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宁捡了小福星后将军府旺疯了完结篇》 第1章 她看见爹爹中箭了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空气冷得刺骨。 在皇城白马街的尽头,有一户不起眼的人家,院子里,两个小孩正在玩耍。 男孩名叫李长安,今年三岁,身材矮胖,穿着厚实的新衣裳,手里挥舞着一把木剑。 他正骑在一个比他瘦弱许多的女孩背上。 “驾!驾!”李长安用木剑拍打着女孩的头,嘴里不满地嚷嚷,“李岁宁,快点爬,快点!” 李岁宁是李长安的姐姐,瘦小的身子裹着一层单薄的衣服,乍一看,只有弟弟的一半大。 寒风在她耳边呼啸,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她瘦弱的身子抖得厉害,终于在李长安又一次用剑拍打她脑袋时,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李长安一下子摔在地上,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哇啊啊啊,疼死了!李岁宁,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摔我!我让娘打死你,哇啊啊啊……” 小岁宁同样摔在地上,她赶紧爬起来,眼里满是焦急,“长安,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没力气驼你了。” 李长安的体重远远超过了她,本来她就很瘦弱,早上又只喝了小半碗冷粥,现在又累又冷,早已体力不支。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李长安的哭声更大了,满脸通红。 屋里的钱氏听到哭声,急匆匆地冲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摔在地上,立刻心疼得不得了。 她随手抄起旁边的笤帚,毫不留情地往李岁宁身上打,“小贱人,赔钱货!敢摔我儿子?我今天不打死你!” 钱氏的笤帚一次次重重落在小岁宁的身上,小姑娘疼得浑身发抖,却紧紧咬着牙,只是拼命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故意……” “还敢嘴硬?”钱氏打得更狠了,脸上的怒气越发汹涌。 李岁宁单薄的衣服很快被鲜血染红,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不肯承认故意摔了弟弟。 她没有,真的没有。 “死不悔改的贱种!”钱氏终于打累了,将笤帚扔到一旁,一把抱起李长安,冷冷地命令小岁宁,“跪在这儿,认错之前不许吃饭,不许睡觉!跪到死为止!” 李长安早就不疼了,趴在钱氏的肩膀上,他得意地朝李岁宁做了个鬼脸,吐舌嘲笑,“活该!小贱人!” 李岁宁不敢反抗,爹爹不在家,如果被钱氏赶出门,爹爹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她只能忍着疼痛,慢慢爬起,乖乖地跪在了院子里。 她好冷,好疼,也好饿。 爹爹,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这一跪就是一天,夜幕降临,天上的星星都亮了起来。 小岁宁艰难地抬起头,她最喜欢看星星了,因为星星总能告诉她爹爹的消息。 忽然,她的脸色变了。 尽管浑身疼痛,她还是拼命想站起来,可刚撑起身体,就又重重摔倒在地。 她不管不顾,接着再爬起,又一次摔倒。 不知摔了多少次,她终于站稳了,然后奋力向外跑去。 钱氏正好提着一袋肉包子回来,见状一把抓住了李岁宁的小胳膊,凶狠地骂道,“小贱人,你想跑哪儿去?” “爹爹!爹爹有危险!”李岁宁哭得满脸泪痕,拼命挣扎着哀求,“求求你,放开我,我要救爹爹,求求你!” 钱氏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拽着她往柴房去,“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想跑!” 她狠狠将李岁宁扔进了柴房,顺手把门锁了起来。 “爹爹!爹爹!”李岁宁拼命拍打着柴房的门,哭喊着求救。 可是,无人应答。 她声音渐渐嘶哑,直到喊不出一句话。 小岁宁绝望地缩在门边,抱紧自己,眼泪早已流干。 她看见了爹爹中箭的样子,满脑子都是那个可怕的画面。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意识逐渐模糊,在昏倒前,她还在喃喃自语,“爹爹,爹爹……” —— 清晨,天刚亮,李家的大门便被重重敲响。 “谁啊?”钱氏满脸不悦地开了门,眼前站着几名身披铠甲的士兵,个个浑身带血,只有为首的男人身穿素衣,看上去倒是干净。 “这是李天福的家吗?”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严。 钱氏愣了愣,颇为得意地点点头,“李天福是我男人,不过他不在家,随白将军出征去了。” 谁不知道白将军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士兵中一人低声提醒,“这位就是白将军。” 钱氏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立刻想跪下行礼,“民妇见过白将……” “不必多礼。”