑市的身后都有大靠山。 秦大宝一路走进来,借着微光下,见这些人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他们漫不经心地看了秦大宝一眼,但是没人上前搭话, 两扇黑漆的大门虚掩着, 秦大宝走上去刚要推, 一只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伸了出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问道:"买还是卖?" "卖!" 一个头发蓬乱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看了一眼秦大宝的背篓, "两毛钱。" 秦大宝应了一声,掏出两毛钱递了过去,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刚够一个人来往, 他侧身进了大宅门,绕过了影壁,院子里面都是影影绰绰的人, 此时的天有了一点亮光,有拿手电筒的赶紧关上,这个东西可是宝贝,就是太耗电池, 赵大叔的小品里说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是手电筒吗!这个是事实,绝对不是杜撰, 秦大宝没有着急卖,而是慢慢遛达,他想看看有什么粮食卖,价格是多少,等空间里的粮食打了,再决定卖还是不卖。 粮食一直都是硬通货,但是大饥荒年代还刚刚冒头,黑市里卖粮食的还是有一些人, 不过都是玉米面,小米和高粱米, 有一些大豆绿豆,没有大米和白面, 一打听,棒子面四毛一斤,不带票六毛七,玉米面不带票七毛八一斤, 粮店里棒子面才一毛二,玉米面两毛六一斤, 这到了黑市直接翻三番。 细粮就别想了,粮店都没有,只要一进细粮,不超过两小时准抢光, 这些买货卖货的人,都是戴着帽子围巾,把脸捂的严严实实,说话也是捏着嗓子, 不是十分熟的人,都认不出来。 遛达到了一半,竟然看到有一份卖枪的, 秦大宝一点没感觉奇怪,战争年代过去了不到十年,不知道有多少的枪支弹药流落民间, 枪这个东西,后世拿它当成了洪水猛兽, 可在五六七十年代,尤其是农村,全民皆兵,哪个村里不藏着十把八把枪? 村里的民兵枪库,枪的种类更多,甚至还有机枪,迫击炮。 第11章 谈笔生意 上辈子秦大宝一直在枪械科,整天摆弄的就是枪支, 现在见到地上摆的枪,秦大宝来了兴趣, 蹲下摆弄了一下,却失望了,枪太次了,两把老套筒,也就是汉阳造,枪龄太长了,膛线都快磨没了, 还有一把镜面盒子枪,准星磨掉了,这是原来武工队和游击队的习惯, 把准星磨没了,拔枪快, 这把盒子枪的枪龄最少和秦大宝的年龄相仿,上面还有斑斑的锈迹,能不能打响都是问题。 秦大宝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卖猪肉,他回了大门口,对着门口抄着袖的看门人招招手。 看门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才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哥们儿,有嘛事?"嘶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津味儿。 "找你们老大谈笔生意。" 看门人挠挠蓬乱的头发:"你背着个背篓,里面充其量有五六十斤东西,还找我老大谈?你没病吧?" 秦大宝冷笑一声:"你特么才有病!瞧不起谁呢?告诉你,两头野猪,五百斤重,你能作主?" "两头野猪?"看门人愣了一下,咧嘴笑了笑:"就凭你?能打着野猪?" 秦大宝不再和他废话,转身进了黑市,他本想能一下子就便宜点把几头野猪卖出去,可一看这人不屑一顾地样子,就决定不和他多啰嗦了,自己把肉零散的出了就完了。 这时候天光微亮,来黑市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秦大宝用意念割了五十斤肉,加上原来的十斤,切成每块五斤,在背篓里堆满,放在身前。 来买东西的人一看有人卖肉,立刻围了上来,纷纷压低了声音问价。 "好肉,真肥。" "怎么卖的?" 秦大宝刚才没看到卖肉的,也就不知道黑市里猪肉什么价,只能自己定。 "带票一块二,不带票一块五,五斤一块肉,足斤足两。" 他没有秤,只能这么卖。 "我操!"买肉的人沸腾了,太便宜了,现在在黑市,有票的猪肉都一块八了。 "给我来五斤!" "小兄弟,这两块肥的我要了。" 基本上没人拿票买,一块五一斤便宜到家了。 一转眼,六十斤肉卖了个精光,就连猪头都二十块钱卖了。 六十斤肉卖了九十块钱,加上二十,不到五分钟,秦大宝进帐一百一十块, 他刚要走,看门的人领着一个穿着皮大衣,戴着皮帽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大哥,刚才卖肉的就是他。" 老大冲着秦大宝抱了抱拳:"朋友,对不起了,我这个兄弟有点彪,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秦大宝冷着脸点点头:"我就是卖点肉,无所谓计较不计较。" "朋友大气,听说你有两头野猪?这么滴,一块五一斤,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秦大宝看了一眼看门的人,他有心不卖,可犯不上和钱过不去, "还有不到五百斤。" "好,我全要了。" "你找人,带着秤,跟我走,咱们一手钱一手货。" "爽快。" 秦大宝向宅门口走去,老大对看门的人耳语了两句,看门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秦大宝出了宅子,在头里走,他没看到,老大带着两个手下,扛着秤杆的后面,看门的家伙招手叫过两个人,也远远的尾随而来。 秦大宝过了街口,先到个拐角,趁后面人没跟上来,一挥手,把一整头野猪,还有那头剩下三分之二的野猪放了出来。 老大和两名手下抬着秤杆跟了上来,一看这两头大野猪,立马来了精神, 这是两头大炮篮子,肥膘足有四指厚,这样的肉最好卖。 "朋友厉害呀,这么大的野猪也敢打?"老大捏了一下猪肉,回头冲着秦大宝一翘大拇指。 秦大宝退后一步,笑了笑。 "没办法,都快饿死了,不拼命不行。" "嘿嘿,是条汉子。来,秤一下重量。" 两个手下应了一声,用秤钩起野猪,他们手脚麻利,很快秤完了两头猪。 "大哥,一共465斤,697块5。" "哈哈好。"老大从兜里拿出一迭钱,数了数:"朋友,咱们凑个整,这是700,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尽管给我送来,我绝对不差事。" 秦大宝揣起钱,笑容灿烂,这700块钱可真实在,厚厚的一沓。 "妥妥滴,有好东西我一定找你。" 秦大宝转身就走,老大望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看门的人像条恶犬一样,不知道从哪钻岀来,凑到老大身边。 老大低声说道:"把钱拿回来,做的干净点。" "介您老放心。"看门人一挥手,带着两个人顺着秦大宝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老大拿出烟,叼上点着,转身离开,一副漠然的模样,看样子这种抢劫越货的事没少干…. ..... 秦大宝双手插兜,钱早就到了空间里,他有点兴奋,俗话说得好,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他觉得不管男人女人,都得有钱,有钱才有底气。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秦大宝转进一条胡同,立刻闪身进了空间。 他在空间里监看着外面,只见三个男人拐进了胡同,这三个男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三个男人一进胡同,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其中一个掂了掂手中的匕首:"介小逼崽子,腿脚挺快,找!一定是躲在哪了。" 他这一开口,秦大宝立刻听出,他就是黑市那个看门的人。 秦大宝冷笑一声,这手法他太熟悉了,黑吃黑!看来,这个黑市没少做这种事。 这是个死胡同,一眼能望到尽头,根本藏不住一个人,除非是翻墙头进了四合院。 这三个家伙没胆子进四合院去搜人,找了几分钟,只能悻悻地走了。 秦大宝从空间里岀来,他可不是一个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他尾随着三个人又回到了黑市的那个四合院, 不过这三个人并没有从前门进,而是绕到了后门,推门进去。 秦大宝贴在院墙下,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也是他现在的听力灵敏,才能听到里面的暴骂声。 "废物!一帮废物!收拾个人都跟不住!妈的!" 扑通扑通的人摔倒声和求饶声。 秦大宝纵身上了围墙,把身体团成了一个球,轻轻地爬下围墙, 这是后院,两排的厢房,只有一个房间有灯光,隐约还有吵嚷声,像是人不少。 秦大宝躬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前走, 这时他才发现,这后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仓库, 里面堆满了东西, 秦大宝贴在仓库的墙上,试着用精神力一收,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仓库已经是空空如也, 把意识沉到空间一看,竟然全是粮食, 秦大宝搜索了一番,别的没找到,他也来不及细搜,继续向前探去…. 第12章 重生的福利待遇 秦大宝试着沉下心神,这才发现精神力像水银触地一样迅疾地漫延开来, 这精神力像是眼睛一样,所到之处,秦大宝看的是一清二楚。 这一看,可叫他是大开眼界,原来地面上只有一个仓库,而地下却另有玄机, 只见下面的密室有三个,都是青石砌成的,面积不大,每个有五六十平左右, 并排的三间密室,两个大的是库房,左数第一间,里面是十几个半人高的檀木箱子,旁边立着两个麻袋,还有两个黑皮包, 第二间密室里面都是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每样都有几十台, 最后一间密室不大,里面放着十几个长条木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秦大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密室清空,也不看到底收到什么,就顺着围墙跳了出去, 见左右无人,秦大宝才擦了一把冷汗,暗暗骂了声妈妈的,这做贼也不容易,心理素质稍差一点都干不了这行。 .....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秦大宝不敢停留,撒腿就往家里跑,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以往岀来早晨锻练身体的人都没了,饿着肚子,谁有精神头锻练身体?老实在家眯着吧,少动弹,否则饿得快。 回到家里,秦大宝还是乐不可支,进了屋,一听他爸妈那屋,还是鼾声如雷,进了耳房他闩好门,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空间里, 他进了空间,没看地里的庄稼,直接进了四合院,好家伙,四合院里的两侧厢房摞的全是麻袋包。 就是这高度才两米,离顶还差的远, 打开几个粮食包,有大米,白面,玉米面,初步估算了一下,大米一吨多一点, 白面少一点,剩下的两吨都是玉米面, 看来,所谓的饿肚子,吃不饱,针对的都是没能耐的普通老百姓,对于有能耐的人,粮食是吃不完用不尽的。 不过秦大宝知道,人为的大灾荒马上就要到了, 大跃进对城市里的伤害还小一些,毕竟有定量粮跟着,但是在农村,那可就惨了, 现在竟有人喊出口号"亩产万斤",这样吹牛逼的后果就是,交公粮把农民的口粮都交了上去,只留下一点,就这样也才交了百分之二的公粮,辛辛苦苦的种了一年地,自己吃不饱不说,倒欠国家的, 用农民的话来说,灾荒了我们挨饿,丰收了我们还挨饿!这上哪讲理去? 等到了明年,没有了救济粮,地里的野菜都采光了,就连树叶都被吃光了,那时候就开始饿死人了…… 秦大宝不是滥好人,虽然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自己重生,但是他只能在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情况下,才能去支援别人,重生又不是让自己来做上帝的。 打开樟木箱子,有两箱金条,大小不一,一看就是从不少的人家弄来的,秦大宝拿出两块掂了掂,小的十两一块,大的十六两一块。 还有十来箱古董字画,古董基本上都是大明朝代的,字画倒是不错,有两幅竟然是唐伯虎的真迹,还是三幅文征明的书法,这个秦大宝喜欢,不过没时间一一打开,先放在一边。 这个古董他不大感兴趣,古董字画要三十几年后才值钱,现在?一百块钱一筐,还可劲挑,盛世存古董,乱世存黄金,现在,还是存粮食吧,这些东西不当吃的。 等把那两个麻袋和黑皮包一倒, 可把秦大宝高兴坏了,麻袋里全是钞票,虽然大都是五毛一块的,但是有两摞大黑十,这大黑十是十元面额的大钞,53年印刷,去年十二月份发行,这是二版人民币中最珍贵的,在后世,一张大黑十最高卖到三十万元, 那两个黑皮包装的都是各种票据和粮票, 这个可太美了,现在吃根油条要粮票,吃个肉包子还要肉票,这下可妥了,有肉票就能去便宜坊吃烤鸭,东来顺吃火锅了,哪天就带弟弟妹妹去,想想就美, 这往后三十年内,要论起是钱第一?还是粮票第一?那绝对是粮票,在那个年代有钱没票是能活生生把人饿死的。 秦大宝盘腿坐下开始数钱,这可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数明白,一共是五万八千三百多, 这可是笔巨款,就是把整个四合院的人家家里的存款全加在一起,也绝对没有五万多, 秦大宝长出了一口气,太美了,只是来个黑吃黑,就实现财富自由了,重生的福利待遇就是香,这以后把弟妹养大,父母也不用那么操劳,再找个香香软软的媳妇儿,秦大宝觉得世界太美好了。 自行车有二十八辆,收音机十七台,缝纫机二十五台,还有三麻袋棉花,一百多匹素色的布料,除了没有肉,其他的全是紧俏物资, 可是自己有肉啊。 秦大宝忍不住笑出了猪叫,两辈子加在一起他都没有今天这么开心。 等打开那十几个长条箱子,可把秦大宝吓了一跳, 三箱全是步枪,还有一箱勃朗宁手枪,两箱长柄手榴弹,剩下的全是子弹, 对枪秦大宝可太熟悉了,他在市局曾经管理个小军火库, 他拿出一支步枪,这是加兰德M1半自动步枪,有效射程400米,弹容八发,民间俗称大八粒。 秦大宝的脸色随即凝重了起来,这三箱步枪,每箱十支,都是新枪,枪上涂着黄油, 这么多的军火,怎么会在黑市老大的手中? 如果是十支八支使用过的步枪、短枪,这还算正常, 毕竟战争结束不到十年,可是这些军火都是新的, 这就令人怀疑了… 秦大宝心里即使怀疑,现在的他也做不了什么,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怎么样合情合理的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岀来,给家里人用,这是他最挠头的。 伸个懒腰,才想起来今天晚上的战利品里竟然没有手表, 但是一想也正常, 国产手表三大品牌,海鸥牌是55年建厂,上海牌是56年,北京牌是今年建厂的, 技术还不成熟,没有量产,即使是有手表票,百货商店也未必有货, 所以现在市面上都是外国品牌, 而现在的形势是排外,如果想买手表只能去寄卖行。 一想起寄卖行,秦大宝又来了精神,那地方可是宝贝多多,而且不要票,尤其是家俱,后世的小叶紫檀和黄花梨卖出了天价,现在是烂大街。 靠着去黑市卖猪肉,家人还是不会相信他,只能想个更好的办法。 秦大宝从来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就明天再想,他在空间里洗了个澡,前世的他就有一点点小洁癖,这辈子也是一样。 第13章 四九城的早点 秦大宝睡着睡着只觉得鼻子里痒痒,他的手一揽,就把妞妞搂在怀里, 妞妞咯咯笑着挣扎。 秦大宝睁开眼睛,捏了一下妞妞的小鼻尖:"小坏蛋。" "锅锅,锅锅四个大懒虫。" "好哇,胆肥了,敢说哥哥是大懒虫?"秦大宝开始胳肢妞妞,妞妞咯咯笑着扭着小身子。 兄妹俩闹成了一团,妞妞笑得全身发软,趴在哥哥怀里。 秦大宝搂紧了妹妹,一股心酸油然而生,他喃喃地说道:"哥哥一定要护着你,再也不会…"他说不下去了。 好一会儿,他抱着妹妹翻身而起, "妈妈呢?"问完了秦大宝一愣,几十年没这么问过,但是现在竟这么自然,完全没有生涩的感觉。 "麻麻洗衣衣。" 秦大宝把妞妞放在一旁,穿上棉袄棉裤,起身下了炕, 他拿着牙刷牙杯出了屋,陆秀娥和牛大妈正在水池旁洗衣服, 陆秀娥用手拢了一下头发,大冬天在水池洗衣服,手指冻得跟胡萝卜似的。 "大宝,糊糊在锅里。" 秦大宝闷声嗯了一声,回身到堂屋拿出铁皮暖壶,把热水倒进洗衣盆里。 陆秀娥拍了他一下:"哎呀呀,这点热水你留着刷牙洗脸,妈不用,你看你这孩子,都倒里了。" 虽然是埋怨,但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欣慰。 牛大妈笑道:"这孩子一天一个样儿,昨儿还像个跳马猴子似的,今儿就长大了,知道心疼妈了。" 陆秀娥的眉眼弯成了月牙:"俺家大宝老厉害了,前天回乡下,打了两头大野猪,昨儿又打了两只野鸡给他妹炖汤。" "哎呀?真假的?两头大野猪?没带回来呀?这要是卖给轧钢厂食堂,可比工资高多了。" 正在用牙杯接水的秦大宝眼睛一亮,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光明正大的来钱道不是有了吗? 他高兴了,喝了一口凉水漱口,却马上又吐了出去,真拔牙呀。 秦大宝匆匆地刷牙洗脸,回屋喝了半碗糊糊,小妞妞乖乖地坐在一旁,玩着昨天哥哥给她的野鸡毛,还是小女孩好,这要是二宝在家,早就上房揭瓦了。 把剩下的半碗玉米糊糊喂给了妞妞,自己吃着喇嗓子,可是才两岁多的妹妹却吃得香甜。 秦大宝擦去妞妞嘴边的糊糊。 "妞妞,告诉哥哥,你最想吃什么呀?" 妞妞仰着脸响亮的回答:"肉肉!"小模样可爱极了。 秦大宝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好,晚上哥就让你吃到肉肉。" 妞妞用力地点点头:"嗯!" 秦大宝背着书包,跟陆秀娥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陆秀娥追着喊道:"不许和大鹏他们去玩哈,不听话等你回家的,老娘扒了你的皮。" "知道啦…"秦大宝头也不回的跑了。 ..... 京城又叫四九城,这四九城的名字来源于大明永乐年间,有个说法,经过了所谓的专家考证, 首先,京城的城墙高为四丈九尺,也就是十五米左右,明清时期,京城分为四个部分,其中皇城有四门,外城有九门,清朝特别有个官衔叫做九门提督。 南锣鼓巷是四九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地理位置在京城的中轴线上,它的北路口就是鼓楼大街,南路口是平安大街。 秦大宝之所以背着书包出门,就是为了从空间取东西方便,总要掩人耳目吧, 他双手插兜,在鼓楼大街上慢慢往前走, 刚才牛大妈的话提醒他了,他可以把空间里的野猪肉和狼肉卖给轧钢厂, 95号院的何雨柱,人家都叫他傻柱,就在红星轧钢厂食堂当大厨,晚一点去找他,如果他们食堂能收野猪,那以后他的钱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拿岀来了。 现在过了上班的高峰时间,鼓楼大街上的早点铺还开着,一股股油炸的香味儿从门帘里飘出来,秦大宝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掀开门帘就进了早点铺。 要说这四九城的早点,那也是华夏饮食文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前几年,大清早,天一亮,就有老京城人咂摸这第一口儿吃的了, 现在的早点摊都变成公私合营了,还是原来那些人,只是现在是国家职工了,每个月有工资可拿。 虽然粮食短缺,但是早点品种也不少,包子油条油饼焦圈豆汁豆腐脑小咸菜, 一斤油条两毛五,外加八两粮票,能花的起钱的大有人在,可是这粮票,就只有街道发的这些了,八两粮票够一家人喝一天棒子面粥了,所以没多少人舍得花粮票吃早点, 那个时代的人最实在的地方,就是在足斤足两上了,说是一斤,秤杆子肯定挑的高高的,反正是国营的买卖,宁可国家受点损失,也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鼓楼大街的早点摊上人不多,大都是上班的人,顺道买俩油饼,边走边吃。 这个时候,有钱有闲的人,除了遗老遗少,老百姓还真没几个。 炒肝儿自然是没有的,要吃正宗的炒肝儿,卤煮,得去前门, 早点铺里有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焦圈儿,油饼,当然少不了四九城早点的灵魂:豆汁儿。 秦大宝几十年没吃过正宗的四九城早点了,加上从大前天重生到现在,没吃饱过,现在闻着香味,哈喇子都淌下来了。 要了一个油饼两个焦圈,又来了一碗豆汁,花了三毛六,外加二两粮票,这点钱现在对于秦大宝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端起豆汁儿,温度刚刚好,他顺着碗边吸溜了一口,夹一筷子苤蓝酱菜,又咬了一口焦香酥脆的焦圈,这味道,舒服的他差点呻吟出来。 这老京城的豆汁儿最考验人,不是纯四九城人是享受不了这个吃食的,有许多外地人慕名前来,一看这青不青绿不绿灰不灰的液体,酸臭酸臭的味道,没等吃就得吐了。 秦大宝可最爱这一口,只是后来原材料不纯,豆汁儿也没了原汁原味,所以才吃得少了,这重生回来,第一顿早点不喝豆汁儿,那简直就是重生没了灵魂。 第14章 武痴师傅 一顿早点差点让他吃哭了,这味道绝了! 吃完早点,他又买了十个肉包子,说是肉包子,其实是白菜油渣馅的,不过量大料足,开早点摊的老杜,做包子手艺一绝,可惜再过几年大风暴来临,老杜师傅被打成了小业主,给发回原籍了,再也吃不到这口了。 热腾腾地肉包子用油纸包上,放进书包里,一倒手进了空间, 秦大宝买包子不是给自己吃的,他要去看看教他八极拳的师傅。 他的这个师傅姓佟,也是他的损友佟大鹏的父亲,要不是上辈子佟大鹏窜掇他去冬泳,他还不会重生回来,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上辈子和这辈子冬泳,都是佟大鹏发起的,这个损友和他好了一辈子。 佟师傅可不是寻常人,他叫佟文英,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八旗子弟,隶属于正白旗,满姓是佟佳氏, 这个佟文英没摊着好时候,他生下来就是民国了,他们家已经败落了,不过,佟文英从小嗜武,他是神枪李书文的亲徒孙,一手八极拳打遍京津无敌手。 快到佟家住的四合院了,秦大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一块肉,有二十多斤,还有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双手提着进了佟家的四合院。 佟家住的四合院是个二进院,原来是佟家自己的宅子,后来街道又分了五户人家住了进来,生生的变成了大杂院。 不过也算幸运,佟家一家五口住在单独的后院,秦大宝知道,大风暴来临以后,佟家的后院又住进了三家人家,活生生把佟文英两口子连气带憋屈的给逼死了。 这个四合院直到八十年代末期,秦大宝才利用市局的关系,把其他的住户赶走,四合院才还给了佟大鹏兄弟三人。 秦大宝一进四合院,前院三个唠磕的大妈就看到他了,这三个大妈一下子就围上来,看着那一大块猪肉,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哟呵,这块猪肉好啊,全是肥的。有二十斤吧?" "小伙子,你是姓秦吧?那什么,能不能商量一下,卖我两斤呗?" "是呀,我家孩子平时总和你们玩,打个商量,卖我点,我出一块二一斤,咋样?" "我出一块三。" 这半年来,秦大宝几乎天天在佟家练武,几个大妈都认识他了。 听几个老娘们的说话,差点没把秦大宝气乐了,他一闪身,躲开三个大妈抓向肉的手。 "都闭嘴!谁敢卖东西?滚开!" 听到秦大宝的骂声,三个老娘们打了个冷颤,她们光顾着占便宜了,竟然忘了现在禁止个人买卖,要是抓到了,轻则办学习班,重则判刑。 她们三个不敢再纠缠秦大宝,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 秦大宝很了解她们,就是这三个老娘们,带着家人,在别的人家搬走后,仍然霸占着佟家的房子不肯归还, 也是她们间接的将佟师傅俩口子逼死, 秦大宝斜眼瞅了她们一眼,这种更加冰冷的目光让三个女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在秦大宝的心里面,她们及家人已经上了黑名单,一定要找机会将这三家人清理出京城, 来到后院,佟师母正好在晾衣服,以往的长袍马褂都不能穿了,早就当给了卖估衣的,现在换成了黑棉袄和大裆棉裤。 "师娘…"秦大宝又见到师娘,心里有些激动,师娘对他很好。 "大宝来啦,你这孩子,怎么滴啦这么多东西?" "好几天没来看您和师傅,昨回老家,打了头野猪,这不,闹了点肉,给大方和小桂花解解馋。" "你这孩子,就是仁义。" 俩人正在院子里说话,门帘一挑,佟文英从屋里出来了, 这佟文英个子不高,甚至可以说矮,但是身形挺拔,很是精悍。 秦大宝一见,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打了个千,这是旗人的规矩,建国后被列为封建残余,早就被摒弃了,可是佟文英还是很注重这些,这也许是八旗子弟骨子里最后的尊严了吧…. 佟文英哈哈大笑,他这一辈子收了六个徒弟,论资质论悟性,这个小徒弟最好,可惜练武的年纪太晚,身子骨长成了,没有大的发展。 佟文英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去托秦大宝,秦大宝纹丝没动,佟文英惊诧地叫了声:"咦?" 他虽然只用了三分力,已经是不得了了, 佟文英加了把劲儿,秦大宝才顺势站了起来,这也是秦大宝好胜心上来了,想试试自己能受得了师傅几分劲儿。 佟文英是个武痴,平时家里外头任事不管,只知道沉迷于武道,要不是靠着佟师娘给别人绣花做衣裳维持生计,这家人早饿死了,这就是旗人的劣根性。 "来来来,"佟师傅拽着秦大宝来到院中间:"咱爷俩搭把手。"这是要试试秦大宝的功夫。 佟师娘叹了口气摇摇头,艰难地提着米面肉进屋去了。 而佟师傅的小儿子佟大方和小女儿桂花则跑岀来看热闹。 秦大宝了解师傅的脾气,也不推脱,俩人交手在了一起,佟师傅惊讶地连声称赞,他没想到才几天没见面,这个小徒弟进步这么大,竟然能让他使出七分劲儿。 俩人一切磋就忘了时间,直到佟师娘出来叫他们才停了手。 佟师傅进屋了还沉浸在刚才的交手之中,秦大宝知道师傅的毛病,也就不理他了,自顾自和师娘聊天。 佟大方和小桂花是龙凤胎,才七岁,和秦大宝很亲,一左一右偎在秦大宝的腿边, 秦大宝和他们玩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没看到那个损友佟大鹏。 "师娘,大鹏呢?" "昨儿和球儿他们出去玩了,说是去门头沟了,一半天回不来。" 秦大宝无语了,这个佟大鹏和上辈子一样,就知道玩, "大宝,你工作的事有信儿了吗?" 秦大宝点点头:"有谱了,还在等消息。" 他知道年后市公安局会招一批人,但是招工的条件很苛刻,对身高年龄,文化程度,尤其是政审极为严格, 师娘欲言又止,秦大宝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佟大鹏的出身成份太差,不可能通过政审。 