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硝烟处走来》 第311 章 本土的神仙 在繁华喧嚣的城市里,要说最为忙碌拥挤之地,那必然非火车站莫属了。每日清晨伊始,直至夜幕深沉,这里始终是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人们或行色匆匆地赶着列车,或满怀期待地迎接亲友归来,亦或是难舍难分地送别挚爱之人。而这一幕幕悲欢离合的场景,就如同一场永不停歇的舞台剧一般,日复一日地上演着。 不过刘东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看着那些相拥而泣、互诉衷肠的人们,刘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曾经,他也拥有过属于自己的温暖和陪伴,但如今却只剩下孑然一身的孤寂。 军装早就脱下叠好收进了衣柜深处,毕竟如今身处繁华热闹的京都,这里的纠察可不少,如果不小心被逮住,光是和他们解释就得费上好一番口舌,实在不值得为此自找麻烦。 而且近来天气逐渐转暖,阳光明媚而柔和,这样宜人的气候下,只需穿上一件 T 恤打底,外面再随意地套件轻便的夹克便已足够。 到天南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检票,而刘东自然是在军代表的招呼下抢先进了站台。 只不过,在候车的地方,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湖色的西服套装,显得清雅怡人,比穿警服多了一丝柔美,却也少了些飒爽,正是小女警窦蔻。 “她怎么也坐这趟车?”刘东看了一眼,慌忙转过了脸,生怕窦蔻看见他,而恰恰这时,窦蔻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刘东的背影。 窦蔻是接到父亲老胡的电话回来的,天南扫黑除恶已接近尾声,官场的大地震已停止,有问题的官员纷纷落兵。而窦蔻作为这些证据最早的提交者自然要回来配合做一些调查。 汽笛声长鸣,火车呼哧呼哧地冒着白气慢慢的启动,刘东在自己的车厢里并没有看到女警官,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这节车厢是卧铺,也许窦蔻买的是硬座也不一定。他并不是不愿意看到窦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女谁不喜欢啊,但他实在是不敢再去招惹麻烦,只求心静。 一路无话,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平平安安的到了天南。到天南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刘东故意的磨蹭到了最后,列车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才慢悠悠的走下来。 离开出站口刚走到站前广场的边上,远处一个人惊喜的挥舞着手跑了过来,“大哥,大哥,回来怎么不打个招呼”。 刘东定睛一看,却是站前的那个泼皮,老混子陈三。 陈三看到刘东顿时喜气洋洋的,刘东现在在他心里无疑是个大神。上次走的时候刘东告诫他离天狼帮远一些,他果然照办。 不但他自己收敛了许多,连带着手下的弟兄们也都规规矩矩的,他知道刘东并不是无的放矢,话里必有深意。 果不其然,不长时间后轰轰烈烈的扫黑除恶在天南展开。而且来抓人的还是省厅的特警大队,配合的更是驻地的武警。 这一次抓捕行动让天南道上稍有名号的大哥全部锒铛入狱,天狼帮更是被连根拔起。尚在医院养伤的一把大哥周浩直接关到了省里,被人阉了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扫黑风暴还没有结束,华纪委的调查组空降而来,直接双 规了一些有问题的干部,天南的一二把手更是纷纷落马。 这一次的行动,在今后的几年里让天南一跃成为国内治安最好的几个城市之一,真正的给老百姓带来了实惠。 陈三安然无恙,最近风声渐熄,这才冒出了头,对刘东这个大哥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心中也暗自发誓,以后坑蒙拐骗的事坚决不干。 今天刚晃悠到站前,没想到一眼就叼住了刚下火车的刘东。 “大哥,你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准备准备”。陈三笑嘻嘻的凑了上来。 “准备什么?”对于陈三,刘东并没有当回事,但人家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大哥的,总不能抹了人面子。 “当然是给你接风啊”陈三腆着个脸说道。 “接什么风,我是来办事的,马上要去霍县,去帮我看看还有班车没有”,刘东随口说道。 没想到陈三的眼睛顺着他的肩膀向后望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点头哈腰的说道“嫂子你也回来了”。 刘东惊疑,回头一看,身后提着一个刚传到内地不久的拉杆箱,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却正是女警官窦蔻。 原来窦蔻一直怀疑在车站看到的那个背影是刘东,列车上人多,她也并没有四处寻找,殊不知她和刘东是相邻的两个卧铺车厢,她只要走上十米就能看到刘东。 列车一到站,她就抢先下了车,躲在出站口柱子后面看着出站的人群。结果人走没了也没有发现刘东,正当她以为看花眼的时候,刘东却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而陈三上次在车站看到刘东和窦蔻就觉得两人非常暧昧,这次看到两人坐同一辆火车,还以为是一起回来的,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 一声“嫂子”叫的窦蔻腾的一下双颊飞起两朵红霞。“瞎叫什么,谁是你嫂子?”狠狠的瞪了陈三一眼扭头就走。 “走了好”,刘东松了口气,还得亏陈三这一嗓子,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走出几步的窦蔻转身又回来了,离刘东还有三四步的距离才站下来说“你去哪,外面有车接我,直接送你过去,还有,我爸想见你一面”。 “你爸见我?”刘东诧异的问道“你爸见我干什么?我和他又不熟,没时间,真的没时间”。 “真的没时间?”窦蔻杏眼圆睁,脸色微有薄怒。 “窦警官,我有任务在身,实在是抱歉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一下胡书记”,眼见不好,刘东撒了个谎,要不然脱身实在是难。 “真的有任务?”窦蔻知道刘东身份的特殊性,也不好强求,反正老胡只是提了一嘴有机会想见见刘东,并非一定要见。 “有任务,都来不及了,陈三,赶紧给我想办法弄辆车”刘东看了看表,急忙招呼躲得远远的陈三。 “好嘞大哥,你等着”说着话陈三撒腿就跑,火车站一拐角就是客运站,那边满是通往下面乡镇的客运班车,更多的是那种随叫随到四处跑的面的。 找了一辆面的,商量好价钱一并付了,这点小钱陈三根本不在乎,刘东应该算是他的福星,计较这点小钱就没意思了。 其实刘东并不是非得今晚去霍县,他不知道青鸟还在不在天南,这个女人帮了自己那么多,总得去看看,但遇到了窦蔻,心里下意识的想避开,所以只能先行一步到霍县了。 面的跑起来飞快,司机也是干一趟挣趟钱,他差点把脚踩进油箱。刘东看了一下表,四十公里的路程在这坑坑洼洼的路上硬是只跑了十八分钟,换做一般人早颠得七荤八素的了。 “哥们,到地方了,钱陈三哥给完了,你尽管下车就行了”司机知道是陈三的朋友自然是客气了一些。 “师傅,我要是到小青山的老君堂你去不去”,刘东看看天色尚早,便想直接到老君堂看看道士在不在。 “老君堂?”司机诧异的问道。 “对,就是那”刘东点头说道。 “哥们,我看你是陈三哥的朋友,我也不瞒你说,只要钱到位,别说老君堂了,就是玉皇大帝住的地方我却能给你拉去”。 “噢,那你说个价”刘东不假思索的说道。 “五十块钱哥们,要是在那等你的话再加二十”。司机认真的报了个价,但却把刘东吓了一跳。 “什么,五十块钱,一共才二十里的路啊,哥们你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刘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呵呵,哥们我这还是看陈三哥的面子给你个优惠价,就你去那地儿,别看只有二十是路,但那路是条土路,更是年久失修,路两边长满了杂草和灌木,有的地方甚至遮住了路面,让人难以辨认。在这条路上行走,不仅要面对脚下的坑洞,还要时刻提防两旁的荆棘。 这条路一有车辆经过,尘土飞扬,空气中全是灰突突的,让人呼吸困难。要是遇到下雨天,这些坑洞便成了天然的积水池,泥水四溅,使得本就难走的山路变得更加湿滑。我要你五十块钱一点也不多”。 “噢,这个样子啊,没事你送我吧,钱不差你的”。刘东急于见到老道也不在乎这三十五十的了。 “好嘞哥们你坐好了”,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就蹿了出去。 一路疾行,即使刘东扎着安全带也是颠的上下起伏,脑瓜子不时的撞到车棚上,司机全程都没挂过三档,这路大坑套小坑,要多烂有多烂,刘东这才意识到这五十块钱花的一点也不冤。 “到了哥们,你看我要不要等你?”司机在山脚下停了下来,前边不远处耸立着一座道观。 “等我啊,必须等,不差你钱”刘东直接甩给了司机一张百元钞票,也不等找钱直接奔道观而去。 走到近前,刘东心凉了半截。这座道观坐落在荒凉的山脚下,岁月的侵蚀让它显得破败不堪。道观的朱红色大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油漆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木纹,门上方的破旧牌匾写着“老君堂”三个字。门前的一对石狮,也被风化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他推开大门,走进道观,只见庭院里杂草丛生,落叶堆积。曾经清澈的小池塘如今已变得浑浊,水面漂浮着残枝败叶。池塘边的亭子摇摇欲坠,梁柱上的彩绘也已褪色,显得黯淡无光。 正殿的大门半掩,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神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供桌上的香炉倒在一旁,香灰洒落一地。墙壁上的壁画因受潮而变得模糊,难以辨认。 道观的两侧厢房,门窗破损,屋檐下挂着几只破旧的灯笼,随风摇曳。屋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晚霞透过缝隙洒进屋内,映照出一片狼藉。 “居士可有事情?”唯一还算干净的一处厢房的门打开,一位五十上下,缺了几颗牙穿着道袍的老者问道。 “我找……”,刘东刚一说话却一下顿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道道士的名字。 “请问你们这里可还有别的道长么?”刘东看着这破败的地方心里着实有些后悔,可是人已经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哦,你说的是清风师弟吧,他出去给人家驱邪去了,要明日才能回来,居士可有事情?”。 “没什么,就是来找他随便聊聊,那我明日再来吧”刘东对这个破败的道观有些失望,如果道士真的有本事,那必然是香火极盛,哪里会如此凄惨。 “小兄弟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等在外面的司机有些意外。 “噢,要找的人不在,也就算了,你直接拉我回天南吧”,刘东有些郁闷的说道。 “兄弟,你不会是找这的老道来算命的吧?”司机神神秘秘的问道。 “哦,你也知道这里的道士会算命,你也信这个”刘东不解的问道。 “呵,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咱华国的文化博大精深,这老道信奉的都是咱本土的神仙,这玩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要是和尚给我算命啊,我只能呵呵一笑。这老道要是给我算命,那我可是战战兢兢啊”。 “噢,这事怎么说呢?”刘东忽然来了兴趣。 “这道家信奉的是斩妖除魔,而佛家讲究清心静欲。和尚要是说你有王者之气,你顶多笑一笑,可这老道要说你有上位之相,你半夜睡不着都寻思要不要搏一搏。你看当年的道士张角请大汉赴死,几百年的基业说没就没,一代名士诸葛亮都救不回来,你说这道士邪乎不邪乎”。司机侃侃而谈,刘东听得更是津津有味。 “停车,我不走了,明天我还来”听了司机一席话,刘东心又活了。 第 312章 连长向阳 “兄弟你不走了,那你是回天南还是在霍县住下?”司机一看刘东被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也不禁莞尔一笑。 “给我扔在县里就行,我在这住一宿”。刘东一想已经到这了,要是不回老部队去看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连长向阳和指导员张玉民在新兵的时候对自己蛮不错的。 “好嘞兄弟,一会我给你找个旅店住下,这霍县呢有不少好吃的,尤其是这的湖沟烧饼和杜广兴板鸭更是一绝,你要不试试,那可真就白来了”。司机归心似箭,车速比来时只快不慢,刘东心说“得亏自己来时没吃什么东西,这要是吃饱了非得让他给颠出来不可。 “得,师傅你找地儿给我放下就行,我自己在这里逛逛”刘东一看已经到了县里。忙叫司机停下了车。 “兄弟,这是找你的钱”司机扒拉扒拉的从兜里翻出几张大团结递给刘东,然后摆摆手,一脚油门带起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下车的地方离团部不远,只有不到三里路,刘东刻意的提前下车,就是想重温一下这第二故乡暖暖的气息。 光悄然流转,当我再次踏上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我的第二故乡,心中涌起的是无尽的感慨与感动。 漫步在县城的街头,以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在这里,就是黄大刚军帽被抢的地方。想起黄大刚憨憨的样子,一起欢笑、一起奋斗,那些共同度过的日子是如此珍贵。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他们的情谊与回忆。 几年不见,县城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些新的高楼拔地而起,夜幕下的街道更加繁华热闹,晚饭后出来遛弯散步的人脸上都是愉快的笑容。它在时光的洗礼中不断发展、进步,展现出勃勃的生机与活力。 不知不觉刘东就走到了团部营房附近,渐渐的走近,看到团部大门上方迎风招展的军旗在夜色下列列作响,刘东不由自主的立正敬了个军礼。 “同志,请止步,这里是军事禁区”,门口的哨兵抢先一步走出,伸手止住了刘东,脸色极为警惕,而另外一个哨兵则是双手拒枪,做出警戒的样子。 部队几年前枪支被抢事件发生后,团长政委都受到了处分,要不是这次轮战取得了不小的战功,那基本上就是升迁无望了,所以现在哨兵的警戒极为严格,更是在哨位上安装了电话。 “班长,我是这退伍的,我来找人的,你看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刘东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哨兵的责任重大。 “哦,是老班长啊,你找谁,我们这有电话,我可以给你叫一下的”哨兵一听是退伍的班长回老部队,脸色也缓和了一下。 “我找侦察连长向阳,要是不在,指导员张玉民也行”。 “他们俩啊,张玉民已经调走了,向阳现在是一营的营长,在东营房,不在团部这边了”。哨兵解释说道。 “哦,都升官了”,刘东又提了几个侦察连的人,可大都复员了,连长向阳又在十公里外的东营房,刚来的那股激动的情绪也都平复了几分。 刚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夜色下两个女兵正有说有笑的从自行车上下来。 “马班长,张班长这么晚了才回来啊?”哨兵显然和对方极为熟悉,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 “可不,这地方上的事情就是多,组织个学习什么的也得三签到四点名什么的,一整就整到天黑,幸亏过后食堂供饭,要不回来饭都没得吃”,两个女兵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自行车往里走,虽然说是老班长,但门卫的规定还是要遵守的。 其中一个女兵不经意的往刘东这边看了一眼,立时呆住了,“刘东怎么是你啊?” 刘东抬头细看,眼前扛着上士军衔的两个女兵还真都认识,都是三团卫生院的,其中一个是和刘北十分要好的马文佳,另外一个却是在滇南千里护送他的张胜男。 当下也惊喜的说道“怎么是你俩啊,我正愁找不到认识的人呢”。 “你……那个,什么时候出……回来的呢?”张胜男好奇的问到,做为战士她们只是从传闻中听说刘东入狱的事,更不可能知道真相。 不过她们和其他的战士一样,都认为事情是坏在那个排长的那顿酒上,没有人认为刘东是那样的人,必竟这滚雷英雄的事迹是真实存在的。 “我,我早就回来了,现在在京都工作,正好到天南办事,就想回部队看看”。刘东知道对方有所指,也并没有解释。 “你们不认识吧,这是当年咱们侦察连的滚雷英雄,赶紧膜拜一下吧”,一旁的马文佳对旁边的哨兵说道。 “他就是滚雷英雄刘东?”哨兵是后入伍的战士,没有赶上轮战,但轮战期间的各种英雄事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班长好”两个哨兵急忙的敬了个礼,刘东急忙回礼,就是不戴军帽敬礼感觉有点别扭。 “你还没吃饭吧”马文佳看刘东风尘仆仆的样子急忙问道。 “还真没有,你这一说我肚子还真饿了”刘东捂了捂肚子说道。 “走,喝点去”马文佳自行车往大门旁边一立说道。这部队的女兵也是极为豪爽,丝毫没有矫揉造作的样子。 “行咧”刘东看到相识的人也极是高兴。 “我去打个电话,把向阳给你弄出来”张胜男卡巴卡巴眼睛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刘东心下大喜。 “班长你们去吧,一会下岗我把自行车给你们推回去”哨兵对两位女兵班长说道。 “那就谢谢了”马文佳摆摆手。刘东不禁感慨,这女兵啊到什么时候都吃香。 “妥了,向阳营长十分钟准到,咱们去路口等他”,张胜男搞定了电话喜滋滋的走过来。 到了路口,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刘东才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还没退伍啊,这都五年兵了,混到上市也就顶天了”。 “切,让你说地,上士上面难道没有志愿兵了怎么的?”张胜男一脸不屑的样子。 “女同志转什么志愿兵,你俩又不是农村的,回去不也一样分配工作么?”刘东不解的问道。 “女同志怎么就不能转志愿兵了,本小姐愿意你管的着么”张胜男十足的女孩刁蛮样子,惹得一旁的马文佳咯咯的直笑。 “也是啊,干五年不转志愿兵可惜了”,刘东点头说道。由于那个时期,陆军义务兵役期需要三年,海空军义务兵役期为四年,所以要想转志愿兵,需要五年以上才有机会,看来这两个女兵是真想扎根在部队啊。 正说笑着,两束明亮的灯光由远而近,一辆212疾驰而来,行驶到三人身旁一脚刹车定住,车子带起的风吹得几个人的衣服唰唰作响。 “连长!”刘东远远地就瞧见那身姿挺拔、星眉剑目的向阳从车上走下来。他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小跑着迎上去,然后稳稳地站住,双脚并拢,右手迅速抬起,行了一个标准而又庄重的军礼。 还没等向阳开口回应,刘东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他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那份对连长深深的敬意和思念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难以自持。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看我啊”,向阳回了个礼,然后一拳捶在刘东的胸口上。 “哎哟”,刘东一声轻呼,身子急忙向后闪去。 “怎么了?身上有伤?”向阳一看刘东的样子,立刻想到这一点急忙问道。 “没事连长,哎不对,现在应该叫营长了”,刘东捂着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苦笑道。 “没事就好,走,上车”,向阳一挥手说道。 “去哪啊,向营长,我俩还没跟卫生所请假呢,这要是回来晚了,你可得给我俩担着”,张胜男一点也不见外地说道。原本都是直属连的,和向阳也较熟,说话根本不客气。 “行,一会我给你们所长打电话”向阳大包大揽,毫不犹豫。 212风驰电掣直奔东营房而去,到了正门的时候稍稍减速,哨兵自然认得自己部队的车,一个手势直接放行。 车子直接停在营部炊事班的楼下,那里早就站了一群人等在那里。刘东一下车,一个人直奔而来,一个标准的军礼,“刘班长,终于又见面了”。 刘东一看,对方肩膀上扛着一毛一,面孔有些熟悉,细看之下,猛然想起,这不是当初在262高地增援时候的那个班长李辉么。 “好呀,都当上排长了,进步的真快”刘东给李辉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班长,我记得你当时是第一个冲上阵地的,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已经绝望了,只想着能拼一个是一个,杀他个够本,都差一点拽响光荣弹,这时你们如天兵天将一般扑上来,我整个人呢都活过来了”。李辉想起当年的事犹自感慨。 “好了,好了,闲话少叙,进屋再说”,向阳在一旁拽着刘东直奔炊事班的食堂走去。路过灶间,刘东瞥见里边风机呼呼的声音,热气腾腾,显然是准备吃的呢。 “这是咱营的教导员崔雷,这是副营长王长海……”。向阳一一给刘东介绍着在座的人。 按理说,刘东所在的部队接到过通报,说是刘东已被开除军籍,一开始的时候向阳也替刘东惋惜,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堕落了。 他比团长马云飞和政委刘俊刚有些后知后觉,一直到一个多月后才寻思过味,直接对指导员张玉民说“老张,你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又哪根筋疼了想起不对劲了”,张玉民不解的问道。 “你涚这刘东犯这么大事,怎么咱们这一个受处分的都没有呢,他团长听说还要升官了,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咱们这在前线打的太辛苦了,上面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基层官兵的情绪吧”张玉民只能理解到这,其他的也想象不到。 向阳摇摇头并没有深究,一直到今年春节回家探亲遇到舅舅家的妹妹洛筱才隐约猜出了一点真相。 要说这个妺妹洛筱一家,全是军人出身,洛筱看是个女娃子,平时懒洋洋的,但手底下的功夫并不比向阳差哪去。 “哥,你手底下原来有个叫刘东的啊?”这是洛筱问他的话。 “有啊,怎么了?”向阳不解的问道。 “没事,随便问问”洛筱说完便不再言语,向阳硬是多一个字都没从洛筱嘴里抠出来。 不过向阳还是心思一动,妹妹洛筱在军情口他是知道的,难道刘东也……。 向阳不解释,在座的人也没有人看不起刘东,必竟刘东的英勇事迹都是真的,犯错也可能是一时冲动。 菜上的快,酒更是一水的二大碗,连两个女兵都倒的满满的,足可见巾帼不让须眉不是光说说的。 都是当兵的,又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人,没有人扭扭捏捏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谈论的更是杀敌的快意。 “刘东,说起来你还得感谢胜男班长呢,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可是亲自护送你到滇城的,路上还差点跟人打了一架呢”。喝得两颊绯红的马文佳说道。 “噢,还有这样的事,你今天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那我得谢谢胜男同志”,刘东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张胜男鞠了个躬。 “别来这虚的,要是真感谢的话,咱俩干一个”张胜男豪爽的样子让刘东有些招架不住,看看缸里还有三两多酒,脑门一热,“来,干一个”。 “呯”的一声撞击,两个人缸中的白酒都是一饮而尽,更引起了桌上拼酒的新一轮高潮。 “唉,也不知道刘北退伍回去怎样了?”马文佳有些感慨,她挨着刘东身边坐,说话也方便。她和刘北最是要好。更是知道刘北和刘东好上了的事,而今刘东出事了,怕是没有机会再和刘北在一起了。 “刘北”刘东喃喃的说道。 “是啊刘北,这一回去音讯全无,都把我这个战友忘了”,马文佳撅着小嘴说道。 “刘北,刘北她牺牲了”刘东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第313 章 睡不醒的老道 “什么?刘北牺牲了”马文佳瞬间呆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刘东你可别瞎说啊,刘北不是复员了么,早就离开前线了,怎么会牺牲呢,你不会是刘北和你分手了,你怨恨人家在背后咒念人家吧?”马文佳潜意识里认为一定是刘东出事后两人分手,刘东心里产生了恨意。 “小马,刘东不是那样的人,你让他把话说完”向阳自然知道自己手里出去的兵是什么人品,这样背后编排人的事刘东绝对做不出来。 “唉,刘北去年分配到金陵市公安局了,是一名缉毒警,在一次追捕罪犯的时候牺牲了”,刘东简单的把刘北牺牲的事说了一遍。 “刘东,你发誓你说的是真的?”马文佳眼中已经是噙满了泪水,她万万没想到,和刘北分开后竟是永别。 “我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刘东喃喃的说道。 “唉,都是英雄啊,我们的战士在哪都差不了,来,为英雄和牺牲了的那些战友们致敬。向阳把缸中的酒往地上洒了一些,然后一饮而尽。 悲伤的情绪很快过去,酒喝了不少,但奇怪的是刘东竟一点醉意也没有,头脑意外的清醒。 “走,去我那睡,咱兄弟好好聊一聊”向阳结束了酒局,众人纷纷起身。 “文书,派人把两位女班长开车安安全全的送回去”,教导员高声喊着一旁待命的文书,两位女兵没少喝,但状态还不错。 相互告辞后刘东才随向阳回到了营部,别看是营长住的地方,但和战士们的房间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多了一张办公桌,屋里只有两张床而已。 “这几年怎么样?身上的伤是什么情况?”向阳并没有忘记刚见到刘东时捶了他一拳,刘东有些疼痛的样子。 “出了点意外,没什么大事”刘东简简单单的应付了一句。 “你小子神神秘秘的,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啊”向阳意有所指的说道。 “老连长,真的没什么” “哎,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刘北牺牲后有没有想再找个女朋友,我有个表妹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向阳嘴角含笑望着刘东闪烁不定的目光。 “老连长,你可别拿我开涮了,我这一个身上有污点的人谁能跟我啊,过几年再说吧”刘东极力的想避开这个话题。 向阳没理他,继续说道“我那个表妹家境不错,而且还是在京都,24岁,在京都的永昌贸易公司上班,叫洛筱”。 “啥,洛筱?”刘东一下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向阳和那个懒洋洋的洛筱竟然会是表兄妹,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对,洛筱,怎么,你们认识?”向阳表情奇怪的问道。 “不,不认…啊认、认……”刘东大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连长,你玩我”一脸幽怨的看着向阳。 “哈哈哈,好了,睡觉”向阳从刘东的表情中已经明白了八分,刘东不想说,他也自然不会再追问下去,情报口特殊的工作性质他还是知道的,唯一不明白的是刘东怎么混情报口去了呢,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刘东睡的格外香甜,一觉到天亮,许是回到久违的军营的缘故。 清晨,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天地间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此时,军营里静谧无声,战士们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一声嘹亮的起床号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号声激昂、清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从军营礼堂的广播中传出,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它像是在呼唤着沉睡的战士们,唤醒他们沉睡的斗志。号声一声高过一声,仿佛在诉说着军人的使命与责任。 随着号声的响起,战士们纷纷从床上跃起,迅速整理内务。床铺上的被褥在瞬间变得整齐划一,如豆腐块一般。宿舍内的空气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晨曦微露,阳光逐渐洒满大地,操场上早已口号声四起,跑操的脚步声回荡在军营中。 刘东伫立在窗前,东营房在轮战期间新建了战士们的宿舍楼,向阳的宿舍在二楼,可以看清整个操场,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 刘东并没有在军营里吃早饭,向阳一回来他就起身告辞,向阳也没有挽留,他也不知道刘东是不是有任务下来,也不好问,只能驱车把刘东送到了县里。 “我走了老连长”刘东真心有些舍不得向阳,这真的是他成长路上的良师益友。 “多保重吧,希望我们以后还会活着见面”向阳紧紧的握了握刘东的手。 “一定会的”刘东松开手给向阳敬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开。 “刘东……”向阳饱含深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东转头望去。 “刘东,我那个表妹你不考虑考虑,那丫头厉害着呢,连我都打不过她呢”,向阳一脸认真的样子。 “呃……”刘东顿时愕然,这该死的丫头阴魂不散呢,刘东也没理向阳,转身落荒而逃。 “哈哈哈”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小青山的路和昨天一样难走,但今天刘东是步行上山,所以觉得比坐车好一些,而清晨的小青山更是别有一番风光。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松香,山峦起伏,一片宁静而祥和。 被昨夜的露水打湿的苍翠树木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勃。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大自然精心绘制的一幅画卷。 山间的溪流在岩石间潺潺流淌,水声清脆悦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相互呼应,构成了一首美妙的山林晨曲。 远远的看到老君堂,败派中竟显露出一股欠远的苍桑气息。 “咚咚咚”刘东轻轻的叩响了朱漆大门上的门环。 “啊,谁啊大清早的,扰了咱家好梦”懒散的声音响起,披着破旧道袍开门的赫然正是刘东要找的老道。 和几年前的样子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是没戴道冠,也没有穿云袜,想来是刚起来的样子吧。 “是你啊,进来吧”老道显然认出了刘东,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 “道长还没睡醒啊?”刘东深施一礼。 “啊,这刚睡下小一个时辰便被你吵醒了,我还如何睡得”老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道长可记得几年前为我看过相?”刘东细细的打量着老道,和几年前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 “自然记得”,老道引着刘东走进道观的正殿。 刘东没想到外面看似破败的小道观,正殿却显得古色古香。道观正殿中央,供奉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道家雕像,这位神仙便是道教中的著名人物——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又称道德天尊,是道教三清之一,被视为至高无上的神明。 