白云峰伸手扶住了她,叹息道,“天福昨夜替本将军挡了一箭,身受重伤,不幸去世了。” 钱氏的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夫人,李天福的恩情,本将军不会忘记。你若有任何难处,将军府定会尽力帮忙。”白云峰安慰道。 钱氏哭天抢地,听到白云峰的话,心中稍安。 “另外,本将军此次过来,也是受天福所托……”白云峰再次开口。 听到这儿,钱氏忍不住心跳加速,难道李天福对他们母子还另有安排? 白云峰继续说道,“他死前将女儿李岁宁托付于我,希望我能带回将军府好生照料,请问夫人,这李岁宁在哪儿?” 钱氏瞬间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李天福死前竟只记挂着那个小贱人。 她其实一直知道,李天福娶自己就是为了给李岁宁找个娘,可一个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孩子? 这几年,李天福在家的时候,她就对李岁宁好点,李天福不在家,她就扒了那小贱人一层皮。 李天福若活着,她尚且能留李岁宁一条命,可如今他死了,她也决不能让那小贱人再活,又怎么可能让她去将军府享福?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又声泪俱下,“不瞒将军,岁宁那孩子命苦,两个月前得了重病,我倾尽家中所有,也没能把她救回来。” 她哭的更加伤心,“将军,我们李家命苦呀,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让我和长安母子俩以后可怎么活?” 李岁宁死了,白云峰是不是会带他们母子回将军府? “死了?”白云峰暗暗握紧拳头,他想起李天福死前跟自己说的话。 第2章 她虚弱的像是随时会断气 那时李天福只剩最后一口气,白云峰问他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儿。 他用力抓着白云峰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将……将军,我……家中有一个幼女叫岁宁,是我前妻所生,将军若是方便,便把她接回将军府养大。” 他顿了顿,最后又说道,“那孩子……是个福星,将军日后必不会后悔。” 白云峰回想起当时李天福的神情,心中仍能感受到他对幼女的疼惜与不舍,可万万没想到…… 他星夜兼程赶回来,只想着尽早带小岁宁回将军府,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深深叹了口气,看着仍在啜泣的钱氏,温声安慰道,“夫人,请节哀,既然岁宁已经不在,那本将军……” 话未说完,一个黑胖的小男孩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冲着钱氏大声喊道,“娘!李岁宁那个小贱人晕倒了,哈哈哈……” 钱氏和白云峰的脸色瞬间变了。 “将军,别误会……”钱氏无奈的瞪了儿子一眼,赶紧向白云峰解释,“岁宁那孩子确实……” 白云峰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为何李天福死前如此挂念幼女李岁宁。 没有了生母,那孩子显然一直被继母和弟弟欺凌,日子过得一定很艰难。 “岁宁在哪儿?”他冷冷打断钱氏的话,“马上带我过去。” 钱氏吓得发抖,忙不迭地爬起身,战战兢兢地说道,“岁宁她……她昨日推倒了弟弟,又不肯认错,我……我便将她关进了柴房,想让她好好反省。” “带路!”白云峰的声音冰冷得令人胆寒。 钱氏又是一抖,一边领路,一边慌张解释,“将军有所不知,天福常年不在家,我一个妇人独自养两个孩子,实在不容易。这岁宁心肠狠毒,如果不给她点教训,她长大了指不定会怎么害人呢……” 白云峰没有回应,脸色如霜。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柴房前。 钱氏怯怯地看了白云峰一眼,轻声说道,“就……就是这里。” 白云峰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柴房的门。 乍一看,房间昏暗,他甚至没能立刻找到小丫头的身影,直到那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才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瘦小女孩。 “你!”白云峰怒不可遏的看向钱氏,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愤怒,他实在难以想象,钱氏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能将一个小女孩折磨成这样。 他上前蹲下,伸出手,却因怕弄疼她而踌躇,只能尽量温柔地唤道,“岁宁?小岁宁?能听见我说话吗?” 李岁宁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喊她,爹爹……是爹爹吗?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爹爹蹲在面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太好了,爹爹没有死。 “爹……爹爹……”她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却依旧用尽全力呼唤着。 她好想念爹爹的怀抱呀。 “李岁宁,放肆!谁是……”钱氏见状,立刻冷声斥责。 白云峰猛地回头,目光如刀,“闭嘴!” 他再次低下头,看着虚弱的小岁宁,眼眶瞬间红了。 这一声“爹”,叫得他心如刀割。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冷冷地看着钱氏,语气不容置疑,“她没叫错,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爹。” 钱氏瞠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李岁宁……凭什么拥有将军的庇护? 她勉强笑了两声,“将军这是说笑吧?岁宁不过是我们小户人家的丫头,没有规矩,心肠也坏,怎么能喊您爹呢?” 白云峰却根本不信她的话,抱着小岁宁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白云峰一言九鼎。从今天起,李岁宁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 钱氏瞬间傻了眼,李岁宁……成了将军府的嫡小姐? 那长安呢? 她的长安可是李天福唯一的儿子! 她慌忙追上去,小跑着哀求道,“将军!您若是为报恩,也该认我们长安为子,毕竟他才是李天福唯一的血脉啊!” 白云峰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天福只托付给我岁宁一人,至于你口中的宝贝儿子……” 他不屑一笑,“有你疼爱就够了。我会让人送来一百两银子,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抱着李岁宁翻身上马,朝将军府疾驰而去,同时命令手下火速进宫请太医。 小丫头依旧昏昏沉沉,她又饿又冷,浑身都疼,感觉到爹爹热烘烘的胸膛,她下意识往里面缩了缩。 她好怕自己只是在做梦,梦醒了爹爹还是没有回来。 所以,她伸出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了白云峰的衣襟,这才敢再次昏睡过去。 白云峰感觉到她微弱的动作,心中一酸,他紧紧搂住她,勒令马儿跑得更快。 李家门口,李长安不满地嚷嚷,“娘!李岁宁去哪儿了?你快让她回来,我还要骑大马呢!” “乖儿子,别急,她很快就会回来。”钱氏心疼的抱起儿子,虽然刚刚如果不是李长安出来嚷嚷,现如今有了将军爹的就是他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白云峰要报恩,要收养孩子,也该带走李长安,而不是那个克死爹娘的扫把星。 她暗暗发誓,这事儿绝不能就此罢休! —— 白云峰一路飞驰,终于回到了将军府。 一下马,他立刻抱着李岁宁冲进了妻子魏染竹的院子。 魏染竹听闻丈夫回来了,还不敢相信,直到看见白云峰浑身是血的进来了。 她吓得心脏一紧,险些晕了过去,“云峰,你……你受伤了?” “夫人别慌,我没事,是这孩子。”白云峰小心翼翼将李岁宁放到软榻上。 魏染竹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还有个孩子,那孩子的小手紧紧抓着丈夫的衣襟,嘴里模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 她凑近一听,竟是“爹爹”二字。 她诧异地看向丈夫。 白云峰急忙解释,“夫人别误会。这孩子的父亲昨夜为救我而亡,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 他说到这儿,声音微微哽咽,“若我再晚一步,她便要被继母活活害死了,夫人……” “将军不用说了,”魏染竹眼中涌上心疼,语气坚定道,“将军放心,这孩子从今往后便是我们将军府的嫡小姐,我会视她如己出!” 第3章 身上的伤触目惊心 谢谢夫人。”白云峰心中千言万语,但他明白此刻再多言语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行动。 他要与妻子一起肩负起这份责任。 “傻话。”魏染竹轻笑,温柔中透着坚韧,她了解丈夫的心思,也始终坚定地支持他的决定。 事实上,将军府已经有六个儿子,而就在三年前,她曾经怀过一个女儿,可是……女儿只活了一年就夭折了。 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直到今年,她又怀上了孩子。 她本来满怀欣喜,可临盆在即,太医却说这一胎八成还是个男孩。 看着软塌上瘦小的小丫头,魏染竹觉得这是天意,如果当初那个女儿活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 此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太医已到将军府门口。 “快请太医进来!”白云峰急忙吩咐,焦虑地拉了拉衣襟,想让小岁宁松手,但小小的手却抓得格外紧,指尖都泛白了,仿佛那片衣襟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来试试。”