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崛起朱平安小说全集》 科举相关知识 我国古代的科举考试,分为童子试和正试两种。 首先讲童子试。明朝童子试与唐宋不同点,没有年龄限制。应考者无论年龄大小,均可参加童子试。童子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个阶段,三年两考。丑、未、辰、戌年为岁考;寅、申、已、亥年为科考。 县试,明时各县县官主持的考试。童生要取得出身(即资格),首先应该在本县参加县试。考期多在二月。向本县署礼房报名,填写姓名、籍贯、年龄,三代履历,并取得本县廪生保结,保证所填属实。参加五场考试,各场分别试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等。考取以后,才能有参加上一级府试的资格,所以县试实际上是资格考试。 县试日期一般定在二月,入试时,考生领到的试卷上印有号码,按号入座,进行四场或五场的考试。第一场为正场。第二场为招覆(或称初覆)。第三场为再覆。第四、五场为连覆。每场考一天,黎明前点名入场,限当日交卷。正场录取从宽。例如应试者有1000人,正场出案取700人,则700人入初覆场;初覆出案,则取500人,以此递减,至连覆,剩下人数就不多了。每场考试之后,都要发榜,称为“发案”。前三场或四场榜文把考生的姓名编号写成圆形,人们称为“圆案”,俗称“圆”,或称“团”。取在50名以内的为第一圈。圈分内外两层,外圈30名,内圈20名。也有不分内外,把50名排为一大圈。圆圈中用朱笔写一“中”字,这个“中”字的一竖还要写成上长下短,好似“贵”字的上部,取吉祥之意。外层正中提高一字写的是第一名,其他名次,由左依次排列。因为卷上的考生姓名是弥封的,发案时只能写座位号,所以被录取的考生称为“出圈”或“出号”。最后一次发榜,才将所有被录取的考生依名次横排,用姓名发案,称为“长案”。第一名,称为县案首。 府试,明朝时经县试录取的士子得参加上一级的府试,由知府或知州主考。试期多在四月,报名等手续与县试略同。录取之后,方能再参加院试。 院试,明朝由各省学政(及学台)主持的考试。曾被府试录取的士子,可以参加院试。由于学政称提督学院,所以又称院试。报名手续与府试、县试略同。考试合格之后,得入府学或县学读书,谓之“入学”。确定其为生员身份,才能参加本省的正试。 再讲正试。童子试在经过院试合格录取后方可参加正试。 正试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个阶段。 乡试是正试的第一关。明朝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举行的考试,考场叫“贡院”。凡本省童子试合格者均可应考。逢子、午、卯、酉年为正科,遇皇帝即位等庆典加科的叫“恩科”。考三场,考中的称为举人。因考期在秋季,故又称秋闱或秋试。又因各县、府的应试者齐集省城,由朝廷派官主考。考试合格者为举人。大家所熟知的《儒林外史》中范进中举,就是中了这种举人。 会试是正试的第二关。明朝在京城礼部举行的考试,各省的举人都可以参加,每三年一次。逢辰、戍、丑、未年为正科,若乡试有恩科,则次年也举行会试,称会试恩科。也考三场,考中者称为贡士。因考期在春季,也称春闱或春试。 殿试是正试的第三关。科举制度皇帝在殿廷对贡士亲自策问的考试。始于唐朝武则天,其后历代相沿。至元顺帝时,始将殿试成绩分为三甲(即等级),一甲只限三人,明清沿袭,称为进士及第。第一名为状元,第二、三名为榜眼和探花。二甲和三甲若干名,统称进士。 在正试中,乡试第一名为“解元”,会试第一名为“会元”,殿试第一名为“状元”。三次考试均为第一名者,称之为连中“三元” 明朝明朝时期的举人,具备了担任低层公务员(官员)的资格,仅仅是资格而已,实际上担任的可能性很小。于是在某些人眼里(高居上位者),几乎不值一文,但是只要是举人,就可以与官府平起平坐,就可以监督官府,就可以向皇帝告官府的状,举人有视察权利。举人在普通市民的眼力是高高在上的。明朝的举人享有免税的特权,不少人主动将田地产业,归到士绅名下,借以逃避税收、徭役。这也是士绅的一种收入来源。 一般而言,明朝在取得进士后,才真正取得入仕做官的资格。 第一章 寒门之子 这里是下河村,一个普通的却又不普通的小村庄。 田间有村,村后有山,山上古树浓荫,村前有水,水倚田园,有着篱笆茅屋的朴素、青山碧水的清纯、田园风光的恬然。 此时正值暮光时分,那缕缕似浮云般冉冉上升的农家房屋顶上的炊烟,那由牧童吹着笛赶着回来的耕牛发出的“哞哞”声,还有那农人扛着锄头回归时叱喝出来的充溢着山野粗犷的没有韵律不成调的乡歌,勾勒出一幅山村平静生活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暮归图。 放在现代,这里绝对能称得上是最美村庄,但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只有贫穷落后没有美。 村子的西头有个高坡,在高披上可以把大半个村子尽收眼底,在高坡上有一个虎头虎脑的五六岁左右的小屁孩的望着村子感慨。 青山绿水风景好又能怎么样,交通不便,靠天吃饭,饱受自然灾害摧残。在温饱线挣扎的人,除了吃的,还欣赏什么!让他看自群山中冉冉升起的旭日,不如给他一个杂粮馒头来得实在。 一个小孩发出这样的感慨,是不是有点奇怪? 其实不然,虽然他身体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里子却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在就业路上屡被蹂躏的,无钱无权无女朋友的古汉语专业研究生。连续100次求职失败后,睡前感慨古汉语专业的文科狗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简直是难如上青天,没想到醒来就变成了这个大名朱平安、小名小彘的小屁孩。 这具身体在自己穿来前生了一场病,可能没熬过去吧,自己不知道怎么的一觉醒来就李代桃僵了。 经过多日旁敲侧击得知这是明朝,那个四书五经八股文盛行的年代后,只能45度仰望天空内伤了,还真专业对口了 既来之则安之,想想二十一世纪一身专业无处施展的困窘,既然现在上天了一次就业的机会,不把握机会的就太浪费上天的馈赠了,更何况自己前世还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儿呢。 “小彘,小彘,回家喽,小心又被你娘打得呜呜哭。” 高坡下一群熊孩子吼吼的呼啸而过,唯恐回家晚了,会被家里的长辈按到地上摩擦摩擦。 小彘!这小名也是醉了。哪怕是虎子,石头,也比这名字好听啊。当然他也只是抱怨抱怨而已,他也知道古代给小孩起贱名的原因。 欧阳修《道山清话》记载说∶“人家小儿要易长育,往往以贱为名,如狗羊犬马之类是也。”古人认为,小孩儿出生后极易受到外界各种因素的伤害,特别是普遍有迷信色彩的习俗,认为人有三魂六魄,缺一不可活。小孩儿出生要经过阎王关、撞命关、玉吊关、四季关、和尚关、落井关等关煞。为小儿取“黑牛”“石头”“石磙”“钢弹”“铁蛋”“臭蛋”等这样的坏名、贱名,目的是欺骗鬼怪,让阎王爷听到后不认为他是个人,自然就不会去找麻烦,也就放弃了勾魂,使小孩躲过关煞。 这个时期还有“猪来穷,狗来富”一说。在这个村里的小屁孩,叫“狗”的男孩还真不少,像有叫“东狗”、“西狗”的,还有叫“狗宝”、“狗崽”、“狗伢子”的。长辈给朱平安小名叫小彘有两方面考虑,一是村里把能叫狗的小名几乎都叫完了,长辈肚子里没有一滴墨水,再也想不出一个跟狗有关的小名了;另一方面则是,家里已经够穷了,没有再穷的余地了,而且穷一点的小名更容易养活。 当朱平安听说村里还有小男孩叫“狗妹”甚至叫“狗屎”的,顿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小彘,彘儿相比前两个称呼而言,口味还是清淡不少。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多天了,朱平安由不适应到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这个年代生活,姓名习惯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生活习惯。这是旧道德旧礼教盛行的时代,没电、没网也就罢了,三纲五常、三从四德、鬼神宿命等等大行其道,所以那些小说里写的穿越主角带着主角光环,上来就是虎躯一震天下归心、金手指一开天下无敌的,纯属扯淡,要是你穿越这样搞的话,早被村老之类给烧成飞灰了。在这种封建礼教吃人的社会,你稍有异常,可能就被人当成妖怪附体给烧了。 这可真不是夸张,村里老王头因为说了几晚梦话,就被强行灌了一大碗符纸烧成灰搅拌的水;邻村王二麻子在县城学胡姬说话,回村才拽了几句就被村老当鬼上身,给绑在柱子上暴晒了三天才算完事。 一个人怎么可以对抗整个世界。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天的时间,朱平安一直努力的扮演好小孩子的角色。谨慎小心,尽量不做出格的事,以免被绑到木架上做烧烤,他可不想为自己代言(带盐)。 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家了,不然又要挨骂了。朱平安迈开小短腿从高坡上,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下。 怎么感觉到大腿根凉飕飕的有风吹来呢?难道说自己的小短腿迈出了风驰电掣的速度? 朱平安跑到坡下后,停住脚步,低头就看到了档下一根小面条,迎风招展。 开裆裤? 你让一个心理年龄二十余岁 二十余岁的人穿一个开裆裤是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愉快的玩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去一定要争取不穿开裆裤的权利。 一路走来,茅屋土坯房不成规则的摆布,下河村,虽然依山傍水,但是仍属于穷乡僻野,因为当地人对山水的利用仅限于满足生活的需求而已,要盖房子,上山砍几棵树拖回家做梁木;没米下锅了,上山找点野菜野果,下水捉两条小鱼丢锅里。封建小农经济,还是以田地为生的,大部分村人靠着一亩三分地为填饱肚子奔波,比较富庶的也只是那么几家地主而已。 地主家自是可以出租田地,变卖粮食,有钱再买地,良性循环;贫困人家靠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的产出还不够塞牙缝,只能租地种,古代又没有减免土地税的政策,辛辛苦苦种一年粮食,除去苛捐杂税地租,能够一家嚼用果腹就不错了。 朱家还算好一点,家里还有良田十余亩,算是村里中等人家,只是也耐不住人多,再加上大伯不事生产,温书科考费用颇多,老朱家也是过的捉襟见肘。 当然,单从外面看的话,朱家过得还算可以,相对于村里常见的茅屋土坯房,最起码朱家还是土木结构的朱家大院,只是实际上朱家过的还不如村里一般人家呢。 朱平安一进门刚好碰到了这一世的母亲陈氏,陈氏正横眉竖眼立在院子门口瞪着自己,看到自己囫囵回来,眼神才如冰雪逢春化了开来,是专门等自己回来的。陈氏三十多岁,穿着带大襟的蓝粗布夹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纂儿,插了一只木钗,耳朵上一对银丁香,眉梢有几分泼辣劲儿。 “娘,我以后再也不要穿开裆裤了。”朱平安小短腿才迈进大门槛,就开始争取不穿开裆裤的权利。 话音才落,就被陈氏揪住了耳朵。 “小兔崽子,你还翻天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还省吃俭用给你做衣服,你还嫌弃上了,你才多大就不要穿开裆裤!” “娘,啊,疼疼疼,我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朱平安小手手拉着陈氏的胳膊,垫着脚尖减轻一点疼痛。 屁,你才五岁,陈氏低头看着自家五岁的小儿子说出这么一句话,莫名的喜感,自己的小儿子虎头虎脑的比他哥哥活泼多了。 虽说好笑,可是陈氏手上的力气却并没有变小,这个臭小子本来就不老实,前些天生过一次病,好了之后更皮实了,成天往外跑。 “你还知道疼,一天到晚到处野的看不见人,被拍花子拐了去,老娘就心静了。”陈氏说着瞪了朱平安一眼,想到县城有小孩失踪就心有余悸,好在村里人来人往倒是安全的很。 “二嫂,男孩子有哪个不野的,还是皮实点好,你就别罚小彘了。”在院子水井边清洗碗筷的三婶张氏有些羡慕的看着小彘,在一旁劝说陈氏消消气。张氏刚到三十,但是至今只有一个小了朱平安一岁的女儿朱平玉,所以对陈氏有两个儿子,特别羡慕。 “老三家的,你可别替他求情了,这混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陈氏说着,揪着小朱平安的耳朵揪到灶房了。 “说,以后还敢不敢野的不着家吃饭了。”陈氏大声说着,却从蒸笼里面取出一个去了皮的白水煮鸡蛋,从窗棱往外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就悄悄塞到了朱平安的手里。 鸡蛋,朱平安两眼泛光,吃了十几天粗茶淡饭,终于见荤腥了。 这根本就无法拒绝嘛。 “疼哦娘,再也不敢了。”朱平安接过鸡蛋,嘴里却故作声势嗷嗷叫着。 在二十一世纪,吃,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舌尖上的中国》播出时,可是省吃俭用把便宜能吃的吃了一个遍,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资深吃货了。 纯天然无公害,入口绵软,味道可真是好极了,感觉比现代的鸡蛋好吃不知多少倍,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到这以来都是粗茶淡饭不知荤味的缘故吧。 小机灵鬼,陈氏嗔笑,点了一下朱平安的脑门,小声说,“快点吃了,待会上了桌,你那心偏到天边的麼麽又都紧着大房了。” 这时朱平安的心里倒是极暖的,这一世的家人无论是泼辣老妈还是木讷老爹,亦或者十岁左右却少有老成同样老实的哥哥,都是打心里对自己好。 父慈母亲兄厚,处处显温馨。 这也是朱平安接受穿越事实的主要原因,在二十一世纪身为孤儿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的他,在这儿感受到老牛舐犊般的关爱,也就慢慢心甘情愿了。 “娘,你真好,我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你。”朱平安抱着陈氏的大腿有感而发。我就是你们的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们。 陈氏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赖皮虫一样跟自己撒娇,明显很受用,觉得自己的小儿子比大儿子可爱多了。自己先前找老大过来,那傻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说什么偷吃不是大丈夫,差点没把陈氏气个跟头,只好赶他出去,还好自己小儿子没那么古板,好笑地在小儿子脑门上点了一下,“你少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快把嘴擦了省得待会被看到。” 第二章 气运与中邪 夕阳西斜,朱家上房人员齐整,晚饭也准备好了。朱家在这个时候吃晚饭,主要是为了趁明不费蜡油,老天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朱家上房东屋正中摆了一个大桌子,在朱平安眼中,这套桌椅可以说是朱家最好的家具了,不得不说明朝的桌椅做得好,既简洁明快又细腻精致,连乡下桌椅都这么精良。明朝的桌椅板凳在现代都是有名的料好活细,大匠制器,好象大师作诗,“一年成二句,一吟双泪流”,好椅子做成,“日三摩挲,何如十五女肤!” 朱家老爷子是位方脸瘦高老者,穿着一身青色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一个旱烟,时不时吧嗒吧嗒的抽两口。 朱家老爷子面前摆了一叠水煮花生,旁边还有一杯浊酒,和桌上摆着的窝窝头还有烂菜叶、腌菜和稀粥形成了鲜明对比。 靠着朱老爷子坐的朱老太太刘氏,头发有些稀疏,但梳的整齐,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紧挨着朱老太太刘氏坐的是朱老爷子和朱老太太老来得的小儿子和儿媳,也就是朱平安的四叔四婶,四叔朱守信和四婶赵氏今年刚成婚,四叔面皮白皙,和朱老太太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甚得老太太宠爱。四婶穿着崭新的银红妆花褙子,一条油亮亮的大辫子在头顶盘了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根鎏金的小凤头簪子,还簪了一朵粉红色的绒花。 在朱老爷子对面,坐着的面色白皙的中年男子,是朱平安的大伯,朱守仁。他穿着半新的葵花色茧绸直缀,袖子宽肥,带着四方平定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旁边是大伯母吴氏,穿着半新的直领对襟小袖百褶裙,看上去比陈氏要大不少,也收拾的齐整,身边是他们迟来的六岁儿子朱平俊,也穿着崭新的妆花褙子,正撅着嘴半倚在她娘吴氏的怀里。 再接着就是朱平安这一世的父母,父亲朱守义,古铜肤色长的很壮实,典型的庄稼汉子,不过这么些天朱平安也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可以说是全才,会打猎,也会木工,种田还是把好手,只是性格特别老实,可以说是木讷。朱平安的大哥朱平川今年十岁,几乎是父亲朱守义的翻版,壮实老实。 三叔跟父亲很像,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三婶就是刚才在门口劝说陈氏的张氏。三叔三婶成婚多年,至今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在三婶怀里怯怯的小丫头朱平玉。 农家小院,是非可是不少。 大伯朱守仁是读书人,虽说考了十几年来都没考上秀才,不过总算也是童生了。读书人读四书五经,必须在县试、府试、院试三试都通过录取了,才能取得秀才的功名。大伯朱守仁专心温书,不事农桑生产,考了十几年才在六年前通过了县试、府试,取得了童生的称号,虽说之后一直没考上秀才,但也算是百里长征,走了一个开头了。朱老爷子和朱老太太很看重自己的长子,认为他就是朱家光宗耀祖的希望,尤其是在大伯朱守仁取得童生后,对大伯一家也很偏爱。四叔是小儿子,朱老太太更是宠的不行。至于父亲和三叔两家,就不怎么得关心了。有得看重的,有得宠的,还有不被关心的,一大家子在一起,是非怎么会少的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偏心还是很明显的,单从衣着上看,一家人差别就很大,大伯和四叔一家穿着都比较好,半新的衣服,自己一家和三叔一家都是粗布衣衫还有补丁。 &nb bsp; 看来自己得好好努力,先不说光宗耀祖,最起码先让自己一家过的好起来。 迈着小短腿刚进屋,朱平安就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朱家人每个人头顶都有一个白色的气柱,大伯朱守仁头顶的白色气柱比其他人都浓一点,但都是白色的。 突然出现的现象让朱平安大吃一惊,连忙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睁开再看时,刚才奇怪的现象消失不见了,每个人都恢复了正常,再也看不到白色气柱了。 奇怪,刚才怎么回事,刚才绝不是眼花,自己视力不可能出现问题的,怎么有点像是小说里写的气运啊,难道说自己能看到别人的气运?自己穿越重生就很离奇了,能看到别人气运也是说的通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又看不到别人气运了呢?! “彘儿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吃饭。”母亲陈氏见朱平安站在门口发呆,不由出声提醒,傻小子,再不来你偏心的祖母就把你那份给老大老四一家了! “哦哦,来了。”朱平安连忙回神,应了一声。算了,本来看到别人气运这事就很离奇,自己一时搞不清楚也正常。 吃饭之前,朱平安还保持着前世的习惯,迈着小短腿跑向洗脸盆里洗手。 这在不怎么讲究卫生的古代农村有些稀奇,尤其是村里的小男孩一个个跟泥猴似的,比如大伯家的朱平俊现在就窝在大伯母怀里吸鼻涕。朱平安自从来到这一世成为这个小男孩后就坚持洗手洗脸,十几天下来,已经和那群流鼻涕的小屁孩泾渭分明了,一个又白又虎头虎脑的小屁孩,还是蛮吸引眼球的。 “彘儿这小子生病病好后,倒是讲究干净起来了,不会是中了邪了吧。”小四婶用手帕遮着嘴巴,一双细眼上下打量着朱平安。 中邪? 朱平安明显被小四婶吓了一跳,在这种封闭的思想落后的农村,被人怀疑中邪可是很危险的事,想想那个说梦话就被灌一碗灰水的老王头就知道!我已经很小心了,没有展示什么超时空的思想之类的,就是洗个手而已,小四婶真是一个不安生的女人,跟自己游手好闲的四叔还真是绝配。 朱平安打定主意,自己能看到气运这回事绝对守口如瓶,谁也不告诉。 小四婶子的话,朱平安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母亲陈氏就已经不干了! “你说谁中邪了,我看你才是中邪了,我儿子讲究干净一点就是中邪了,那你呢,每天洗手脸还经常穿新衣服,那岂不是狐狸精附体了。”听到小赵氏的话,陈氏心里升起无名怒火,‘腾’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小赵氏面前,要她给个交代。 朱平安十岁的哥哥朱平川也开口说自己的弟弟不会中邪的。 “娘,你看二嫂他们,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二嫂就这样。”小赵氏避开陈氏的目光,转头一脸委屈的向朱老太太求助,还拿手帕擦眼睛,好像多委屈一样。 “那样了?我也只是说你一句,你就这样哭天抹泪的,真是做作,可惜我不是四弟,可不吃你这一套!老四家的,你今天必须必须说清楚了,不然我可不愿意。”陈氏不吃小赵氏那一套,冷冷发声,英气十足,跟小四婶子装柔软扮可怜截然相反。 第三章 农家小院是非多 “够了,老二家的,她不也就是随口一说嘛。”朱老太太明显偏向小赵氏,话里话外就是说陈氏小题大做了。 “娘,你咋这么说,这可不是小事,哪有自家人这么污蔑自家人的!我儿子还小,可禁不起折腾。”赵氏立起眉毛反驳,母鸡护崽一样护着朱平安。 “二嫂,你咋这样跟娘说话呢。”小赵氏避重就轻,转移话题,指责陈氏对朱老太太不尊敬。 “你就会煽风点火!”陈氏冷笑。 “够了,吃个饭,甚个事。”朱老爷子一磕烟袋,瞪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和小儿子,意思是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媳妇,省得吃个饭也不安生。 朱守义伸手拉了拉陈氏,让她坐下吃饭,陈氏虽说一脸不快,可还是给丈夫面子坐回来了。 “爹,我也是为咱家好,万一中了邪,给咱家添了晦气,那可就惨了。”小赵氏脸上有些讪讪地,不过依旧陪着笑紧咬着中邪的事不撒嘴。 “放你娘的屁!”陈氏见小赵氏还是不依不饶,一下子就火了,恨不得上去挠她。 “锱铢必较,真是有辱斯文。”自家大伯一脸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甩了一下袖子摇了摇头叹道。 大伯母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劝阻,还在一旁努力培养大家娘子的风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丈夫考中了秀才,她可就是秀才娘子了,要是自己丈夫再中了举人,自己就是官家太太了,怎么也得把通身的气派培养出来。看到自家两个弟妹毫无形象的撒泼吵闹,愈发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气派通透。 不过朱平安对自己的大伯母是嗤之以鼻的,如果是大家娘子的话,这话早就把纠纷给熄灭了,而不是像大伯母这般看笑话。 不过看着祖父的黑脸,朱平安觉得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毕竟这可是封建家长制的年代,有了不孝的名声,在村里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娘,四婶,你们怎么了?”朱平安洗完手,迈着小短腿走到母亲身边,扬起肉嘟嘟的小脸好奇地问道。 这么可爱还这么有礼貌,亲切的给小四婶打招呼,这让刚才还在诋毁朱平安的小四婶都有些羞赧。 “你四婶说你中邪呢。”陈氏瞪了小赵氏一眼,气气的说道。 “娘,啥叫中邪啊?”朱平安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于是,陈氏又瞪了小赵氏一眼。 老爷子也把目光转向小赵氏,有几分不满。小赵氏讪笑,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是面子还是放不下,弯下腰哄朱平安问道,“彘儿,婶婶问你,你为啥最近开始洗手脸了啊。” 朱平安可不是真的五岁小孩,自然不会让自己的话露出把柄来给她抓住,小身板颠颠的跑到陈氏怀里,舒服的靠着,大眼睛满是无辜的看着小赵氏说,“上次彘儿生病,给彘儿看病的白胡子老爷爷说彘儿是因为手脏那东西吃才吃坏了肚子,彘儿不想喝苦苦的药,所以就按老爷爷说的吃饭前洗手脸了。” 虽说卖萌可耻,装嫩可笑,但是一个五岁小屁孩你成熟一个试试?活腻了!想去做烧烤给自己代言(带盐)啊! 说到白胡子老爷爷大夫的时候,朱平安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大家基本上都已经信服 经信服力,要知道朱平安也是做过功课的,这个白胡子老爷爷可不是简单人,人家是县里面有名的名医,平时很少出诊,即便出诊也是给达官贵人,上次给朱平安看病完全是巧合,访友途中偶然路过见朱家人慌乱不堪,心生不忍,才出手的。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什么中邪精怪之类的事,都是我朱家的好儿孙,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什么对自家人不好的传言,就别怪我动祖宗家法了!”朱老爷子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并没有让儿媳们争吵个不休,适时的一拍桌子结束了儿媳间的争执。 家和万事兴,人丁兴旺也是家族兴旺很重要的一环,朱老爷子也不允许有对家族不好的传言出现,他可是日日夜夜盼着家族在自己手上兴盛呢。 争执就此偃旗息鼓,老爷子放下烟袋,动了筷子。 朱老爷子动了第一筷子,朱家人才开始晚饭,很具有古代封建家长制的色彩,十多天了,朱平安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唯一至今仍难以接受的就是桌上的饭菜了,所谓的菜也就是水煮放盐或者清蒸放盐,印象中炒菜好象是清中期提取植物油方法面世后才渐渐普及的,现在炒菜应该是有钱人家的专利,农家是不舍得用动物油炒菜的。主食是杂粮做的窝窝头,像馒头又像饼的,味道很差有点嗝嗓子,费半天劲才能咽下去,粥的味道还能接受,只是太稀了。 饭桌上吃饭是定量的,这个量是由朱老太太掌握的,男人都是两个饼子,女人和小孩只有一个,粥也是有区分的,男人面前的都是浓稠的,女人和小孩面前都是汤水。 祖母朱老太太也偏心,分面饼和粥的时候也是区别对待,大伯和四叔两家分的面饼都是大个的,自己家和三叔家都是小点的,而且朱家大伯会有三个饼,理由是他要读书费脑子。类似这样偏心的例子还有很多,炒鸡蛋这样的不经常做的菜,朱老太太也是多往大伯和四叔他们那分。 尤其是今天,祖母不知是补偿还是怎么地,时不时的给小四叔和小四婶夹炒鸡蛋,小四婶还有意无意的对母亲陈氏显摆,结果把母亲撩拨的差点没上去咬她两口。整个饭桌,剑拔弩张,风声鹤唳,承封天下不太平。 记得刚穿来时,朱平安还曾试着去夹鸡蛋,结果被祖母用筷子挡住了,说鸡蛋是给大人补身体的,他们干活累,只是朱平安还没见祖母把鸡蛋分给父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吃不饱,吃不好,这对吃货来说,绝对是要命的惩罚。 朱平安毕竟是心理年龄有二十多岁的人,还能忍受,只是看着在三婶怀里的小萝莉玉儿不住的咬着手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鸡蛋,就有点不忍心了。 母亲陈氏、三婶和大伯母以及小四婶在饭桌上还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生争执,比如拿了同一个饼,夹了同一个菜啊之类的,总之,饭桌上不会安静就是了。 其实家里很多的矛盾都归结到一个字上,穷,如果有万贯家财,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产生矛盾,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可是,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要发家致富可谓难上加难,前世的很多经验在这里是很难行得通的,而且自己的专业又是古汉语文学,对于造玻璃这些发明不通,甚至对女生穿越文中炒菜做饭之类的生活技能也不精通,当然也并不是说自己一无是处,自己至少还多了几百年的经验常识还有古汉语知识,发家致富,任重道远却也不是遥不可及。 第四章 平安让蛋 言归正传,饭快吃完的时候,炒鸡蛋还剩下一块,祖母习惯性地把鸡蛋往朱平俊碗里夹,结果鸡蛋比较松散筷子上夹了一半,掉在桌子上一半。祖母把筷子上的一半夹给了朱平俊,掉在桌子上的另一半,准备嫁给朱平俊的时候,看到朱平俊似乎有些嫌弃掉在桌上的鸡蛋,可能是想到饭前那一幕了吧,可能是平衡吧,祖母就把这掉在桌子上的这一小块鸡蛋夹到了朱平安碗里。 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这可是祖母第一次给自己夹菜,虽说是掉在桌子上的。 “谢谢祖母。”朱平安憨憨的朝着朱老太太笑。 自己的孙子这么懂事,这让偏心的祖母内心有点触动,当然也只是一闪而逝,因为在她心里他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家人才是心头肉,大儿子读书科考前途好,小儿子贴心,剩下两个儿子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尤其是二儿媳妇最不省心。 这一块鸡蛋,朱平安不准备自己吃,不是因为这块鸡蛋掉在桌上,要知道自从到了这一世农家,要想像前世那样讲究卫生,那就等着饿成骨头吧,条件在那摆着呢,再说了,农村纯天然无公害,掉在地上用水冲冲就好了。 主要的原因是旁边吮吸指头的小丫头朱平玉,这一世是重男轻女的时代,自己虽说不受祖父母宠,但是身为男儿,相比小玉儿,祖母却也多有关照。 而且,自己刚刚在饭前,母亲还悄悄给自己了一个鸡蛋呢。 “给妹妹吃。”朱平安小手用筷子夹着鸡蛋放到了小玉儿小碗里,温声温气的说。 朱平安的这一举动引起了饭桌上众人的注意,大家都很好奇,要知道在农家这炒鸡蛋可不寻常,平时都是攒着卖钱的,尤其是朱家,炒鸡蛋更是少见的菜,而且即便是有也大多是朱老太太向着大伯小叔,朱平安他们基本上吃不到的,所以现在难得有一块鸡蛋,朱平安竟然让给小玉儿,这可比孔融让梨有难度多了,孔融当时富贵之家梨子乃寻常之物,不像此时朱家,一盘炒鸡蛋个把月都不见一回,见了还吃不到。 朱平安能把到嘴的鸡蛋让给小玉儿,这可一下子刷新了大家的三观!朱平安这孩子真是懂事了! 小玉儿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炒鸡蛋,口水都流出来了。 可是此时,三婶张氏却将鸡蛋重新夹到了朱平安碗里,“来,玉儿,谢谢彘儿哥哥,彘儿真乖,不过还是彘儿自己留着吃吧,这鸡蛋是祖母给彘儿的,彘儿快快吃了长高长大孝顺祖母。” 小玉儿虽然眼馋炒鸡蛋,可是还是乖巧懂事的流着口水给朱平安道谢,“谢谢彘儿哥哥,玉儿,玉儿不吃炒鸡蛋。” 小模样说不吃,可是眼睛却勾勾的看着炒鸡蛋。 小萝莉真萌,某个小屁孩心想,却忘记自己也是个小短腿。 朱平安重新将鸡蛋夹起来,举着小胳膊放到小玉儿嘴里,很有哥哥范,美其言曰“我爱看妹妹吃炒鸡蛋。” 鸡蛋入口,小孩子哪有毅力不吃,再说了,都已经进嘴了,还能拿出来给别人吃嘛。 吃了一块炒鸡蛋,小玉儿就露出了很享受的表情,还很萌的吐舌舔了舔嘴唇,像小猫喝水一样。 “好吃吗,玉儿妹妹。”朱平安一边吃手里的杂粮面饼,一边鼓着嘴巴问小玉儿。 “好吃,谢谢彘儿哥哥。”小玉儿弯着月儿眉奶声奶气的回答 的回答。 炒鸡蛋都已经吃了,三婶也只好接受了,越发的觉的虎头虎脑的朱平安懂事可爱,尤其是和大哥那个只会吃独食耍性子的朱平俊对比来说。 三婶满目羡慕的摸了摸朱平安的脑袋,回首笑着和陈氏打趣道,“二嫂,真羡慕你有两个好儿子,彘儿疼爱幼妹,你教的真好,长大了肯定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没有哪个母亲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儿子的,尤其是陈氏还有点显摆的小毛病,自然更是欢喜的不行,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可是脸上的骄傲可是掩不住的,与张氏说笑不已。 咳咳 一边的大伯母可是不乐意的,在她心里,他的儿子才是最好的,可是要读书进学考秀才的,镇上的卦师可是看过说自己的儿子是文曲星下凡呢。 想到这,大伯母吴氏用腿蹭了蹭自己的丈夫,示意他开口给朱老爷子提提让朱平俊进学的事。 大伯低头吃饭没有理会自己妻子的信号,觉得妻子目光短浅,今天经过弟妹们这么一闹,很明显不是开口提这事的好时机,而且自己读书科考花费不少,弟弟们已有意见,如果儿子也要进学的话,就不太好说了,应该趁弟弟们不在的时候,跟父母商量,造成既定事实后,弟弟家人再有意见也无济于事了。 大伯母一农家妇,可没有大伯的城府,她见自己丈夫不开口,自己还想着儿子做状元呢,沉不住气就开口了,“爹娘,你们看俊儿也七岁了,年纪也大了,总这么晃着也不是个事啊,我想着啊,我们邻村上河村孙老秀才的私塾开馆蒙学里,不如让咱家俊儿也去蒙学可好。” 这样一席话让朱平安支起了耳朵,进学,这也是自己特别需要的。一方面可以学习四书五经科举,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掩饰,掩饰自己领先几百年的经验和想法,毕竟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个年代大家对读书人极致推崇,进学后,如果自己有什么超出常人的理解和见识都可以推到进学上了。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这个年代可是颠簸不破的真理。即便是腰缠万贯的富豪在这个年代被一个囊中羞涩的秀才指着鼻子骂也是不敢还口的。 于是,朱平安也举起了爪子,“我也要蒙学。” “你这么小蒙什么学,再说了进学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得是天上的文曲星才可以,我们家俊儿可是大师给算过卦批过命了,是文曲星下凡。”大伯母率先开口反对朱平安进学,她也知道家里的钱根本就不够两个人蒙学的,现在都已经吃杂粮稀粥菜叶子了,要是两个人都蒙学,家里一准揭不开锅了。 大伯母的话里话外都是贬低朱平安抬高朱平俊,这让陈氏很不高兴,可是陈氏又比较顾忌大伯一家,大伯是读书人,万一科考中了秀才举人什么的,家里还得靠着大伯呢,所以,陈氏只是皱了皱眉,心想即便自己不开口,也会有人开口的,没必要去得罪大伯一家。 果然,陈氏没有开口,就有人忍不住了,小四婶立马就表示反对了。 “大嫂,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可没有余钱再供养一个读书人了,是吧娘。我看,还是等我们家攒些钱,再让俊儿进学才好。”小四婶这一席话说的还挺有水准的,还知道拉上朱老太太做同盟,对蒙学一事表示反对却又不是决然反对,还留了余地,一方面说了家里已经供养大伯读书了,另一方面又说现在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了才不让俊儿蒙学,等家里有余钱了再让俊儿蒙学,至于家里什么时候有余钱,那就不好说了,反正自从小四婶子进了朱家门,朱家一直都没余钱阔绰过。 第五章 芙蓉帐暖 朱老爷子和朱老太太在供养大儿子读书方面,是很肯下本钱的,尤其是大儿子朱守仁取得童生的称号后,虽说院试没过秀才没考上,但也欣喜若狂了。自那后,更加全心全力支持大儿子科考。只是,这几年破费资财,捉襟见肘,确实没有钱再供养一个读书人了。 朱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老大家的,家里现在确实没有余资让俊儿蒙学了。” 大伯母吴氏想要在争取一下,被大伯在桌子下用手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伯母才心有不甘的点头应下了。 因为朱平安年龄小个子矮,所以刚好看到了大伯桌下的小动作,对大伯又多了一份了解,自己这个大伯心思还是蛮重的。 对啊,大伯!去邻村私塾蒙学的路行不通了,不是家里还有大伯吗,大伯虽说秀才没考上,可是也是熟读诗书,自己跟着去学学繁体字,不是也能曲线救国吗。 “那我能不能跟大伯蒙学啊?”朱平安扬起小脸,伸出小爪子问道。 朱家大伯没有开口呢,大伯母就不干了,对朱平安耳提面命,一番教育批评,“小彘啊,你大伯还要温书备考呢,他每天恨不得当两天来看书,哪有时间教你识字读书。耽搁了你大伯考秀才中状元,你可吃罪不起!” 总之,大伯母那是一脸嫌弃!那模样像极了王大锤的岳母。 “且等伯父我考中了秀才,再与你启蒙。”朱家大伯说话比大伯母好听很多,但是都一个意思,拒绝呗,一个生硬,一个委婉点,没有区别。 自己现在虽然年幼,但也不是靠着你蒙学的,只是找一个能把自己学识慢慢展露出来的理由罢了。 要是等你中了秀才,黄花菜都凉了。自己刚才进门看到的如果是气运的话,那估计大伯短时间内是没可能中秀才了。大伯头顶上白色的气运柱虽然比家里其他人浓郁一些,但终究是白色,白色者白丁也,白色是普通百姓气。平步青云,青色才是官气。 朱平安无声吐槽。 饭菜虽然不好吃,但本着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的精神,朱平安还是把手里的饼子还有碗里的粥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碗都舔了几口。谁让自己勉强算是个小胖纸呢。 朱平安的好胃口和对面挑挑拣拣的大伯家的朱平俊形成鲜明对比。 “老二家的,再去给小彘盛半碗粥。”老爷子虽说偏袒老大和老幺家,但对自家的孩子还是很护短的,见朱平安吃饭像个样子,脸上也是满意,生怕饿到孩子。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陈氏总是一脸咸于荣焉的样子。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大门外有人叫门,从镇上捎来了一句口信,说是大爷爷一家要去投奔在南方做生意的儿子,过年就不能赶来祭祖了,因此要三天后趁走前来祭拜祖坟告别祖宗。 朱老爷子一家兄弟姊妹三人,朱老爷子是幺子,中间还有一个姐姐嫁到了镇上,大爷爷从小就去镇上做学徒,成家后也搬去了镇上。 虽然分别两地,逢年过节或者赶集的,总能相见来往。 现在朱老爷子乍闻大哥要搬去南方,再难相见,不禁唏嘘,叹了一口气,饭也不吃就回房了。 老爷子走后,朱老太太心里挂念,也紧跟着劝导去了 劝导去了,大家也就陆续散了,各回各家。 大爷爷一家要搬去南方的消息,对于除朱老爷子之外的家人来说影响到也不大,毕竟大爷爷一家搬去镇上后,关系虽好来往却也不是多么密切,最多是去镇上少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而已。 朱家大院有点类似于现代老北京里的四合院,只是要比四合院稍微宽广一些复杂一些,分为正房和两侧厢房,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正房是三间大房,一间充作客厅,一间是朱老太太和朱老爷子休息的卧室,另外一间是大伯一家的居所。两侧各一厢房,左侧东厢房是朱平安一家居住,右侧西厢房是三婶一家居住。另外,靠近大门院墙一侧还有一间灶房和一间柴房。 月明星稀,左侧厢房屋里亮着油灯,闪着昏黄的光,可惜还不若透过窗照进来的月光明亮。房内虽然不是家徒四壁,可也没几件值钱的物事,不过房间收拾得很干净齐整,东西摆放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母亲陈氏正坐在桌前对着灯光在给朱平安缝补裤子,父亲坐在一旁做一些简单的木工活计。 侧头咬断线头,陈氏将手里的衣服放到朱平安身边,“试试合身嘛!” “合身,肯定合身,娘做的肯定合身。娘,你真好。”朱平安咧着嘴笑,嘴甜的跟抹了蜜糖一样。自己的抗议终于生效了,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穿开裆裤了。 “小王八蛋就会嘴甜,我上辈子就是欠你们的爷仨的!”母亲嘴里抱怨,可是慈爱却是遮不住。 “白天有光不用,晚上费油瞎忙。” 祖母从窗外经过看到东西厢房亮灯忍不住嚷嚷了几句,这些个儿媳妇一个个都是真是败家娘门,多费油啊,要是以前都省着晚上不用油灯,钱都得够我大孙子蒙学了。 “哦,知道了娘,这就灭了油灯。”父亲朱守义立马答了一声。 我还有其他衣服没有缝补呢,母亲陈氏气的狠狠的挖了父亲一眼,父亲只是憨憨的傻笑,这让母亲有气发不出气的直瞪父亲。 “笑笑笑,就知道傻笑,你老婆孩子都被你娘欺负死了,你也只会傻笑!”母亲陈氏看不惯父亲软绵绵的样子,上去往他胳膊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朱守义是个结实的庄稼汉子,陈氏掐上去根本对他没有作用,还是一脸憨笑,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倒又把陈氏给气的不轻。 “老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陈氏气的那手指用力的在朱守义脑门上戳了一下。 “我是积了八辈子德才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儿。” 朱守义平时看着是个木讷的庄稼汉子,这会说的话却是水准极高,一下子刷新了朱平安对这个便宜父亲的三观,原来比郭靖还要木讷三分的父亲大人也有甜言蜜语的一面,也是,不然怎么娶到母亲这么好的女人呢。 陈氏脸一下红了,老不羞,也不怕带坏孩子! 灯下看美人,尤其是泼辣的陈氏难得娇羞的一面,朱守义一下子就看呆了。 “哥,我好困。”朱平安打了一个哈哈,拉着在一旁一丝不苟的编竹筐的大哥,去厢房用木板隔开的小卧室休息。 额,接下来少儿不宜了吧。 芙蓉帐暖凝脂滑,吟哦阵阵似天籁。 第六章 智商碾压 第二天清晨,陈氏容光焕发,一反寻常的温柔,朱平安出来时都看到陈氏在给父亲拾掇衣领,看到两个儿子从里卧出来立马慌忙放下给父亲整理衣领的手,脸上还有不好意思的红晕。 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可以毫无顾忌的秀恩爱的年代,朱平安心里感慨。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临近秋收了,庄稼进入灌浆期,趁大爷爷一家来之前,把地浇完,不然来了亲戚又是几天不能忙了。朱老爷子吃过饭就领着父亲、三叔还有大哥去地里投入到紧张的灌溉工作去了。 大伯温书备考,一贯不参加农活。 至于四叔嘛,四叔,额,四叔昨晚睡觉落枕了…… 话说,自从朱平安穿来,这已经是四叔第三次生病了,每次都是要干农活的时候生病……第一次是晚上睡觉着凉,第二次是晚上起夜撞到头了(话说,你是猪吗),这一次干脆是睡觉落枕,这些理由也太扯淡了好不好,一看就知道是逃懒,偏偏祖母就信。 祖母果然很偏心。 男人们干活,女人也不闲着,祖母带着母亲她们妯娌缝个荷包啦,做个手帕啦,织布啦,总之不闲着就是了。 朱平安无聊的看着朱平俊骑着一根棍子当马,朱玉儿撒着欢的赶鸡,自己再怎么集中精力也看不到别人头上的气运了,可能是看到别人的气运也需要条件的吧,反正也不着急,慢慢摸索吧。想着是不是溜出去思考人生,顺便找找生财的路子。只是苦于不能进山,不然肯定能在山里找到好东西,毕竟大山可是无穷的宝藏。 还没等朱平安溜出门,祖母那边就有事吩咐了,指使去跑腿,让去买五文钱的线,做针线活的那种。 这种跑腿的活,朱平安是不想去的,太没技术含量了,而且祖母也太精细了,买的东西哪怕是少了半文钱的,祖母都能一下看出来,没一点油水不说,买的不好,还会被说一通。 朱平安不愿意去,朱平俊也不想去,小玉儿太小不能去。 于是,朱平安语重心长的对朱平俊说,“你去吧,你不是有马吗,你骑着马跑得快。” 朱平俊听后很高兴的拿上钱,屁颠屁颠的一拍屁股,“驾”绝尘而去。 智商碾压啊。 朱平安默默的看着消失在门口的朱平俊,感慨人生寂寞,最是寂寞的是还不能表现出来。 趁母亲他们都在屋里忙就偷溜出了门,在村里漫无目的的溜达,一路计划着溜达到邻村上河村,看看他们的私塾是什么模样的。 还没等几步,就看到前些天经常找自己玩的二牛正被他娘按在地上打屁股,一边打一边教训道,“说,以后还敢不敢抢妹妹的东西吃了!” “还敢不敢抢妹妹的东西吃了!” 打一下,问一遍,打一下,问一遍。 五六岁的熊孩子二牛被打的嗷嗷直叫,流着鼻涕泡发誓一般说,“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抢妹妹的吃的了, 的了,我要是再抢妹妹的吃的,我就是狗娘养的。” 狗娘?朱平安一口气没喘好差点被呛到,你还真有种。 果然 然后就看到二牛被他娘麻溜的提起来,脱下鞋底,噼里啪啦,又打了一顿。 下河村靠着河岸,是在河水的下游,所以叫下河村,在上游的叫上河村,两个村子共用这一条河。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河,汇集山溪而成,河水清澈见底,人们都叫它清溪。 朱平安没走多远就看到河流,河里还有一条小船,有人家在小船上捕鱼,河边还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洗衣服的妇女,借着河边的青石就着河水用棒槌轻重缓急的敲打。 稍微靠近河岸,就能看见小鱼小虾在水草中嬉戏,在现代可是见不着这样清澈的河流。 河流的对面就是村后那蔓延无际的大山里,葱葱郁郁,遥闻鸟鸣动物叫,感觉物产富饶的样子。 下河村的格局是田间有村,村后有山,山上古树浓荫,村前有水,水倚田园。山清水秀,不应该养育出贫穷啊。 朱平安顺着河岸边走边想,不知不觉走到了田间地头,朱家人正在河岸疏通沟渠浇地,看个正着。 “小彘,你怎么跑来了,家里没事吧。” 远处看到朱平安自个跑来的父亲朱守义大踏步走来问道,朱父打着赤膊挽着裤腿,脚上满是泥巴,手里还拿着铁掀。 朱平安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自家地头,看着满是担心的父亲,朱平安不由仰起小胖脸,“爹,家里没事,我来帮忙哩。” 朱父这才放心了,看了看朱平安的小胳膊小腿,笑了,“你能帮啥忙,去那边守着那几条鱼,回去让你娘给你做汤喝。” 祖父他们也过来,哥哥朱平川手里还拿了一个黄澄澄的水瓜递给朱平安,“弟,洗洗吃,河边还有很多。” 祖父对朱平安跑来看大人做农活的行为颇多赞赏,寄望朱平安以后耕田种地也是一把好手。在祖父眼里,地是根本,哪怕是高官厚禄也得有地才能放心。 好吧,这下不能乱跑了。 不远处家人在浇地,朱平安枕着青草,守着旁边的一个新挖的小水坑的几条手掌大小的草鱼,百无聊赖的啃着水瓜。 嘎吱脆,清香甘甜,让人回味无穷,这种水瓜拳头大小带着黑纹,也不知道拿到镇上能不能卖出好价钱。 因为靠着河水的便利,一天下来,家里的田地已经浇了一大半了,明天差不多再有半天功夫就能浇完了。 晚上果然喝的鱼汤,这让没怎么见荤味的朱平安吃了个小肚滚圆。 吃过饭,祖父大手一挥,吩咐了,“老二,明天你跟大川就不用浇地了,进山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等你大伯父他们来了,也好加几个荤菜。” 家里就父亲比较全能,所以进山打野味的事就落在了父亲身上了。 第七章 进山 进山,这可是朱平安做梦都想的事情。等回到东厢房,朱平安就开始缠着朱守义要跟着去进山。 “你以为进山好玩啊,那里面有专吃小孩子的黑瞎子,快别去了。”陈氏在一旁故意吓唬朱平安,不想让他跟去。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在村里上窜下跳就够让人揪心的了,这下好了,还想要跟着去进山,成心不让老娘过安生日子。陈氏越发感觉生儿子没有生闺女好了,一个个跟讨债似的,调皮捣蛋不说,要是长大后娶了媳妇忘了娘,自己还不知道去哪伤心呢。 朱平安听着陈氏的吓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把自己当小孩子哄了。 “才没有,山里面有肥兔子,野鸡,还有好吃的果子。”朱平安不缠朱守义了,屁颠屁颠的跑去抱着陈氏的大腿胡搅蛮缠。 朱平安可是知道家里是谁做主的,自己父亲别看五大三粗的,可是被陈氏吃的死死的,陈氏不吱声,父亲连个屁都不敢放。 “是你告诉他的?”陈氏一双杏眼瞪向朱守义。 朱守义脸都吓黑了,连连摇头,可不敢惹陈氏生气,上次陈氏生气,可是有一个多月让自己睡地下,还不给好脸看,那一个多月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想一想都恐怖。 “明天你乖乖在家,我给你做好吃的,要是敢出门就打烂你的屁股!”陈氏将目光转向朱平安,连哄带吓。 朱平安如果真是五岁稚童的话,也就在陈氏的哄吓之下乖乖屈服了,可惜他不是。 “娘,我要跟着爹进山,我要找好吃的孝顺娘。”朱平安抱着陈氏的大腿不撒手,不依不饶。 “屁,少拿这一套哄我!”陈氏没好气的道,气的不行,这混小子才五岁多点就想进山,一个兔子都能撞你个跟头。 “我要跟爹进山!” 朱平安完全发挥小孩子赖皮的精神,不管陈氏怎么哄怎么吓唬,朱平安就拿这一句话应付,进山进山进山…… 陈氏生气了,把朱平安翻过来按在腿上,啪啦,打了一屁股。 嗷,我要进山! 朱平安被陈氏打的嗷嗷叫,但还是坚持要进山。 陈氏看着小儿子,气的牙疼,又没怎么用力打你,却偏偏叫的跟杀猪一样,这个小王八蛋!你以为进山是好玩的吗,山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他娘,要不让小彘跟着吧,反正我也就是在山外围,不往里去,没什么危险的。”朱守义小声道。 陈氏一个眼神瞪过去,朱守义立马低头不吱声了。 不过,最终陈氏还在在朱平安死缠烂打之下点头同意朱平安跟着进山了,只是不免叮嘱了很多:不要乱跑,要乖乖跟着你爹;不能乱吃东西,你爹说能吃的你才可以吃;不要逞强抓兔子…… 下河村就在卧牛山的山脚下,这个卧牛山并不是现代的那个北京于河北交界的那个卧牛山,而是大体于安徽、湖北一带,在明朝位于湖广布政使司(省)。 卧牛山形似卧 山形似卧牛,故名卧牛山,它横卧在苍山密林前,犹如一头苍老的巨牛,脖子伏在南面为山峦,头上两个高大的山峰像是牛角一样,山间流出两股山溪在下巴出汇成一条清溪,与对面群山遥遥相望。 传说春秋战国时期,太上老君也就是老子在得道成仙前骑一头青牛,拖一架木板车出函谷关传道授学,老牛耳濡目染灵性渐长。老子得道成仙时,并没有像后世汉武帝时期淮南王刘安那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子一气化三清得道而去,青牛在后面苦追不舍,如夸父追日一样,精疲力竭,两眼含泪匍匐卧倒在地,身体化为山峦,眼泪化为山溪汇成清溪…… 这就是下河村老人口口传承的卧牛山传说。 卧牛山的外围低矮山区走来了一大一半大一小三个身影,阳光透过层层浓密的树叶洒射到三人身上,留下斑驳的爪牙树影,地上碎石草丛还有落叶,脚步落在上面,沙沙做响。 这三人正是朱平安还有他的父亲朱守义、哥哥朱平川,朱守义和朱平川背的都是大背篓,另外朱守义还在腰间别了一把砍柴刀。明朝对冷兵器管制要松一些,弓箭、刀、弩都允许民间拥有,只是铠甲火器严格管制而已。所以朱守义也带了一把砍柴刀,因为家里也不是专职的猎户,所以弓弩是万万没有的。朱父猎户的水平也就是下套捉些小型的动物而已。 至于朱平安嘛,他背了一个特小号箩筐,本来朱守义是不让他背的,可是他坚持,朱守义也就随了他连夜给他做了一个特小号箩筐,还让陈氏说你就宠他吧! “朱守义,你可给我听好了,要是两个小的少了一根头发,回来我就撕了你!” 陈氏临出门的声音依稀还在朱守义耳边轰鸣,在前面走一步都不由得往后回头看看两个小的。 朱平安迈着小短腿背着小箩筐,吭哧吭哧的跟在两人后面,不时用手捶捶小腿。这进山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山路崎岖颠簸难走,而且山林里面七拐八绕,不是有经验的猎人的话,很容易迷路。 这还只是群山的外围,如果深山的话,即便是有经验的老猎人也不敢独自涉足。 “彘儿,累吗,我背着你吧。”朱守义觉得自己小儿子小短腿能自己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再一次回头看到朱平安捶腿的时候忍不住道。 朱平安立马摇头,开玩笑,这下要是让背了,回家后,老妈肯定下次不会再让跟着来进山了!肯定会说,哼,进山都让人背的,还想进山,洗洗睡吧! 所以,为了以后的进山大计,朱平安果断的拒绝,再说了小胳膊小腿也要锻炼,这正是一个锻炼的机会。以前看舌尖上的中国,山里面有数不清的好吃的,这次入的宝山,可不能因为被背着而空手而回。 朱守义见朱平安拒绝的干脆,有些意外,不过却是对朱平安刮目相看的,这小子有前途。 “二弟,把背篓先放在我的背篓里吧。”大哥朱平川也想要帮朱平安减轻点负担。 “不用了大哥,我可以。”朱平安坚持要独立,什么也阻止不了一颗吃货进山的心,更何况还想着在山里找些能改善家庭经济的东西呢。 见朱平安坚决,两人也就放弃了,只是走路时适当放慢了脚步。 第八章 喂猪都不吃 山林茂密,晨雾弥漫,远处深山还有野兽的吼叫传来,整片山林显得幽深和敬畏。同样,山林也是慷慨的,树底腐叶间各种菌类茁壮生长,野果和不知名的花草也是一片一片的。 在山林中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吧,朱守义渐渐放慢了脚步,仔细的查看周围的地面,然后示意朱平安两人站在那不要动。紧接着,朱守义放下身后的箩筐,轻轻的放在一边草丛里,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些绳索。 “这种脚印是野兔的脚印,野兔喜欢直行,在跑动中还会跃起一定的高度,所以下套的时候要放的高一些,周围的环境不要破坏,要恢复原状,不然野兔会不上套的……”朱守义一边下套,一边给两个儿子讲解怎么给野兔下套“快速跑动的野兔是不会注意这个‘圈套’的,一旦它冲进了这个圈套,野兔就没机会退出去了。” 朱平安注意到父亲下的套很简单,都是利用随手可见的材料,木棍,树枝还有绳索做的,绳索做了两个套。一个套是用来捕捉野兔的,野兔钻进套子后,就会拼命地挣扎,就会被越拉越紧越套越紧!这越拉越紧的圈套怎么不把野兔给勒死啦,怎么可以捉到活的野兔呢?秘密就在第二个套子上,尾端这个小“套子”。最后被这个“套”给挡住了,又形成了了一个新的小圆圈,这个新的小圆圈就保住了野兔的命,野兔就不会被勒死了。 下过三个套子后,朱父领着两个儿子绕开换了一条路,运气好的话等下山时再过来就可以看到肥兔子了。 慢慢的,一行三人也渐渐有了收获:野鸡两只,这是朱父找到了一个野鸡窝,在鸡窝外下套捉到的;两三斤重的大鲤鱼五条,这是在一条山溪里捉到的,溪水很浅,用石头堵了一片水汪,鱼在里面很多条,这还是捡重的捉的,不然能捉十多条;山菌、木耳也摘了差不多十斤左右的样子。 在路过一边竹林的时候,朱平安想到了舌尖上的中国里提到的竹笋,于是吼吼叫着要吃竹笋,朱父听后眼睛也是一亮,从善如流的放下竹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尖嘴锄。 在竹林中找竹笋也是一个技术活,要有“隔土找黄金”技术。竹叶浓绿带黄点竹为孕笋竹,在其周围表土龟裂处挖掘,即可获笋。朱父恰好就是其中高手,朱父把竹笋分为所谓的“公”与“母”,成熟的竹笋第一节如果分枝成双、对称生长,则为母竹,其周围定有竹笋;第一节若为单枝,则为公竹,无笋。找到孕笋竹后,要仔细观察母竹顶梢下垂的方向,竹梢上露珠滴落的地方,就是竹笋生长的地方。另外,每条竹下部都有一条主竹鞭,此竹鞭走向与第一节对称竹枝组成的平面平行,笋总是生在竹鞭的伸展方向上。 挖了差不多八九个竹笋,都是短粗的那种,每个都是二十多厘米左右,都是嫩嫩的正好吃的时候。 中午的时候是在山上吃的,采摘了些野果,在山溪里又捉了三条稍微大些的鱼生火烤了吃,还有家里带来的干粮,尤其是老爹竟然还找到一个葫芦,剖开用溪水做了一份鱼汤,老爹的箩筐简直像是叮当猫的口袋,盐巴都有啊。 两嘴流油,肚子鼓鼓的,朱平安觉得这顿饭是自己来明朝后,吃的最饱最好的一顿饭了,比在家里吃的简直要好一百倍。 &nbs sp; 吃过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又开始在山里找好东西了。 山里面小动物都很警觉,可能是被猎人打怕了,一个个都成精了似的,稍有一点动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候,朱平安无比想念遥远的年代的那个时代爸爸去哪儿里的傻狍子,要是有一只在这里就好了,肯定能轻松斩获。 可惜,这里是安徽湖北一带,没有傻狍子。虽然没有傻狍子,但还是让朱平安发现了一样好东西,在那边树下开着大片白色和金色的花。 竟然是金银花,朱平安眼前一亮,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彘儿,别乱跑。”朱父赶紧跟了过去。 朱平安跑到金银花跟前,仔细确认了一番,这一片花都是呈棒状,上粗下细,略弯曲,表面黄白色或绿白色,密被短柔毛。偶见叶状苞片,确是《本草纲目》中描述的金银花。金银花可以说是最容易炮制的一味中药了,经过日晒、阴干都方法就可以得到可以使用的中药。《本草纲目》中记载:苦,性寒,善清利上焦和肌表之毒邪。 把这些金银花采摘下来,然后带回家晒干卖给药店,说不定是一笔不错的财路。 朱平安在附近做了一个记号,如果这次能卖钱的话,以后就可以直接过来采摘。 这里的金银花有很多,朱平安就拣最好的采摘,只采花蕾。上等的金银花,花蕾呈捧状,上粗下细,略弯曲,表面绿白色,花冠厚稍硬,开放花朵、破裂花蕾及黄条不超过5%。 朱父不放心的追过来的时候,朱平安正撅着屁股可着劲的采摘花呢,那小模样别提多欢实了。 采花? 朱父眼角有些抽搐额,自己这小儿子不会是个在女人群里混的浪荡子吧?! “你采花干什么呢?走,爹爹带你去采果子吃!”朱父觉的自己有义务纠正自己儿子不好的萌芽。 朱平安抬头看了一眼朱父,摇了摇头,继续采。 “果子很甜很好吃的。”朱父继续努力。 “这可以卖钱的。”朱平安一边嘟囔一边采花。 朱父撇了撇嘴,这野花能卖个什么钱啊,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野花野草,没见那个卖钱的!耐心的跟儿子说,“城里人买花也都是买牡丹、月季那种好花,不是这种花,这种花喂猪,猪都不吃!” 喂猪猪都不吃? 看到没,这就是为什么村里人穷的叮当响! 能不能卖钱,不是拿猪当裁判! “弟弟,我来帮你。”朱平川心疼弟弟,放下箩筐,帮着采花。 他想的很简单,弟弟想要的,哥哥就要给弄到。 “那你只能采这种花哈。”朱平安拿出一朵标准的上等金银花给朱平川看。 “嗯。”朴实憨厚的大哥点头,帮忙采摘金银花。 第九章 掉进钱眼的傻小子 过了一会,朱父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他朴素的思想中,男孩子就不应该跟花花草草的纠缠,要么读书考取功名,要么老老实实在家种地。 “恩,今天收获也算可以了,咱们下山吧。”朱父制止了两个撅着屁股采花的儿子,避免他们误入歧途,“我们得趁太阳还没下山前下山,晚一点山林不好走也不安全。” 朱平安见自己小背篓采的满满的都是金银花,轻轻压了压花,见实在是不能再放了,这才心有不甘的拍拍手跟着老爹下山。 在回去的路上,朱父又带着两人去了来之前下圈套捉兔子的地方。 第一个圈套,空空的,没有收获。朱平安有些失望。 不过接下来就又雀跃了,因为接下来两个圈套竟然都有一只肥兔子,还是活的。 朱父用野草把它们的兔子腿绑上,让朱平安摸够了兔子才放到箩筐里。 第一次进山,收获了野鸡兔子鱼竹笋山菌还有金银花,朱平安对以后进山也充满了憧憬,就连腿肚子酸痛难忍也不觉得什么了。 “呀,二哥回来了啊。” 朱平安他们才进门,小四婶赵氏就一个箭步冲过来了,那德行就跟饥饿了几天的狼一样,眼睛都发绿。 连特意在门口等自己老公孩子等了半天的陈氏都没反应过来呢,小四婶已经去抢朱守义后面背的箩筐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四婶等老公孩子呢。 朱平安瞠目结舌的看着反常热情的小四婶。 “呀,二哥还捉了两只肥兔子和两只野鸡啊,啊,还有这么多鱼,娘,娘,快来呀……” 小四婶这一刻化身为机场的安检员,嗷嗷叫着就开始在箩筐里翻腾,看到一样东西都嗷叫一嗓子,生怕别人不知道。 父亲朱守义一脸尴尬的看着陈氏,被小四婶闹腾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陈氏一脸嫌弃的看着小四婶! 真是的,你以为一个个都跟你和四弟一样啊,私藏东西,还小气巴咧的! 小四婶嗷嗷叫着,那边祖母也健步如飞的走来了,也不问问儿子孙子们在山里面辛苦不辛苦,有没有遇到麻烦危险,而是开口就问,“就打了这么多,有没有落在其他地方的?” 哈? 怀疑藏私? “没了娘,就打了这么多,有他们两个帮着采木耳、山菌、竹笋比儿子上次进山收获多了不少呢。”朱守义像是没有听出朱老太太隐藏的意思,很实诚的回答,还帮着儿子邀功。 朱老太太也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老实,只要没有经过二儿媳妇的手就不会有私藏的现象,更何况四儿媳妇监督着呢,也就放心了。 不过在扫到朱平安背着的小箩筐时,朱老太太揉了揉眼,怎么看着小孙子背着的是野花呢? 朱老太太把手伸到朱平安小箩筐里翻了翻,还真全是野花。 “你这傻孩子,背这么多花干什么。”朱老太太觉的自己这孙子脑袋是不是不正常,女孩也就罢了,男孩你被这么多花干啥! “卖钱!”朱平安回答的干脆利索。 夕阳的余辉打在朱平安身上,映照的一嘴小白牙都金灿灿的,活脱脱一个掉进钱眼里的傻小子。 。 噗嗤 小四婶在一旁笑的直不起来腰了,咳嗽连连,“咯咯咯,小彘说的真是笑死我了,这野花也能卖钱,呵呵呵,二嫂,不会是你说的吧?” 朱老太太闻言拿眼睛看陈氏。 陈氏恨不得一个大耳瓜子把小赵氏那张笑脸给打斜了!煽风点火,惹是生非。这老四家的一刻都不能消停! “不是娘说的,是我觉的能卖钱。”朱平安抢在陈氏发怒前赶紧说。 朱老太太就在跟前呢,母亲跟小四婶掐起来,肯定落不下好果子。 “呵呵呵,小彘上山不会是累傻了吧,野花也想卖钱,那咱们村人人都是大富翁了。你要是能把它卖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小四婶可以说嘴巴一点也不积德,嘴毒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你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话,你才累傻了呢!” 陈氏直接就不干了,自己的宝儿乖儿子,自己可以骂,别人说一个字都不行!刚才老太太说我儿子也就算了,你还跟着说!虽然她也觉得小儿子采一箩筐野花的行为很那啥,但是别人说就是不行! “好了,都别吵了,你们都去帮着老二去把东西归置一下放好。”祖母眼里只有东西,挥了挥手让陈氏还有小赵氏跟着朱守义去把东西放好,至于朱平安背篓里的野花,祖母却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一点野花能干什么用,喂猪猪都不吃的,“小彘的野花就自己留着玩吧。” 看样子在村里是没有一个人能发现金银花的价值了,那可就便宜自己了。 金银花可以说是最容易炮制的中草药,没有之一,将花蕾置于芦席石棚或者场上摊开晾晒或者通风阴干1-2天晒干就好,晒花时注意不要翻动就好了。 芦席是不可能了,祖母不会给的,那就只能找个地晾晒了。院子地上也要排除,担心家里养的鸡会搞破坏,恩,那就放在猪圈的小棚子上吧。 朱平安迈着小短腿,踩着小板凳成功的将金银花晾晒在了猪圈上方。 看着平摊的金银花,朱平安放佛看到了一枚枚铜钱在向自己奔跑。 这就是希望! 晚饭轮到母亲陈氏做饭,朱平安屁颠屁颠的跟着烧火,陈氏撵都撵不走。因为刚刚朱平安有听到祖母让晚饭做鱼汤,虽然中午在山上也是吃的也是鱼,但毕竟在外面调味料都不全,做法也粗糙,没能真正发挥鱼的美味。 陈氏将鲫鱼去鳞、内脏及鳃,洗净切块置锅内,把鲜竹笋洗净后剥去笋壳,切片后和鱼一起加水适量,煎沸半小时,汤白如奶,肉嫩鲜滑,厨房里满是鲜美鱼汤的滋味。 陈氏看着一边眼巴巴看着锅的二儿子,不由笑了,“瞧你那馋样,来,你给娘尝尝鱼汤味咸淡。”说着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小心除了鱼刺。 说是尝尝咸淡,其实就是给朱平安开小灶。 “嗯,那我就尝尝。”朱平安在旁边水盆里洗洗手,挥挥胖爪子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可是那口水快流出来的模样,还是把陈氏逗的够呛。 汤鲜味美,母亲的手艺要比父亲中午做的好吃一百倍,简直要把舌头吞到肚里去,好吃的要哭出来。 &lt;/a&gt;&lt;a&gt;&lt;/a&gt; 第十章 祭祖气运再现 太阳再一次升起后,老朱家热闹了起来。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去把厨房里的东西都准备起来,昨天老二打整治好的兔子还有野鸡都收拾出来。” “老三家的,院子再扫扫。” “老四家的,去把老四叫起来,让他去村头杂货店买些点心瓜子水果再打些酒来。” 一大早,祖母就使唤起来几个儿媳妇来了,忙里忙完,把家里收拾的焕然一新。 昨天采摘的食材也经过了连夜处理,木耳等山菌昨晚在锅灶上烘烤,早上又被大伯母还有母亲她们泡了起来。竹笋也被拔掉笋衣,其他的食材也都经过了初步处理。 祖父罕见的穿了八成新的青布直缀,收拾的干净整齐,坐在院子正中抽旱烟,时不时的瞅着门口听着动静。 直缀明朝男装的主要款式,这是一款上下一体裁剪的长袍,两边开叉,但是中间开叉部分又有遮挡的暗摆。 大伯父也不在房中温书了,一副儒生打扮,背着手站在院子里踱步。 不一会小四婶就把四叔叫起来了,四叔穿着松松垮垮的,打着哈哈从房间里嘟囔着走出来。 “老四,收拾一下衣服,你看你什么样子。”朱老爷子看到小四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立马吹胡子瞪眼把小四叔抓着喷了一顿。 毕竟是祖母最宠爱的小儿子,祖母见老爷子发飙,立刻过来解围了。 “好了,这不是我让老四家的叫他叫的急嘛,你这混小子还不快点收拾好,去村口买些点心水果瓜子,再给你爹打几斤烧酒来。” 祖母塞给了小四叔一把钱,小四叔眉开眼笑的接过来塞到袖袋里,连连保证说一定妥妥的办好娘交代的事情。 大哥跟着父亲还有三叔去邻居家借来桌椅,家里面虽然有两套桌椅,但今天大爷爷一家过来的话,势必人多热闹,两套桌椅根本不够。 日上半竿,外面传来了马匹嘶叫的声音,朱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烟袋一阵风似的走出去了。 “来了。” 外面传来老爷子的声音,然后大家一窝蜂的出去了,朱平安也跟着挤了出去。 外面停了三辆大马车,有两辆是制式一样的,还有一辆更大一点的马车。 原来来的不仅是大爷爷一家,还有姑奶奶一家也来了,热热闹闹的,三辆大马车挤挤才把两家人拉来。那两辆制式一样的马车是大爷爷一家的,另一辆大一点的是姑奶奶一家的。 姑奶奶听说大爷爷一家要搬去南方投靠长子,也带着一家过来给大爷爷一家践行。 大爷爷还有姑奶奶一家明显比自己家人阔绰多了,穿着上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两家都是穿的绸缎做的最新款式,大爷爷一家虽然经商,但是人家有钱就买地, 买地,登记户口时咬定自己主要收入是务农所得,不承认自己是商人……我家有田有地,我是地主,不是商人啊。再拿些银两打点,如此一来,商人摇身变为在户部黄册上的农民,所以也不算违背太祖的祖训。 大爷爷家里的大堂叔在南方经商,大堂婶在家带着两个孩子照顾老人,大爷爷家的小儿子就是三堂叔刚成家,现在还没有孩子。 姑奶奶是个很热情大气的老太太,姑爷爷则像一个锯嘴葫芦话很少,一儿一女都成家了,二堂叔家有两个孩子,一个12岁的大表哥一个10岁的二表姐;小姑姑家只有一个小表姐,今年八岁。 看看几个表哥表姐的穿着,式样料子都新颖多了,衬的人也有好看了不少,再看看自己,土土的,朱平安唯一能庆幸的是自己还好不用穿开裆裤了,不然只有自挂东南枝了。 对于祠堂,人们十分崇尚风水堪舆之术,大凡兴建村庄、院落、祠堂以至庙宇,都要请风水先生来测定方向,堪定来龙去脉。就方位而言,下河村当地祠堂大多数是坐北向南,有的是正南,有的南偏西,有的偏东,但极少朝北和朝西的,这是因为人们认为“向西厝,逼过火”。“向北厝,食西北风。”这些房屋都没有向南开的那样夏天凉快,冬天温暖,而且“食西北风”有不吉祥之意。 朱家祠堂是朱家人搬来后一起出钱建的,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十分注重装饰,从屋脊、屋角、檐角、檐下、垂带、横梁、斗拱、梁枋、梁柱、昂到正壁、门楣、屏风、门、照壁等部位无不“雕梁画栋,必极工巧,争夸壮丽,不惜赀费”。明朝的民间工艺美术,也在祠堂装饰中运用得淋漓尽致,恰到好处。整座祠堂,可以说是各种各样的明朝民间工艺美术有机地融合在一起的艺术殿堂。 祭祖事由大爷爷带头进行的,先是读了一通祭文,然后焚帛烧钱纸,又在神前献上一杯酒,之后领着祖父还有二姑爷爷的长子将祭祖的猪肉羊肉放在供桌上,念念有词,三拜九叩很是严肃。 朱平安跟着哥哥还有表哥他们由几个堂叔领着跪在院子里,朱平安这时很羡慕几个表姐堂妹,他们可以不用来跟着祭祖,不然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肯定跪出毛病来。 与其这样繁琐的祭拜祖宗,还不如好好努力光宗耀祖来的好。当然这些话,朱平安是不敢说出口的。 跪在地上祭拜先祖的时候,那种奇怪的现象又出现了,朱平安再一次看到了气运,这次不仅是人,就连祠堂上方都出现了气运柱。 真是无法控制的能力,一点也摸不清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气运,毫无头绪,没有一丝防备突然就出现,自由控制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大爷爷一家和姑奶奶一家头上都是白蒙蒙的气运,不过奇怪的是朱家祠堂上的白色气运柱上倒有一缕浓郁的青色气运,这缕气运大约占领白色气运柱的十分之一,青色是官气,或许是老朱家的祖先看在子孙孝顺的份上庇佑一个贵人呢,只是不知道被庇佑是大伯父还是自己了,毕竟能读书的只有我们俩了,不过大约应该是自己,要是大伯父的话早就考上秀才中举了,都多少年了,也不至于秀才都考不中。 第十一章 是谁逗了谁 “安哥儿你这虎头虎脑的,瞅什么呢?”姑奶奶领着几个花枝招展的表姐走到门口,因为女人不能进祠堂,所以只是在门口张望,刚好看到朱平安瞅着祠堂上方看的有滋有味,虎头虎脑的白净熊孩子还是很吸引眼球的。 一开始朱平安还没反应过来姑奶奶是在叫自己,自己从穿来一直听着彘儿长小彘短的,第一次听人叫安哥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哥儿?”姑奶奶又叫了一声。 朱平安这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安哥儿,这称呼可比小彘好听多了,在明朝什么什么哥儿什么什么姐儿的称呼在城镇蛮普遍的,在村里面倒是比较少见。怎么说呢,应该是一种时髦的称呼吧,以前看金瓶梅的时候,就见过这种称呼。 “我在看祖先会不会坐在云端给我们打招呼啊。”朱平安转过头,饶是正式的说。 在其位谋其职,作为小孩子只能好好演好小孩子了。 “噗嗤。”小姑姑家的8岁小表姐一个没忍住笑了,粉嫩小手还捏着秀帕半捂着小嘴,“小表弟不会是个傻的吧。” 小表姐穿着的浅色画裙,笑语间裙摆风动如月华,懵懂萝莉初长成。 大舅舅家12岁的大表姐一挥素手,在小表姐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浑说,小表弟怎么会是傻的呢。” “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姑奶奶忙呸了一声,说道,“可别这么说,安哥儿聪明着呢,以后还要考状元呢,是不是安哥儿?” 姑奶奶说着就逗起朱平安来。 村里的孩子都是脏兮兮的,城里的小孩又没有虎头虎脑的,这么虎头虎脑的白净熊孩子蛮少见的。 “嗯,是的。”朱平安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咯咯咯 几个表姐笑的更欢实了,连姑奶奶都被朱平安认真的模样逗乐了。 估计在她们看来,逗熊孩子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几个人就可着劲的逗起朱平安来,尤其是姑奶奶最起劲了,在城里又不能随意逗别人家里的熊孩子,而且大表哥太古板了,跟大川哥哥很像,逗不起来,逗起来也没意思。 “安哥儿,姑奶奶问你,是先有鸡啊还是先有鸡蛋啊?”姑奶奶饶有兴致的蹲在门口问朱平安。 是不是每个年代大人都会用这个问题都逗小孩子呢。 其实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这是一个好玩的问题,跟白马非马都是一类逻辑命题。鸡是一种家禽,鸡蛋是这种家禽的卵。从名词上来说,是先定义了鸡,然后才有鸡蛋。从实物上来说,如果说先有鸡的话,那鸡是从何处来的呢,从鸡蛋中孵化来的,这样一来就进入循环了,谁先有,谁后有,就是大人逗弄小孩的小游戏。 被人逗着玩很无聊,但是,自己装成熊孩子逗别人就另说了。其实现实中又何尝不是呢,清晨你牵着油光毛亮的宠物狗散步遛狗,岂知宠物狗的心理呢,“哦,金毛兄、泰迪妹妹早上好,我又来遛铲屎君了。” 扮猪吃老虎,这几乎成朱平安习惯的恶趣味了。 