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成特工,系统伴我很轻松》 第395章跟踪骆明章 骆明章确实在家里睡了一下午,直到天快黑了才醒来,感觉精力完全恢复了。 他洗了个澡,换上了西装,把皮鞋擦了个铮亮,在镜子前打量了这一身行头,觉得满意了,这才走出了家门。 他在门口站了一下,点着了一根烟,趁点烟的机会,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他已经几天没去跳舞了,心里早痒痒的,他也希望能在歌舞厅里能遇到周远举,他知道周远举在找他。 只是不知道周远举今晚会不会出现? 为了不错过,他今天比往常出门跳舞的时间要早的多。 骆明章走上了街道,汇进了街上的人流里。 胡德平迅速走下了茶楼,跟在了骆明章的后面,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他看见骆明章快走到了前面的丁字路口时,突然停了下来,就在他扭头朝后看时,胡德平立刻闪进了街边的店铺里。 他一直紧紧地盯着骆明章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懈怠,防止他回头看时,来不及躲避。 他知道,如果不提前预判的话,一定会被骆明章发现,因为骆明章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行动人员。 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办法回去化装,换一身行头,这让他跟踪骆明章的难度大大增加。 所以他必须时刻小心警惕,只要有一个疏忽,整个计划就会泡汤。 如果周远举不能被制裁,那上海站的威胁始终不能解除,这个计划不容有失。 他刚刚闪进街边的店里,骆明章随即就朝后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跟踪,经过这两次的观察,让他稍微放了一点心。 他把烟头扔在脚下,用脚踩熄了烟头,顺手拦住了一个黄包车,说了声: “到皇朝夜总会。” 然后上了车,车夫拉起车就向路口另一边的大街拐去。 胡德平从店里出来,发现骆明章已经在丁字路口消失了。 他快步走到路口,向两边望了望,没有发现骆明章,他看见一辆黄包车正在南向大街奔跑,己跑出七八十米远。 同时在北向大街也有一辆黄包车在向前跑,相距他有一百五六十米远。 他估算了一下他在店铺的时间,和走到路口的时间,以及黄包车奔跑的速度,马上判断骆明章应该在向南的那辆黄包车上。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应该没有错,他等了一下,拦住了一辆黄包车,上了车,指南面已经跑出一百多米的黄包车,对车夫说道: “我给你双倍的车钱,跟上前面那辆黄包车,保持现在的距离,不要跟丟了。” “好嘞,您坐好了。” 车夫兴奋地说道。 他才不管客人为什么跟着那辆车,他只知道这是趟好活,一趟跑了两趟的钱,这样的好活可不是天天有的。 车夫拉起车就跟在后面,和前面的黄包车始终保持着百米的距离。 接连穿行了几条大街,前面的黄包车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胡德平心想,这是要去哪里呢? 他有点担心是不是跟错了。 当前面的黄包车拐进江苏路的时候,胡德平知道自己没有跟错,明白骆明章要去哪了。 这条路上有个皇朝夜总会,不出意外,骆明章的目的地应该就是皇朝夜总会。 当胡德平坐的车刚到拐角,还没有拐进江苏路的时候,他就提前下了车,给了车夫车钱,然后走到拐角处,站在阴暗的墙角,伸出半个头朝江苏路大街望去。 他看见前面两百米外,那辆黄包车果然停在了皇朝夜总会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在夜总会大门霓虹灯的照耀下,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正是骆明章。 他松了一口气,看见骆明章在门前站了一下,显然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胡德平并不担心骆明章会发现他,他在明,自己在暗处,而且隔了两百米的距离,骆明章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现他的。 骆明章在门口站了一下,就转身走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胡德平放了心,他知道骆明章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夜总会的。 他现在考虑的是自己怎么进入夜总会,如果就这样进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家服装店,于是走上前,进了那家服装店。 当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换了一身行头,头上戴了一顶礼帽,看上去判若两人。 他并没有马上进入皇朝夜总会,而是走进了夜总会斜对面街边的一个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那几个待命的行动队员的,那是楚云天指派给他的行动好手。 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前方驶来,停在了电话亭边的胡德平身前。 从车上下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走到胡德平近前,低声说道: “组长,人已经到齐了,什么时候行动?” 胡德平点点头道: “你们先进入夜总会,然后散开,骆明章已经在里面了。 如果他在舞池里跳舞,你马上出来通知我,我再进去。 你们都看了周远举和骆明章的照片,如果两个目标都出现,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命令行事。 如果我把帽子摘下,又戴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这就是行动开始的信号,就和我一起上前,击毙目标。 记住了?” “记住了。” 风衣男子说完,就回到车上,不一会车上下来了五个人,陆陆续续进了皇朝夜总会。 胡德平等在大门外,风衣男子进去后很快出来了,对他耳语道,骆明章正在跳舞。 胡德平点点头,这才走进了夜总会,进门时,他压低了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 进去以后,他看见骆明章在舞池的人群里,正搂着一个年轻丰满穿着旗袍的舞女,正兴奋地跳着舞,不时转着圈,舞池上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胡德平不得不承认,他的舞姿和舞池里的其他人相比,是相当不错的,比大多人强。 胡德平知道骆明章此时是不会注意到他的,这也是他选择这个时候进来的原因。 