魏染竹几步上前,怀孕九个月的她行动已经十分不便,却依旧艰难地蹲下,单手扶住软塌,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小岁宁的手。 那孩子的小手,冰冷如同冬日的寒风,魏染竹心头一酸,眼圈不由得红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哄道,“岁宁,能听到娘的声音吗?” 李岁宁昏昏沉沉,仿佛隐约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爹爹说,娘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她一出生,娘就没了气息。 虽然她不记得娘的容颜,但每次看到钱氏对李长安的关爱,李岁宁都会忍不住想,若娘尚在,自己也会被这样疼爱吧。 “岁宁乖,松开爹爹的衣服,好不好?”魏染竹轻柔地继续哄着她,“爹和娘都在这里陪着你,绝不会离开。” 小岁宁迷迷糊糊间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是她的娘亲吗? 不可能是钱氏,钱氏从不允许自己喊她娘。 每当她偷偷唤一声“娘”,换来的总是钱氏的巴掌。 也许,这只是天上仙女的声音吧。 魏染竹见小岁宁仍无反应,开始试图轻轻扒开她的小手,但立刻就感受到孩子的抗拒。 她不忍地看向丈夫。 “拿剪子来!”白云峰冷静地说,目光坚定,“染竹,把我的衣服剪了吧。” 魏染竹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愿用力硬掰开孩子的小手,那太过残忍了。 剪刀很快送来,魏染竹小心翼翼地剪开丈夫的衣襟。 小岁宁依旧紧紧攥着那片布料,令人心酸。 夫妻俩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一旁,满脸焦急地看向太医。 “文太医,救救这孩子吧。”白云峰沉声说道。 文远章进来已久,直到此刻才得以看清软塌上的孩子,那满身的伤痕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声怒骂,“什么人心这么狠,把这么小的孩子折磨成这样!” 他叹了口气,“简直是作孽啊。” 白云峰咬紧牙关,想到钱氏和李长安,他几乎忍不住想马上回去找他们算账。 文远章迅速检查了李岁宁的伤势,脸色凝重,“现在必须处理她身上的伤口。但她的衣服和伤口已粘连在一起,得剪开才行。谁来动手?” 白云峰看向魏染竹,不忍让妻子面对这残酷的场面,上前一步,“我来吧,染竹你到外面……” “我来。”魏染竹却毫不退让,她拿起剪刀,虽然脸色苍白,但目光却无比坚定,“云峰,你是男人,手上没轻重。” “可是……” 魏染竹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我是她娘,孩子受苦,做娘的怎么能置身事外?” 她只恨自己不能替这孩子分担。 她毫无畏惧地看向太医,“请教我该怎么做。” “好。”文远章重重点头。 魏染竹开始动手,李岁宁大部分伤在背上,前面的衣物剪开得很顺利,但还是扯到了伤口,导致孩子时不时皱起小小的眉头。 随着衣物的剪开,小岁宁身上露出的伤痕如同鞭打在众人的心上,触目惊心。 “这钱氏简直禽兽不如。”白云峰强忍怒火,心中对钱氏的恨意如浪潮翻涌,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失控,转身去了前厅,焦急地来回踱步。 每过片刻,他便忍不住问丫鬟,“结束了吗?” 丫鬟红着眼,摇头。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白云峰越想越不安,小岁宁伤的那么重,要分开衣服和皮肉绝对会疼醒,怎么会没有哭闹的声音呢? 他内心焦灼的仿佛无数蚂蚁在撕咬,几次想进屋看看,却又都忍住,他真的承受不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房门终于打开了。 文远章扶着魏染竹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魏染竹,嘴唇几乎是透明的,额前碎发都被汗浸湿了。 “夫人,辛苦了。”白云峰一阵心疼,大步上前接过妻子,担心的看向文远章,“文太医,怎么样?” 文太医一把年纪,胡子都白了,一开口声音都哽咽了,“都……处理好了,只要……熬过今晚,这孩子……就没事儿了。”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丫头是个坚强的孩子,全程竟一声没哭,我和夫人……” 文远章说不下去了。 魏染竹同时侧过头,依偎在丈夫胸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小岁宁熬过这一劫,她一定会尽其所能去爱她。 “将军,扶夫人去休息吧。”文远章控制好情绪,“今晚老夫留在这儿,叨扰了。” “谢过文太医。”白云峰不禁动容,他看了眼房门的方向,“我们岁宁是个小福星,有这么多人爱她、关心她呢,她一定能熬过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魏染竹躺下之后,白云峰就立刻回去了,跟文远章一起守着李岁宁。 半夜的时候,小家伙几次高烧,情况十分危险。 文太医几乎一夜未睡,天刚刚亮的时候,他才终于宣布李岁宁度过危险期了。 “她可能不会很快醒来,而且就算醒来,意识估计也不清楚,”临走的时候,文远章耐心的嘱咐道,“这几天,你们一定好好照顾她,每日喂三次米汤,然后再喂药,这是药方。” “多谢文太医。”白云峰一脸感激,将人送到了将军府门口。 第4章 岁宁怎么知道她爹被射死了 李岁宁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恢复意识的第一瞬间,便去确认手中的东西。 还好,衣襟还在,说明爹爹还在。 她感觉自己趴在软乎乎的东西上,除了有一点闷之外,很温暖,是从未有过的舒服。 “爹……”她虚弱至极的喊了一声。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好像有人在说话。 李岁宁的小脸原本冲着窗户,她迷迷糊糊的换了个方向,显然扯到了后背的伤,她又皱了皱眉,却一点没哭。 “没有关系。”她暗暗告诉自己,“爹爹回来了,很快就不疼了。”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告诉爹爹,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爹爹被箭射中了。 还好只是一个梦,爹爹还在,她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爹爹。 李岁宁睫毛轻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几个人:一个英俊的叔叔,一个怀了宝宝的漂亮阿姨,还有一个……不太高兴的小哥哥。 但是,没有爹爹。 小岁宁瘪了瘪嘴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小手,她一直紧紧握着的竟只是一块布条:原来爹爹回来了,才是梦! “岁宁?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喝水?”魏染竹费力的弯着腰,极尽温柔的开口,“你别怕,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我们都不是坏人。” 李岁宁睫毛颤了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几个人,眼神中显然都是不安。 “我来!”白云峰扶起妻子,自己蹲在床边,轻声说道,“小岁宁,我是跟你爹爹一起打仗的叔叔,你爹爹……他立了军功,被派去了更远的地方,临走前,他把你交给了叔叔。” 李岁宁终于把眼泪憋回去了,她不能随便哭,钱氏说了,哭闹的孩子最讨厌。 她怯怯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白云峰继续说道,“小岁宁,你以后就跟着叔叔生活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爹爹,这是娘,这是你四哥白世安,我们会好好疼你,好不好?” 李岁宁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她立刻摇了摇头。 白云峰慌了,李岁宁昏迷这六七天,他想过各种可能,可就是没想过人家根本不想当他女儿。 他声音带了几分难掩的焦急,“小岁宁,你爹对我有重恩,他临走前最担心的就是你,我答应过他一定会视你如己出……” “爹爹死了。”李岁宁依旧强忍着眼泪,红着眼眶说出了她早就知道的事实。 三个大人瞬间神色变了变。 魏染竹心疼至极,侧过头偷偷擦眼泪。 而白世安则有些不耐烦,床上干干瘪瘪的小丫头才不是妹妹,没有人能取代他的妹妹。 白云峰却觉得不对,小岁宁不应该知道李天福的死讯,或许她只是做噩梦了。 他极其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努力装作无事的样子,“怎么会呢?小岁宁别乱想,你爹只是升官了,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小岁宁长大……” 床上的小丫头垂下眼帘,声音很小,却很肯定,“爹爹被箭射死了。” 白世安忍不住哼了一声,“看来这丫头已经知道了,别再费功夫骗她了。” “不可能!”白云峰立刻否定,考虑到小岁宁,他起身把白世安拉了出去,压低声音质问道,“是你说的?” 白世安扭过头,没承认,也没否认。 “白世安,我怎么教你的?”白云峰显然动怒了,“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岁宁他是爹爹恩人的女儿,你怎么能……” “云峰,你先别激动。”一同出来的魏染竹拉住了丈夫,“应该不是世安说的,他今天是第一次来看小岁宁,而且岁宁昏迷了这么多天,这不是刚醒吗?” 白世安哼了一声,显然确实不是他说的。 “那小丫头怎么那么肯定他爹被箭射死了呢?”白云峰想不通了。 魏染竹眼中浮现疑惑,“你确定没在她面前提过吗?” “没有,这事儿我只在钱氏面前说过,可那时候这孩子还被关在柴房里,昏迷了。”白云峰仔细回忆过,确实是这样。 魏染竹也十分不解。 “这有什么奇怪,或许是他们父女情深,他爹不放心,托梦给她了。” 白世安越发不耐烦,“要我说,等她病好了,就赶紧送回去,大不了多给一些银子,反正,我是不会接受这个妹妹。”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你……”白云峰气得够呛。 “好了,随他去吧。”魏染竹低声安慰丈夫,“你也知道,绵绵还在的时候,老四跟她感情最深。” 