不过秦大宝知道,自己的这个损友熬到了66年,因为没有工作,只能成为知青下乡了,当时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去了黑龙江建设兵团修地球,直到78年才返城,可惜,那时候佟师傅俩口子已经死去多年了,就连大方和小桂花都是他接济长大的, 秦大宝很清楚,在养家糊口上,自己的师傅完全指不上,唯一能改变这个家庭命运的方法,只有让佟大鹏有个正式工作。 佟大鹏的性格很好,开朗乐观,喜欢交朋好友,但就是玩心太重,这一点完全随了他爹。 "师娘,你放心,我这边会尽全力帮大鹏找到工作的。" 佟师娘默默地点点头。 秦大宝又呆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他跟师傅告别,师傅摆摆手,根本没注意他,只是嘴里小声的嘟囔:"不可能啊,这小子的体质怎么变了呢?不可能啊…" 秦大宝憋着笑,揉揉小桂花的头发,他当然不能告诉他师傅,自己是喝了空间里的灵井水的缘故…. 第15章 大直男 从佟家出来,秦大宝直奔供销社,他知道,快过年了,供销社里的商品会被抢购一空,接下来就开始了物资大匮乏的时期,供销社里的所有商品都很紧缺。 这前门大街的供销社,其实是百货公司,原来属于一个家族,姓娄,这娄家可了不得,解放前有个外号叫娄半城,意思是他家的买卖有半个京城那么多, 这娄半城不光有百货公司,就连红星轧钢厂都是他家的,解放以后,这娄半城就把十几家百货公司都交出来了,于是娄氏百货公司就改成了供销合作社,简称供销社, 红星轧钢厂也改成了公私合营,这也让娄半城躲过52年的五反运动。 供销社的构造是长方形的,两边都是柜台和货架子,进门的墙上贴着标语:为人民服务,下面还有一个标语更有特色:不准打骂顾客。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个时候的国营商店都有这个标语,不过,这可不是给售货员看的,而是给顾客看的,这是警告顾客,买东西不许磨叽,不许得瑟,对售货员态度要好,否则会挨打挨骂,这标语就跟内有恶犬,出入小心是一样的。 前门大街供销社还是挺大的,东西也相对来说全一点,现在顾客不多,售货员仨一伙俩一串的扎堆聊天, 见秦大宝进来也是一副不稀搭理的模样,倒是有两个小姑娘正在唠嗑,一抬头看见秦大宝,禁不住小脸红了红, 秦大宝不算帅得掉渣的那种,他的五官不立体,但是眉眼却很清秀,尤其是皮肤,喝空间里的井水,尤其是经常洗澡以后,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这可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两个小姑娘都留着齐耳的短发,长得一般人,穿着的衣服虽然有补丁,却洗得很净,她俩互相看了看, 左边大眼睛的姑娘偷偷看了秦大宝一眼,这年头不论男女,就没人好意思盯着人家看的,否则就是耍流氓了, 她扬声问道:"同志,你想买什么?"一口的京片子,一听就是纯纯的京城大妞。 "我要三个大砂锅,还有酒,再要几盒烟。"家里只有一口锅,想炖点啥太费劲了。 "砂锅需要工业券,酒吗?你有酒票烟票吗?" "有,有,我有五张工业券,两张甲级酒票,三张乙级的,烟票有五张。"秦大宝票有许多,两大皮包,里面应有尽有,可是不能拿岀来太多。 "三个砂锅三张工业券,二块一,甲级酒只有茅台和西凤,乙级有二锅头,你的烟票是甲级的,能买中华和重九。" "那我要茅台和中华。" "行,一瓶茅台四块,二锅头一块二,中华一盒九毛六,都买吗?" "嗯呐,都买。" "噫?你是东北的?"秦大宝的这声嗯呐,京城人很少说,反倒是东北那疙瘩的常用语。 "不是,我老家大兴那边的。" "噢"售货员脸又红了红,陆绎还纳闷,自己老家是大兴的,你脸红个毛线? 秦大宝见姑娘愣神了,就敲了敲柜台:"同志?同志?" 售货员清醒了过来:"砂锅二块一,两瓶茅台八块,三瓶二锅头三块六,五盒中华四块八,一共是十八块五。" 秦大宝暗暗叫了声真便宜,这个年代的钱太实了。 交上钱,他又买了木头锅铲,大炼钢铁时自己家铁的交上去了,不买不行, 现在的供销社,除了柜台包边是铁的,别的一点铁都没有,大炼钢铁的精神已经下发到各单位,所有的铁都要上交炼钢,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秦大宝又掏出几张糖票:"我想买二斤白糖,一斤大白兔奶糖,一斤水果硬糖。" 这姑娘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你看有酒票不稀奇,这说明可能是家庭经济条件还不错, 可是有这么多糖票,可就妥妥的证实面前的小伙子家里很富裕, 一个长得白晳清秀,家庭条件好的少年,绝对在任何时候都是招女孩喜欢的类型,一转念的功夫,女孩连以后和秦大宝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 不过她也没忘了旁边的同伴:"凤儿,糖果糕点归你卖,你来吧。" 另一个女孩有点羞涩,点点头,把秦大宝领到快到门口的柜台,这是那个年代供销社的规矩,糕点柜台在进门左侧第一节。 交好了钱和票,秦大宝手里拎的东西就多了, 女孩小声的说道:"我,我叫王凤,那个是张彩铃,"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理,他只是奇怪,我买个东西,你至于告我你叫啥吗? 这个血性大直男! "噢,我叫秦大宝。" 王凤的脸又红了,她低声说道:"今天有桃酥,不过有点碎,是瑕疵品不要票,你要吗?" 这把秦大宝高兴坏了,连忙点头, 其实啥是碎桃酥啊,明明是姑娘见色起意把桃酥给捏两半了,二斤桃酥,有一大半是整的, 在五六七十年代,甚至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有八个职业最吃香,号称八大员,就是售票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服务员、售货员、炊事员。 这售货员就是其中之一,吃香的原因就是能买到普通人买不到的东西。 秦大宝大包小裹的走了, 张彩铃凑到王凤耳边:"咋样?问他叫啥了吗?" 王凤轻轻的摇摇头,她虽然瞅着羞涩一点,略显呆萌,可是心眼极多,这样的好小伙当然不能共享, 张彩铃咧咧嘴,只有期待下次见面再问了。 出了供销社,秦大宝到国营饭店吃了两屉包子,这饭店叫服务楼,在鼓楼大街专门卖包子和炒菜,就这个包子,皮薄大馅,在后世仍然十分有名,只是现在是限量供应,肉联厂提供不了那么多肉。 吃得顺嘴,秦大宝又忍不住买了两屉,留着给妹妹吃,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怕坏。 估计现在得有下午一点多,秦大宝得去轧钢厂卖野猪肉了。 路过皇城根,秦大宝多看了一会儿,去年的时候,广安门城门楼,西北角楼,永定门城楼和箭楼被拆除了, 城砖都被老百姓捡家去了, 这城墙到65年就被拆了个干干净净, 这京城原名大都,是从元朝就开始修建,这一拆了,就是把这几百年的历史湮没了。 第16章 卖猪肉 一路上溜溜达达,到轧钢厂门卫的时候,差不多一点半了。 红星轧钢厂现在还是公私合营,只是原来的老板娄半城挂名董事,但已经不管厂里的事务了, 现在的轧钢厂厂长姓杨,也是军转干部, 党委书记姓郎,也是一位优秀地下工作者,和赵宇初关系很好, 轧钢厂现在是半军工企业,半军事化管理,厂大门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就连看大门的门卫,都是保卫科的干事,背着枪的。 这红星轧钢厂上辈子可没少来,他老爹秦庆有在车间当钳工,后来因为酗酒,被强制提前退休了。 到了门口被拦住,门卫上下打量着他,然后问他有什么事? 秦大宝就说找何雨柱,门卫听着摇摇头,厂里一万多人,他不知道谁叫何雨柱, 秦大宝急忙说就是傻柱,门卫笑了,你就说找傻柱不就完了,还提什么何雨柱, 看来这外号就是比本名响亮。 门卫给食堂打了电话,没到十分钟,傻柱就跑了出来。没戴帽子,跑的是满头大汗, 这傻柱也是住在南锣鼓巷,和秦家一个胡同,不过他住的四合院是三进的,据说民国时期还住过大官。 傻柱比秦大宝大五岁,平时俩人没有太多的来往,不过在前世的时候俩人是好朋友,傻柱妹妹的对象还是秦大宝的徒弟。 这个时候的傻柱看着秦大宝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叫啥。 秦大宝从书包里掏出烟,递给傻柱一颗。 "柱子哥,你不记得我了?我叫秦大宝,住在113号院。" "噢…"傻柱想起来了:"你是钳工车间秦师傅的儿子?"他记得秦庆有,是因为秦大宝有个侄女叫秦淮如,嫁给了傻柱那个院里的贾东旭,有这层关系,傻柱才对秦庆有有印象。 秦大宝把傻柱拽到一旁。 "柱子哥,问你点事儿,你们食堂缺肉不?" 傻柱眼睛一亮:"缺啊,这年头哪都缺肉,咱们轧钢厂一万多工人,多少肉都不够吃,怎么茬兄弟,你有门路?" 秦大宝点点头,傻柱一把抓住他的手:"兄弟,我没听错吧?你有路子能弄来肉?" "柱子哥,我倒是有门路弄来一些。" "能弄来多少?" 秦大宝掂量了一下:"八九百斤吧。" 傻柱嗷呜一声,撒腿就跑, 把秦大宝吓一跳,这家伙指定有点啥大病。 傻柱边跑边喊:"兄弟,你等我,我去叫我们主任…." 这家伙有点毛毛愣愣的,和傻大姐有点像,怪不得叫他傻柱, 过了能有十分钟。 就见打远处蹽来一人,离远一看,白盔白甲,身上围着皂罗袍,啊不,是黑色的围裙, 离近了一看,可了不得了,这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跑起来直冒白烟, 瞅着秦大宝就扑过来了, 秦大宝反手一个擒拿,扣住老头的手腕上三寸,这是间使穴,微一用力,老头哎呀就叫起来了, 傻柱也跑来了大喊:"兄弟轻点,那是我们主任。" 秦大宝连忙松手,老头的右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小老弟,傻柱说你能弄来猪肉?是不是真的?能弄来多少?" 秦大宝迟疑了,傻柱呼哧带喘地也跑到了, "大宝,这是我们食堂潘主任,刚才帮着后厨和面蒸馒头,一听到我说你能弄到粮食,太激动了,一下子把面盆扣翻了。" 潘主任的胳膊活动了一下,也能抬起来了,他铺拉铺拉头发,抹了把脸,这一下露出了真面目,才四十多岁的样子。 "潘主任,我能弄来猪肉,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 "我要现金。" "明白明白,没问题,小兄弟放心,我们轧钢厂归重工业部管,对粮食蔬菜和肉类,有额外的计划外指标,你卖给我们肉,绝对不犯毛病。" 秦大宝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来轧钢厂卖肉了,他现在不缺钱,缺的是一个能拿得出来的借口。 "那潘主任,你们这能吃下多少猪肉?" "小老弟,有多少我要多少。"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我能卖给你们一千斤左右的野猪肉,你们能出什么价格?" 潘主任一听大喜:"哎呀呀,小老弟放心,我全都给你按黑市最高价走,猪肉去掉头蹄下水,净肉一块八一斤。咋样?" 秦大宝算了一下,他这一迟疑,可把潘主任吓够呛,这一段时间,肉联厂一个月才提供四百斤肉给轧钢厂,现在临近年底,全厂大会战,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命令潘主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证工人师傅的营养,意思就是不管你老潘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弄来肉和蛋,这一下可把潘主任给愁得完完的了。 "小老弟,你放心,我们轧钢厂肯定不会让你吃亏,我再给你加两箱汾酒。" "成交!" "这样,咱们换个地方交易,半个小时后,轧钢厂往东走,有个树林。" "往东走的树林?我知道我知道。" "我把肉运过来,咱们在那交易,记得带秤。" "没问题没问题。"潘主任连声答应,拽着傻柱回厂里找车去了。 第一次做这种交易,秦大宝也没经验,挺紧张的 他出了轧钢厂,也不着急,溜溜跶跶往东走,现在正是上班时间,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到了树林,秦大宝看左右无人,进了空间。 空间的黑土地上,水稻,麦子都已经成熟,玉米抽穗了,还需要一点时间成熟,黄瓜和西红柿早就熟了, 秦大宝摘下一颗西红柿,咬了一口,汁液淌了一手,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水稻和麦子成熟了,可是没有脱粒,秦大宝不知道该拿到什么地方去脱粒磨粉。 他一下子想起来,这个空间的控制是由他自己来完成的,那么能不能把小麦一下变成面粉,把水稻变成大米呢? 秦大宝试着摘下一个麦穗,一动念,麦穗在他的手上变成了雪白的面粉,这可太神奇了。 秦大宝出了空间,他还是有点懵,这时远方传来卡车声,他这时才想起给轧钢厂供货的事儿, 秦大宝手往后一挥,树干之间的空地上瞬间就出现了三头大野猪,还有两头小黄毛子,都是杀好的猪肉拌子,能有八百多斤的样子。 与此同时,卡车也在树林外停了下来, 秦大宝擦了一把冷汗,特喵的!差点被发现, 第17章 占便宜连脸都不要了 潘主任和傻柱从驾驶室跳下来,卡车上还有几个套着白围裙的小伙子,一看就是食堂的学徒工, 潘主任和傻柱像作贼似的钻进树林,就看到秦大宝靠在树干上偷笑。 潘主任一眼就看到了秦大宝身后堆着的猪肉,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滴个天啊,这可解决了他的大问题,这一段时间,不管是他们食堂的采购员,还是采购科的人,都越来越难弄到肉了, 就连肉联厂,也都给他们轧钢厂降了供应,现在一个月才四百斤肉,还不够上万工人塞牙缝, 现在有这些肉,最少这个星期不用发愁了, "潘主任,你叫人秤一秤吧。" 潘主任是老采购了,一搭眼就知道这些猪肉的份量足有八九百斤,摸了一把,猪肉还有温热,这再新鲜不过了,他是没去想,这么冷的天,除非是现杀的猪,否则怎么会不冻呢?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小兄弟,你可太有能耐了。" 傻柱在一旁直翻白眼,你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管一个十八九的小伙子叫兄弟,你脸呢? 傻柱指挥着小徒弟过秤,秦大宝接过潘主任递过来的大前门,俩人抽烟等着。 过了十几分钟,傻柱过来说道:"主任,大宝,一共九百二十八斤。" 潘主任一挥手:"九百三十斤,凑个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数了数:"兄弟,一千八,你查查。"零钱差三块,谁也不在意, 秦大宝也不数,接过来随手就放在了书包里,实际上是放进了空间。 "不用查,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互相信任。" 潘主任高兴地直点头,跑到卡车旁,从驾驶室里搬岀来两箱酒,屁颠屁颠儿地跑回来。 "兄弟,兄弟,不好意思,汾酒没有了,我自作主张,把汾酒换成了茅台,你不介意吧?" 傻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知道车里还有两箱汾酒,他就信了潘主任的话, 秦大宝多聪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自己要是一查钱,代表着对潘主任的不信任,那他拿岀来的可真就是汾酒了。 "哎呀呀,这多不好意思,谢谢潘主任。" "哎?别叫主任,叫潘哥。" 傻柱是欲哭无泪,好么,牵个线搭个桥,自己还掉了一辈。 "那个兄弟,我冒昧的问一句,就这些肉,以后,以后还有吗?" 潘主任这是想拉个长期的主顾, 秦大宝沉吟了一下:"不瞒您说,这是我上山打的,以后吗,应该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 潘主任大喜:"没关系没关系,如果要是有,兄弟你尽管拉来,多少我们轧钢厂都要,价格你放心,肯定比黑市高。" "妥了,只要你们钱到位…" "没问题,你放心兄弟,咱们厂子不差事。"能打到这么多头野猪,肯定不是一般人,潘主任可不想得罪。 "那只要是有了,我就让柱哥通知您。" 秦大宝说完和潘主任握了握手,从树林后面走了,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在和轧钢厂做交易,但是他知道,傻柱是个碎嘴子,肯定会在他爸面前说的,不过,这也是他的目的。 潘主任吩咐了学徒工装车,他拿出一根烟递给傻柱,又划火柴给他点上。 自己也点着一根,他低声对傻柱说道:"柱子,以后小秦这边你多费点心,他如果有好东西,你尽管作主替厂里留下,还有,我回头报到了厂部,以后你就是一食堂的组长,工资和补贴上升一级。" 傻柱平时嘴太欠,尽管厨艺高,可一直不被领导喜欢,工作几年了,工资一直卡在27.5,没想到就是介绍了一下,就涨了一级工资,以后就是3 1了,加上组长补贴,一个月能开36块钱,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秦大宝快到家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一条麻袋,里面装着一头小黄毛子,能有五六十斤,还有十斤大米,十斤白面,没敢多往出拿,拿多了怕吓到家人, 大米里埋着两瓶酒。 这一麻袋份量不轻,不过对于现在的秦大宝来说很轻松。 刚一进四合院的门,住在西厢房的马大婶正在门口点蜂窝煤炉子,在院里住的六家人里,马大叔最抠,据说和95号院的管事大爷阎埠贵有一拼,都属于粪车路过门口也要尝尝咸淡的主儿。 要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大婶被马大叔影响的,也是有便宜就占,她一见秦大宝提着麻袋进门,立马迎了上来。 "大宝子,提溜着啥玩意呀?看样子挺沉。" 秦大宝也没想瞒着,这一个院住着,谁家做点啥一闻味儿就知道,自己家做猪肉,可瞒不过这些邻居,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呢。 他从麻袋里掏出小黄毛子,吓了马大婶一跳。 "哎呀妈呀,这啥呀?哎呀,是猪啊?大宝子,你这是把谁家的小猪给掏了?这可不中啊,婶告诉你,可不能走歪门邪道啊…." 她的嘴跟机关枪似的,一大串的话,让秦大宝话都插不进去,见马大婶的两眼不离小野猪,气得他把猪塞回麻袋。 "马大婶,你的吧的吧滴,嘴好使眼睛不好使是吧?那是野猪,这是我在我奶家山上打的野猪!谁掏别人家了?" 他又把猪头露了出来:"你仔细看看,家养的猪有这么大的牙吗?有这么硬的毛吗?你可真有意思。" 马大婶被怼的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拎起麻袋就要往家走,却被马大婶一把拉住,马大婶满脸堆笑,涎着脸说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识逗呢?婶逗你玩,你咋还急眼了呢?" "大宝啊,你这孩子可真有能耐,你看看能打这么大的野猪…" 秦大宝斜眼看了她一眼,心里知道这不要脸的劲又上来了。 "大宝子,这小野猪得有五六十斤,你家才五口人,能吃了吗?" 秦大宝挣开被马大婶拽着的袖子:"能不能吃的了,关你什么事?" 他提着袋子向自己家走去,幸亏他回来的早,要是晚一步,厂里的人都下班了,那邻居们都在家,他这头小野猪还真未必保得住。 身背后马大婶小声的咒骂:"吃独食也不怕噎死?什么玩意儿…" 秦大宝听到差点没被气乐了,这人占便宜没够,连脸都不要了…. 第18章 又一次被吓到 回到家,提着东西就进了正房,炕头上妞妞自己正趴着玩嘎拉哈,这是猪拐骨,都盘出浆了,小丫头玩得还是很开心。 妞妞听到响声,一抬头看到哥哥,立马不玩了,爬了起来,乍着两个小手。 "锅锅,抱抱。" 秦大宝摘下书包扔在一旁,脱了棉袄和帽子,露出厚秋衣,屋里没怎么烧火,顿时感觉有点冷。 他抱起妞妞,还好,妹妹的手和小脸温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冷。 "咱妈呢?" 妞妞指着外面:"麻麻,买,大萝贝。" 秦大宝这才明白,为啥自己和马大婶争执,他妈都没露面,原来是去买萝卜了,看来应该是菜店这几天进萝卜,一天就分配几百斤,谁抢到谁算。 秦大宝捏捏妹妹的小脸:"想哥哥不?" 妞妞举起双手大叫:"想!" 秦大宝忍不住狠狠地亲了她一下,他绝对是后世说的宠妹狂魔。 秦大宝拿过书包,从里面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还有一袋桃酥,他剥了一颗糖塞进妞妞的嘴里,妞妞的眼睛立刻亮了,一把搂住哥哥的脖子。 "锅锅,好七。" 陆秀娥抱着两个大萝卜进了屋,看到秦大宝就乐呵呵的举起萝卜。 "大儿子,妈抢到两个萝卜,一会儿给你包包子。" 妞妞拍手叫了起来:"唔,七包包啦,七包包啦。" 秦大宝放下妹妹,接过妈妈手中的萝卜,却不禁心酸了起来,妈妈的手冰凉,还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口子,这是冷水洗衣服的裂口,一家子五口人,所有的衣服都是妈妈自己洗的,可想而知妈妈受了多少累。 陆秀娥把萝卜交给儿子,一边摘围脖一边捏了一下妞妞的小脸蛋,这才发现妞妞的嘴里有东西。 "妞儿,你吃啥呢?" "七糖糖,"妞妞把小手举起来,摊开的两个小手有三块奶糖。 "我滴天呐,奶糖?谁给你的?" "锅锅给,还有饼饼。" "啊?"陆秀娥回头看着儿子:"大宝,这糖是哪来的?" 她当然惊诧,这是大白兔奶糖,听说三块奶糖就顶一杯牛奶。 秦大宝让妈妈坐在炕沿上,他从麻袋里拿出小野猪和大米白面,吓得陆秀娥差点跳起来。 "这是哪整的?"陆秀娥的声音都哆嗦了。 "妈,其实我前两天回乡下打猎,不只是打了两头野猪,我一共打了五头大野猪,还有这头小野猪,我当时怕都拿岀来,被村里人分了,所以就藏在山上了,今天上午我找大鹏他们把野猪偷偷运下来了。" 陆秀娥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儿子的脾气秉性,是不可能做出格的事儿的, 本来前天秦大宝打猎回来,把肉都分给村里了,一点没拿回自己家,她心里还是挺不得劲的,不过陆秀娥是个很大气的人,事过了就算了,也没计较。 但是听儿子这么一说,她还是很高兴的。 "我儿子就是心眼多,那还剩三头大的猪呢?" "我卖了。" "卖…啊?卖了?"陆秀娥吓了一跳:"我的傻儿子,现在可不让个人买卖,抓住会判刑的。" 这个时候还没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但是对个人买卖也是严令禁止。 "妈你放心,我把野猪卖给我爸厂里食堂了,找傻柱帮我卖的,不是卖给个人。" 陆秀娥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你看卖给个人不行,你卖给公家就没问题了。 陆秀娥乐了,掐了儿子脸蛋一下,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 "卖猪肉的钱呢?" 秦大宝拽过书包,从里面把钱拿岀来,放在炕上。 陆秀娥今天第三次被吓到:"啊?这,这么多?" "嗯呢,妈,一共卖了一千八,这是一千五,剩下的我找我同学他爸买了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又换了点票,给妞儿买了一斤奶糖,一斤白糖,还有,这个桃酥,不过桃酥没用票。" 陆秀娥惊呆了,一千八?自己家存款都没这么多,这么多钱,得孩他爸挣两年半, 她没去计较秦大宝手里剩下的钱,孩子大了,总得交朋好友,兜里也得有钱才行。 "这可好了,有了这钱,就能去你爸厂里买个工作了。"陆秀娥喜孜孜的查着钱,感觉腰板都硬实了不少。 要说这居家过日子,离了钱是真不行,心里没底儿。 一提工作,秦大宝急忙说道:"妈,先别买工作,我今天去我师傅家,听到一个消息,说市公安局过了年要招工,我的条件正好,我想让我二师哥找找关系,要是不行再说不迟。" "可得了吧,人家公安局招的是干部,咱这没人没能耐的,能摊上这好事?" "妈,我二师哥是建国门派出所的,应该有门路,你放心。" "还你师哥有门路?他有这能耐,不早把大鹏安排了?咋滴?你还有大鹏和人家亲呐?" "妈,大鹏不行,他成分不好。" 陆秀娥这才半信半疑,这成分现在最重要,虽然陆秀娥二十年前和家人失散,但是秦庆有的成分好啊,八辈贫农,外加曾是地下交通员,这政审条件杠杠滴,谁都挑不出毛病。 陆秀娥下了炕,抹了一把脸,秦大宝暗笑,妈妈的脸上分明有泪痕。 "等着,妈给你们包包子,肉兜子馅的。" 妞妞欢呼了起来:"呜呼七肉肉啦,七肉包包啦。" ... 包子包好了,刚蒸上,秦庆有下班回来了,这一段时间他的工作太累了,加上营养不足,所以一下班浑身就疼,还冒虚汗,走到家,腿都抬不起来。 他把网兜装的饭盒递给陆秀娥:"媳妇儿,里面有一个窝头,还有半盒大白菜炖豆腐,你熥一下,给孩子吃。" 陆秀娥接过来,心疼的给他拍身上的雪:"你看你累的,这是咋滴啦?身上咋都是雪?" 秦庆有憨厚的一笑:"滑了个跟头,幸亏傻柱拽了我一把,要不就崴了脚啦,没事,哎呀我说没事就没事,大宝回来了吗?" 陆秀娥上下检查了一下,这才放了心,指着正房:"早回来了,在屋里给妞妞讲故事呢。" 秦庆有摘下帽子:"这整啥呢?蒸包子呢?" "蒸包子,赶紧回屋洗洗,咱十分钟吃饭。" 秦庆有应了一声,心事重重地拉门进屋。 秦大宝在屋里,坐在炕沿上给妞妞讲小人书,这是一本西游记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小妞妞靠在哥哥怀里,托着小下巴,听得是津津有味。 秦大宝听到门响,看到秦庆有进屋了,忙打招呼:"爸,回来了。" "粑粑,咱家七包包,肉肉的。" 秦庆有不管多累,看到小女儿,立马就忘了疲惫,眉开眼笑地抱起了妞妞… 第19章 蒸包子请客 大宝,我听傻柱说你卖了几头野猪给食堂,咋回事?" 秦庆有把女儿搂在怀里,看着秦大宝。 秦大宝点头。 "前天我打了五头大野猪,还有一头小黄毛子,除了给村里的那两头,剩下的我都藏山上了,今天我找大鹏他们帮我整回来了,留下一头小黄毛子,剩下的我都卖给厂里了。" "我说这个傻柱回家这一道竟夸你了呢,说你这么厉害那么厉害的,卖多少钱呐?" "卖了一千八,我给我妈一千五,托人买了点大米白面,又买了点东西。" "多?多少?一千八?这么贵吗?" 秦庆有的嘴张的都能看到胃了,说话的声都成了鹅叫。 "嗯,食堂的潘主任按照黑市的价格给我的。"秦大宝到柜子里从米包里拿出两瓶茅台酒,这是陆秀娥没看着,否则就得给没收了。 "这是潘主任给我的,我留着给你喝的。"秦大宝已经嘱咐过傻柱,别跟他爸细说卖了多少钱,还有酒的事。 秦庆有现在还没有喝大酒,成为酒蒙子,见到茅台酒也没那么亲。 秦庆有乐了:"好儿砸!"他又想起一个事儿。 "咋给你妈一千五呢?剩下的钱呢?你个小孩儿兜里留那么多钱干嘛?" 这就是秦庆有和陆秀娥的区别,一个小抠,一个大气,秦大宝太了解他爹的德性了,也就没接话。 秦庆有嘴里被女儿塞进一块奶糖,也就不再追问了,妞妞虽然才两岁多,可是很聪明,知道爸爸要骂哥哥,先用糖堵住爸爸的嘴。 "哎哟哟,这是奶糖啊?还是我老姑娘好,爸不吃,你吃!"说着从嘴里吐出来要塞进妞妞的小嘴里。 这家伙把秦大宝恶心的,一把把妹妹抱在怀里。 秦庆有知道儿子是嫌自己埋汰,骂骂咧咧的把奶糖又扔进嘴里。 陆秀娥进来,手里拎着两块肉,每块一斤多。 "庆有,你把这两块肉给张叔和牛大哥送去,顺便叫他们来家吃饭。" "好嘞。" 秦庆有急忙把酒藏在柜子里,他可舍不得请客用茅台酒。 .... 张叔叫张叔原,今年五十六岁,是个老光棍子,在平安大街的寄卖行打更,据说他原来是有老婆孩子的,家里还开着典当行,后来因为一件古董,得罪了小鬼子,弄得家破人亡,老婆孩子死了,典当行也被没收了,就连他自己,也被打断了一条腿, 老张头只能沿街讨饭,居无定所,直到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这才给他安排了工作,安排了住房,一个孤老头子,住在大杂院里,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也算有个窝。 老张头现在一天乐呵呵的,好像没啥烦恼,但是秦大宝知道,这老头经过大难,也看开了,活一天是一天吧。 