他和风衣男找了一个偏僻昏暗的角落坐下,叫了酒水和一些吃的东西,然后观察了一下四周,另外四个行动队员也在偏僻的角落占了两个桌子,正拿着酒杯喝着酒,看着前面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男女们。 大厅里有几十张桌子,大多已经坐满了人,胡德平反复地观察,没有看见周远举的身影,心想,他应该还没有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只有等了。 但愿他会来。 第396章我怎么能忘了你呢 胡德平等了两个多小时,夜总会里的人进进出出,始终没有看到周远举的身影,而这段时间,骆明章已经跳了七八支舞了,舞曲一响,频频下场,乐此不彼。 胡德平心想,这家伙的精力还真是旺盛。 其实骆明章不跳舞时也一直在寻找周远举的身影,但每次都让他失望,后来干脆不想了,一心一意地跳舞。 他知道周远举虽然想找他,但是并不知道他就在皇朝夜总会。 上海那么多歌舞厅和夜总会,也不知道周远举什么时候能找到皇朝夜总会。 即使今天没有找到,总有一天会找到,只要自己经常来,周远举肯定会找到他,这倒是不用担心的。 又过了一个小时,已经十点多钟了,离夜总会打烊也只有个把小时了。 就在胡德平认为周远举今晚可能不会出现的时候,他看见大厅外走进三个穿着西装的人,前面两个人他并不认识,但是后面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人戴着一顶礼帽,礼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走路的姿态让胡德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人走路带着一点外八字,胡德平猛然想到,周远举不就是这样走路的吗。 他在周远举手下有两三年了,他太熟悉不过了。 难道是周远举来了? 可是看不清这个人的脸,胡德平也不能确认,毕竟走路带点外八字的也大有人在。 他决定继续观察,这三个人在大厅后面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那个戴礼帽的人扫视了一下大厅,就把目光集中到舞池里跳舞的人身上。 舞池里灯光明亮,骆明章正搂着一个舞女正疯狂地转着圈,脸上洋溢着欢快的表情。 胡德平注意到戴礼帽的男子目光很快就集中到骆明章的身上,然后就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 胡德平心里基本有数了,这个戴礼帽的男子八成就是周远举。 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机会,不出意外,他接下来应该很快就会和骆明章见面的,因为他来的目的就是找骆明章,并策反他。 胡德平没有判断错,这个戴礼帽的男人确实就是周远举。 周远举是并不想来的,他认为策反了许德化已经差不多了,许德化的地位比骆明章更重要,没必要这么快又去策反骆明章。 这样频繁地抛头露面,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自己还是军统的追杀目标。 他也不是不想找到骆明章,他知道只要找到骆明章,是可以很容易策反他的,他们关系不错,他很了解骆明章,只是想等过一阵再去找他。 但是南云雅子却非要他尽快找到骆明章,说是为了增大破获上海站的机会,这样把握性会更大。 当然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个南云雅子根本没有考虑他的安全。 他甚至想是不是数年前抓捕南云雅子时得罪了她,她一直还耿耿于怀,是想伺机报复他。 不管这个日本女人怎么想,就算他一百个不愿意,但现在寄人篱下,也没有办法,他还敢违背日本人的旨意吗? 他昨天晚上在各个歌舞厅和夜总会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骆明章。 今天晚上又来碰运气,转了几个歌舞厅和夜总会后,没想到转到皇朝歌舞厅时,终于发现了骆明章。 这让他心中大喜,也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以后不用在冒着风险乱跑了。 他指着舞池中正在跳舞的骆明章,低头对身边的一个随从耳语道: “等那个人跳完舞,你过去找他,就对他说,有个山城来的故交找他,让他到这里叙话。” 舞曲终了,骆明章回到了座位,刚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走到他的身边,骆明章不知道这个人的来意,警惕地看着他。 来人低声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个人让我传个话给你,他是你山城的故交,他让你过去见他。” 骆明章一听,山城的故交?难道是周远举吗? 他真的找到这里来了? 他连忙问道: “他姓什么?他在哪里?” 那个人指了一下大厅后方周远举坐的那张桌子,说道: “他在那里,你去了就知道了。” 骆明章顺着那个人指着的方向看去,大厅后方阴暗角落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男人,头戴着一顶礼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虽然看不到那个人的整张脸,但是从外形轮廓看,骆明章觉得有点像周远举,毕竟他们太熟悉了。 他猜这个人应该就是周远举,心里不禁有些激动。 他站起来,跟着那个传话的人向大厅后方那个角落走去。 等他走到桌前,周远举的两个随从随即就离开了,坐到了附近的一张桌子边。 周远举抬起头对骆明章微笑道: “明章老弟,别来无恙啊!” 骆明章惊喜道: “处座,真的是你呀!” 周远举示意骆明章坐下,然后低声说道: “是我,我已经弃暗投明了,想到你在上海,所以特意来找你,一起共享荣华富贵。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能忘了你呢?” 第397章刺杀周远举 “谢谢处座还记得小弟,小弟甘效犬马之劳。” 骆明章爽快地答道。 他的回应在周远举意料之中,便没有觉得意外。 周远举点点头,问道: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骆明章环顾了一下左右,说道: “上海站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你要找我,把我和另外几个从总部调到上海站原行动处的人隔离审查,不过好像没查出什么,今天上午就把我们放了。” 周远举一听,吃了一惊,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你确定他们没有查出什么来吗? 他们对你有没有起疑心?” 他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骆明章应该不会骗他,否则就不会告诉他这件事。 但是上海站是怎么可能知道呢,这是严格保密的,两个随从只是负责保护他,并不知道他到底找什么人,真正知道的只有特高课的武宫义夫和南云雅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难道是南云雅子这个日本臭婆娘使的坏,故意泄露的,有这个可能,她一定是对之前在南京被抓受辱的事忘不了,而且还一直逼着他去找骆明章,全然不顾他的安全。