雕像高约三米,以太上老君的标准形象呈现。他头戴紫金冠,冠上镶嵌着宝石,熠熠生辉。面容庄严而慈祥,双目微闭,仿佛在冥想宇宙的奥秘。长长的白须飘洒在胸前,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雕像的底座是由整块青石雕刻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图案,寓意清净无染。香炉中香烟袅袅,环绕在太上老君的周围,使得道观的正殿显示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样子。 “居士请坐,咱们也算有缘,咱家早就说过,若有困惑可到这,贪道自会为你一解心疑”,没想到居士还记得贫道的这句话。 “道长,我对你们出家人了解不多,更不知道你们道教和佛教的区别,说真的,我是无神论者,本不应该相信这些,但我一个长者说过,你们道家是本土的神仙,更是咱们华国人骨子里的传承,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刘东坐在老道递过来的蒲团上说道。 “哈哈哈,你那位长者一定是位智人,小居士说实话,你看过乞讨的和尚,你可曾见到过要饭的老道。不瞒你说,咱道家自古只打高端局,你看乱世降临,佛门紧闭,而道门大开,道友下山除魔。大清的时候满人厉害不厉害,号称留发不留头,咱道家硬是给扛住了。自古以来灭佛大多是为了敛财,而灭道相当于决生死,说到这,你可理解道家和佛家的区别”。 刘东凝眉细听,道士的一番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作为高中毕业的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华夏的历史,细想之下,老道说的果无虚言。 “道长,你可否再为我算上一卦”,刘东这时才显示出有些信服的样子。 “这个自然,贪道自然知道居士来意,定可为居士一解心疑”,老道说完坐在刘东的对面细细的打量着刘东的面相。 “恭喜居主喜得千金啊”老道笑呵呵的说道。 “喜得千金?道长莫要取笑,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何来的千金,你这相术八成是跟师娘学的吧?”刘东见老道胡说八道,当下也不客气。 “哈哈哈,居士休怪贫道诓言,我观其你泪堂隆起,当主一女,你若不信,就当贫道说笑而已”。老道不以为然,拂面微微一笑。 “道长,我此来是想让你为我解下我常常做噩梦的缘由,你看该如何解得?”刘东终于提起今天来的目的。 “居士所梦,我几年前就在你面相上观测过,你一生杀戮太重,必将被其所困,才给你留下当初的话,算到你终归会来”。 “请道长明示”,刘东半信半疑的对老道说。 “唉,道家主讲无为,主打斩妖除魔,而要清心静欲,自然还是佛系更为擅长一些”。老道遥望东方,一脸虔诚。 而刘东则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知道在遥远的藏区,那里有一座神山,被称为世界中心,叫冈仁波齐,它是供养着人们灵魂的神山,更是庇佑着普天的的万物众生,来这里的人们不为风景,而是带上虔诚谦卑的心前去拜访,更是放空自己,放下过往的一切,让心灵得到净化。 在这里普通的念经、礼佛都是日常的小修行,只有围着神山转山才是最崇高的修行。每年这里会有无数信徒,不论男女老少,前赴后继,前往神山朝圣。无关信仰,旨在身体的苦闷痛楚中,让浮躁不安的心安宁下来,听听内心的声音,洗涤一下灵魂,释放一下心魔”。 “冈仁波齐?”刘东轻轻的念叨着,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座山的名字,想想它在遥远的藏区,心里不禁有些打怵。 前两年去藏区执行任务也领教了那边的气候和多变的地质条件,这座山更是在高原高寒地带的阿里地区,老道怕是在诓自己。 “道长,真的可信么?”刘东怀疑的问道。 “呵呵,信则有不信则无,贫道困了,居士请回吧”老道不由分说的下了逐客令,两眼微闭,一副困倦的样子。 刘东苦笑着摇了摇头,掏出一百元线仔细的放在老道的身前,然后站起来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听到刘东的脚步声走远,老道才把微闭的双眼睁开,看到面前的百元钞票脸上一乐,飞快的抓起钱塞在腰里。这才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嘟嘟嘟囔囔说“天伤星下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啊”。 刘东并没在霍县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天南。租了一辆车径直奔青鸟租的房子而去,结果正在收拾屋子的房东说租户的女人昨天刚刚退房离开了。 “又晚了一步”刘东心下有些懊悔,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走在天南的街上,却感到和以往不一样的气氛,街上的人们都是喜气洋洋的,一反往日谨小慎微的样子。 “大爷,这街上的人怎么都这么高兴啊?”刘东随口问旁边一个散步的老人。 “能不高兴么,祸害咱天南多年的天狼帮被铲除了,咱天南的老百姓又能扬眉吐气了,这胡市长真的为咱老百姓干了一件大好事啊”。老人激动的说道。 “胡市长,哪个胡市长?”刘东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胡奉安胡代市长了,打黑除恶的最大功臣”。 “噢,原来是这样”,刘东没想到窦蔻的父亲竟从排名第七的政法委书记直接提到二把手代市长,可见天南官场的震动有多大。 第 314章 万山之王 天南的事情已告一段落,青鸟也离开了,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不过看看表,时间尚早,索性在街里转一转。 正是上午的时间,街上的人还是很多的,随着经济的发展,各行各业均显示出蓬勃的朝气,发展可谓是一日千里。 城市里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街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晨练的人们逐渐散去,留下悠闲散步的老人和嬉戏玩耍的孩子。湖泊中的鸭子悠闲地游弋,偶尔低下头觅食。 市场里,摊贩们忙碌地摆放着新鲜的水果、蔬菜和肉类。买菜的市民们穿梭在摊位间,挑选着心仪的食材。讨价还价声、笑声和问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的生活画卷。 刘东边走边看,不知不觉走到了市中心,一抬头,却见前面的一块牌匾吸引了他,那是一幢二层的楼房,却是天南的图书馆。 刘东忽然想起来老道说的冈仁波齐这座自己从没听到过的神山,既然时间也不紧,索性去图书馆查询一下资料。 想到哪做到哪,刘东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图书馆,一走进楼里,就看到图书馆门口的办公桌,一位女同志悠闲的织着毛衣。 “同志,我想借本书看看”刘东走到近前说道。 “有借书证么?”女人轻撩了一下眼皮,手上却丝毫没有停顿。 “没有,我是外地人,就是想查询一下资料,书也不外借,就想在这看一会”刘东轻声说道。 “那好吧,不要折叠书页,不要乱抹乱画,最重要的是保持安静”,管理员很通融,并没有要求刘东办借书证。 走进图书馆,里面书架排列整齐,从地上延伸到屋顶,仿佛是一片知识的森林。书籍按照类别有序摆放,从古典文学到现代科技,从哲学思想到生活实用,涵盖了各个领域的智慧结晶。书香四溢,让人不禁沉浸在这片知识的海洋中。 刘东慢慢的在书架中徘徊,终于找到地理杂志类书籍的架子。可是他翻遍了整个书架也没有找到关于冈仁波齐的书籍。心中暗想“莫非老道骗我?” 看着悻悻而归的刘东,管理员依然是撩了一下眼皮问道“这么快就查完了?” “噢,没有找到自己要看的书,还是算了”刘东情绪明显不高。 “要看什么书,为什么不问我?”管理员一边和刘东聊天,一边织毛衣,一心二用竟丝毫不乱。 “想找一本介绍冈仁波齐山的书,可是没有” “冈仁波齐啊,我知道,你去历史类书籍里找,我记得有一本《冈仁波齐的历史》那本书,作者是谁我就不记得了。 “是么,那可谢谢啦”刘东大喜过望,急忙转身又钻进了图书馆。 找了一会,果然在一堆书中找到了这本书。书封面就是绿色的草甸,上面高耸着一座四棱锥体的雪山。 拿着书刘东转身来到了一旁的阅读室,里面已经有不多人正在看书。宽敞的桌子上铺着淡蓝色的桌布,配备了舒适的阅读椅。读者们或埋头苦读,或做着笔记,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桌面上,为这片宁静的空间增添了一抹温馨。 刘东在边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打开书,很快就被书中记载的内容所吸引,刘东没想到这座自己第一次听说的雪山竟然被称作万山之王,更是一座没人敢登顶的神山,因为传说中攀登过的人身体会加速衰老,甚至之后两年内都离奇死亡。 这座山峰更是具有独特的宗教意义和地位,它被视为苯教、印度教、耆那教、佛教四大教派的信仰中心和朝拜圣地,吸引着数以万计世界各地的信徒。 每年,这些虔诚的信徒们都会前往这座神山之峰朝圣、转山,向神山顶礼膜拜,并在冈仁波齐峰南侧的圣湖“玛旁雍错”中沐浴洗礼,以此洗清罪孽和积累福报。 那么这座位于藏区的山峰是否真有那么神奇呢?刘东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完全没有看到对面一个俏丽的身影静静的坐了下来。 窦蔻昨天已经配合相关部门完成了调查情况,请了几天假,回去还早。而老胡刚刚上任属实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陪她,所以她只能上图书馆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 以前在天南的时候,这座图书馆是她经常来的地方。毕竟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也无处可去,唯有看看书才是她最大的爱好。 在书架中穿梭,选好了一本书,不经意间看到阅读室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埋头苦读,不是那个可恶的刘东还能是谁。 “哼,不是说有任务么,跑这躲轻闲来了”窦蔻轻轻一哼,心里一个不乐意,拿着书在刘东对面坐下。 刘东完全沉浸在对冈仁波齐的好奇中,虽然感觉到对面有人坐下来也并没有在意,图书馆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哪个位置坐人都很正常。 窦蔻坐在那并没有打开书,而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刘东。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看什么书那么入迷。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随着书中的情节起伏。手指轻轻翻动书页,发出沙沙的声音,与图书馆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表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书的世界里找到了心灵的归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东感觉有些累了,这才抬起头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刚一抬头却被对面那双闪动的明眸吓了一跳。 “啊,窦警官,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看我,怪吓人的?”刘东生怕惊扰了其他读者,连忙低声说道。 “走,出去说”窦蔻书也不看了,起身还书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唉,麻烦又来了”刘东苦笑一下,只能乖乖的把书还了跟在窦蔻的身后,谁让自己当初强吻人家来着,这丫头不知道要干什么,刘东心里着实发虚。 “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出了门窦蔻直接说道。 “好吧,赶巧我也饿了”刘东只能顺着女警官的意思。 出了新华书店的门左转就是一家小吃店,正赶上中午的饭口,人着实不少,屋里乱哄哄的。 窦蔻皱了皱眉并没有进去,转身说道“算了,我又不饿了,咱俩随便转转吧”。 “大小姐你说的算,我都听你的”刘东没有办法,只能顺其自然吧。 两人顺着马路慢慢的走着,半晌谁也没有说话,主要是窦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刘东更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根本不敢先开口。 “我看你刚才看的书很奇怪啊?那是什么书?”窦蔻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才看到刘东看的很入迷,心里很是猜测。 “冈仁波齐啊,一座神山,号称是世界中心,有着无数的未解之谜。 “冈仁波齐?好像在哪听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窦蔻转过身,眉头紧皱细细的思索着。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座山,过些日子我准备去一趟,好好领略一下这座神山的风采”,刘东有些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窦蔻听。 “噢,这座山在哪?”窦蔻凝神问道。 “西藏啊,在藏区的西南,很远的地方”刘东遥望了一下西南。 “我也想去,带上我好不好”,窦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刘东闪了脚。 “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刘东哭丧着脸说道。 “谁是你姑奶奶,别瞎叫啊,差着辈呢” “呃…”刘东顿时语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看你吓的,我只不过说说罢了,你还当真了,真不像个男人”窦蔻说完便转了过去,刘东并没有看到她脸上失望的神色。 “窦警官,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还要赶下午的火车,等以后有机会回京都我再请你吃饭吧?”刘东看了看表,下午有一趟奔滇城的火车,亦早不亦晚。 “好吧,你走吧”窦蔻一脸落寞的样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刘东。 “你、保重”,刘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落荒而逃,只觉得背后望向自己的目光依然是炽热的。 车票依然是陈三给搞的,不过这次刘东是付了钱的,自己虽然说给陈三过警示,但人家指这行吃饭,总不能总是白嫖。 不过天南没有直达滇城的车票,要在汉城口倒车。看看离开车的时间还早,刘东找了一个电话亭拨响了李怀安的电话。 “李处我要出趟远门,按时汇报是不可能了,你看怎么办?”刘东听到接电话的正是李怀安不由问道。 “出远门?你这身上的伤都还未痊愈呢!怎地如此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好好养伤,却要四处瞎跑?难道就不怕伤势加重吗?”李怀安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质问道。 “李处啊!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老是被噩梦缠身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吓醒。我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找个法子让心静一静、好好地沉淀一下,恐怕迟早得走火入魔喽!”刘东一脸愁容地说道,接着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最近频繁遭遇的那些可怕噩梦向李怀安详细叙述了起来。 “起初呢,只是偶尔会梦到一些阴森恐怖的场景,像什么荒废的古宅啦、黑暗幽深的小巷子之类的。可后来呀,这噩梦变得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吓人!有时候甚至还会梦到被我杀死的人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那尖牙利齿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我的脖子似的……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我都是浑身冷汗,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嗓子眼儿一样,久久都无法再次入睡。这样下去,我真担心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会承受不住哇!”刘东越说情绪越发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啥也不是”李怀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紧接着又说“去哪,要多久,给处里留个备忘录,然后赶紧滚蛋,你的假期缩水了,暑假过后开学的时候必须回去上课”。 “谢谢处长”刘东有些喜笑颜开,这次藏区之行是稳了,至于有没有效果,那都是后话。 很顺利的在汉口倒了车,到达滇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别的地方不能去,只能是干姐袁晓琪家了,主要是赔给自己的那辆桑塔纳还在张天亮那保管呢。 “姐、姐夫”刘东在小区的楼下正好遇到下楼遛弯的两个人,袁晓琪显怀显得很厉害,张天亮在一旁挽着她的胳膊,十分恩爱的样子。 “刘东,什么时候来的”袁晓琪夫妇一看到刘东就很开心,就是这刘东来去神秘,让人无法适应。 “刚到滇城就来看你们两口子了,怎么样,我这个弟弟当的够格吧”刘东扬了扬手里的一些天南特产。 “刘东,你不会惦记的你那辆新车吧”张天亮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问题的关键。 “呸,你拿我弟弟当什么人呢?”袁晓琪不满的说道,然后招呼着刘东往家走去。 “姐夫,你还别说,我真还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没等张天亮开口,袁晓琪率先表了态。 “刘东兄弟你就说吧,但凡我能办到的,我要是稍微皱下眉,你让你姐把我踹了”张天亮豪爽的说道。 “姐夫,我想去藏区一趟,这桑塔纳的劲头怕是不够用,我想改装一下,有没有熟悉的修理铺什么的?”刘东说出了要办的事。 “改装汽车,用吉普不是更好么”张天亮眼睛一亮。 “姐夫,我这不是没有么,只有这辆桑塔纳”刘东苦笑的说道。 “你没有姐夫难道还没有么,我这堂堂一个省军区要是连辆吉普车都搞不定,那未免让人看轻了”。 “姐夫,你们那都是军车,我私人的事开着也不合适”。 “什么军车啊,你说赶巧不,前两年我们军区搞基建,施工单位欠了我们一笔钱给不上,没办法最后用一辆改装的越野吉普顶了账,这辆车扔在我们车库里一年了,借你用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姐夫,那可太好了”刘东兴奋的说道。 第 315章 大婶起了杀心 张天亮所说的吉普车是一辆进口丰田越野车,车主是酷爱赛车,在那个年代能玩起越野的也自非凡人。 车子刚顶账过来的时候着实火了一阵,军区小车班的司机无不赞叹,开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因为是民牌车出远门着实不方便,只能锁在车库里了。 肖天雄司令员一听是刘东想借车去藏区,丝毫没有犹豫“把油给他加满,车上再备两桶,另外在藏区能用上的东西全给他备齐了,再让司机班那帮小子把车子保养一下,这小伙子壮义,人不错”,张天亮没想到司令员对刘东竟如此大方,不禁心中一喜。 省军区所属西南方向均是高原地区,所以库里备用的东西着实不少,维修工具套装、充气泵、防滑链、账蓬,电线、绝缘胶布、铁丝、备用油桶、水桶、电瓶连接线等备甚至还有一个绞盘。 经过保养和洗刷干净的车子焕然一新,张天亮把车子开回来的时候差点亮瞎了刘东一双眼睛。 这辆改装的大马力越野车,犹如一头狂野的猛兽,散发出强烈的霸气。车身采用哑光黑色涂装,低调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力量。车头部分,巨大的保险杠与刚适用于汽车上LED日间行车灯相互映衬,展现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引擎盖上增设了散热口,确保车辆在高速行驶时,发动机始终保持最佳工作状态。 车身侧面,加宽的轮眉与粗犷的越野轮胎相得益彰,彰显出强大的越野性能。车门下方,定制的侧裙护板有效保护车身,避免越野过程中受到损伤。车顶加装了行李架,拓展了储物空间,使车辆更具实用性。 动力方面,这辆吉普车搭载了经过重度改装的涡轮增压发动机,最大功率达到400马力,峰值扭矩更是高达500牛·米。与之匹配的是一台8速自动变速器,换挡平顺,响应迅速。四驱系统经过强化,使得这辆吉普车在面对各种复杂路况时,都能游刃有余。 总之,这辆改装大马力越野车,无论是外观、内饰还是动力,都展现出极高的水准,堪称越野界的翘楚。 “这车简直是太好了”刘东围着车子赞叹道,简直是有些爱不释手。 “这个当然,这小鬼子人不咋地,这做出来的东西着实不错,皮实、扛造”张天亮对这车也极为眼热。 “姐夫,这车卖不卖”,刘东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卖……?卖什么卖,你知道这车多少钱” “多少钱?”刘东问道。 “这车是按五十万顶账过来的,车主还痛心的不得了,直喊赔大发了,你说这车得值多少钱?”张天亮一脸无奈地看着刘东。 刘东咂咂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也是,这么好的车肯定价格不菲”。 张天亮摸着方向盘,眼睛放光,“是啊,而且这种车市面上可不好找,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相同配置的。”张天亮得意地拍了拍车身。 看了看车上的配备的东西着实挺全,把宽敞的后备厢塞得满满的,不过乱七八糟的吃的、用的东西还得预备。 刘东拿过钥匙上了车,最近的农贸市场就在不远处,里面东西挺全,他准备置办齐全了明早就上路。 市场里人群攒动,摩肩接踵,很是热闹,刘东买了一些耐放的水果吃食什么的正准备走,忽然旁边一卖菜的大婶和一个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大姐,我要买一些蔬菜”说话的人大约30岁左右,身材中等偏瘦,留着一头整齐的黑色短发。他的眼睛不大,但非常有神,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身上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搭配着干净的白衬衫和领带。皮鞋擦得锃亮,一看就不是经常上市场买菜的主。 “你要买什么菜?”摊主很热心的招呼着顾客。 “我也不知道,我很少来市场,都是家里的保姆来的,你随便帮我挑一些吧”顾客的汉语说的很生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 “那我就帮你选一些清淡些的”摊主说道。 “哈依,谢谢啦”,男子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咦,岛国人?”摊主正要去捡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一脸惊疑的问道。 “是的,我是岛国在这滇大交流任教的”男子答道。 “艹,岛国鬼子,不卖,不卖了,快走开”摊主挥挥手一脸嫌弃的样子。 “为什么不卖给我?我们岛国人怎么了”男子气愤的问道。 “不怎么的,老娘不爱卖,你管的着么”摊主毫不示弱的说道。 “我,我加钱”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额头的青筋凸起,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和挫败。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 “加多少钱也不卖”摊主依然是不为所动。 “一百块”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 “切…”摊主不屑的瞅了一眼。 “二百?” “三百……”男子咬了咬牙,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随时准备爆发。 “三百啊?”摊主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一伸手把男子手里的三张钞票拽了过来急忙塞进兜里,好像生怕男子反悔一般。 “行,我给你挑几样菜,保证让你满意”摊主拿过一个塑料袋装了一下豆角,也不用秤,边装边说“这个豆角啊用油炒一下就可以出锅,千万不要炖啊,要保证它翠绿的口感才好些。另外我再给你装些土豆,这土豆啊一定要等到它发芽了才能吃,你可记住了”。 男子接过菜,高傲的看了摊主一眼,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这番对话听的刘东冷汗涔涔呢,他以为摊主是犯了贪念,但实则是起了杀意,可见华国人骨子里是有多恨岛国鬼子啊。 东西准备的很是齐全,袁晓琪很是心细,一些高原上必备的药物都准备了不少,连抗生素也准备了好几盒子。应急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罐头什么的更是满满一纸壳箱。 “兄弟,怎么突然想起到阿里那边了,要是执行任务什么的你就打住,当我没问,要真是象你说的只想散散心,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要知道阿里地区的路况条件十分恶劣,道路坑洼崎岖难行。山势更是极为险峻,沙漠荒芜,雪山冰川错落有致,不说一步一个坎吧,也给人一种极北荒凉的感觉。踏上阿里的土地,你会发现这次远行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和美好”。 “姐夫,我真的只是去逛逛,散散心,这几年刀口舔血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了,出去沉淀一下自己”。刘东实话实说,但并没有说出老道指引的冈仁波齐神山的事,怕让这两口子笑话。 “你们男人啊,就该用孩子把你们拴上,免得你们一天天东跑西颠的,没个安稳劲”袁晓琪抚着微隆起的肚子说道。 “姐,你这几个月了?”刘东看到袁晓琪的肚子心里一动,老道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恭喜居士喜得千金啊”,他笑了笑,老子还没结婚呢,何来千金,简直是无稽之谈。 “五个月了,再有五个月宝宝就生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个丫头还是小子,反正我是喜欢女孩的”袁晓琪抚着肚子一脸的幸福神色。 “丫头小子都、都一样”张天亮盯着袁晓琪的肚子出神地看着,那表情十足的盼子心切,刘东不禁莞尔一笑。 第二天清晨,刘东就在袁晓琪夫妇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出发了。手中的地图显示滇城到藏区的阿里地区全程两千七百多公里,首先从滇城出发,沿320国道途经大理白族自治州,然后沿着214国道北上途经丽江。穿过金沙江虎跳峡到达滇南省香格里拉藏族自治州,从德清县进入藏区林芝地区318国道到达藏区首府拉萨。然后再从拉萨出发沿着喜马拉雅山往西行驶1200km就到达藏区阿里。 车子一路疾行一天的时间就到了香格里拉地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两旁是无尽的草原,绿意盎然,草地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大自然的调色板。远处的天际线与地平线交汇,天空一片湛蓝,云朵如絮,悠悠地飘荡在空中,仿佛触手可及。 刘东搭好帐篷在野外住了一夜,高原的夜晚虽然有些冷,但璀璨的星空却分外夺目,令人心醉。 刘东到了拉萨并没有停留,只是补充了一下物资,这是他第二次进入藏区,远比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来的轻松,大可以欣赏下高原上的无限风光。 阿里地区被誉为藏区的后花园,拥有壮丽的自然风光和独特的文化氛围。因此,有人说:“没去过阿里就没去过藏区”。然而,阿里的真实路况却远远超出了刘东的想象,这里更加荒凉和艰辛 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刘东的视野逐渐开阔,远处山脉起伏,峰峦叠嶂,山巅之上,白雪皑皑,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与蓝天相映成趣。偶尔,也可以看到成群的牦牛和羊群在悠闲地吃草,一幅和谐的自然景象。 车开的有些倦了,又或许是更贪恋这如画的美景,刘东把车停在了路边,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躺在草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出神。 思绪万千,不断的在脑海中一一掠过,在如此洁净的天空下刘东竟觉得脑子很是清晰,以往的经历更是一幕幕的想起。 高考落榜,女友分手,参军入伍一直到了前线,更是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要不是没有阿珍姐妹俩自己更是早就死在异国他乡了,也不知道这姐俩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起阿珍秀丽的容颜,和在她家养伤的日子更是有着无限温柔。阿珍啊,真是让人怀念。 脑海中不断的闪过阿珍的影子,猛然间刘东呼的一下从草坪上坐起,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恭喜居士喜得千金”,道士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难道是阿珍?”刘东喃喃自语道,同时脑海中更是不断的思索。他和阿珍发生关系也是因缘巧合下,毕竞都是青年男女,在一张床上耳鬓厮磨多少天,忍不住很是正常,两个人又都是第一次,谁也不知道采取措施,尔后更是如胶似漆,只顾着欢乐,哪里会想别的”。 “一定是这样”刘东想明白了这点,心里即是担心又是忐忑,如果是真的,这娘俩去哪了呢。 “嘀嘀、嘀嘀”,正想着,几声汽车的鸣笛声响起,顺着声音看去,两辆越野车正停在自己的车旁,几个人正从车上下来。 “哥们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最前面走过来的人问道。 刘东看去,车上下来的几个人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和自己打招呼的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头发微微卷曲,笑容阳光灿烂,他旁边是一个穿着牛仔衣的女孩,她的长发随风轻轻摆动,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噢,没事,我就是开车感觉到有些累了,看这里风景不错,就在这休息一下”,刘东很有礼貌的站起来。 “没事就好,在这高原上开车什么意外都能发生,咱总得互帮互助哟对不对”男人说道。 “对,必须对”刘东点了点头。 “子明,这里的风景真不错,要不咱们也在这休息一下,在这搞个野餐应该不错啊”牛仔服的女孩看着如画的风景,眼里满满的喜色。 “好啊,那就让他们都下车,咱们就在这埋锅造饭”白T恤的年轻人看样子是领头的,说话很是管用。 下来的人用小铁锹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搭了一个简易的炉灶,拿一个锅烧起水来。 这的海拔有三千多米,水的沸点很低,锅里的水渐渐沸腾,一个女孩将准备好的食材一一放入锅中,有新鲜的羊肉、土豆、胡萝卜,还有从附近村庄买来的藏区特色食材。随着食材的下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引得众人食欲大增。 “兄弟,过来一起吃吧”白T恤的年轻人说道。 “不了,我吃过了,谢谢你们”刘东说着,目光却在一个反手握刀的男人身上停留了下来。 