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 “先有祖母。”朱平安一本正经的回答。 噗嗤 一群女人笑得乐不可支。 “为啥先有祖母啊,安哥儿?”姑奶奶问。 “因为不管是鸡还是鸡蛋都是祖母管着的,祖母先买鸡,我们家就先有鸡,祖母先买鸡蛋,我 蛋,我们家就先有鸡蛋。” 姑奶奶立马多看来了朱平安一眼,大以为奇,因为她之前问过很多小孩了,每一个小孩子基本上都被她绕晕了,这样的回答还是第一次听到。 姑奶奶隐约觉得朱平安以后可能会不一般。 几个小表姐倒是又被朱平安的话给逗的咯咯笑,真是傻小子,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跟你祖母有什么关系,不由觉得这个虎头虎脑的小表弟傻傻的很好玩的样子,也不甘示弱的逗起来了。什么人为什么有两条腿,什么鸭子有两个翅膀为什么不会飞啊之类的。 朱平安也很配合的说一些让她们捧腹的话,内心却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跑。 “小表弟不如也问我们一个问题吧。”小表姐小脑袋点了点想了一个更好玩的主意逗朱平安。 “姐姐,我不问可不可以啊?”朱平安小脑袋摇了摇问道。 “不行,一定要问哦。”小表姐嘻嘻一笑,认真地点头。 “那好吧。”朱平安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听到朱平安要问问题,不仅几个表姐很有兴趣,就连姑奶奶也凑过来听了。 你一个刚摆脱开裆裤的熊孩子能问出什么水平的问题嘛,朱平安争取不穿开裆裤的事情也被陈氏当成笑话讲给姑奶奶她们听了,当时还把几人逗的够呛。 “爷爷爬树摘草莓,一天可以摘一篮子,两天可以摘两篮子,那爷爷爬树三天可以摘多少篮子草莓啊。” 朱平安抬着头憨憨的说完了问题,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 几个小表姐在心里切了一声,看你那么绞尽脑汁的模样,还以为多难的问题呢,没想到这么容易。也是哦,算到三,对你来说很困难了,可是对我们来说简直不要再简单了好不好。 “哎呀,好简单哦,三篮子草莓嘛。” “小表弟好笨哦,爷爷三天可以摘三篮子草莓。” 几个表姐异口同声的回答,一副问题太简单好无趣的表情。 看,这就是差距,又是智商碾压啊。 朱平安摇了摇头。 咦? 什么,竟然不对? 几个表姐很不理解,就连姑奶奶也不太理解,一天摘一篮子草莓,两天摘两篮子草莓,三天就是摘三篮子草莓啊,怎么可能不对啊,不会是这个小家伙三以内的加减法都没有掌握吧。 “怎么不对了。”8岁小表姐不停的追问。 朱平安脑袋向上45度,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也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傲娇。 “爷爷爬树一筐子也摘不到。” 听到这个回答,几个表姐肯定不干了,尤其是小表姐直那呼不可能,说朱平安乱来。 “什么吗,怎么可能一筐子也摘不到。” “就是啊,你要是说爷爷偷懒什么的就没有意思了哦小表弟。” “耍赖不是好孩纸哦。” 结果朱平安的脑袋抬的更高了,很臭屁的样子。 “因为草莓是地上秧结的,树上没有草莓,所以爷爷爬树摘不到草莓。” 闻言,几个大小萝莉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朱平安趁机溜走,事了佛衣去,深藏功与名,可不想再被问下去了。 第十二章 骗压岁钱 祭祖的程序不是一般的繁琐,接近尾声的时候,大爷爷持酒词云:“朱氏官府君之神位,气序流易,雨露既濡,瞻扫封茔,不胜感慕……敢以醴酒,祗荐嵗事,以某亲某官府君、某亲某封某氏,祇食尚飨。”言毕三拜,酹酒于地,烧纸钱。 姑爷爷还有祖父一一重复大爷爷的动作,只是不用再读辞了。到了这里,祭祖仪式才算结束了,众人一行返回朱家大院。 朱家大院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一共布置了三张大桌子,一张最大的桌子坐男人,剩下的两张桌子坐妇女和小孩,饭菜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碗大盘深,菜量十足,炖土鸡,红烧野鸡,红烧鱼,凉拌木耳,清蒸兔肉,红烧兔肉,还有一些家常青菜也做了几盘,桌上再配几壶老酒,也是让人大流口水的。 真是应了那句古诗: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三大家人在一起吃饭,区别还挺明显的,大爷爷一家还有姑奶奶一家在吃相上明显比自家要好很多。 大人就不说了,单看小孩就知道了,大伯家的朱平俊流着鼻涕胡吃海塞,砸吧嘴的呱呱响,跟几十天没吃过饭似的,还用手从盘子里拿肉吃……大爷爷他们家的孩子明显好很多,尤其是几个表姐,吃饭斯文很多,看着就感觉美美哒。 吃过饭大人一合计,觉的大爷爷一家就要搬去南方了,不如提前当做过年团聚好了,也给小孩子发发压岁钱乐呵乐呵。 压岁钱啊,朱平安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身体导致情绪也有了些小孩化,也莫名兴奋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压根就没有摸到过一文钱啊一文钱。现在能收到钱,不兴奋才怪呢,手里有钱才能心里不慌。 “爷爷奶奶过年好。”朱平安发挥嘴甜的优点,拱着小胖手给长辈们拜年,虽然免不了封建习俗的下跪,但是长辈嘛,跪跪也是尊老爱幼的美好传统。 因为嘴甜,朱平安在大爷爷和姑奶奶一家那里多收到了好些压岁钱,尤其是大爷爷和姑奶奶每人还多给了自己一个银豆子,朱平安偷偷观察了,大爷爷和姑奶奶好像貌似只给了自己银豆子,其他人都是一把铜钱,只有自己才有这个福利。 祖父和祖母还是偏心,朱平安亲眼看到祖母给朱平俊的压岁钱要比自己多一文…… 转了一圈下来,朱平安小兜兜里压岁钱都已经沉甸甸的了。 只见此时陈氏走过来了,挂着狼外婆一样的笑容。 此时陈氏的心理是这样的:这个小滑头,看到你刚刚多领了很多压岁钱哦,还有银豆子,哈哈,儿子真棒,乖乖给娘。 “彘儿乖,来,娘先给你收着压岁钱,钱钱放在娘这最安全了,等你想买糖果了就来我这拿哈。”陈氏走到朱平安跟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说,然后伸出了手。 哈? 看着陈氏狼外婆的笑容,朱 容,朱平安一脸黑线。 那些年被妈妈骗走的压岁钱,这一招属于无中生有式,想一想每年都有多少单纯的熊孩子被老妈用这一招给骗走了压岁钱,这一招的精髓之处就是我帮你收着,一招无中生有式被无数妈妈用了无数次,可每年都还是有那么多天真的孩子落入“陷阱”中。 不过,朱平安明显不属于这种单纯的熊孩子。 他的回答与众不同,拒绝的别出心裁,“不要,我还要攒着娶媳妇哩。” 朱平安的话当时就把在场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给惹笑了,纷纷笑朱平安才屁大一点就想着攒老婆本了。 陈氏一脸黑线,没道理啊,这混小子被自己骗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这次不灵了。娶媳妇,这么小怎么会自己想得到,是谁教的?扭头瞪向朱守义。 正在喝酒的朱守义躺枪了,让媳妇给瞪的酒都呛了,连连挥手表示不是自己教的。 无中生有失灵,陈氏又换了一招浑水摸鱼式,红脸不行唱黑脸。 “小孩子拿那么多钱多危险的知不知道,主动上缴才是好孩纸。”陈氏叉着腰,声音故意提高了一分。 如果是一般的熊孩子的话,这个时候也就含着泪光点点说我错了,然后上交压岁钱了。 可惜,朱平安不是。 “我一会就把娶媳妇钱放起来,不带在身上。”朱平安挥了挥胖爪子,表示自己会放好的,不劳你老人家费心。 陈氏又碰了一鼻子灰。 这下姑奶奶等人都感兴趣的围过来了,毕竟刚刚基本上所有小孩子的压岁钱都被家长用各种方式骗走了,像朱平安这样能不被骗走的,只有朱平安一个,所以都很好奇。 朱平安也注意到几乎所有兄弟姐妹的压岁钱都被家长用各种手段给骗走了。 刚刚朱平俊就被大伯母用一句话骗走了,“钱让娘给你保管着,以后给俊儿买新衣服穿”,结果朱平俊乐颠颠的交上了压岁钱。 还有小玉儿也被三婶用李代桃僵的方式给骗走了,“玉儿乖,我用两大把瓜子花生换你的一把压岁钱好不好,一把换两把不要太划算了”。 “好,谢谢娘。”小玉儿萌萌的点头,一副赚到的样子。 虽然朱平安觉的自己应该像其他熊孩子那样家长“骗走”压岁钱,但是钱对自己来说很重要,蒙学也好,赚钱的本钱也好,就是放在那应急也是必要的,所以暂时还是不能上交压岁钱。 见众人都看着,陈氏也不好意思再威逼利诱骗朱平安的红包了,想着等亲戚走后,再好好把朱平安的红包要过来。 “嗯,那你自己放好哈,丢了看我不打你。”陈氏圆了圆场就去跟妯娌聊天去了。 不过这一幕还是让很多人把朱平安记在了心里,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有意思。 第十三章 人才和天才的区别 于是接下来,等众人吃完饭无聊的时候,就有人来逗朱平安了,一开始带头逗的就是姑奶奶。 “安哥儿,过来姑奶奶这玩。”姑奶奶坐在那招手,示意朱平安过去。 又来? 朱平安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屁颠屁颠的过去了,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小孩子呢,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的老妈还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呢,还有那么多亲戚在,自己可不敢在这会撂挑子。 “姑奶奶好。”朱平安肉嘟嘟的胖脸挂着笑,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 “安哥儿真乖。”姑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姑姑你可不敢夸他,这小子皮实的很,整天上蹿下跳的没个正经,要是再夸他,他更是疯起来没边了。”陈氏在一旁说着贬低朱平安的话,脸上却是笑的那么自豪。 父母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自己孩子,,大多只是客套话,出于一些礼貌与谦虚,给别人面子,让别人开心一下,有的家长会在孩子也在场的时候说是想让孩子知道自己的不足,激起进取心,不论怎么说父母都是爱孩子的,这一点朱平安很清楚。 “我可喜欢安哥儿的紧,小男孩嘛,越闹腾越聪明。”姑奶奶不知怎么的,就是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外甥,觉得投缘的紧。 姑奶奶从兜里摸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来,左手一个银豆子,右手两个银豆子,开始逗朱平安。 “安哥儿,刚才听你说要攒钱娶媳妇,那姑奶奶给你赞助点,不过你只能选一个,你要左手的还是要右手的?”姑奶奶伸着手,笑着问朱平安。 朱平安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愣了一会。 傻啊你,陈氏都有点急了,肯定选两个银豆子啊,这有什么可思考的。 大伯母恨不得这会把朱平安拨拉开,把自己家的朱平俊推上去,心想朱平安真是傻孩子,一个还是两个,还用考虑个啥,谁都知道拿两个银豆子啊。 朱平安也没有让大家就等,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伸出了爪子。 啊? 哈? 哈哈哈…… 大伯母她们先是诧异,然后不由得哈哈笑起来了。 因为朱平安刚刚伸爪子抓的是左手,还说我要左手的。 姑奶奶也是诧异的不行,忍着笑问道,“安哥儿,为什么要左手的啊。” “姑奶奶的左手好看。”朱平安很任性的回答。 陈氏一脸黑线,几乎想把自己的傻儿子给打一顿,这傻孩子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犯糊涂,两个银豆子够得上自己缝大半个月荷包的了。看你大伯母乐的,混小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p; 一时间,朱平安傻乎乎的选一个银豆子不选两个银豆子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院子。 这种消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以至于好些人不相信。真的不相信啊,毕竟一和二那个大,即便是一个话说不利索的毛娃子都知道的啊。所以,朱平安选一的事情,让大家觉得这不是真的。 比如现在。 “小表弟,来,选一下,你选哪一个。”8岁的小表姐在依偎着自己的父亲,伸着两只小手问朱平安,这次是右手一个银豆子,左手两个银豆子。 跟上次一样,朱平安再一次选了一个银豆子。 “哈哈,你看爹爹,我没有骗你吧,小表弟真的选了一个银豆子吧。” 小表姐如是跟自己的爸爸说,觉得自己的这个小表弟是真的有点笨笨的哦。 再然后,二堂叔也在二姑家的其他亲戚面前这样逗了朱平安一次,毫无疑问,朱平安又一次在一个银豆子和两个银豆子之间选了一个银豆子。 接下来是二爷爷、大堂婶、大表哥…… 好像是为了证实一个傻瓜的诞生似的,差不多家里面的亲戚都试了一遍,有钱的二爷爷还有姑奶奶他们家的都是银豆子,像自己家的大伯母小四婶她们都是铜钱。 总之,一个个满意的笑呵呵的看着朱平安选一个不选两个,有一种智商优越感。 尤其是大伯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和轻视,1和2谁大都分不清,一个泥土里刨食的命还想进学,趁早歇了这心思。 朱平安呢,别人笑,他也跟着笑,笑得跟傻子似的。 终于,陈氏忍不住了,上去一下子将朱平安胳膊给拉住,要不是有外人在,早就按在腿上噼里啪啦打一顿屁股了,你这丢人玩意还有脸笑! “你傻啊,干嘛不选两个,偏要选一个?!”陈氏拉着朱平安的胳膊,气势汹汹的问,打定主意,要是你小子答不出来个好歹,我一准要你好看! “我要是选二个,谁还来逗我。”朱平安胖乎乎的爪子护犊子似的护着自己鼓囊囊的兜,一本正经的回答。 选一还是选二,这也是人才和天才的区别。人才选二,但天才选一。 哈? 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尤其是大伯母还有小四婶,两人像吃了苍蝇一样。 陈氏哭笑不得的往朱平安屁股蛋上打了一巴掌,“逗你个头,小小年纪不学好,贪财的不行!” 陈氏表面上恨铁不成钢,心理面却是很得意,还扫了大伯母和小四婶子一眼,刚才是你们笑我儿子的是吧,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吗。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小四婶酸溜溜的说,惹的陈氏一个白眼。 第十四章 任性腹黑小萝莉 夕阳西下,红日如那窈窕淑女红了脸躲进了闺房,落日余晖装扮的像是蕾丝,像是纱,被余辉笼罩的一切都焕然一新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悠扬的旋律,山村也拥有了不一样的气质。 远处的泥泞小路响起了马车哦嘎吱嘎吱声,大爷爷和姑奶奶两家在老朱家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渐渐远去,祖父站在大门口兀自望着马车的背影,不舍得离去。 当然,朱平安是没有这种离别愁苦的,摸着自己鼓囊囊的兜兜,笑得合不拢嘴。 陈氏同样也在盯着朱平安的兜,眼睛眯成了月牙。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朱平安收的压岁钱还是被陈氏给没收了,只给朱平安留了五个铜板,就这陈氏还叮嘱朱平安不要乱花钱云云。 朱平安哀怨的望着油灯下笑眯眯数钱的陈氏,你就给我留了五文钱,怎么乱花。 “一二三四五六”陈氏在油灯下正在数银豆子。 “媳妇,明天去集市上,要给你买些什么?”父亲朱守义从门外走进来,问道。刚才祖母把父亲叫过去,因为明天镇上是集市,所以让父亲去镇上买些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顺便把这次的两张兔皮还有前些日子存的三张兔皮还有晾晒好的木耳、竹笋等也拿去一块卖了贴补家用。 父亲朱守义是好心,没想到却惹了陈氏一个大白眼。 “哎呀,我正数着呢,你添什么乱!”陈氏一脸不快,正数着呢,被朱守义这一嗓子打乱了,又得重新数,能给朱守义好脸色才怪呢。 于是,数数声又重新开始。 顷刻后,陈氏把从朱平安兜里强取豪夺的压岁钱数清了,不算留给朱平安的五文钱,现在桌上总共有8个银豆子,20文铜钱。 差不多一两银子了,陈氏喜滋滋的将银钱都收起来,放到枕头下,等没人的时候再藏起来。 “行了,你也别撇嘴了,明天让你爹爹带你去镇上玩一天。”陈氏安慰朱平安。 虽然明知是空手套白狼,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朱平安也只好认了。 下河村距离城镇大约五里地,城镇的名字叫靠山镇,因为靠近大山的缘故。 靠山镇四周被群山环抱,古老而美丽的河流像“太极图”旋绕在靠山镇两侧,城内古街古巷曲径通幽,建筑群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生活区和商贸区分别分布在镇上,青石板铺就了主要街道上行人如织,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镇子相对于村子而言,也算是繁华和热闹了。 朱守义赶着牛车带着两个儿子来的靠山镇,车上除了祖母要求带的兔皮和木耳等山货外,朱守义还把他前段时间用竹子编织的竹篓、竹筐还有一些小的日用品带了一些过来,朱平安也把他晒好的一背篓金银花带了来,看镇上的药铺能给什么价位。 进了商贸区后,朱守义花了两文钱就租了一个十平米大小的摊位,将车上的山珍兔皮还有竹编摆了开来。 在他们地摊旁边就是一家小吃摊位店,在店的外面搭的油毡蓬,下面是六张桌子,供客人坐着吃饭。 为了早点来占地方,朱平安他们都还没有吃早餐呢。摆好地摊后,朱守义就领着两个儿子到隔壁小吃店吃些早餐。 朱守义给自己还有儿子要了四个馒头两个肉包子,三碗疙瘩汤,一文钱两个馒头,一个肉包子一文钱,三碗疙瘩汤总共一文钱,总共花了五文钱,店家赠送了一碟腌制的小菜。 朱守义自己吃两个馒头,朱平安和朱平川每人一个肉包子一个馒头。 “爹 bsp;“爹,你吃包子吧,我吃一个馒头就够了。”朱平安恋恋不舍的把肉包子放到朱守义面前。 “我也是。”朱平安比较憨厚,话比较少。 朱守义很欣慰的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摇了摇头,“你们吃吧,我昨天酒喝的多,今天不想吃油腻的。” 见好就收,朱平安也比较馋肉包子,这可是自己到古代见到的第一个肉包子,味道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穷酸!” 这时,一个稚嫩傲娇的声音传了过来。 朱平安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四五岁小萝莉在用眼神表示着她的鄙视。 小萝莉身穿传统的汉服,头戴流苏发饰,将汉服的飘逸灵动演绎的完美极致。如果没有小萝莉刚才的一席话的话,朱平安肯定会赞叹汉服的型制之美,并称“养女如此,足矣!” 但是只可惜是个既任性又毒舌的拜金没修养小萝莉,白瞎了那一副好脸蛋了。 小萝莉旁边还坐着一个胖胖的土财主,圆滚滚的脑袋上带着一个西瓜帽,手指上带着大金戒指,穿的比大爷爷还要好。两人桌上有卤煮肉片,一笼肉包子,精美小菜,还有两碗馄饨。 原来是地主老财,怪不得! 土财主一点都没有没有批评教育她姑娘的意思,反而宠溺的劝慰小萝莉快点吃饭。 “姝儿乖,别理他们,快把饭吃了。” 土财主家有三个儿子,这是他唯一的小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是宠的不得了。 你惯着他,我可不惯着。 朱平安瞥着那个小萝莉翻了个白眼,嘴里发出了三个字,“丑丫头!” 这句话像是撩拨了一个火药桶,那小萝莉不干了,撅着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气的都有泪水了。太可恶了,这个小土包子竟然敢说我是丑丫头,只有人说我好看的。 “小穷酸,你说谁呢?!”小萝莉恨不得上去咬朱平安一口。 朱平安小脸露出几分讥笑,撇撇嘴想要接着教育一下这个任性小萝莉。 “咳。”朱守义咳嗽了一声,“彘儿,吃饭。” 朱守义是老实人,不想平添事端,而且也认出来那个土财主是邻村上河村的李大财主,遂制止了朱平安。 “弟弟,不要惹事。”朱平川也在一旁劝说,大哥的性格几乎是父亲的翻版,也是老实的近乎木讷。 父亲发话,哥哥劝慰,教育任性小萝莉的想法只好放下。 那个小萝莉见朱平安不敢吱声,于是洋洋得意起来,小嘴里土包子长小穷酸短的。 “好了,姝儿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完了,爹爹带你去买小红马。”李大财主一边说,一边用勺子挖馄饨喂小萝莉。 李大财主也是疼爱小萝莉,先把小萝莉喂饱,他再吃饭。 小萝莉睁大眼睛,被他地主老财爹喂了一口,一口,又一口。 终于喂饱了小萝莉,李大财主准备吃饭的时候,小萝莉又闹着要吃糖葫芦,李大财主那舍得拒绝,屁颠屁颠的跑去买糖葫芦去了。 然后,只见小萝莉拿起辣椒酱,一勺子,一勺子,往李大财主那碗馄饨里放辣椒,嘴里不停嘀咕:“让你喂,我让你喂,吃不下了还喂,辣死你……辣死你……” 腹黑,朱平安又给小萝莉打了一个标签。 第十五章 有些蛋疼 没有看李大财主回来吃馄饨时的表情,朱平安他们吃完饭就去摆摊了。 从早摊点出来,日头已经升至半空了,集市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叫卖声、呼儿唤女声、嬉笑声此起彼伏。太平日久,人物繁阜,这只是一个小城镇就这么热闹了,朱平安有些向往县城甚至天子脚下的繁华了。 朱父卸下牛车,将牛牵到一边拴上,将带来的草料筐放到那让牛悠闲的咀嚼。 朱平安跟着哥哥朱平川帮忙把竹编还有带来的山珍野味分开摆好,不一会,一个简易的地摊就摆好了。地摊摆好后,朱平安就念着自己的一筐子金银花了,遂跟父亲说要去卖花。 朱父看着小胖脸激动的泛着红晕的朱平安,打击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这傻儿子还真以为野花能卖钱啊,算了算了,让他去碰碰壁好了,以后也就不会生出这种荒唐的想法了,男孩子就应该多摔打摔打。 “大川,你领着弟弟去转转,卖不了的话,就带着弟弟回来。”朱守义打定主意后,就点头同意了,保险起见让朱平川领着朱平安去。 朱平安明显能看出父亲的不相信,又想着母亲陈氏她早上打趣的话,心想等卖出钱来定要好好看看你们的表情。 朱平川听了父亲的话,就把那个装金银花的背篓往自己身上一背,手拉着朱平安就往集市中走去。 等朱平安离开不久,旁边小吃店里腹黑小萝莉和胖胖的李大土财主也出来了,李财主一脸的汗水,鼻尖红红的,显然被腹黑小萝莉加料的馄饨给害得不清。 “就是嘛,浪费是不好的,爹爹吃完才是对的。”腹黑小萝莉迈着小短腿边走边嘟囔。 李大财主一脸的陪笑,连连点头,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 腹黑小萝莉路过朱父的地摊的时候,大眼睛亮了一下,还特意停顿看了看,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个小混蛋,略有失落。竟然敢说我是丑丫头,一定要让你好看! 李大财主可不知道自己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女儿在想什么,见小女儿停在朱父的摊位前,还以为她看上了什么竹编呢。 “姝儿告诉爹爹看上了什么,爹爹买给你。”李大财主财大气粗,对女儿更是舍得花钱,更不用说这竹编就花不了几个钱了。 腹黑小萝莉情绪不怎么高,随便用小手指了几个。 “好,买买买。”李大财主腆着肚子哄小女儿,不在意的问朱父,“多少钱?” 朱父见小姑娘指的几个东西都是朱平安前两天闹着让自己编着玩的小巧的竹编,是一个用竹子编的小花篮,还有用竹子编制的小巧的茶壶和配套用竹筒制作的两个茶杯。也没想着能卖出钱来,但毕竟是编好了的,也就一起带来了。 “都是小玩意不值几个钱,小花篮和茶壶茶杯算两套,十文”朱父略微想了想,有些局促的说。 李大财主想也没想,就从袖子钱褡里摸出二十文钱递给朱父,然后把茶壶还有茶杯放到竹篮里,献宝一样拿到女儿面前,领着腹黑小萝莉扬长而去。 朱父黑红了脸,数次张嘴,奈何人家李 何人家李大财主走远了没听到。 朱父望着李大财主远去的背影,有些蛋疼,我说的是两套一共十文。而且,也只是初次开口,等着你还价呢,毕竟竹子是山里砍的不花钱,自己只是花了一点时间。就拿两套花的时间还不如自己编一个竹筐花得多呢。 