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特高课里还有另外的人知道。 他觉得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件事向武宫义夫汇报。 骆明章想了一下,说道: “他们只是说是一场误会,至于有没有查出什么,我也不能确定。 不过他们应该对我没有怀疑,否则就不会放了我。 而且我晚上出来的时候,特意观察了,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 但是骆明章的话并没有让周远举放心,反而让他更加担心。 许德化有可能出事了,而上海站放骆明章出来说不定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阴谋。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骆明章也许被跟踪了,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他想到这里,不寒而栗,马上对骆明章说道: “这个地方不安全,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他觉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赶紧回到特高课,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站起身来,朝两个随从招了招手。 骆明章一听也紧张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个随从连忙来到周远举身边,周远举低声说道: “我们马上回特高课。” 四个人开始往大厅外走。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胡德平看在眼里,当骆明章去找那个戴礼帽的男子时,他现在已经确认那个人就是周远举了。 两个人见面后,没有说上几句话,几个人就匆忙要离开,胡德平知道,现在必须要下手了。 他站了起来,脱下帽子又戴上,发出了行动的信号。 五个行动队员一看,立刻跟着他冲了上去,都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周远举和骆明章并排走在前面,两个随从走在后面。 随从听到了后面的动静,扭头往回看,看见几个执枪的人冲过来,刚想拔枪,但是已经晚了。 冲上来的人手里的枪响了,两个随从连中数弹,扑倒在地。 枪声一响,早有警觉的周远举哪里敢回头,拔腿就向夜总会大门冲去。 骆明章也知道不妙,跟在后面发足狂奔,刚跑出几步,就被数发子弹击中,一头栽倒在地。 周远举倒是毫发未伤,子弹呼啸着从身边掠过。 他冲出大门,向停在门外一侧一辆小车跑去,这是他带来的车。 他知道,只要自己上了这辆车,小命就保住了。 因为这辆车是防弹汽车,武宫义夫认为周远举很重要,为了他出门的安全,暂时调给他用的。 他刚跑到车边,就感到浑身一震,差点扑倒在地,所幸子弹没有击中要害。 他强忍着疼痛拉开车门上了车,马上发动了汽车。 胡德平带着几个人也已经冲上前来,站在车头几米处乱枪齐发,子弹打在汽车上乒乓作响,全部弹飞,竟不能击穿汽车。 胡德平心中叫苦,没想到竟然是一辆防弹汽车。 此时汽车已经发动,朝他们冲上来,几个人连忙闪过一边,眼睁睁看着汽车扬长而去。 胡德平气的直跺脚,知道拿周远举已经没有办法了,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此地不能久留,他只能带着队员无奈地离去,回去后马上向楚云天做了汇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楚云天也觉得非常可惜,并没有责备胡德平,他已经尽力了。 这都没想杀死周远举,只能说他运气太好了,说实话,楚云天也没想到周远举竟然坐的是一辆防弹汽车。 他向王天望做了汇报,王天望也感到非常的惋惜,功亏一篑,只能再做打算找机会除去周远举。 不过骆明章死了,这个上海站的隐患也算是消除了,这次行动也还是有成果的,当然他手下的几个小队也必须转移了。 周远举咬牙坚持着把车开到到特高课,一到特高课,就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武宫义夫听到报告,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周远举醒来才能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周远举送到医院抢救,周远举很快就被送到了华海医院,经过一番手术,总算捡回了一条命,但人还处在昏迷之中。 他的病房就安排在杨益明病房的隔壁,杨益明经过一下午的抢救,人虽然活过来了,但现在也还处在昏迷之中。 武宫义夫让南云雅子又加派了人手,加强了对这两个病房的保护。 周远举的遇袭,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认为不出意外的话,八成就是军统上海站干的。 他们策反的那个内线会不会也出问题,这是他非常担心的事,也只能等周远举醒了才知道,在这之前,不能再出意外了。 军统上海站可能还会杀他,所以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第398章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半夜,袁野和德川光子回到家,一番鱼水之欢后,德川光子疲倦的沉沉睡去,袁野并没有马上睡着,今天发生的事一一在脑海里浮现。 今天确实发生太多事了! 找出了隐藏在上海站的内奸,制定实施以骆明章为诱饵铲除周远举的行动,设计杀了濑谷,又通过生死棋大战,解除了危机。 这一系列的行动又让他赚了不少积分,加上刺杀傅全庵行动和解救韩当行动,以及刺杀日伪报社汉奸文人行动的成功,他现在有了208点的积分了。 这让袁野有了一种不小的成就感,但是这种成就感并不是来源于积分的大增,他现在的思想高度已经今非昔比。 以前是为积分努力,现在的他则完全是全心身为了抗日事业而奋斗,而积分只是一种激励手段而已,就是没有积分的奖励他也会去干。 当然积分也不是不重要,能帮助他提升自己的能力,更好地完成任务。 不过他现在还有几件事要去做。 第一件事就是毒杀汪精为,他已经拿到了他需要的毒药,必须要抓紧行动了,如果汪精为一旦离开上海,机会就失去了。 所以宜早不宜迟,而且行动的计划他也已经想好了,他决定明天就开始实施。 第二件事就是救出杨益明,这件事也必须尽快,否则杨益明性命堪忧。 但是这个行动难度较大,毕竟是要把一个重伤的人救出来,这就比较麻烦。 不比之前潜入东亚医院刺杀张士城,杀了人就走,相应简单一点。 他还没有想好如何行动,虽然他让顾言先去华海医院打探情况,还是决定明天亲自去医院看一下,也许到时候会有灵感,想出解救杨益明的办法来。 第三件事就是帮助红党把人员送到苏北根据地,自己和顾言的妹妹都在其中,不容有失。 只是目前红党还没有反馈,只能再等等了,他相信红党考虑好之后,应该会同意让他帮忙的,毕竟他的条件比红党好多了,有日本人的身份,安全系数会更高。 …… 早上醒来,两人在床上又温柔了一回,起床后,袁野把德川光子送回了家,就来到了恒源杂货铺。 顾言给袁野带来了一个消息,是楚云天让顾言转告袁野的,关于胡德平小队刺杀周远举行动的情况。 只是击伤了周远举,让他成功逃得了性命,袁野觉得有点可惜。 这本来是个很好的机会,计划还是有些不周密,当然也有运气的成分。 如果是自己亲自去执行这次任务,断不至如此,可惜他没有时间,没有办法分身。 楚云天还转告袁野,让他注意周远举的动态,一旦有合适的刺杀机会就马上告诉上海站采取行动,这个人不除,始终是上海站的威胁。 顾言又介绍了他去华海医院踩点的情况,他已经摸清杨益明住在医院住院部的四楼,也就是顶楼的403病房,门口有四个守卫,估计病房里也有守卫,另外四楼的走廊里也有几个人,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 最后说道: “敌人防守的还是很严密的,要救出杨益明还是很困难的。 如果实在不行,我把三个小队二十多个人都调来,进行强攻,也许能救出杨益明。” 袁野心想,保卫的确是挺严密的,看来敌人是很重视的,杨益明的身份并不高,敌人应该是想从杨益民嘴里知道点东西,特别是他在76号的同党。 袁野想起那天晚上在76号晚会上和杨益明一起跳舞的那个年轻姑娘,当时他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虽然不知道那个姑娘叫什么,但他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同志,估计是杨益明的上线,当然不排除还有其他上海站的人也在76号。 他曾对杨益明做过忠诚度判度,他的忠诚度极高,袁野相信杨益明不会出卖同志,但是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也不好说,比如敌人采用某种类似吐真剂之类的药物,杨益明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下,也许会说出自己同志的名字。 所以自己更应该尽快救出杨益明,但是这谈何容易。 袁野摇摇头道: “强攻也不是不可以,但据我所知,华海医院离76号并不算远,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一旦我们发起强攻,不能在短时间里解决战斗的话,敌人的增援一到,就麻烦了。 所以最好不要强攻,很可能自己这里损失会很大,还不一定能救出杨益明,我看最好还是智取。 我今天再去一趟医院,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回来后,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看如何采取行动。” 第399章送毒蛋糕 顾言点点头道: “好,你也要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他知道智取很难,但他相信袁野既然这样说,一定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顾言又说了代表袁野去看望了三个小队的队员们,发放了奖金,进行了勉励,队员们都很兴奋,觉得跟着大队长干有盼头,都期待大队长能下达新的任务。 袁野听到队员们士气很高也非常高兴,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他需要一支忠诚有凝聚力的队伍,楚云天回山城后,他也不想过多依靠军统上海站。 他现在身份特殊,保持一定的独立性,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手下人的安全。 他又拿了一笔钱给顾言,让顾言在楚云天走后,尽快给三个小队寻找新的安全屋。 袁野离开恒源杂货铺后,就直奔华美糕点房,准备实施毒杀汪精为的行动。 他的计划就是冒充五号别墅的人亲自上门去取蛋糕。 华美点心房只知道蛋糕是五号别墅的人订的,应该不知道五号别墅是什么人住,蛋糕是什么人吃,汪精为的人也不可能告诉他们。 所以华美点心房应该很容易相信,让假冒五号别墅的人取走蛋糕。 当然这个方法有一个不好掌握的地方,就是假冒五号别墅的人上门去取蛋糕,去早了的话,可能人家还没开始打电话订蛋糕,就不好解释,容易会引起店里的人怀疑。 去晚了的话,蛋糕可能已经送走了。 只有了解到华美点心房接到五号别墅的电话时间,才好在恰当的时间上门取蛋糕。 这一步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行,凭着自己的超凡听力,在华美点心房附近找个地方,只要不超过一百米,是可以很轻松地偷听到华美点心房的电话。 听到五号别墅的订蛋糕电话后,然后自己再过一会冒充五号别墅的人打个电话给华美点心房,说不用送了,派人上门去取了。 然后假冒五号别墅的人进店取走蛋糕,再在蛋糕里下毒,后面就简单了,直接冒充华美点心房的伙计上门送蛋糕。 送到以后,当然后面的情况就不是他能掌握的了,不过只要汪精为吃了蛋糕,就必死无疑。 袁野到达华美糕点房附近时,才刚刚上午九点,他在车里化好了装,下了车,走进了离糕点房五十米远的一间茶楼里,点了一壶茶,一边喝着茶,一边静静地聆听华美糕点房里的动静。 这间糕点房不愧是沪上有名的糕点房,生意特别好,不断有顾客进店买糕点,也不时有电话打进来,让糕点店送货上门。 袁野等了有半个小时,一直没有听到有五号别墅打进来的电话。 心里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来晚了,五号别墅的电话已经打过了,如果是这样,只有明天再早一点来了。 其实自己今天来的也应该不算晚,九点就到了。 袁野知道华美糕点房虽说店名是中式的,却是一间西式糕点店,老板是个法国人,每天上午八点半才开门。 袁野正想着,糕点房的电话又响了,他又燃起了希望。 不过这次终于没有让他失望,电话正是五号别墅打来的。 电话里的人让糕点房还送昨天一样的蛋糕到五号别墅,要求一个小时后送到。 袁野听完电话,就迅速离开茶楼,快步走到街边一间电话亭,进了电话亭,他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华美糕点房。 电话号码是他在经过糕点房时在招牌上看到的。 他说五号别墅的蛋糕不用送了,自己有人正在附近,过一会就会上门来取。 糕点房的人自然是求之不得,现在正忙的很,送货的人还没回来,不用他送自己来取当然好。 袁野放下电话,等了几分钟,才慢慢的走向华美糕点房。 一进店,他便对店员说道: “五号别墅的蛋糕装好了吗,我是来取货的。” 几分钟前刚刚接了电话,店员自然不疑有他,蛋糕也已经包装好了,店员从货架上标有五号别墅纸条的位置拿过一个蛋糕盒递给袁野。 袁野付过钱后回到车上,他拆开蛋糕盒,把王天望给他的那瓶无色无味的毒药水均匀地滴了一些在蛋糕上,大概用了三分之一瓶,等着药水完全渗进了蛋糕,看不出一丝痕迹,袁野这才恢复了包装。 他换了一身伙计打扮,然后开车直奔五号别墅。 他在五号别墅还有一个街区,就早早下了车,拐过一个街角,向五号别墅方向走去。 距离别墅一百多米的地方,袁野被岗哨拦了下来,问明了来意,全身上下又搜了一遍,就放行了。 