第316 章 我以前是杀狗的 男子是用匕首割完羊肉后随手把刀握在手里的,反手握刀其实叫正握式,也就是刀尖朝下,刀刃朝外的握刀方式,这样的握刀方式一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会用的。 这样握刀利于隐藏,增加了攻击时候的突然性。最关键的一点,正握匕首的主要攻击方式是“划”,利用手臂的挥动,匕首刀刃划过一道圆弧,这种攻击方式,攻击角度大而且多变化,使攻击范围内的敌人,无法躲避。当然了,划的攻击方式,同时牺牲了一定的攻击长度,这是劣势。 普通人握刀就是直握,刀尖朝前,致命攻击方式是捅。但这样的攻击方式,当匕首捅出去之后,一旦被对手躲开,手臂不容易快速收回,会给对方快速反击的机会。 刘东看了一眼,忽然又哑然失笑,自己现在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人家随随便便的拿刀方式都让自己联想到那么多,实在是太敏感了。 “哥们一起过来吃点吧”白T恤的男人热情的招呼着刘东。 “我吃过了,谢谢你们,我马上要走了”,刘东拒绝了白T恤的邀请,看了看他们,热气腾腾的铁锅旁围着四男四女,看穿着和开的车,应该是有钱人的子弟出来游玩的。 和对方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刘东发动车子继续前行。虽说如今的藏区人口增加了不少,很多地方已有人居住,但藏区实在是太大了,更多的地方仍然是荒凉偏僻之所,野蒿遍地,荆棘丛生。越往西去空气越是稀薄,气压低,空气含氧量小。而太阳辐射和紫外线更是强烈。 道路崎岖不平极是难行,好在车子的性能也是不错。前面的高山一路向下绵延成开阔的谷地山,下面赫然是一座蔚蓝的大湖,极为广阔,蔚蓝的湖水倒映着天上的朵朵白云美的让人心颤。 看了看地图,应该是到了羊卓雍措湖,这是高原堰塞湖,也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 高山上雪水融汇而成的涓涓细流正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赶来为这座大湖增添了无数生机。 驱车行驶在“大湖”边上,太阳偶尔会跳出云层悬于中天,会在湖面上映照出几道金光。湖边风急浪涌,湖水“哗哗哗”拍打着堤岸。刘东慢慢的开着,这美丽的湖色真是一场视觉盛宴。 一路疾行,又不断的拿着地图修正着行驶方向,太阳落山的时候刘东已经行驶到了萨嘎县境内的一处荒漠。 寻到了一个避风的沙丘,刘东把车停了下来准备在这安营扎寨,高原上日夜温差极大,搭好帐篷才是最主要的。 安扎好后,收集了一些枯枝点燃了一堆篝火,胡乱的煮了点罐头和面条吃了一口,由于沸点太低,面条煮的粘糊的,但好歹是口热的。 吃完后刘东早早的钻入了睡袋,高原上氧气含量低,能不动还是不动,睡觉才是正解。 或许是高原上的美景真能净化心灵吧,这一觉刘东睡的格外香甜,但半夜的时候他还是被远处一阵狼嚎声惊醒。 刘东翻了个身,并没有去理睬,虽然荒漠上的狼让人害怕,但刘东却是丝毫没有在意。更大的狼群他都与之交战过,而且更是在大雨倾盆下一枪狙杀了狼王,身上更是沾满了野狼的鲜血。 可是睡着睡着,刘东听到野狼的声音不断响起,好像是在互相呼应调动的声音。凝耳细听,风带过来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人的尖叫声。 难道是有人被狼群围攻了,身为军人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即使危险也要出手。 刘东从车上拽出一把工兵铲,拿在手上挥了挥,手感正合适。俗话说“一铲在手、天下我有”说的就是近战肉搏的神兵利器——工兵铲。 工兵铲当作兵器,那是因为它长短适中、锋利结实,使用时灵活自如、威力巨大。尤其是前面的铲刃锋利,前可刺、侧可砍、上可拍、下可挡,绝对是一招制敌的近战肉搏利器。 声音是从巨大的沙丘后面传来的,月色下,高耸的沙丘在地上投下了一道巨大的黑影,流沙易动,爬起来很是费劲,要是绕过去,更是远了不少的距离。 刘东心下着急,手脚并用飞快的朝上爬去,爬到顶上的时候也累出了一身臭汗。越过沙丘向那边的一侧望去。 皎洁的月光把荒漠照的雪亮,刘东居高临下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下面的沙地上有一堆闪烁着微弱火光的篝火。旁边是两座帐篷。几个人挤作一团在篝火旁瑟瑟发抖,不远处有两辆车停在那里,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伙人。 “一、二、三、四……”,刘东仔细的查了一下,这个狼群共有十二匹狼,蹲在最后面一块石头上低声嘶吼的显然是首领。再往远处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狼的哨兵之类的,这应该是它们全部的力量了。 狼群有良好的团队意识,出没和捕猎时都有非常严明的纪律,都要听从头狼的命令。而狼群通常是十只左右组成一群,在这一群体中,有一匹领头的雄狼,其余的狼依次分在老弱强等各级。 整个狼群行进有序,看似散乱,但实际上却严严实实的包围住了白T恤他们这群人。靠前有3匹雄壮的狼作为这一队伍前面的尖兵,而后面则是老弱一些的狼。而有三匹狼更是隔住了白T恤他们通往车子的路。 狼群或站或蹲并没有发起进攻,绿莹莹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吓得人群中的几个女孩连声尖叫,有的更是呜咽着哭泣起来。 四个男人分散在四周,把女孩们围在中间,那个反手握刀的人手里拿着匕首,白T恤则是一把菜刀,另外两个人却是拿着两根木棍。 几个人脸色凝重,心中也是十分忐忑。谁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遭遇到狼群,本来车上是备有砍刀之类的长武器,但猝不及防下被狼群悄然包围,并且早已隔断了通往车子的路。 天上的圆月皎洁无比,头狼突然站起身,威风凛凛的站在巨石之上。它的毛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泽。夜风吹过,头狼的耳朵轻轻颤动,目光如炬,凝视着天空中那轮圆满的月亮。 突然,头狼昂起头,颈部肌肉紧绷,嘴巴张开,发出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嚎叫。那嚎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而下面的狼群也都站起身来,随着头狼的嚎叫一步一步的向人群逼近。 “噗哧”一声轻响,火苗闪动,摇曳了几下渐渐的熄灭了,狼群原来是在等那火堆熄灭,动物天生畏惧火光,要不然早就发动冲攻了。 惊叫声响起,一只狼猛的一跃,朝手握匕首的男人扑去,男子反手一挑,迎面而来朝狼头划去,野狼一扭身避开了这一刀,返身而回,原来它也是试探性的进攻。 狼群已发动进攻,刘东不再迟疑,往沙丘上一坐,两脚一刨,挥舞着兵工铲急速的划了下去。 头狼的听力和嗅觉极为敏锐,刘东一动,它便朝这边望了一眼,紧接着一声长嚎,狼群里立刻分出三只狼直向刘东扑来,而这边剩下的狼群直接发起了进攻。 沙丘有一百多米高,但刘东滑下来的速度也很快。刚到坡底的时候,对面的三只野狼也冲了过来,它们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犹如三团燃烧的鬼火。它们的肌肉紧绷,每一块都充满了力量,利爪在月光下寒光闪闪,仿佛切割空气的利刃。 刘东嘴上叼着烟,手里拎着工兵铲丝毫不慌慢慢的朝三只狼迎面而来。三只狼在快要接近刘东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它们的鼻子在空中用力地嗅着,慢慢的眼中有了一丝畏惧的神色。对面而来的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它们恐慌的气势,它们迷惘的回头望了望头领。 原来野狼它们不仅能通过嗅觉、听觉、甚至视觉感知周围的变化,还能提前察觉到潜在的危险。经常杀生的人身上的汗水、血腥味,以及食物残渣的气味,都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应,这些气味对它们来说,本身就代表着威胁和死亡。 头狼连续几声急促的叫声,似乎让它们快些发动进攻,无奈之下,几只狼又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带头的一头狼低吼着,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它的嘴角涎水滴落,显露出对猎物的渴望。它率先发起攻击,速度之快,如同黑色闪电划破夜空。它的目标明确,直扑向刘东的咽喉,意图一击致命。 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头狼,它的身形更加庞大,每一次跳跃都带着强烈的冲击力。它的爪子猛地张开,准备在接近刘东时,将其狠狠地按倒在地。 第三头狼则狡猾地绕到一旁,试图从侧面进行包抄,它的眼神中透露出狡黠和残忍,似乎在等待着最佳的下手时机。 刘东见状,身子微微下蹲,工兵铲横在身前。就在第一只狼即将扑到之时,他猛地向前一蹿,工兵铲朝着狼嘴狠狠拍去。“铛”的一声,野狼被这股大力震得向后飞去。与此同时,侧面包抄的狼瞅准时机扑了过来,刘东侧身一闪,顺势用铲刃在狼背上一划,那狼惨叫一声。 此时另一只体型庞大的狼已然扑至,刘东双手握紧工兵铲,用力向上一戳,正好扎进狼腹。那狼挣扎着想咬刘东,刘东抬腿一脚将它踹开。 而第一只狼“嗷”的一声被拍倒,翻身起来又扑上来,刘东一撤步,躲过它的攻击,工兵铲横着朝狼的脖子破去。 “噗”的一声,鲜血四溅,狼头耷拉下来,半个脖子已经被兵工铲砍断了。 “呜咽”后背被砍伤的野狼夹着尾巴狂奔而去。 刘东没有停留,拎着血淋淋的工兵铲大踏步的朝头狼走去。 头狼在石头上站直了身子,后颈上的毛一根根耸立着,它的身躯本能地僵硬了一下,尾巴夹紧,耳朵向后贴,显得异常凶狠,它也没有料到对面的这个人身手如此犀利,眨眼间三只狼两死之伤。 “嗷……”的一声长嚎,剩下的野狼纷纷停止了进攻。 “子明,是白天那个人来救我们了,他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杀死了两只狼”。穿牛仔服的女孩全程目睹了刘东举手间杀死两只狼的帅气过程,兴奋地拉着白T恤的胳膊,完全没注意到白T恤的胳膊已被咬伤了一道口子。 狼群在头狼的指挥下呈扇形包围了刘东,对面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却比这边一堆人让它们感到恐惧,尤其是刘东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煞气,让狼群隐隐感觉到不安。 刘东的眼神犀利如刀,面无表情,头狼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身子弓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突然一声长嚎,身子一蹿,如闪电般扑向刘,其余的狼也跟着一齐扑了上来。。 刘东一声怒吼,挥舞着工兵铲,如一头猛虎般冲进了狼群。工兵铲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每一次挥舞都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击打着狼群的要害,每一次击中,都伴随着狼的哀嚎和倒地。 而头狼更是被刘东一铲砍断了脖子,挣扎着倒在血泊中抽搐了几下便死去,剩下的几只狼在恐惧和混乱中选择了退却,它们四散奔逃,消失在夜色的掩护下。刘东巍然站在月光下,嘴上叼着的烟只剩下一个烟屁股冒着淡淡青烟,工兵铲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哇哦!太棒啦!我们终于胜利啦!”只见那位牛仔服女孩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朝刘东飞奔而来。 还没等刘东反应过来,那女孩便一下抱住了刘东,只听得“啵”的一声脆响,女孩竟然毫不犹豫地在刘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倒把刘东闹了个大红脸。 而女孩的男朋友子明也丝毫没有在意,劫后余生几个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刘东来的非常及时,几个男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点伤,刘东再晚来一步,他们就会被狼群撕碎了。 “兄弟你是干什么的,这么厉害?”白T恤眼巴巴的问道。 “噢,我以前是杀狗的”刘东随口应付了一句。 第317 章 失而复得的打火机 篝火重新点燃了起来,火光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但是没有任何人还有睡意。 男人们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完了,毕竟是出来到藏区旅游的,必备的药品还是很全的。 刘东选择了一条较为肥硕一些的狼,扒皮放血,把四条狼腿收拾好拿了回来。 “兄弟,狼肉好吃么?”白T恤还是有些紧张的问道。 “还行,就是肉丝粗一些,但比狗肉有嚼头”。刘东边把狼腿穿到一根木棍上一边说道。 “帅哥,要什么调料么,我去拿”穿牛仔服的女孩仰慕地望着刘东,眼中全是小星星,全然忘了自己男朋友还在一边,而另外几个女生也是吃吃的笑着。 “噢,来一些盐巴就好了,其余的不用”刘东在女孩火辣辣的目光下脸色一红。 “好嘞,我这就去拿”,女孩欢快的跳了起来,奔车子跑去。 “项薇,再把车上的酒拿一些”,白T恤喊了一声女孩,刘东这才知道女孩叫项薇,名字好听,人长的也很漂亮。 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映出了一抹期待的神色。此时,一条硕大的狼腿被架在了篝火上,烤制的动作有条不紊。 随着时间的推移,狼腿逐渐变得金黄诱人。那浓郁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四溢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油脂滴落在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美食的诱惑。 围在篝火旁的人们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那独特的香味直冲鼻腔,令人陶醉。狼腿表面抹了一层盐巴,在高温下发挥出极致的味道,让人无法抗拒。大家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纷纷议论着这顿美味的狼腿将带给他们怎样的味蕾享受。 烤好了这条腿,刘东从张亚明手中借过匕首,也就是最开始刘东看到的反手握刀的那个人。把狼腿慢慢的切开一块一块的分给了众人,火堆上又架上了另外一条大腿。 项薇也从车上拿来了一堆罐头还有酒,却是半斤装的二锅头,没有杯子正好人手一瓶,连几个女生都一人拿了一个,劫后余生急需用酒精刺激一下忐忑的心脏。 “兄弟,你说这狼群会不会还会回来啊,都说狼的报复心极强,万一它们再去找一些帮手怎么办啊?”白T恤望了望远处幽黑的山恋,其余的人也紧张的望着刘东,期待着他的回答。 “没事,它们不会再来了”刘东望着被拖拽到远处的五条狼尸,其中就包括它们的头狼。 “为什么啊?”项薇眨动着大眼睛问道,喝了一口白酒的脸色绯红,煞是好看。 “剩下的狼都是老弱病残,早吓破胆子了,它们头狼死了,现在恐怕是在争夺头狼的位置呢,不敢再来了”。 “兄弟,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怎么一个人出来旅游啊?”男人中一个叫张长青的人问道,这些人中还属他的年纪稍大些,但也只是三十岁左右,此刻他的女朋友正倚在他的腿上望着火光出神。 “噢,我,我要去冈仁波齐转一转”刘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冈仁波齐?太好了,我们也要去那,兄弟我们一道走好不好,有你在我们身边,以后再遇到狼群我们也不怕了”白T恤兴奋的说道。 “我,我习惯一个人了,还是算了吧”刘东犹豫了一下婉拒道。 “你就跟我们一道吧,好不好?”没想到一直坐在白T恤旁边的顶薇忽然转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刘东身边,挽住刘东的胳膊撒娇般的摇晃道。 项薇的皮肤白皙如雪,透着健康的红润。脸庞线条柔和,鼻梁挺拔,显得甜美可爱。一撒起娇来更是媚态十足,尤其是胸前的丰滿还不经意的蹭到刘东的胳膊,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如此美色。 哪知道刘东并没有为之所动,还是摇了摇头。他见到过的漂亮女人太多了,许萌、刘北、金鑫、青鸟还有那个张晓睿高程程哪一个不是漂亮到极点。 “子明,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项薇有些恼怒的对白T恤喊道。 白T恤看刘东从地上捡起一根燃烧的树枝点着了嘴上的香烟,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兄弟,你要是答应和我们一起同行,我就送你一件礼物,一件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礼物,怎么样?” “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礼物”刘东吓了一跳,心里暗想,莫不是想把漂亮的女朋友送给自己。 正想着,白T恤却从兜里摸出一个样式古老的Zippo打火机在手里摆弄着说“这是我去年到藏区旅游时候捡到的打火机,我找人鉴定过了,说是二战时期的,极具收藏价值,好多人出高价我都没卖,兄弟你要是同意,这个我就送你了”白T恤颇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噢,拿过来我看看”刘东看到白T恤拿出的打火机心中一动,忙伸手接过。 打火机拿在手里,刘东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这不正是自己在沙漠上和敌人厮杀,为了点燃汽油而扔出的那个打火机么,打火机后面一道陈旧的划痕一模一样,没想到它并没有被大火烧毁,反而没有丝毫损坏,想来是被冲击波掀起来的沙子埋了起来,又机缘巧合被白T恤捡到。 “成交”,东西失而复得,刘东心情大好,不再犹豫满口答应。 此时的项薇却柳眉倒竖,暗暗伸出玉手在刘东腰间掐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如此美丽的女子竟抵不过一个打火机。 刘东咧了咧嘴,心里也明白项薇的意思,但也只能哑然失笑。 “兄弟,这个打火机珍贵着呢,可千万别用用就扔了啊”白T恤还是感觉有些心疼。 “我知道,这个打火机是四一年产的,棉芯周围带有特制的网眼,是专供军队用的”刘东一语道出玄机。 “你怎么知道?”白T恤睁大眼睛问道。 “我还知道你的打水机是在和田通往茫崖路上的戈壁滩上捡到的对不对?”刘东仰起脖,咽了一口白酒说道。 “你……,你怎么又知道?”白T恤如见了鬼一般。 “因为这个打火机就是我丢的”刘东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丢的”白T恤顿时愣住了,好一会脸上才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的说道“这真是天大的缘份啊,物归原主,好、好、好”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刘东一语道破打火机的来历,更是说出了他捡打火机的地方,他哪里还会怀疑。 “好了,我去把车开过来”刘东站起身来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项薇紧紧的拉着他的胳膊。 “不用了,我很快的”,刘东很奇怪这个女孩为什么总愿意跟着他,也不怕男朋友不高兴,不过他扫了白T恤一眼,对方还是若无其事的吃着狼肉。 刘东并没有从沙丘上爬过去,而是绕远走的下面,沙丘太高,爬过去要手脚并用,未免有损英雄形象,要光是男人还好说,还有几个娇滴滴的女生,形象笨拙的样子绝不能让她们看到。 离开火堆,刘东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夜晚的沙漠还是有些寒冷的,冷风沁入,不由得让他打了个冷战。 他转过沙丘,月光被沙丘遮住,在地上投入巨大的黑影,就在刘东转过来的一瞬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潜伏着,越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他尝试深呼吸,试图寻找这种感觉的来源,但四周寂静如斯,什么也没有。他静静的站在那,用心感受着,而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黑暗,直抵他的心灵深处。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好一会刘东也没有查找到这种感觉的来源,不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心想还是自己最近太紧张了,疑神疑鬼的。 帐篷什么的都收拾了起来,火堆更是早已熄灭了,刘东发动车子转过沙丘,远处的几个男女正翘首以盼,看到刘东的车子过来,顿时引起一阵欢呼。 项薇手脚麻利,和几个女生帮刘东把帐篷搭好,而几个男人依然围着篝火畅饮着。从慢慢的交谈中刘东得知,这四男四女都是情侣关系,并且学历都很高,尤其是白T恤更是从岛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叫李子明。剩下的也都是各行业的精英,年纪最大的张长青是一名政府工作人员,目前正在泡病号。圆脸的李冬是一名画家,反手握刀的人叫李立国,是一名医生,他们都是来自榕城的一个驴友俱乐部。 几个人直喝到月影西移才睡下,刘东一点醉意也没有,每次喝酒的时候他都是只抿了一小口,剩下的都偷偷的倒入了沙中,所以睡下的时候依然是很清醒的。 刘东自己一个帐篷,其余的男女分开住在两个帐篷中,昨夜的宿醉,让许有的人都睡到快中午了才起来。 “快起来吧,都几点了”钻出帐篷的白T恤打了个哈欠,抬起手看了看表竟吓了一跳,急忙招呼着众人起来。 哄哄乱乱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收拾好东西,又一人吃了几口干粮这才上路。 刘东皱了皱眉,实在是不想跟这帮人同行,但昨天已经答应他们了,自己遗失一年多的打火机又失而复得,总不能失信于人。 他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后面,前面的路更加难行,而也更接近阿里地区的无人区,但是景色也更加的绚丽多彩。 远处的山峦叠嶂,白雪皑皑的雪山与湛蓝如洗的天空相映成趣。更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昆仑山脉,宛如巨龙蜿蜒盘旋,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土地。山脚下,广阔的草原如同一块绿色的地毯,向远方延伸,与天际相接。 最让人心醉的是众多的湖泊,如珍珠般散落在草原上。湖水清澈透明,碧波荡漾,湖岸边的草地上,成群的藏羚羊悠闲地觅食,构成了一幅和谐美好的画卷。在这里,大家更看到了华国特有物种——藏野驴,它们在草原上奔跑撒欢,展现着生命的活力。 白T恤子明显然是一名狂热的摄影爱好者,他不时的停下车来抓拍着优美绚丽的风景,而几个美女也直嚷嚷让他给拍照。 白T恤不时地调整角度,捕捉着四周的美景。然而,镜头背后的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锐利。 他缓缓移动,每一步都显得自然而随意,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镜头,更多地是对准了那些蜿蜒的山脉轮廓和河流的走势。在相机的取景器中,山川的脉络如同精心绘制的地图,每一道弯折、每一处起伏都被他精确地拍摄了下来。 “兄弟,你也照几张吧”他热情的招呼着刘东。 “不了,我这人天生不爱照相”刘东笑着拒绝了白T恤,他注意到白T恤手中的相机是一台进口的尼康单反相机,这种新型相机价格昂贵,可比当时的120型和135型相机先进的多了。 “不喜欢照就算了,那我们继续出发”白T恤一挥手,显然他是这群人的领队。 刘东颇有些无奈,本来离冈仁波齐还有五百公里的路程,即使道路再不好,两天的时间也会到了。而和这帮游山玩水的公子小姐在一起,半天的功夫才走了不到五十公里,而日影西斜,一会就要天黑了。 急匆匆的赶了一阵子路,跑了大约有二十多公里,天色也终于黑了下来,白T恤手一挥,埋锅造饭。 晚饭煮的还是面,菜品倒很丰富,不过以罐头居多。由于高原反应更加强烈,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喝酒,吃过饭就都早早的睡下了。 午夜时分,刘东又被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惊醒,他猛的坐起身来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除了风声,夜静的可怕。他钻出了帐篷默默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皱了下眉头便沿着宿营地周围转了一圈,在一处高岗上坐了下来,这里正好可以远远的看到几个帐篷。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然还在,而且仿佛还是来自天上。 正当刘东疑惑不解的时候,远处男人的帐篷里走出一道人影,看不清是谁,但他站在一边撒了一泡尿,然后四下望了望。 第 318章 偷猎者 男人并没有看到远处的刘东,他撒完尿之后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不一会,手上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发出微弱的光芒,朝天上一闪一闪的持续了好几分钟,人影才四处望了望钻进了帐篷。 刘东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朝着天空望去。只见那浩瀚无垠的夜空中,一轮皎洁如玉盘般的明月高高悬挂着,洒下清冷而柔和的光辉。周围还有几颗闪烁的星星点缀其间,然而,尽管眼前的景象如此美丽迷人,但刘东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个人是谁,发光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正想着,忽然女人的帐篷里也钻出一道人影。人影四下望了望,却一头扎入了单独在一旁刘东的帐篷。 是谁?难道是白T恤的女朋友项薇?不知道她钻进自己的帐篷做什么?刘东没有动,就坐在那里看着,不一会人影出来了四下看了看,又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又过了好久刘东才回到了帐篷里,帐篷里有一股极淡的女人的胭脂气息。打开身上的笔杆式手电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躺进睡袋里睡下了。 刘东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生起火在弄早餐了,女孩子们在附近的河床旁借着河水洗涮着,太阳正高高的升起,气温也在逐渐上升。 吃饭的时候刘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众人,没有在他们的脸上发现任何端倪。而项薇也是很正常的样子,难道昨晚上钻进他帐篷里的不是她? 吃过饭众人上了车继续前行,刘东依旧是落在后面。路越来越难走,有时候还要穿过干涸的河床,此时才体现出越野车超强的越野能力。 和昨天一样,狂热的摄影爱好者白T恤依旧是见到美丽的风景便停下来拍照,单反专用的胶卷也不知道用了多少。 荒凉的戈壁与稀疏的草甸交织成一幅苍凉的画面。天空湛蓝,阳光刺眼,中午吃过饭,众人便躺在被阳光晒的滚热的沙砾上休息。 但这里的宁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引擎声打破。巨大的轰鸣声是从沙丘后面传来的,众人惊疑的坐起身来四处张望。 不一会,遮天蔽日的黄沙卷起,一辆皮卡和一辆吉普车从沙丘后面转过来,看到沙丘后面停着的车子和休息的人群也是一怔,车子立马停在了那里。在这一瞬间刘东分明看到了前面皮卡里的人正在用对讲机说着什么,显然是和后车商讨着什么。 只是稍停了片刻,两辆车径直的朝刘东他们驶了过来,休息的人群惊疑的站了起来。 不一会车子就到了近前停下来,车门打开,七八条冷冽的汉子提着枪走了下来。对,就是提着枪,提枪的人有四个,分别是两支冲锋枪和两支小口径的猎枪。 而此时众人也看到,皮卡车后面的车斗里满满的都是刚扒下来不久的藏羚羊的皮,有的还在滴着鲜血。 白T 恤等人此刻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些人竟然是一群胆大包天,潜入到广袤藏区进行非法偷猎活动的可恶之徒!他们那一张张被高原阳光晒得黝黑的脸庞上,透露出贪婪与冷酷;手中拎着的枪支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个流言突然在整个藏区和海青省迅速扩散,藏区的无人区遍地都是黄金,干涸的河床上满是河水冲刷下来的金沙。 不知道谁传出的这个消息?更加不知道的是,一时之间几乎整个藏区,甚至邻近的内地和境外都为这个消息疯狂了。 有人在藏区发现了金矿,涌入这里的众多采金者后来发现这里有很多野生动物,它们的价值堪比黄金,而且比黄金更容易获得。那就是华国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藏羚羊。 藏区的精灵就是藏羚羊,那会儿在边境地区的黑色交易中,一张藏羚羊皮能卖到近1000块一张,而藏羚羊只生活在青藏高原。它身上最珍贵的就是绒毛,一条300-400克藏羚羊绒毛制成的世界顶级奢侈品“沙图什”披肩,最高可以卖到几万美金一条,在欧美等国的市场销售火爆,一时间成为炙手可热的东西。 可制作成这样一条轻薄的披肩,却要四五只鲜活的藏羚羊付出生命代价。但活跃在藏区的盗猎者才不管那么多,他们经常驾驶吉普车追踪藏羚羊,在夜晚的时候包围羊群,然后用强烈的车大灯光照射使羚羊,使它们在强光下短暂的失明而不敢乱动,再用冲锋枪展开杀戮...... 这些偷猎分子有的脸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狡黠而冷酷的眼睛。手中的冲锋枪更是摄人心魂。随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白T恤他们的心跳加速,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几个女人更是紧张的躲到了男人们的身后。 “老乡,有水么分我们一些?我们的水喝光了”,领头的显然是一个藏民,他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羊皮袄,头发编成无数个小辫,垂在脑后,辫子上还缀有红、绿、蓝等色彩鲜艳的丝线。只是脸色黝黑,透着一些高原红。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皮带两端分别挂着一把精致的藏刀和一只小巧的鼻烟壶。而剩下的几个人有穿藏服的,有穿汉服的,还有穿皮大衣的,五花八门很是杂乱。 “噢,有、有”白T恤等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对方是来要水喝的,忙不迭的去车上取水。 而刘东却更加警惕了,虽然说这里有戈壁滩,但更多的还是草原。草原上星罗棋布的湖泊众多,是绝不可能缺水的。他看到这伙人散落在四周,看似随意,但不经意间却已经把他们所有的退路都封死,枪口更是有意无意的对着他们,有的人目光还贪婪的从几个女人身上掠过。 也许女人的心思更加敏感,项薇悄悄的往刘东身边靠了靠,一只柔荑微微颤抖着抓住刘东的手,显然是很紧张。 是了,昨晚上钻进他帐篷里的就是她,刘东鼻端传来女孩身上的胭脂味和昨晚留在他帐篷里的一模一样。 “水来了”张长青拎着一壶十公斤的白塑料桶走到领头的藏民身旁。 “好的,放在那就可以了”,男人指了指脚下。 张长青嘴角抽了一抽,对方竟如此的没有礼貌,过来要水喝也不知道接一下。但在对方逼人的目光下,他还是乖乖的弯腰把水放在对方的脚下,毕竟后面还有几条凶巴巴的汉子在看着他。 哪想到对方趁张长青毫无防备一哈腰之际,那个人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的手紧紧握住枪托,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只见他用力一扭腰,积蓄力量,紧接着猛地挥动枪托,狠狠地朝张长青的背部砸去。 枪托与背部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张长青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的树木,重重地向前倾倒。