不过老张头是有大能耐的,家里三辈人都是开当铺典当行的,秦大宝的书法和鉴定古玩的手艺都是跟他学的,上辈子老张头去世,也是秦大宝一手操持的,俩人没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 不一会儿,秦庆有扶着老张头,和牛大爷有说有笑的进来了,这仨人平时关系走得近,总在一块喝点小酒,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住得近,互相帮助,吃吃喝喝是常有的事儿。 老张头一进来就笑道:"个小兔崽子,现在有这么大能耐了吗?打野猪,真厉害呀。" 秦大宝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就是个老顽童,跟个小孩似的,就喜欢和人斗嘴。 牛大爷也高兴,他在人力社里当窝脖,原先叫苦力,现在人力社成了国营单位,牛大爷也当上了工人。自打进城以来,两家就住得最近,彼此的孩子都是看着长大的,平时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可不咋地,这孩子一大,一天一个样,平时看大宝子,文质彬彬的,这还敢打野猪,这孩子,胆忒大了。" 秦大宝胸脯子一挺:"那是。" 所有人都乐了:"这混小子。" 陆秀娥在厨房喊了一声:"开饭了,放桌子吃饭。" 四方桌,放在炕上,这是北方家庭必备的物品,尤其是大冬天,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喝点小酒,吃口好菜,真是无上的享受。 秦大宝帮妈妈端菜,其实也没什么菜,就是切点肉,把秦庆有带回来的白菜豆腐再混在一起炒一下,拌了个白菜萝卜丝就上来了, 这么简单的菜,放在现在那是不可多得的,在四九城,大部分人家的菜就是咸菜疙瘩。 秦庆有拿出一瓶二锅头,这瓶酒两毛七,京城里的老爷们儿都爱喝,劲大,过瘾。 三个茶缸子,一家三两酒,均匀地分配,没人舍得喝大酒,关键是喝不起,所以三两多酒正好,微醺解馋。 牛大爷拿过火柴,划着,把62度的白酒点燃,一股蓝色的火苗浮在酒的表面,煞是好看,在北方的冬天,喝口热酒,暖心暖肺。 小妞妞最喜欢看这个,趴在桌上直拍手。 一大盘热腾腾地包子端了上来,秦大宝也砸完了蒜酱,放在桌上。 包子是二合面的,玉米面里面掺着白面,没有几家人舍得吃纯白面的,二合面还是以玉米面为主,包子馅是猪肉萝卜的,陆秀娥说是包肉兜子馅的,想想还是舍不得,就用萝卜丝加肉拌成的。 但就是这,桌上的人已经吃得是十分的满足了,一口包子一口酒,没一会儿全都吃冒汗了。 秦大宝慢悠悠地吃,他得喂妹妹。 三个男人吃得满嘴流油,喝酒的速度也就慢下来了。 "大宝啊,我听你大妈说,铁路机务段招火车司机,这事靠谱不?" 秦大宝咽下一口包子,妈妈的手艺带着妈妈的味道,吃得真香。 "靠谱,我同学已经报名了,过了年就考试,好像是先干小烧,然后再学开火车。" "哎呀,这可挺好,牛大哥,你得赶紧给大力报名啊。" 牛大爷愁眉不展,嘬了一口酒:"我一个干窝脖的,旧社会就是个苦大力,没人没水的,人家能招咱们孩子吗?" "说的也是,这铁路咱也不认识人啊。" "这要是大宝和大力一起去,咱们看看能不能花点钱,这样俩孩子工作不就都解决了吗?" 老张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宝不用你们操心,我五月份退休,让大宝顶班。" "哎呀张叔。"陆秀娥又蒸好了一锅正好进屋:"那可不中,你离退休还有四年,怎么能早退休呢?这可不中。" "咋不中?我一个孤老头子,没家没业,没儿没女,这些年全靠你们俩口子照顾,要不我老头子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的工作不给大宝给谁,再说了,就凭大宝的孝心,以后还不给我养老?" "得得得打住,老头子,你把身体养好,多干几年,我工作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是我孙子,我不操心谁操心。" "你可得了,你那工作我可瞧不上。" "你个混小子,我那工作咋啦?" 这一老一少打嘴炮,秦庆有他们早习惯了,知道他们爷俩的关系很好,打嘴炮也是表达感情的方式。 秦大宝撇撇嘴,把包子馅喂给妹妹,自己吃皮。 "放心,我有章程,工作的事你们不用操心,牛大爷,你拿着户口本和街道办介绍信,给大力把名报上,完了我再找找我同学,看看有没有关系,争取让大力上班。" 牛大爷咧嘴笑了:"那可好,那可好。" 秦庆有放下筷子:"儿子,你有章程?是啥章程?"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第20章 傻大姐,铁哥们 早上起来,秦庆有上班去了,陆秀娥也去街道办工厂领糊火柴盒的活。 家里就剩下秦大宝和妞妞,秦大宝干脆就带妹妹出门去吃早点,现在的秦大宝可是个有钱人,自然想带妹妹吃点好的。 秦大宝带着妞妞,去鼓楼大街吃早点, 这可把妞妞乐坏了,坐在早点铺里吃早点,这可是妞妞生下来第一次在饭馆里吃饭。 到了早点铺,点了几样早点,秦大宝端上了桌, 妞妞坐在凳子上,一撅达一撅达的,小手捂住嘴,不让口水流下来,那个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锅…七…七…饿,肚肚饿了。" 秦大宝喂妞妞吃焦圈,不时的偷空咬一口油饼。 他得照顾妹妹,妹妹小,肠胃弱,又把油条泡在豆浆里,一点一点地喂她,妞妞的小嘴塞满了,还抓着哥哥的手,往嘴里塞。 忽然,南锣鼓巷里一片混乱,老杜掀开门帘一看,所有人都往胡同那跑, 秦大宝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老杜可是,他跳下板凳,飞快的跑过去, 没两分钟又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叫道:"我靠,是,是赵厂长家的小子赵素觉,他吃枣子卡住了。" 秦大宝倒是吓了一跳,枣核卡嗓子眼里了,这可是要命的事,要是不紧急处理,几分钟就得憋死。 他跳起来,边跑边回头喊道:"杜叔,帮我看一下妹妹。" 老杜忙答应一声,他可不敢离开早点铺,要是丢了啥,还得他自己赔。 秦大宝分开人群,只见一个大叔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要送医院,这个男孩秦大宝很熟悉,他叫赵素觉,是那个傻大姐的弟弟。 秦大宝一看,素觉的脸都憋紫了,这得赶紧救,要不都拖不过五分钟。 "大叔,把这孩子给我,我能把他救活"来不及多说,秦大宝一把将孩子接过来,放在身前,双手环绕架在肚子上,右手握住左手腕,用力挤压了五下, 只见赵素觉一张嘴,哇的一下,吐出一枚带血丝的枣核。 秦大宝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踹了个前趴。 "哪来的混小子?敢欺负我弟弟?" 秦大宝一听声音,捂着老腰骂了起来:"你大爷的赵素春,你踹死老子了。" 骂的这么自然,倒是让秦大宝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纯粹是习惯使然, 这踹秦大宝的是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龄,长得浓眉大眼的,身上的衣服很有特色,一半是蓝色的,一半却是小花布,补丁摞补丁,这衣服是两件缝在一起的。 这个姑娘一举一动有点愣愣怔怔的,不像女孩,倒像是个愣小子。 她叫赵素春,是秦大宝的小学同学,人家都叫她傻春,就是前天去黑市碰到的那位。 赵素觉哇的一声哭了:"傻老大,你刚才给我的大枣差点噎死我,大宝哥救了我,你还踹人家。" 傻春嘴里哎呀呀直叫,一把将秦大宝给薅了起来,她出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的,这一脚踹得秦大宝是欲仙欲死。 "赵素春,你想要老子的命啊?" 秦大宝把傻春当哥们儿,在他的心里,自己的这个儿时伙伴是最善良的, "对不住啊…"傻春的笑容最有感染力,让人一见就高兴。 "行了,你要干嘛去?" "我妈让我买瓶醋,坏了!我瓶子呐?"傻春扭头就跑,这个愣姑娘,出门总是丢三落四的。 秦大宝轻轻踢了赵素觉一脚:"小兔崽子,滚那边去,妞妞在早点铺吃焦圈呢,再不过去啥也不剩下了。" 赵素觉欢呼一声,向早点铺冲去。 这赵宇初可是一个文化人,却最重男轻女,家里现在有四个女儿,就这一个儿子,谈不上过份的溺爱,可也当眼珠子似的。 秦大宝刚坐在早点摊上,拿起一张油饼,咬了一口,刚要去吃豆腐脑, 傻春又冲了回来,抢过秦大宝手里咬了一口的油饼,边吃边说:"大宝谢谢你,刚才你救了我弟一命。" 秦大宝是哭笑不得,这个傻大姐,你抢一个大小伙子的吃的?真是傻到家了!不过,秦大宝知道,自己的这个傻哥们儿,跟个假小子似的,心里没有男女的概念。 "春儿,我许姨又生了?老几?" 傻春扒拉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嗯,老五,叫赵素晓。" "赵叔威武!这是真想照半首诗生啊!"秦大宝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这文化人就是厉害, 赵宇初命令媳妇儿许敏容,排除一切困难,要生出十个孩子,必须把孟浩然的这首春晓的前两句给生全了。 "走了,吃饱了回家了。" 秦大宝和傻春带着两个小的往巷子里走。 傻春她们家住在南锣鼓巷49号,靠近鼓楼大街那头, 小妞妞牵着哥哥的手,今天的早餐让她一直很开心,这是小姑娘,文文静静,小乖小乖的, 赵素觉就不一样了,在雪地上奔跑着,他和二宝一样,只有睡觉的时候不令人讨厌,睡醒了就招人烦。 秦大宝看着赵素觉走路的姿势,脚就痒痒, 赵素觉是个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除了能欺负姐姐妹妹,别的啥能耐没有。 "傻老大,给我两毛钱,我去买两块硬糖。" 话没说完,叫秦大宝一脚给送出两米多远。 "没大没小,我下次再听见你这么叫你大姐,踢死你。" 赵素觉怕秦大宝,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从打三岁懂点事起,这个大宝哥就没少揍他,揍他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他叫自己姐姐傻老大, 这个时候的孩子都不会跟父母告状,因为告不明白,自己回家还得挨顿削,胡同里的孩子都懂这个。 这孩子是打皮实了,一翻身做了个鬼脸就蹽了,毕竟秦大宝也不可能使劲踢他。 傻春让秦大宝去她家串门,秦大宝知道她家有人在坐月子,不方便上门,就摇头拒绝了, 他跟傻春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否则傻大姐容易把客气话当真。 回到家,陆秀娥也回来了,秦大宝把带回来的半根油条,两个油饼递给他妈,他妈笑呵呵地把油条吃了,油饼没舍得吃,得给小儿子留着,这两天家里吃好的,二宝都没赶上。 秦大宝就喜欢他妈这点,大气有格局,不磨叽,这要是他爸看到他领妹妹出去吃早点,能磨叽半个小时,翻来覆去的,挺着人烦的,想到这,秦大宝想起上辈子,他爸喝大酒,几乎每天都在半梦半醒之间,倒是少了许多的啰嗦。 "大宝,我昨晚上右眼皮一个劲的跳,总觉得有啥事,你上午去把你弟接回来吧,在你奶家,能把你奶烦死。" 秦大宝无语了,这就是他妈和他弟的母子关系,见到烦,不见还想。 第21章 吓出一身冷汗 秦大宝背着书包,叉着兜出了门,回乡下去接弟弟,他可不准备去的时候坐公交车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拽出一辆自行车, 不过他骑自行车像做贼似的,因为他骑的自行车没有到派出所打钢印,怕在半路被人截住。 不过还好运气不错,直到村口,还是很顺利的。 把自行车收了起来,他对这副身体很满意,蹬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只是有一点点小遗憾,就是太冷了,脸都冻木了,大鼻涕都结成冰溜子了。 左右看了看,然后从空间里拿出十斤大米,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装在麻袋里,扛在肩上, 不是不给爷爷奶奶拿太多的吃的,即使再多,爷爷奶奶都不舍得吃,都给了孙子孙女。 到了爷爷奶奶家,一推门,秦大宝就觉出了不对,屋里冷冰冰的,好像很长时间没烧火了, 秦大宝一进里屋,就看到爷爷坐在炕沿上,垂着头吧嗒吧嗒地抽烟,奶奶靠在被跺上抹眼泪, 这可把秦大宝吓一跳,赶紧放下东西, 老秦头和老太太听见有人进来,一抬头看到是大孙子,老太太憋不住了,又哭了起来。 秦大宝赶紧问:"奶,咋地了?别哭,有大孙呢,啥事都不叫事儿,你可别把身体哭坏了。" 老秦头叹了口气:"咋地?是你二叔告诉你们信儿了?" 秦大宝吓得完完的,说话声都劈叉了:"没有啊,啥事啊?"他仔细看了一下,爷爷奶奶没啥事呀,不过也没放心,心一直提溜着。 "二宝呗,昨天和他两个哥哥出去玩,也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被啥东西吓着了,半夜就发高烧,你奶把老刘婆子请来叫了半天,也没啥用,我叫你二叔老叔给二宝送乡卫生院去了。" 秦大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上辈子妹妹就是因为发高烧,送医院打错针,才成的弱智,难道这命运又降临在了弟弟身上? 他不敢往下想,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让爷爷奶奶增加心理压力。 "没事啊奶,不哭了,别担心,小孩儿发个烧感个冒很正常,肯定没事,否则我二叔老叔早就去我家告诉信儿了。" 老秦头和老太太听大宝这么一说,才好多了。 秦大宝心急如焚:"爷,奶,这是我找人弄的粮食,你们别舍不得吃,我同学他爸是粮食局的,手里有计划外用粮,你们敞开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们拿。" "大孙呀,你拿这干啥?我和你爷都是有今儿个,没明儿个的人了,吃多一点少一点有啥关系?你赶紧地,拿回家去。" 秦大宝心一酸,他从书包里拿出白糖和剩下的桃酥,往炕上一放,没等爷爷奶奶说话,赶紧往外走。 "爷,奶,我去卫生院看看,你们放心吧。" 老秦头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秦头下地,把麻袋提到炕上:"哎呀,这么沉呢?" 再一打开麻袋,把东西往出一拿,俩老人都愣住了,这么多的粮食… .... 秦大宝小跑出秦家沟,碰到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来不及回话,终于出了村,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自行车,一顿猛蹬, 过了小路,一路打听才赶到乡卫生院,也没管有没有人,收起自行车,就往卫生院里跑,远处看自行车的老头揉揉眼睛,嘴里嘟嘟囔囔。 "哎?刚才那小子是骑自行车来的呀,这咋一眨巴眼,把车子放哪了…" "唉,不能再喝酒了,这眼睛都花了。" 秦大宝不知道有人看到了他大变自行车的一幕,幸亏是个老头,要是个年轻人,空间的秘密就泄露了。 一进门,迎面就碰上了老叔,俩人急匆匆的差点撞上, "大宝?你咋来了?谁给你的信儿呀?" "我去了我奶家,二宝咋样?" "退了一点烧,还是高,大夫又开了两瓶药,我和你二叔身上的钱没带够,这不正要去找你爸。" "我带钱了,走,赶紧去交钱。" 他们俩急匆匆的往交款处跑,前面有两个人排队等着交费。 秦大宝排上队,回头问老叔:"大夫又给开啥药啊?" 老叔挠挠头:"好像是叫什么西林东林的。" 秦大宝心里打个哏,慌忙问道:"有药单吗?给我看看。" 老叔上兜里掏了掏,拿出了巴掌大的一张纸,递给秦大宝。 秦大宝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个药太让他刻骨铭心了,就是这个药副作用太大,不光是妹妹遭到了毒害,在全国,有无数的孩子因为这个药成了傻子,弱智, 这种害人的药流行了二三十多年,直到7 8年才被彻底禁止使用。 秦大宝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要是他不及时赶到,弟弟….他不敢往下想。 秦大宝心知不能因为这个药去和医生争执,他揣起药单。 "不给这看了,老叔,我带二宝去军区医院。"无论什么年代,最值得信任的就是军人。 老叔有点发蒙,不过他看到秦大宝焦急的表情,也就点点头。 到了留观室,二宝已经打完了点滴,正昏昏沉沉地睡觉。 二叔站在旁边直搓手,嘴里嘀咕着:"这城里的孩子就是娇气,俺家大全大军就不会得病。" 他一见秦大宝进来,如释重负。 "二叔,老叔,我送二宝去军区医院,你们累了一宿,就别去了,回去告诉我爷我奶,二宝没事。" 二叔也知道,他俩在这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去城里,也找不到东南西北,也就答应了。 现在的卫生院,没有后世手续那么复杂,跟医生说一声就能出院,这卫生院的医生大部分都是来混日子的,看病只会开药,别的狗屁不是。 秦大宝又嘱咐了二叔老叔两句,不要回去跟爷爷奶奶说的太严重,省得爷爷奶奶上火, 嘱咐完脱下大衣,把二宝裹了起来,二宝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叫了一声哥,秦大宝的眼泪差点下来。 秦大宝抱着弟弟出了卫生院,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身上穿着薄棉袄,都穿三年了,里面的棉花都擀毡了,一点儿都不能御寒, 他的空间里有棉花,看来得找个机会拿岀来,给家人做身棉祆。 第22章 弟弟的愿望 军区医院主要是为军人服务,普通的老百姓生病都去地方医院了,所以军区医院看病的人不多。 秦大宝抱着二宝,二宝的头软软的垂在他的肩上,这孩子,只有有病了,才有了几分老实气。 一路几乎是跑过来的,足足十三公里,秦大宝的脸上身上全是汗,但是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登记(现在没有挂号这一说),直接去到了内科,看病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白帽子,白口罩,一袭白大褂,露出里面的衣领,上面是鲜红的领章。 他的额头有一道伤疤,像个梭子似的,肉翻翻着,看着有几分吓人。 秦大宝知道,这伤疤应该是炮弹皮划开的,看样子这个医生一定是上过战场,这样的伤疤没有把脑袋掀开,可想而知这个医生有多运气。 "孩子怎么了?"声音嘶哑,但是很温柔,倒是不难听。 "昨天晚上发烧,后来到乡卫生院输了点滴,也没多大效果,"秦大宝掏出卫生院开的药单。 "这是即将给我弟弟使用的药,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这个药有副作用。我就没让他们给我弟用。" 医生拿过药单看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庸医害人。" 他拿出体温计,让秦大宝给二宝夹上,又看了看二宝的舌苔,把了一下脉。 "不用输液,我开三剂药,把烧退了就好了。" 医生拿出体温计看了看,38度5,小孩儿体温比常人高,还是高烧。 开完了药,秦大宝把二宝送到二楼病房,下楼抓药,他是久病成医,妹妹一年吃掉的药海了去了,所以秦大宝也看了几本医书, 这个医生是中医,给二宝开的是中药,张仲景的桂枝汤。 秦大宝开了药,从药房借了个砂锅,到走廊里的炉子上熬中药,这要是在后世得被人投诉,现在这时候却很正常。 秦大宝一边熬药一边跑回病房,二宝已经醒了,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过,他吃着哥哥给的奶糖,感觉生病其实也不错。 熬药最耗人,马上快熬好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声叫喊:"大宝,大宝。" 秦大宝回头一看,陆秀娥上台阶跑了过来。 秦大宝一寻思就知道咋回事,肯定是二叔老叔不放心,回家给信去了。 "妈,这呢。" 陆秀娥跑得满头大汗,围脖都只缠了一圈,见着大宝连声问道:"你弟咋样?退烧了吗?" 秦大宝指了指病房:"在里面呢,没啥大事,我给他熬药呢,马上就好。" 陆秀娥推门进了病房,里面传来二宝的哭声,还有妈妈的心肝,宝贝声,秦大宝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他老妈,生气的时候,拎着笤箒疙瘩满院子追二宝,扯着嗓子骂小王八犊子,小兔崽子,这稀罕起来,又是心肝宝贝儿的。 药熬好了,倒在碗里晾凉后服用。 进病房一看,陆秀娥抱着二宝,二宝正吃着奶糖。 "妈,你岀来谁看着妞妞呢?" "让你牛大妈帮着看一下呢,你二叔上家一说,可把我吓够呛,大宝,医生怎么说的?" "就是风寒引起的感冒,指定是和别的孩子疯跑,完了一身汗,才感冒的。" 陆秀娥用手指戳了戳二宝:"该!这回看还得瑟不?" 二宝可怜兮兮的小样:"妈,我饿了。" 秦大宝把药放在桌上,跟陆秀娥说了声,下楼去买点吃的。 这么一折腾,到了下午,二宝总算退了烧,那个医生看过之后,让他们带二宝回家休养,再把剩下的两剂药吃了就好了。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二宝又在秦大宝的怀里睡着了,秦大宝看着弟弟的小脸,又是一阵阵的后怕。 到了家,秦大宝拿了副食品本和粮本又岀来了,他想给弟弟做点好吃的, 在京城,供销社能卖一切东西,但是还有副食品商店,粮店和菜店。 在鼓楼大街和赵府街交叉口,有一家副食品商店,这家店成立才两年,是国营商店, 秦大宝来这家买油盐酱醋,没去供销社,是因为这家店的黄酱是一绝, 要说老京城人最得意哪口吃的?那肯定是炸酱面,而做炸酱面,就一定要用的就是黄酱。 不过副食本上的定量太少,一口人每个月二两黄酱,秦大宝一家五口,一斤黄酱,他全给买了。 在菜店,定量是每人每月二两猪肉,放在现在,还不够塞牙缝的,大家都一样,没多没少, 那个时候就这样。啥物资都缺, 不过,物资虽然供应不足,但是老百姓的幸福指数是很高的,论语.季氏里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就深刻的剖析了人的劣根性,就是我可以没有,你也不能有。 那个时代家家都是如此,穷富差距只在吃饱和半饱之间,不存在谁比谁吃的好的问题。 买完了油盐酱醋,本上的定量也就没有了,出了副食品店,又到粮店把上面的定量买了, 虽然现在每个月定量减少了,但是秦家现在还是五口人,粮本上的细粮粗粮加在一起,一个月有上百斤,秦大宝全给买了,反正粮食不怕存放, 快到家的时候,又从空间里拿出两根黄瓜,三个西红柿,不敢拿太多,这返季节的蔬菜,那得是大领导才能吃的,小老百姓连想都不敢想。 回到家,妈妈在院子里熬药,看到大宝拿着这么多东西,她也没说什么,儿子大了,像个大人了,能为父母分担责任了。 今天在医院里,陆秀娥看到儿子蹲在炉子旁熬药,心里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仿佛大儿子长大就在一夜之间,所以当儿子拿着副食本和粮本出门,她没有阻拦,有的只是欣慰。 秦大宝进了正房,见妞妞正像模像样的用毛巾给二宝敷额头,还不时的喂小哥吃桃酥。他过去摸了摸二宝的额头,已经完全退烧,只是浑身无力。 秦大宝一看二宝和妞妞吃完桃酥要喝凉水,禁不住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滴个天呐,桃酥油这么大,还喝凉水?这孩子的小肠胃能受得了吗?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上辈子活了几十年,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忘了这个时候的卫生水平最差,拉痢疾都能拉死人。 他赶紧跑到正房,拿个杯子,从空间里接了一杯灵井水, 喂妞妞喝了半杯,给二宝喝却遇到了阻碍,二宝喝了一大瓢凉水,现在喝不下去了, 没办法,连哄带吓,好不容易把灵泉水给喂下去了。 抱着妞妞,听着小肚子,没什么反应, 二宝啃着西红柿,觉得有病真好,全家都围着他转,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直有病下去。 秦大宝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指定把他屁股打肿。 小妞妞吃得满脸是西红柿汁儿,秦大宝忍住笑,拿过毛巾给她擦脸。 看妈妈在外面熬药,秦大宝决定自己做饭,让妈妈歇歇。 第23章 炸酱面 秦大宝做饭的手艺很好,还特意抽出时间跟傻柱的师傅学了几个月的厨艺, 他了两大碗面,想给家人做炸酱面。 让二宝和妞妞在屋里面玩, 秦大宝开始忙活做晚饭,炸酱面,先把面和了,醒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肉,切成丁,起锅烧油,家里的油还有多半瓶,按他的标准做两顿饭足够了, 这是纯纯的败家子行为,这半瓶油要是放一般人家,最少吃三个月,他两顿就要给造光了。 肉丁一下锅,"滋拉"一声,小味腾的就上来了。 小妞妞闻到香味,都跑到厨房门外,蹲在屋檐下,看着哥哥做饭,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等黄酱再一下锅,这香味就挡不住了,不一会儿有邻居就把头从家里探出来了,看到是秦家在做饭,撇撇嘴,骂骂咧咧地又缩回去了, 秦大宝根本不搭理这些无聊的人, 他把铁锅从炉子上拿下来,肉酱在锅里焖一会儿,更入味。 二宝也忍不住了,从炕上下来,溜到门边,透过门帘缝往外看, 把白铝锅加上水,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烧。 秦大宝把妞妞抱进厨房,放在凳子上,门口风太大了, 他拿起菜刀,舞了一个刀花,帅呆了,成功惹来了二宝和妞妞的惊叹声,秦大宝更加洋洋得意,开始切黄瓜丝。 这老京城炸酱面,面是基底,酱是灵魂,但是精华却是菜码。 正宗的京城炸酱面里菜码有八种,可惜,现在菜店里只有黄瓜和心里美大萝卜, 这让秦大宝有了点遗憾,他的性格其实有点懒散,但是一涉及厨艺和雕刻,就变得很注重,甚至是有一些强迫症。 把黄瓜丝和萝卜丝整齐的码在盘子里,颜色煞是好看,又惹来了小家伙崇拜的惊呼。 陆秀娥一手拎着蜂窝煤炉子,一手端着药煲,从大门外回来,刚才中药味太难闻了,她拿到门外去熬药了。 中药味这么浓,她根本没闻到儿子做饭的香味。 这一进来,就看到厨房里,儿子正在做饭,小女儿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腮,不时的叫着锅锅好腻害。 陆秀娥愣住了,做母子十七年,她第一次知道儿子会做饭,探头看看,做的还真香。 面也醒好了,秦大宝在面里打了个鸡蛋,这样面更筋道,不到十分钟,一盆手擀面上桌了。 招呼俩个小家伙洗完手,妞妞的口水已经忍不住了。 陆秀娥放下炉子和药煲,看着秦大宝,忍不住问道:"你是我儿子吗?" 这时候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秦庆有拎着饭盒,到了门口闻闻。 "谁家做饭这么香啊?哎媳妇儿,你咋熬药了呢?谁咋地了?" 陆秀娥还在蒙圈状态,用下巴指了指厨房:"那是我儿子吗?" 秦庆有探头一看,也愣住了:"大宝?你做的炸酱面?" "哎呀妈呀,这咋还有黄瓜丝呢?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子,你搁那整的?" 秦大宝看了一眼他爸妈,没好气地说道:"我师哥给的,还有西红柿,叫他俩吃了,赶紧的,放桌子吃饭。" 妞妞跳起来:"七饭饭喽。" 秦大宝先用大海碗挑了一碗面条,放上菜码,一勺肉酱浇在上面递给他爸:"给老张头的。" 秦庆有忙不迭的应了一声,笑呵呵地给老张头送去了,丝毫没有老子被儿子支使的感觉。 秦大宝和陆秀娥端着面盆,炸酱,菜码进屋,二宝和妞妞去乖乖的洗手了, 陆秀娥把四方桌放上,秦大宝把面盆放好,回身去取吃饭的碗。 