袁野来到别墅大门前,大门两边分别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 门房里的一个正在聊天的中年人看见他手里提着蛋糕,知道是糕点房送蛋糕上门了。 但这个人是个新面孔,不是以前那个伙计。 他走出门房,来到袁野面前,问道: “送蛋糕来了,今天怎么换人了?那个伙计怎么没来?” 袁野把蛋糕盒递给他,不慌不忙陪着笑道: “他今天生病请假了,所以老板让我来送。” 中年人点点头没有说话,把蛋糕钱给袁野结了,就提着蛋糕走进了大门。 袁野其实有点紧张的,如果这个中年人打电话到糕点房去证实一下,他就麻烦了。 好在这个人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袁野紧张归紧张,但并没有太过担心,他之前也考虑过这样情况的出现,那么他就必须把之前送货的伙计控制起来,让他给糕点店打电话请假。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一是太麻烦了,二是他认为门房里的人不会有那么警觉,不会对一个伙计的身份产生怀疑。 他之前和苏希武来的时候,就看到过这个门房里的中年人接受蛋糕,他听到了一些谈话,这个人只是负责庶务一类的角色。 这样的人没有经过专业的特务训练,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警惕性,再说别墅的安保是由日本宪兵队负责,也不用他操这份心。 袁野转身离开,回到了车上,心想,行动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只有等待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希望最后的结果能如他所愿。 想到这里,他发动汽车朝华海医院驶去。 第400章踩点华海医院 到了医院门外,袁野把车停在路边,把那身伙计服装换下,重新换上了之前穿的西装,之后下了车,走进了华海医院。 他便没有马上直奔住院部,而是在医院里前前后后转了一圈。 他注意到医院除了大门外,还有一个旁门和一个后门。 后门正对着一条大街,街道上人来人往,人流比较大。而旁门外则是一条巷子,行人很少,比较偏僻。 解救行动开始前,接应的车辆停在这里还是适合的,而且离住院部的直线距离也是最近的,方便快速撤离。 袁野看好了撤离路线,就走进了住院部大楼,他在一楼转了一圈就上了楼梯。 他没有到四楼,在三楼就停了下来,然后走进了三楼的走廊,在303病房前停了下来。 他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眼睛看着楼下的空地,耳朵却在聆听楼上的动静,他知道正上方的403病房正是杨益明的病房。 他听到了403病房里病床上杨益明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算平稳,应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身体很虚弱,他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显然还没有醒。 病房里还有两个人,正坐在那里聊着天,病房外站着四个人,此外走廊靠近楼梯口的地方还有五个人,阻断了不相干的人走到这边走廊来。 情况就和顾言汇报的差不多,但是袁野却发现有不一样的地方,因为隔壁的402病房引起了他的注意。 病房的门口和403病房一样,也有四个人,同时房间里还有好几个人,他听到了76号特工总部行动一处处长阎平讲话的声音,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周远举的声音。 袁野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应该是周远举受伤后也被送到了华海医院抢救,手术后就安置在了402病房,与403病房一墙之隔,目的当然是方便更好地保护他。 袁野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机会,如果能在营救杨益明的同时,趁机把周远举这个叛徒也除掉,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法是不错,不过这样一来,行动的难度无疑也加大了。 何况自己现在连营救杨益明的办法还没想好,现在要同时杀了周远举,就必须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袁野苦想着办法,一边聆听着402病房的动静。 周远举已经醒了,袁野从阎平和他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也是醒来不久。 周远举昨夜在皇朝夜总会门外中了两枪,一枪打在肩膀上,一枪打在胳膊上,都不是什么要害的地方,只是失血有些多。 经过医生的手术,取出了弹头,又输了不少的血,周远举身体本就强壮,术后恢复的快,所以醒来的比昨天上午动手术的杨益明早。 南云雅子昨天晚上已经告诉了阎平周远举的身份,要他安排人手保护周远举,阎平之前也听说过周远举这个人,在军统里地位不低。 虽然中统和军统以前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但是南云雅子下了命令,他也不敢怠慢,昨天一晚上都待在医院里,早上的时候,李群世又打电话叮嘱了一遍。 阎平很好奇,想了解周远举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周远举却不打算告诉他,只是让他打电话给武宫义夫,说要见他。 阎平知道周远举不相信他,心里虽然不爽,也只好出门去打电话。 他刚准备起身,一名行动队员就推门进来,对着阎平小声说道: “处座,杨益明醒了。” 阎平一听,心想,醒来的正好,南云雅子和李主任都在等着他醒来,而且要他发现杨益明醒了就第一时间给他们打电话。 他知道南云雅子和李主任之所以这么急,就是想尽快从杨益明口中知道他在76号里的军统同伙。 他快步走出房间,到医生办公室打电话,分别打给了李群世,武宫义夫和南云雅子。 这一切袁野都听在了耳里,十分钟不到,他就看见两辆小汽车驶到了住院部楼下,李群世带着几个人下了车,就直奔四楼。 由于76号离华海医院不太远,所以李群世先到了。 他先到了402病房,慰问了一下周远举,又问了阎平杨益明的情况,一边等着武宫义夫和南云雅子的到来。 过了将近十分钟,袁野又看见楼下来了两辆小汽车,他想应该是武宫义夫和南云雅子来了。 车门一开,武宫义夫和南云雅子走下车来,带着几个随从就匆匆走进了住院部大楼。 第401章南云雅子的怀疑 袁野听到一行人上了四楼,就直接去了402病房。 武宫义夫更关心的是周远举是怎么遇袭的,以及内线有没有出事,这事关军统上海站的破获。如果内线出了事,那就前功尽弃了。 李群世也等在了病房里,看见武宫义夫和南云雅子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武宫义夫点了点头,让其他无关的人都出去,病房里就只留下南云雅子和李群世。 武宫义夫问了一下周远举的身体情况,然后就问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远举撑起身子,靠在病床上,说道: “昨晚我找了几家歌舞厅和夜总会,最后终于在皇朝夜总会看到了骆明章。 