朱父虽然木讷但也不迂腐,反正人家李大财主也不缺钱,就当承人家一个人情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朱平川领着朱平安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当然,只是朱平川没有目的而已,朱平安可是有目的,精光闪闪的小眼睛盯着街道上的店铺。 茶坊,不是。 酒肆,也不是。 胭脂绒线铺,更不是。 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呃,这是勾栏妓院,更不是了。 镇子虽小,五脏俱全,店铺林立种类还挺全的,但我要找的是药堂,不是这些店铺啊。 “彘弟,我们要去哪儿?我觉的娘他们说的对,没人会买野花的,何况还是干的。”朱平川想要劝说朱平安回去。 “我听说药堂会收一些树根、树皮之类的,说不定他们会要的。”朱平安胖爪子拉了拉哥哥的衣角,建议道,“我们去药堂吧。” “人家那是收的药材。”朱平川纠正道。 “说不定我这野花也是药材呢”朱平安眼睛眨了眨,心想要不是药材我还不采了呢。 “野花会是药材吗?”朱平川半信半疑的拿起一朵金银花嗅了嗅肯定的说,“不会的。” 虽说如此,朱平川还是领着朱平安去了临近的一家药堂,这家药堂朱平川跟着朱父来过一两次,所以认得路。 在林立店铺中,你不难一眼就可以认出药铺,因为它太显眼了,门前各种类型的竖招、幌子,上面写着“妙手回春”等等。 这是一处人流密集的路段,药堂是一个两进院落,坐北朝南,因中药大部分为中草药,所以古人一般将药铺视为属木或属火的行业,药铺多为坐北朝南,南面属火,东南属木。堪舆学认为二和七两个数字属火,所以古代药铺多为两进院落或两层建筑,为“前店后厂”式格局。 药铺的名字叫“济民堂”,药铺门两边挂着一副木质对联,左侧写着“但愿人常健”,右侧写着“何方我独贫”。对联气度不凡,真有一副悬壶济世的模样。 药铺里面正有一个穿着华丽的妇女抱着小孩向老中医问病,旁边有一女仆站立伺候,后面一排精雕细刻的酸枝木药柜,两名小学徒正在看方抓药,整体来看,药铺干净又有规章。 朱平安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老中医断病,他一边写药方一边跟妇女说医嘱,“初秋暑未消,体内湿热侵扰,夫人勿要担忧小公子,金银花三钱,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子各一钱二分,水二盅,煎八分,加无灰酒半盅,再滚二三沸时热服。如法再煎服,被盖出汗为度,不出三日必好。” 贵妇连连道谢,侍女忙认真记住医嘱,方便回去煎药照顾。 第十六章 一波三折 朱平安哥俩进入药铺后,立刻就有一个小学徒过来招呼,并没有因为两人穿着朴素就有轻视,小学徒笑问,“两位是看病还是抓药,看病的话还得麻烦稍等片刻。” 朱平川涨红了脸,连连摇头,说话也有点结巴,“不不,我们不看病也不抓药我们卖”说到这声音不由小了很多,跟蚊子叫似的,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卖药哩。” 与朱平川局促不安相反,朱平安倒是顾盼自如,一点也不羞涩,见哥哥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接过话来。 “卖药啊,我们一般不收的”小学徒瞟了一眼朱平川背着的背篓,药铺收草药为了安全起见,一般都是有专门供应商的,一般人不懂采摘草药技巧,往往会导致中草药损失药效。这哥俩很明显就不是药农,而且两个小孩能有什么好东西,为了药铺考虑,也就委婉的拒绝了。 柜台后面另一个小学徒按方给看病的妇女小孩抓药,抓着抓着略有停顿,遂小声招呼正在接待朱平川的那个小学徒。 见师兄呼唤,正在接待朱平安他们的小学徒有些歉意的跟朱平安哥俩说,“不好意思,要不你们去别处看看。” 说完就过去了。 朱平川本就局促不安,见人家小学徒拒绝,脸更红了,就想带朱平安离开。 这是出师不利? 不过刘备都能三顾茅庐,自己多跑几家又何妨,朱平安准备离开。 两个小学徒嘀咕了一下,一个学徒很不好意思的跟老中医说,“师傅,这药方所有的药都抓好了,只是缺一味金银花。” “缺金银花?”正在捋胡子的老中医手一顿,回头问,“怎么会缺金银花,前些天不是刚进了一批吗?” “店伙计保管不善,水渍侵湿了库存的金银花。”小学徒如实交代。 这个时候朱平安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学徒和老中医的交谈。 “彘弟,你干嘛去。” 朱平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只见朱平安挣脱了手,从朱平川手里抢过背篓,双手抱着急吼吼的跑向老中医跟前。 老中医正略有歉意的跟妇女解释,而妇女呢,想要早一刻给儿子煎药,脸上有忧色。 “老神医,我有药卖。”朱平安献宝似的把背篓捧到老中医面前。 “哎。”小学徒上前拦住,怕朱平安冲撞了贵人,打扰师傅诊病。 老神医,一个称呼,简直说到了老中医的心坎里。谁还不好个名啊,尤其是做大夫的,就因为朱平安这句话,老中医决定看一看这小孩子手里的是什么草药,给他一个机会。 “你有草药?”老中医本也就是随意扫一眼而已,不成想扫了一眼,眼睛就一下子亮了,连胡子都给扯断了两根。 “你这是恩,不错,不错,采摘得当,晾晒恰到好处,可为上品。”老中医推开学徒,走上前,从朱平安捧着的背篓里拿起一朵金银花,仔细看,又放在鼻尖嗅了嗅,老脸荡漾起了笑。 小学徒看到老中医拿起的金银花,也不作声了,有些惭愧,差点就把雪中送的炭给推出去了。 “小友,你这金银花,我们药堂收了,二宝去把这些金银花过下称,先给刘夫人抓好药,然后按上品给这位小友结算。”老中医满意的点头,一团和气的跟朱平安说,连称呼都拉近了距离,让小学徒去把金银花过称,又回过头给一旁的夫人聊道,“夫人,这是野生的金银花,药效要比药农种植的金银花好上一倍不止,令公子恢复健康也会快上一日。” 在大门口的朱平川听到老中医的这席话,大张了嘴巴,简直像是如坠云端,弟弟在山里胡乱采的野花竟然真的是中药,竟然真的有人买野花。 “谢谢老神医。”朱平安憨态可掬拱手道谢。 中草药分为上中下三品,价格差距也是蛮大的,按照上品收购,价格怕是要高上一倍不止。 一个小学徒过称,一个小学徒将给刘夫人的药包好,递给一旁侍立的侍女,小声地叮嘱注意事项。 听说因为这次的金银花,自己儿子的病情将会早一天康复,刘夫人大喜,临走时还让侍女赏给了朱平安一个银裸子。 一旁的朱平川早就凌乱了,山里的野花不仅能卖钱,竟然还有人给赏银。 朱平安接过银裸子,一张小胖脸笑的都快找不到眼睛了,拱着胖爪子给人家道谢。 “谢谢夫人,小弟弟肯定能早日康复的。” 走到门口的刘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意外,侧头给一旁的侍女低声说了两句话。 然后,那小侍女就掂着裙子小跑过来,又往朱平安手里塞了一个银裸子。 “小弟弟小嘴真甜,夫人让我给你的,回去买些好吃的哈。”小侍女说完,摸了摸朱平安的小胖脸,又掂着裙子去追夫人去了。 朱平安小胖手抓着两个银裸子,一张小胖脸笑的跟斗牛犬似的。 朱平川脸红得真不想认识自己弟弟。 “金银花总共两斤三两四钱,上品金银花一斤50文,中品38文,下品25文,按照上品计,总共折钱117文。”小学徒称好后,清了清嗓子,大声报出价格。 朱平安对这个价格比较满意,这个药堂还是比较公正的,没有缺斤少两,金银花在家称的也只是两斤三两而已,金银花别看自己背了一背篓回家,其实也没有多重,更别说晒干之后了。 看来这是一个信得过的药堂。 朱平川听到小学徒给的价格,真的是给震惊到了,比更才看到贵妇人打赏朱平安两个银裸子更震惊。 朱平川跟朱守义一样,木讷却不迂腐,深知打赏只是偶然而已,这个叫金银花的野花才是一个细水流长的收益,要知道山里这种野花还有不少呢。 想一想,就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老中医吩咐小学徒从柜台拿来一吊铜钱,当着朱平安和朱平川的面,从中数了120枚放到朱平安脚下的背篓里,和蔼的笑道,“这总共是120个大钱,多出来的3个就当你刚才给老夫解围的报酬好了。” “谢谢老神医,那我们走了。”朱平安挥着胖爪子憨态可掬的拱手道谢,并道别。 怕朱父久等担心。 朱平川抱着背篓,拉着朱平安的手往门口走去。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老中医的声音,“等等。” 闻言,朱平川额头都有冷汗了,心想可能是人家反悔了,也对哦,哪有人会买野花的,还给了那么高的价钱,快赶上做大半个月短工了。不由,心里面七上八下直打鼓。 朱平安扭过头问道,“老神医还有事吗?” “以后要是还有这种药材,晾晒好后可以直接送来。不过价格会有浮动,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老神医捻着胡子说道,一方面是欣赏朱平安的灵气,另一方面是金银花的质量真的很不错,药堂对金银花的需求量还是很大的,含有金银花的药方、药膳方特别常见,所以决定叫住他们,结个善缘。 朱平川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哎哎”连连答应。 第十七章 叫卖 朱平川领着朱平安走出药堂,再回头看那药堂,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如在梦中一样。 等两人回到朱父的摊位,给朱父提起的时候,朱父也是震惊七荤八素,直到看到背篓里躺着120文钱还有小儿子兜兜里装着的两个银裸子,才相信这件荒唐的事情。 朱父把铜钱数了一遍,确认120文没错,就急忙用一块破布包上放到筐子里,又用一个竹篾盖住才算完。 “兜里的银裸子可要装好了。”朱父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在庄稼人眼里,两个银裸子可算得上一笔大钱了。 “嗯嗯。”朱平安也是一遍又一遍的点头。 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朱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小儿子运气真是太好了,误打误撞采的野花竟然真的可以卖钱。 朱平安看着父亲的地摊,好像貌似只卖出大约四五件东西吧,其他的都没有卖出去还。 待了一会,就知道父亲为什么卖不出去东西了。 朱父卖东西真是凭缘分啊,都不带叫卖的,也不主动招揽客户,都是等人家过来的,过来的。 以前朱平安没穿过来前,为了生活费也曾晚上出去摆地摊卖点袜子手套什么的,摆摊就是看谁会说的,又不是开展览会,再说了展览会还有解说呢。 “山珍野味好吃不贵,又鲜又美的山珍野味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童音好听,又是一个讨喜的熊孩纸,还是蛮吸引人的。 朱父和大哥朱平川都略有局促,两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朱父问朱平安怎么会叫卖的。 朱平安很自然地回答说,刚才去药堂路上听人这么喊的就学着喊喊了。 小孩子正是喜欢拾人牙慧的年纪,朱父也释然了。 “竹编喽,又好看又好用哦,买了回去不吃亏,用了回去不上当哦。”朱平安看着有人围过来,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银子奔涌而来,叫卖起来更是起劲。 人们渐渐的围了过来,这个时候朱父自然过来招呼。 当然也有人逗朱平安。 “小孩,你家的竹编有多好啊?” “你家的山珍野味能炼仙丹吗?” “要是买回去上当了怎么办?” 对于这些调侃,朱平安自然发挥小孩子的优势,童言无忌的回答。 “很好很好。” “咸蛋是腌的不是炼的,还有我不知道能不能唉,我没有看过我娘腌咸鸭蛋唉。” “上当了就可以去我家啊,我家在下河村西头,我爹叫朱守义。” 看似小孩毫无心机的把家里信息透了出来,人们心想傻孩纸,不过同时人们也放心了很多,我知道你家啊,要是东西不好我可以去找你们啊,所以愿意买东西的也多了。 大部分人都是买了些家里需要的竹编,有的也买了几个小巧的竹编回去哄孩子,倒是山珍野味无人问津,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穷苦人家,野菜啊竹笋啊在家里也都吃够了,再说了,想吃,他们也会去山上采摘,故而山珍野味无人问津。 朱父在一旁收钱收的忙不过来了,朱平 ,朱平川也帮着用草绳帮人把竹编串起来方便携带。 朱平安看了一会,也知道大体价格了,在一旁帮着收钱给人递东西,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都是钱啊。 没过多久,竹编差不多告罄了,这也是拜了人们喜欢跟风的福了。要是搁平时,即便吆喝,也不可能卖这么快这么多。 围观的人们也差不多离开了,摊位上只剩下一个竹篮一把扫帚而已,当然,山珍野味还是没有卖出去。 兔皮的话,朱父是准备离开的时候送到杂货店的,朱父也算是杂货店的老客户了,虽然每次送的不多,但也每隔段时间去一次。 正发愁山珍野味怎么卖出去的时候,竟然有人来主动问价了。 来人是镇上一大族的管家,家族里老夫人就要过六十大寿了,大夫人置办寿宴,想要整治一些家里人没怎么吃过的菜肴,把采办的活交给了管家。 管家正在集市转了两大圈都没找到,正发愁呢,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孩童声音。 “山珍野味好吃不贵,又鲜又美的山珍野味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管家有心要买,但买竹编的人太多了,等人走了才挤进来。 “这位兄弟,这山珍野味怎么个卖法啊?”管家上前询问。 朱父以前也没有卖过这些木耳啊竹笋啊什么的,都是采来自己吃的,这次也是采摘的多了,而且家里日子过得紧,祖母才让带来试试。 朱父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价位,只是说,“都是家里采的,你要是看得上,看着给些就是了。” 晕 生意是这样做的吗?! 朱平安简直要给老爹跪了,让人看着给,这不是赔出翔的节奏吗。 “嗯,这样吧,我看你们也不容易,而我也恰好需要,这些山菌还有竹笋算一起,我给你们四十文可以吧,另外那个竹篮我也出钱买下来盛放这些山珍野味。”管家清了清嗓子,然后笑眯眯的和朱父说。 朱父倒是觉得这个价格很可以了,脸有所动。 朱平安却觉的这个管家奸猾,都明显看出他对这些山珍野味都带有惊喜了,可是却才给四十文,要是卖到酒楼的话,价格至少可以翻一倍。 朱平安怕朱父点头答应,就在一旁插嘴,完全是一副小孩纸想到那说到那,没有多少逻辑的那种,“我爹领着我和我哥花了一天的时间上山才能采这么多,你知道大山吗,还有竹笋在地下埋着的呢,这个木耳在很高的树上呢,很累的。” “这样吧,我再加十文好了吧。”管家觉的这个胖嘟嘟的小孩纸有些难缠,侧头瞄了一眼朱父,心里盘算了一下接着说道,“在镇上买这些东西的人家不多,我这也是因为主人家要办寿宴,才过来采买的。山珍野味我给你们五十文,那个竹篮还有那个扫把一起我给十文,一共六十文可以吧,再多就实在不行了。” 朱父觉的好不可思议啊,自己小儿子就说了一句话,这管家就加了十文,而且还把剩下的竹编都买走了。 可以,实在太可以了,这是朱父的心声。 “好,好。”朱父连连点头。 虽然比预期的少了些,但朱父都点头了,朱平安也就不作声了。 第十八章 私产 摊位上的东西都卖完了,朱父把摊位收拾了一下,让朱平川领着朱平安在这等着,他去杂货铺把兔皮卖了去。 因为朱父跟杂货铺是熟客了,杂货铺也不会让朱父吃亏,所以朱平安也就没坚持要跟去了。 朱父去了一会就回来了,总共五张兔皮,每张兔皮十二文,总共六十文。 看着父亲把所有的钱都收到了背篓里,朱平安双眼放光,喜滋滋的说,“好多钱啊,回去给了母亲,母亲肯定很高兴。” “不行的,这些钱我们只能留二十四文,其他都要给祖母的。”朱父好笑的摸着朱平安的头解释道。 哦,想起来了。 朱家家规规定,占用白天本来该做农活的时间所取得的收入是要全部归公的,至于私下晚上或其他不用做农活的时间私下的收入也要上交八成。 在古代,没分家的话是不允许有私产的。 上山都是白天做农活的时间去的,所以上山的一应所得都要归公账;竹编的话,因为大多是父亲晚上做的,要上交八成的收入。 卖兔皮的钱是要全部交给祖母充公账的。除了兔皮要全部上交外,这次山珍野味收入的五十文也要全部上交。 当然还有父亲卖竹编的钱也要上交八成,这次父亲的竹编也卖了一百二十文,上交的话也要上交差不多100文。 也就是说这次所有的东西都是父亲辛苦劳动所得,但这次总共要上交差不多200文。如果不是自己的金银花的话,父亲这次只能落下20文左右。 据朱平安所知,大伯一家似乎还从来没有往家里交过一分钱,反而时时从家里账上取钱,大伯诗书笔墨还有出门会朋友的钱;三叔家倒是有交,但也很少;四叔一家,算了吧,四叔和小四婶子也都是想着法的从账上占便宜。 尽管出钱多,可是祖父母却还时常偏心大伯和四叔一家。 家里一有什么事,祖母还经常让父亲出钱,父亲都是爽快交钱,为此母亲陈氏和父亲生气多次了。 孝顺是应该的,但是也要顾家啊。大哥再过几年就要结婚了,得给大哥攒钱娶媳妇啊,祖父母一直偏心大伯科举,怕是出不了多少钱。再说了,万一家里有什么变化,总得做好准备啊。 所以,有必要跟父亲洗洗脑了。 “为什么要给祖母啊?”朱平安仰着脑袋问。 “因为我们要吃饭啊,都是吃家里的。”朱父解释道。 撇嘴。 “金银花是祖母许诺给我的,所以那个钱我要留下,银裸子也是别人给我的。”朱平安做出一副小孩子无赖的模样。 朱父想了想,恩,确实,上山回来全家都嘲笑彘儿采的花,母亲确实说过金银花归彘儿的话。 “恩,好吧。”朱父点头。 “爹啊,以前在镇上卖竹编,一次能卖多少呢?给祖母多少钱?”朱平安见朱父答应,觉得朱父还是可以拯救的,于是又随意地问道。 &n nbsp; 朱父一边收拾家什一边回答,“以前每次能卖六七十文吧,给家里五十文左右吧。” “那我们这次卖竹编多给祖母十文,给祖母六十文吧。”朱平安一副孝顺好孩子的模样。 这样一来,这次收入除了金银花的钱,可以留下60文了。 “啊?”朱父愣了一下,笑道,“不是这样算的彘儿,这次竹编卖的也多。” “是啊彘弟,你还小,不会算数。”大哥朱平川也跟着说。 这个方法不行,朱平安只好换一个方式了。 “大伯母和小四婶都有银簪子,母亲眼馋了好久了,就是没攒够钱。”朱平安眼神中放佛呈现了母亲陈氏羡慕大伯母和小四婶的场景,颇具有感染力。 朱父也想到了在家的陈氏,为自己为这个家付出很多,也该攒些钱让媳妇高兴高兴了,再说了,这次竹编给家里上交的钱比以往还多了十文不是吗。 最终朱父也点头同意了,将银钱小心点分了两份,上交给家里的放到一边,另一份包括金银花的钱小心的包裹好放到了朱平安的小背篓里,用牛吃剩的青草盖好。 从镇上回家之前,朱父又在集市上捡便宜买了一些油盐酱醋茶,又买了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 朱平安也买了两个肉包子,用纸包好小心的放在背篓底下,遮好。 朱父还以为是小孩嘴馋,问了一句。 没想到朱平安回答道,“早上吃的肉包子好吃,想要带回去给母亲尝尝。” 这让朱父脸部有些发烫,小儿子都记得给陈氏带东西,他都没想起来主动给陈氏买东西。 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因为朱父手里的钱不多,所以也不能一些首饰之类的东西来讨陈氏的欢心,不过买些布匹回去让陈氏给自己做两套新衣服还是可以的。想一想陈氏穿上新衣服的娇模样,朱父大嘴巴都咧了起来。 摊位附近不远就有一个布匹店,朱父领着两个儿子进了布匹店。店铺占地面积要比药堂大很多,一进门就被里面五颜六色的布匹晃花了眼。 “客官是来买布的吧,这边请。” 店铺伙计也是通透的紧,没有把朱父他们往丝织区引导,直接引导朱父他们去了价格适中的棉布区。 “咱这都是正宗的淞沪棉布,是从松江府直接进货的,精致、牢固、美观,不论是做衣服还是做被褥都是抢手的紧呐,价格也是实惠的紧。”店伙计嘴巴能说会道,察言观色能力也是强的很,仿佛能窥透朱父心中所想似的,最后还强调价格实惠。 松江府衣被天下,黄道婆功泽九州。果然如此,没想到松江棉布都已经远播到山脚下的城镇里。 “这种布多少钱?”朱父指着一匹桃花白底的棉布问道。 “120个大钱一匹。”店伙计回道,“这样一匹布可做上衣8件,如果是做裙裤的话可做12件,很划算的。” 明朝一匹等于四丈,一丈是十尺,一尺折算成现代的单位的话是米,也就是说一匹布大约是十二米左右。 第十九章 归家 这个价格对庄稼人来说,买一匹的话有点贵了,花一百多文,回去媳妇也不会高兴。那就少买点,买半匹的话,也差不多够陈氏做两三套衣服了。 “那你给我扯半匹。”朱父想了想问道,“能便宜些吗?” 店伙计略微思索了一下,看了下柜台方向,小声说,“看得出大哥是要给嫂子扯的吧,嫂子有福气了,我们掌柜的透过底,要是我们亲戚来买布的话可以酌情便宜几文。这样吧,待会结账的时候你就说是我七姑家的堂舅家的大表哥,半匹的话我给你便宜三文,多了可就真不行了。” 好假! 朱平安撇了撇嘴,刚才明明看见你和掌柜的眼神交流了。 “那行,谢谢你了大兄弟。”朱父光顾的看要给陈氏带的棉布了,没有注意到店伙计和掌柜的眼神交流,听到店伙计的话,还给感动得够呛。 朱父不在意不代表朱平安没想法,想起以前看的起点女频穿越种田文中,女主角总是能在这种布匹店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些碎布头、边角料回去缝制荷包赚钱,自己虽然不会缝荷包,但是母亲陈氏她们会啊。 扫了一下,恩,果然,柜台下面有很多废弃的边角布料,都不大,也就是巴掌大左右,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店家一般都不在意,被人来人往的顾客踩的皱不拉及脏兮兮的。 “那个,那些碎布头可以给我一些玩吗?”朱平安伸着胖乎乎的爪子,指着柜台下脏兮兮的碎布头用好奇的声音问。 店伙计顺着朱平安的手指看了一眼,哦,原来是废弃没用的边角料啊。 “哦,那些啊,你自己捡着玩吧。”店伙计不在意地说,这些东西自己完全可以做主,因为太小做不了什么,掌柜的也不要,自己还得花时间清扫丢弃,既然这小孩好奇,就拿去玩吧,毕竟自己还赚了人家父亲钱呢。 一文钱都不用花,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乎,朱平安抱着自己的小背篓,屁颠屁颠跑过去,觉着屁股一个劲的往背篓里塞,还用力的压实,留出空间再塞。 这次不仅是朱平川不好意思了,就连递钱结帐的朱父都脸红的不行。 店伙计倒是不在意,随意的说,“客官无需介怀,都是些碎布头,不值几个钱。” 一切都整治妥当,套上牛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日头逐渐西斜了。朱父甩着鞭子,不舍得打在牛身上,赶着牛车踏上返程,嘴里面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朱平安坐在牛车上,看着车上玲琅满目的日常用品,又看了看自己满满的小背篓,收获良多啊,心里面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回到家的时候,山村已经有了稀稀疏疏的炊烟,临近傍晚有人家开始做晚饭了。 车子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四婶喳喳呼呼的声音。 “呀,二哥回来了啊,卖了多少钱啊,买了什么东西啊?” 如果是现代,朱平安绝对推荐小四婶去做机场安检员。瞅瞅她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包括朱平安的小背篓。 幸亏背篓里上面都是在布匹店要的碎布头,小四婶抓了两大巴都是碎布头,在朱平安的目光下悻悻的停住了手,没有发现碎布头下面的秘密。 祖母很快也来了,先是看了下朱父买的东西,又问了下卖的竹编和山菌的情况。 朱父一一回答,又将包裹好的铜钱交了上去。 看了下钱,发现比以往多了十多文,祖母很是满意,大体问了下原因。朱父就将朱平安叫卖的情况说了一下,因此祖母夸奖了朱平安一句。 “彘儿的野花卖出去了吗?”小四婶子捂着嘴巴笑着问。 “有啊。”朱平安仰着小胖脸,笑得灿烂。 小四 sp;小四婶根本就不信,觉得是小屁孩不好意思乱说话,于是捂着嘴巴笑得更欢实了。 跟着祖母把东西归置好,朱父领着两个儿子带着背篓箩筐返回东厢房。 “回来了啊,怎么去这么半天,可比平时要晚了些时候。”陈氏正在给朱平安的另一条开裆裤缝补裤裆,看见他们爷仨回来,就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抬头望向门口。 然后陈氏发现,朱平安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的把厢房门给关上了。 “累了没干啥关门?”陈氏见状诧异的很。 “看看喜欢不,从镇上给你带回来的,觉的你做衣服的话肯定好看。” 这个时候朱父傻笑着上前了,从背篓里掏出给陈氏买的半匹白底桃红布,献宝一样递给陈氏。 “这得多贵啊,你尽是乱花钱。”陈氏嘴里埋怨,脸上的笑是挡不住的,当然眸子里还是有心疼的。 “娘,这个给你。”朱平安屁颠屁颠的从自己的小背篓里那两个用纸包着的肉包子。 “这是?”陈氏好奇的问。 “镇上的肉包子,面软馅香可好吃了。”朱平安趴到陈氏腿上咧着嘴笑。 “你这小混蛋也乱花钱,你和你哥哥分着吃吧,娘不吃。”陈氏摸了摸朱平安的小脑袋,笑的温柔。 