白绵绵,就是将军府早夭的那个女儿。 当年,绵绵出生之后,白世安日日去看她,每天都抱在怀里,喜欢的不得了。 而绵绵病重的那一个月,白世安更是日夜守在床边,片刻也不肯离开。 白云峰至今都记得,白绵绵离开之后,白世安将自己关在房间一个多月,整个人瘦了十几斤。 他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妻子一起回去。 开门的一瞬间,他们看见小岁宁在慌乱的擦眼泪。 白云峰心头狠狠一疼,几步上前道,“岁宁,你爹爹是最勇敢的战士,他是为了救我才中了箭……” 他几乎哽咽的说不下去,“可怜的孩子,你想哭就哭吧。” “孩子,哭吧,你可以放声哭出来。”魏染竹能看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孩子在忍着眼泪。 然而,房间里依旧是那么安静,只能听见小家伙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李岁宁再次抬起眼帘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又一次被她憋了回去,只有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看起来愈发可怜。 她小心翼翼的向白云峰确认,“爹爹救了你,你为了报恩,所以会收留我对吗?” 白云峰愣住了,小家伙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看着李岁宁充满期待的眼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果然,小岁宁得到肯定的答案,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动了动身子,想要爬起来。 “别动。”白云峰赶紧按住她的小肩膀,“岁宁,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不能乱动,好好躺着。” “没关系,不疼。”李岁宁显然还是要起来,“谢谢你们愿意收留我,我会很乖的,我可以干很多活,而且我吃的很少,我不会哭闹,我……” 第5章 阿姨肚子里是个弟弟 白云峰和魏染竹听得目瞪口呆。 面前的小丫头仅仅三岁多一点,正是充满童趣,肆无忌惮的年纪,可这孩子的话…… 白云峰心如刀绞,终于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不需要,不需要!”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岁宁,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是我们将军府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才有的女儿。” “你不需要乖,更不用干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多少都可以,想哭想闹都行。”白云峰回头看向妻子。 魏染竹一步上前,同样温柔的看着小岁宁,“是的,岁宁,你想怎么样都行,爹娘会好好疼你。” 李岁宁的表情显然有些茫然,她懵懂的眼睛看了看白云峰,又看了看魏染竹。 最后,她看向魏染竹的肚子,“可是,阿姨的肚子里是个弟弟,弟弟才是金疙瘩,女儿只是个赔钱货。” 她又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会照顾好弟弟,不会跟弟弟抢吃的,我还可以让弟弟骑大马……” “不对,不是这样的。”魏染竹声音急切,“刚刚那些话是谁教给你的?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是娘的心头肉,没有任何分别。” 更何况,太医也只说这一胎有八成是个儿子,可这丫头怎么说的那么肯定? 白云峰紧紧抿着唇,他知道,这些话肯定是钱氏说的。 “岁宁,你娘说的没错,而且,”他无奈的低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咱们将军府已经有六个儿子了,说的难听点,儿子在我们这儿才不是什么宝贝,女儿才是。” 他再次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你乖乖躺着,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就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了,好不好?” 李岁宁轻轻点了点头,对于白云峰和魏染竹说的话,她似懂非懂。 女儿怎么可能比儿子宝贝呢? 从她有记忆开始,钱氏就耳提面命,说她只是当奴作婢的贱人,而弟弟是一家之主,是以后要当大官的人。 所以,她事事都要以弟弟为先,必须听弟弟话。 “好了,小岁宁昏睡了好几天,是不是早就饿了?”魏染竹笑着开口,“想不想喝甜粥?” 文远章离开的时候交代过,李岁宁醒了之后,切不可第一时间大吃大喝,先喝两三天清粥,让胃适应了,再吃其他东西。 没想到小家伙竟摇了摇头,她已经昏迷了这么久,什么活都没干,没有资格吃东西。 可她的小肚子却不怎么听话,立刻“咕咕”叫了两声,出卖了她。 小家伙羞红了脸,无措的扯了扯小手。 很快,丫鬟端来了甜粥,想要交给魏染竹。 “夫人,我来吧。”白云峰抢先一步,接过了甜粥,“你到那边坐一会儿。” “好。”魏染竹点了点头。 “来,岁宁,我们吃饭了。”白云峰坐到床边,柔声说道。 李岁宁早就闻到了食物的香甜,可她还是摇了摇头,小声撒谎,“我不饿。” 钱氏最讨厌她说饿了,还骂她是讨厌的饿死鬼投胎,说赔钱货吃一粒米都是浪费粮食。 所以,她吃的少一点,白叔叔就会多留她一天吧。 白云峰皱了皱眉,小丫头的眼睛从刚才就直直的盯着甜粥,明显已经饿坏了。 他小心的抱李岁宁坐起来,自己坐在她身边。 “岁宁,饿了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人不吃饭都会饿,所以,你不用撒谎。”他盛起一勺粥,就看见小丫头眼中的急切。 可他真的送到小姑娘嘴边,小姑娘却又摇了摇头,“粥太稠了,加点水,可以多喝几天。” 甜粥确实做的很浓,糯米和粳米打底,又放了红豆、红枣、蜂蜜,上面撒了一层桂花,营养又美味,是魏染竹特意嘱咐的。 白云峰不忍的看着小岁宁,他难以想象小姑娘在李家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一碗粥要加水多喝几天,这话竟出自一个三岁孩子的嘴里。 他喉结微动,极力压制住情绪,“傻丫头,将军府有很多很多钱,可以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小岁宁不需要舍不得这一碗粥。” “乖,快吃吧,多吃点才能养好身体。”白云峰将粥又往小丫头嘴边递了递。 李岁宁显然还有些犹豫,她扑闪着卷翘的睫毛,歪着脑袋看着白云峰,似乎在猜测他说的是真是假。 忽然,她的小肚子再次不和适宜的“咕咕”了一声。 她真的饿坏了,昏迷前两天只喝了一小半碗凉粥,而这几天也只喝了米汤。 “岁宁听话,如果你不吃饱肚子,身体就好不了,身体好不了就得吃药,药可比食物贵多了。”白云峰又将勺子往前递了递。 这一次,李岁宁终于没有躲开,她几乎再也等不及,直接迎了过去,努力张大嘴,一口含住勺子。 一瞬间,她皱了一下眉毛,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烫?”白云峰瞬间反应过来,着急的说道,“快,张嘴,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姑娘明显一个吞咽的动作,竟直接将一勺粥硬吞了下去。 “快,喝点温水,能舒服一点。”魏染竹坐不住了,起身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然而,小丫头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依旧盯着那碗粥。 这碗甜粥对于李岁宁来说,实在是太好吃了,是她出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她见白云峰还没动作,便撅起小嘴巴,做了个吹气的动作,似乎是在告诉白云峰只要吹一吹,粥就不烫了。 “我来吧。”魏染竹将茶杯放下,接过了碗和勺子。 她每次盛一勺粥都会吹一吹,然后在虎口试试温度,没问题才喂给小姑娘。 而小家伙每一次都是直接一口吞下去,显然真的饿坏了。 没多一会儿,小半碗甜粥见底了。 李岁宁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碗,又可怜巴巴的看了看魏染竹。 显然心底经历过一番挣扎,她才小声开口,“好了,岁宁已经吃饱了,谢谢……” 她犹豫了一下,娘这个字眼还是叫不出口。 她乖巧的趴了回去。 白云峰皱了皱眉,这孩子根本就没吃饱,分明就是骗人。 他用眼神询问妻子,“要不要再去盛一碗?” 第6章 不太高兴的小哥哥有危险 算了吧,中午再喂,一下子喂多了,她容易积食。”魏染竹作为六个孩子的娘,也算半个郎中了。 “好。”白云峰虽然依旧不忍,但还是选择相信妻子的话。 他们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小岁宁迷迷糊糊睡着了,才一起离开。 出了房间,白云峰温柔的说道,“染竹,你这几天也辛苦了,今天就交给我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也好。”魏染竹没有逞强。 这一天,白云峰算是过足了养闺女的瘾,跟李岁宁的关系也越发亲密了。 中午的时候,白世安又来了一趟,白云峰知道,这四儿子虽然不愿意接受李岁宁当妹妹,但是他也感激李天福的救命之恩。 晚上,李岁宁喝了两碗甜粥,这孩子似乎是饿久了,给多少吃多少。 白云峰没敢再多喂,他准备起身将碗放到桌上时,却发现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抓住了他的衣角。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声的看着他,显然是要他别走。 “岁宁乖,不怕,爹不走。”白云峰耐心的柔声哄着,将碗放到旁边,“今晚爹都留在这儿陪着你,好不好?” 李岁宁轻轻点了点头,可小手依旧紧紧抓着白云峰的衣角。 她总是会想起,之前也这样抓着爹爹的衣角,可是一觉醒来之后,手里的衣角还在,爹爹却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她不敢真的睡着,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确认白云峰是否还在。 “岁宁乖,爹爹真的不走,你安心睡吧。”白云峰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又是一阵心疼。 可小姑娘答应的好好的,却还是会不时地睁开眼睛,哪怕她已经困得不像话。 白云峰哭笑不得,“这样好了,爹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你听着爹爹的声音,就知道爹爹一直没有走了。” 李岁宁明显眼睛一亮,立刻点了点头。 “从前呀,有一个小仙女,她特别漂亮,而且很善良……”白云峰的故事刚开了个头,就见小姑娘沉沉的睡了过去,显然真的很困了。 他不忍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睡吧,安心睡吧,以后爹娘还有哥哥们,都会好好疼你!” 李岁宁睡得并不安稳,半夜的时候,惊醒了。 她下意识看向床边,就见白云峰真的没走,而且已经趴着睡着了,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睡不着了,一想到爹爹不在了,她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她躺了一会儿,忽然放开了白云峰的衣角,艰难的爬了起来。 李岁宁想去看看外面的星星,说不定星星会带来另一个世界的消息。 然而,等她推开房门,看见星星的时候,她一下子愣住了。 没有爹爹的消息,但是白天那个不太高兴的小哥哥要有危险了。 —— 第二天一大早,白云峰和魏染竹一起来看小岁宁,又给她喂了一碗粥。 小家伙大口吃着,很着急的样子,大眼睛还不时地往门口的方向看。 “怎么了?岁宁想出去玩吗?”魏染竹柔声问道。 其实休息了这么多天,李岁宁身上伤养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出门了。 李岁宁眨了眨大眼睛,才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四哥哥呢?” 白云峰闻言一乐,他以为白世安那副臭脸的样子,小孩子肯定不会喜欢,没想到小岁宁竟然主动找老四。 他喜闻乐见,“爹爹差人去喊四哥哥过来?” “不要。”李岁宁摇了摇头,她向外盘着腿坐在那,像一只小青蛙,“岁宁可以自己去找四哥哥吗?” “当然了。”小丫头主动提出要出去,魏染竹格外高兴。 她叫丫鬟送来早就做好的衣服,温柔的替小岁宁穿上,是一套粉色的小袄。 这些日子,李岁宁在将军府养的特别白净,身上的肉也多了,特别是脸颊,两坨小奶膘别提多可爱了。 此时穿着粉色的小袄,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糯米团子。 李岁宁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顿时有些局促,“我的旧衣服呢?这么漂亮的衣服我怕穿脏了,我想穿旧衣服。” “傻丫头,你的旧衣服,爹爹早就扔了。”相处这么多天,白云峰已经摸清了这孩子的脾性,“倒是这样的新衣服,你娘找人做了十几套,你不穿的话,可就浪费了。” 果然,听了这话,李岁宁不拒绝新衣服了,她仰着小脸,冲魏染竹讨好的笑了笑,“谢谢……” 娘,她还是叫不出口。 “乖!”魏染竹不心急,慢慢来,这么可爱的孩子,就算是一辈子不喊她娘,她也愿意养着。 她又给李岁宁梳了两个丸子,用粉色的头绳系了两个蝴蝶结,顿时觉得被萌化了。 白云峰同样喜欢的不得了,主动说要抱着李岁宁去找白世安。 “不用。”小丫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岁宁可以自己走。” 她从前也总想有人抱着,可钱氏从不抱她,渐渐地,她也接受了这样的现实,适应了尽量自己走路。 白云峰也不强求,微微矮着身子,牵着李岁宁的小手,“走,爹爹带你去找四哥哥。” 父女两人一个高大威武,一个软萌可爱,走在一起绝对的反差萌。 魏染竹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红了眼,她能看出丈夫真的很喜欢小岁宁,她更加觉得,岁宁的到来是将军府的福气。 白世安的院子在北边,一大早起来,他就在练武,一根几十斤的银枪,被他耍的虎虎生威。 他练完一套之后,才发现白云峰领着李岁宁站在不远处。 那个矮团子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狗腿子似的鼓掌。 果然,穷人家的孩子真有心机,为了留在将军府一点脸不要。 白世安转身就要回屋。 “世安!”白云峰忍不住叫住他,领着李岁宁上前,低声呵斥道,“妹妹特意来看你,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白世安沉着脸,“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已经死了。” “白世安!”白云峰生气了。 “没有关系。”李岁宁赶紧摇了摇白云峰的手,咧嘴一笑,“我不生气。” “狗腿子!”白世安越发不待见面前的团子,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白云峰气的够呛,他蹲在地上,“岁宁,咱们不理他,爹爹带你去其他地方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