我说服了他为我们工作,他告诉了我一个让”我非常惊讶的情况。 军统上海站竟然知道我到了上海,并且在找骆明章。 为此他和另外几个我曾经在山城的部下都受到了审查,我想其中也包括了许德化。 骆明章说审查后没有发现问题,上海站解除了怀疑,便把他们都放了。 他来夜总会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 但是我不是这样想,我有了不好的预感,军统上海站把骆明章放出来,很可能是一个圈套,是为了引我上钩。 可是已经晚了,当我带人起身离开,向大门走去时,遇到了埋伏在夜总会的军统人员的袭击,骆明章和我两个随从被当场打死。 幸好我早有思想准备,反应的快,冒着弹雨冲出了夜总会。 尽管这样,还是中了两枪,所幸没有打中要害。 我咬牙冲到小车边,迅速上了车,然后冲出了包围圈。 我在车上看到了我曾经在山城,后调到上海站的部下胡德平,我就知道骆明章为什么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的原因,因为这个胡德平是个跟踪的高手。 一定是他一路跟踪骆明章到了皇朝夜总会,然后调来了军统的杀手。 我能捡回这条命,得谢谢武宫课长给我派了一辆防弹车,否则我就回不来了。” 周远举说完,仍心有余悸。 武宫义夫皱了皱眉头,问道: “军统是怎么知道你的情况的呢?” 周远举摇摇头道: “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我只告诉了您和南云课长,其他人谁也没告诉,我那两个随从虽然跟着我,但也并不知道我找的人是谁。” 武宫义夫心想,如果周远举没有说谎的话,那就有可能是自己内部出了问题。 他转向南云雅子问道: “雅子小姐,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过特高课其他的人知道。” 他自然不会怀疑南云雅子的忠诚,但有可能是她手下人知道了情况泄的密,否则这件事就无法解释。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其他人呢。” 南云雅子很肯定地说道。 她也觉得很奇怪,这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并不是很相信周远举,也可能是这个家伙无意中告诉了别人。 她心中一动,在特高课里和周远举走的最近的就是小泽一郎,当然也是她特意安排的,是她让小泽一郎去照顾周远举的生活起居,同时也有监视他的意思。 会不是小泽一郎从周远举的口中知道了他的行动目的呢? 南云雅子问道: “周先生,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无意中对其他人说过? 比如说小泽君,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袁野听到这里一惊,莫非这个日本婆娘怀疑小泽一郎吗?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这就是没有杀死周远举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小泽一郎并没有留下把柄,他只是偷听到周远举两个随从的话,知道周远举去歌舞厅找人的,并不是周远举告诉他的。 尽管这样,生性多疑的南云雅子心里也可能种下怀疑的种子。 自己必须提醒小泽一郎注意,今后要更加谨慎小心。 他现在还不想过早地失去这个安插在特高课的内线,小泽一郎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周远举想了一想,很确定地说道: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小泽君虽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但是我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小泽君也没有问过。” “你确信没有说过吗?” 南云雅子追问道。 “我确信。” 周远举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吗? 我还不相信你呢,我怀疑就是你故意泄露的,就是想报复我,置我于死地。 他有些后悔,要知道南云雅子在上海里,他就不该到上海来,还不如留在南京。 南云雅子确实不相信周远举的话,如果不是他泄露给别人,军统上海站怎么可能知道? 这件事必须弄清楚,否则就是一个隐患。 她对武宫义夫说道: “课长,我想还是让周先生好好回忆一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这件事马虎不得,说不定我们的身边就有内奸,否则军统怎么可能知道。” 武宫义夫点点头道: “你说的对,周先生一边养伤,一边好好回忆一下,如果想起什么,就马上告诉南云课长,这件事非常重要。” 周远举一看南云雅子没完没了,他也不敢得罪,只能无奈地说道: “我会好好再回忆一下的,希望能够想到。” 袁野心想,这个周远举会不会想到什么对小泽一郎不利的事呢? 看来这次是必须除掉他了,以绝后患,难怕难度再高。 武宫义夫接着说道: “周先生,你觉得我们那个内线会不会出问题?” 这是他最关心的事,尽管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内线有可能暴露了,他想听听周远举的看法。 第402章劝降 周远举想了想说道: “内线也在审查之列,但是他的身份很隐秘,我只告诉了您和南云课长,上海站未必能知道,他有可能没有出事。 因为如果上海站知道谁是内线的话,只需要把他一个人抓起来就行了,没有必要把那么多人关起来审查。 我想上海站更多的是怀疑骆明章,他们知道我去歌舞厅和夜总会找人,一定会联想到这个人应该经常流连于这些场合,是个喜欢跳舞的人。 他们很快就会把目标锁定在骆明章身上,因为骆明章喜欢跳舞,又曾是我的部下,而且和我的关系也好。 他们审查骆明章没有结果,所以改变了策略,故意放他出来,引我上钩。 显然骆明章没有察觉,让他们的计划差点获得了成功。 不是我命大的话,就死在了他们的手上了。 不得不说,上海站还是有能人的。” 武宫义夫沉默了片刻,他觉得周远举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虽然现在情况不明,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弃这个内线。 他说道: “这个内线对我们很重要,为了确认他的安全,能不能尽快联系上他呢?” 周远举知道武宫义夫对这个内线很重视,但是这个时候联系他未必是明智之行。 “课长,他现在刚刚结束审查,贸然联系他的话,有可能对他造成不利的影响,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联系他比较妥当。 不过我和他有个约定,每三天去一次死信箱,查看死信箱里有没有情报,明天就是去死信箱的时候。 我现在行动不便,只能另派人去了。” “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武宫义夫点点头道。 