朱平安摇头,“我跟哥哥在镇上吃了呢。” 陈氏坚持把肉包子给朱平安哥俩吃,可是朱平安就是坚持要陈氏吃,陈氏扭头看大儿子,朱平安也一个劲的点头说吃过了。 想了想,陈氏将两个肉包子都掰两半,分成四份,一家四口一人一半。 简单的幸福,朱平安觉的肉包子竟然比在镇上吃的还要好吃好多倍。 吃完包子后,朱父就简单的把镇上的事说了一遍,等说到这次朱父给自己家多留了几十文的时候,陈氏的眼睛亮了,这根木头可算是开窍了。 可是当朱父说到朱平安采的野花在镇上卖了一百多文钱,还有贵人赏了两个银裸子的时候,朱平安就知道是要糟了。 果然,陈氏的两个大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朱平安,眸子里似乎有特效的银子往外飞似的。 “你一个小孩子拿那么多钱多不安全,快点交出来。”陈氏掐着腰,神采飞扬。 小胳膊扭不过大腿。 几分钟后,陈氏欢快的在桌子上数起钱来了。 “一二三四一百一十八。”陈氏数着数着觉得不对,扭头问朱平安,“不是说一百二十文的吗?” “那两文买肉包子了啊。”朱平安一脸黑线。 “嗯。”陈氏点头。 似乎哪里不对?陈氏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下一秒,陈氏扭头凶巴巴地问,“那两个银裸子呢?” 朱平安小胖手捂着兜兜往后退,老娘啊,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吗。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可是万万不能的啊。 陈氏听不到朱平安的心里话,当然,即便是听到了也会当作没听到。 朱平安小胖手紧紧捂着兜。 但 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拿来了,娘给你放着攒钱给你娶漂亮媳妇哈。” 陈氏一脸温柔的笑着,手上可是一点也不留情,一根根的把朱平安捂着兜的小胖手给掰开。 “还是我儿子有能耐。” 看着手里的两个银裸子,陈氏眉开眼笑,在朱平安小胖脸上用力的嘬了一口。 第二十章 我在大明放牛 常言道乐极生悲,我想确实如此。 在晚饭的时候就有了一件不开森的事,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大伯母说了一个消息。 “爹,娘,是这样的。俊儿他姥姥看俊儿聪慧,合计说是她们帮着出束修,不想耽搁了俊儿,想要供俊儿进学。” 朱平安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的觉的哪里不对,很少听说有娘家人会愿意帮出嫁的闺女培养孩子的。古人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大伯母的娘家有这么开明吗,俊哥的姥姥愿意,他舅舅舅妈也愿意吗? 古代学生与教师初见面时,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名曰”束修”。早在孔子的时候已经实行,那时候是咸猪肉,现在束修都是钱了。 在乡村束修要比城镇便宜很多,但也一年大体一贯左右,也就是一千文,分两次缴纳,另有蔬菜鸡蛋肉等节礼,可以说花费也是蛮多的。 不过据说大伯母家家境好还不错,也说不定。 听说岳家愿意出钱让俊儿进学,祖父母很是高兴,他们都很看重老大一家,老大会读书,那俊儿肯定读书也会很好。 祖父母都乐意了,而且又是大伯母岳家出钱,母亲陈氏还有小四婶以及三婶自然也就不说什么了。 “俊儿去蒙学,彘儿也不小了,可以接俊儿的班去放牛了。”大伯母见自家没人反对,脸上都是骄傲,接着话锋一转指向了朱平安,“快到秋了,把牛养壮些,也好做农活。” 你前天还说我小呢! 话说让我接俊哥的班去放牛?俊哥什么时候放过牛,毛都没有碰过啊。 大伯母之所以安排朱平俊去放牛是因为想起曾经家里人说彘儿聪明懂事的事了,愈发觉的得趁早断了彘儿读书的念头。一方面是怕家里出钱花费,还不如让彘儿老老实实种地像二弟一样供养自己呢,另一方面也是怕朱平安抢了自己儿子的风头,虽说自己儿子算过命是文曲星。 “大嫂,我家彘儿还小,牛那么大,他怎么放的了。”母亲陈氏皱眉反对,心里还有些话没说出口,你家俊儿去上学,凭啥我家彘儿去放牛,再说啦,你家俊儿什么时候放过牛。 三婶是喜欢朱平安的,也帮着说话,“就是,彘儿还没牛腿高呢。” “咱家的牛老实的紧,自己也识路,放牛也就是跟着不让它吃别人家庄稼。”大伯母口口声声的说,“彘儿都跟着二弟上过山,放个牛也没什么吧。” 母亲陈氏不放心朱平安去放牛,大伯母却坚持,饭桌上也不安生。 “慈母多败儿,彘儿去锻炼锻炼也好,如果真是放不了的话,再说不放也不迟。” 祖母袒护大伯母,话里话外也都是同意的意思。 母亲陈氏在饭桌上赌气,饭也没吃多少,手伸到桌子底下掐了朱父不知道有多少下。 反正朱父在饭桌上呲牙裂嘴好多次。 “娘,你多吃饭,放牛也很好啊,我喜欢咱家的牛。”朱平安伸着筷子帮陈氏夹菜,软软的童音安慰陈氏。 儿子的懂事让陈氏心里好受了很多,可是想到大嫂家的孩子上学,自己 学,自己孩子这么小一点就得去放牛,心里还是不怎么痛快。 “彘儿要去放牛,以后每餐多给彘儿半个饼子。”祖父发话了。 祖父一般不插手家里后宅的事,只要事情不是很出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虽然重视老大一家,可是对朱平安这个胖乎乎孙子也是喜欢的紧。 夜晚降临,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这姿态仿佛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笑眯眯地看着大地。 月色安静温柔,东厢房里可不是。 “凭啥他儿子去上学,我儿子就该放牛。你做活出力,大川也都已经帮这个出了这么多力了,彘儿这么也要去放牛。我们家是欠老大家的吗?” “你死人啊,一声也不吭!” “我怎么嫁你这样的男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对于朱父来说,给家里多留点私房钱已经是不容易了,要他反对父母兄嫂的话,估计是太难了。男孩多摔打摔打也好,他心里也有这么想,再说了,娘也说如果放不了的话就不放了的,所以才在饭桌上没有说话。 不过陈氏可不管这些。 可怜的老爹,为你默哀了。 朱平安很没有义气的闪人了,自己的媳妇,自己哄吧,自求多福吧,老爹。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越。 这首诗歌简直是朱平安目前的写照,骑在老黄牛背上,晃着二郎腿,腰间别了一个竹筒水壶,手里举着一根钓竿,钓竿垂着一根麻线,麻线上绑着一把翠绿嫩草。嫩草刚好垂在牛头前,老黄牛撒着牛蹄子在嫩草的指引下,一路奋蹄。 黄牛背上是昨晚朱父用竹子做的简易鞍具,所以朱平安的小身板也能做得稳,竹子做的又轻便,也不影响老黄牛活动。 朱平安坐在牛背上,思绪随着牛蹄飘荡。 话说,牧童骑黄牛这首诗是清朝袁枚写的吧,清朝的所有诗词章句都可以被自己拿来用,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纳兰性德,落红不是无情物的龚自珍,江山代有才人出的赵翼,甚至见与不见的仓央嘉措岂不都便宜自己了。 清朝的状元八股文自己在研究生期间也记了不少,虽说不能倒背如流,但是大体构思什么的也记得很多呢。清朝的八股可是要比明朝的八股文规范的多呢。 诗词倒是都可以拿来用,或者修改着用,但是八股文不一定可以直接拿来用,每一篇八股文都是命题作文,虽然说题目都是四书五经的原文,但是四书五经那么多,自己也不知道题目是那个。如果幸运的话,题目和自己记得的那些有重合的话,自己就稳稳的了,但是,如果题目不一样的话,那也白瞎。 在现代的时候自己是研究古汉语,但是让自己写一篇八股文的话,那也是万万写不出的,现代都是批判八股文,学校可从没教过怎么写,而且自己毛笔都不会用啊。 总而言之,进学还是很有必要的。 呃,似乎上河村的私塾就在跟下河村接壤不远处的那个矮山坡上。 小山坡水草丰茂,不如去那边放牛吧。 第二十一章 国之将亡,必有萝莉 一人一牛一钓竿,晃晃悠悠的往上河村私塾方向走去。 一路走来,碰到的人都是笑着看着他们这个喜感的组合,朱平安遇到认识的人都叔叔长婶婶短的打个招呼,遇到不认识的人给自己打招呼,也都给个憨憨的笑。 下河村和上河村,一个是在清溪的上游,一个是在清溪的下游,上河村在上游,下河村在下游。因为河流是s形流淌的,上河村在河流右侧的那个半圆内,下河村在河流左侧的那个半圆内。 两村都是类似布局,田间有村,村后有山,山上古树浓荫,村前有水,水倚田园,有着篱笆茅屋的朴素、青山碧水的清纯、田园风光的恬然。 两村中间有一座木桥连通,这可不是现代的豆腐渣工程,牢固的很。桥下清溪缓缓流淌,几尾鲤鱼在桥下打着水花追逐嬉戏,像是水墨画一样。 朱平安引导着黄牛穿过木桥,不远处就是上河村私塾所在的那个小山坡。 小山坡是村后的大山的延伸,山坡前有十余亩的坡地,坡地上长满林木、花草、绿荫浓密。学堂在山坡半腰竹林后若隐若现,隐约可以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空气清新,风景优美,真是一个读书放牛的好地方。 对一个小短腿来说,上下牛背可谓是一个挑战,不过谁让老牛有灵性呢,朱平安扯一扯牛缰绳说一句,我要下了,老黄牛竟然会匍匐下身子方便小主人下来。 这牛的智商爆棚了。 朱平安下来后,把钓竿上青草全部奖励给了老黄牛,然后牵着老黄牛缓缓向山坡走去。牛的缰绳够长,朱平安将牛拴在了一棵小树上,就准备去看看上河村的私塾。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百灵鸟一般的甜美清脆小萝莉声音,不过虽说声音好听,可是语气却是傲娇的不行,话也冲的很。 “小穷酸,谁让你在这放牛的!” 朱平安扭头只见一个粉色古装的小萝莉,身着对襟齐胸襦裙,正瞪大了眼睛,插着腰冲自己吼,肩膀都在抖动。 嗯,怎么说呢,这小萝莉尽管很小但已经可以看出那种祸水妖孽的潜质了。 用一句话形容吧,国之将亡,必有萝莉。 这是自己第二次见这个小萝莉了,还是觉的可惜,毒舌拜金腹黑小萝莉什么的,真是白瞎了这张好脸蛋。 腹黑小萝莉身后还跟着一匹小红马,应该就是昨天在集市上她地主老财爹给她买的了,这会是来放马来着。 对这种腹黑拜金毒舌小萝莉可没有太多的好感,什么推到、棒棒糖、海绵体之类的想法完全没有,自己可不是什么痴汉萝莉控。 “干嘛,丑丫头” 朱平安瞥了一眼,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说完,那边的腹黑小萝莉被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几乎下一秒就能扑上来咔咔就是两口的感觉。 “你看我丑吗?”腹黑小萝莉咬着牙气呼呼的走了过来,一心要为自己正名。 任谁被人连着说两次丑丫头,都会生气的,更何况是一个从小就被父母兄长宠到达的任性小丫头呢,她可是含着金钥匙听着甜言蜜语长大的。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朱平安一边也不在意腹黑小萝莉的怒火,抱着小胳膊问道。 “先说假 “先说假话吧。”腹黑小萝莉傲娇的不行,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 这么傲娇,让人有蹂躏的冲动呢。 “丑。”朱平安干脆利索,咬字清楚,言简意赅。 不过腹黑小萝莉闻言脸色还是有一点点缓和呢,因为小穷酸混蛋说的是假话呢,刚刚都说好了的,丑的反义词就是漂亮咯。哼,尽管这个小混蛋这会奉承我,但是我还是不会原谅他的,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小混蛋低头了呢,哼。 于是乎,腹黑小萝莉更傲娇了,眼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就是你承认错误,说我漂亮,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那你说真话吧。”腹黑小萝莉颐指气使,仿佛朱平安是她家的下人似的。 “真话就是,你特别丑。”朱平安在特别丑上加重了语调,而且整个人说话都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丑是假话,特别丑才是真话。 特别丑 别丑 丑 这三个字像是回音一样,在腹黑小萝莉耳边回响。 再加上眼前这个可恶的小王八蛋那严肃的嘲笑的表情,腹黑小萝莉直接崩溃了。 眼泪都气的喷出来了。 呜呜,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欺负过自己呢!人渣,败类,穷酸,王八蛋,腹黑小萝莉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差劲的词,都在心里贴在了眼前的这个小王八蛋脑门上。 呃,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就在朱平安考虑自己的行为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是不是过分了的时候,余光看到一个光影闪过。 朱平安连忙闪过,却发现是腹黑小萝莉打过来的巴掌,自己刚才要是不躲开的话,就扇在自己脸上了。 腹黑小萝莉落空的这一巴掌,把朱平安心里那生气的一点点的不忍心全都大的烟消云散了。 任性,刁蛮,无礼,粗鲁,一言不合就动手,怎么会有这样的小萝莉呢,真是小萝莉届的耻辱。 “谁让你躲的?!”腹黑小萝莉气的直跺脚,带着一股傲气质问。好像朱平安的躲开,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我要是打你,你躲不躲?”朱平安一副看傻冒的表情。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就敢躲?”腹黑小萝莉瞪大带着眼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平安,紧紧握拳,用仅有的疯狂不假思索地吼出来。 真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臭丫头!还有仗势欺人的坏毛病! “你爹是谁,这得问你妈啊。”朱平安无视腹黑小萝莉的怒火,淡淡的回答。 腹黑小萝莉没有第一时间理解这句话,毕竟这是现代社会的段子,不过聪慧如她,还是在第二时间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她懂了。 “你王八蛋!”腹黑小萝莉小脸蛋变得铁青,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肩膀不断的剧烈颤抖着,声音渐渐变调。近乎绝望的红了眼眶,眼泪明明要忍着却还是滚滚而下。 一眨眼,眼泪凑滚落到下巴了。 呃,貌似过分了哈,朱平安又开始反思自己起来。话说是不是所有的电视剧也是这样呢,明明是一个坏女人,可是就因为她长得漂亮流了眼泪,总会教人忘了她的坏,忍不住心软。 第二十二章 貌若幼仙,腹有蛇蝎 这个时候,另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小姐,我把小马鞍从家里拿回来了。”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的很普通,长得也很普通,明显是腹黑小萝莉家的侍女丫鬟之类的。 小丫鬟掂着裙子从坡下一路小跑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的,刚刚发育的身体,伴随着呼吸起伏,撩拨了宅男的心弦。 穿越前直到研究生毕业,朱平安一直都没有女朋友,所以目光不由多看了两眼。当然也只是两眼而已,这种青涩的小丫头可不是自己的菜,宅男的心早已经被大海那边的岛国献身艺术的小泽结衣明步捕获了。 腹黑小萝莉在小丫鬟跑来的时候就已经擦掉了眼泪,也注意到了朱平安刚才的眼神,小嘴带着冷笑。 “你过来蹲下!”腹黑小萝莉冷冷地说。 朱平安想要阻拦,可是又没有什么理由阻拦,而且也只是让蹲下而已,又不是跪下,再说了即便是跪下,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就是封建社会,自己可不会像某些穿越文主角那样大讲人人平等,醒醒吧你,这可是吃人的礼教社会,不要命了。 小丫鬟根本不知道拒绝小主人是何物,乖乖的抱着小马鞍蹲在小主人面前。 腹黑小萝莉故意冷冷的看了朱平安一眼,然后再用力地挥起手,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了小丫鬟的脸上。 啪 打完,腹黑小萝莉还甩了甩手,甩去手上的疼痛,眼神冷冷的看着朱平安,示威。 我嘞个擦 这个腹黑小萝莉简直是不可救药了,这么小,就这么蛇蝎心肠!这么毒,以后不知道那个倒霉蛋会娶她呢! 貌若幼仙,腹有蛇蝎。 刚才看到腹黑小萝莉落泪升起的那点不忍,彻底烟消云散了,这次真的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你!”朱平安莫名一股气。 “我什么我,要你管,我教训我家的丫鬟,谁让她来晚的。”腹黑小萝莉把气撒在小丫鬟身上,觉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标准的无可救药。 这就是地主阶级的特权了吧,有气了就可以撒在下人身上,什么道理就不用讲,我不爽就是了。 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是讲不了理的。即便自己这次制止了腹黑小萝莉,以后给小丫鬟带来的不利后果一定会更大,自己阻挡一时又不能阻挡一世,腹黑小萝莉怀恨在心,更会变着法的折腾小丫鬟。 小丫鬟被打后也没有怨言,只是惶恐而已,战战兢兢的蹲在地上,连脸都不敢捂。可见平时腹黑小萝莉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挺深的。 眼不见,心不烦。 自己只是一个山村农户家的小屁孩,能力还万万不足以改变眼前的现状。自己刚才气的腹黑小萝莉不轻,再在这的话,估计这腹黑小萝莉还会把气撒在小丫鬟身上,可不想再牵连无辜了。 朱平安解开牛的缰绳,领着老黄牛准备去山坡别的地方放牛。 “你站住,小穷酸。” 身后那个腹黑小萝莉再一次掐着腰冲着朱平安大声喊叫。 有完没完! “干嘛,丑丫头!” 朱平安牵着牛停住脚步,转过头问,用的词还是丑丫头。< 丫头。 小混蛋,还叫我丑丫头,还当着我家丫鬟的面叫我丑丫头,腹黑小萝莉气的直翻白眼。 “你不许在这放牛!”腹黑小萝莉掐着腰,气势汹汹的说道。 “你可以在这放马,我为啥不能在这放牛?”朱平安翻了一个白眼,草地又不是你家的,管的还真宽。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儿是我家的,这整个山都是我家的。”腹黑小萝莉说到这,傲娇臭屁的不行。 噗 不是吧,想什么来什么,这片草地还真是这个腹黑小萝莉家的? “哼,我爹专门买来这片有草地的山坡给我放马的。”腹黑小萝莉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像一只开屏的小孔雀在炫耀着自己的羽毛。 拜金小萝莉!放肆的骄傲。 “你说是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吗,你叫它,它答应吗?”朱平安无视傲娇的小萝莉,完全发挥小孩纸胡搅蛮缠逻辑。 腹黑小萝莉一脸黑线,忽地眼珠子咕噜一转,盯着朱平安家的老黄牛撅着嘴巴说。 “你说牛是你家的,你叫它,它答应吗,哼,不答应,你就是偷牛贼!”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得不说这个腹黑小萝莉聪明得很,抓住朱平安语言的漏洞,反过来攻击朱平安。 想到朱平安吃瘪的样子,腹黑小萝莉小嘴勾起了笑。 可是接下来,完全出乎了腹黑小萝莉的预料。 “好啊。” 什么,腹黑小萝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啊,他竟然说好啊。 然后腹黑小萝莉就看到朱平安在草地上扯了一把嫩绿嫩绿的青草,对着老黄牛晃了晃。 “老黄,过来。”朱平安晃着青草对着老黄牛叫道。 老黄牛看了看小主人,又看了看小主人手里的嫩绿青草,迈着四蹄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哞。” 老黄牛走进了,叫了一声,就开始吃了起来。 等老黄牛吃完草后,朱平安在老黄牛脑袋上摸了摸,然后认真的对腹黑小萝莉说道,“你看,我叫我家的牛,我家的牛都应了。你说是你家的草地,那你也叫交它啊。” 叫,叫你个头啊! 腹黑小萝莉气呼呼的说,“不算,不算,它是叫不是答应。” “自非牛,焉知牛之叫。”朱平安灿烂笑脸刺激的腹黑小萝莉不要不要的。 “我不管啦,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不许在这放牛。”腹黑小萝莉跺着脚,伸手指着朱平安发脾气。 朱平安当作没听到身后腹黑小萝莉喳喳呼呼的声音,牵着老黄牛迈着小短腿往上走去。 “你,你等着,我去叫我哥哥揍你。”腹黑小萝莉见朱平安敢无视自己,不由开口威胁道。 “爱去不去,真是没出息,自己没能耐就叫家长来,去吧去吧,把你哥哥爹爹爷爷都叫来吧,让他们看看你多有能耐。” 朱平安头也不回,牵着牛自顾自地走。 后面断断续续传来腹黑小萝莉对着她家小丫鬟发脾气的声音,愈发觉得这个腹黑小萝莉真是无药可救。 第二十三章 蹭课 山坡往上走十余米至半腰,地势稍平,前面有一片竹林,竹林后就是上河村的学堂。 朱平安将牛拴在一颗树上,让牛悠闲的吃着嫩草,自己迈着小短腿继续往前走。 一个小径出现在竹林中,蜿蜒至学堂。漫步其中,竹香袭面,清气流身,如沐春风,让人不觉间精神一振。清风徐来,连绵成片的竹林摇摆着风的节奏,轻摇慢舞,沙沙作响,似呢喃,似私语。 八岁孩提子,从师入学堂,整容端坐席,开口诵朗朗。就如诗歌所唱,刚出竹林,朱平安就听到了一阵朗朗读书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这是一个以木质结构为主,砖石为辅的私塾,古风古韵,四面大窗户可以最大程度的提高室内采光,窗户上还有竹帘卷着,必要时可以放下来。房间内大约有二十余位摇头晃脑朗读的孩童,年纪都是七八岁左右,两个孩童共用一张桌子,配有凳子,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 房屋正东挂着一张孔夫子画像,下面是一张大桌子,桌子后是一张椅子,桌子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有诗书教材,另外还有一壶浓茶。 椅子上坐着一位五十余岁精神矍铄的老秀才,应该就是大伯母曾经说过的孙老秀才了。 朱平安在避开门口的位置,坐在地上听了好一会。 孙老秀才讲的是千字文,千字文可以说是我国古代最优秀的一部启蒙教材,通篇连贯,音律协美,读起来朗朗上口。 孙老秀才讲学完全不像是在现代所认为的古代讲学那样死板,并不是简单的领着孩童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诵读,他还做了讲解,这在古代应该是难能可贵的。 “天地玄黄,此一句出自《易经》,妙不可言。玄黄非单单指颜色,玄之又玄,深不可测,此乃天道高远,地道深邃” 孙老秀才虽然做了讲解,但是言语上又是古言又是易经的,对于刚刚蒙学的孩童来说,真可以说是玄之又玄。 瞧,都有孩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呃,等等。 那不是俊哥哥嘛! 朱平安发现私塾里有孩子睡着了,还不止一个,刚好是同桌,有一个正是自己的堂兄朱平俊。 朱平安能发现,孙老秀才一样可以发现。 孙老秀才可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拿着戒尺走到睡觉的俊哥和另一个孩子面前,用尺子敲了敲桌子,把两个孩子惊醒。 另一个孩子是一个小胖子,和俊哥一样看到先生大惊失色,怯怯诺诺。 “伸出手来。”孙老秀才面无表情道。 两人怯怯的伸出手。 啪啪啪 “用心听讲,且不可再会周公。” 孙老秀才也没有怎么用力的往两人手心每人打了三下,以示惩 以示惩罚。 “周公,周公是谁啊,我没有会他啊?”朱平俊摸着脑袋,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小生嘟囔。 周围的孩子听到后,哈哈大笑。这些孩子比朱平俊早来几天,有人被夫子教训过,虽不懂周公的意思但也知道说的是睡觉,见朱平俊不懂得,一个个笑了起来。 孙老秀才听到,并没有气的吹胡子瞪眼,说什么孺子不可教也之类的话,而是无奈的制止了孩子的笑声,讲解了起来。 “周公者,西周贤人也,辅成王摄政,为周朝立下了重大功勋,后世尊他为先贤。孔圣人非常推崇周公,以至于常常梦到周公。后世不知何时起,睡觉也被称为会周公。你们懂了吗,想要成为贤人,必须要手不释卷,切莫辜负韶华。尤其是你们两个,若是再被吾抓住睡觉,一顿教鞭是免不了了。” 孙老夫子讲完之后就开始教这些孩子们认字,认字是他们的第一步,只有识字方可上书。 “今日识八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课后老夫自会一一检查,切记不可偷懒。先从第一个字天字开始,天者,人之顶也” 在现代用惯了简体字,虽说学了古汉语,繁体字也都认识,但是真要写起来,还是有些问题的,一写肯定下意识的是简体字。这些都要慢慢修改,养成繁体字的习惯。 朱平安在学堂外,坐在地上,用小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然后又用脚抹掉。 孙老秀才也看到了朱平安,不过他以为是哪家的顽童上山坡玩耍来着,尤其是看到朱平安在地上用棍子划来划去又用脚踩踩的,还以为是顽童在玩蚂蚁之类的呢,也没怎么在意。 识字简单,到以后读书诵习四书五经作文策论的时候才是难点。一天也就认八个字,这对于朱平安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听了一会见没有新鲜的,也就转身去放牛了。 话说自己得做一个简易的毛笔了,嗯,再带一块黑漆木板,毛笔字练习要好好学学。 穿过竹林,来到老黄牛处,老黄牛还在悠闲的晃着尾巴吃草,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尾巴已经被盯上了。 毛笔的毛一般可以用羊毛,黄鼠狼尾毛,牛尾,马尾,猪鬃等制作,笔杆的话用竹子就可以。一道上好的毛笔要经过上百道工序,笔尖要求齐、圆、健等,似乎是要在水盆中把毛装在笔杆里,回去慢慢弄吧,反正自己又不要求多好,只要结实能用就成了。 不知道坡下那个腹黑小萝莉怎么样了,不会真的去叫他哥哥来揍我一顿了吧。一般来说小孩子,经过激将后,一般都不会再去了的。 牛吃了半天草了,也该去喝喝水了,反正坡下就是清溪,牵着老黄牛去喝两口水吧,再让牛吃些富含盐分的水草,顺便看看那个腹黑小萝莉还在不在。 话说在这个年代,人们都是吃两顿饭,这让自己很不习惯。过了中午就饿,如果可以的话,在河边捉一两只小鱼,烤烤吃也不错。 解开绳套,牵着老黄牛慢悠悠往坡下走。 (手中有推荐票的话,不妨投一下,后面会慢慢精彩起来) 第二十四章 斗智斗勇 走到坡下,已经不见了腹黑小萝莉和她的小红马,唯余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黄牛。 萝莉不见,分外好看。 朱平安牵着牛来到清澈的河边,河岸两侧有不成规则的石头,将牛栓在河边的一刻柳树上,让牛自己选择喝水或是吃水草或岸边的草。然后自己沿着河边走,想要看看能否捉到一两条鱼,结果可怜的发现,自己空着手是不可能捉到鱼的,就连在河边挖泥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河边那么多,泥鳅藏在淤泥里根本找不到。 当然,这也是因为朱平安捉鱼的能力有限。 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带一个钓竿来才好,钓钓鱼也不错,陶冶情操还能给自己加餐。 “喂,小穷酸,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啊。 朱平安扭过头,果然又看见了那个腹黑小萝莉,不过腹黑小萝莉又换了一套衣服,褒衣博带,仙气飘飘,梳着双螺髻,两边的浏海顺着脸蛋垂下来,衬托得整个人更加的夺目。 “干嘛,丑丫头。”朱平安瞥了一眼就转过了头。 又叫我丑丫头,腹黑小萝莉故意换了身显得自己更好看的衣服,还梳了更可爱的发型,没想到这个小王八蛋又叫自己丑丫头,气的小萝莉牙齿咬的嘎吱响。 “呦,你穿的衣服可真差劲,还有补丁呢,我家下人都比你穿的好,小穷酸!”腹黑小萝莉走到近前,一脸嫌弃的看着朱平安奚落道。 “嗯,是啊,我的衣服有两三个补丁,刚才见你家的下人了,的确比我穿的好。”朱平安坦诚地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朱平安的坦诚,让准备奚落嘲笑他一顿的腹黑小萝莉有些措手不及。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不是应该红脸害羞不好意思无地自容的嘛。 脸皮真厚! 腹黑小萝莉腹诽。 “不是去叫你哥哥了吗,你哥哥呢,不是你身后的这匹小红马吧?”朱平安从河边石头上下来,轻轻的问。 “我哥哥不在家。” 腹黑小萝莉俏脸蛋通红,手足无措。 “哦,你哥哥不在家啊,那我岂不是”朱平安拉长了声音,胖乎乎的脸有了笑,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腹黑小萝莉闻言瞪大了眼睛,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提着裙子往后跑。 “你哥哥不在家,那我岂不是逃了一顿打。”朱平安一本正经的说,然后看白痴一样看腹黑小萝莉,“你跑什么啊?” “我,我那里跑了。”腹黑小萝莉输人不输阵,兀自鼓着嘴巴不承认。 朱平安不理他,刚才就是故意吓唬吓唬她,既然捉不到河里面的鱼了,那就在岸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啊之类的能吃的吧,肚子有点饿了。依山傍水就是这点好。 什么味道,这么香? 朱平安扭头就看到腹黑小萝莉正在用手帕拿着一根鸡腿,在哪做势欲咬。 咕咚,不自觉的有口水,完全是条件反射啊,朱平安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再看,可是还是忍不住。鸡腿肯定是用红烧的方法做出来的,外观油润发亮,肉质酥软,味道肯 ,味道肯定特别好,吸溜,让人有些控制不住口水啊。 腹黑小萝莉也看到朱平安正在看他了,于是又变的更加傲娇臭屁了。 “小穷酸,你知道我吃得是什么吗?你肯定没吃过。”腹黑小萝莉很不讲究的晃了晃红烧鸡腿,让香气飘得更浓一些。 这臭丫头肯定是故意的! 味觉泛滥,口水弥漫。 做为一个吃货,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味道这么优秀的红烧鸡腿了,上次大爷爷他们来时做了两只野鸡,可是自己一根鸡腿都没有捞到,而且,做法也不一样,那是炖的,肯定没有红烧的味道更好一些。 为了口水不再泛滥,朱平安不理会在那显摆的腹黑小萝莉。 “红烧鸡腿啊,可香了,用蜜汁做的哦,吃一口能把舌头吞下去哦,哈哈哈,你流口水了吧。” 腹黑小萝莉故意报复的描述,看着朱平安咽口水的模样,满意的哈哈大笑。 “红烧鸡腿哪里会有馒头好吃,我才不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朱平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是没吃过吧,哼,馒头怎么比得上鸡腿呢。” 腹黑小萝莉一脸的鄙视,翻了一个白眼。 “我才不信,我不相信会有比馒头还好吃的东西,不信,你是骗子。”朱平安一本正经的反驳。 不管腹黑小萝莉怎么说,朱平安嘴里就一句话,我不信,你是骗子。 “我才没有骗你,不信,不信你尝尝。”腹黑小萝莉见朱平安不相信,还说自己是骗子,不由得急着为自己正名。 朱平安见腹黑小萝莉把鸡腿递过来,憨憨的小胖脸忙不迭的凑了个过去。 啊呜。 一口就把腹黑小萝莉递过来的红烧鸡腿全咬在了嘴里,三下五除二就吞了下去。 肉鲜味美、肥而不腻,闻着香,吃着更香。 腹黑小萝莉看着自己手上光秃秃的手帕,再看看嘴角流油的朱平安,似乎终于发现自己上当了,于是气鼓鼓的双手捂着脸蛋,呜呜的哭了起来。 谁让你得瑟的,朱平安看着后知后觉的腹黑小萝莉,一脸得意。 不过,这臭丫头哭的声音似乎有点奇怪啊。 然后,朱平安就看到,捂着脸蛋哭的腹黑小萝莉哭着哭着,咯咯笑了起来。 这丫头有病吧。 忽然,朱平安觉的自己小腹一阵翻腾,有股力量在冲击着菊花。 我嘞个去,这个臭丫头在鸡腿上下药了!!! 于是乎,在腹黑小萝莉的嘲笑声中,朱平安狼狈的提着裤腰向着高高的草丛狂奔。稀里哗啦,一会的功夫蹲了四五次,朱平安顶着黑眼圈,脚步泛虚的从草丛提着裤腰走出来。 貌若幼仙,腹有蛇蝎。这个腹黑小萝莉从一来就开始算计着自己,什么哥哥不在家,明明是她自己想要亲手报复自己,真是不当演员可惜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折戟沉沙在这么一个小萝莉手中。 “看什么看,小穷酸,是你自找的!”腹黑小萝莉见朱平安盯着自己看,不由挥舞着粉拳得意的说。 第二十五章 斗嘴 张牙舞爪的萝莉,任性狡黠的狐狸。 她像一只小狐狸,不是说她多么的漂亮妩媚,这么小的小屁孩,尽管现在看着是好看,可是长大了谁知道呢,而是说像她这样的女孩,通常都是在漂亮的毛皮下藏着爪子。 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足以碾压这个年代,现在看来自己就是那个坐井观天的蛤蟆,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学习,唯有不断学习不断完善自己,才能真正在这个年代立足。 腹黑小萝莉,感谢你。 “喂,穷酸,你叫什么名字?”腹黑小萝莉牵着她的小红马走过来问,还是那副傲娇臭屁的样子。 不过这次朱平安没有再叫她丑丫头,当作是对她刚才让自己醒悟学习重要性的回报吧。 “朱平安。”朱平安声音还有一丝虚脱,“你呢,你叫什么名子?” 腹黑小萝莉听到朱平安的回答后,翻了一个白眼,“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吗?” 呃,还真是那个毒舌的小萝莉。你才五岁,算什么女孩子,小屁孩而已。不过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反正自己对这个腹黑、毒舌、傲娇、任性、蛇蝎心肠的小萝莉没有什么兴趣和好感。 于是乎,朱平安就没有再理会腹黑小萝莉,去河岸用石块割了一大把嫩草,系在麻绳上,再一次做好竹子钓竿。 腹黑小萝莉见朱平安不理会自己,很是不高兴,一脚踢在了一个石块上,石块被踢到朱平安不远处的河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水珠都扑到了朱平安的身上。 朱平安扭头,看了腹黑小萝莉一眼,这个腹黑小萝莉真的是太任性了。 “看我干嘛!”腹黑小萝莉见朱平安看她,一点也没有做错事被正主抓到的觉悟,反而挑衅似的昂首挺胸回呛朱平安。 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啊。 真的有一种把小萝莉按在草地上,打一顿屁股的冲动。 “怎么,朱平安,想打我吗?哼,我可是知道你的名字,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找你爹娘,让他们看看他们教的好儿子!” 这丫头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狡诈,先前问自己名字,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小孩子,肯定会被这丫头吃得死死的。幸好自己不是。 “怕了吧,告诉你,我爹爹可厉害了,我爹爹可以把你们整个村子买下来,要是你爹娘不教训你,我爹爹就教训你爹爹,我爹爹认识可多人了,我爹爹认识里长,镇长,还认识县太爷呢。”腹黑小萝莉掰着小手指 金钱至上,爱慕虚荣,嚣张任性,仗势欺人,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那你爹认识玉皇大帝吗?”朱平安抬头冷冷的问。 啊 哈? 腹黑小萝莉一时间卡壳了,嘴巴长得大大的,小手还保持着掰手指的状态,不过整个人却不好了。 朱平安就没有再理会腹黑小萝莉,拿着竹子钓竿,去解开老黄牛的缰绳。 时间已经不早了,遥望天边,太阳已经开始西下,阳光也不再那般耀眼,由浅转深、由淡转浓,印羞了那一片天空,也渲染了一条金河,它照在清溪水面上,河水就浮光跃金,像是一条流淌着黄金的溪水。 “老黄,回家了。” 了。”朱平安走到老黄牛跟前,垫着脚摸了摸它的鼻子说道。 老黄牛吃饱喝足了,见小主人催促回家,便再一次匍匐了下来。朱平安垫着脚尖手脚并用爬上了黄牛背上的竹制鞍具,将绑着嫩草的钓竿垂到老黄牛头前。 老黄牛起身,大脑袋追逐着嫩草,迈开蹄子在朱平安钓竿的指引下缓缓前行。 “喂,你站住,不许走。” 傲娇的腹黑小萝莉在后面跺着脚大呼小叫,见朱平安根本就不理会她,不由得气呼呼的牵着她的小红马一路小跑,跑到前面挡住路。 有完没完! “干嘛,丑丫头。”朱平安骑在牛背上翻了一个白眼,“想跟我回家做小媳妇吗?可惜你太丑了,我不要。” “呸,不要脸,谁要跟你做媳妇!你也配!哼,我要做状元夫人,才不要嫁你们这些穷鬼泥腿子!” “呸呸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闻言,腹黑小萝莉气的小脸通红,对着朱平安啐了一口,气急败坏的吼道。 “那你干嘛拦住我的路。”朱平安对这个古代版的拜金女可是真的没有多少好感。 “你家的牛吃了我家的草。”腹黑小萝莉伸开双手拦住路,“你要么给一两银子,要么把牛留下来。” 完全是强词夺理找事啊,你当你家的草是金草啊,还一两银子,再说了这草地是不是你家的说不定呢。 “我家的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牛,一般人得花十两银子才能看一眼,你差不多看了半天了,马马虎虎给一百两银子好了。恩,刚才我家的牛吃了你家一两银子的草,那你给我九十九两就好了。”朱平安坐在牛背上信口雌黄。 腹黑小萝莉闻言撅着嘴巴,讥讽道,“你开什么玩笑,你当你家的牛是金牛啊。” “是你先开玩笑的。”朱平安在牛背上淡淡的说。 “你!”腹黑小萝莉哑口无言。 “好狗不挡道。”朱平安又轻飘飘的补了一句。 好狗不挡道!可恶,我让开,就说我是好狗狗,如果不让开就是坏狗狗!怎么办,怎么办,腹黑小萝莉急得小脸蛋通红,眼泪都快给呛出来了。 “你才是狗!” “哦,对不起。”朱平安淡淡的说。 咿呀,这个小王八蛋竟然道歉了,哼,知道错了,那我也不原谅你,腹黑小萝莉脸上有点小兴奋。 “哦,对不起。”朱平安接着一本正经补充道,“你找错了,我不是你的同类。” 一本正经的嘲讽,才是最具杀伤力。 “你王八蛋!”腹黑小萝莉气的肩膀都颤抖了,大眼睛都被气出水花了。 “哦,原来你要找到同类是王八蛋啊,去河边找找吧,或许能找到你的姐姐妹妹。”朱平安认真的建议道。 论斗嘴技术,古代怎么可能比得过现代嘛。 “朱平安,你等着!呜呜呜”腹黑小萝莉直接被气的泪崩了,呜呜哭着,牵着小红马一溜小跑,哭着回家了。 朱平安没当回事,骑着老黄牛回家了。这种任性、刁蛮小萝莉就是应该受点教训,再说了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吗,是她心里承受能力太差。 第二十六章 再去蹭课 一路平安无事,回到家的时候也刚好是快吃晚饭的时候,母亲陈氏在大门口焦急的等待,看到自己骑着黄牛一晃一晃的走来才抹平了母亲的担忧。 晚饭吃饭大体只有大伯母眉飞色舞询问朱平俊私塾的事情,什么俊儿在私塾表现好不好啊,夫子有没有夸你啊,在私塾学到了什么之类的。朱平俊也没有让她失望,一同大吹特吹,什么我在私塾表现可好啦,跟同门关系处的好,夫子对我也好还表扬我了呢,因为我学习认真刻苦啊,在私塾学认字了,认了四个字,不要太简单了之类的。 每每朱平俊说一句,大伯母的眉毛飞舞的都要欢快的很。 就着腌制的咸菜啃饼子的朱平安只有无语吐槽了,不知道大伯母如果知道俊哥入学第一天就在桌子上睡得流口水了会如何感想,当然,自己不会去做坏人点破这件事了。夫子已经给俊哥惩罚了,如果俊哥知错能改,夫子的教训交够了。如果俊哥冥顽不灵,自己再多说也无用,还会被大伯母她们认为自己是嫉妒俊哥编排的呢。 家里的腌制咸菜都是祖母一手腌制的,不得不说祖母虽然偏心,可是腌制的咸菜可谓一绝。 萝卜条、黄瓜条,如翡翠清秀,色鲜味美,酸甜酥脆,香醇爽口,风味独特而令人馋涎欲滴。 这么些天下来,这一碟咸菜,它伴着朱平安下饭、下粥,如果缺了它,饭菜也不香了。 “还是看彘儿吃饭香。”三婶看着朱平安嘎嘣脆大口吃饭喝粥,不由得夸奖。 “所以说,我让彘儿放牛是对的。”大伯母正夸朱平俊在兴头上呢,被三婶打断后,面色不悦,二弟家的孩子怎么能跟自家的孩子比,他也就是放牛在土里刨食,自己孩子可是要读书做状元的。 母亲陈氏面色不悦,可是又不好发作,祖母正在一旁虎视眈眈呢,只好拿朱父撒气,一二三,掐的朱父呲牙裂嘴。 不提吃过晚饭大家做了什么,只说朱平安在吃过饭后,就做贼似的,拿着剪刀去了牛棚,少顷手里攥着一小撮黄色牛尾毛乐滋滋的走了出来。 将剪刀放回原位,朱平安截取了一截手指粗细的竹子,撅着屁股在水里将牛尾毛往竹竿里塞。 这活不好弄啊,牛尾毛塞进去,却不知道用什么固定住,手一碰要么掉了要么缩到竹竿里面去了。 “彘儿别乱玩水了,晚上水凉,早早的回房休息去。”祖母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后,看到朱平安在水盆里弄竹子,还以为他是贪玩呢。 “知道了,祖母。”朱平安答应着。 祖母又催了一遍就自己回房去了。 朱父循声赶来,见小儿子撅着屁股玩水,不由走向前去,一手抱住单臂抗在肩上,跟小时候父亲逗儿子一样,骑大马。 朱平安正在按牛尾毛呢,被朱父这么一抱一抗,突然飞起来了,魂差点都给吓跑了。< 跑了。 朱父见朱平安手里面拿着的是竹竿和牛尾毛,不由好奇的询问原因,当知道朱平安是要做毛笔后,又是愧疚又是好笑。愧疚的是,自己没有能力供儿子读书蒙学,好笑的是,这个笨小子竟然还想自己做毛笔,毛笔那是这样做的。自己没有能力供儿子读书蒙学,那就做个毛笔给他玩吧。 打定主意后,朱父就主动表示做一支毛笔送给朱平安。 朱平安抬起小脸,看着朱父,有些不相信,朱父又不曾读书,怎么会做毛笔呢。 “你大伯父小时候读书,毛笔用的费,我去笔墨纸砚店里经常去给你大伯父买笔墨,时间久了跟那里的伙计混熟了,也就学会了自己做毛笔,多少能给家里省点钱,只是你大伯大了些,就不用我做的毛笔了。不过这些年下来,我的手艺可是没有落下。”朱父似乎是在追思小时候的事,有些唏嘘。 明朝这个年代只吃两顿饭,朝食和哺食,朝食在八点左右,哺食在下午五点左右。 朱平安就是在吃过朝食后,再一次去放牛的。 “咦,我怎么看着咱家的牛,那里有点怪怪的。”小四婶在朱平安骑着老黄牛出门的时候,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牛尾巴被剪去了一撮,能不怪嘛。 朱平安闻言,赶紧引导着老黄牛,踏踏出门走起。若是被小四婶看到自己剪了牛尾巴,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事呢。 今天去放牛,除了昨天的东西外,朱平安还带了一个上窄下粗的小竹篓,一直毛笔和一块上过黑漆的a4纸大小的木板,这块木板是在灶房找到的,以前或许是什么家具的组成部分,家具坏了重修后,这块木板没用了就被丢到柴房当柴烧了。 毛笔和木板是用来练习毛笔字的,用竹筒盛些河水,毛笔蘸水可以短时间内在黑漆木板上练习毛笔字,可以无限的循环使用,又节省墨汁和纸张,一举多得。 那个上窄下粗的小竹篓是用来捕鱼的,昨晚缠着朱父讲故事听来的捕鱼方法。 和煦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照到山村小路上的一人一牛,给他们涂了一圈又一圈金色银色的光环。 牛蹄踏过独木桥,来到小山坡,青草依旧,不见了昨日的萝莉。 朱平安现在河边撞了一竹筒河水,然后牵着老黄牛来到了山坡半腰竹林前,将老黄牛换了一棵树系上,让它吃新鲜的嫩草,也可以让昨日被牛吃过的草地有修养生息的机会。 带上自己的蹭课装备,穿过竹林,再一次来到学堂外,找来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好蹭课。 时间也是恰到好处,孩童的早读刚刚结束,夫子提问了几个孩子后,正要开始新一天的授课。 &lt;/a&gt;&lt;a&gt;&lt;/a&gt; 第二十七章 昨日顽童今复来 孙老秀才开始新的授课前,有一个检查作业的环节,朱平安在外面看得清楚,孙老秀才抽查了几个学生,让他们上前来。然后,用一个纸片覆在课本上,露出其中一个字,让他们一一辨认。 因为昨天朱平俊和他的同桌有在课堂睡觉,所以着重被夫子检查作业,结果,朱平俊跟他昨天在家里说的一样,只记住了四个字,被孙老秀才打了四下手心。他的同桌也好不到哪去,比朱平俊多记住了一个字,被打了三下手心。 打完手心,孙老秀才就让他们返回桌子,开始讲课。 “昨日授课千字文八个字,今日便教书写这八字。”孙老秀才让孩童铺好笔墨纸砚,开始讲授,“凡学书字,先学执笔。” 孙老秀才一边讲,一边示范,“今日授予尔等五指执笔法,五指并用,讲究按、压、钩、顶、抵” 毛笔字正是朱平安的弱项,所以朱平安在外面听得格外仔细。 所谓五指执笔法,“按”指的是大拇指的第一书内侧按住笔杆靠身的一方,大拇指处于略水平的横向状态;“压”指的是食指的第一节或与第二节的关节处由外往里压住笔杆;“钩”指的是中指紧挨着食指,钩住笔杆;“顶”指的是无名指紧挨中指,用第一节指甲根部紧贴着笔杆顶住食指、中指往里压的力;“抵”指的是小指抵住无名指的内下侧,帮上一点劲。这样形成五个手指力量均匀地围住笔的三个侧面,使笔固定,手心虚空。同样是五指执笔法,又因手格的张开和并拢、笔执在指尖处还是手指第二关节处而形成多种形式,又称之为“凤眼”、“虎口”、“鹅头”等五指执笔的不同态势。 孙老秀才讲解完后,就下去一个个的将孩童错误的地方指正,手把手的教会他们正确的握笔手势。 见孩童都掌握了握笔手法后,孙老秀才又讲了下腕法,枕腕、悬腕、悬肘,因为孩童都是初学,孙老秀才只是给他们着重讲解了悬腕法。 “学书贵有恒,练书须用心。心正则笔正,笔决记心中。下笔不离点,转折贵圆露。有垂还欲收,勾划忌平庸。左垂宜竖露,右直利悬针。捺似金刀势,撇如犀角形。横行锋务敛,结构气欲清.”孙老秀才是一个富有经验且绝对称职的夫子,将自己的经验一一的给学生讲来,并且不厌其烦的纠正每一个孩童错误的地方。 这就是自学和有老师的区别了,如果自学毛笔字,自己不知道书写中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可能会在一个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有老师的话就不会走弯路了,在开端就领先别人。 朱平安庆幸自己过来蹭课,庆幸孙老秀才是一位好夫子。 孩童在私塾内蘸墨运笔,朱平安在私塾外蘸水临板。 朱平安在练习毛笔字的时候发现,书写毛笔字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毛笔在自己手里怎么写怎么感觉别扭,毛笔不听自己的话,很是生涩。 古人云“力在笔尖”,诚不欺也,想要写好毛笔字,就要把力运在笔尖。可 笔尖。可是想要把力气运在笔尖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握笔和腕法,朱平安发现自己手拿毛笔的高低也很影响书写,执笔高,手中之力传递到笔尖的距离远,笔画容易浮滑。相反,执笔低,笔力易于到达笔尖,笔圆较沉稳。执笔高了,变化大,写楷书就不容易掌握。还有执笔的松紧问题。执得太紧,手太用劲就会颤抖且手指疼痛。执得太松,一点力也不用,笔就会掉下来。写字用的是巧力而不是死力。巧力来自久练,这就像骑自行车一样,会骑了,习惯成自然,并不感觉到自己在用力。写毛笔字如果感觉不到自己在用力,运笔自如了,也就过了执笔关了。 朱平安比私塾的孩童心理年龄要大得多,所以比较容易领悟孙老秀才的讲解。私塾的孩童,还在呲牙裂嘴的跟毛笔较劲的时候,朱平安已经从一开始的别扭,到慢慢生涩,距离适应也不远了。 昨日的顽童今天又来玩耍了,孙老秀才在授课的时候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私塾外面的朱平安。 看着胖乎乎的小屁孩正在用竹筒往石头上浇水,孙老秀才自然的就认为朱平安是在玩耍,根本就没当回事。 玩耍就玩耍吧,只要不喧哗影响学生就是了。孙老秀才只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学生身上去了,一一的纠正他们的错误,甚至手把手的教他们写字。 实际情况是,朱平安把竹筒里的水倒在了一个石头天然形成的凹槽里,将其充当砚台,然后用朱父给做的毛笔蘸着水再在黑木板上书写。总不能用毛笔直接在竹筒里面蘸水吧,这竹筒可是自己喝水的杯子。 孙老秀才只看到了朱平安往石头上倒水的一幕,没有看到后面的场景。 孙老秀才在私塾内讲课,朱平安就在外面蹭课。孙老秀才讲了半天书写,接下来就又开始教孩童识字。这次授课并不是再讲千字文,而是讲的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孙老秀才领着孩童读了近十遍,才开始讲解意思。 讲完意思,孙老秀才又开始领着学生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朱平安就在私塾外面将三字经的繁体字反复的默写,将深印象,努力将脑海里的简体字一一的转换为繁体字。 少顷,见孙老秀才有下课休息的意思,朱平安也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往竹林外走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万一夫子不喜欢别人蹭课呢,或者其他的孩子看到自己生出其他是非也是麻烦。