这个时候的人吃饭没有用小碗的,家里的小碗是用来盛咸菜的, 吃饭用大海碗,区别就是多盛少盛罢了。 秦庆有回来了,脱了棉帽棉袄,两步上炕,看着手擀面一个劲的咽口水。 他先给弟弟盛了一大碗,来勺酱,铺上菜码,白的是面,黑的是酱,碧绿的是黄瓜,暗红的是萝卜,让人一见就馋涎欲滴。 再一一给家人盛。 妹妹这回不让他喂,还不大会使筷子,她把面缠在筷子上嗦啦。 秦大宝怕酱咸,又到厨房用意念从空间里给一人倒了半杯灵井水,放在他们面前。 二宝把桌子上掉的面条捡起来放在嘴里,没想过什么卫不卫生。 经历过灾荒,挨过饿的人,对食物有一种敬畏感, 以前的父母,边骂孩子,边把孩子掉桌上的饭粒拈起来,放在嘴里,这是最正常的事儿, 你看现在谁还捡桌子掉的饭吃?用老话讲,还是没饿着。 一家子吃的是沟满壕平,秦大宝收拾碗筷。秦庆有拍着肚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转头才看见放在箱盖上的中药。 "谁有病了?" 陆秀娥抱着妞妞揉了揉二宝的小脑袋:"还不是你老儿子。" "啊?咋地了?不是你早上跟我说,让大宝把小二接回来吗?" "昨天出去疯跑,半夜发烧,咱爸咱妈让老二老三给送卫生院去打点滴了。" 秦庆有赶忙抱过二宝,摸摸额头。 "哎呀,早退烧了,他哥一看卫生院的水平不行,又把他送军区医院了,人家大夫给开了三副药,吃了一副就退烧了,一会儿睡觉前再吃一副。" 二宝爬到妈妈身边,一个劲儿的撒娇:"妈,我都好了,不吃行不行?" "不行!" "太苦了,药太苦了。" "妈给你两块糖。" "麻麻,窝也要七糖。" "好,一人两块。" 两个小的欢呼了起来,秦大宝在厨房洗碗,听到欢呼声笑了起来,这就是家,他心心念念的家,他重生回来最大的意义就是维护这个家…. ..... 早上起床,吃完了熥好的包子,秦二宝彻底好了,又活蹦乱跳地了,但是陆秀娥禁止他出屋,他就只能跟在秦大宝身后,走哪跟哪,这下把秦大宝烦的,有点后悔昨天带他去军区医院了。 秦大宝一气之下,给妹妹穿戴好,带她出门遛弯,二宝没眼力见,也着急忙慌地穿衣服,结果被刚烧完水进屋的陆秀娥无情的给镇压了。 斜眼看着二宝垂头丧气的模样,秦大宝乐不可支,这口气出的彻底。 抱着妞妞出了院门,这寒冬腊月的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去供销社, 鼓楼大街上的供销社不大,这原本就是从一个杂货铺公私合营过来的,一进供销社,墙上贴的标语仍是全国通用的:不许无故打骂顾客。 这个供销社连主任带售货员才五个人,两个男的三个女的,天太冷,都围着铁炉子坐着,铁炉盖上烤着两个土豆,一股焦糊味儿扑面而来。 售货员见秦大宝抱着个孩子,知道是闲逛,也就没人招呼他。 秦大宝抱着妞妞到了糕点糖果柜台,给她把围脖拉下来。 "妞儿,想吃啥?哥给你买。" 其实糖果也没几种,不过是大白兔奶糖,水果硬糖,果丹皮这些。 不过糖果都装在玻璃罐子里,五颜六色地很好看。 妞妞怯生生地看了一圈,糖家里有,她的小手指着果丹皮, 秦大宝一看这个行,果丹皮是用山楂制成的,吃了以后开胃助消化,不过现在吃都吃不饱,谁还敢开胃。 "同志,这个果丹皮咋卖?"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售货员回头嚷道:"一毛钱一卷。" "要票吗?" "不要票。" "给我来五卷。" 女售货员大姐站起来,进到柜台里,收了五毛钱,给秦大宝用纸包了五卷,现在这个果丹皮的包装和后世不一样,后世一卷才有小拇指粗细,现在的一卷有大拇指那么大,真是货真价实。 转了一圈,供销社太小,东西太少,最后秦大宝给妞妞买了顶红色的毛线帽,还有几双他自己穿的袜子,花了一块八毛钱,半尺布票。 把毛线帽给妞妞带上,这两天吃饱了肚子,小妞妞的脸色好了很多。 剥开一卷果丹皮,让妞妞自己拿着咬,乐得妞妞在他怀里直撅达,不过果丹皮确实挺好吃,酸酸甜甜的。 第24章 女小偷 秦大宝站在供销社门口卖呆,只见对面副食品商店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捂个大皮帽子,双手抄袖,不停的来回跺脚,脸色冻的青白。 秦大宝认识他,他叫那三儿,也是旗人子弟,专门倒腾烟票酒票的,60年被抓到投机倒把,被判了三年,发配到大西北修理地球去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黑棉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凑近了那三儿,俩人鬼鬼祟祟的低声说话。 过了两分钟,戴眼镜的男人从上衣兜里掏出几张票塞给那三儿,这是谈好价了,那三儿挨张看完,然后掏出钱给了眼镜男,眼镜男左右瞅瞅,跟做贼似的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三个戴红胳膊箍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将眼镜男按住,那三儿顺势躲在了角落里, 秦大宝眼尖,一下子看到一个戴胳膊箍的人冲着那三儿一摆手,那三儿就溜了。 秦大宝撇撇嘴,这特么钓鱼执法,不论什么年代都有啊。 妞妞的小嘴吃美了,吧唧亲了哥哥一口,于是秦大宝也美了。 哥俩晃晃悠悠地往家走,秦大宝烟瘾不大,但是被那三儿的这一勾,也就想抽一颗,他不缺烟票,而且空间里还有两条中华烟,可是再看看妹妹,怕熏着她,也就忍了下来。 妞妞摇晃着小脑袋,她太喜欢这个帽子了,果丹皮吃完了,妞妞小手一摊。 "锅锅,没了。" 秦大宝把围脖给她往上提提:"太冷了,回家再吃。" "不地,小锅,抢。" "放心,你小哥要是抢的话,哥帮你揍他。" "揍,锅锅,揍锅锅。" 回到家,陆秀娥正在炕里的四方桌上糊火柴盒,二宝趴在炕上学老猫叫,和老猫顶牛。 小妞妞从哥哥怀里挣脱出来,跑到陆秀娥面前, "麻麻,帽帽,帽帽。" 陆秀娥放下浆糊,看看妞妞戴着的帽子,点点头。 "供销社买的吧?一块二呢,我前天就看到了,没舍得买,小丫头,你哥对你真好。" "锅锅好。"妞妞搂住秦大宝的脖子,使劲儿亲了一口。 "麻麻,糖糖,好七。"妞妞摊开手,里面有一卷果丹皮。 秦大宝急忙回头看,果然,那只"老猫"已经跳了过来,差点撞到了四方桌。 "小妹。"二宝笑容灿烂:"小哥和你玩,你能把果丹皮给哥一半不?" 妞妞一下就钻进秦大宝的怀里。 "锅锅,揍。" 秦大宝拍了二宝一下:"见到吃的就没命。" 二宝涎着脸:"哥,我也要,哥。" 秦大宝无奈只好把剩下的三卷掏出来,二宝乐得刚要去接,陆秀娥一巴掌给他的手打掉了。 "你今天已经吃了两块奶糖,果丹皮明天吃。" 二宝欲哭无泪,看着妞妞吃得小脸上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多希望今天他仍是高烧生病啊。 秦大宝跟妈妈说了一声,要去建国门派出所找二师哥,问问工作的事。 陆秀娥爽快的答应了,二宝拽着哥哥的袖子,目光热烈,想叫秦大宝带他出去玩,结果被秦大宝扔进了被垛里。 妞妞在一旁乐得直拍手:"锅锅,揍。" 秦大宝穿好衣服,挎上书包,从家里走出来。 他的确要去建国门派出所找二师哥,不过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损友佟大鹏。 这个佟大鹏的性格是完全随了他师傅,大大咧咧,善良,爱玩爱闹,但是骨子里很执拗,就是因为这个性格,他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吃的苦受的罪,他是一样没拉下,导致佟大鹏从知青返乡以后愈加的偏激,经常口无遮拦,怼天怼地怼人怼社会, 所幸后来不会像大风暴时期那样的因言获罪,这才留下了他一条狗命。 这辈子就算不为了他,也要为了他师傅师娘,秦大宝得拉他一把。 从鼓楼大街到建国门有七八公里的距离,有直达的公交车,秦大宝也就没骑自行车,直接上了公交车。 现在公交车是京城主要的交通工具,车上的人很多, 坐了三站地,秦大宝把座位让给了一个孕妇, 对于公交车,秦大宝没什么兴趣,上辈子出行总是坐地铁,图的就是速度快不堵车。 结果公交车跟老牛似的,吱呀吱呀地往前晃荡,不时的冒出一股黑烟,也挺有意思的, 大冬天,人们衣服穿的厚,车厢里倒是不算冷, 只是气味有点难闻,汗臭味,烟味充斥着全车, 再加上有不遵守公德的家伙,偶尔崩出一个臭屁, 惹得车里一片骂声, 秦大宝还挺愿意看这些的, 不过,一个姑娘的小动作吸引了他, 这姑娘岁数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有点黑,可很细腻,眉眼有几分漂亮, 穿着一件花棉袄,戴着灰围脖,挎着一个小布包, 很平常的一个京城大妞, 关键是这个姑娘秦大宝认识,严格的说是前世认识,秦大宝装作不在意,眼睛偷偷地看着她, 只见那姑娘站在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中年人身旁,俩人都用一只手扶着座位上的小横杆, 中年人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看模样应该是个小领导, 他的眼睛不时的溜一下姑娘紧身花棉袄下鼓鼓囊囊的胸口, 那种想看又不敢看又舍不得不看的模样,让人觉得讨厌, 公交车摇晃了一下,站着的人们身体都倾斜了一下。 姑娘一只手往上伸,拉着车厢扶杆,侧过身子,好像要去布包里取手绢, 她这一抬手,胸前的两座高峰就完全呈现在中年人眼前, 这中年人的眼睛都直了, 秦大宝看的分明,只见姑娘掩在布包下的手法极快,刀片在公文包的侧面一划, 一迭钞票就掉到了姑娘的布包里, 姑娘往前一拥,靠进了中年人的怀里,又迅速的离开, 就这一沾即离的空档里, 中年人口袋里的钱包也易主了, 突然,"啪"的一声,姑娘柳眉倒竖,狠狠打了中年人一个耳光,骂了一句:"流氓!" 第25章 占姑娘便宜的小贼 公交车正好到站,姑娘气乎乎地下车, 只留下中年人捂着脸,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零乱,一个劲儿的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没耍流氓…" 车厢里的人都鄙视地看着他,纷纷窃窃私语, 公交车司机不管这些,仍旧关门开车。 那姑娘下了公交车,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公交站台, 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下货手法挺利索啊,见面分一半吧?" 姑娘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公交站牌不远处的树下, 蹲着一个少年,正微笑着看着她, 姑娘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搭理他, 少年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悠悠说道:"吴小花,道上人称玉观音,孤儿,从小被四九城的老佛爷吴老刀收养," 姑娘愣住了,这个少年正是秦大宝,他正在回想吴小花的经历。 这个吴小花是个苦命人儿,生下来四五个月的时候,就被父母扔了,是吴老刀在土地庙里捡到的,这样的事可是屡见不鲜,尤其是在乡下,生个女儿溺死的不占少数, 这吴老刀是老京城人,他在道上的外号叫老佛爷,不过这个老佛爷可与慈禧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四九城,民国以后,佛爷是有一定地位的小偷的称号,这吴老刀手上的技艺非常高,从民国到现在,在道上那是赫赫有名。 不过,这吴老刀可是个烂成渣的坏蛋,他一辈子没成亲,收了一个吴小花这个养女,又收了一个徒弟, 吴老刀收养吴小花可没安什么好心眼子,他从小就教吴小花偷盗的技巧,就一个目的, 给他养老,收个徒弟也是这个用意, 渐渐地吴小花长大了,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在道上也混出了名号, 这吴老刀就不安好心了,他这个人贪花好色,偷来的钱都扔到了窑子馆和烟馆了, 养女吴小花长大了, 这吴老刀平时总是摸手摸肩,借着喝酒说两句荤话,后来想强上吴小花, 本以为自己养她这么大,拽她上床,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可是没想到,这个姑娘是个烈性的女子,抵死不从, 把吴老刀气个爆,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已经打不过吴小花了, 这时姑娘的心里早就有人了,这个人就是她的师哥, 吴老刀收的徒弟叫洪大庆,也继承了他的衣钵,在道上人称笑佛爷。 俩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互相心生情愫, 经过吴老刀要强上吴小花不成,又被揍了一顿以后,俩人一商量,就私奔了,又自立门户, 这吴老刀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大宝又是怎么认识的吴小花和洪大庆呢? 那是68年的时候,这吴老刀就找到了吴小花和洪大庆, 各种的忏悔,甚至磕头赔罪,那哭的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吴小花两口子心软了,毕竟是养大自己的养父,也就把这个老畜牲收留了下来, 可没想到,有一天洪大庆出外偷东西,这吴老刀就在饭里给吴小花下了药了, 说来也巧,刚把昏过去的吴小花给扒了个精光,这畜牲正吃壮阳药呢, 洪大庆回来了,见此情景,拎起家里防身的大铁锤, 几铁锤就把吴老刀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 邻居们听到惨叫声就报了公安, 当时法院都没用了,正好秦大宝临时借到了预审科帮忙,这个案子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秦大宝一番调查后,非常同情吴小花两口子的遭遇,想帮帮她们,于是就在吴老刀的历史中动了一下,其实也不算动手脚,吴老刀这货,在抗日时期,依附在鬼子的手下没少干坏事,祸害了不少人,手里还有人命,可是年头多了,不好取证, 秦大宝不管那事,就把这段历史着重了一下笔墨,忽略了吴小花俩人小偷的职业,结果材料交上去以后,上面一看,立马放人,结论是吴小花俩口子为民除害,不光无罪,反而有功,给分了房子,分配了工作,他们也终于当上了正常人。 所以说,秦大宝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当然现在肯定是不知道的,这个时间段也还没发生吴老刀要强上吴小花的事, .... 吴小花可不惯着秦大宝,她以为是同道中人,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底细呢? 她扑上去,抓住秦大宝的手,大喊大叫:"救命啊,抓流氓……" 秦大宝微微一笑,一翻手抓住吴小花夹着刀片的手, "喊呐,看看是来人抓你这个女贼,还是抓我这个流氓?" 秦大宝上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雕刻,而且技艺精湛, 这也就是他的手分外灵活的原因之一, 吴小花的技艺已经是出神入化,在京城跑单帮的偷儿中,也能排在前五位, 不过遇到了比她更厉害的秦大宝,就不灵了, 不远处已经有人听到了吴小花的喊叫声,向这边跑来, 秦大宝微微一笑,松开吴小花,他非常欣赏这个烈性的女子。 "后会有期,小花,我叫秦大宝,刀片下次见面还给你。" 说完撒腿就跑, 吴小花脸色一变,一摸口,里面的五个刀片都没了, 吴小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俏脸一红,唾骂了一声:"小贼,敢占姑奶奶的便宜,下次见了削死你。" ..... 佟师傅的二徒弟朱志雄是军人出身,从小跟着佟师傅练拳,十几岁时参军,前年因伤复员,被武装部分配到了建国门派出所当了副所长。 朱志雄和秦大宝虽然是师兄弟,但是年龄差的却是两代人,所以平时来往并不多, 秦大宝今天也算赶巧了,朱志雄正好值班, 到了派出所,一说是找副所长,有公安就把秦大宝带到了副所长办公室。 朱志雄一看到秦大宝,马上就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他们建国门派出所是大所,有三个副所长,副所长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三个人在一起办公。 今天朱志雄值班,另外两个不在。 朱志雄今年三十三岁,身高马大,气势逼人, "混小子。"朱志雄一把搂住秦大宝,俩人相差十六岁,根本就是两辈人。 "快一个月没见了吧?" 秦大宝知道二师哥八极拳功底深,手脚没轻重,被他这么一搂,急忙用手一格, 朱志雄单臂被撑开,不由得"噫"了一声,倒退一步,一个阎王三点手,秦大宝左手一格,双手八极大缠。 朱铁雄仰头躲开,却晚了一点,下巴被刮了一下,疼得他倒退了一步。 朱铁雄更来了兴趣,他的八极拳已经是在京津两地难逢敌手,没想到在小师弟这吃了个小亏。 朱铁雄进步铁山靠,秦大宝微微一笑,也来了个铁山靠,朱铁雄扛不住,倒退了一步。 "好啊小六,这才一个月没见,你的功夫进步这么大,刮目相看啊小师弟。" 朱铁雄出身军伍,平生最看重武力值高的人,现在和秦大宝来了个硬碰硬,虽然没有出全力,但是同样小师弟也不可能出全力,在同等条件下,自己落了下风,对秦大宝的态度又多了几分热情, "二师哥,你的铁山靠越来越硬,我的肩膀现在还麻呢。" 朱志雄更高兴了,谁不喜欢听别人拍马屁呢?他对秦大宝更喜爱了。 "快,来来来,坐下。" 秦大宝被他按坐在椅子上,朱志雄回身拿暖壶倒水。 "小六,今儿咋有空到哥这来了呢?"他把茶杯放在秦大宝面前:"来,喝口热水,我这也没茶叶,委屈啦小六。" 秦大宝双手捧着茶杯,热乎乎的正好暖手。 第26章 给佟大鹏买工作 朱铁雄回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秦大宝。 "小六,你肯定有事,啥事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哥给你出头。" "不是,师哥,我是为师傅的事来的。" "嗯?"朱志雄收起笑容,正色了起来:"师傅怎么了?我这半个月太忙了,一直没抽出功夫去看师傅。" "师傅的身体还好,师哥,我说的是师傅家里的状况,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师娘…"秦大宝垂下头,眼眶红了:"师娘的身体快扛不下去了…." 朱志雄的双手慢慢握成拳,手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我,我知道,可是,师傅这个人…." 徒不言师过,佟师傅这个人从骨子里来说,还是旗人纨绔子弟的习性,家里的事任嘛不管,只知道练武,不过有个好处,吃啥都不挑。 在京城的几个徒弟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拎着东西去看师傅师娘,可是这几个徒弟也是拉家带口的,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家人都吃不饱,又怎么有能力去接济别人呢? 所以师傅家主要靠师娘打零工来养活一家人。 "唉…"师兄弟二人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师哥,我今天来,是记得你说过,有个战友在车站派出所工作,我是想,能不能花点钱,在车站派出所给大鹏,买个工作,哪怕是临时的呢…." 朱铁雄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给佟大鹏这个师弟找工作,如果是差钱,几个师兄弟凑凑也差不多,但是有两个原因一直如哽在喉,一就是成分问题,另一个就是佟大鹏这孩子不定性,玩心重,怕干不好工作丢他这个介绍人的脸。 "师哥,我听说,年前车站公安分局就要取消,派出所也要从市公安局分岀来,以后归车站管,也就是说政审这块就放松了,不过,这样放松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我寻思,能不能趁这个空档把大鹏给弄进去。" "啊?我早听说车站分局要取消,但是啥时候取消还不清楚,小六,你的消息确实吗?" 秦大宝当然肯定,上辈子他有一个朋友就是这个时候弄进去的,后来他一喝酒就自吹自擂,说他老爹一辈子就干过这一件正经事。 "确实。" 朱铁雄精神一振:"那我打电话问问。" 他站起来,走到进门口的办公桌上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喂,车站所吗?我找一下程建,好,我等着,不撂电话…." "喂,程瞎子,我老铁,有个事呀,听说你们所年前就要划给车站了?嗐,我当然消息灵通了,要不咋我是副班长,你是个大头兵呢! 别骂街,再骂我丫抽你,你说你打也打不过我,喝酒也喝不过我,得瑟个屁? 行了,没功夫和你磨叽,你知道我师傅吧?对,我就一个师傅,他儿子,我师弟,今年…" 朱铁雄捂住话筒,回头问秦大宝:"大鹏今年多大?" "18,比我大一岁。" 朱铁雄点点头继续对着话筒说道:"18了,我是想让你帮帮忙,在派出所给他安排一下,临时的也行,能转正就行,对,孩子哪都好,就是成分差了点。 唔…你不废话吗?成分好我早安排在我这了,我不管,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你别忘了,不是老子,你早死八百回了, 唔,你说…嗯,是吗?得多少钱?最少八百?行,你一定给我留着,嗯,我们师兄弟凑凑,问题不大, 好,什么成不成的?必须成!完事我请你喝酒,好,挂了啊。" 放下电话,朱铁雄回到办公桌后坐下。 秦大宝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颗递给朱铁雄,朱铁雄顺手接过来,却吃了一惊。 "小六,你还没有工作,怎么抽这么好的烟?" 秦大宝也拿出一颗叼上,划着火柴给师哥和自己点上。 "我有钱,前几天在望儿山打了几头野猪,拉回来卖了。" "卖了?混小子,现在禁止个人买卖你不知道啊?" "哎呀放心吧师哥,我卖给我爸厂里食堂了。" "轧钢厂食堂?那就没问题了。" 这所谓的禁止个人买卖是指个人和个人之间的买卖交易,但是卖给公家就没事了。 "小六,刚才我战友说,他们派出所正好有个老人儿要退休,回南方老家养老,准备把工作卖了,要八百块钱。" "太行了,师哥,一定要留下,钱不是问题。" 秦大宝从书包里拿出一迭钱,是从空间里拿岀来的,他数出了八百,放在朱铁雄面前。 "师哥…" "小六,你这是干嘛?你一个没参加工作的孩子,怎么能用你掏钱?我们几个大的凑凑就有了,你赶紧收回去。" 朱铁雄撑着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怒气。 秦大宝按住他的手,诚恳的说道:"师哥,你听我说,你家里七口人,就指着你和大爷俩人的工资生活,我知道你平时连早饭都不吃,就为了省一口给老人孩子, 平时所里加班你也都抢着上,一是为了那块八毛钱的补助,二是为了在所里吃,给家里省那两顿饭。 你哪还有钱?不客气的说,现在你家里能拿出二百块钱存款,我算你有能耐。 至于大师哥那你也知道,师嫂身体不好,一直在吃药,家里拉着饥荒,还着都费劲, 三师哥和四师哥在部队,五师哥他妈你也知道咋回事,你说,你们几个哪凑钱去?去卖血吗? 我这是打猎卖的钱,一半给了我妈,一半留着给大鹏买工作, 师哥,这钱,你一定要收,不过,千万不要告诉师傅师娘啊。你就说托战友找的,没花钱,搭了个人情。" 朱铁雄羞愧的无以复加,自己一个成年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他抓住秦大宝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为什么秦大宝不让他告诉师傅师娘出钱买工作的事儿,是因为师傅师娘自尊心太强,如果知道是秦大宝帮的他们,自己又没能力偿还,以后会无颜再见这个孩子。 秦大宝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得赶紧走,去师傅家堵佟大鹏,看到了师傅家的情况,他该和佟大鹏好好谈谈了。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来找朱铁雄, 秦大宝也就告辞从派出所岀来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取出自行车一顿蹬,快到师傅家的时候,收起车子,拿出一个空面袋,这种空麻袋面袋,在黑市的仓库里没少收, 他在面袋子里面装上黄瓜和西红柿,师傅家里前天拿的米面和肉肯定还有,这次就拿点蔬菜吧,不过也没有多拿,一样五六个而已。 第27章 八块钱一只烤鸭 到了师傅家,师傅正在院子里扎马步, 师傅一见到他就拉着他非要切磋,秦大宝现在对他也有了怨气,师傅就和那些遗老遗少旧文人一样,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看着妻儿在饥饿线上挣扎,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真是自私至极。 他轻轻地挣开佟师傅的手,走进了屋里,屋里只有一点点的暖和气,师娘和两个小的萎在炕上,两个小的身上披着棉被,师娘一边咳嗽一边在绣花, 秦大宝突然有点想哭,师娘一直对他好,比对大鹏都好,有点儿啥吃的都惦记着他,这个江南的女子嫁在了北方,却是每天都在苟延残喘,她活着就是为了用汗水和心血来养活这个不成人的丈夫和三个孩子,可她总有撑不下去的那天,上辈子最后的房产被夺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师傅不吃不喝了七天后,也随着她而去,这个家也就散了,要不是秦大宝几个师兄弟帮衬,两个小的也早就饿死了。 师娘看到秦大宝高兴地招呼他:"大宝,快,上炕里来坐,炕上暖和。"在北方呆的时间长,吴侬软语都成了京片子。 秦大宝挤出一点笑:"师娘,我是来找大鹏的,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昨晚回来的,还没起来呢,昨儿叼咕着今天要去找你呢。" 秦大宝探身摸摸小桂花的脸,还好,有点温乎,他把面袋放在炕上,两个小的眼睛立马亮了,盯着面袋子, "哎呀你这孩子,这又拿的啥呀?"师娘有点惶恐不安。 "没啥,我同学从乡下暖窖子里弄了点黄瓜西红柿,我拿来几个给大方和桂花吃。" 师娘打开一看,立刻把面袋子塞给秦大宝。 "哎呀呀,不行不行,这可是稀罕物,大宝啊你赶紧拿回家吃去。" 秦大宝拿出一根黄瓜,一掰两半,递给佟大方和小桂花。 "师娘,我家留了。我去找大鹏了。" "唉,这孩子,行,那中午给家吃,我去给你们做饭。" 秦大宝往耳房走:"不用了师娘,我和大鹏有事出去一下。" 他知道佟大鹏住在耳房,平时他也时常在这住,所以很熟悉。 师娘咳嗽了一会儿,从两个小的手里抢过黄瓜,找了短的半根,一掰两半,再递给两个小的。 "这俩孩子,嘴怎么这么快呢?你俩吃这么多就行,这半根妈一会给你们做菜吃。" .... 这大宅子的耳房也不小,一铺大炕,屋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一看就是没有烧火,其实在这一点上,住在城里不如乡下, 在乡下随便捡点树枝子,枯草叶,苞米秸秆,都能烧的屋里暖和和的, 在城里就没这么便利,一个冬天只能靠煤本上每人那几百斤煤取暖, 当然,家里有勤快的男人又不一样了,师傅家的男人都白费,一个比一个懒,所以屋里一点暖和气都没有。 在炕上,一个用棉被把自己裹上的人在呼呼大睡,从门口看去,像是一个大号的"蛆" 秦大宝过去一把就把佟大鹏身上的被给掀了起来,佟大鹏冻的激灵一下就醒了过来,他以为是他妈,一揉眼睛叫道:"妈你干嘛呀?" 秦大宝照他脑袋拍了一下骂道:"王八犊子!把我扔家里你就跑了,我差点被我妈扒一层皮。" 佟大鹏这才看清是秦大宝,乐得一把搂住秦大宝。 "哎哦哥们,我就说你肯定没事吧?" 秦大宝恨他恨得牙根直痒痒,自己的这条小命丧在这货手里两回,以后和他来往真得注意点,这货太坑人了。 不过这屋冷的跟冰窖似的,实在呆不下去。 "赶紧的,穿衣服,咱走,便宜坊,我请客。" 佟大鹏眼睛一亮:"你有钱了?哪整的?" "你丫可别磨叽了,赶紧穿衣服,我到外面等你。" 秦大宝岀来,站在佟师傅身后扎马步,师徒俩练功的时候都不说话, 还没到两分钟,佟大鹏就冲岀来了,拽着秦大宝就往外跑,边跑边喊。 "妈,我跟大宝出去了…" 师娘在屋里应了一声,佟师傅闭着眼睛扎着马步纹丝没动,这定力,跟个死人似的。 ..... 要论起这京城的吃食,烤鸭应属第一,外地人到京城总是到全聚德吃烤鸭,可是对于秦大宝这样的老京城人,最喜欢的却是便宜坊,实际上全聚德都没有他家正宗,因为他家的鸭子都是自己养的, 这鸭子可不是喂的,而是填的,这填鸭也有秘不传人的手法,有专门饲养鸭子的老师傅,高粱面怎么定的比例,什么时候渗榨,鸭子的肥瘦,从头到尾都是有说道的, 凡是不合标准的鸭子,便宜坊一律宰杀出售,或是卖给其他鸡鸭店,绝不上炉,就凭着这份用心,便宜坊屹立二百多年不倒。 这便宜坊从大明永乐年间,从金陵迁到了北平,这南枳北橘,没想到烤鸭到了北方竟然盖过了原来的金陵老店。 秦大宝被佟大鹏拽着一路小跑,这一路上佟大鹏都非常兴奋, 他这是第一次下馆子,兴奋地直蹦跶,要不是秦大宝拽着他的手,他都能起飞。 这便宜坊最早是开在米市口,后来叫米市胡同,后来因为口味好,就有许多人开了所谓的便宜坊烤鸭店, 连年的战乱,这些个店也纷纷倒闭了, 建国以后,唯有鲜鱼口的一家正宗老字号留了下来,它也是京城头一批公私合营的单位, 现在这家便宜坊的招牌也有讲究,黑底金字,乃是大明朝嘉靖年间的才子杨继盛题的字,在便宜坊下面两个小字:金陵,代表着不忘本。 便宜坊的烤鸭和全聚德不同,便宜坊是焖炉烤鸭,全聚德是挂炉烤鸭,风味浓郁,一开炉,简直是十里飘香。 这是一个二层的小楼,青砖灰瓦,十分的古朴, 在早这门口是有小伙计在门口迎宾的,公私合营以后,严禁伙计收小费,只能挣死工资, 大家伙儿一看,这干的多干的少挣的一样多,也就没了当初热情好客的心气, 所以现在馆子里,柜台里只有一个大妈级人物收款,剩下的三个服务员懒洋洋的聚在炉子旁聊天,谁也不搭理进来的顾客, 顾客进来直接到大妈那开票,一会儿烤鸭好了,还得自己去窗口拿, 秦大宝上辈子可没少吃烤鸭,一闻到这味儿就馋, 他让佟大鹏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自己去柜台开票, 他点了两只烤鸭,鸭架子熬汤,又点了两个菜,花了十八块钱,外加三斤肉票,一斤六两的粮票,又要了半斤散白酒,这个酒不要票。 大中午的,烤鸭店只有两桌散客,才五个人,也怪不得服务员没精神头应对, 没有客人,还不能浪费, 现在烤鸭店一天定额烤二十只鸭子,多了也卖不岀去,不是因为老百姓没钱,是因为没票,这吃一只烤鸭,不光要粮票,还要肉票, 谁舍得花八块钱,八两粮票,一斤半肉票来吃一只烤鸭?这要是买一斤半的大肥肉,能够一家人吃一个礼拜。 第28章 该长大懂事了 便宜坊的焖炉烤鸭要求是不见明火,全靠炉壁的热力把鸭子烤熟,这样烤出来的鸭子外皮酥脆,肥而不腻,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佟大鹏都快坐不住了,急得是抓耳挠腮,这个不老实劲,惹得另两桌人都回头看他,跟瞅猴似的。 气得秦大宝瞪了他好几眼,结果却是屌用没有。 "鸭子?谁的鸭子?"厨房窗口传来一声断喝,秦大宝急忙扯着嗓子答应一声,起身到窗口去取, 哎哟我去,好大的一个托盘,上面有两大盘片下来的烤鸭,外加两盘面饼,剩下的黄瓜条,葱段,面酱,还有两盘菜,将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托盘盛的是满满当当。 秦大宝好奇地从窗口探头进去,想一睹大喝的壮汉风采,这声音,这底气,不唱京剧大花脸都白瞎了, 只见壮汉身高足有七尺开外,从后面看,虎背熊腰,约莫得有两百斤左右。 秦大宝暗赞好一条汉子,正要把脑袋缩回去, 只见'壮汉'一回身,两个大眼眦愣着,瞪了秦大宝一眼,大喝一声:"干什么?" 吓得他急忙缩头端着托盘落荒而逃, 把托盘放在桌上,喘了两口粗气,才安抚了被吓得呯呯乱跳的小心脏, 么的!壮汉竟然是个女的,豹头环眼,和张飞相比只差一副钢髯…… 佟大鹏根本没注意他,他的两只眼睛钉在烤鸭上,拔都拔不出来,他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鸭肉塞进嘴里,鸭油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根本不在乎, 秦大宝笑了,自己的这个损友历来是我行我素,从来不在乎别人诧异的眼光,但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秦大宝清楚,佟大鹏的内心极其脆弱,自从有了成分论,他家就没过过好日子,他眼看着自己家的房子被霸占,父亲隔三差五的就被街道办学习班,他在学校也时常被欺负。 没办法佟大鹏才握紧了拳头,将嘲笑他的人打了个遍,渐渐的他的同学们就离他越来越远,没人愿意靠近他,这份孤独把他变成了吊儿郎当,成了一个街溜子。 秦大宝把锡壶从热水里拿岀来,倒了一杯酒递给佟大鹏,佟大鹏头不抬眼不睁,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接着又大吃了起来, 秦大宝慢条斯理的摊开薄饼,放上黄瓜条,一小段葱白,这个葱不辣,还微甜,均匀地抹上甜面酱,再放上一块烤鸭皮,卷成小卷,慢慢地嚼着, 一股久违的味道充斥着味蕾,让秦大宝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这个人挺念旧的,吃惯了哪家就单去哪家,像是吃烤鸭就去便宜坊,涮羊肉去东来顺,卤煮就吃小肠陈一样, 一只烤鸭吃完,佟大鹏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吃相难看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秦大宝给他倒了杯酒,佟大鹏才缓过味来,吃惊地看着秦大宝。 "卧艹,哥们儿,才几天没见,你咋像变了个人似的?这要搁平时,我特么吃东西能抢过你?" "滚犊子。"秦大宝吃了个鸭卷:"你还舔脸说?你丫窜掇我去捞鱼,完了我呛着了,你把我扔家里就跑了,你丫还是人吗?" "你可拉倒吧,你妈就差拿斧子把我给劈了,我还不跑?再说,我给你送家去了,你还想我咋样?" "行啦,别整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儿了,看着恶心。" 佟大鹏嘿嘿笑着,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哥们儿,你今儿咋有钱请哥们儿来搓一顿呢?哪来的钱?有好事带带我,我特么现在穷得擦屁股都用土砬喀。" 秦大宝给了他一拳:"滚一边去,这吃饭呢。" "说说,说说。"佟大鹏一副谄媚的嘴脸。 "瞅你那汉奸狗腿子样吧,跟你说,我这是进山打猎挣的。" "你可别扯了,就你还打猎?你丫连我都打不过。" 秦大宝脸一红,原来的他确实打不过佟大鹏,佟大鹏可是从小学艺,自己是半路出家。不过现在吗?三个佟大鹏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你爱信不信,"秦大宝翻了个白眼,继续吃东西。 佟大鹏愣了愣:"我靠!你真是打猎卖钱了?" "你特么小点声!你非得喊得尽人皆知不可吗?" 佟大鹏这才意识到了,连忙四处看看,兴奋地压低声音:"是哥们不?是哥们下次打猎带上我。" 秦大宝撇撇嘴:"德性。" "大鹏,今天找你喝酒还有一件事。" "啥事?" "我和二师哥给你找了份工作,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啊?"佟大鹏筷子上罗汉肉都掉了:"你…和二师哥,给,我找了份工作?" "找了份工作。" "真的假的?"佟大鹏叫了起来,惹得收款的大姐瞪了他好几眼。 "当然是真的,我才懒得逗你玩。" "哎呀呀…."佟大鹏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蒙圈了,直到俩人吃完了饭,出了便宜坊,他的手上提着剩下的菜,这个时候的他还没缓过神来。 站在便宜坊门口,秦大宝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五十块钱,塞到佟大鹏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鹏,爹妈眼看着就老了,咱们都该长大了,懂点事了,自己个儿的爹妈,多心疼点,这点钱,你回去买点煤,再给师娘买点药,师娘咳嗽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边已经托人买棉花了,到手了就送过去,得了.我先走了。" 秦大宝双手插兜,往家走了,留下呆呆的站在街上的佟大鹏, 过了好久,已经是泪流满面的佟大鹏,看着秦大宝远去的方向,喃喃地说了一句:"谢谢啦….兄弟。" 这一刻的佟大鹏,好像真的成熟了许多。 ..... 秦大宝没有回家,他骑自行车来到了寄卖商店,他想给空间里买点古董家具,以后他可以在里面睡觉。 对于空间,他现在使用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他发现,原来四合院里和四合院外是不一样的,四合院外的黑土地,种上庄稼,是三到四天收成一次,时间流速快。 但是进了四合院里,那就一切都是静止的,无论米面粮油,还是肉类,放在四合院的房间内,就不会腐烂,永远都保持新鲜状态,这让他非常的纳闷,这也导致老让他以为重生是做了一场梦似的,非常的不真实,让他老是害怕梦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第29章 寄卖行淘宝 一想到那些黄花梨,紫檀木家具,秦大宝就心中火热,上辈子他和老张头学习怎么鉴别古董,也算学到了家,可惜自己一直照顾妹妹和老爸,没心思去捅咕那些玩意儿。 直到老张头去世,给他留下了一间屋子和几样宝贝,其中一个明成化年间的鸡缸杯,九八年妹妹又住了半年的医院,在最没钱的时候,他把鸡缸杯给卖了,竟然卖出了八百万,他这才知道,原来老张头留下的古董这么值钱。 这重生回来,又实现了财务自由,不淘几件传世的古董,那可真是给重生人氏丢脸,想到这儿,秦大宝的心就变得更加的火热。 不过他没有去平安大街上的寄卖商店,一是那个商店太小,二是老张头在那上班,买回来的古董家具不放在家里,很难不让老张头怀疑,秦大宝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空间的秘密, 他直奔西直门,京城里最大的供销社和寄卖商店都在那。 所谓的寄卖商店大体上和原来的典当行相似,都是买卖的二手货,只是寄卖商店是国营的,价格比较合理,那些个大户人家过不下去的,都愿意把东西放在商店里寄卖,当然大部分都是查抄收缴资本家地主的不义之财和货物,这里面有很多好货。 寄卖商店在西直门这边,旁边就是高亮旅馆,这寄卖商店原来是鬼子盖的一个商行,三层楼,后面还有一个大仓库, 商店一楼卖的都是八九成新的衣服和鞋,其中西服和旗袍最多,还有一些貂皮毛皮大衣, 不过这些都是卖不岀去的,老百姓有西服也穿不岀去,更别说旗袍了,现在流行的是列宁装和工作服, 秦大宝转了一圈,没什么喜欢的,他直接上了二楼,楼梯口有两节柜台卖的是二手的手表,都是国外大品牌,有芝柏,欧米茄,万国,天梭,卡地亚, 秦大宝相对来说比较喜欢欧米茄,正适合他戴,不显山不露水,档次正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款复古欧米茄手表,棕色皮带,有九成新,一问价格,才一百五十块,赶紧开票拿下,收进空间里, 二楼有一大半摆放着家具,卖家具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懒洋洋的倚在一个沙发上,正在看小人书, 秦大宝转了一圈,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看上去也就是五六成新,没有吸引他的东西, 不过秦大宝知道,好东西从来都不摆在明面上,他掏出烟微笑着递给小伙子, 小伙子有点发懵,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秦大宝拿出火柴,划着给小伙子点上:"同志贵姓?" "噢,免贵姓魏,魏平。"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小伙抽上烟,脸色缓和了许多。 "魏大哥,我叫秦大宝,这不是新搬了家吗,想淘点好家具。"说着顺手把烟塞进魏平的衣兜,魏平笑了,这个秦大宝还挺会来事。 "咳,这是小事,你等一会儿,我去我哥那取仓库钥匙。"他又不无自豪地说道:"我哥是这儿的主任,你喜欢啥我都最低价卖给你。" 这就是现实,国营商店,寄卖的东西能不能卖出去,和售货员无关,反正卖多卖少都是开工资。 没到五分钟,魏平就拎着一大串钥匙回来了,这就是秦大宝那盒烟的魅力,否则能买到的也就是二楼摆着的这些。 魏平领着他到了后面的库房,一打开门,秦大宝就震撼了一下, 里面的家具不多,但都是好东西,能进这个库房的家具,都是黄花梨和紫檀木的,让秦大宝看的是目不瑕接,爱不释手。 这做家具的木头,最值钱的就是黄花梨和小叶紫檀,在后世素有寸木尺金之称,但是放在这个年代,也就是比一般的稍贵一点而已, 这库房里的黄花梨案桌,紫檀的拔步床,上面雕着蝙蝠,如意,代表着五福临门,吉祥如意,雕工精致无比,一看就是出自于名家之手, 他挑了半天,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放不下,最后挑了个紫檀木的拔步床,一个梳妆台,看工艺应该是宫内传岀来的, 还有一个黄花梨的罗汉床,配着个小几,一整套小叶紫檀的柜子, 一个黄花梨的案桌,太师椅,就是这些家具,在后世拿岀来,每一样都得千万起步。 东西是不错,但算不上最好,现在最好的东西都在遗老遗少和资本家手里, 他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都轻易不会往出拿, 马上就是三年的自然灾害了,吃不饱饭,自然而然地就拿岀来换吃的了,所以秦大宝不着急。 什么时候古董家私贱如土?不是大风暴时期,而是从59到61这三年,那真是饿死人呐,再往后的十几年,老百姓就没吃饱过。 托魏平找了三个板爷,帮忙把所有的东西装上去,自己下楼开票交款,一共花了五百六十块钱,这就不少了,现在一个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是十八块,秦大宝买的这些东西,够他们挣三年。 人长得俊秀,又多金,这是姑娘们心中最好的结婚对象,一旁站柜台的售货员小姑娘的目光像要把秦大宝生吞活剥了, 就连收款的大姐也忍不住的一个劲的问他有没有对象,看架势如果秦大宝不说就不给他收款单, 秦大宝两辈子母胎单身,哪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只好红着脸说有对象了,这让这帮女的心碎了一地。 秦大宝一转身,就在一节柜台上,发现了一款邮差包,黑色,小牛皮的,欧洲设计,简约大气, 秦大宝的书包都破了一个洞,他倒是不指着装什么,但是从空间里往出拿东西,总要有个由头不是? 一问价格,可不便宜,12块钱一个,秦大宝立马掏钱买了下来,又给妹妹买了个洋娃娃,给弟弟买了一套积木玩具, 他和魏平道别,请魏平帮他留意一下,他需要一套雕刀,魏平满口答应,这都不是事儿。 坐在板爷的车上,摸挲着家具,秦大宝越看越很开心, 从西直门到南锣鼓巷,路途不近,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秦大宝让板爷们把家具卸了下来, 大宝给了他们三个一人八毛钱,把三个板爷乐坏了,一个劲儿的道谢,这时候的人就是这么实在, 等板爷们走了,秦大宝看了看四下无人,一挥手把家具收了起来,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麻袋,里面装上十斤棉花,还有半匹黑布,弟弟妹妹的棉袄棉裤里的棉花不多,再重新做一套,妈妈的棉衣都破了,也得做一件, 秦大宝最开心的就是看到家里人收到礼物灿烂的笑容。 第30章 傻柱请客 这一天,加上给大鹏买工作的钱,秦大宝花了一千三百多块钱,不得不说,往出花钱,尤其是掏钱的感觉真爽,怪不得后世的那些女人总是喜欢买买买的,原来花钱真的能刺激心底的欲望,身心愉悦。 回到家,把棉花和布料往炕上一堆,把妞妞和二宝乐的,滚到雪白的棉花里打滚,陆秀娥更是乐的合不拢嘴,抓过两个小的,一人轻轻打了两下屁股,作为一个妈妈,最喜欢看到儿女们吃饱穿暖。 不过她随即又担起心来。 "大宝,你哪弄的棉花票和布票?" 秦大宝若无其事地趴在妈妈耳边小声说道:"不是弄的票,是从黑市买的。" 陆秀娥吓了一跳,拍了秦大宝一下:"你个死孩子,咋往那个地方跑?被人抓住可怎么整?" 秦大宝满不在乎:"没事,大鹏给我看着人,有人抓,我就跑,妈你知道,谁也跑不过我。" 陆秀娥还是放心不下,秦大宝又说:"哎呀放心吧妈,我二师哥说了,有事提他,小来小去的没事。" 陆秀娥这才不说话了。 秦大宝从邮差包里把洋娃娃和积木一拿岀来,妞妞就扑了过来,搂着哥哥的脖子一顿亲,亲得大宝脸上都是口水。 秦大宝的心一下子就满足了,他知道自己偏心,给妹妹买啥都不心疼,可没办法,上辈子几十年,妹妹都没离开过秦大宝的身边,不客气的说,如果妹妹有病,需要移植秦大宝的器官,秦大宝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要是可以,他自己摘了双手奉上,至于臭弟弟,滚一边眯着去,那积木还是专门给二宝买的呢,现在让妹妹一撒娇,全忘了,都给了妹妹。 妞妞把洋娃娃和积木都抱在怀里,二宝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秦大宝撇撇嘴,不为所动, 他跟妈妈说了一声,就要去做饭。 这时,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敲门进来,秦大宝认识雨水,都是一个胡同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况且这个胡同里住着的轧钢厂的工人很多,也就很熟悉。 何雨水才十四岁,小姑娘挺有礼貌:"大宝哥,我哥请你去我家吃饭,说有事和你商量。" 秦大宝有点纳闷,现在这个时候请吃饭可是一件新鲜事,谁家粮食都不够,在乡下,亲戚串门,要么不吃饭,要么得带着自己的口粮。 他和陆秀娥说了一声,穿上棉袄就跟着何雨水走了。 陆秀娥有点奇怪,但是转念一想,应该还是轧钢厂缺肉,想求儿子去打猎,一想到这她的心里涌起了几分担心… ..... 95号院是三进院,这个四合院现在住着十多家,六七十口人,建国初期,为了方便管理,主要是为了防特,街道办在每个四合院设立了管事大爷这个非官方职业,主要是监督外来人员和协调邻里关系。 95号院有三个管事大爷,分别是一大爷易中海,轧钢厂八级钳工,工资99元,二大爷刘海中,轧钢厂七级锻工,三大爷就是小学老师阎埠贵,这个人和秦家那个院里的马大叔并称南锣鼓巷最抠的两个人。 秦大宝提着一瓶酒,穿过一道垂花门,这是中院,中院最大,两边的厢房住满了人,人多也热闹,正赶上下班了,院里大人忙着烧水做饭,在水池边洗菜,小孩子奔跑玩耍,闹哄哄的, 秦淮如正在水池边洗孩子的尿布,她刚生了二女儿小当,现在才四个月,大冬天的她背着孩子,吭哧吭哧地就着冷水在洗,不时的搓搓手, 秦淮如见秦大宝进来,忙叫了一声:"小叔。" 秦大宝应了一声,他是人小辈大,和秦淮如是未出五服的叔侄,秦淮如的命很苦,再过两年死了丈夫,自己一个人抚养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婆婆,最后和傻柱成了一家人,可以说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 刚想到侄女那个刁钻的婆婆,就看到了她婆婆从家里走岀来,这老娘们,腰和屁股一边粗,一副刁样,这就是泼妇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V l P贾张氏, 贾张氏瞟了秦大宝一眼,她在儿子成亲的时候见过秦大宝,知道是儿媳妇的亲戚。 秦大宝没搭理她,跟秦淮如说了一声,径直走进了傻柱的家里。 傻柱的家是一间正房带一小间耳房,这正房挺大,厨房也在一个屋里。 秦大宝打量了一下,这屋子从房顶到墙壁,糊的都是从厂子里拿回来的旧报纸,(有的年代文里写着到废品收购站能买来旧报纸和旧书,我都想吐他们一脸,那个年头,报纸都糊墙了,还有人当废品卖?至于旧书,哼哼,更是开玩笑了,你总不会奢望那个年代上厕所,用卫生纸揩屁股吧?) 秦大宝手里拿着一瓶茅台,傻柱正在做菜,回头打了个招呼,他一眼就看到了秦大宝手里的酒,傻柱平时就爱喝两杯,这一看到酒,眼睛都亮了。 都说灾荒年饿不死厨子,这傻柱是家传的手艺,他爹何大清那可是正宗谭家菜传人,后来傻柱又拜在泰丰楼的大厨门下,学了川菜和鲁菜。 秦大宝闻到了一股香味,转头一看,两个炉灶上,一个用铁锅蒸菜,另一个用砂锅小火焖着鸡, 看样子今天傻柱请他吃饭,吃的是两道肉菜。 这个年头,普通老百姓请吃饭,谁能整七个碟子八个碗的? 两个量大的肉菜就已经很好了。 傻柱笑着说:"今儿运气好,托人从乡下买了只鸡,有三斤多,我寻思一半做蒸滑鸡,另一半做个煨鸡,咱哥俩好好喝点。" 秦大宝上辈子吃过傻柱做的煨鸡,那真是一个绝,为了经常做给妹妹吃,秦大宝特意跟傻柱学做了这道菜, 这道菜得先拿料把鸡肉腌好,虽然作料不全,但这鸡可是原汁原味,不带后世什么饲料鸡,污染鸡,这点就可以弥补作料了。 煨鸡是杭州的名菜,它出自于西湖边上的一家餐馆,参考了叫化鸡的做法,只是多了一道工艺,需要放在砂锅里,不能加水,小火焖约两个小时,这味道绝了。 傻柱招呼秦大宝坐下,再过二十分钟开饭。 秦大宝坐在椅子上,他忽然想起一个事,这是后世发生过的一个事儿,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傻柱说, 正犹豫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小平头,浓眉大眼,一脸的正气,秦大宝认识他,这就是95号院的管事大爷叫易中海,一个老绝户,和他爸在一个车间,总是对他爸指手划脚的。 "柱子,有客人呐?"易中海说话声音低沉,脸上的表情不苟言笑。 傻柱笑着擦了擦手:"一大爷,您吃了吗?" "吃了,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六点半咱们召开全院大会,不能缺席呀。" "哎,好了您。" 易中海又看了秦大宝一眼,面沉如水的走了出去,这家伙整得秦大宝莫名其妙,这老东西又抽的哪门疯? 转念一想,知道易中海认出了自己是秦庆有的儿子,平时俩人在车间里不对付,这是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了。 第31章 管事大爷的作派 不一会儿菜好了,傻柱召唤在耳房写作业的何雨水,三个人开始吃饭。 秦大宝把茅台酒摆在桌上,傻柱一把抢过去,藏在了柜子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二锅头,这番操作都快把秦大宝给整自闭了。 "哈哈哈,喝这个,喝这个,好酒留着过年喝。" 秦大宝是挑烟不挑酒,什么样的酒都能入口,况且论起口感,他更喜欢二锅头的辛辣。 雨水可不管他俩,自顾自吃了起来,她平时住校,吃的都是没油没味的食堂饭菜,好不容易回到家开个荤, 秦大宝和傻柱则是边喝边吃,他俩酒量都不小,又都喜欢喝急酒,不一会儿,一瓶酒下去了,两人有点意犹未尽。 傻柱到柜子里翻了半天,又找出半瓶酒,俩人这回细酌慢饮起来。 "柱子哥,你今儿吃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有事您就说,咱哥俩谁跟谁呀。" 傻柱乐了:"行,兄弟,你这份情哥哥领了,今儿这酒,一是为了感谢你,你卖给我们食堂肉,可给哥哥我长了大脸了,就连李副厂长都夸了我好几回了,还让我当小组长,涨了一级工资。" "哈哈哈这可是好事柱哥,咱别说感谢的话,来,全在酒里,走一个。" 俩人兴高采烈地喝了一杯酒。 "再一个,兄弟,还有个事哥哥得求你。" 秦大宝夹了一块鸡肉吃了下去:"是不是你们厂里还要肉啊?" "着啊!兄弟,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这不是还有四十多天就过年了吗?我们厂里决定搞一次三十天岗位大练兵,这不,厂领导就给我们食堂下了任务,务必在大练兵期间保证工人师傅们的伙食, 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全国上下物资紧张,不光是缺粮,尤其是肉,我们主任陪着肉联厂的领导喝了三天酒,才整来了二百斤,这够干嘛的呀?这不,我们主任就想起你来了,托哥哥我来求求兄弟,能不能支援一把? 我们主任说了,比黑市高一半的价格收,你看怎么样?" 秦大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柱哥,我这两天就进山,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打猎可不是说打多少就打多少的,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傻柱大喜:"妥了兄弟,有你这句话就行。" 俩人又喝了几杯酒,秦大宝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把事说岀来。 "柱哥,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不说对不起你。" 傻柱一愣:"啥事呀?兄弟,这话说的有点邪乎。" "我爸之前到保定出差,遇到我何大爷了…."没办法,秦大宝只能把这个锅往他爹身上背,也确实听秦庆有说过一嘴,时间快一年了,估计连秦庆有都忘了,但是秦大宝记得,今天要说的事,几年后被掀了出来,傻柱和易中海之间闹得挺凶。 傻柱愣住了,何雨水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六年前,傻柱十六,何雨水七岁,他爹何大清撇下俩个未成年的孩子,和白寡妇私奔了,老话讲真特么丧良心。 这个爹就成了他们兄妹心底永远的伤疤,一碰就疼。 傻柱手里的瓷酒杯被他捏的死死地。 "兄弟别跟我提他,当年我抱着雨水去保定找他,白寡妇愣没让我进门,十冬腊月,我和雨水在外面足足站了两个小时,他连面都没露,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没爹了。" 雨水的眼睛里,眼泪一个劲的打转,在她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他爹离她而去,从那一刻起,雨水的心都碎了。 "哥,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和雨水。" 傻柱的眼睛红了,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机械的嚼着,秦大宝分明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何大爷对我爸说,他自打去保定以后,头一年每个月给你和雨水汇十块钱,从第二年开始,每个月汇十五,还给你和雨水写信。" "什么?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收到钱。" "何大爷说,他怕你俩小,就把钱和信都寄给一大爷了。" 秦大宝起身,回屋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出来递给傻柱。 "柱哥,这是何大爷在保定的工作地址。" 傻柱像被吓到一样,一仰身子,从凳子上跌了下去,他坐在地上迟疑了片刻,才一把抢过纸条, 脸上眼泪流下来了,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一直以为,何大清是不管自己兄妹的死活呢?