袁野一听,知道敌人还不死心,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许德化可能没有出事。 他心中马中掠过了一个念头,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利用这个死信箱做做文章,引敌人上当,狠狠打击一下敌人。 他知道许德化和敌人的联系方式,包括死信箱的情况,许德化在他的供词中已经全部坦白了。 他心中很快形成了一个计划。 武宫义夫已经没有什么要问周远举的了,他转头对李群世说道: “李主任,现在我们去一下杨益明的病房吧。” “好,课长。” 李群世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着急从杨益明口中得到口供,将他在76号的同党一网打尽,内鬼不挖出来,他都睡不好觉。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杨益明是个硬骨头,想从他那里得到口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三人起身正准备离开,周远举忽然说道: “李主任,这个杨益明曾是我在南京站当站长时的手下,我想去看看他,也许我能把他劝降了。” 他已经知道杨益明的事了,心想,他是自己的部下,也许能说服他,这样一来,日本人和李群世就更看重他了。 李群世一听,停下了脚步,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是你的部下,也许会听你的。 只是你刚刚手术不久,能下地吗?” “没关系,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派两个人扶着我过去就可以了。” 周远举急于表现自己,伤口的疼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袁野心中冷笑,这个可耻的叛徒为了邀功请赏,已经豁出去了,你以为你曾是杨益明的上级,他就会听你这个叛徒的,恐怕是想多了。 武宫义夫对周远举的表现倒是很欣赏,称赞道: “周先生的忠心是大大的,那就有劳周先生了。” “这都是应该的。” 周远举受宠若惊道。 李群世叫来了两个人,把周远举从病床上搀下来,一左一右扶着他和武宫义夫,南云雅子以及李群世来到了403病房。 李群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杨益明,对站在床前的阎平问道: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阎平连忙说道: “刚才我让医生检查了一下,医生说,他现在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身体非常虚弱。 不过意识还是清醒的,问话没有问题,只是时间不能太长。” 李群世点点头,对着杨益明说道: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有个人想看你,你可以看看这个人是谁?” 杨益明睁开眼睛,侧头看向李群世,他一眼看见了站在李群世身边,穿着病号服的周远举,不禁有些吃惊。 这不是周站长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落在敌人手里了? 他看见周远举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情自若,脸上挂着微笑。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站长已经投敌了,他也隐隐猜到了周远举为什么见他了。 他看着周远举,没有说话,他想看看周远举接下来会说什么。 周远举微笑道: “益明,我来看你了。 听说你脱离了生命危险,我很高兴。 我知道你心中有疑问,也很惊讶,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可以告诉你,我响应汪主席的号召,为了中日和平共同繁荣的目标,已经主动弃暗投明了。 我希望你也能这样做。 你是我在南京站时很得力的部下,南京站为了错误的目标,已经无谓牺牲了太多人,这是非常不值得的。 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步他们的后程,珍惜生命,你今后还可以大有做为的。 只要你真心归顺,我可以向你保证,对你之前做的事既往不咎,还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前程。 你是个聪明人,我的话你应该懂,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周远举一副殷殷期盼,语重心长的样子。 杨益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国家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有了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不惜出卖国家,甘心做汉奸。 你以前是我的站长,我很尊敬你,但现在你是一个可耻的叛徒,你在我心中已经一文不值。 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听吗? 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益明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周远举,袁野听了也是很佩服。 但是心里却有一丝担忧,不知道敌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提前杀害杨益明,那么自己想救他的想法就会落空,那就太可惜了。 周远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气恼,但还有点不死心,说道: “你怎么还这样执迷不悟呢,我这是给你机会,你看不出来吗? 不要等死到临头,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可惜我用不着。” 杨益明不屑地说道,说完把脸转向另一边,不再理他,这让周远举觉得有些尴尬,本来想在日本人和李群世面前表现一下,没想到这个杨益明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他恼羞成怒骂道: “真是好言劝不动该死的鬼!” 一旁的南云雅子已经不耐烦了,她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想凭三言两语就想打动这个家伙,显然是不可能的,周远举想的有些天真了。 必须要采用厉害的手段对付他,她已经计划好了。 “不要跟他废话了,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阎处长,你把他两个受伤的同党带到这里来。” 