在一阵惊慌失措的挣扎中,他的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的身体最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狠狠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哼。而那个藏民则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枪托还在微微颤抖,仿佛也在回味刚才那猛烈的一击。 “你干什么?”白T恤等人急忙冲了过来,没想到对方一句话也不说,一抬手,冲锋枪的枪口顶在白T恤的胸口上。而剩下的几条汉子也慢慢的围了过来,几支枪牢牢地对着众人,没有枪的几个人则抱着膀子在冷笑。 直到枪口顶在胸口上白T恤才一激灵,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大、大哥,你、你要什…什么,我、都都给你”。 “呵呵,还挺识时务”藏民一声轻笑收起了枪。 “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绝不会伤害你们,但是你们要是惹恼了那几个弟兄我可是不敢保证。哥几个出来的久了,脾气难免暴躁”他说话的声音怪里怪气的,但却极其阴沉。 白T 恤满脸谄媚地连连点头,身子也跟着不住地往下弯,活脱脱像个被驯服的小狗一般。他一边说着:“好,我、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一边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脸色,生怕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到位会惹得对方不高兴。那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好,兄弟爽快”汉子用力的拍了一下白T恤的肩膀。 “没什么,哥几个最近肝火有点旺盛,想借你们的几个娘们用一用败败火,用过就还,保证完好无损”,汉子终于说出了他们的目的。 “什么,要女人?”白T恤呆住了,脸色苍白,艰难的回过头去看了看挤作一团瑟瑟发抖的几个女生”。 “对,就是要你们的女人一用”汉子有意无意的抬开枪口对准了白T恤。 “这、这……”白T恤回头看看站在他身后的李冬和李立国,而张长青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谁知道两个人低首垂眉的谁也不看白T恤一眼,显然都是处在恐惧之中。 “这可怎么办呢?”白T 恤的眉头紧蹙,嘴里喃喃自语着,一时间竟然完全没有了主意。 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此刻,他的大脑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却突然死机的电脑,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但却都无法形成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 领头的藏民叫扎西,他是一个无恶不作,贪婪成性的恶魔。经常勾结边境地区的一些地痞流氓,欺行霸市,敲诈勒索。手段极为残忍,稍有反抗,便会对受害者及其家人进行残酷的报复。 此外,扎西还涉及贩卖毒品、盗猎国家保护动物等犯罪活动,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和社会秩序。他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使得藏区的百姓对他恨之入骨。这次他就是勾结了一些边民来偷猎藏羚羊,没想到遇到了白T恤一行人,看到人群中几个风华正茂的女子,这些粗鲁的汉子顿时起了色心。 扎西显然是没有耐心等白T恤做决定,回头朝没有枪支的几个人一摆手“男的都绑起来”。 几个拿枪的人散落在四周,漫不经心的望着枪口下瑟瑟发抖的人们开心的笑着。而几个空手的男人则拿着绳子上来捆绑白T恤等几个人。 其中一个直奔较远一些的刘东而来,一比八,刘东暗自思忖,去掉四个没枪的还是一比四,对方最难对付的是拿冲锋枪的两个人。 刘东腰上也有枪,如果突然暴起,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凭他的枪法也有完胜的可能。 但白T恤这个团队有些让他疑惑,他还想一探究竟,如果用冷兵器,过后用自幼习武能搪塞过去,但掏出枪,自己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会我动手你们立刻趴下”,眼见绑他的人越来越近,刘东低声嘱咐身后的几个女人,然后他也装作害怕的样子,双手抱在腹前低垂着头。 就在他双手抱腹的一瞬间,手中已多出了一把匕首!他迅速反手紧紧握住这把匕首,并以令人难以察觉的速度悄然将其藏匿在了自己的手腕后方。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男人拿着绳子一脸淫笑的看着几个漂亮的女人,仿佛她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呆立在旁边懦夫一般的刘东都不值得他瞥一眼。 “转过身去”他走到刘东身旁大声的喝斥着。刘东佯装慌张的样子迅速抬了下头,其余几个人正在绑白T恤他们,而拿枪的几个人则笑眯眯的看着,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好,我转”刘东就在这一刹那,他动了。他的手臂如同弹射的弓弦,猛然向前一伸,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闪电。 短刃无声地掠过男子的颈部,就像是最温柔的风,但在那一瞬间,却带走了他的生机。男子的喉咙上出现了一道细红的线,鲜血还未有机会喷涌,便被死亡的寒意冻结。 第 319章 绝地反杀 还不等面前的男子倒地,刘东抱着他的身子一转,手一扬,匕首如流星一般。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匕首仿佛化作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速度快到让人几乎无法捕捉。 匕首的尖端破空而来,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直奔其中一个拿着冲锋枪的男人。在阳光的照耀下,匕首刃面上的寒光闪烁,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眨眼间,匕首已抵达目标,“噗嗤”一声,正中男人的咽喉。 在匕首出手的一瞬间,刘东的身影突然间如同弹簧般激射而出,他的身体化作了一道闪电。动作快到了极致,几乎在人们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从静止状态转换为了全速冲刺。直扑十米外的扎西。 扎西犹在暗自高兴,这几个皮肤白嫩的漂亮女子让他极度兴奋,在广阔的藏区风里雨里的半个月了,身上一股邪火正无处发泄。 没想到,就在眨眼之间,那个文静的年轻人已经跨越了十米的距离,扎西惊恐的眼神刚刚来得及露出惊讶,对方带着一股疾风迎面撞来,迅猛而致命,让人无法躲避。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滞了。铁山靠的撞击如同天崩地裂,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然撞击在扎西身体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迎面撞上了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一切都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身体在一刹那失去了支撑,内脏仿佛被震得移位,一股剧痛从撞击点迅速蔓延至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肌肉被挤压得扭曲变形。呼吸在一瞬间被夺走,肺部像是被压缩的气球,无法扩张,空气无法进出。 头部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舞,天旋地转。意识变得模糊,思维在剧烈的撞击中断裂,只剩下疼痛和混乱。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轻飘飘地飞起,然后在重力的拉扯下,无力地跌落,撞击地面,再次带来一阵新的剧痛。 刘东在扎西飞出去的一瞬间,已夺过他手中的沖锋枪。而这时项薇等几个女孩才意识到刘东已经动手了,想起刘东的话慌忙趴在地上,那具被刘东割喉的男子尸体也才颤巍巍的倒下。 借着这一撞的冲力,刘东在地上一滚,抬枪便朝着拿着猎枪的人射去。冲锋枪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我艹,没有子弹了”,刘东丝毫没有犹豫,冲锋枪一扔砸向其中的一个男子,男子犹在发愣,正砸在脑袋上,刘东已扑到了眼前,身子高高跃起,借着冲刺的力量,一个迎头顶膝狠狠的撞在对方的头部。 兔起鹘落之间,击杀两人,放倒两人都是在几秒钟内完成的,剩下的几个汉孑方才醒悟过来。 “呯”的一声,枪声响起,最后持枪的人终于扣动了扳机。 刘东仿佛早已预知子弹的轨迹一般,拽过倒在地上男子手中的猎枪敏捷地滚入一个沙坑中,利用地形为自己提供了一瞬间的掩护。子弹打在沙土上崩了他一嘴沙土。在对方枪声停顿的一瞬间,他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跃起,身体在空中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抬手就是一枪。 刘东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更是在残酷的战场上经过洗礼,对枪械更是熟悉无比。他知道在第一发子弹打出去后,第二发的精度在枪口的震动下就靠信仰了,所以他猛然跳起扣动了扳机。 “呯”的一声,这次枪声终于响起,对面枪手的眉心崩起一股血箭,轰然倒地。 “放下枪”一声厉喝传来,刘东扭头一看,剩下的三个汉子挤作一团,其中一个手拿着匕首正抵在白T恤的脖子上,白T恤吓得几乎都要瘫倒了。 刘东没有理他,而是慢悠悠的从身上摸出一根烟,“噌”的一声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口烟雾吐出,拎着枪径直朝几个人走来。 “站住、站住,你信不信我杀了他”,男人有些紧张,穷凶恶极的喊道”。手中的匕首用力,白T恤的颈间已有血痕露出。 “那你就杀啊,偷猎最多判几年,杀人可是要挨枪子的啊,你年纪不大,还能活几十年,就那么急着去见上帝啊”。刘东边走边说,悠闲的好像逛街一样。 男子的手在颤抖,呼吸有些急促,心在“嗵嗵”的急跳。 刘东说的没错,他们几个之所以没有枪,那是因为他们并不是扎西团伙的核心成员。他们跟着扎西只负责把被枪打死的藏羚羊扒皮,罪行不大。 见色起意也是临时跟着扎西等几个人瞎胡闹,没想到遇到刘东这样一个猛人,在极度劣势,没有任何翻盘可能的情况下依然扭转局面进行反杀。 刘东的每一步都象踏在他的心上一般,巨大的震慑力让他极度恐慌,拿着刀的手抖个不停。直到刘东的枪口顶上他的脑袋,他终于崩溃了,手一抖匕首掉在地上,“噗嗵”一声跪了下来,而另外两个人也乖乖的束手就擒。 “快帮我解开”,惊魂未定的白T恤这才急速的晃动身子,局面未稳,他双手被缚着实有些恐慌。 刘东没理他,而是枪一摆命令剩下的三个汉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还是项薇跑过来给他解开了绳子,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关键时刻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可见有多令人失望。 而剩下的几个女生也把李冬两人身上的绳子解开,在刘东的指挥下把三个活着,两个昏迷的偷猎者绑了个结结实实,三具尸体拖到远处用沙子埋上。 “刘东兄弟,你这身手蛮厉害的,当过兵还是警察?”白T恤现在一点也不相信刘东是杀狗的了,就刘东这几下要说没受过专业训练谁也不信。 “真想知道?”刘东淡淡的扫了白T恤一眼,而旁边的几个人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刘东,尤其是几个女生,眼中全是小星星。 白天的阳光有些强烈,剧烈的活动后刘东显然是有些热了,便解开胸前的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和张牙舞爪的一条飞龙。 “我是打黑拳的,在港岛”刘东随口编了一个谎言。 “打黑拳的”众人都惊疑的问道,这是他们只在传闻里听说过,却从没见过的一种血腥的比赛。 关于黑拳,在社会上有各种玄而又玄的传说,这种见不得光的比赛从来都是在秘密的地下竞技场举办。不受任何法律管束,只为满足上流社会有钱人那种赤裸裸,渴望刺激的欲望。擂台上没有任何规则限制,拳手们可以不择手段地攻击对手,击倒甚至击杀对手是唯一的获胜条件。 这种比赛可以说是拳拳到肉,真男人之间的决斗。没有放弃这一说,晕过去才作罢。??很多国家都有这种地下打黑拳的比赛,生死状一签,生死看淡,上场就干,就是伤亡率超高,被人从台上抬下来的机率太大。 “哦,打黑拳我看过一次,那还是我去港岛探亲时,一个远房表哥带我去的,他也是混社团的,在什么洪、什么洪义……据说还是个双花红棍什么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立国说道。 刘东心中一动,接口说道“是洪义兴的阿炳吧?”,洪义兴只有一个双花红棍就是阿炳,不过现在已经是坐馆大哥了。 “对,对,就是阿炳,你认识我表哥”李立国有些惊异的说道。 “嗯,我也是洪义兴的一员,将来见到你表哥一说我他就知道”刘东点了点头说。 见刘东一口说出李立国远在港岛的亲戚,大家也都信了刘东的话,最起码他的实力在这摆着呢。 “刘东兄弟,这些人怎么办?打死的那些人,公安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白T恤忧心忡忡的问道”。 “你说怎么办?”刘东直接把问题推了回去。 “我,我也不知道?”白T恤一脸迷惘的说道。 “前面三十公里就是仲巴县,把他们交给当地边防,至于打死的人,我们属于正当防卫,况且他们又是偷猎的,公安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刘东说的振振有词,白T恤也就放下心来。 起风了,猛烈的风刮来就像刀割在脸上一样,车队也开始新的路程。这刚刚是阿里五月的季节。阿里最好的时候是六、七、八三个月。 车队由三辆车变成了四辆车,偷猎者的皮卡被刘东他们开了回来,几名活着的偷猎者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扔在车斗里的羊皮上。 快到仲巴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边防连的哨卡,远远的几名持枪的战士就警惕的注视着这支车队,一到近前就挥手将车队拦住。 “哪里来的,边防证呢?”带队的是一个一毛一的排长,手按在腰上武装带上的枪套上问道。 “解放军同志,我们车上抓了几个偷猎的人,就在后面的车上”,白T恤急忙下车迎了上去。 “在哪?”一毛一急忙问道,手一挥,身后战士们拉枪栓的声音“咔咔”的响起,直向后面的车子扑来。 冲到车后面的战士们愣住了,几个被捆的如粽子一般的汉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甚至有一个还一直在昏迷状态。 “这是缴获的他们的枪支”白T恤一脸笑意的拿着几支枪送过来,他是被刘东推过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先去哨所做个记录吧"小排长意识到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必须要把人都带回去。 所有的人都被带到了边防连的连部,连长指导员更是高度重视,急忙的组织力量进行事情的调查。 边防连驻地很简陋,犹如一颗坚强的明珠镶嵌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怀抱中。这里,传统的藏族建筑风格与现代军事设施相融合,石砌的墙体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古朴而坚毅。鲜艳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边防战士们坚守岗位的信念。 驻地周围,雪山环绕,沟壑纵横,一片荒凉而又壮美的景象。 “哎哟,我肚子痛,我要上茅厕”,刘东捂着肚子,一副痛苦的样子。 “好,我带你去”,一个戴着上士军衔的战士领着刘东出了门。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刘东立刻恢复了原样,小声的对着上士说“请你们连长过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你什么意思?”上士疑惑的看了看刘东。 “我也是军人,叫你们连长过来一趟就知道了”刘东平静的说道。 “那,那你等着吧”,上士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刘东。 不一会,戴着上尉军衔的连长跟着上士走了过来。 刘东眼眉一挑,连长已知其意,挥手示意上士离开。 看到上士走远,刘东才从衣兜最深处掏出情报局的证件,上尉仔细的看了看,立刻挺直身子敬了个军礼“同志你好“,虽然刘东证件上的军衔是中尉,但毕竟来自总参部门,又是情报口的特勤,他想不重视都不行。 “有什么方法可以联系京都么?”刘东问道。 “中尉同志,我们这只有电报机,你要是想用的话,我马上让报务员过来”上尉郑重的说道。 “算了,我再想办法吧”刘东打消了向李怀安汇报的念头。 等到边防连把事情经过都记录在案,又把死亡的三个人尸体运了回来,天色已经大黑。 为了招待这帮胜利者,边防连晚上特意搞了一次会餐。菜品并不是很丰富,但酒喝的却是不少。 在自家的队伍里,刘东也算有所放松,和连长和指导员两人又知道了他的身份,有意无意的多敬了两杯。 饭后的刘东他们并没有住在哨所里,必竟那里也算是军营,多有不便。沿着哨所外面把帐篷搭了起来。 夜色很晚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刘东有些醉意,他的帐篷依然是离白T恤他们有一段距离,躺在帐篷里昏昏欲睡,忽然听到帐篷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停在了帐篷门口。 一股微风拂过,一道人影闪了进来。刘东不知道是谁,也并没有动,微眯着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忽然听到“簌簌”的脱衣声,不一会,清香拂过,一具滚烫的胴体钻进了他的睡袋。 第 320章 到底是谁呢 刘东犹在错愕间,伸手去推,谁知道正好推在一对软绵绵的东西上。温香软玉,极其滑腻的身子已缠住了他,刚要张口,一条丁香小舌已堵住了他的嘴……。 帐篷里春色满园,帐篷外一条俏生生的身影立在那,听到帐篷里传出来的娇.喘声不由一呆,刚要揭开门的手停在了半空,月色照在她的脸上,却正是项薇。 听了半晌,屋内战况正烈,项薇暗骂了一声“骚蹄子”,转身回了帐篷,本以为回去一看帐篷里缺的是谁就知道是谁钻进刘东帐篷里了,可点着了马灯一看,帐篷里只有一个人在睡觉,竟缺了两个人。 一番激情过后,怀里的人已悄然而去,整个过程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刘东心里暗自猜测,难道是项薇,毕竟她有过钻进他帐篷的经历,但是女人身上的淡淡体香又和项薇身上的略有不同。 穿上衣服走出帐篷,外面气温很低,冷风吹过,让刘东的精神一振。裹了裹衣服,沿着帐篷外面转了一圈。 没想到刚走了一半,迎面两个人影过来,待到近前一看,却是画家李冬挽着他女朋友的手。 “刘东兄弟,怎么还不睡啊?”李冬热情的打着招呼。 “噢,刚睡醒,帐篷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你们这是……?”刘东欲言又止。 “我们也睡不着,白天的事让我女朋友受了些惊吓,我陪她说会话”,说着用力搂了搂女朋友的肩膀。 “刘东兄弟谢谢你啊,要不是有你,我们就完了,你简直是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李冬的女朋友叫孔德萍,此刻正用一双崇拜的目光看着刘东。 “没什么,那是我应该做的”刘东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了,刘东兄弟我们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睡,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李冬寒喧了几句说道。 “好”刘东点了点头。 看李冬两人回了帐篷,刘东又转了一会就准备往回走,忽然脚底下踩到一个硬物,捡起来一看,是个钢笔状的东西,却又比钢笔略短,拔开一看,又好像是一个小手电,上下鼓捣了一会才找到开关,一按。 没想到一按之下,东西发出一阵亮光,一闪一闪的,正是昨天夜里刘东看到人影手中拿着的发出微弱闪光的东西。 “难道是李冬的?”关掉了设备,刘东转身离开往回走,不过他却并没有回帐篷,而是直奔边防连而来。 和哨兵说明来意,哨兵急忙叫醒了连长和指导员。 “两位领导,你们帮我看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刘东把捡到的东西递了过去。 连长接过来,两个人仔细的看着,这个东西设计精巧,长约10厘米,直径1厘米,外观与普通钢笔无异,但却略短。外壳采用的是铝合金材质,表面经过磨砂处理,手感很舒适。而拔掉笔帽,笔的顶端设有一个微型按钮,轻轻按下即可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 连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而一旁的指导员却陷入了沉思,拿着这个东西反复的看着。 “这应该是一个能发送脉送信号的设备”,良久他才做出判断。 “发送信号,往哪里发送?”,刘东吓了一跳,脸色凝重的问道。 “天上啊,天上的卫星啊,现在西方国家的间谍卫星很先进,应该是装备上了光学遥感器或者是无线电接收设备,这个东西应该就是给它发送信号用的”,指导员显然是对这方面有过研究,比情报口的刘东知道的还多。 “那发送信号能起什么作用”,刘东在情报口属于半路出家,涉及到更多的知识还真有些抓瞎。 “提供精准的位置、速度和时间,用来给导航定位提供一些数据支持”,指导员慢慢的为刘东解释道。 “刘东同志,这东西你是在哪捡的,不会有境外的特务潜入到我们边防连附近了吧?”连长一听设备和间谍挂钩了,立刻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在附近捡的,不过应该是和我一起来的人掉的”刘东便把昨天晚上就发现有人发射信号的事说了一遍。 “那怎么办?要不要立即上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隔离审查”,连长霍然起身,一股难以抑制住的兴奋。 如果实锤确实有间谍的话,那可是大功一件呢,在这茫茫戈壁草原上要想立功可不容易。 指导员望了望刘东,他的意思也很明显,那也是立功心切的表现。 刘东也陷入了两难之中,抓间谍本来是国安的活,但落在他手上,想避也避不开了。忽然想到晚上颠鸾倒凤的一幕,不由神经一紧,“敌人莫非是要色诱自己?” 刘东有些羞愧难当,堂堂一个情报口的特勤,被一个女人上了,却连是谁都没搞清楚,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一个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人? 连长和指导员看刘东脸一阵红一阵白,还以为他在激烈的思考,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想晚上的女人。 “刘同志,刘同志?”连长叫了两声才把刘东从沉默中唤醒。 “啊…”。 “刘同志,你的意思呢,要不要立刻抓人?” “我看还是等一等吧,看看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刘东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刘同志莫非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指导员谨慎的问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抓一个小虾米太简单了,要是能顺着线抓到他后面的人,那可以说是摧毁了一个谍报小组”。 “刘同志的想法很对,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地方尽管说,我们责无旁贷”连长斩钉截铁的说道,但刘东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掠过的那一丝失望。 “关于这次发现间谍设备的事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该是你们的功劳怎么也跑不掉”。刘东平静的说道,他这样做无疑是把立功的机会让给了对方,他立的功太多了,也不在乎了,一个顺水人情落得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借你们的发报室用一下,我马上和上级把情况汇报一下”刘东站起身来说道。 拟好了电文看着报务员“嘀嘀、嘀嘀”的往局里发着报,刘东又看了看表,深夜两点。局里电讯处的同志收到电报找到李怀安,再回电怎么也得两个小时。 “我先回去睡了,一有回电马上通知我”刘东跟一旁的连长说道。 “好的刘东同志,我就在这盯着,一有回音我马上去找你”。 走出边防连,刘东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绕了一个弯,从另一个方向朝帐篷走去。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人影立在那。 “谁啊?”他已来到近前,恍惚间看似白T恤站在那里。 “啊,刘东兄弟啊,怎么还不睡,我出来撒泡尿”。白T恤把身上的相机偷偷的往身后藏了藏。 “噢,我也出来撒泡尿,有点闷,正好出来转一圈透透气。刘东早看到了白T恤的小动作,而且也发现他面对的方向正是边防连驻地,幸好自己绕了一个圈回来。 “刘东兄弟,我去睡了,明天咱们快点赶路,还有四百公里的路程,咱们争取两天的时间赶到怎么样?”白T恤笑呵呵的问着刘东。 “正该如此,咱们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刘东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各自回了帐篷。 已经是深夜了,京都李怀安的家里灯还在亮着。他一直在看着几份文件,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满了,有的犹自冒着淡淡的清烟。 忽然桌上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而且还是红色的保密电话,接起电话听了一阵,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我去局里一趟”,穿上衣服的李怀安对妻子说道。 “要小心呢”妻子自然知道前段日子发生的刺杀事件,所以李怀安深夜出门让她很是担心。 鸟枪换炮,李怀安被局里特批一辆212吉普车,现在上下班根本不用骑自行车了,所以不一会就赶到了局里。 电讯处的同志把刘东的电报交给他,他又逐字的看了一遍,然后拿着电报直奔小楼高兵那里。 高兵肩上的枪伤已经好利索了,好像知道李怀安要来一般,正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样子。 “局长,这么晚还不睡,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啊”。李怀安打趣的说道。 “我都躺下了,但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反正也睡不着,就起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会来扰我清梦,果然有你”。高兵的玩笑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局长,有这样一个情况”说着李怀安把刘东的电报递了过来,然后详细的进行了汇报。 看过电报高兵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沉思了一会说“如果刘东的怀疑是真的,那么他捡到的这个东西应该是国外最先进的卫星定位发射器,是用来给卫星定位、测绘用的”。 “间谍现在在边境一带很猖獗啊”,李怀安忧心忡忡的说道。 “敌人这是要绘制我们边境地区的精密地图。要知道绘制地图是一项专业工程,以前绘制地图需要很多专业人才。我国国土面积那么大,山川河流更是多不胜数。蒋光头手底下的人曾经估算过,如果我国每一百平方公里绘制一张地图的话,全国的地图也需要近千个专业绘制人员,连续工作几十年才能完成任务。 你知道么,在那个没有卫星的年代,一份精准的地图全需要人工手绘,这样一张地图对军队作战有多么重要。早在甲午战争之前,岛国就在我国境内,开展大规模的间谍渗透活动。他们在我国一南一北建立了两座情报中心。北方的情报机构是东北的满铁调查部,南方那个则是在沪市的东亚同文书院。 而同文书院更是臭名昭著的间谍学校,十几年的时间共培养了几千名专业间谍在我国活动。他们每个学员的毕业论文,就是上交华国境内特定区域的调查报告。十几年间,这些间谍学员沿着数百条路线进行考察,上交了近万份地形勘察报告。其中不乏一些高精度的战场地图,他们据此制定更有针对性的军事战略和作战计划。让我们的先辈们在抗击侵略者的过程中吃了不少苦头”。 “局长,你的意思是还是岛国鬼子的间谍”李怀安问道。 “哼,不是岛国鬼子也是美丽国那帮混蛋,他们在我们国内派了多少间谍根本数不清,你马上给刘东回电”。 “好,你说吧局长”李怀安掏出笔来准备记录。 “就十六个字,严密监控、静观其变、混入其中、一网打尽”。高兵站起身,说到最后使劲的挥了下手。 “好,我马上回电局长”李怀安急匆匆的赶回局里。 刘东接到回电的时候天还没亮,是连长偷偷的送来的电报,看过以后,刘东掏出打火机把电报烧干净。 “刘东同志,有什么任务你尽管布置,这帮间谍太可恨了”连长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用,连长同志,一切都保持正常,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我们首长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一定要找出他们的幕后组织,所以绝不能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刘东同志,我马上就回去”连长说着起身要走。 “连长同志,还需要你帮一个忙,马上向上级汇报,把这个东西派人送往京都我们局里,立即进行鉴定,不过途中千万不要按动,以免发出信号”刘东说着把那个笔状的东西郑重的交给了连长。 “你放心吧刘东同志,保证完成任务”连长接过东西心里一喜,这也算是个绝密任务,并且关系重大,必须自己或者指导员亲自护送,也算假公济私逛逛京都。 第二天的早餐是边防连的战士给送来的,大米粥,蒸的有些发粘的馒头,还有咸菜和大白菜汤。 刘东端着碗从几个女人的脸上一一掠过,除了项薇白了他一眼,其余的三个人没有一丝异常。 “难道真的是项薇?”他有些狐疑,但如果真的是她,主动上门万万没有白他一眼的理由啊。 一时之间刘东有些啼笑皆非。 第 321章 庙小也有高人 阿里地区的偷猎者很多,但刘东他们遭遇的却是声名狼藉的一伙偷猎者,更是早已榜上有名。 干掉三名偷猎者,活捉五人,缴获几百张藏羚羊皮委实也算是大案了,所以仲巴县有关部门一大早就赶到边防连押解罪犯。 对白T恤一行人表示了热情的感谢,并记下了他们的身份和工作信息,用来以后表彰用,而始作俑者的刘东却悄悄的躲到了后面。 告别了边防连,众人急忙的上路,这一道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有的人假期明显要不够用了。 车子在颠簸的道路上开了不知多久,刘东猛一抬头看到天边垂下一片白云,直直的耸立在地平线上,好像刀削的山峦一般。 虽然隔着很远看不真切,但白T恤等人经常在外旅行,见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奇形怪状的山峦,还是分得清山颠和云的区别。 刘东也觉得这一片云很奇特,很壮观。越野车在高原上开得越久,这片云就越近,越清晰,直至后束终于发现,这就是山,不是云啊,这是地图上标注的拉赛拉山啊,果然名不虚传,如垂天之云,真的就像是一片广阔的云海,连通了天地,无比的壮观。 前面的车子停了下来,白T恤下了车狂热的拍着照。这一路上,心有所疑的刘东仔细观察后发现,白T恤的镜头总是有意无意的对着山势的走向,河流的拐角以及上面的桥梁。 