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外面的老黄牛吃了半天草,也需要去饮些河水了。 朱平安将毛笔和木板藏在竹林隐蔽处,牵了老黄牛往坡下河边走去。 呃,尼玛,那个腹黑小萝莉怎么又出现在了坡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呀,小穷酸,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坡下百无聊赖的腹黑小萝莉,看到朱平安出现在山坡,一双大眼睛亮了起来,跟斗鸡一样,充满了挑衅。 第二十八章 邻村有一吊毛欺我年幼无知 我有什么不敢来的,又不是我哭着跑回家的。不过腹黑小萝莉这种传说中的生物,自己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傲娇任性的小萝莉什么的,最不喜欢了。 朱平安牵着牛从坡上草地缓缓下来,打定主意待会就从腹黑小萝莉身边走过,不理会她的挑衅。 就在快要走近的时候,腹黑小萝莉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双手放在嘴边朝着远方大声喊了一声。 “壮壮,大牛,二狗子,你们快来啊,就是这个臭小子昨天欺负我的。” 尼玛 这是传说中的搬救兵。 然后朱平安就看到在远处山坡草地下嗷嗷叫着冲出来了,三个六七岁的熊孩子,而且貌似都还胖乎乎的,最起码比自己不瘦的那种。 瞬间朱平安就觉得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呼啸而过。 原来这个臭丫头昨天哭着说,你等着,还特么是真的啊。这个傲娇腹黑任性小萝莉还真是有仇必报的那种性格啊,而且还知道拉帮手找救兵。 看着三个比自己还要大一岁的小胖子嗷嗷叫着冲过来,朱平安只是思索了一秒就果断的放开老黄牛就跑啊。 讲道理? 用智商碾压他们? 开什么玩笑,这分明是一上来就跟你用拳头说话的好不好,还没等你用智商碾压他们,他们就分分钟把你打得满头包信不信。 当然也并不是说不能不能用智商碾压,只是得先搓一搓他们的锐气,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先避开他们的锋芒才好用智商碾压。 接下来差不多接近十分钟的时间,就看到三个小胖纸追着一个小一号的小胖纸满山坡狂奔,跟四条疯狗似的,嗷嗷叫的呼啸而过。 朱平安怎么说心理年龄也二十多了,知道一些甩开追兵的技巧,什么急速变向啊,折返跑啊之类的,每每在三个小胖子快要追上的时候总是能快速躲开拉开距离。 “笨蛋,你们干嘛总在他屁股后面跑,不会分开围堵吗?!”在一旁看热闹的腹黑小萝莉在后面不满意的大呼小叫,指手画脚。 这个腹黑小萝莉不会真的是小狐狸吧,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在腹黑小萝莉的指挥下,三个小胖纸终于在不远处将朱平安围堵住了,三个小胖纸呈等边三角形站位,将朱平安围堵在一个差不多十来平大小的地方。 “你们可以打我,不过你们不能叫我大哥。”朱平安见自己逃不开了,就索性光棍的站在那不动了,一副等着挨打的模样,不过又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话。 三个六岁左右的小胖纸真是好奇的年龄,为什么可以打你却不能喊你大哥呢,好奇怪哦,好想知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啊?” 于是,三个小胖纸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我肚子就会痛。”朱平安一本正经的回答。 然后 “大哥。” 一个小胖纸就突然对着朱平安叫了一声。 于是,朱平安马上捂着肚子做痛苦状,嘴里面嗷嗷叫着,肚子好痛啊之类的。 另外两个小胖纸见状,喜上眉梢,也跟着叫了起来。 大哥 大哥 朱平安捂着肚子叫肚子痛的声音更密集更逼真了。 咦 果然是哎,这个好,三个小胖纸高兴的跟斗牛犬似的咧着嘴笑。 为了替腹黑小萝莉出气,三个小胖子叫大哥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响彻云霄。 直到被腹黑小萝莉一人一脚将他们踹翻在地。 “真是笨死了,看不出他在耍你们嘛?!”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腹黑小萝莉充分的理解了这句话,一脸黑线的看着三个小胖纸大哥大哥的叫着那个小王八蛋,实在忍无可忍的将三个小胖纸一人一脚踹翻在地,黑着一张俏脸蛋冷冷的教训开来了。 三个小胖纸躺在草地上不理解,怎么会是他在耍我们啊,他都被我们叫的痛成那个狗样子了。 “你们笨死了,你们见过谁会因为被叫大哥肚子痛的!”腹黑小萝莉气的脸都黑了。 “他呀,他一被我们叫大哥就会肚子痛啊。”三个小胖纸伸出小胖手指着朱平安说。 如果等着三个小胖纸长大了,回想起这件事,肯定三人会相聚一起,一口老酒下肚,思绪万千的说,曾经邻村有一个吊毛欺我年幼无知 朱平安忍笑忍的肚子都快破了,真是三个可爱的小胖纸啊,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小短腿。 腹黑小萝莉快被这三个笨蛋气的抓狂了,“真是笨死了,你们三个是我叫来替我报仇的,不是来拜大哥的!他在骗你们啊!” 骗我们? 三个小胖纸扭头看朱平安,朱平安立马做出一副捂着肚子的表情,嘴里面嘟嘟的叫着,好痛好痛,实则是忍笑忍的肚子快破了。 于是乎,三个小胖纸扭过头,异口同声的跟腹黑小萝莉说,“不会骗我们啊,你看啊,他现在都有在喊痛耶。” 真是败给你们了。 你们真是太可爱了。 这分别是腹黑小萝莉和朱平安的心声。 腹黑小萝莉看看三个小胖纸无知的胖脸,再看看朱平安表面一副痛痛,实则那张可恶的小胖脸上隐藏着的嘲笑。腹黑小萝莉的生气愈发的厉害了。 三个小胖纸看到腹黑小萝莉气鼓鼓的样子,还以为她还在因为朱平安昨天欺负她的事情生气呢。 于是乎,三个小胖纸异口同声的说,“姝儿妹妹别生气,我们再替你教训他。” 三个小胖纸相视一眼,向着朱平安转过头。 大哥 大哥 大哥 大哥的声音又此起彼伏了起来。 腹黑小萝莉 朱平安看着三个可爱的小胖纸,再看看气的跟小蛤蟆似的腹黑小萝莉,哎呦,要命,真是忍不住了。 朱平安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有才,真是输给你们俩。 (如果感觉这一章还阔以好笑的话,请将推荐收藏统统赏来吧,后面会更精彩) 第二十九章 静女其姝 卧槽,我们被人给骗了 三个小胖纸看着笑的直不起腰的朱平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于是乎,躺在地上的三个小胖纸挣扎着站了起来,一个个肉嘟嘟的脸愤怒了起来,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对嘛,这才是应该的。 腹黑小萝莉终于变得又兴奋起来了,挥舞着粉拳嗷嗷叫了起来,“打他,打他,让他骗你们,让他欺负我,把他打的他娘都不认识。” 打的我娘都不认识,我和你多大仇多大怨啊,朱平安无语。 三个小胖纸撸起袖子,在腹黑小萝莉嗷嗷叫着鼓舞下冲着朱平安狂奔而去。 腹黑小萝莉兴奋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似乎就要看到这个可恶的小王八蛋挨揍了哟,好高兴啊。 就在三个小胖纸快要碰到朱平安的时候,朱平安伸出双手交叉在胸前,大喊一声,“停停停。” 三个小胖纸嘎兹应声急刹车,停住了。 “笨蛋壮壮大牛二狗子,别听他说话,揍他。”腹黑小萝莉见朱平安又想使诈,急忙提醒三个小胖纸下手。 “停停停,你们忘了你们刚才喊我什么了吗” 朱平安可不想在这个落后的年代被三个小屁孩海扁一顿,那也太丢人了,急忙说开了。 “我们喊你什么了?”三个小胖纸眯起小眼睛问。 “你们喊我大哥了。”朱平安提醒道。 “那是你骗我的。”三个小胖纸急吼吼说,肉嘟嘟的胖脸都急了。 “那又怎么样,你们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你们既然喊我大哥了,那我就是你们大哥了,你们怎么可以把拳头挥向大哥呢。”朱平安双手抱在胸前,有恃无恐的说。 “你们”腹黑小萝莉见朱平安又想动鬼主意,不由的着急了,连忙想催促三个小胖纸。 “你什么你,丑丫头,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他们三个长大后可是要做英雄好汉的,要是被人知道把拳头挥向自己认下的大哥,那岂不是让全天下的英雄好汉耻笑。” 朱平安立马出言打断腹黑小萝莉的话,开什么玩笑,还治不了你一个小丫头。 这个年头是有不少说书先生的,古代没有电视网络,他们的娱乐活动大多都是靠这些说书先生,在古代的这些天,朱平安就见了一两次说书先生串乡过村说书,每次说书,都是为了一大群人叫好,最多的就是这些熊孩子,他们尤其爱听英雄好汉大侠的故事。 果然,朱平安一句他们三个长大后要做英雄,把这三个肉嘟嘟的小胖纸乐的找不到北了,在朱平安说完后一个个昂首挺胸,仿佛他们已经是说书先生口中的英雄好汉似的。 趁热打铁,朱平安又双手抱拳,补了一句。 “勇敢的骚年哦,除暴安良,路见不平的重任以后就是你们的了,我看好你们哦。你们去打败坏人解救公主吧,我们就此别过。” 如果不是三个小胖纸体重限制的话,三个小胖纸在朱平安这句话的加持下,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三个小胖纸简直把朱平安引为知己, 为知己,要不是他们阅历有限的话,肯定早就拉着朱平安歃血为盟拜把子了。什么揍一顿给腹黑小萝莉出气的想法,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大哥,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 三个小胖纸迅速进入说书先生讲过故事里的角色,一啪屁股,嘴里面嘶一声,策马而去,一瞬间消失在远方,毛都看不见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就走了啊,被人骗一顿还跟喝了蜜一样,你们是来搞笑的吧。 腹黑小萝莉呆呆的看着三个把屁股拍的啪啪响,响策“马”离去小胖纸,心里面一群秃毛鸟嘎嘎飞过。 “喂,丑丫头,你还站在这干嘛?”朱平安牵着牛经过腹黑小萝莉身边,问了一句。 腹黑小萝莉这才从呆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立马脑袋一仰,臭屁傲娇的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少得意!” “恩,好啊。”朱平安点了点头,牵着牛往河边走去。 不是,不应该是这种回答啊,怎么可是一说好啊,腹黑小萝莉被朱平安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给弄凌乱了。 “喂,小穷酸,你站住。”腹黑小萝莉回过神,朱平安已经走了好几米了,一如既往的傲娇无礼的喊朱平安小穷酸,还命令朱平安站下。 “干嘛?” “你,你以后不许叫我丑丫头。”腹黑小萝莉颐指气使,又转了一个圈把自己的新衣服炫了一下。 “好的,丑丫头。” 朱平安看了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还说,腹黑小萝莉气的直跺脚,“不行,不行,都说了不许你说我是丑丫头!” 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没劲。 朱平安懒的理会,转过身牵着牛往河边走去。 “你,你站住,朱平安,你站住。”腹黑小萝莉大声的喊,“我以后不叫你小穷酸了,你,你也别叫我丑丫头了好不好。” 朱平安停住脚,想了想,点头说,“好。” 没有再叫她丑丫头,朱平安又不是那种的是不饶人的人,自己只是看不惯这个腹黑小萝莉傲娇臭屁任性无礼的做派,不过既然这丫头能做出让步,自己也不想跟一个小丫头较劲。 答应后,朱平安牵着牛继续走。 身后腹黑小萝莉可不依了,在后面撅着嘴巴又叫住了朱平安,“喂,朱平安你站住,你没诚意。” 怎么还没完了。 朱平安转过身,无语的问,“我怎么没诚意了?” “你,你还没有问我名字呢,你不知道我名字怎么叫我啊。”腹黑小萝莉小手搅着衣角,撅着嘴巴说。 呃,不是你昨天说女孩子的名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嘛。 “我叫李姝。”腹黑小萝莉一副大发慈悲,恩赐便宜让你知道我名字,还不快快感激涕零的谢恩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静女其姝。--《诗·邶风·静女》。李姝,静女其姝,名字是好名字。 第三十章 我的萝莉怎么会那么可爱 朱平安在心里赞叹了下腹黑小萝莉的名字,也只是心里而已,这丫头已经傲娇成这样了,要是再当面夸奖,肯定会助长其傲娇之心。 小萝莉李姝见自己说出名字后,朱平安还是牵着牛往河边走,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气鼓鼓的对着朱平安的背影抓挠几下。 朱平安牵着牛走到河边,像上次一样将牛拴在河边的一棵树上,让牛自由自在的喝水吃草。 “喂,小穷”身后小萝莉李姝又想喊朱平安小穷酸,话出去一半想了起来,又改了口,“朱平安,你转过身嘛。” “干嘛?”朱平安转过身问。 小萝莉李姝傲娇臭屁的从背后摸出一个小盒子,当着朱平安的面打开,一股美食的香气袭击着你的味蕾,让人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黄油杏仁酥、肉汁酥,另外一款糕点则是朱平安从没见过的,应该是古代的特产吧,卷状有一股肉香味,一个小盒子里竟然装了三款糕点。三种不同的香味一起扑面而来,真是让人挪不开眼珠。 小萝莉李姝见朱平安那种咽口水的样子,满意极了。 “爹爹真是讨厌,明明知道人家吃饱了,还非要塞给人家这些东西”小萝莉李姝一副没有办法爹爹好讨厌之类的模样。 就知道这个腹黑傲娇小萝莉不会那么可爱! 朱平安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没有把口水咽的那么响,真是的,这些糕点怎么可以这么香,自己到古代还没有吃过吧,这个小萝莉真是过分,专戳自己的软肋。 “哎呀,反正也没人吃,你帮我把它丢到河里吧。”腹黑傲娇小萝莉李姝咕噜噜转着大眼睛,将盒子递给朱平安。 就这么轻易就递过来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肯定有诈。肯定是像昨天一样,这些糕点都被这个眯着眼睛笑的小狐狸给撒上泻药了,或者是其他的不好的药。 吃一堑长一智。 “你自己丢吧。”朱平安艰难的克制了自己想要接过盒子吞咽下糕点的想法,转过身,淡淡的说。 噗哧 “咯咯咯,胆小鬼!”身后的小萝莉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娇笑,带着一股傲娇,“别怕了,这次的糕点我没有加料哦,是专门带给你的。” 没有加料。 听到这四个字朱平安兴奋的转过身,刚要伸手,立马又停住了。 这个腹黑小萝莉怎么会这么好心,要知道刚刚她还是找了三个小胖纸要胖揍我一顿呢,怎么会事先就准备好专门给我带糕点了。 “干嘛,你不信?”腹黑小萝莉一挑眉,伸出肉嘟嘟的小爪子捏起一个糕点,咬了一口,又放回原处。 还真的吃了。 朱平安狐疑的看着腹黑小萝莉樱桃小嘴吧唧吧唧将那一小口糕点咀嚼了两下,咽到肚子里。 “我本来是想让他们吓唬吓唬你让你不敢再说我丑丫头,然后再给你糕点的,谁知道壮壮大牛他们那么没用。”腹黑小萝莉对三个小胖纸很是失望,大眼睛看向朱平安满是诚恳,“既然你刚刚答应不叫我丑丫头了,那也就没什么了,这些糕点本来就是给你的,我娘说的啊,有好东西要跟别人一些分享,不能欺负别人。” 别人。” 小萝莉吧嗒吧嗒说了一大通,总之也就是一句话,糕点就是给你的。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就再相信你一次了。 朱平安被小萝莉那诚恳的眼神打动了,走上前接过装糕点的盒子。 腹黑小萝莉一脸期待的看着朱平安。 干嘛用这种眼神? 哦 我擦嘞 手怎么拿不动了,搞个毛线啊,这盒子上抹过胶水啊,谁能告诉我古代怎么会有这种强力的胶水啊,怎么手攥住就拿不开了啊,我就说嘛,我的萝莉怎么会那么可爱。 “哈哈哈”腹黑小萝莉李姝笑的前仰后俯,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小穷酸,小穷酸,让你再得意,哈哈哈” 真是原形毕露啊,刚才装了半天小白兔,阴谋得逞后,又变成那个腹黑任性傲娇的小狐狸了。 腹黑小萝莉哈哈大笑着,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掂着裙摆,迈开小短腿一路小跑跑开了,她怕朱平安恼羞成怒再过来揍他,跑开一小段距离后,腹黑小萝莉洋洋得意的对着朱平安做鬼脸,然后得意的抛开回家了。 糕点没事,盒子有事。 这臭丫头费这么大劲,又是盒子,又是糕点的,就为了整蛊我,值得吗。 真是有钱任性! 盒子看上去蛮高档的,糕点也是美味,再来几次也不错哦。朱平安自我安慰。 朱平安双手捧着盒子,将糕点轻轻倒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然后捧着盒子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将双手和盒子一起浸没在河水里。 古代的胶水再厉害也比不过现代的502吧,502不小心滴在手上后往水里泡泡就好了,古代的也是如此吧。果然,在水里泡了大约有几分钟吧,手就轻轻从盒子上挣脱开了,手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这盒子不错,做工精致,可以留着当文具盒用,以后可以放笔墨纸砚之类的。嗯,好东西,放起来。 洗干净手后,就把石头上的糕点一个个捏起来放进嘴巴里,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皮酥而不散,馅绵而不柴,入口化渣,绝对无须舌头搅动以助下咽。吃后齿颊留香,满口生津,余味无穷,好吃的感觉在嘴里、幸福的感觉在心里。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苏公诚不我欺也。 躺在石头上,回味着糕点的余味,看着老牛甩着尾巴吃草喝水,古代大明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算了算时间,快差不多了,朱平安从石头上爬下来,将从家里带来的背篓小心的拿在手里,选择了一处有鱼游来游去的浅水区,将背篓放在水里。 从腰侧摸出一小块饼,掰碎放进背篓里。一个简易的捕鱼陷阱就做好了,待会等回家的时候将背篓拿起来,里面就是今天的鱼货了。 这个背篓不是简单的背篓,是朱父特意做来捕鱼的。 布置好陷阱,朱平安就牵了老黄牛再次往山坡半腰走去,被腹黑小萝莉打搅了那么长时间,夫子下半晌的课也应该开了吧。 (非常感谢“海边的农庄”的打赏,也谢谢各位收藏推荐的同志们,请继续收藏推荐,拜谢。) 第三十一章 农家论鱼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儿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朱平安拿着毛笔和黑木板回到学堂窗外的时候,孙老秀才正在教孩童读这首劝学诗。看得出古代的私塾教育具有很大的自由行,当然这个自由说的是夫子的自由,授课完全可以凭他们的意愿讲授,不像现代的教育还受大纲的限制。 夫子是想给孩子们灌注读书的重要性,让他们以读书为骄傲,才能定下心来读书。 下面的孩童不解诗意,却也一个个摇头晃脑的跟着夫子一字一句的读。 这首劝学诗,朱平安早已熟记于心,比这些孩子们更懂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的意思。自己在古代有几百年经验优势,但也并不是那么大,你一个大学生去考小学肯定没问题,但是你大学毕业后让你再去高考,你还能自信吗,这也一样,古代的科举可是比高考考研什么的难多了。自己虽说看到了两次气运,但也就那样,并没有什么卵用,没给自己带来什么改变,况且自己还不能自主观看气运呢。 想到这,朱平安就再次将黑木板放在石头上,又将竹筒里的水往凹槽里倒,准备用功练字,科举一途,书法太重要了,这是给考官的第一印象,自然是要勤奋练习。 孙老秀才在给学生领读劝学诗的时候,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学堂外那个胖嘟嘟的顽童又在玩给石头浇水的游戏了,真是顽皮,唉,在县城这么大的孩子也该蒙学了吧,真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啊。 夫子感叹不已,愈发觉得要把学堂里的这些孩子严加管教起来,于是又领着孩童一遍又一遍读了起来。 学堂窗外朱平安,拿起毛笔蘸了下水,在黑木板上把自己最近学到的几个繁体字练了起来。不厌其烦,看着自己的毛笔字从七拐八扭到慢慢有了形状,练字兴致更是浓了。 一天又是快要过去,朱平安见时间不早了,夫子也到了给孩童布置作业的时候,于是也就收拾了东西,穿过竹林,牵上老黄牛,走下山坡。 老黄牛这些天有朱平安牵着出来吃草,油光毛亮,也原谅了朱平安剪它尾毛的行为,亲昵的用舌头舔了下朱平安的小手。 来到山坡下,朱平安放开老黄牛,缓步走到河边自己下背篓捉鱼的地方。 清溪清澈,水面缓缓流淌奏成自然的调子。光着脚丫,走到刚没过小腿肚的浅水区,将鱼篓提起。手才将鱼篓提起来,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鱼尾巴敲击鱼篓的声音,水花都溅到朱平安脸上了。 鱼篓里面竟然有一尾快赶上自己小手腕粗细的黄色鲶鱼在鱼篓里愤怒的甩着尾巴,鱼篓里还有五六条七八厘米长的白鲢鱼,也都在鱼篓里蹦蹦跳跳,但是奈何出口太小而且还有竹子做的倒刺,它们也无可奈何。 不要生气了,你们会为丰富我们家的餐桌作出你们突出的贡献的。 看你们跳的这么兴奋,那就红烧吧,红烧鲫鱼最好吃。 不过看着这些鱼因为贪吃鱼篓里的诱饵而被捕捉,想一想,自己之所以屡次被腹黑小萝莉戏耍,岂不也是如此,都是贪吃惹得祸。不过,想一想香喷喷的鸡腿,酥软香脆的 软香脆的点心,貌似自己在被戏耍几次也不错啊。 提了鱼篓,穿上鞋子,将毛笔和黑色木板带好,爬上牛背回家去也。 回到家,家里面正在做晚饭,看到朱平安拎这一鱼篓鱼回来,祖母难得的夸了朱平安一顿。 “哎呀,这鲶鱼真大,够好一顿鱼汤了。”大伯母从屋里走出来特意看了看,脸上带着笑,“恩,彘儿真棒,我就说彘儿放牛肯定好。” 过了一会,祖母把鱼放到盆子里,滴了两滴油说是让鱼吐吐泥沙,然后领着几个儿媳妇忙活晚饭去了。 朱平安站在盆子前想了想,刚好看到大伯父从房间里出来,应该是听到说有鱼了,晚饭能加个荤菜,这让吃了几天素的大伯父脸有喜色。 朱平安眼睛转了转,就一路小跑跑上前,拉着大伯父的袖子,将他拖到盆子前说道。 “大伯,你看小鱼在盆子里游的多好,他们好开心啊。”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口吻。 大伯父不以为然点了点头。 “可是祖母说你喜欢吃炖鱼汤,待会就要把它们煮掉!” 看着小侄子差点就要哭出来,又瞅见闻声往这看的弟媳陈氏,这个弟媳可是个泼辣的,可不能让她以为我把彘儿惹哭了,不然又有的麻烦。 “好啦,好啦,莫要难过,大伯不吃炖鱼汤了。” 于是大伯就敷衍道,心里想,小孩子嘛心情就是一阵风,这会把他哄住,待会让母亲还是把鱼炖了,待会等饭做好,说不定他就忘了,即便想起来,谁也不能说什么了。 “真的吗?”朱平安突然抬起头然后跑到灶房里大声说道,“祖母,祖母!大伯不吃炖鱼汤了,鱼是我捉的,我要吃红烧!” 外面还想着糊弄小侄子的大伯,在风中凌乱。 不过朱平安还是忽略了祖母的偏心程度,尽管大伯刚刚有说不吃炖鱼汤了,但是祖母还是做的炖鱼汤好在只是炖的鲶鱼,剩下的六个小鲢鱼还是做的红烧鱼,稍稍让朱平安心理平衡了一些。 晚饭一阵无语,所有的鱼都是自己捉的,连红烧鱼都是自己争取的,结果晚饭祖母只给朱平安分了一碗鲶鱼汤,里面只有一块鲶鱼肉。 六个红烧鲢鱼,一条给了祖父,两个给了大伯父,说是大伯父读书费脑子辛苦,同理,还有一条给了朱平俊,让朱平安很是无语,俊哥在学堂总是因为睡觉被夫子打手心,他那里辛苦了,我放牛才辛苦好不好。剩下的两条,一条给了四叔,说四叔病还没有好,呃,忘了说了,今天家里疏通沟渠,四叔再一次病了,而且说是痔疮犯了,你敢信!!!!鲶鱼是发物好不好,祖母给四叔的鲶鱼汤里都是大块鲶鱼,四叔吃的比谁都香,屁事都没有。 另外一条,祖母分开两半给了三叔和朱父,朱父把那半条给了朱平安。朱平安啃着半条鲢鱼,看着欢快的啃着两条鲢鱼的朱平俊,对祖母的偏心程度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下一次,自己先在河边烤两条鱼再把剩下的带回来,省的拿回鱼来也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