却原来… 何雨水早就哭成个泪人儿了。 傻柱站都站不稳了, 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兄弟,我等不了了,我得去趟保定,我得去,我得知道,我爹不是不管我们,我爹不是不要我们…" 雨水扑到哥哥怀里:"哥,我和你一起去。" 傻柱喘了口粗气,粗糙的大手哆嗦着给雨水擦眼泪。 "不行,你不能去,你明天还得上课,哥自己去,街道办下班了,我得去厂里开介绍信,半夜有一趟到保定的火车,快的话,明天哥就回来了。" "大宝,你帮我照顾一下雨水。" "没问题柱哥,我支持你去一趟。"秦大宝明白傻柱的心情,他怕雨水再受到伤害,才不带她一起去。 傻柱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傻柱走了,秦大宝也要回家,雨水出来送他, 在中院的水池旁,有一块石板铺的平地,不大,七八平米,原本是一个唱戏的小舞台,现在改成晒衣服了, 中间摆着一个四方桌,放着三把椅子,还是像唱戏的。 院里开会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大都是站着,也有拎着小板凳的。 秦大宝就站在那,决定看一会热闹,他们家大杂院才六家,根本就没人给开会。 只见95号院的三位大爷,一手端着大茶缸子,一手摇着大蒲扇,严肃整齐的排成纵队从一大爷家走了出来。 秦大宝直撇嘴,一个破管事大爷,连个街道办临时工都算不上,愣是走出国家领导人的步伐, 尤其是这三把椅子,就像是水泊梁山好汉排座次一样,顺序是一点都不带差的。 一大爷坐在中间,二大爷三大爷分坐左右。 一大爷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这作派是他跟轧钢厂杨厂长学的,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还有谁迟到的?有请假的吗?"这逼让他装的滴溜圆。 三大爷不光占便宜厉害,溜缝儿也是一流。 "嗯,差不多都到了,傻柱子刚才不知道咋滴了?着急忙慌地跑出门了,应该是闹肚子。" "噢,那就不等了,老刘,今天会议由你主持。" "好的,"刘海中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凑到眼前。 "敬爱的老师,同学…刘光天,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写的什么发言稿?" 大院里的人哄的一下全笑了,这个刘海中,高小毕业,整个发言稿还让儿子代笔,就这还成天做梦想当官呢? 一大爷一看,立马用杯盖敲敲桌子。 "别笑了,今天的会很严肃的,我来说吧。 还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就是我们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要不要? 孝敬老人要不要?搞好邻里间的团结要不要?" 第32章 谁得瑟削谁 秦大宝乐了,低声问何雨水:"你们院开会的主题这么大吗?" 何雨水撇撇嘴:"都是扯犊子。" "哈哈哈"秦大宝都被小姑娘的表情逗乐了。 ..... 易中海的灵魂三问,让大院里的人都蒙了,不知道今天的话题要批判谁,大家伙儿都消停了下来。 "这几天,咱们院里发生了一些事儿,我就不提名道姓了, 不好,很不好,我一直在说,无不是的老人, 当小辈的要尊敬、孝敬长辈,这是最基本的道德标准, 你也有老的那天,如果到时候,我是说如果,你的晚辈不尊敬你,让你那么大的年龄,还要去受小辈的气,你会怎么想?" 有一个马脸的男人冷冷地说道:"一大爷,你丫说的是我吗?" 雨水小声告诉秦大宝:"这是许大茂,可坏了。" 一大爷的火腾的就上来了,他站起来一指许大茂。 "对,说的就是你,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面,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我就明白告诉你,不尊敬长辈,不孝敬长辈的人就是你许大茂!" "噫?一大爷,什么长辈?谁家的长辈?不好意思,我家的长辈都在乡下,您老说的什么长辈可不敢瞎认。" 秦大宝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这个许大茂还挺有意思的,他跟旁边的雨水说道:"你们院可真有意思,这还到处认爹呀。" 他的声音有点大。 这一下二大爷三大爷也坐不住了,都跳了起来。 "哪来的这个小崽子,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什么东西……"刘海中话没说完,被冲过来的秦大宝一嘴巴子给扇了回去。 刘海中又跳起来:"我艹你个祖宗…" 秦大宝抡圆了又是两个大嘴巴子,直接把他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 一大爷一拍桌子:"你谁呀?是我们院的吗?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动手打人呢?你无法无天了?想造反呐?" 秦大宝冷笑一声:"敢骂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易中海,你说我无法无天?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我遵守的是国家的法,我顶的是人民的天,你易中海竟然有自己的法?还说我造反?对,我是造反,我造的是你们这些封建残余的反!" 一大爷吓得倒退一步,脸色煞白,二大爷和三大爷吓得直哆嗦, 开玩笑!秦大宝是谁?他上辈子可是市局后勤处警备科的科长,兼管档案室,论起熟读资料,上纲上线,谁能比得上他? 两个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大老粗,还敢冲他叫唤?给他们脸了! 一涉及到上纲上线,院子里的人都不敢议论了,就连不讲理的贾张氏,都被贾东旭捂上了嘴。 许大茂都懵了,谁呀?咋滴了?今儿不是要批判他吗?怎么有人突然冲岀来替他把雷给扛了? "开会呢?怎么不叫我老婆子?" 一大爷一听这声音,忍不住放松了下来,么的,这个姓秦的小崽子扣帽子太厉害了,差点给他吓尿了,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秦大宝吸引了,忘了许大茂这孙子了。 回头看着一大妈扶着聋老太走过来,他冲着媳妇儿笑了笑,心里给媳妇儿的知情知趣点了个赞。 要说这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生存智慧都挺高,一大妈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把镇院之宝聋老太给请了出来,通常,不管院里闹成什么样,只要聋老太出场,立马全都消停。 这二大爷和三大爷也像是见到主心骨一样,笑着说道:"哎哟哟,老太太,这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呢?" 聋老太不搭理这俩货,这俩货,一个大官迷,一个大抠门,住这么多年邻居,从来没给她送过一口吃的,什么东西? 这也就看出人性的卑劣了,没亲没故的,人家凭什么给你送吃的?人家饿肚子的时候,也不见你给人家雪中送炭。 聋老太坐在三大爷的椅子上,连眼皮都没撩一下,这下三大爷的脸色变了,他站在一旁,像个侍候人的下人,这老太太就是在倚老卖老。 "开的什么会呀?说来让我老婆子听听。" 秦大宝撇撇嘴,真是特么好演员,这个傻装的真圆润。 但另一个演员的表演略显生硬,一大爷坐下笑道:"老太太,这不是最近院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尤其是有些年轻人,不尊老爱幼,这不刚说到许大茂,这个小子就跳出来把海中打了。" 聋老太扽了扽拐杖:"这还了得?这刘海中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该他一个小孩牙子打呀?还反了天了?他是谁家的?是咱们院的吗?" 秦淮如刚要站出来,贾东旭一把把她拉了回去,他是见过秦大宝的,知道这是媳妇的叔叔, 易中海是他师傅,他不可能不帮着师傅,实际上他也不敢得罪易中海。 "就是呀老太太,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多管闲事,不是咱们院里的却掺和咱的事。" "这还了得?还不把这个小畜牲扣下,让他爸妈来领他,我老太太倒想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教岀来的教养!"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跟说相声似的,几句话的功夫,一个人在他们的破嘴里,就身败名裂了。 秦大宝气得冷笑一声,道德绑架?我特么没有道德,你们谁也绑架不了我! "俗话说得好,豆腐别烧老了,大话别说早了,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尊老爱幼,要讲道理,我问你们,刘海中无缘无故骂我父母,我不该打他吗?" 一大爷看了他一眼:"你别扯东扯西的,海中说啥了?至于你动手打长辈吗?" "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可以不论是非,不论对错,只要是有了一点年龄,就可以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呢?年纪大了就可以随便侮辱谩骂别人的父母?这是什么道理?这是哪一国的法律?" "不管怎么说…"一大爷的声音低了八度。 "不管对与错?不管是不是公平?易中海,你不是讲道理吗?你来给我说说,有人骂你父母,你动不动手揍他?告诉你,再跟我嘴里不干净,我往死了揍他!" 聋老太用力一拄拐杖,站起来,不停的说着:"反了!反了!小毛孩子想反天了。" "对!我是想反了天了,聋老太,你是烈属吗?你儿子他是哪支部队的?是在什么战役牺牲的?" 秦大宝管档案室,曾经帮着街道办的人作外调,南锣鼓巷好多人的材料他都看过。 聋老太被问的瞠目结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 "你!易中海!194 0年你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服务?" 易中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从40年到4 2年在山西小鬼子的兵工厂工作,否则他的钳工手艺也没这么好,这一段黑历史,他为了掩盖,这才在45年带着一大妈逃到四九城,进了娄半城的轧钢厂工作。 "还有你,刘海中,你个地主的狗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威作福?" 秦大宝目光扫过谁,谁都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深怕被看到,说出点什么。 院子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这小子谁呀?说话真赶劲。" "好像是胡同那头老秦家的。" "我想起来了,他是钳工车间秦庆有家的大小子。" "秦庆有?就是因为升级考试,和一大爷吵架那个?" "怪不得呢,人家孩子都不在这个院住,一大爷还老是难为人孩子。" 三大爷见情况不对,这会开的,稀碎,只得长叹一声:"得了,都散了吧,这会开的…" 阎埠贵毕竟是个老师,见识多一点,知道今天的会再开下去,不出两个游街的都结束不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已经哆嗦成一个蛋了,只能由他来收场。 院子里的人一哄而散,秦大宝轻蔑的眼神瞟了他们一眼,和雨水打了个招回家了。 许大茂一边往家走,一边挠着头,差哪呢?不是批评我吗?你岀来凑什么热闹? 这一晩上,整个四合院,没有几家睡的着,今天的会儿开的太炸裂了,全是秦大宝闹的…. 第33章 打猎进山 回到家,秦大宝没有把刚才在95号院和易中海他们怼起来的事,告诉父母,而是说了食堂潘主任托傻柱,求他再进山一趟,多少再打点猎物卖给轧钢厂的事。 秦庆有和陆秀娥沉默了,秦庆有是山边长大的孩子,陆秀娥当年和父母失散,逃难到了京郊,在望儿山下一生活也是十几年, 他们自然明白山里的危险,打猎绝对不是像秦大宝说的那么轻松,虽然说现在山里的熊都在冬眠,但还是有更厉害的野猪和狼群, 秦家沟周围的猎人进山都是成群结伙的,就这一不小心,不是受伤就是残废,你秦大宝何德何能?敢自己往山上钻? 秦大宝苦于不能说出自己的秘密,急得乱蹦,怎么说,父母都不同意,直到一急燥,竟然把自己坐的凳子给掰两半了, 秦庆有和陆秀娥才闭上嘴,秦大宝一看才开了窍,合着得用武力才能说服爸妈,于是,趁热打铁,在爸妈惊诧的目光中,秦大宝将木头凳子,空手给掰成了碎劈柴,秦庆有俩口子这才同意儿子进山打猎,不过给陆秀娥心疼的打了秦大宝一笤帚疙瘩,好好的一个板凳成了柴火。 陆秀娥又用了二十分钟强调了进山的纪律,一是进山不能超过两天,二是只能在山边打猎,秦大宝满口答应。 这边秦大宝回耳房休息,秦庆有和陆秀娥搂着一儿一女在窃窃私语,俩口子一致认为,秦大宝的能耐都是佟师傅教的,以后二宝再大点,也要跟佟师傅学功夫。 该说不说这两口子心也是够大的。 这边秦大宝脱了棉袄棉裤,早进空间里去了, 这回进空间,先是把成熟的庄稼和蔬菜收了,然后又种了一茬, 再一进四合院,这回房间里有了几样古董家具,总算是不那么空荡了。 秦大宝把从外面带进来的一床薄被铺在了罗汉床上,空间里的温度是恒温的,光着身子睡都不觉得冷。 秦大宝这次进来,主要是想看看上次打猎还剩下什么猎物, 野猪是没了,还有五匹野狼,一头狍子,一头小豹子,一头棕熊。 这回进山主要还打野猪,这家伙真实惠呀,如果打不到野猪,就把熊肉卖给轧钢厂,这熊肉也能有一千多斤。 秦大宝一动念,把装枪和装子弹的箱子,搬到了院子里,手榴弹用不上,还放在库房里, 拿出几把枪,把子弹上好,保险打开,保证自己随手就能拿出空间,立即发射。 他又整理了一下钱和票据,钱虽然花了一千多,但是钱还剩五万七千多,够用, 秦大宝把票据拿岀来,分门别类,明天多跑几个供销社,把东西多买点放在空间里, 今天的烤鸭真好吃,明天多买几个放在空间里,反正也不坏,再到早点铺,买它二十个包子,这样进山两天就有吃的了, 都整利索了,秦大宝出了空间,躺在热腾腾的炕上睡着了,他不敢在空间里睡,怕他妈半夜过来给他盖被子被发现,秦大宝第一次有了自己岀去住的念头。 .... 又是鼻子一阵痒痒,秦大宝眼睛都不睁,一伸手就把小捣蛋鬼给捞到了怀里, 一顿胳肢,小妞妞扭着小身子咯咯笑着躲着哥哥的魔爪,兄妹俩玩闹了一阵,秦大宝这才起床, 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差不多上午九点了,秦大宝赶紧洗漱,亲了妞妞一口,欠欠的踢了二宝一脚,跟妈妈说了一声,这才出了家门。 到了早点铺,吃了两张油饼,喝了一碗豆腐脑,这才让老杜给他包了二十个包子,说要回乡下给爷爷奶奶带的, 老杜笑呵呵地拿油纸把包子包起来,秦大宝交完钱票,捧着油纸包就出了早点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包子收进空间, 这才取出自行车,直奔便宜坊,到了便宜坊,给收款的大姐塞了一把水果糖,大姐这才开恩,卖给了他八只烤鸭, 这下吃的也有了,一看时间都到了中午了,骑车子直奔望儿山,这回秦大宝不打算从秦家沟这边进山,要不还得跟爷爷奶奶解释一遍,他嫌烦。 骑了三个多小时,秦大宝进了望儿山。 秦大宝顺着山脚往上走,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走了半个多小时,积雪盈尺,实际上没走多远, 忽然,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伴随着哭声还有说话声,这时天已经暗下来了,这哭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的阴森,让秦大宝不禁毛骨悚然。 等他走到近前,才发现除了一大一小两座坟包,别的什么都没有,不过,秦大宝也看到了凌乱的脚印没入了树林之中。 秦大宝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是有人来上坟呢,他努力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 走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已经是进入深山了, 积雪没过了膝盖,再往前走愈发的困难,这寂静的山林中,只有他踩着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天黑的透透的,秦大宝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在积雪中行走最耗体力,他一闪身进了空间,该休息睡觉了。 洗了个澡睡了个好觉,醒来以后出了空间,寂静的森林里传来了几声鸟儿的欢叫声,这种感觉让秦大宝心旷神怡。 这时候有几只兔子晃着大屁股从秦大宝面前穿过, 秦大宝乐了,没想到冬天的兔子也有这么肥呀,一个个都有七八斤重,想到麻辣兔头,红烧兔肉,秦大宝的口水都快忍不住流下来了。 秦大宝平时都得摆出一副稳稳当当的模样,现在在山林里可完全放飞了自我, 他开了七枪,就打中三只野兔,让他瞠目结舌,他有点高估自己的枪法了,更是低估了兔子逃命的速度。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连小鸟都打,不是为了那口肉,只是为了练枪,渐渐地他找回了前世的感觉,枪法愈来愈准, 等他完全进入了深山以后,他的空间里已经有了十一只野鸡,十五只野兔了, 跑了五六个小时,又累又饿,秦大宝找了一片空地,在一棵倒塌的枯树上坐了下来,拿出两个包子,就着灵井水吃喝, 包子在静止的四合院空间里,不止是保鲜,还能保温,吃着跟新蒸出来的似的, 一只小松鼠顺着枯树跑过来,直立起来瞅着秦大宝,大眼睛萌萌哒,鼻尖还有一撮白毛, 秦大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觉得妹妹一定能喜欢这只小松鼠,这个偏心鬼,一点没想着弟弟。 秦大宝用手掌心接出了一点灵井水,伸到小松鼠面前,小松鼠吓得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又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没觉着有什么危险,犹豫了一下,终于又跳了回来,试探着趴下喝了一口, 秦大宝分明看到小家伙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子就把灵井水喝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秦大宝的掌心, 秦大宝被小家伙逗的很高兴,小松鼠顺着他的胳膊,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吱吱呀哇的叫着, 秦大宝随手把它收进了空间。 第34章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秦大宝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往里面走,进入了一片松林,踩着厚厚的松针,就像踩在弹簧床上一样,这里松树太密了,风雪都进不来,所以脚下一点积雪都没有。 秦大宝刚出了松树林,就看到不远处的山沟里有五头野猪在拱地,应该是在找食物。野猪的旁边是冻成冰的小河。 公猪看样子得有三百多斤,母猪也差不多,但是让陆绎垂涎三尺的却是那三头黄毛子, 所谓的黄毛子,就是十个月左右的小野猪,这是高纯度野猪,身上有纵向深褐色条纹,其他的都是黄褐色的毛, 这样的小野猪没有骚味,肉质细嫩鲜美,一头大概有七八十斤重。 秦大宝没有着急,他把三支大八粒摆在身前,又放了两把手枪,现在的枪支弹药他是太充足了,有了底气的他今儿说什么也要把这家野猪灭门。 公野猪似乎觉察到了危险,它刚一抬头,一颗子弹呼啸着打进了它的左眼睛里,5.0m m口径的弹头,把野猪的脑袋里搅成了浆糊, 公野猪嗥叫一声,翻身便倒, 秦大宝单腿跪在地上,沉稳的打光一支枪的子弹,又拿起一支继续射击,他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只是机械的准开枪, 五头野猪一个都没跑了,全都被打倒,秦大宝也不过是清空了两支枪的弹匣而已, 把长枪收起来,秦大宝提着两支手枪跑过去,照着还在扑腾的两个小黄毛的脑袋"啪啪"两枪,小黄毛寂然不动了。 秦大宝一挥手,收起了五头野猪。 他现在很满足,没想到才大半天,就收获了这么多。 两头大野猪加在一起有七百多斤,三头黄毛子也有二百多,这近一千斤的肉,可以保证家人和爷爷奶奶这一年都不缺肉吃。 不过肉嘛,还是多多益善,等到三年自然灾害来临,动物也不能幸免,再找三百斤以上的野猪就难了。 再说,秦大宝已经决定找工作了,以后的人情来往总是要有的,到时候,什么样的礼物都比不上二斤猪肉。 秦大宝在河边仔细观察了一下,见冰冻的河边的泥滩上,不光有野猪的脚印,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地足迹,说明这条小河曾是是动物们的饮水源,现在尽管有积雪,仍然有动物来往。 秦大宝决定来个守株待兔,他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骑在树杈上,这里视野极好,整条小河尽收眼底。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一直到天黑,他又打了五只野山羊,还有一头鹿, 把猎物收入空间,秦大宝也进了空间,望着悬挂在四合院里半空中的猎物,秦大宝只觉得心胸舒畅,终于可以尽情的吃肉了。 ...... 秦大宝躺在罗汉床上,吃了两个包子,啃了一只烤鸭,睡了半个小时的觉,这才神情气爽地出了空间, 他提着枪继续往前走,两个多小时又打了十二只山跳子,还有五只山鸡, 远远看到一群羊,足有十二三只,可跑过去却惊了山羊群,他眼看着羊群钻进了一个山缝里, 秦大宝到了山缝口才发现,这条缝足有两米宽,一般的动物都可以钻进去, 他试着把精神力散了进去,还不知道精神力怎么使用,这一散进去,秦大宝才发现这精神力原来就像人在身外的眼睛一样,把山缝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发现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缝,里面却没有山羊的踪迹, 这可令秦大宝好奇了起来,他顺着山缝往里面摸去,精神力始终笼罩着十几米的距离,这样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出现情况,他都可以马上反应过来钻进空间。 刚进山缝里,还是有阵阵的寒风呼啸而过,但走了二十多分钟以后,秦大宝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温暖, 他脱了大衣和帽子,收进了空间,要是没猜错,这附近肯定有温泉之类的东西。 转过一个折角,前面透出了一点光亮, 秦大宝忽然觉得,这个情景竟然很像是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 他在走出几步,他的精神力已经豁然开朗,这山缝的外面竟然是个山谷,山谷里面繁花似锦,古树参天, 一个幽蓝的湖泊,不时的有鱼儿跃出水面,湖边的山羊,野鹿成群结队地在湖边玩耍, 这里简直就是洞天福地,让秦大宝心神俱醉, 他不忍心开枪打碎这片天地的祥和,把枪背在肩上,一步一步从山缝里走了出来, 精神力的距离只有十几米,而他的视力所及这个山谷最少绵延几十里,湖面蒸腾出的白汽,聚到半空,成了薄雾。 这里四季如春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有这块温泉,温泉的温度一般都在20摄氏度以上,下面有静水压力使泉水上涌而形成的, 这么大的一片湖泊,加上群山环抱,才造出了这么一个大自然的奇迹。 秦大宝慢慢走到湖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湖水,洗了把脸,两只幼年小野鹿不怕人,好奇的走到他身边,大眼睛萌萌地看着他。 秦大宝伸出手,刮了一下它们的鼻子,小鹿吓得转身逃开, 但是不一会儿又看看没什么危险,便又转了回来,凑到秦大宝身边,伸出舌头舔他的脸,弄得秦大宝好痒。 忽然秦大宝发觉有东西在拍打他的腿,低头一看,是一个像小狗一样的动物,黑黑的, 萌萌哒,一双小绿豆傻傻的瞪着秦大宝。 秦大宝伸手把它抱起来,仔细一看,吓得差点一松手把它扔地上, 这特么哪是一条狗啊?分明是个小熊崽儿,看样子也就是几个月大, 秦大宝站起来,四处看看,看看哪个不负责任的熊妈妈把孩子给丢了?他念叼着:"出来吧,放心吧,我指定不开枪打你。" 找了半天,只见到一群野山羊来到湖边喝水,这下妥了,过年的嚼和都有了。 他在身前摆上十支枪,个个装满子弹,秦大宝心细,怕小鹿和熊崽听到枪声害怕,一挥手,把两只小野鹿和熊崽儿收进空间。 野山羊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准,抬枪就打,不一会儿他的眼前就是硝烟一片, 十只枪,八十发子弹十分钟之内打光了,他收起长枪,拿出一支手枪,站起来看看自己的成绩, 我去,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湖边布满了野羊的尸体, 秦大宝一边哼着歌一边收野羊。 "牛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呀…" 等收完了,把意识沉进空间里一查,我去!野山羊二十一只, 这下可妥了,再打几头黄毛子就可以过年了。 他一挥手,把空间里的动物全放了出来, 只见小熊崽儿一脸懵的坐在温泉边,张大嘴,四处乱看, 小松鼠机灵,跑到远处的一颗桃树旁,吭哧吭哧抱着一个桃子跑过来,扔进小熊崽的嘴里,然后又转身跑向桃树, 小熊崽咔嚓咔嚓一顿大嚼,把桃核都咬碎了吞了下去,接着长大嘴等着投食。 小松鼠又扛了个桃晃晃悠悠地跑过来,扔进熊崽儿的嘴里,又转身就跑, 它俩玩的很开心,小熊崽边吃边哼哧,一听就是非常过瘾。 而两只小鹿就很安静地在泉水边吃草, 第35章 好心好报 秦大宝的手试着探进了湖泊中,他的精神力扑天盖地的卷了出去,发现湖里全是鱼。这湖泊是活水,它的源头是潮白河,这条湖泊里的鱼都是没被打捞过的,最小的都有十几斤,最大的得有上百斤, 而且品种繁多,足有六七十种,其中最多的是大鲤鱼,大胖头鱼,还有两种冷水鱼特别难得,一种叫细鳞鲑,一种叫九刺鱼, 前世的时候,秦大宝就爱吃这两种鱼, 秦大宝暗叫了一声收,瞬间百米之内的鱼一扫而空,他换了个方向,又扫荡了一次, 秦大宝初估计了一下,最少收进空间里的鱼有五万斤以上。 一条鱼跳出水面,落在熊崽面前的草地上,小熊崽下意识地伸掌按住,可惜,这条二十多斤的鱼根本就不惯着它,一跃而起,鱼尾抡圆了,扇在熊崽的鼻子上,然后落入湖中,吐了个泡泡,游走了。 它这一下直接把熊崽打哭了,它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捂着鼻子,哭得呜呜的, 心疼的秦大宝赶紧跑过去,把熊崽抱起来,熊崽搂着秦大宝的脖子,一个劲的扭着身子,嘴里呜呜哇哇的告状。 哄了半天哄不好,秦大宝只能抓上一条鱼,徒手捏死以后,撕了鱼肉喂熊崽,小熊崽这才高兴了起来, 爬下秦大宝的怀里,趴在鱼身上一顿大吃。 秦大宝出了空间,伸了个懒腰,这里是没有野猪的,这样干净的环境不适合野猪的生活, 他坐了下来,用手撩着湖水, 小熊崽吃得正开心,一转眼就吃光了鱼, 它又蒙了,转着身子四处寻找, 看到了秦大宝,它迈开小短腿跑了过来, 秦大宝抱起它,小熊崽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顺着他腿爬下来,叼着他的裤腿,往森林里拽。 