难道白T恤才是那个隐藏的间谍,刘东心中暗暗想到,但是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依旧是淡漠懒散的样子。 拍了会照,众人便急忙往山下开去。山顶上风景虽然极美,但是好几个人都抱着氧气罐大口的吸着。连刘东都觉得有些头晕恶心。 车子行驶到拉赛拉山山腰时,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远处一声怒吼,高温的热水、沙子、石块立即喷向天空,随后地面上喷出一股巨大的水柱,直冲云霄,仿佛一条银白色的巨龙从地面腾空而起。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彩虹,车子立刻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下车。人群发出惊叹的呼声,尤其是几个女人更是忘了缺氧的事情。喷泉四周,水花四溅,如同细雨般洒落,构成了一幅极美的画面。 “这就是著名的拉赛拉喷泉”,画家李冬显然来的时候做足了功课,对这一带的风景犹为熟悉,一边说着,一边从车上拿出画板和铅笔,快速一地勾勒着。 欣赏了一阵子,众人继续前行,行驶在广茂的草原上,刚才强烈的高原反应才有所缓解。空是瓦蓝的净琉璃青色。白云仿佛就在头顶,触手可及,景色是美到了极点。 正行驶间,忽然发现前面一处低矮的山峰上隐隐约约有几幢屋子,还不待刘东看仔细,前面的两辆车已经停了下来。 “刘东兄弟,那里有一座庙,要不要上去看看?”白T恤指着山上的房子问道,刘东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山下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几个人沿小路爬到山顶。发现上面竟是个喇嘛庙,庙门朝东,掉了漆的红色木门上破了一个洞,但仍可以看出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两侧各有一尊残缺的石狮守护,庙墙采用土色,与周围的山石很是靠色。 众人在外面看了一阵顿感无趣,有心想走,但费了劲爬上来又有些可惜,而项薇更是信奉“女人不进庙”的古训坚决不进,刘东冷眼一瞧就知道这女人身上一定带红了,怕渎神灵。 刘东没管别人,自顾自的走进庙内,庙不大,但庭院很是宽敞,外面瞅着破败,但里面很是整洁,地面上更是铺满青石板。庭院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香炉,香烟袅袅。 庙里只有三间屋子,很清净,根本就没啥人。刘东走进来,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喇嘛,老年人,瘦削的身材,赤着脚只穿着松巴鞋。绛红色的僧袍袒露着一条臂膀,一串佛珠半绕在手腕上,另一半在手指间捻过,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是一个转经筒,剃过的头发长有寸余。他注视着刘东,眼神端正安然,透露着沉定、智慧的光。 “大师有礼了”刘东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自己是听信了道人的话到冈仁波齐洗涤心灵的,对出家人更该礼遇有加。 老喇麻还了一礼,松开指尖捻着的佛珠,冷不防的一伸手就抓住了刘东的手腕。刘东平时机警万分,反应更是神速,但这一下竟然没躲开,只觉得手腕一紧,如被一丝铁箍勒住,抬头一看,抓住他手正是那个老喇嘛。他顿感莫名其妙。手腕又被抓得生疼,但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上师有何见教,可否放手?” 老喇嘛微笑着看着刘东并没有放手,一边紧紧抓着他,一边说:这位施主,请你先去烧三炷高香,老衲再为你诵经一篇,洗去你心头残魂,不再受阴人侵扰”。 刘东心头大震,没想到老喇麻竟和道士一样独具慧眼,一下就看出了他目前所受的困扰,此来藏区,正是为此而来,哪还有不应的道理。 而跟在刘东身后的白T恤一眼看到庙前放着的高香,极粗极长,但上面并没有标明价钱,他当时第一反应了就是:一定是遇到骗钱的了。于是,没好气地招呼着刘东说道“刘东兄弟别听他的,他们就是骗钱的,现在的庙上多的是这样的事,老和尚你放手吧”。 老喇嘛笑着摇了摇头“不,我绝对不收你们的钱,你如果要信,你就跟我来吧,遇到就是缘分。”说着转身离开走进了唯一的大殿。 刘东对着老喇嘛的背影深施一礼,然后郑重的走到一旁拿起了三束高香。这时候白T恤等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那老喇嘛就是骗钱的,不要理他的话,刘东笑了笑没有理他们。 刘东知道缘分就是一瞬间的事。过了那个特定的日子,缘分也就消失了。藏区有着无数不可思议的神奇之处,更有着数不清的未解之谜,小小的喇嘛庙未免就没有高人。 刘东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将香束举起,齐眉而立。他的脸上流露出虔诚和敬畏,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默念着祈祷文。随着香束的轻轻摇曳,他慢慢将香插入香炉,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 香烟袅袅上升,刘东双手继续保持合十姿势,低头弯腰,行了一个深深的鞠躬,额头几乎触碰到手指尖。他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对佛法的敬仰和对生活的感恩。整个上香过程,他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平静和外在的庄重,让人感受到一种神圣而庄严。 而原本七嘴八舌劝说他的众人在他上香的一瞬间也都闭上了嘴,华国人骨子里还是信奉神灵的,见刘东脸色虔诚,也就都随他去了。 上过香的刘东缓缓的走到大殿,老喇嘛早已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微闭双眼,面前摆着一个钵状的东西和一个不知道什么制成的小棒。 刘东认得那是颂钵,又称喜马拉雅钵,是藏区独有的法器,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一种乐器,是由金、银、铜、铁、锡、铅、汞七种金属组成,以喜马拉雅山的陨石烧熔提炼再由手工打造而成。 老喇嘛手一指,刘东看到他前面还有一个蒲团,便盘膝坐了下来。 老喇嘛轻轻的敲起颂钵,随着钵声的响起,那清脆而深远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直抵心底。刘东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的心跳逐渐与钵音同步,呼吸也变得缓慢而均匀。钵声像是拂去心灵尘埃的春风,让他心中的烦恼和杂念一一消散。 接着,诵经声响起,老喇嘛字正腔圆,声音低沉而有力。经文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滴水滴落在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刘东虽然没有完全听懂经文的内容,但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智慧与慈悲。他的心情随着经文的韵律起伏,时而沉思,时而感悟。 在这个宁静的空间里,他仿佛找到了心灵的归宿,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却又始终被钵声和诵经声牵引着,不曾迷失。 暮野四合,天空是纯粹的蓝色。刘东仿佛从一个遥远的梦中惊醒,此时老喇嘛已经不在了,大殿内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走出喇嘛庙,刘东看到远方晚霞飘忽在地平线天与地的汇交接处,荡漾的河水跳动闪烁着绯红的光,在暮色中,如一条银链镶缀在大地之上。 他对着喇嘛庙深深的鞠了一躬,没想到在这竟有如此奇遇,经过老喇嘛的一番诵经,他只觉得心灵空明,内心深处的尘埃被轻轻拂去,留下的是一片清明和宽广。思绪不再纷乱,而是如同被梳理的线团,变得井井有条。 一种深深的感恩之情油然而生,想要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殿前,又觉得太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呆立了半响,刘东笑了笑,是自己着相了,老喇嘛说了遇到就是有缘,自己若真的用钱财去衡量这场奇遇,未免看轻了这位世外高人。 缓缓的走下山,回首望去山上的小喇嘛庙前,手持经筒转经的老喇嘛正伫立在那。恍惚间竟和天地勾勒成美丽的剪影,。这山、这水、这人,整个大地呈现出庄重、奇幻的氛围,刘东似乎感觉到这一切千百年来好像从没改变,他现在看到的就是过往,就是现在,就是未来...… “咦,刘东兄弟,怎么感觉你好像和往常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真奇怪啊?”白T恤围着刘东转了一圈。 “气质,当然是气质不一样了”女人更加的敏感,项薇一眼就看出刘东身上那种超凡脱俗的不同气质。 “对,对,就是气质,没想到这老喇嘛还真有几分道行,早知道我也让他给我诵经一首啊”,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长青说道。 “看把你美的,人家老喇嘛都说了,遇到了才是缘,没看他抓着刘东兄弟不松手么”他女朋友推了他一下娇嗔的说道。 “好了,走吧,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还能赶一段路”,刘东率先上了车。 没想到这一段路竟出奇的好走,一路疾行,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虽然说路好走了一些,但藏区的夜晚还是有许多未知的风险,所以众人还是决定休息。 气温逐渐下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酥油茶香和篝火燃烧的松木味。帐篷里的窗户透出温暖的马灯黄色光芒,与远处的星空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温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老喇嘛的洗礼,这一夜刘东竟睡得格外香甜,当然,这一夜也再没有滑腻的身体钻进他的怀里,直到他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惊醒。 尖叫声响起的一瞬间刘东陡生警兆,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手握着匕首风一般冲出了帐篷。 天色还未亮,月光下一道人影呆立在帐篷外二十多米处的一处沙丘旁,刘东急忙奔了过去,而剩下的两个帐篷里的人也都纷纷跑了出来。 刘东跑过去一看,呆立的人影却是医生李立国的女朋友白雪,她不是呆立在那,而是吓傻了。 她面前的沙丘后面赫然倒着一具男人的尸体。他的尸体无力地横卧着,头部以一种异常的角度扭曲,与身体的连接处明显错位,显露出死亡的惨烈。血液从他的嘴角和鼻孔渗出,在干燥的地面上扩散,形成了一滩暗红的血迹。 他的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无神的目光似乎在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或是试图捕捉到他生命的最后一丝痕迹。眼白中开始出现细小的血丝,使得他那双瞪大的眼睛更加骇人。 他的四肢无力地摊开,手指微微弯曲,似乎在死亡前曾试图抓住什么,周围的空气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那种混合了血腥、汗水和恐惧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窒息。 “啊,怎么是他?”跑出来的众人都惊呆了。 第322 章 神山冈仁波齐 “怎么是李冬?”白T恤惊慌的叫道,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李冬、李冬你怎么了”。李冬的女朋友孔德萍眼脸上泪水横流,嘴角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试图抑制住那即将崩溃的哭泣。她的身体无力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那是她心爱的人,即使几天前在偷猎者的面前表现的并不是很好,但两个人相恋了三年,感情还是深厚的。她的心脏仿佛被重重地撞击,痛得无法呼吸。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美好瞬间化为泡影。 她试图迈步向前,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的悲痛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通过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传递出来。在这寂静的夜晚,她的哭声显得格外凄厉,让人闻之落泪。 “大家往边上靠一靠,别破坏了地上的痕迹”,刘东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说道。 “对,对,听刘东兄弟的赶紧往后退一退”白T恤急忙招呼众人往后退,而项薇和李立国的女朋友一边一个扶住了伤心欲绝的孔德萍。 刘东这才走到近前一看,尸体的周围没有任何痕迹,本应极易留下脚印的沙子早已被风吹平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李冬的尸体,早已经凉透了,看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怎么发现他尸体的?”刘东抬起头问还在李立国怀中颤抖的白雪。 “我,我是出来解,解手的时候,本想在沙丘后面的,没想到转过来就看到他死、死在那”,白雪哽咽的说道,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们最后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有谁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的帐篷?”刘东看了一圈呆立着的众人问道。 “吃过饭我就和项薇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李冬就没在帐篷里”白T恤握了握项薇有些发凉的小手说道。 “我们四个吃过饭就在女生帐篷里打了一会扑克,噢对,小孔也在的,李冬什么时候走的我们也不知道,回我们帐篷里的时候,亚明已经睡下了”张长青指了指李立国和他们俩的女朋友。 “你怎么没有和李冬在一起?”刘东奇怪的问仍然在哭泣的孔德萍。 “我,我有些不舒服,李冬他、他说要出去转转,我就没、没和他去,在帐篷里看、看他们打扑克,李冬自己走的,后来我出来找了他一下,也没有看到人,再再后来就这、这样子了”孔德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是被人用重手法拧断了脖子,杀人者很有经验,出手很重,李冬显然是受到了极大惊吓,亦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刘东站起身来说道。 “谁有那本事一下子就把人杀掉啊,李冬又是个大男人,不会反抗啊?”项薇眉毛一挑说道。 没想到她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刘东,她这才意识到刘东当然有把人一下子杀死的本领。 刘东看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微微一愣,随后淡淡的说道“不是我杀的”便不再言语。也不怪大家都看他,这里只有他具有一招毙命的本领,又只有他自己单独居住,而其他的人又都可以互相证明。 “那会不会是那帮偷猎者的同伙来报复我们了”白T恤担心的看了一眼四周说道。 “是啊,一定是他们的同伙,这可怎么办呢?”众人皆是担心的说道,眉宇间都露出来害怕的神色,这一次冈仁波齐之行,要不是有幸遇到了刘东,那后果不堪设想。 “噗嗵”一声,众人转头看去,竟是张长青失魂落魄的坐到了地上,他被偷猎者打了一枪托,到现在后腰还不敢使劲,一想到还有偷猎者的同伙来报复,心情一下崩溃了。 他的女朋友慧慧呆望着他,半晌说不上话来,显然还未从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只见她来回不安地走动着,突然醒悟道:“糟糕了!他们一定是跟在我们后面趁我们落单的时候一个一个的杀掉我们,长青,我害怕,我们原路返回吧”,说完她畏惧的看了一眼低垂的旷野。 天色愈发的黑了,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半遮半掩的躲入了云层,天要亮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给现场的气氛显得更加的恐怖。 “啪”,“啊……”一声清脆的响声引起了几个女人惊恐的叫声,众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噗”的火苗亮起,原来是刘东点燃了一支烟。 李立国的女朋友白雪惊恐的拍了胸脯说道“是啊,立国,我们也返回吧,太吓人了,那帮歹徒在暗处,想什么时候下手就什么时候下手,对了他们还有枪”。 刘东紧挨着他们两个人,白雪拍胸脯的动作让胸前的丰满一颤一颤的,顿时引起了刘东的注意。这才注意到白雪的那个前胸很有料,比其他的三个女人都要大,想起那天晚上握在手间那要命的饱满,一下明白,那天晚上的女人一定是她。 “刘东兄弟,刘东兄弟”白T恤看刘东正在发愣,急忙招呼他。他还以为刘东是沉思在李冬的死上,万万没想到刘东竟然是在研究女人的前胸。 女人的心思果然是细腻的,白雪眼尖,一下子看到刘东的目光在她胸前一扫而过,然后愣在那里的样子,不由脸色一红,好在黑暗中并没有人注意。 “嗯,我在呢”刘东答应了一声。 “刘东兄弟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吧?”这一刻白T恤直把刘东当成了主心骨。 “死的是你们的人,你们自己拿主意,不报警的话怎么和人家家里人交待,孔女士要是李冬的妻子还好说,现在只是女朋友,人家里人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刘东简单的说道。 “李冬父母都过世了,他也没有兄弟姐妹,我们就是想和他家里人说明情况也不知道和谁说去,现在他被偷猎者杀害,我们也没有能力帮他报仇”,白T恤一脸遗憾的说道。 “呃……这样啊”,刘东见众人都把李冬的死硬往偷猎者同伙身上靠,也没有说什么,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奇怪,有种扑朔迷离的感觉,但他有一种预感,杀死李冬的一定就是在场人中的一个。 “我们都想返回了,你什么意思啊刘东兄弟?”白T恤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刘东。 “先把李冬埋了吧,光秃秃的放在这也不是办法,既然是那帮偷猎者杀害的,最起码也得和公安把事情说清楚,至于冈仁波齐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们要返回就先回去吧”刘东淡淡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帐篷。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最后还是李立国说“就按刘东兄弟说的吧,先把人埋了再说”。 寒风凛冽,虽然已经是旭日东升,但荒凉的戈壁滩依然显得格外孤寂。找了一片萧瑟的草地,新翻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几只黑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似乎在为这场葬礼奏响哀乐。 草地上,几个身影默默伫立,他们是一同来的,而今李冬却独自留在这。女人们的眼中含着泪水,脸上写满了哀伤。孔德萍手握铁锹,无力地垂下头,她的肩上承担着无尽的悲痛。 周围的树木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为逝去的生命叹息。那座新堆的土坟显得格外突兀,上面插着一块简易的木牌,上面刻着李冬的名字。几束野花随风摆动,诉说着无尽的哀思。 和刘东心中所想的一样,这群人最后依然是选择了和刘东一起前行,理由是和刘东在一起安全系数更大一些。 出于安全考虑,众人只是白天的时候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其余的时间一直在赶路。车子在高大崎岖的山间疾行,一会儿行驶在低矮的山谷,一会儿仿佛上升到了天际,一路都是风景,绝美无伦,让众人的眼睛应接不暇的,也冲散了一丝李冬的死带来的阴影。 一路上头顶上就是低垂的白云,两旁热情的山体迎面而来,藏区的山是不同的,它们不象江南的山青水秀,也不是塞外的怪石嶙峋,更不是令人眩晕的悬崖绝壁。藏区的山散发着一种大气之美,这里广袤、辽阔、粗犷,这里的山更是高大巍峨、气势极为磅礴,这里天山共色,雪峰林立,更有着让人心颤的神圣的气质。 离冈仁波齐越近,遇到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让你会感觉它不仅仅是一座山,更是普通大众的一种信仰和追随。路上已经能看到各种朝拜的人,有开车的,有骑马的,更多的是徒步的,可最让人敬佩的是走三步便磕长头的。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藏北高原的薄雾时,刘东他们的车队已经靠近了冈仁波齐,车子一转弯,便看到一座大山耸立在前面。初升的旭日洒在冈仁波齐峰顶时,一幅壮丽的日照金山景象逐渐展现在几个人的面前。冈仁波齐,这座被誉为“神山之王”的圣峰,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庄严而神秘。 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峰顶的积雪,那洁白的雪峰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闪耀着令人眩目的光芒。山体的轮廓逐渐清晰,那金字塔般的形状,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阳光与雪峰的交融,使得冈仁波齐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周围的山峦在这金色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青翠和宁静。山间的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湛蓝的天空,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山脚下的草地上,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此时,远处的转山者们开始陆续出现,他们沿着曲折的山路,虔诚地朝圣。 “太美了,太震撼了”项薇最先发出了赞叹声,而其余的人早已被这绝美神圣的景色所惊呆。 刘东更是激动无比,他站在这片被信仰笼罩的高原之上,他站在冈仁波齐的神圣脚下,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敬畏。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座巍峨的雪峰之上,眼中闪烁着敬仰与虔诚。这一刻他才明白道人所说的话,这里真的是清心静欲的好地方。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不是由于寒冷,而是因为内心深处的震撼。冈仁波齐的壮丽与神秘,让他感到自己的渺小,仿佛在这座神山面前,一切尘世的纷扰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像那些转山者一样,双手合十,额头轻轻触地,进行着深深的顶礼。每一次俯身,都是对自然和神灵的敬畏与臣服。他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仿佛在与神山的气息同步,感受着那份超越时空的力量。 刘东并没有转山,而是像有的朝圣者一样盘膝坐在那,感受着神山带来的那种心灵上的触摸。 从早上一直到黄昏,刘东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当他起来的时候眼角含笑,眼中更是充满了睿智的光芒。 “怎么样刘东兄弟,有什么收获?”白T恤他们这一天东游西逛的早就累了,看到刘东坐在那也不敢打扰。他们本来就是来看风景的,再美的地方看了一天也会厌的。 “没什么,我有点事,你们等等我”,在白T恤等人的错愕间,刘东慌慌的跑进了远处的树林中。 “他怎么了?”项薇奇怪的问道,看到几个男人憋不住的笑意,顿时也明白了。感情刘东这是坐了一天,有些内急。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夕阳的余晖勉强照亮着这片苍茫的大地。车队在蜿蜒的山路上缓慢行进,车灯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明亮。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一辆涂装成深色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跟随着,它的存在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辆车子跟刘东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巧妙地隐藏在车队后方的高低起伏中。车内的驾驶员眼神锐利,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车队,手中的方向盘轻轻转动,调整着车速,以免被发现。 车子没有打灯,只在必要时才微微亮起,以免引起前方车辆的注意。它的轮胎压过崎岖的路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高原上,这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第 323章 杀气凛然 刘东的车子依然是在最后,这次的冈仁波齐之行让他收获很大,先是遇到神奇的老喇嘛,为他祈福诵经,再又受到神山的洗礼,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变得更加沉稳睿智。 而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跟着白T恤他们,查出他们中隐藏的间谍究竟是谁,又是属于哪一方势力。 刘东没有看到的是,第一辆车上的司机白T恤,他驾驶着汽车,双眼微眯,透露出狡黠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嘲笑着刘东的愚蠢。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节奏有序,如同心中正在盘算的阴谋。 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是他女朋友项薇,此刻有些倦了,缩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面只有一个人,正是死去的画家李冬的女朋友。 本来四个人是同一辆车,白T恤和李冬换着开车,谁也没有想到李冬竟遭到了意外,只剩下孤伶伶的孔德萍坐在后面,显得特别的孤单。 “刘东兄弟,刘东兄弟,听到请回答”白T恤的呼叫声在刘东一旁的对讲机中响起,那是张长青他们车上的对讲机,因为刘东是后车,所以交给了他。 “收到,请讲”刘东随手打开了通话器。 “今天逛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了,晚上还没有吃东西,是不是找个地方安营吃饭,早点休息呢?”白T恤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可以,你找个避风的地方停下就可以了”刘东随口说道。 风轻轻拂过,带着戈壁特有的干燥与凉意,吹动着人们的衣角。白T恤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一块相对平坦的沙地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下车开始忙碌起来。 在篝火的温暖怀抱下,一群人围坐成一个圈。火光跳跃着,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一锅炖菜在火堆上冒着热气,香气四溢,勾起了每个人的食欲。那是路过草地的时候和藏民买的羊肉。 藏民很是热情好客,白T恤只用了不多的钱便买了整整半只羊,弄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项薇如女主人一般小心翼翼地从锅中盛出一份份热腾腾的羊肉,递给身边的人。 许是羊肉的香气勾起了人们的食欲,又或是饿了半晌大家都有些饥肠辘辘,就连沉默了一天的孔德萍也有了一些胃口,端着小盆默默的吃着羊肉。 谁也没有看到,远处一道目光警惕地穿过黑暗,锁定那片孤寂的露营地。望远镜的视野里,露营者的身影显得逐渐清晰。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正在吃着晚餐。火光跳跃着,将他们的面容切割成诡异的光影,让人难以窥探其真实表情。四周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帐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望远镜后面的人眉毛很重,一双眼睛却呈三角状,黑脸膛,下颌上留有一些胡须,戴着皮毡帽。他从望远镜中看着众人冷笑着喃喃说道:“你们杀了我哥哥!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这个人叫德旺,正是扎西偷猎团伙中的一员,也是团伙中另外一个手拿冲锋枪的人的亲弟弟。 德旺就在刘东他们遇到偷猎者不远,山的另一侧带着买家等着扎西他们。左顾右盼的却隐隐约约的从风中听到传来的枪声。 听到枪声的德旺有些心神不宁,扔下买家上了车便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冲去。 等到他赶到现场时,空旷的沙地上已空无一人,唯有地面上的一片片雪迹和新堆起的一座沙坟。 当他缓缓地将那三具尸体从掩埋着它们的沙堆之中费力地刨挖而出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整个人都不禁颤抖起来。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心中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一般,疼痛得几乎要窒息过去。那三张曾经熟悉而鲜活的面孔如今已变得苍白扭曲、面目全非,身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沾染着大片的血迹与沙尘。 每多看一眼,他的心就会往下沉一分,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只是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这些原本生龙活虎的人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巨大的悲痛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肩头,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哥哥多吉的尸体还没有冷透,他的喉咙被匕首刺破,伤口深可见骨,鲜血还没有干涸,虽然沾满了沙子,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渗出。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无法接受的真相。嘴角残留的泡沫混合着血液,表明他在临终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和窒息。 德旺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是一种可以将一切化为灰烬的炽热。