南云雅子恶狠狠地说道。 第403章想出一个绝佳的办法 袁野一听,就知道南云雅子要打什么坏主意了。 心想,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他知道这对杨益明来说,将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对他的心理是一个巨大的煎熬,他不禁为杨益明捏了一把汗。 阎平马上出去,不一会两个伤员用担架抬了进来。 杨益明也听到了南云雅子的话,他当然知道日本人的用意,看到两副担架抬进来,担架上躺着的正是自己受伤的兄弟,心里不禁一阵刺痛。 南云雅子冷冷说道: “杨益明,你两个同党就在这里,他们本来要死了,是我让医生把他们救过来了。 但是我随时还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如果你想他们活着的话,就选择和我们合作,说出你们在特工总部的同伙。 否则我会让你亲眼看见他们在你面前死去。” 一名队员艰难地从担架上撑起身体,朝着病床上的杨益明说道: “队长,不用管我们。” 另一名队员也发出虚弱的声音。 “队长,不要听他们的话,我们宁愿死,也不愿这样耻辱地活着。” 杨益明心如刀绞,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两个弟兄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只要他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活下来。 但是这就意味着他要出卖自己的同志,他脑海中浮现出张兰娇小的身躯,他又怎么能让张兰落入敌人的魔掌呢?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这样做。 他痛苦地做出了决定,艰难地挣开眼睛,说道: “兄弟们,队长对不起你们了。” 然后他转过头对南云雅子冷笑道: “你不用痴心妄想了,你休想在我嘴里知道任何东西。 来吧,还等什么,送我们上路吧!” 南云雅子心里有些失望,这家伙的骨头还真是硬! 她冷笑道: “你想死,我自然会成全你,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同党是怎么死的,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 说完,她朝阎平点点头,阎平会意,朝两个手下说道: “动手,麻利一点。” 两个手下走到一个担架边,俯身下去,一人摁住担架上的人身体,另一人抽出担架上的枕头就死劲压在了身下人的口鼻。 担架上的人本能地挣扎了一阵,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很快身体就软下来,不再挣扎,变的悄无声息了。 两人又如法炮制,很快另一个担架上的人也被他们活活闷死了。 杨益明闭着眼睛,听着两个人挣扎的声音,心里如万箭穿心。 当声音平息了,杨益明只觉得嗓口一甜,一股鲜血就从口里喷出来,溅在床单上,鲜血染红了床单。 他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了。 袁野听到这幕惨剧,心里也受到极大震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血债必须血偿,走着瞧,只要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袁野心中暗暗发誓。 南云雅子看到杨益明昏死过去,对阎平说道: “去把医生叫来。” 李群世忿忿说道: “这种顽固分子,还叫什么医生,干脆让他死了算了,省的麻烦。” 他看到用了两招对杨益明都不起作用,已经失望了,觉得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东西了。 南云雅子不屑地说道: “现在还不能让他死,难道李主任不想知道他在76号里的同伙吗?” 李群世不解地问道: “南云课长难道还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吗?” 南云雅子点点头道: “是的,我已经让南京那边赶最早的火车送来一种新研制的药,明天中午就可以到,这种药只要给他注射下去,他就会产生幻觉,在我们的诱导下,说出我们想要听到的东西。”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太好了。” 李群世有些兴奋,他转头对阎平说道: “你的人一步也不能离开病房,我会让食堂给你们送饭来。 把人看好了,绝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我唯你是问。” “好的,主任,您放心,绝不会出意外的。” 阎平不敢怠慢,说完就让人把两副担架抬了出去,然后出门去找医生了。 医生很快来了,看到床单上的一滩血迹,不禁皱起了眉,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他知道这些人是特工总部的人,也不敢问是怎么回事。 他刚检查完杨益明的身体,李群世就关心地问道: “他没有什么事吧。” 医生陪着小心说道: “他身体很虚弱,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不能再折腾了,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他会没事。” 李群世放下了心,只要他暂时没事,那问题就不大。 这时也快中午了,武宫义夫和南云雅子看到也没有什么结果,只能这样了,就先走了。 李群世待了一下,和周远举说了一下话,让他好好养伤,伤好后就尽快去76号上任。 军统上海站是76号的最大对手,他觉得周远举是对付军统上海站最有力的人选,他必须倚重周远举。 之后他也离开了华海医院,他准备下午去见汪精为,向他汇报几家亲日报社几名记者编辑被杀之事,他知道这一定是抗日分子对暗杀反日报社人士的报复行为,从暗杀的手法看,他确定应该是军统所为。 他准备向汪精为请示,是否继续按暗杀名单执行。 他也看了今天的报纸,群情激愤,都是声讨他和汪精为的声音。 他不知道汪精为会怎样想,是停止暗杀,还是继续进行。 如果汪精为还要执行暗杀计划,他自然要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昨天汪精为在76号遇袭,他被汪精为痛骂了一顿,让他有些灰头土脸,他倒是希望汪精为继续执行暗杀计划,他就可以好好表现一下,重新博得汪精为的欢心。 袁野看到他们走后,他没有离开,营救杨益明以及除掉周远举的办法他还没有想出来,让他有些焦急。 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要赶在日本人的药到上海之前采取行动,最好就是今天晚上。 他倚在走廊的栏杆上,苦苦地思索着,忽然楼下走来两个人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心中一动,立刻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