秦大宝有些莫名其妙,只得跟着小熊崽一起走进森林,但为了安全起见,他把长枪端在了手里。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秦大宝被面前的东西震惊了。 一片火红的赤灵芝,足有几十朵,个个如脸盆大小,生长了最少百年以上,秦大宝没想到小熊崽会带它来这里,这里全是宝贝。 小熊崽抱着他的腿,哀哀地低吼着,秦大宝把灵芝一株株挖岀来,他要把它们种到空间里去, 将灵芝种在了黑土里,他又收了附近的几株苹果树和桃树, 这次也算满载而归,折腾了半天,才觉得饿了,他在湖边烤了两条鱼,一条鱼给了小熊崽当奖励,自己吃了一条,就着包子,大吃一顿,吃饱喝足,穿好大衣,戴上帽子,不能再呆了,他妈给他的严令,只能进山两天,和小熊崽依依不舍的道了别,这才从山缝里岀来, 这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秦大宝顺着来路往山外走,半路终于碰到了一个野猪群,打了三头大野猪,八头小黄毛子,这次打猎圆满结束。 他走了一半的路程,天色已晚,看样子今天是出不去山了,也就进空间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顺着秦家沟的方向走出了山,远远地看到了秦家沟,秦大宝把一头炮篮子拿岀来,找了两根大树枝子作雪撬,拉着就往屯里走,雪地滑,拉着走倒是不太重,这也是因为他的力气已经变得很大的原因。 秦大宝一进屯,就有抄着袖串门的人发现了,他们一个个叫着兄弟,小叔,小爷爷,大呼小叫地跟在拉着炮篮子的后面,说啥也不相信一个人就敢进山打野猪, 秦大宝也不恼,放下树枝,从兜里掏出烟来,一一发给看热闹的村里人。 在北方,基本上男女老少都会抽烟,有条件的抽旱烟,没条件的把树叶子晒干了,搓碎了抽,没有几个人抽过卷烟。 自古以来烟酒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村民们虽然不认识中华烟,但是卷烟也都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嘻嘻哈哈笑着和秦大宝拉话,明显自从上次分完肉以后,感觉热情了许多。 二叔得到信儿飞奔而来,来得匆忙,狗皮帽耳朵都撅了起来。 "哎呀呀,大宝,你又进山了,卧艹,这么大的野猪啊?这……" 秦大宝的眼睛一瞪,硬生生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 "二叔,把我二伯叫来吧。" "嗐,叫你二伯干啥?我把你老叔叫来,俺俩就整回去了。" 看着村里人那期盼的目光,再一瞅二叔咧到嘴丫上的笑容, 秦大宝叹了口气,真是对牛弹琴,白说了。 他回身召唤一个小伙子:"狗蛋,去把你村长二爷爷叫来。"这个狗蛋就是定亲失败那个,小伙子答应一声就要跑, 村长秦庆荣已经披着棉袄跑了过来。 "大宝啊,你啥时候又上山了?这又打着一个大炮篮子,你这孩子真厉害。" 秦大宝把村长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二伯,这头猪还是照常给村里,我的意思是肉不分,上回分肉就吵吵的不行,别的村一定在领导面前说咱的小话,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会影响咱们今年的救济粮。" 秦庆荣接过秦大宝递过来的卷烟,架在耳朵上,从后腰掏出旱烟袋,就着秦大宝手里的火柴点着。 "对着哩,我昨儿上公社,吴主任还问我哩,说话这个阴阳怪气的,我回来就寻思,想叫大柱准备几个人进山,打点啥送去。" "所以呀,二伯,这头猪你就送到公社,公社一高兴,没准年前就把救济粮发下呢。" 村长用力地拍了一下秦大宝的肩膀:"到底是念过大书的人,这见识就是强,那二伯就替村里的老少爷们谢谢你了。" 秦大宝咧了咧嘴,心说二伯我谢谢你吧,你这巴掌使这么大劲,是想把我送走吧?肩膀一阵发麻,恨得秦大宝都想把猪收回去不给了。 村长一摆手:"行了,都别磨叽了,来几个人把猪抬到村委会去吧。" "哎哎好勒。"呼拉拉上来几个人就抬猪, 二叔一见急了,刚要说话,就被秦大宝拽走了。 这一头炮篮子得有两百多斤,村长招呼人抬到了村委会,二叔是三步一回头,两眼都是舍不得。 见人都走远了,秦大宝拽着二叔往山上走,二叔一脸懵,直到秦大宝从一棵树后,拿出了一头小黄毛,还有两只山跳子,他这才高兴了起来。 本来想去爷爷奶奶家,可到了门口,二叔才告诉他,爷爷奶奶惦记二宝,去城里他们家了。 秦大宝也就不呆了,跟二叔打了个招呼,快步往城里方向走去,出了村口,看看四下无人,才拿出自行车,他是真怕回家晚了,再挨一顿削,他老妈可不管爷爷奶奶在不在… 第36章 95号院的风波 秦大宝拎着麻袋跑进四合院,马大叔守在家门口,见秦大宝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风风火火地进来,禁不住眼睛一亮,他想起自己老伴前两天说的话,这个大宝打猎打到了一头小野猪, 马大叔急忙迎了上去:"大宝子,这两天你干嘛去了?这麻袋里是…"他还没问完,秦大宝连瞅都没瞅他,从他身边一闪而过,马大叔愕住了。 "秦大宝,你这孩子太没礼貌了…"秦大宝身后传来马大叔恼羞成怒地叫声,秦大宝根本不理会,这就是一个小人,再过几天,马大叔到街道办毛遂自荐,当了他们院里的管事大爷,之后没少找秦家的事, 大风暴起来,又是这个马大叔,捏造事实,诬蔑牛大叔和杜家,导致这两家被发配到了乡下务农,而他又把自己的两家亲戚安排住进了四合院,从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直到7 7年,才被平反的杜家赶出了四合院。 秦大宝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的道理,但是现在的他可不是前世那个老好人,他会找机会先踩死这只臭虫。 秦大宝一推开家门,就看到奶奶和爷爷坐在炕上,一人抱着个娃娃在唠嗑,他妈笑盈盈地坐在四方桌前,一边插话一边糊火柴盒。 秦大宝大叫一声:"爷,奶。" 老秦头和老太太看到大孙子,眼睛乐得成了一条缝。 "哎哟奶的大孙儿呀。"老太太怀里的二宝当时就不香了,二宝的小嘴当时就噘起来了。 老秦头更是笑的眯眯眼,他怀里的妞妞张开小手:"锅锅,抱抱。" 秦大宝赶紧乐颠颠地凑过去亲了一下,又从包里拿出奶糖,给了二宝和妞妞一人两块,二宝这才笑了。 陆秀娥下了地,给儿子拍拍大衣上的土,拎了拎麻袋:"啊哈,好沉呐,儿子,这又打了啥呀?" 秦大宝开始往出掏东西,两条大胖头鱼,每条得有十几斤,两只山跳子,一只野鸡,最后他又拿出一头野山羊,都把家人看麻了。 "我到了咱村了,听说我爷我奶来家了,就给了咱村一头炮篮子,又给我二叔扔了点,剩下的在村里收拾完了我就拎回来了。" "我滴个天老爷,这大冬天哪打的鱼哟?这么大,我大孙咋这么能耐呢?"奶奶也下了炕,一样东西一样东西的挨个看,这个年代的人对吃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秦大宝伸手从邮差包里掏出两个烤鸭,热气腾腾的。 "妈,我刚去便宜坊买的,给我爷下酒。" "这啥呀?是烤鸭?"在场的人谁也没见过,更别提吃过了。 "对,烤鸭。" 妞妞和二宝坐不住了,一边喊一边要往炕下跳,吓得爷爷奶奶一把捞住了。 "锅锅,七,七肉肉。" "哥,好香啊,我要吃。" 秦大宝撕下两条鸭腿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剩下的给了陆秀娥。 "妈,你把肉撕下来,剩下的鸭架子炖点白菜,老香了。" "这孩子,肉还有不香的?"陆秀娥托着油纸包去了厨房,秦大宝跟着去了。 陆秀娥一回头,秦大宝凑过去小声说道:"妈,我一会得去柱子哥家一趟。" "咋地?儿子,你不是就打了这么些吗?还有?" "有,妈,还有四头野猪,两头羊,我都埋好了,我跟柱子哥说一声,让轧钢厂出个车拉回来。" 陆秀娥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我儿子就是厉害。" "妈,那我去柱子哥家了,晚上不一定回来吃了。" "行,你去吧,别耽误正事,我给你爷你奶做饭。" 秦大宝回屋和爷爷奶奶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到了95号院门口,闪到角落里,拿出一条麻袋,里面装上两只山跳子和一只野鸡。 进院的时候他还纳闷,怎么没看到95号院的大门神阎埠贵呢? 到了中院,闹闹哄哄的,全是院里的住户,这是要开大会的节奏啊, 秦大宝没理他们,看了看,看到了秦淮如,没看到小雨水。 "淮如,淮如…" 秦淮如抱着小当赶紧过来:"小叔。" 秦大宝从麻袋里掏出一只没剥皮的山跳子:"给,我今儿上山打的,你留着吃吧。" 秦淮如接过山跳子:"这么沉呐?小叔,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的话音未落,贾张氏凑过来一把抢过去:"哎呀,这么大的兔子啊?淮如,你小叔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正好这几天没吃饱肚子,连奶都没有了,这下可好,吃了下奶。" 这死老太婆,说话口无遮拦,让秦大宝这个母胎单身的整个小脸通红。 他赶紧说道:"行,我还得去柱子哥家一趟。" 贾张氏撇撇嘴:"淮如她小叔,傻柱子家有啥好去的?你有好东西可得惦记惦记你侄女呀,她还奶着孩子呢。" 秦大宝一听这不要脸的话,翻了翻眼睛,对秦淮如说道:"你没事带孩子上我家串门,你太爷太奶搁我家呢。" 秦淮如喜出望外:"啊?我太爷太奶来了?我明儿就去。" 秦大宝点点头,没搭理贾张氏,拎着麻袋绕过人群进了傻柱家。 贾张氏的眼神跟钩子似的,一直没离开秦大宝手里的麻袋,见秦大宝进了傻柱家,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特么狗屁亲戚?连里外拐都不知道。" 秦淮如的脸呱搭一下就撂下来了,第三百七十八次后悔嫁到了贾家这样的人家。 .... 秦大宝进了傻柱家,小雨水正在抽泣,这傻柱都走两天了,一点信儿都没有,小姑娘这个煎熬啊, 秦大宝一看,小雨水上火了,一天都没吃饭,这冷锅冷灶的怎么行?他刚要给雨水做点饭, 阎解成来通知开全院大会,一家必须去一个人,这下,连雨水也得去, 秦大宝彻底恼了,什么玩意儿?还让不让人消停点了?天天开会?人家孩子还没吃饭呢。 不去还不行,见雨水站都有点站不稳,秦大宝只能扶着雨水出门开会, 出了门看到街道办的王主任坐在方桌前才知道,这是正式的会议,由街道办召开的, 现在人来的差不多了, 二大爷谄媚的冲王主任笑了笑,王主任实在是不愿意看他这张油腻的大饼子脸,转过脸冲三大爷点点头。 二大爷登时就像嘴里被塞个大白梨,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一大爷还是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脸上非常严肃。 三大爷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老少爷们儿们,大家静一静,请王主任给大家传达最新指示。" 王主任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同志们,我们的国家正在经历着一天顶二十年的伟大时期,我们要拿出实际行动支持国家,街道办领导班子决定,我们街道要组织人员参加劳动,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摇旗呐喊,这是政治任务,我们必须完成!" 一听是政治任务,院子里的人鸦雀无声,连想放屁都得憋着,生怕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王主任有点不满意,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欢呼雀跃吗?怎么这么安静呢? 一大爷咳嗽了一声, 院子里的人这才鼓起掌来,王主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个易中海,这是什么作风?群众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的不舒服。 秦大宝却知道,如今是三天一个号召,五天一个动员,接下来的事更多,还不能有意见,谁有意见谁死! 王主任双手往下压了压:"同志们,街道成立了一个小组,小组成员由各个大院的一大爷组成,具体需要怎么支持国家建设,三天之内,经开会研究后,再通知大家。" 一听到入了小组成员,一大爷的腰板挺得更直了,脸上的两个麻子都在闪光,这两天的郁气一扫而空, 反观二大爷,那嫉恨如狂的小眼神,都快压制不住了。 王主任回头刚要说话, 忽然,院子里的人惊呼了一声,一大爷循声望去,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只见从前院的月亮门,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男人, 第37章 陈年旧事 傻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两眼死死的盯着一大爷易中海 而在他身后露出脸的男人,赫然就是和白寡妇私奔的何大清。 何雨水尖叫一声:"爹…"便死命的扑进何大清的怀里,嚎啕大哭。 秦大宝愣了,这还正好赶上吃这个大瓜。 王主任是认识何大清的,不过对这个抛儿弃女的男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 易中海上前两步,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有些沙哑:"大清兄弟,你,你回来了?" 何大清拍拍何雨水,放开女儿,一步一步走向易中海,易中海的腿有点抖。 "嗯,回来了。"何大清的声音很平静,但易中海却听出他平静下面蕴藏着满腔怒火。 "兄弟,有话,有话回家说。" "说你妈了个B!"何大清猛地爆发了,他抡起拳头,一拳砸在易中海的脸上,易中海悴不及防,倒退了两步,摔倒在地。 王主任骇了一跳,一把拉住何大清:"何大清,你住手,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呢?" 何大清喘着粗气,泪如雨下:"王主任,我要控告易中海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挺大的一个男人泣不成声。 王主任拉着他坐下,声音柔和了不少:"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说岀来,我给你作主。" 傻柱牵着何雨水,上前一步:"我说吧,王主任,各位邻居,原来我爹没有不要我和雨水,我爹自打去了保定,每个月都打钱给我们,第一年每个月十块,之后每个月十五,还定期每个月给我和雨水写信,逢年过节都会给雨水邮衣服鞋子,这些钱和信都被易中海给扣下了,他还假仁假义的把我爹给雨水买的衣服鞋子,说是他给买的,让我们兄妹感恩戴德,你们说,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坏的人吗?" 院子里的人哄的一下就炸了,这事干的太阴损了,这是那个道貌岸然、一脸正气的一大爷干的吗? 院里的人一直都有点瞧不起傻柱和何雨水,平时小孩一起玩的时候,都在骂何雨水没爹没妈,是个没人要的小孩,雨水每次都哭得稀里哗啦。 傻柱没办法,他心里也委屈,妹妹受了欺负,他就去跟人家干仗,不管大孩子小孩子,总是弄一身伤回来,渐渐地,傻柱长大了,谁也打不过他了,可是名声也坏了。 却原来,人家的爹一直在惦记着这对儿女,每个月寄钱写信,连衣服鞋子都不少寄,人家可不是没人要的孤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爷易中海?! 这目光像一把把刀一样,刺在易中海身上, 易中海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左眼眶眼瞅着青肿了起来… 王主任一拍桌子:"易中海,你说,这是不是事实?肚子要不疼啊,就别怕喝凉水,你这耍的是哪一份呢?你这是贪污!是犯罪!" 易中海脑瓜子嗡嗡作响,他都懵了, 突然,一大妈踉跄着从家里跑岀来,抱着一个盒子,她扑通一下跪在何大清面前,拼命地磕头。 "大清兄弟,兄弟,这事不怨老易,全怨我,我没用,给易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我们老两口,年纪也大了,我,是我想叫柱子给我们养老, 我作主扣下了你邮的钱和信,我怕,我怕柱子还对你有感情,到时候给你养老不管我们,是我的错,和老易无关, 你寄来的信,还有钱,全在这,我们一分钱都没动, 兄弟,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 何大清搀住一大妈,回头瞪着易中海, 易中海木然的说道:"就是这回事,我一个月工资99元,我至于去贪你的千八百块钱吗? 你当初拍拍屁股,和寡妇跑了,这些年,不都是我们两口子照顾他们兄妹吗? 既然你走了,不要这对儿女了,那我要,这个钱,我是打算柱子结婚的时候给他的,我没想过贪污你的钱…" 何大清的目光垂了下去,到底是他作下的孽,怪不得别人,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傻柱上前扶起一大妈,这些年,一大妈是从吃到穿,从头到脚的照顾他们兄妹, 这份人情他得领。 "大妈,我何雨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一句,你老对我们的好,我和我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老放心,以后,我给你养老。" 一大妈抓着柱子的手,眼泪哗哗地, 傻柱看着易中海,脸上满是不屑:"易中海,一大妈是啥样的人,邻里邻居的都知道,你也不用把责任往一大妈身上推,今天这件事,我和雨水也不追究了,到此为止。" 一大爷惊喜的抬起头。 "不过,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傻柱的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一大爷呆愣在原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不觉得自己的算计会落空,一大爷太了解傻柱的为人了,那就是一个老好人, 只要今天的事过去,以后找机会说两句好话,两个人又亲如父子了, 可是傻柱说出这话,这可再也无转圜的余地了… 王主任叹了口气,本来她就对易中海有了意见,今天的种种情况表明,这个院子里,易中海是一言堂,是封建大家长,他不咳嗽示意,大家连掌都不敢鼓, 再加上何家的事一出,让王主任对易中海更加厌恶, 她敲了敲桌子:"既然你们当事人都不追究了,这件事就算了,不过,易中海,你这个管事大爷就不要当了, 老阎,以后这个院子你负责,明天你到街道办来开会。" 阎埠贵喜出望外,这产房传喜讯:生(升)了。 刘海中见状,满脸堆笑凑近王主任:"主任,你看我…" 那一嘴的大蒜味儿,差点没把王主任送走, 王主任厌恶地说了句:"你?看你个屁?你消停呆着得了,哪都有你!" 刘海中怔怔的,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王主任, 院里人一看他那副呆样,哄堂大笑… ..... 傻柱家堂屋,放着一张方桌,一盘青椒炒鸡蛋,一盘拍黄瓜,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外加一笸罗白面馒头, 傻柱吃得是狼吞虎咽,何大清倒是喝着小酒,雨水依偎在他的怀里。 秦大宝也坐在一侧,他也挺好奇的。 何大清吃了一口女儿递过来的馒头,长叹一声:"真没想到,易中海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转头看着秦大宝:"我和你爹四几年就认识…." 秦大宝怕何大清再提这个话题,赶紧把话头岔开:"何叔,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去的保定?可别说什么为了爱情之类的话,说了我们也不信。" 傻柱听了也停下了筷子,不错眼珠的看着他爹。 要说爱情,那是文人墨客玩的东西,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你何大清,不过是一个厨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竟然为了一个胸部都下垂的,生过两个孩子的大老娘们,抛儿弃女,为了爱情去飞蛾扑火,去给别人养孩子? 这话谁能相信? 第38章 壮士断腕 何大清左右看了看,他通过今天的事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事,给儿女造成多大的痛苦,如果再不把实情说岀来,再让儿女这么恨自己,恐怕到老了,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了,他咬了咬牙。 "好吧,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我有一段黑历史,我曾经给何应钦当过厨子, 本以为,兵荒马乱的,这一段谁也不知道, 直到52年,有一天,我竟然碰到了一个熟人,他以前是何应钦的小公子的家庭教师,他也认出了我,还请我喝酒,话里话外,说新政府一定会找我们这些人算帐,到时候连累家人,都得不了好, 我听了以后,吓得两晩上都没睡着觉,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担心的是柱子和雨水, 他娘死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让孩子健康长大, 可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的这段历史,不光是我,就连他俩,也得遭殃…."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雨水,可我知道,我再留下,会连累他们的,思来想去,只有划清界限,才不能连累你们, 柱子快十五了,对他妹妹也好,我就想给他找份工作,每个月再寄点钱,这样他们也能平安过日子, 所以我就托人找到了白寡妇,说是和她去保定过日子,接着我用最快的时间,断亲,把工作和房子都留给柱子他俩, 然后去了保定…" 傻柱和雨水这才知道,父亲原来是为了保护他们,才离开的,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秦大宝却愣在那里了,这要是十七岁的秦大宝,也就相信何大清的话了, 可是现在的秦大宝,几十年的公安工作让他一下子就听出了何大清话里的不尽不实, 秦大宝的脸色正经了起来:"何叔,你这个朋友叫啥?" 何大清顿了顿:"他叫钟慕白,是轧机厂的厂医。" 秦大宝的脑袋嗡嗡直响,他勉强的发出一点声音:"那你,把这事告诉我爸了吗?" 何大清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上回在保定碰到了你爸,好几次想和他说,但是我怕…." 秦大宝不受控制的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傻柱急忙过来拉他,秦大宝推开他,踉踉跄跄向外跑去, 他只觉得世间所有的声音仿佛来自外太空,和自己有一层隔膜,此刻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拼命地向家跑着,摔了跟头,爬起来再跑… 秦大宝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 这个钟慕白是敌特,他一定是要策反何大清 何大清什么身份? 厨子,轧钢厂的大厨,平时专门为领导做饭的厨子, 红星轧钢厂,公私合营后属于半军工企业,经常有生产特种钢材的任务,钢材的配方甚至是钢渣都是机密, 轧钢厂的领导,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泄密?当然是酒酣耳热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何大清是窃取机密的最佳人选, 而何大清一定是猜到,对,是猜到钟慕白敌特身份的, 如果是明白知道,恐怕他要么是被策反成功,要么就是全家被杀灭口, 没有退路可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何大清够聪明,也够狠, 为了不连累儿女,竟然壮士断腕,自污名声! 他一个厨子,两边都惹不起,只有一走了之, ..... 秦大宝推开自己的家门,家里人早吃完了饭,在一起聊天,被突然的推门声吓了一跳, 见秦大宝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以为他是喝酒了呢,秦庆有眼睛一瞪,正要喝骂,但是马上意识到老爹老娘坐在一旁,立马把话给咽了下去。 秦大宝脱了大衣,摘下帽子,坐在炕沿上。 陆秀娥把自己的茶缸递给儿子,心疼的给儿子擦汗:"咋地?喝酒了?难受不?" 奶奶抱着妞妞也是一脸的心疼:"秀娥啊,你赶紧去给我大孙泡杯糖水解解酒。" 秦大宝咽下一口热水摇摇头:"没事,奶,我没喝酒,是听到一件事,有点震惊。" "啥事?" "是啊,啥事?"大家伙儿都来了兴趣,没办法,现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有听听这些八卦的事。 "爸,你还记得何大清吗?" "记得,咋啦?" "他回来了。" 秦庆有一脸的不以为然:"回就回来了呗,去年我在保定不是碰到他了吗?他还跟我打听傻柱和雨水呢,哎,你不是去找傻柱有事了吗?" "啊,哎呀,今天的事太多了,让我给忘了。" "你这孩子,啥事都能忘?那你干啥去了?" 秦大宝把95号院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秦庆有的脸色越听越严肃, 虽然秦大宝没有把何大清说的事儿全部说出,毕竟怕吓到爷奶和妈妈, 但是作为老地下工作者的秦庆有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他赶紧下地穿鞋,陆秀娥一把拽住他:"孩他爸,你干嘛去?" 秦庆有一边穿棉袄一边说道:"没事,我和大宝得出去一趟。" "这天都黑了,你们去干嘛呀?有事明儿再说不成吗?" "哎呀,你懂什么?大宝,赶紧的。" 秦大宝应了一声,穿上大衣,戴上帽子跟着秦庆有出了门。 俩人快步往鼓楼大街派出所走,边走边说。 "大宝,你寻思过来是咋回事了吧?" "爸,何叔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个何叔历史不清,那个钟慕白是个敌特,想策反他。" "行啊小子,那你当时咋不直接去派出所?" "我去有啥用?人家再以为我是个毛头小子不理我,再说,你去派出所报告立功才最好,如果证实了,爸,你这个先进就没跑了,还能涨一级工资呢。" "就你小子心眼多,老子用你让功劳?你没想过,如果你立了这功,整好了能直接给你分配工作。" "我不用,我自己有章程,爸你看着,我过了年肯定能有工作,还是好工作。" "行,老子看着你能找个啥工作。" 派出所也是在一所两进的宅子里办公,大门从来都是敞开的,秦家父子跑进大厅,一个值班公安迎上来, "同志,你有什么事?" "我找你们所长,有敌特…" 当秦大宝把情况说完以后,他是全身轻松,仿佛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卸下了,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他们爷俩了,派出所也处理不了,自然要报给市局,这送上门的功劳,让整个派出所忙了起来, 第39章 阳光灿烂傻大姐 <第二天早上,秦大宝起来,一晚上都没睡好,陆秀娥怕野猪埋在山上出意外,一个劲的催他去找傻柱, 秦大宝无奈只好起床洗漱,他不敢说猎物都在自己的空间里,万无一失,只能听老妈的,赶紧去找傻柱。 