当他看到多吉惨死的样子,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了,心中的悲痛和愤怒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在颤抖,却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无法抑制的愤怒。 他的嘴唇紧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我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为你报仇!”他的声音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一开始的时候,德旺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扎西他们不小心碰上了公安?又或者是遭遇了当地专门打击偷猎行为的反偷猎组织?不过,尽管脑海中思绪翻涌,德旺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犹豫,依旧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疾驰而去,紧紧地追赶着带走扎西的那些人。 刘东他们的车队刚走不长时间,车辙印清晰可见,不过当德旺远远的追上车队的时候,车队已经到了边防连,德旺这才意识到这支车队只是个来旅游的普通人。 虽然恨意难平,但德旺还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边防连可不是好惹的,那可是华国的正规部队,而且驻扎在边境地区的都是实打实的满编部队,妥妥的百十多号人。那可是一条条生龙活虎的小生牤子,在戈壁滩上憋的精力旺盛正无处发泄呢,要是让他们遇到了,一定会死的很惨。 德旺回去后很快找了三个帮手,并且人手一把小口径步枪,唯有他拿着一把火力强大的冲锋枪。 不敢离边防连太近,几个人只能在远处用望远镜紧盯着几座帐篷,让德旺很意外的是,他在望远镜中亲眼目睹了一场凶杀案。 杀人者精湛的手法和下手的狠辣,让他这个一直游走在犯罪路上的悍匪都不禁心惊肉跳。更何况杀人者竟然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德旺立刻想到,“这群人不简单”,能够以九对八完灭扎西他们,而且还是有四个女人的情况下,说明这些人也是不好惹的。 要知道扎西和多吉也是横行藏区多年的硬茬子,手底下要没有两下子早都让人灭了,可见能完败他们的人有多强悍。 但德旺丝毫没有退缩的念头,他暗暗的跟随车队就是要采取偷袭的手段,他发现车队的人并没有枪。 再厉害的人也挡不住子弹,德旺抱定了偷袭加强攻的念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动偷袭,成功的机会会更大。 刘东正在喝着羊汤,只放了一点胡椒粉的羊汤味道无比鲜美,喝到胃里暖暖的。忽然他感觉到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和几天前感觉到被窥视的感觉不同,今天还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危险。 刘东的神色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眼睛不经意的快速扫过四周的旷野。在轻松的外表下,刘东的心里却悄然升起了几分警惕。他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异样,一种潜在的危险感在他的心头悄然滋生。 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远处草丛和沙砾中中细微的动静,但他的身体却像雕塑般静止不动,没有透露出任何紧张的气息。 他的呼吸变得深长而均匀,仿佛是在草原上享受夜晚的宁静,而不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面对恐惧时的自信,也是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的无声宣战。 吃过饭之后,众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纷纷回到各自的帐篷,准备早早地进入梦乡。这一整天他们都在那神山中不停地转悠着,每个人的脚底都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疼痛难忍,现在只希望能快点躺下让自己得到安宁的休息。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几点星光在遥远的天际闪烁。几个匪徒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浮现,他们的身影在树木和岩石的掩护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们的步伐轻盈而谨慎,每一步都刻意避开干枯的枝叶和可能发出声响的碎石沙砾。手中握着的枪管在稀薄的月色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帐篷周围,草木在夜风中摇曳,影子扭曲变形,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等待着猎物的到来。德旺等几个人的呼吸声在死寂的夜晚显得有些粗重,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透露出嗜血的渴望。 突然,一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尖叫划破夜空,让人心神不宁,但帐篷里的人们早已熟睡,并没有被惊醒。 德旺等人离帐篷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他还在等,等人们熟睡最深的时候,那时候发起突袭,把握会更大一些。 帐篷有三座,其中两座稍大一些的紧挨着,另外一个小一些的只住了一个人。 德旺的作战方案很简单,四个人分两组,三个人的小口径步枪首先突袭三个男人的帐篷,而他冲锋枪的火力最猛,主攻女人的帐篷,力争在第一轮的攻击下完美杀敌,而后再对付一个人的帐篷。 他们四个人如同幽灵一般潜伏在黑暗之中,彼此之间相隔并不算太远,但也有着四五米的距离。这四五米的间隔看似不长,却足以让每个人都保持一定的独立性和机动性。 四人屏气凝神,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就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制到了最低限度,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黑暗中,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影正趴在地上缓慢的移动。他的手指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感受着沙石和草丛的每一丝变化,以免碰到任何可能会发出响声的枯枝败叶。 他慢慢地,几乎是蠕动着身体,最后一寸一寸地接近潜伏在黑暗中最后的一个人身后。他的手轻轻拔出了腰间的匕首,静静的等待着。而前面的人对这一切竟毫无知觉,仍然在注视着前面的帐篷。 夜色更加的深浓,寒气也越来越重,几个人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耗尽了他们的耐性。 趴在德旺后侧方的一个人轻轻的朝德旺嘟囔了一句什么,说的是藏语。德旺看了看表,打开冲锋枪的保险,缓缓的把子弹推上膛,一挥手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站起来半躬着身子快速的朝前冲去。 身后的几个人也站起身紧随其后,就在这时潜伏在暗中的身影突然暴起,一把捂住最后那人的嘴巴,寒光一闪。匪徒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无奈力量悬殊,加上后面的人手法娴熟,刀锋瞬间划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顿时瘫软在地。 来人把匪徒的尸体往地上一放,随即朝前面的几个人追去。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前面的人根本没有察觉,还以为后面上来的是他们的同伙。 三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到,后面的人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脚尖一用力,整个人腾空跃起,如猎豹一般猛地扑向前面第三名匪徒。 匪徒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风声,刚要回头,但为时已晚。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对方手中的匕首已狠狠的扎入了他的后心。 “啊……”惨叫声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痛苦,仿佛是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来的。它穿透了浓浓的夜色,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第 324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从背后杀出的人正是刘东,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未知的危险,要说这人的第六感官究竟是不是很准确不知道,但刘东钻进帐篷里后大脑还是在飞速的转动,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确,对危险的预判更是很灵验。 他掀开帐篷后面的一角偷偷的从里面爬出来,慢慢的融入黑暗中,这种未知的危险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从帐篷后面出来他就趴在地上缓缓的爬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德旺都没能在望远镜里发现一丝端倪。 如壁虎一般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离后刘东才微微伏起身子快速的钻入了黑暗中。绕了一圈后终于发现了潜伏在黑暗中的德旺等人。 只见寒光一闪,锋利无比的匕首如闪电般迅猛地扎入了第二个人的后背深处!刹那间,一股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洒在空中,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花。紧接着,一声凄厉至极、惨绝人寰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如同夜空中突然划过的一道惊雷,瞬间撕破了宁静的夜幕。 这恐怖而又凄惨的叫声,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人心,让正在甜美的睡梦中徜徉的白 T 恤等人猛地惊醒过来。他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之色,心脏急速跳动着,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而冲在最前面的德旺更是惶恐如斯,他猛一回头,才发现来时的四个人已被人摞倒了两个。 刘东东掉第二个人后刚要拔出匕首,没想到自己击杀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子竟然没有拔动,而此时德旺和另外一个人已经调转了枪口。 情急之下刘东顾不上拔出匕首,一个飞身猛扑,一把抓住第三个人刚刚举起的猎枪枪管用力一扳。 只听得“嗵”的一声枪响,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空间一般。紧接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猛地喷出一道夺目的火光直冲天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刹那,刘东身形一闪,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双臂,猛地用力一揽,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对方的腰部。然后,他借助着自己强大的力量,顺势一个转身,干净利落地将对方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双手在他的头部用力一拧,然后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猎枪。 而此时德旺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刹那间,冲锋枪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枪口处猛然喷射出一道炽热耀眼的火舌!那道火舌如同一条狂暴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向着刘东扑去,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瞬间点燃,形成一股灼热的气流。 在冲锋枪的怒吼声中,刘东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死亡的节拍。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每一次躲避的动作都伴随着内心的独白。 "必须找到节奏,"他在心中默念,"子弹不会停,我也不能停。"在翻滚躲避的同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的脚尖轻轻点地,仿佛在试探着地面的虚实,然后猛地一蹬,身体像弹簧般向旁边弹射出去。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双手迅速挥动,仿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隐形的轨迹,帮助他保持平衡。 他的身体在空中扭动,一个侧身翻滚,避开了横扫而来的子弹流。在翻滚的过程中,他的手在地面上轻轻一拍,借助反作用力,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灵活地转向,不断的用假动作迷惑对方。 他的每一次跳跃都伴随着深呼吸,肺部像是精密的引擎,为他的身体提供必要的氧气。在落地的一刹那,他的膝盖弯曲,吸收冲击力,同时双肘撑地,准备随时再次发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了"咔"的一声清脆响声!那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又似一把利剑斩断了紧绷的琴弦。原本如同暴雨般密集且激烈的枪声,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扼住了咽喉一般,戛然而止!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那声脆响还在人们的耳畔回荡着,余音袅袅,令人心有余悸。 “对方没子弹了”,刘东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真正的枪手并不会用冲锋枪连续射击。虽然说冲锋枪的弹夹有足足三十发子弹,但是连续射击的话绝对不会支撑到五秒钟。 德旺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冲锋枪的弹夹已经空了,发出令人不安的“咔嗒”声。他知道,这一刻的迟疑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分界,对方的强悍令他一阵心悸。 慌乱中,他的手在颤抖,摸索出腰间的弹夹。他迅速将冲锋枪夹在腋下,另一只手猛地拉出空弹夹,几乎是把它扔在地上。他的动作慌乱而不协调,弹夹在脱落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换弹夹的动作变得急促而粗暴,他的手指在压力下几乎失去了知觉。他试图将新的弹夹插入枪膛,但慌乱中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位置。一次,两次,他的手在抖动,弹夹在插槽边缘撞击,发出“叮当”的声响。 “快!快!”他在心中催促自己,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终于,在第三次尝试时,弹夹“咔嗒”一声顺利到位。他的手本能地拉了一下枪栓,新的一轮子弹被推上膛。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但对于他来说,却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他重新举起冲锋枪,深吸一口气。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只是几秒钟的工夫,对面的黑影已经扑了过来。“呯”的一道火光响起,刘东已然扣动了手中猎枪的扳机。 德旺身手也极为敏捷,他头一歪,子弹如同愤怒的蜂群,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甚至能感觉到热辣的气流擦过脸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海中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跑”。 此时跑是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对方能在悄无声息下连杀己方三人,那恐怖的战斗力已不是他能抗衡的了,稍一迟疑小命都有可能会交待在这里。 刘东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果断扭头就跑,他的枪已举起,食指微微弯曲,只需再稍稍用力按下扳机,那颗致命的子弹便会呼啸而出,将逃跑之人永远定格在这一刹那。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东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他想了想,毫不犹豫的追了下去。 德旺的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额前,但他全然不顾,只顾着向前,向前,再向前跑。他的动作中没有一丝犹豫,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更快地逃离,逃离那个紧追不舍的恐惧。 他的脚步急促而凌乱,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后面的越来越近的身影,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更加急促。 忽然德旺脚下一绊,“噗嗵”一声摔倒在地,但他也随即扣动了手里的扳机。弹夹是全新的,一梭子子弹如泼风一般打向后面的身影。 刘东虽然是紧追不舍,但他知道对方已换完了弹夹,所以全身的肌肉绷紧,随时等待对方致命的反扑。前面的人影一摔倒,他也一个侧滚避开了对方正面而从侧面举起了枪。 德旺疯狂的朝黑暗中扫射中,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人,几秒钟的功夫枪中的子弹已全部倾泄而出。枪声一顿,他继续扭头就跑。 而此时“呯”的一声刘东手中的猎枪喷出一道火舌,“哎哟”一声,德旺呯然倒地,抱着小腿肚子直吸冷气,钻心的疼痛让他把手中的冲锋枪都扔到了一旁。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追杀我们?”一道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德旺的额头上,他顿时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刚来时的那股雄心壮志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的无助和无尽的恐慌。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刘东慢悠悠的说道,语气非常温柔,要不是手中的枪还顶在德旺的头上,他几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心吧我不会和死人计较,至于你的尸体会不会被野狼等什么动物吃掉那可不是我的事了”,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德旺知道再咬牙硬撑下去对方绝对不会给自己机会了。 “我是藏民,你们杀了我哥哥,我是来给他报仇的”,德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哥哥?你哥哥是哪一个?”刘东隐隐约约猜到这伙人应该才是偷猎者的同伙。 “就是前两天被你们杀死的那几个人” “噢,我知道了”刘东点了点头,手中的枪慢悠悠的从德旺的额头上挪开。德旺长长的松了口气,没想到枪口从上面的额头挪开却顺着他的下额和前胸慢慢划过,一直到他的两腿之间才停住,重重的顶在那里。 “我不杀你,但你总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一些代价,就让你的小兄弟为你赎罪吧”,刘东轻轻的点了点德旺的下体。 太他妈吓人了,小兄弟要是没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德旺的脸色苍白,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喊叫却发不出声音。 双腿不自觉地颤抖着,紧紧的夹在一起,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裤裆处渐渐湿了一片,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他紧紧握住拳头,额头上冷汗直冒,整个人仿佛被恐惧的阴影笼罩,无法自拔。 刘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在精神上摧毁对方。 “你,你放过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德旺的声音颤抖着,甚至可以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足可见他的恐惧程度。 “你会有什么秘密告诉我?”刘东好奇的问道,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德旺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手中的枪口松动了一些。 咽了口唾沫,他打起精神说“我知道昨天晚上你们死掉的那个男人是被谁杀的,我看到了整个过程”。 “噢,不是你们杀的,而且你还看到了整个过程,我希望你会对你的话负责”,刘东手上的枪稍稍用了点力。 “我向伟大的教员发誓,我说的若有一句假话,将不得好死”,德旺手按在胸口上。 “向教员老人家发誓”,这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因为教员在藏族同胞的心中是神圣而伟大的,藏区人民对他的崇敬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以前藏区大部分都是农奴,解放后,他们翻身做了主人,有了自己的地,有了自己的房,有了平等,有了真正能自己做主的世界。从此远离黑暗走向光明。巨大的反差让藏区人民对教员老人家感恩戴德。 “好,我相信你,你说吧”,刘东点了点头。 “是你们自己人,穿……”德旺一五一十的把那天晚上从望远镜里看到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遍。 刘东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凝重,他早就怀疑杀死李冬的人就在他们中间,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人,这人隐藏的如此之深,戏演的如此精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能放过我了吧”德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内心更是焦虑万分。 “你走吧”,刘东收起了枪,如蒙大赦一般连滚带爬的跑掉了,连腿上枪伤带来的疼痛都顾不上了,他生怕刘东一反悔在他背后来上一枪,直到逃出刘东的射击范围才瘫软在地上。 刘东扔掉手里的枪,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沙石辨明了方向,慢慢的往回走去。他和德旺这一追一逃竟然跑出了四五里地的样子。 好在刘东是侦察兵出身,如果换成其他人处在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之中,恐怕早就迷失方向。然而,对于刘东来说,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侦察兵的经历让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即使是黑夜,他也能够迅速准确地判断出方向来。 他边走边沉思,这个八人的小群体竟有着迷一样的事情。白T恤通过拍照来记录一些重要的地形,神秘男人利用脉冲信号给卫星指引定位,如今又出来个神秘的杀人者。 第 325章 你有女朋友么 透过朦胧的夜色,远远的可以隐约地看见帐篷外的篝火再次被点燃。跳跃的火苗如同灵动的精灵一般,在空中欢快地舞动着。 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出了围坐在篝火旁的几张脸庞,每一张脸上都流露出深深的焦虑和不安,而白T恤和李立国应该是把德旺死去同伙的猎枪捡起来了,正端着枪警惕注视着周围。 他们的目光时而交汇在一起,时而又各自投向远方,向四处张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出现,又或者是在担忧着某种未知的危险即将降临。篝火的光芒闪烁不定,使得那些焦虑的表情也随着光影的变幻而显得愈发凝重。 “谁?”听到刘东这边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一左一右拿着猎枪的白T恤和李立国立刻调转枪口,紧张兮兮的对着黑暗里走出来的黑影。 “是我”,刘东淡淡的答道。 “太好了,刘东兄弟你回来了,让我们担心死了,你没事吧?”白T恤关切的问道。 “没事,完好无损”刘东摊了摊手。 “这些是什么人?吓死了,这次又是你救了我们,要不然就全完了”项薇夸张的用手抚了抚胸。 “他们真的是偷猎者的同伙,是来为被我杀死的那个人报仇的,里面有两个人是亲兄弟”。刘东往火堆旁凑了凑坐了下来迹,并望了望远处新堆起的一个沙丘。 “这么说,逃跑的那个人也被你追上了?”白T恤有些小兴奋的问道。 “嗯”,刘东点了点头。 “这么说,李冬确实是被他们暗中下手杀死的?”,一直沉默着的张长青问道,他的背上还很痛,不时的轻轻扭动着。 “应该是他们杀掉的,那人被我一枪打中后心,刚刚交待完他们的身份就嘎了”,刘东惋惜的说道。 “唉,可惜了李冬这个人,也苦了小孔这个女孩”,李立国一声叹息的说道。 “谢谢你替李冬报了仇,要不然他在天上也不能暝目”。李冬的女朋友孔德萍轻轻的朝刘东走来,在刘东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用,不用”,刘东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孔德萍一抬头,刘东看到的是一张明眸皓月一般的出尘的面容,目光中隐隐含有一丝泪光。 当刘东的手刚扶住女子的一瞬间,不由得心头狂震,眼睛不由自主的的从孔德萍的胸前扫过。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和对方近距离的接触过。 “怎么是她?”,让刘东没有想到的是,女人身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体香,竟和那晚钻进他帐篷里的人一模一样。 之所以在她胸前扫了一眼,刚开始还以为是最丰满的白雪,没想到还另有其人。她穿着得体,外表看似苗条,实则内藏乾坤,曲线丰满,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正是传说中那种藏肉显瘦的身材。 孔德萍灵动的双眸敏锐地捕捉到了刘东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之色,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颤,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瞬间,一抹淡淡的红晕如晚霞般悄然爬上了她白皙的脸颊,使得她原本就娇艳欲滴的面容更添几分迷人的风采。 她那纤细修长的玉手仿若不经意间抬起,轻轻撩动了一下垂落在耳畔的乌黑秀发。那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微风拂过湖面引起的丝丝涟漪。 她的眼角挂着淡淡的忧伤,仿佛是一朵被夜露沾湿的莲花,静静地绽放着一种令人心疼的美。她的眉头轻蹙,如同初春时微风吹皱的池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忧郁气质,这一撩秀发的动作更是极尽妩媚。 一旁的项薇看了看两个人,忽然心中一动,悄悄的在白T恤耳边低语了一阵,白T恤的眼睛也不由一亮,缓缓的点了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吃早饭吧,再过一个多小时天也亮了,到时候我们直接赶路怎么样?”白T恤提议道。 “我同意”大家纷纷点头,经此一吓,大家也没有了睡意,哪里还能再回去睡觉。 火光摇曳,锅中的水已开始冒出了热气,大家围坐在一堆,好巧不巧,孔德萍正好坐在了刘东身旁。 “刘东兄弟,看你的身手不光是会打黑拳那么简单吧,不会是还当过兵吧?”白T恤坐在刘东的另一边低声问道。 “嗯,当过,而且还打过仗”,刘东并没隐瞒,有时候真真假假的更让人信服。 “噢,那怎么还跑港岛打黑拳去了?”白T恤顿时来了兴趣,不由得往刘东身旁又凑了凑,而其他的人也都凝耳细听。 “我只当了一年多的兵,后来犯了点事被开除军籍了,又蹲了两年多监狱,出来后没什么可干的,被人介绍偷渡到港岛打黑拳”,刘东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 “你就是偷渡后认识我表哥的吧?”李立国插嘴问道。 “对,我跟阿炳哥混过一阵社团,后来就分开了,阿炳哥人很好,对我不错,以后有机会到港岛还得找他喝酒去”。 “那你怎么又从港岛回来了啊?”项薇也对刘东充满了好奇,刘东帅气的相貌和出色的身手让她心动不已,差一点自荐枕席吃个童子鸡,没想到却被人捷足先登了,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没什么,想回内地了,打黑拳必竟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一下灭了,这两年攒了点钱,想回来做点小买卖”,刘东望着跳跃的火光出神的说道。 “那,那你有女朋友么?”项薇又紧追不舍的问道。 “唉,我这样的人,被政府处理过,又居无定所的,谁会看上我”,刘东有些自嘲的说道。 “孔姐姐就不错啊,人长的漂亮不说,还特别温柔,再说现在孤伶伶的一个人,正需要安慰,你可以大胆去追啊”,项薇口直心快,毫不避讳的说道。 “呃……”,刘东一阵错愕,呆愣在那里。而孔德萍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低下头扭捏地揉搓着衣角。 “哎,薇薇,你整那么直接干什么,人家李冬刚走,小孔妹妹心里正伤心着呢,你上来就给人家牵线搭桥的,也不怕李冬晚上托梦给你”,白T恤一脸嫌弃的说道。 “我看也挺好的,两个人郎才女貌正相配啊”,一旁的白雪也插言说道。 “蹲过监狱又能怎样啊,还不让重新做人了,还没有交女朋友的权利了啊,你说是不是啊小孔妹妹”,张长青的女朋友慧慧也加入了进来。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倒把两个当事人冷落了下来,刘东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望着火光出神,而孔德萍头低低的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伤心。 锅里的粥在篝火的加热下,逐渐翻滚起来。随着温度的升高,粥面泛起了一层细腻的泡沫,宛如一朵朵白色的浪花。突然,一阵急促的“噗噗”声响起,锅里的粥沸腾了。扑出来的粥溅落在火堆上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火光随即为之一暗。 “粥熟了,快吃饭吧”,这个声音把两个人从尴尬中解脱出来,恢复了正常。 随着夜幕渐渐褪去,天空的颜色由深蓝逐渐转为淡紫。东方的地平线开始微微泛起一抹鱼肚白。此时,戈壁滩上的寂静被一丝丝晨曦打破。 随着时间推移,那抹鱼肚白渐渐变得明亮起来,金色的阳光如同利剑,刺破了黑暗的束缚。天边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橙红色。 终于,太阳露出了半个脸庞,那金色的光芒瞬间洒满了戈壁滩,将沙丘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阳光照耀下的戈壁滩,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显得庄严而神秘。此时,戈壁滩上的空气也变得温暖起来,一切都沐浴在阳光的恩泽之中。 “出发吧”,刘东率先站起身来回去收拾帐篷,而白T恤等人也纷纷响应,忙忙叨叨的整理东西。 “我坐你的车吧”,收拾好东西的孔德萍俏生生的站在刘东面前。 “坐我的车?”刘东一怔,抬起头露出一脸的疑问,眼前的孔德萍穿着一件鸡心领的毛衣,外套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脖颈。下身是一条高腰的蓝色牛仔裤,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干净整洁,与整体装扮相得益彰。 “嗯,原来有李冬在还好些,我们四个人在车上还能有说有笑的,现在李冬不在了,我留在那个车上特别尴尬,很别扭”,孔德萍一脸幽怨的说道。 “那好吧,不过我不大喜欢说话,你在车上不怕闷就行”,刘东点了点头说道。 “那正好,我也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孔德萍微微抬起头,目光与刘东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就在这一瞬间,她那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之上,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一般,悄然地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丝笑容虽然并不浓烈,但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和喜悦,就像是夜空中突然绽放的一颗璀璨星辰,令人难以忽视。它轻轻地挂在孔德萍的嘴角边,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哎,你看那俩人唠的挺热乎呢,八成有门”。白T恤推了推正在用皮套拢着秀发的项薇说道。 “嗯,孔姐姐说要坐刘东的车,她现在正是感情脆弱的时候,正需要人关怀,刘东要是殷勤一些,未必没想机会”,项薇撅着小嘴上了车。 白T恤随即也打开车门,坐到了车上脸色随之一变,眼睛里掠过一丝狡诈,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我猜她八成和我们是同行,就是不知道是为哪个势力服务的?” “除了大漂亮和北极熊那边还能有谁,这两家都是把华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无时无刻不在收集和刺探着这边的情报”,项薇也一改往日温柔美丽的样子,脸上同样是一副阴险的表情。 “那你把她往刘东那边推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利用她试验一下刘东么?”白T恤发动车子缓缓的驶动着。 “刘东这个人来历不明,身手又这么好,让我有些心疑,要不是我们是主动邀请他过来的,我差点都以为他是奔着我们来的”,项薇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那你说李冬到底是谁杀死的呢?我们这里最大嫌疑人就是刘东,但是他又没有杀死李冬的动机,难道是另有其人?”白T恤更是充满了疑问。 “哼,谁告诉你没有动机的?”项薇不屑的哼了一声。 “噢……,你的意思是?” “第一天晚上那个骚蹄子就钻进刘东帐篷里了,好一阵舒爽才回来”。项薇咬牙切齿的说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唉,可惜了”白T恤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那个骚蹄子,看人家长得好看就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被别人得手了就觉得可惜,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项薇倒立柳眉恨恨的说道。 白T恤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车队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驶着,天空灰蒙蒙的,气温也有点下降。不一会,天空中飘洒起细小的雪花,如同天使的羽毛轻轻舞动。这些小雪粒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为这片神秘的土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这阿里的天真是变幻无常,一天中可以春夏秋冬四季轮换,这个季节下雪也是常见的”,刘东终于在孔德萍上车后第一次主动开口。 “是啊,雪花好美啊”,孔德萍打开车窗用白生生的小手接了一片雪花。 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花逐渐变大,宛如无数只白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小雪变成了中雪,藏区的山川、草原、戈壁滩都被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 渐渐地,风也开始加大,雪花在狂风的裹挟下,变得愈发浓密。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了大地,视线也变得模模糊糊,根本看不到前车的影子。 “雪太大了,不能在往前开了,太危险了”,刘东拿起对讲机呼叫着前面的车子。谁知道对讲机除了沙沙的响声,却毫无声音。 “你坐稳了,我去追他们”,刘东叮嘱了孔德萍一句,脚下的油门渐渐的加速。 第 326章 蛇蝎美人 广袤荒原戈壁上,狂风肆虐,暴风雪犹如一头凶猛的怪兽,吞噬着一切生机。刘东紧紧的握紧方向盘,艰难地行驶着。 尽管刘东来自东北地区,自幼便生活在漫天飞雪的天地之中,对于打“出溜滑”这一充满童趣且颇具技巧性的活动可谓是得心应手、厉害非凡。然而,即便他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成长,积累了丰富的与冰雪亲密接触的经历,但当涉及到在冰雪覆盖的道路上驾驶车辆时,他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相关的实际行车经验明显不足。 毕竟,打“出溜滑”和开车在冰雪路面行驶完全是两回事,前者更多地依赖于身体的平衡感和敏捷度,而后者则需要对车辆性能的深入了解以及应对复杂路况的沉着冷静和娴熟技巧。 车窗外,风雪交加,能见度不足五米,刘东紧紧握住方向盘,全神贯注地应对这场大自然的考验。 车轮在厚厚的积雪上打滑,车身不时地摇晃。刘东一遍又一遍地踩下油门,试图让车辆保持稳定的速度。然而,狂风似乎在跟他作对,一次次将他的车辆推向路边。车厢内,孔德萍紧紧抓住扶手,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刘东想起,在姐夫张天亮的全力支持下,后备箱里的物资极丰富,应急的设备更是齐全,隐约记得有备用的防滑链。 暴风雪中,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狂风呼啸,雪花如刀割般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 刘东找了件大衣穿上,他吃力地蹲在车旁,双手冻得发麻,却依然紧紧握着防滑链。手套是有的,但戴上手套怎么也扣不上防滑链的接头。他先用铁锹清理车轮周围的积雪,然后找准位置,将防滑链的一端固定在轮胎上。 狂风卷起地面的雪花,直扑他的脸颊,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用力揉揉眼睛,继续将防滑链的另一端扣在轮胎上。他的双手已冻得失去知觉,却依然坚定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四个轮胎都装上了防滑链。 此时,他的睫毛上挂满了雪花,脸上流淌着不知是汗水还是融化的雪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长舒一口气。 刚上车,一双温暖的小手便伸了过来,把他冻得僵硬的手捂在中间,孔德萍一双担忧的美眸透露着关切的目光。 车子继续前行,要不是急着找白T恤他们,刘东绝对不会再往前开了。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寻找前进的方向。突然,一个巨大的雪堆横亘在前方,刘东紧急刹车,车辆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才勉强停下。 车厢内,两个人面面相觑,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刘东深吸一口气,重新启动车辆,试图绕过这个障碍。车轮在雪地里挣扎,发出沉闷的声响。经过一番努力,车辆终于缓缓退了出来。 暴风雪如同愤怒的巨兽,吞噬着一切。车子像一只无力的蚂蚁,在风雪中贴着山壁挣扎前行。突然,一阵强烈的侧风袭来,车身猛地一震,失控的瞬间让人心跳几乎停止。 刘东瞬间意识到危险,他紧紧握住方向盘,试图稳住车身。但在这股自然力量的面前,人类的努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车辆开始侧滑,轮胎在冰雪路面上失去了抓地力,直向右侧的山崖下滑去。 “抓住我的手过来”,就在车子即将滑向山崖的危急时刻,刘东高喊一声,本能地伸手去抓副驾驶上的孔德萍。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刘东的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车门开关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生死一线之间,刘东大喊:“跳过来”。 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人的潜质,孔德萍抬脚在座位上一蹬,柔软的身子已经扑到刘东怀里。刘东拉开车门,抱住她纤细的腰肢纵身一跃。 随着车门打开的瞬间,两人一同跳出了失控的车子。狂风在他们耳边呼啸,雪花如同利刃般割痛皮肤。他们紧紧抱住彼此,一起滚落在路边厚厚的积雪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失去控制的车辆像一只被抛弃的玩具,跌跌撞撞地滚落山崖。车身在下落过程中不断撞击着岩石和树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最终,在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中,车子停在了山崖下的一片雪地上,变形的车身静静地躺在那里。 刘东和孔德萍躺在雪地上,心跳如鼓,他们相互凝视,不敢相信刚刚从死神手中逃脱。周围的暴风雪依然肆虐,但在这生死边缘,他们感受到了生命的珍贵。 “吓死我了”,孔德萍用小手拍着胸口,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刘东的怀里,但却发现刘东的面色惨白。 “别害怕了,我们都活着就好”,她这才挣扎着从刘东怀中挣了出来,手扶着刘东腰际的时候却隐约的按住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不由一怔,但刘东穿着大衣,她又有些吃不准。 其实刘东并没有害怕,到他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了,生死瞬间更是经历了无数次,这次遇到的事情简直可以忽略。 他心疼的是车,那可是姐夫张天亮在省军区给借的,据说顶了大几十万账过来的,这下好了,掉山崖下了,想还也还不回去了。 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看在寒风中犹自颤抖的女子,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下去取一些物资上来,要是找不到他们咱们就惨了,前面还有二百多公里的无人区,弄不好咱们得走出去了”。 孔德萍乖巧的点了点头,独自站在寒风里看着刘东的背影。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知道哪里莫明的吸引着她。以至于一向谨小慎微的她竟然在刘东相继救了她们两次之后钻进刘东的帐篷。 她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然而身为女人并不意味着没有需求。特别是像她这般游走于光明和黑暗交界之处、充满神秘感的女子,所承受的压力简直超乎想象。 这种生活状态使得她内心深处积聚了无数的情绪和能量,如果不能适时地得到释放和宣泄,那么这些负面的情感必将如洪水猛兽一般将她彻底吞噬。所以,偶尔的放纵对于她来说就成了一种必要的解压方式。 美丽国作为世界霸主,一直都想要维持自己的霸权地位,所以对于一些有可能会超越他们的国家就会想办法去制衡。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这时候,华国的高速发展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危机,于是开始筛选和培养人员开始在华国活动。 而她更是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一些内鬼灌输亲美思想,秘密的培养成了间谍,至于李冬,那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 路边的山崖足有几十米深,好在并不是十分陡峭的直壁,还是有一些斜坡的,要不然刘东也不敢下来。虽然说他攀岩的水平也不错,但在风雪环境下,行动能力必然大打折扣。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冰冷的岩石,冰霜在上面凝结,每一步都要先用手指试探石面的稳固性。 脚下是滑不溜脚的冰雪,他尽量寻找那些露出雪面的岩石,用脚尖试探着每一处落脚点。 一阵狂风刮过,卷起雪白的烟雾,他几乎看不清下边的石壁,只能依靠触感慢慢的下降。 好在有惊无险,顺利的到达了山崖下面,来到翻落在此的越野车旁。车子摔的面目全非,底盘扭曲变形,车窗完全破碎,车头更是扎在山崖下的雪堆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刘东才把有些变形的后备箱打开,他先钻了进去,把孔德萍的包拽了出来,然后又翻找着自己的东西。 车上有相机,他围着车子拍了一些照片,把事故现场的情况记录下来,部队的车保险总是齐全的,要是能报一些,自己也能少损失点。 穿的又找了一件棉袄,其余的拿了一些药品,剩下的都是吃的和水,还有一个帐篷,穿越无人区只有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刚要走,心里一动,把自己腰间的手枪拔了下来塞到车子的座位缝隙里。刚才隔着棉衣孔德萍的手按到了他的手枪,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她略一迟疑的动作却让刘东顿生警觉。 在车上翻了个差不多大小的工具包别在腰上,刘东这才走了回来。 忙活了一阵,风雪似乎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大了一些,他把要带上去的东西绑好,用绳子系上,这才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腰上爬了下去。 孔德萍拽着刘东的手把他拉了上来,两人又合力把底下的东西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我们怎么办,找不到他们我们是不是真的要走出去啊?”孔德萍的眼里露出一丝恐慌。 “往山下去,那里会好一些,这里十里不同天,捱过这一段路就会暖和一些”,刘东果断的背起大部分东西,拉着女人的手朝前走去。 这一片都是从前面山上吹落下来的雪,不深,但也没到了足稞,两人身上虽然穿的不少,但脚下却只是普通的旅游鞋,不时的有雪灌进脚脖子。前面也不知道还是不是路,但贴着山壁走总不会有错的,尽管这样刘东还是拿了一根长木棍试探着,以免一下子踩空掉进雪窝子里面。 在天空刚开始飘雪花的时候,头车白T恤就踩下油门开始加速,而后车李立国他们紧紧跟着他。出入过几次藏区的他颇有经验,一定要在暴风雪来临之前冲下山去。 “糟了”,忽然白T恤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项薇急忙问道。 “我走岔路了,这不是来时的路”,雪花漫舞之下视野极差,白T恤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拐进了一条陌生的路,而后面也只跟上来一辆车。 “刘东他们没跟上来,快用对讲机呼叫他们”,白T恤急忙把对讲机递给了项薇。 项薇打开对讲机,里面也是沙沙的声音,一点信号也没有。 “联系不上他们,怎么办?”项薇着急的问道。 “顾不上了,再呆下去我们都得困在这里,各由天命吧”,白T恤脸色一沉,停着的车子重新启动了起来。 风雪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刘东他们俩吞噬。他们俩不得不弯腰低头,抵抗着狂风的侵袭。脚步也越来越沉重,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雪地上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经过。 “坚持住,小孔妹子,前面应该有个避风的山谷”刘东大声喊道,声音在风雪中显得微不足道。 孔德萍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尽管她已疲惫不堪,但仍然紧跟着刘东的步伐。他们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风雪抗争。 突然,一阵更加猛烈的风刮过,孔德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刘东急忙稳住身体,回头拉住她。两人互相搀扶,继续前行。 时间仿佛在这片风雪中停滞,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歇。终于,在艰难跋涉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看到了前方的一个凹地,转了过去,那里竟然风平浪静,毫无寒冷的感觉。 “就在这里避一下吧,雪什么时候停了,咱们什么时候再走”,刘东对着急剧上喘的孔德萍说道。 “嗯,我听你的”,孔德萍柔顺的点了点头,样子很是乖巧。其实她的体力消耗的并不是那么大,只不过故意装做柔弱的样子。 帐篷里还是很暖和的,两人脱下鞋倒了倒鞋里的雪,一会要是化了里面就全湿了。 吃了些东西,两人就静静的坐在那,由于并没有带毯子什么的,所以刘东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铺在了地上。 由于挨的很近,属于肩并肩那种,孔德萍忽然依偎在刘东怀里,伸出手臂环抱住了刘东的腰。 “咦,这是什么?好大的一块”,她捏了捏刘东腰带上别着的东西问道。 “噢,修东西的工具,别在腰上忘记拿下来了”,刘东顺手把工具包解下来扔到了一边。 “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别枪来的呢”,孔德萍娇憨的说了一句,样子极具诱惑。 刘东脑海中不由掠过“蛇蝎美人”四个字。 第327 章 我看你们不像好人 要不是德旺亲眼看到说是一个穿着蓝色上衣的女子杀死了李冬,刘东觉不会怀疑这样一个弱生生的女子会是个心狠手辣的残暴之徒。 刘东脑海中几个女人的面孔一一闪过,当天穿蓝色上衣的女子只有一个,就是这个略显文弱的孔德萍。德旺没有理由骗他,更不可能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进行挑拨离间。 此刻,孔德萍那张白皙而略带清秀的脸庞正依靠在他的眼前,她那微微低垂着的眼眸,如同秋水般清澈动人;她那轻抿着的嘴唇,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倔强与温柔。尽管身材略显单薄,但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需要呵护的感觉。 要知道在猝不及防的情扭断一个人的头,不但要有速度,更要有力量,刘东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搂住他腰间的小手,更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双纤纤玉手竟能爆发出这般惊人的力量。那柔软细腻的触感与所蕴含的恐怖力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外面的风声雪声依然掩盖不住帐篷里的春色无边,孔德萍星眸闪动,抬头望着刘东,红唇微张,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美色当前,刘东也不客气,低头吻住了那一双红唇,双手也自然的滑进了女子的衣服。 “没错,就是她”,当刘东伸手握住那一对山峰时,不由惊叹的确认。触手柔软滑腻,硕大的手感和那晚一样,自己还差一点以为是白雪,闹了个乌龙。 “那晚为什么要那么做?”,刘东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着头紧盯着怀里女人的双眼。 “哦……”,女人娇躯一震,双颊顿时飞起两片红霞,好在帐篷里的光线还不是很强,倒也不显得尴尬。 “我、我也,也有需要”,她艰难的说出了这几个字,羞涩的把头埋在刘东怀里,她也无法对刘东说她是一时犯了花痴,看到年轻帅气身手又好的年轻人,一时间竟然情欲涌动。 孔德萍再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偶遇,让她心仪的,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年轻人,在不久后竟会是亲手杀掉她的人,是命还是缘,终究难料。 “你,你不还是有李冬这个男朋友么?”刘东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他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女人震静如斯,一丝慌乱的样子都没有。 “唉”一声轻柔的叹息,孔德萍稍稍搂紧了一些刘东低声说道“他有生理障碍,并不能做那些事,但我又看他孤苦伶仃的也不忍心抛弃他,就一直这么挂着,谁知道他竟遭到了毒手”。谎话张口就来,要不是刘东现在也是个中老手,他都差一点就信了。 夜色笼罩,帐篷里更是漆黑一片,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搂着,谁也没有睡意。宛如两颗相互依偎取暖的流星。他们静静地搂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在了这一刻。 忽然孔德萍抬起头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呢,能说说么?” “我23岁了”刘东一时也有些发呆,自己已经当了五年兵了,不过五年间混到了中尉,也算是凤毛麟角了,虽然说比当年那个“一年兵,二年党,三年混个副部长”的林公子差了很多,但也是可以吹嘘一下的了。 “才23啊,我还大你三岁呢”,孔德萍又往刘东怀里拱了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嘴里还低低的笑了一下,呢呢喃喃的说道“女大三抱金砖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聊着聊着就沉沉的睡去,山凹处极背风,而且并没有雪落到这一小块地方,帐篷里也不冷,两人又是相拥着保暖性更是极好。 刘东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光已放亮,他看到自己躺在棉袄上,那个被他称为蛇蝎美人的孔女士正如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 略微活动了一下被压得发麻的胳膊,没想到他轻轻一动,孔德萍也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半伏在刘东身上的样子不禁脸色一红。 刘东起来活动了一下才打开帐篷门,没想到一出来,就被外面的景色震惊到了,外面的风雪早已停了。 雪后的高原,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充满了诗意与神秘。阳光照耀下,白雪皑皑的世界显得更加纯净、宁静。 高原上的雪,细腻柔软,犹如棉花糖般蓬松。那连绵起伏的山峦,披上了银白的盛装,显得庄重而威严。山间的沟壑、岩石,在白雪的映衬下,轮廓更加分明。而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雪地上的光芒,如同钻石般璀璨,让人陶醉在这片美丽的画卷中。 “太美了”,刘东感叹道。 而孔德萍也走了出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但眼前的景色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看着山脚下蜿蜒的河流,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镶嵌在大地之上,两岸的群山层层叠叠,苍翠欲滴。远处的天际线与山峦相接,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巅之上,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束,美得让人心醉。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她情不自禁地轻声感叹:“哇,真是太美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壮观的地方!” 两人感叹了一阵子,急忙收拾好东西赶路,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生存重要,好在风雪已经停了,路上的积雪都被大风刮到了更低一些的沟壑里了,所以好走了很多。刘东掉下山崖的汽车更是看不到影子了,让两人不胜唏嘘。 “最好是能搭上车,要不然前面的无人区怕是要过的很艰难”,刘东忧心忡忡的说道,必竟拿的物资并不多,能扛几天还不知道,无人区虽然湖泊众多,但都是以咸水或碱水为主,能喝的简直是一水难求。 “哪里有车啊,也不知道项薇他们怎么样了,要是能回来接咱们该多好啊”,孔德萍一脸希翼的说道。 “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到了山脚下他们还不在,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走岔路了,二是出事了”。 “那怎么办啊?”孔德萍担忧的问道。 “呵,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先平安的走出无人区才是真格的”,刘东苦笑了一声。 两人都沉默了,只有嘎吱嘎吱踩雪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随着海拔的逐渐降低,刺骨的寒风逐渐被和煦的微风所取代,阳光也变得温暖起来。 当他们终于走出了山谷的最后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原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在他们的眼前铺展开来。 那草原是如此的绿,绿得让人心醉,细嫩的草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向他们挥手致意。各色野花点缀其间,如同星星点点,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吸引着蜜蜂和蝴蝶在花间穿梭。 远处的野驴悠闲地在草地上觅食,偶尔发出几声“昂昂”的叫声,给这片宁静的草原增添了几分生动。天空中,几只雄鹰展翅翱翔,它们的身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丽。 “草原”孔德萍激动的拽着刘东的胳膊。 “嗯,对,是草原”,刘东点了点头。这里已接近无人区外围。广茂的大地上除了山、湖、草地和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之外,这个地方几乎荒无人烟。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自然野生动物园。 “我们终于走出来了,太好了”,孔德萍兴奋的说道,眼睛里甚至带着一丝泪光,要在平时,刘东肯定也会激动的,但如今他知道两个人只不过是从一个困境走入到另外一个困境而已。 这里虽然草地很广阔,但草的生长期很短,但更多的是一个大戈壁,也是真正的无人区,想要走出去难如登天。 当两个人在没有公路的大地上自由自在行走的时候,常常可以看到成群的野马和羚羊群。其他如野鹿、藏野驴、野牦牛甚至狼、熊等等也常常出现在视野里,然后消失在远方。 在广袤的无人区,天地间似乎只有风声和荒凉。他们穿行在这片荒芜之地,四周的景色单调而辽阔,除了几片草原,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戈壁滩,他们身后的脚印孤独地延伸在来时路上。 孔德萍的嘴唇早已干裂,两眼中也没有了光彩。刘东在从车上拿物资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人两天的水,如今早已经喝光。草原上仅有的几处淡水更是被野生动物践踏的满是泥浆,根本无从下口。 刘东的嘴唇干裂,喉咙像是被火焰灼烧,他舔了舔干燥的嘴角,艰难地说:“孔姐,咱们得赶紧找到水源,不然真的撑不下去了。”孔德萍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女人的体力比起男人更是差了很多。 他们互相搀扶着,在沙漠中艰难前行。四周一片死寂,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响。望着远方孔德萍突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那里好像有个小水泡!”两人加快了脚步,但走近一看,却发现那只是沙地上的一块反光。 失望的情绪笼罩着他们,孔德萍忍不住哭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刘东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别怕,我们一定能找到水。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能活下去,最起码我们还有尿,可以坚持一阵子”。 “有尿,有尿怎么可以坚持啊?”孔德萍不解的问道,忽然她瞬间明白了刘东的意思,嘴上强硬的说“我宁可死也不喝那玩意”,同时脑海中也闪过了刘东喝下她的尿的情景,脸上立刻大窘,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刘东也没有说话,他知道两人都没有到极限,再坚持两天根本不是问题,至少后面一直跟着他们的几条野狼的鲜血也能解决问题。 