到了何家,家里没人,问了院里的邻居才知道,傻柱和雨水起早送何大清去火车站了, 秦大宝只好出来,自己去轧钢厂找潘主任。 潘主任一听有猪肉,乐的差点把秦大宝打板供上,还是老地方,秦大宝拿出来四头大肥猪,两头黄毛子,一过秤,一千一百八十七斤, 潘主任大手一挥,照一千两百斤算, 现在黑市价格是两块钱一斤猪肉,潘主任更爽快,这没收拾的毛猪都按两块钱一斤给,反正花的又不是他家的钱。 等卖完了猪肉,口袋里又入帐了两千四百元,他这才回家,家里什么吃的都有,也就没去供销社买东西,倒是路过副食品商店,买了两瓶二锅头, 实在是爷爷和爸爸舍不得喝茅台,让他们自己买酒,也就买散白,倒不如自己给他们买瓶装的二锅头。 到了家,爷爷奶奶也知道了他去卖野猪肉,也是满心的期待,陆秀娥这点最好,为人处事大气,从不藏着掖着,婆媳之间很少有矛盾。 秦大宝知道,在三个儿媳妇中,爷爷奶奶最疼妈妈,这是因为当年陆秀娥逃难就来到了秦家沟,当时才十五岁, 是爷爷奶奶用自己的口粮救活了陆秀娥,这以后就当女儿养,直到十八岁嫁给了秦庆有, 如果爸妈吵架,甭管有理没理,挨收拾的肯定是秦庆有,老爷子老太太一向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全家人都习以为常了。 秦大宝把二千块钱往炕上一放,全家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老秦头和老太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呐, 结果是一家人趴在炕上数钱,数完了陆秀娥才想起来,告诉秦大宝,傻大姐来过了,说她爸赵宇初要请秦大宝吃饭,说是谢谢那天救了赵素觉。 都是一个胡同的邻居,只是赵宇初的级别高,他们秦家高攀不上,所以才没啥来往。 秦大宝有心不去,但是又有事想求赵宇初,这才硬着头皮去赵家赴宴。 .... 赵家请吃饭,得提前去,肯定是傻大姐做饭,谈不上好吃,只能说是做熟, 秦大宝可不想委屈嘴。 还没等出屋,小妞妞就哭了,这几天哥哥都没陪她玩,这又要出去,妞妞舍不得哥哥,拽着哥哥就不撒手。 秦大宝最听不得妞妞哭,心都快哭碎了,陆秀娥只好给她穿好衣服,围上围脖,让秦大宝抱着她一起去, 到了大门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装着和妞妞玩游戏,让她闭上眼睛,这才从空间里拿出两只野鸡,两只兔子,又拿了几根黄瓜,西红柿,装进麻袋里,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提着麻袋去赵家,这去人家串门咋也不能空着手啊,不过他拿的这礼就是去大领导家都不寒碜。 .... 赵家住的是个两进的四合院,正房三间,还有两间厢房, 其中一间厢房被赵宇初拿来当书房, 院里还有四家人家,比起95号院显得清静许多。 进了院子,跳岀来迎接他们的,是老三赵素不,刚刚十岁,长得小鼻子大眼睛,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赵素不是个很外向的小姑娘,笑声和傻大姐很像,都是笑得很阳光的那种, "大宝哥…"素不扑到秦大宝身上,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一个西红柿,也不洗,大口的吃起来, 傻大姐和秦大宝是铁哥们,平时来往就很频繁,几个孩子跟秦大宝都很熟悉,不见外。 老二赵素眠也迎了出来,小姑娘十二三岁,和秦大宝是同一个初中的, 这个小姑娘可了不得,和曾经的秦大宝一样学习很好。 后世管学习好的学生叫学霸,但是放在现在,学霸都不足以形容秦大宝和赵素眠, 老师一致认为,这俩个妖孽就不应该是人,别人考一百分,都是尽了全力, 而他们考一百分,是因为卷面上只有一百分, 从小学到高中,这俩人就从来没有一科考过99分,永霸全校第一, 他们就是传奇。 "大宝哥…"赵素眠性格内向,属于心里极有成算那种人,干什么都有章法,她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她爸赵宇初,一个就是秦大宝。 秦大宝放下手里的东西, "春儿和素觉呢?" 素不舔着手指,上面都是西红柿汁:"傻大姐去买菜了,素觉?"她嘴一撇:"我妈又给他偷摸吃好吃的呢。" 傻春的老妈许敏容还有两天出月子,秦大宝也不方便进里屋, 素眠腼腆地一笑,进屋把小婴儿抱了出来,身后跟着素觉, 素觉的嘴角还有鸡蛋黄, 秦大宝接过婴儿,顺便送了赵素觉一脚:"去把脸洗洗。" 赵素觉乖乖的去洗脸,平时仗着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对姐姐们颐指气使,但是到了秦大宝这儿,那就是一头乖巧的小猫,从来不敢顶撞, 秦大宝端详着小婴儿,这个就是以后的小算盘,家里外头从来不吃亏的赵素晓, 妞妞急得直拽哥哥的裤腿,她也想看小宝宝, 秦大宝坐了下来,把妞妞也搂在怀里, 妞妞用小手抚摸着小婴儿的脸,小婴儿笑得咯咯的, 傻春像一阵风似的卷进了院里,她好像从来不会慢慢走路,都是用跑的, 她一进院就开始吵吵:"得得得,今天去晚了,菜店里就剩大萝卜了,这大宝晚上来吃什么呢?" 秦大宝笑道:"我带菜了。" 他一说话,吓了傻春一跳,她来去如风,根本没注意到抱着婴儿的秦大宝。 "哈哈,大宝你来了,小妞妞,快让大姐姐抱抱,哎呀呀,我看你带的啥菜,黄瓜,西红柿,哈哈还有两个兔子。我跟你说大宝,幸亏我早上去黑市,买了一只老母鸡,还有二斤肉,否则今天晚上就不知道吃什么了…" 说到这,她才发现,秦大宝和素眠素不都在无奈的看着她,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秦大宝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你但凡说话有个标点符号,我都能插上嘴…" 第40章 工作的事有谱了 赵家的这顿晚饭是秦大宝做的,傻大姐的手艺忒糙,她饭菜的标准就是做熟而已,离好吃差远了, 秦大宝腰上系着一个七彩斑斓的围裙,估计得有六七件旧衣服合成的, 他切着菜,和下面的观众们聊着天, 确实是观众,还是按照大小个排的, 一人一个小板凳,傻春、素眠、素不、妞妞、旁边的摇车里躺着捂得严严实实的素晓。 一个中年妇女到水池边洗衣服,看到这个情形乐得嘎嘎的, "春啊,今儿咋让客人做饭呢?" 傻春头也不回"马婶,大宝说我做饭糊弄,不好吃。" "哟,这不是一百几号院的那小子吗?" "嗯,他爸是红星轧钢厂的。" 素眠手里拿个小本,半截铅笔, "大宝哥,为什么隋朝会废弃了三公九卿制度呢?按照秦汉时期的发展,三公九卿应该是很成熟的执政制度了。" 秦大宝边切黄瓜边说道:"你要明白当时的历史环境,自东周以来,采用的选官制度是察举制和九品中正制,当官只能靠世家门阀的举荐,这本身就限制了贫寒士子的发展, 所谓的三公九卿,其实就是世家门阀选岀来的代言人,为自己的利益发声,隋朝以前的皇帝其实也是门阀, 他的权利被其他人分薄了,那肯定不能干, 所以自隋开始,才有了科举制,包括高考,其实也是科举制的延伸,有了科举,贫寒士子有了晋升之阶,才彻底的改变了朝廷的政治环境,改三公九卿为三省六部制。" "那你觉得苏东坡和辛弃疾,哪一个写的西江月更好?" "这两首西江月都是词人在最艰难的时候写的,绍圣四年,苏东坡被贬至儋州,这是他最凄凉的时候写下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髮上。 但是我个人还是喜欢辛弃疾,辛弃疾在淳熙八年被罢官,同样是失意,他的西江月却充满了对生活的渴望,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意境在苏轼之上。" "哈哈哈,好好,小秦,解释的太好了,"门口传来鼓掌声,赵宇初提着皮包走了进来:"素眠,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吧? 小秦可谓是才高八斗,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你还需努力呀。" "爸…" "赵叔…" 素不最会来事,早跑过来接过爸爸的公文包。 素眠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在本上奋笔疾书, 秦大宝撩起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迎了下来。 "赵叔,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傻春听的迷糊,打起了磕睡,秦大宝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才睁着大眼睛,来回摇晃,还在迷糊之中。 赵宇初为人很豪爽,有点亦侠亦武的味道,他接过素不递给他的湿毛巾,擦脸擦手。 "哈哈哈,既然请客,怎么让客人下厨啊?不过,这味道闻起来,是比春儿做的好。" "赵叔,我们兄妹可没把自己当客人呐。" "哈哈好,好好,这个是你妹妹,叫妞妞吧?来妞妞,叔抱抱,扎一下。" 妞妞嘻嘻笑着,在赵宇初的怀里扭捏,想躲开叔叔的胡子。 "春儿,我鸡汤熬好了,你端一碗给许姨,素不,去叫素觉回来吃饭。" 秦大宝的凉菜拌好了,西红柿炒鸡蛋也快出锅了。 一转头,看到许敏容趴在窗台上,馋得直吧嗒嘴, 禁不住笑了,这个婶婶,都是五个孩子的妈妈了,还有几分少女的天真。 赵家吃饭的规矩很大, 傻春等赵宇初坐好,喊了一声:"起立。" 几个孩子齐声说道:"爸爸工作辛苦了。" 赵宇初满意的点点头:"吃饭。" 秦大宝倒是听说过赵家的家规, 妞妞坐在哥哥的腿上,愣愣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这是什么节目,她也不懂, 赵家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没人敢说话, 傻春从来不一起吃饭,她得哄妹妹,让妈妈消停吃饭, 素眠素不是小姑娘,吃饭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有素觉,甩开腮帮子,筷子都舞出残影了,一个劲儿的挟肉,这是和肉对上命了。 赵宇初皱了眉头,用筷子打了他一下,但效果不大,赵宇初也就听之任之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宠着不行。 秦大宝没怎么吃,他得照顾弟弟妹妹, 赵宇初喝着酒,微笑着看着秦大宝,他对秦大宝太满意了,沉稳,睿智,多才,如果不是因为素眠太小,他都想榜下捉婿了。 秦大宝吃东西的习惯,完全延续了前世,吃的不多,而且很挑剔,这也是跟前世有关, 他成了拆迁户后,又卖了一个鸡缸杯,彻底成了拆一代,实现了财富自由,他不好别的,只好个嘴儿, 这就养成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习惯, 妞妞吃饱了,和姐姐们玩去了, 秦大宝这才用鸡汤泡了米饭,慢慢吃陪着赵宇初。 赵宇初放下酒杯,拍拍秦大宝的肩膀:"小秦,你是新社会新青年,不理解我们这些老人的心思,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确实娇惯了素觉一点,毕竟就这一个儿子,今天请你吃饭,叔是真心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叔也知道,薄酒素菜是报不了恩的,我听春儿说,你还没工作是吧?那就到叔的厂里来,叔是厂长,一个正式工的工作还不成问题,或者是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和叔说。" 秦大宝一喜,他知道,这个赵叔叔后年就去了重工业部,成了重工业部的三把手,位高权重,就是在中枢都有话语权,他既然这么说了,正中秦大宝的下怀。 "赵叔,我不想顶岗上班,我想当公安。" "当公安?"赵宇初沉吟了一下:"不行不行,这工作太危险了。"赵宇初是起了爱才之心。 "叔儿,我想继承老一辈的遗志,和反动派斗争到底,我就想当公安。" 没办法,秦大宝不得不说这些高大上的理由,他总不能说,自己知道以后会有大风暴,你个副部级的大干部都被收拾得像条狗一样,死不起活不起的。 "当公安倒是不难,听说市局最近要招一批干部,既然你决定了,我就去打个招呼,应该问题不大。" 赵宇初倒是没有想太多,他决定亲自出面,即使秦大宝当上公安,也要争取留在局机关,不能放在派出所,派出所不光危险,平时事情琐碎,很难出成绩。 秦大宝如果知道赵宇初的想法,肯定点头同意,正合朕意。 第41章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吃过饭,从赵家告辞出来,抱着妞妞路过95号院,院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好像是孩子的哭声, 小妞妞也听到了,偎在哥哥怀里往外看。 秦大宝本没有在意,只见傻柱和贾东旭从门里走出来, 傻柱一见秦大宝乐了:"兄弟,我们主任…"贾东旭有点尴尬,张张嘴没叫出声。 秦大宝一看这个嘴碎的家伙要当着贾东旭的面说猪肉的事,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柱子哥,你们院里怎么有小孩哭的这么惨呐?" 这话果然成功的把傻柱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嗐,我们院出大事了,前院陆百文两口子前天接到信儿,他妈得了重病,这俩口子赶紧请假回乡下,可谁知道光天化日之下碰到打劫的了,结果两口子都被害了,可怜留下的孩子…" "那你们干嘛去?" "这不是要设灵堂吗,我们俩去踅摸地方买点香烛烧纸啥的。"秦大宝暗自佩服这俩货胆真大,这个时候搞封建迷信,早晚给他们办学习班。 "噢,那你们赶紧去吧。" 傻柱和贾东旭二人急匆匆的走了,秦大宝心情有点沉重,贴了贴妹妹的小脸,冰凉,赶紧往家走, 可刚走两步,秦大宝的身体剧震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想起来了,陆百文夫妻二人被害一案曾经轰动一时,三年后才破案,元凶竟然是陆百文的弟弟陆千川, 这个陆百文和陆千川不是亲兄弟,陆百文是养子,两三岁的时候被陆千川的父亲捡到,抚养长大。 他们被害的动机很明确,就是图财害命, 这陆百文夫妻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陆千川觊觎他们的工作和住房,才雇佣了他媳妇儿的同母异父的两个兄弟,假借母亲生病的名义,半路劫杀了陆百文二人。 更惨的是,陆百文的养母更不是好东西,她为了彻底霸占房产,竟然在三个月后,将陆百文的女儿赶出了家门, 陆百文的女儿被饿死在了桥洞,尸体被扔到了乱坟岗,最后还是街道办找人去盛敛的,当时秦大宝也去了,小女孩,才五岁,小身体都被野狗啃了半拉,太惨了。 秦大宝见过陆百文,这是一个憨厚的青年,不管跟谁,都没红过脸吵过架,没想到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 秦大宝步履沉重地往家走,到了家也没说什么,倒头便睡,家里人以为他喝了酒,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爷爷奶奶来了,小二宝就回了耳房跟秦大宝睡,秦大宝也就没有进空间, 这一晩上,秦大宝一直在做恶梦,总是梦见陆百文一身是血的在他面前晃荡,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流下的都是血泪。 后来秦大宝惊醒以后,根本没有了睡意,干脆坐了起来,披着被子抽烟。 他知道,陆百文夫妻的死,在他的心里形成了心结,举报陆千川谋财害命,为陆百文报仇,这个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举报,这线索的来源说不清楚,总不能说上辈子经历过吧? 想着想着来了困意,躺下的时候,弟弟的小身子依偎了过来,秦大宝把弟弟搂在怀里,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慢慢地睡着了。 醒来以后,才知道爷爷奶奶要回乡下,秦庆有和陆秀娥怎么劝也留不住,只好让秦大宝送爷爷奶奶回去, 秦大宝知道爷爷奶奶的想法,这城里的地方太逼仄,老头和老太太住不惯。 秦大宝带着爷爷奶奶到了供销社,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反正现在他既不缺钱也不缺票,然后出来,又到了粮店晃荡了一圈,不过是前门进后门出,走个过场, 等从后门岀来,手里边已经提了两个面袋子,里面装着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 老秦头和老太太哪知道他的秘密?还以为真的是秦大宝找同学弄的。 本来老太太还在磨叽孙子花钱大手大脚,可又一想昨天孙子挣的钱,摆了一炕头,这才停住了嘴,老太太随即又洋洋得意了起来,自己的大孙这么有能耐,谁家孩子比得上? 把爷爷奶奶送回老家,秦大宝就回来了,他的心里装着事,呆不住。 .... 现在快过年了,工厂里都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争取以最大的劳动成果给新的一年献礼,这南锣鼓巷里的住户百分之九十都是工人家庭, 这一上班,巷子里就显得有些萧条,很少有人来往,那个年代可没什么闲人,即使有,饿着肚子也没闲心闲逛。 秦大宝走进南锣鼓巷,远远的看到在95号院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走近一看,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个薄棉祆,站在门口向巷口眺望。 小女孩冻得直哆嗦,一双棉鞋浸在了雪里。 秦大宝的心仿佛突然间被大锤打了一下,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认出了这个孩子,只不过印象里的这个孩子,小脸青白的躺在乱坟岗上,半边身子已经被野狗啃噬,这一幕回忆让秦大宝的肚子一阵疼痛翻涌,想吐又硬生生的让他咽了下去,但是咬着牙,嘴角仍然渗出了一丝血迹。 秦大宝紧走两步,三把两把脱下身上的大衣,把小女孩裹了起来,他把小女孩抱了起来, 小女孩已经冻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哥哥,我在等爸爸妈妈回来…." 秦大宝的泪水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他紧紧地抱住小女孩,贴着她冰冷的小脸。 "哥哥,陪你等…." 小女孩靠在了他的怀里,秦大宝穿着厚秋衣,寒风凛冽,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雪花悠悠的飘了下来,落在了两个人身上,不一会儿就铺满了一层。 这时候,一大妈陪着一个农村老太太从门里岀来,见到小女孩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雯雯,你咋往外跑呢?你看把你奶奶给急的。" 那个老太太撇撇嘴:"这么点儿的岁数就知道勾男人,跟她那个死妈一样。" 她的话音未落,秦大宝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抡圆了,一个大逼兜,把老太太扇进门里去了。 老太太被打的鼻口窜血,好一会儿才缓过味来,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院里。 一大妈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打人呐?" 紧接着一个青年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小女孩一见他,立刻缩进了秦大宝的怀里,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抬头。 那青年手里拎着一柄铁锹,气势汹汹地骂道:"艹你妈的!谁打我妈了?狗日的,老子打死你。" 秦大宝退后一步,手指勾了勾:"你特么瞎呀?这里除了老子,还能有别人吗?" 青年满脸横肉,眼睛一瞪:"你特么谁呀?为啥打我妈?" 秦大宝放下小女孩,活动了一下脖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妈的嘴太臭,这是病,老子给她治治。" 青年咬着牙,你妈的?是不骂我呢? 第42章 卑劣的人性 j+秦大宝虽然不认识青年,但是一分析也知道,这肯定就是那个陆千川。 陆千川是乡下人,你别看他在乡下是个二溜子,村里人都怕他,可是到了城里,他还是胆怯的, 陆千川见秦大宝挺硬,他却萎了,咳嗽了一声:"那你,你也不能打,打人呐,这是不对的。" 秦大宝叫这货给气乐了,这特么就是个怂逼。 "这,这次就算了…"陆千川后退着就要进门,他可是听说过,在城里,惹谁都不能惹半大小子,这帮小子心狠手黑,专门半夜套麻袋,打他个半死都没地方告状去。 再加上雇凶杀人的事让他心虚,也不敢惹事,他转身就要溜。 秦大宝冷笑着,小逼痒的,你想走就走?他一个箭步上前,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陆千川的头发, 卧艹!差点没抓住,多少天没洗头了?全是头油。 本来秦大宝比陆千川高,但是这货站在台阶上,必须要跳起来才能抓得住。 陆千川只觉得头发剧痛,然后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仿佛腾云驾雾一般,重重的砸在了雪地上, 陆千川嘎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再也爬不起来。 一大妈和另外一个赶岀来的年轻妇女吓得"妈呀"大叫。 年轻妇女扑过来:"当家的呀…" 秦大宝又把小女孩抱了起来,柔声说道:"不怕,咱不怕,哥哥是打坏人。" 小孩子是最知道好歹的,小女孩搂紧秦大宝的脖子:"雯雯不怕,他们是坏人。" 说着捋起袖子,露出了小细胳膊,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 秦大宝的火腾地又起来了:"是他们掐的?" 小女孩点点头:"昨天晚上奶奶,二婶不让我哭,我不听,她们就掐我,还用针扎我。" 秦大宝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用下巴指了指年轻妇女:"那是你二婶?" 小女孩点点头,秦大宝飞起一脚,正踢在妇女的脸上,妇女一仰头,一股血飚了出来,这一脚就把她踢昏过去了, 陆千川两眼一闭,装晕,他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小子太凶残了,他实在是怕了, 秦大宝能惯着他?开玩笑!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陆千川头一歪,这回是真昏过去了。 秦大宝恨透了这几个畜牲,太恶毒了,为了一份工作,为了一个住房,雇凶杀人不说,还把这么小,这么乖的孩子给赶出门去,活活饿死,这些不是人,是畜牲,打畜牲是不分公母的, 这边吵闹的厉害,好多人都围过来了, 易中海,刘海中作为95号院的管事大爷,上午上班,中午请假回来帮忙处理后事,也赶上了, 见院门口围满了人,忙挤进来,只见一男一女趴在地上,俩人都是一脸血,也吓了一跳。 一大妈可下见到了主心骨,跑过来叫道:"老易呀,可不得了了,后院姓秦的小子,把陆家老二他们两口子都给打了。" 这时候陆家老太太也鼻青眼肿地从门里跑了出来,刚才她怕再挨打,一直躲着没敢出来。 这时候一看人多,就来了指望,坐在雪地里开嚎。 "这个天打雷劈的东西,竟然敢打人,没天理没王法了,老天爷呀,咋不打雷劈死他呢?" "呜呜我说东邻家的,西舍家的,你们都来看看吧,这个犊子,进门二话不说,抬腿就踢,伸手就打呀,我可不活了,这还是人吗?是畜牲!" 她这一嚎,把更多的人都给引来了。 秦大宝没搭理她们,他贴着小女孩的小脸,小女孩吓得眼泪涌了出来,浑身直哆嗦, 小女孩搂着大宝的脖子,小声的抽泣着,饿的实在没有力气哭了。 易中海沉声问道:"老嫂子,这是咋回事?" "哎呀他一大爷呀,我可不活了,我们老陆家造了多大孽呀?咋碰到这么一个牲口八道,不讲理的畜生呢?" 这个时候,陆千川的媳妇也醒了过来,一看周围都是人,她捂着脸开嚎。 "易大哥呀,我大哥大嫂被奸人害了,尸骨未寒,俺就和他二叔商量,到城里来帮着料理后事,没想到这城里人不讲理,看俺们是乡下来的,讨厌俺们,不问缘由,抬手就打呀,俺滴个老天爷呀,没天理呀。" 老陆太太抹了一把嘴角的白沫:"他一大爷,就刚才,这个小畜生一嘴巴子把我打得呀,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他一大爷,你可是这个院里的管事大爷,你管不管?不管我就去政府告他。" "管管管,老嫂子,你放心,我们院可是街道文明大院,尊老爱幼,没有不是的长辈,这种不讲理,打人的人我们一定不放过。" 易中海看着秦大宝,声音威严:"你叫秦大宝是吧?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他的威势十足,仿佛是多大的领导一般。 秦大宝连瞅都不瞅他。 "秦大宝….我跟你说话呢!为什么来我们院打人?"易中海沉着脸,他的怒火即将爆发,这个年轻人太不尊重他了。 秦大宝冷冷的看着他。 "你和我说什么?" "哎?你说你这个孩子,平时看你挺有礼貌的,今儿是抽的哪股斜风啊?跟谁这么说话呢?"刘海中跳了出来,他上回叫秦大宝打了几个大嘴巴子,非常有效果,现在再也不敢和秦大宝乍翅了。 易中海拍了拍刘海中,他表面上是个挺有涵养个人,但是从他的眼神里,秦大宝看的出来,易中海已经非常不高兴了。 "秦大宝,我问你,陆家的三个人是不是你打的?" 秦大宝不屑地点点头:"不错!咋啦?" "还咋啦?"易中海的声音抬高了八度。 围观的人听到秦大宝的话,哄的一下议论开了。 让易中海生气的是秦大宝的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咱华夏从古到今的老礼儿,就是尊老爱幼,不管老人说的做的对于错,你当小辈的,听话就得了,咋还能动手打老人呐?是不是海中?" "可不,你这小子平时看着像个老实人,这怎么能这样呢?" 这两位管事大爷不问青红皂白,一开口就带上节奏,围观的人不明所以,都来劲了,七嘴八舌地指责秦大宝。 贾张氏撇撇嘴:"这是啥玩意儿呢?连老人都打,也不怕遭报应?下雨天出门可得加小心,别让雷给劈着。" 她倒不是对秦大宝有什么成见,就是单纯的嘴欠。 "可不咋地,你看他跟一大爷说话那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样的人,以后也没啥出息。" "就是,这样的主儿,咱这胡同可容不下他。" "得让孩子离他远点,别学坏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一吵吵,把小女孩可吓坏了,小脑袋一个劲的往秦大宝怀里扎。 秦大宝紧紧抱着小女孩,冷冷的看着这些个邻居,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冷。 总算有明白事的人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行了行了,都消停会吧,这小秦是钳工车间秦师傅的儿子,从小在胡同里长大的,啥人咱不知道啊?这么仁义的孩子,不给逼到份儿能这么干吗?" 易中海瞅了说话的人一眼,眼神里全是指责。 "这话说的不对,无论是因为啥,也不能打人呐,还出手这么狠,这百文的弟弟还在地上趴着呢,这谁是谁非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