这些野狼眼神犀利,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们吊在刘东两人后面已经一天了,但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两人。似乎并不急于进攻,一直在等两个人坚持不住倒下时。 “歇会吧”,刘东放下身上的背包坐了下来,而孔德萍也一屁股挨着他,把脑袋傍在他的肩上,出神地望着天际。 而身后的几只狼也在远处或坐或卧的停了下来,悠闲的转悠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即将到嘴的美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东忽然看到身后的几只狼突然骚动起来,竖着耳朵不停的向远方看去,刘东顺着它们的目光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但他并没有泄气,动物的感官远远比人类更灵敏,它们会比人类更早一些感觉到一些东西。 刘东紧紧盯着远方,过了一会,果然天际间出现了两个小黑点,很快就可以看清,那是两辆车,在戈壁滩上显得格外突兀的,卷起一溜尘土和沙石。 “有车来了”,他平静的说道,靠在他肩上的孔德萍娇躯一震,忙抬起头看去。 就在这时,两辆吉普车从远处迅速逼近,孔德萍激动的跑了过去挥舞着双手。一脚刹车,前面的车停了下来,前面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眼色凶狠的汉子面孔。 “干什么的?”副驾驶位置上的汉子凶巴巴的问道,这时后面的车也停了下来,车上同样是几个粗壮的汉子。 两人的心跳不由加速,紧张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汉子们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他们的脸上带着粗犷的线条,皮肤因长期的风吹日晒而显得粗糙。他们驾驶的车身上布满了尘土和划痕,显得经历颇丰。 “我们是旅行的,车子掉进山崖了,能不能给我们点水喝,再捎上我们一程?”刘东把孔德萍拽到了身后。 “旅行的?我怎么看你们不像好人呢?”车子后面座位上的玻璃也摇了下来,一张戴着墨镜的女人的脸露了出来。 第 328章 没有人性的女人 看到女人的面孔刘东心头不由一震,女人虽然戴着墨镜,而且标志性的大波浪虽然扎在一起,但仍掩盖不住她美丽的容颜。 “我们真的是游客,你看这是我们的边民证”,孔德萍似乎有些急了,赶紧掏出身上的证件递了过去。 谁知道车上的汉子和女人谁也没有去接,只是冷冷的看着两人。刘东也没有说话,此刻的情况下只能装作不认识,甚至连眼神上的交流都不敢,身旁的女人是个潜伏的特务,一定会很敏感的。 沉默良久,车上的女人终于缓缓开口:“你们不该来这儿。”声音清冷得如同雪山的风。 两个人的脸上都。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孔德萍强装镇定地说:“为什么这么说?这里风景很美,我们只是想来看看。” 女人冷笑一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这里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是你们能涉足的地方”。说完轻轻的在车门上敲了敲。 这时,旁边的汉子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一般,下了车向刘东二人走来。刘东握紧拳头,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然而,汉子却绕过他们,走到后面查看起他们的行李。刘东刚要阻止,女人又说话了:“放心,如果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我们不会为难你们。” 汉子翻完行李后,对着女人摇了摇头。女人这才缓和了神色:“希望你们尽快离开,这一带很危险,经常有野兽出没,还有一些神秘力量的传说,不是你们这些普通游客能应付的。”说完扔下了一个水袋的水,车子扬长而去。 “你们,太、太……简直是太没有人性了,至少载我们一程,把我们带出无人区啊”,孔德萍气得跺脚喊道。 “算了,随他们去吧,他们也未必是什么好人,你没看那几个汉子眼光凶巴巴的,车里好像还有枪,还是咱们自己走比较稳妥一些”。刘东说完目光顺着车子驶离的方向望去。 “王同志,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出无人区?”副驾驶上粗犷的汉子疑惑的问道。他是藏北军区边防四团特务营的营长谭玉宝。 “他们还有能力走出去,单独相处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发现对方的破绽”,坐在后面的青鸟淡淡的说道。 “难道说就是这个女的有问题?”谭玉宝惊奇的问道。 “大概率是,要不然我们的人不会连暗号也不发,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这里面一定有说道”。青鸟成熟老道,在情报口混了这么久,一眼就从刘东脸上看出端倪,所以就坡下驴也没有相认。 “可是他们后面竟然跟着好几只狼呢!这要是万一不小心正面遭遇了整个狼群,那岂不是会非常危险吗?”谭玉宝满脸忧虑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搓动着双手,眼神也不停地朝着后方张望。 坐在后面的青鸟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呵呵,如果就这么区区几只狼他都没办法搞定的话,那这样无能之人倒还真不如直接拿去喂狼算了,省得留在世上浪费粮食和空气!”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仿佛对刘东后面的狼群毫不在意。 她是两天前到达藏区的,天南的事一了,她就到了金陵,是李怀安加急电话追着她直飞拉萨前来支援刘东的。 喝着水袋里甘甜的水,两人焦虑的心情也终于缓解了一些,再有两天就能走出无人区了,这一袋水省着点喝也能坚持两天。 “哎刘东,你说刚才的那个女人好漂亮啊”孔德萍赞叹的说道,一向对自己容貌很自负的她看到青鸟绝美的面孔竟有种相形见拙的感觉。 “噢,也就那样子啦,马马虎虎、普普通通吧,真算不上有多出色或者好看!”只见刘东一边撇着嘴,满脸都是不屑一顾和嫌弃的神情,一边随口应道。 然而,他那看似随意的话语背后,其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哼,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哪怕只是一根汗毛,我可都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我们之间……”想到这里,刘东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开始回忆起那些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过往经历和亲密瞬间。 “切,你们男人啊都是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一点也不老实,那你说我和她谁更漂亮一些?”孔德萍娇嗔的问道。 “你和她?”刘东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孔德萍一眼至,把目光停在她的胸部说道“当然是你更好看一些吧,至少柔柔的,是我们男人喜欢的类型”。 “真的?”孔德萍心里甜甜的,嘴角更是微微上翘。 “嗯,真心话”,刘东点了点头,不过他发现自己的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说起假话连嗑巴也不打一下。 落日的余晖犹如一幅金色的画卷。夕阳缓缓下沉,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色。那轮火红的太阳,犹如一颗硕大的玛瑙,镶嵌在天际,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此时,戈壁滩上的沙丘轮廓分明,一层层金黄色的沙粒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远处的天际线与落日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我走不动了,脚上好像都磨起泡了”,孔德萍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脚上的鞋脱了下来,一边倒着鞋里的沙子,一边脱下脚上的白棉袜。 刘东低头看去,不得不承认,女人的小脚很好看,脚踝纤细,弧度优雅,她的脚趾排列整齐,每一个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珍珠,小巧玲珑,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透出健康的粉红色。脚背上的肌肤紧致而有弹性,血管隐约可见。 而她的脚底果然冒出了几个小小的水泡!它们个头不大,但却十分显眼,晶莹剔透的表皮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淡黄色的液体。 “挑破了吧,今天不走了,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的”,刘东说着从背着的背包里翻出一个别针。 说着就要去拽孔德萍的脚,没想到孔德萍一下子把脚缩了回来,“别,还是我自己来吧,好几天没洗脚了,臭得很”。 刘东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手里的别针递给了她,然后转身去搭帐篷。又捡拾了一些枯木点燃了一堆篝火。 火光映红了两个人的脸庞,刘东看到那几条狼依然远远的徘徊,不时的往这边望,不由得心头火起,也是好几天没有吃热食了,不如杀条狼来烤。 想到这里,刘东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叼着一根还未燃尽的香烟,烟雾缭绕间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抖,原本藏于腰间的锋利匕首瞬间就出现在了手中。 刘东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远处那几头面露凶光的野狼走去。他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但那紧握匕首的手却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小心啊!”站在后面的孔德萍满脸焦急之色,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颤抖着向刘东喊道。 听到身后传来的关切话语,刘东并未回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放心吧,不过是几头野狼而已,小意思啦!”然而,尽管嘴上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但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前方那几条蓄势待发的猛兽。 让刘东感到意外的是,他大模大样的走过来,几条野狼却慌了,它们互相望了望,仿佛在猜测这个人类要干什么。 领头的那条狼浑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色毛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它那对尖尖的耳朵犹如灵敏的天线一般,不停地转动着,警觉地捕捉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每一丝细微声响。 当这条狼看到那个被它们跟踪已久的人类突然径直朝着它们走来时,一股莫名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这种恐慌并非毫无来由,而是源自于它从眼前这个人身上嗅到的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要知道,动物对于外界环境和潜在威胁的感知能力往往比人类更为敏锐。而狼作为一种极其聪明且具有高度社会性的动物,其洞察力更是超乎寻常。此时,这头领头狼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本能直觉,察觉到情况不妙。于是,它毫不犹豫地压低身子,发出了一声低沉而短促的嚎叫,似乎在向同伴们传递撤退的信号。 随着这声号令响起,与它一同行动的另外几条狼也立即领会了意图。它们迅速调转方向,如同一阵疾风般疾驰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戈壁滩深处。 “我勒个去!这该死的废物狼,居然如此胆小如鼠、窝囊至极!连跟老子过过招都不敢,还没开打呢,它竟然撒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刘东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着,他一边咒骂着,一边无奈地望着那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狼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失望和郁闷,今晚的美食泡汤了。 简单的吃了一些罐头和压缩饼干两人就躺下休息了,这几天两人都是相拥而眠,但却并没有发生什么。 夜晚的戈壁滩气温很低,刘东蜷缩在帐篷里,搂着身旁的女子安然地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狼嚎声将他们从梦中惊醒。 刘东并没有动,他只是轻轻的松开了搂着女人的手,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狼的嚎叫声离这很远,随着嚎叫声逐渐升高,那声音变得尖锐而急促,像是警报一般,充满了紧迫感。狼嚎声中更是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和警告。 难道这几条狼竟然遭遇了比它们更为凶猛的野兽?想到此处,刘东心中不禁一紧,但他并未贸然起身。相反,他轻轻地趴在地上,将自己的耳朵紧紧地贴向地面,仿佛这样就能与大地融为一体,更好地捕捉到来自外界那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 此刻,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风吹过草丛和沙砾间发出的沙沙声。然而,在这片宁静之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和紧张气氛。刘东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松懈,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仿佛是人的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还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转瞬间就到了刘东帐篷外面。还没等刘东有所反应,只见帐篷的一角被猛地撕裂,一个黑影迅速窜入。 “什么人?”刘东大声喝问,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理睬他,呼的一声直奔刘东扑来,并夹带着一股腥臭。 “哼”刘东鼻端一声闷哼,一挥手,双拳灌足了力气朝对方迎面打去。 “碰”的一声闷响,刘东仿佛击打在一面墙上,巨大的冲力把他撞的倒飞了出去,“窟嚓”一声,帐篷被撞翻,他的双拳更是震得发痛。 “野人”?刘东心中一惊,瞬间清醒。他的双拳打在对方身上,感觉到对方浑身长满了长长的毛发,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凶光。 “跑”,低矮的帐篷把三人都扣在里面,黑暗中他感觉到孔德萍十分灵巧的首先钻了出了去,而他也一揭帐篷,就地滚翻了出来。 黑影的动作有些笨拙,上下撕扯了几下才把帐篷扔在一边。看到刘东,嗤着白牙它张牙舞爪地向他又猛扑来,刘东本能地滚到一边,躲过了致命的一击。戈壁滩上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刘东在月光下这才看清对方的样子,它的身体几乎被一层浓密的黑毛覆盖,这些毛发从他的头顶一直延伸到脚跟,仅在眼睛、鼻孔和手指甲等少数部位露出肌肤。身材高大,手脚上的指甲又长又尖,宛如动物的利爪。 “当真是野人”。 野人咆哮着,再次向刘东发起攻击。刘东也硬起头皮迎头冲上去,野人的力量惊人,只几下就打得刘东溃不成军。只能手一翻,泛着寒光的匕首直向野人扎去。 “噗嗤”一声,匕首只扎进去了一半就再也扎不进去了,显然是野人皮糙肉厚的缘故吧。 但这也让野人一痛,一声长嚎,转身舍了刘东,直奔一旁的孔德萍扑了过去。 第 329章 你也会功夫 孔德萍正在焦急地看着两人的打斗,骤然间出现的野人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这也是在她的世界里从未听闻过的东西。 她更没有想到野人皮糙肉厚且力大无比,几下便把刘东打得节节败退,眼见刘东一刀得手,她的欢呼声还没有出口,身形一转,野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向她扑来。 生死瞬间才能激发求生的本能,孔德萍根本来不及思考,野人带着一股腥风已扑到了她的面前。 只见她身形一闪,迅速向后撤出一步,紧接着猛地转身,修长的美腿高高扬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动了一记高位侧踢!这一脚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无比,直直地朝着野人那狰狞可怖的面部袭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如同击败革一般沉闷而震撼。野人的脸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击,他那庞大的身躯竟然丝毫没有晃动。然而,这强大的反作用力同时也让她自己难以承受,她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地弹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野人“嗷嗷”的两声,如一座小山一般扑向倒在地上的孔德萍。 眼见野人如同猛兽般向她扑来,他的步伐沉重,地面似乎都在颤抖。女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粗糙的大手伸向自己,她的呼吸几乎停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孤注一掷。 就在野人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衣领时,孔德萍猛地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紧绷到极点。她一个急转,身体像被弹射的箭矢一样射出,她的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脚尖一蹬,贴着地面从野人的裆下钻了过去。 在巨大的身影覆盖下,野人的裆下成了她唯一的逃生通道,她的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甚至能感觉到野人的长毛擦过她的脸颊,粗糙的质感让她心跳加速到极致。她的手指在地面上划过,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强烈的恐惧吓得她脸色煞白,心中狂跳不已。 而在一旁早已缓过气来的刘东瞬间扑了过来。他面容紧绷,眼中闪烁着必杀的冷意,手中紧握着的匕首,刃口在夜色中闪着寒光。趁野人还没转过身的时候急扑上来打它个措手不及,要不然两人哪是是凶悍野人的对手。 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他的速度不减反增,仿佛整个人化为一阵风。就在他与野人只剩下最后几步之遥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腿部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急跑中突然一个飞扑,身体如同一只捕食的猎豹,腾空而起,整个动作流畅而迅猛。 就在他将要落地的瞬间,他的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如同闪电般扎向对方。刀刃没入肉体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鲜血瞬间染红了匕首的柄。他的身体随着冲击力重重地撞在野人身上,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尘土飞扬。 只听得“嗷......”的一声惨呼响彻云霄,那声音犹如夜枭啼哭一般,凄惨无比,令人毛骨悚然。野人此刻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其悲痛之情仿佛要冲破天际,震撼大地。 远处的几条野狼原本正在悄悄地靠近,企图寻找一些食物。然而,当它们听到野人的这声惨叫时,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毛发倒立,四肢发软,几乎无法站立。其中一只较为胆小的野狼甚至直接瘫倒在地,屎尿齐流,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其他几只野狼也都惊恐万分,夹着尾巴,拼命地往远处逃窜。 刘东的这一刀正中野人后背,可惜不是要害,而是右后肩上,但这也足以让它吃痛不已,扑倒在地上的巨大身躯往起一挺,掩面狂奔而去。 “终于跑了”,刘东狂跳的心才缓和下来,要不是这一刀吓破了野人的胆子,今天晚上他和孔德萍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回过头去,一旁的孔女士仍然惊魂未定,能从狂暴的野人手里逃生,简直是个奇迹。月光下可以看出她的脸色惨白一片,没有一丝血色,显得有些可怖。 帐篷被野人撕得乱七八糟,显然是不能再用了,以后两人就得露宿野外了,好在别的物资没有什么损坏。不过刘东还是把帐篷的布从框架上撕下来一大块。这是用帆布做的,防水又防潮,可以铺在地上。 看到刘东在收拾东西,孔德萍稍稍稳定了一下也走了过来,默默的和刘东一起收拾起来。 “你会功夫?”,刘东终于憋不住的问道,既然看到了对方出手,要是不问一下绝对不合情理。 高位侧踢乃是截拳道中颇为难以掌控的腿法之一,其对柔韧性的要求甚高。此腿法通常用于中距离的攻击,因可直击对手面部,故若击中,必能给予对手重创。没想到孔德萍竟是个中高手。她那一记低位钻裆更有讲究,不但要有速度,对身体的灵活性要求更高。这一招刘东也用过,那还是和渡边秀子一战时万不得已施展的。 “啊,没,啊,也不是啊,就是小的时候在少年宫学过几年舞蹈,身体的柔韧性较好吧,后来上中专的时候正好我们班有个女生会武术,没事的时候跟她瞎比划过几下”,孔德萍刚开始还支支吾吾的,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噢,女孩子学点功夫也有好处,最起码能防防身什么的,现在社会这么乱,起码能够自保”。刘东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要不你以后有机会教教我吧”,孔德萍没想到她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近。 “嗯,看看有机会的吧”,刘东也没客气,虚以委蛇的说道。 “要不我们连夜赶路吧,这里,怪吓人的”,孔德萍似乎还在惊吓中,她是害怕野人还有同伴,那就糟了。这样皮糙肉厚的怪物根本就打不过,再来一个两人只有送命的份。 两天后,疲惫不堪的两个人在所有食物和水都已耗尽,再也没有余粮的时候。一片广袤的草原如诗如画地铺展在眼前。阳光洒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草原的怀抱中,几顶白色的帐篷静静地矗立在那。 “有人,我们遇到人了刘东”,孔德萍高兴的晃动着胳膊,眼中泛着一丝泪光。 “是,我们应该是遇到牧民了”,刘东看着帐篷周围大片的羊群说道。 又走近了一些,两人遇一位骑着马的中年牧民,他皮肤黝黑而粗糙,那是长期风吹日晒的痕迹,他的眼睛深邃有力,仿佛能穿透草原的辽阔,洞察一切。他头戴一顶破旧的牛仔帽,帽檐下露出几缕斑白的头发,正警惕的用目光注视着这奇怪的一男一女。 “老乡,我们从山那边的无人区过来的,车子掉山崖里了,好容易才走出来,能帮我们弄点吃的么,我们可以付钱的”,刘东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噢,原来是落难的客人,到我们藏区了还谈什么钱,快到帐篷里歇歇脚”,说着他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带着两人朝帐篷走去。 “其实啊,这里就是人烟稀少一点,算不上真正的无人区,要说恐怖一点的怕是日土县那边,几百公里没有人烟,就你们这一身装备恐怕是连三分之一都走不到就得……”牧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脸上的表情两人还是看得懂的。 就在快要接近帐篷之际,突然之间,一条身形巨大、毛发如墨的藏獒突然站了起来,它那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逐渐靠近的两个人。这只藏獒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凶悍气息,其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禁心生畏惧。只见它微微弓起身子,露出尖锐的獠牙,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而威胁性的吼声,似乎随时都准备扑向眼前的人。 “多吉”,藏民喊了一声,又叽里呱啦的用藏语说了些什么,巨大的藏獒这才不屑的看了两人一眼又趴在了草地上。 “朵玛,来客人了”他朝帐篷内喊了一声,并为两人掀开了帐篷的门。 踏入藏民帐篷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酥油茶香扑面而来。帐篷中央,一位面容慈祥的藏族阿妈正忙碌地煮着茶,她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那是一种能瞬间融化陌生人心灵的温暖。 阿妈的头发编成无数细小的辫子,辫梢系着彩色的丝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身穿一件艳丽的藏袍,袍子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色彩斑斓,仿佛是将整个高原的美丽都浓缩在了这衣衫之上。 看到两人进来,阿妈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过来,用她那双粗糙却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孔德萍的手,眼神中流露出真挚的欢迎。她用不太流利的汉语热情地说:“孩子,辛苦了,快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在藏民家休息了一夜,吃的是纯朴的牧民特意为他们宰杀的一只羊,香喷喷的羊肉让好几天没有吃到热乎食物的两个人简直是大快朵颐,直呼痛快。 第二天一早两人养足了精神告辞牧民,临走的时候刘东偷偷的在牧民的被子下塞了两百元钱,这才背着简单的行李离开。 有了人烟就好办,走了大约三十多公里,就看到了公路,虽然简陋难走,但一看就是可以通车的,地面上尚有清晰可见的车辙印。 “师傅,能搭个车么?”,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一辆大卡车呼啸而来,刘东连忙上前挥手,没想到司机睬都没睬他,一脚油门,冲起的尘土扬了刘东一身。 “呸、呸,什么玩意儿,不拉就不拉,车开那么冲干嘛”,刘东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骂道。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孔德萍悄悄地抿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带着一丝调皮和狡黠。 紧接着,她走过来,目光落在了刘东身上,轻声说道:“你呀,快靠边站着吧!这事儿啊,还是得由本姑娘出马才行呢!”说罢,只见她微微抬起下巴,优雅地朝着路边迈出一小步,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翩然落地。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美丽迷人。而此时的刘东,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乖乖地按照孔德萍所说的,退到了一边。 但孔德萍站了半天也没有等来一辆车,在阳光的暴晒下脸上竟沁出了一层汗珠,只得悻悻的退回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可是她刚一回来,远处却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噌”她又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跑到路边挥舞着双手。 远处驶来的是一辆皮卡车,车子跑的很快,扬起一片尘土,本来已经开过去了,可是看到路边拦车的美女又停下倒了回来。 “怎么,要搭车么小姑娘?”副驾驶的车窗摇下,一个獐头鼠目的人露出脸问道。, 这人瘦瘦的,头部略显狭长,两侧太阳穴微微凹陷,一双小眼睛如同老鼠般贼溜溜地转来转去。给人一种狡猾且猥琐的感觉。 “啊,大哥,我们想搭个车,不知道你们方便不方便”,孔德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问道。 “方便,怎么不方便呢,只不过我们只能搭你一个,你的同伴我们车里坐不下,让他等下一辆车吧”,猥琐的男人傲慢的说道。 “那可不行,那是我男朋友,我不能扔下他”。孔德萍小嘴一撅,满脸的不乐意。 “呵呵,带着他也行,不过得让他到后面的车斗里坐着”,男人说话身上总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邪气。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每当与人对视,总会迅速移开,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 他的头发油腻,乱糟糟地遮住额头,衣着更是邋遢,颜色搭配混乱,衣角处还常常沾有不明污渍,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印象。 “那……你说呢?”孔德萍问了问后面的刘东。 “只能这样了”,刘东无所谓的样子,但还是偷偷的在孔德萍耳边说道“小心点,他们不像好人”。 第330 章 看你遭不遭得住 皮卡车后面的车斗并不大,但里面一片狼藉,几个空的塑料和铁皮油桶东倒西歪地躺在车斗里,有的半埋在散落的工具和杂物中,有的桶盖打开,隐约可见里面的油渍。 阳光透过油桶上的锈迹,折射出斑驳的光影。车斗的边缘挂着几缕破旧的绳子,似乎曾经用来固定这些油桶,如今却无力地垂落一旁。一阵风吹过,油桶旁边的废纸和塑料袋随风起舞,增添了几分凄凉。整个场景显得混乱不堪,让刘东一时不知道坐哪好。 好在从帐篷上拽下来的帆布还在,刘东就把它铺在了一个油桶上,可还没等他坐下,皮卡车呼的一下启动前行,差点把他晃倒了,急忙抓到扶手坐了下来。 刘东拽过一个油桶打开闻了闻,它带着一种沉重的油质感,仿佛能穿透空气直达肺部。那是一种混合了辛辣、苦涩和微微发甜的气息,让人一下子就能分辨出它与汽油的不同。它刺激着鼻腔,让刘东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这是柴油的味道”,他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即又赶紧把油桶放下,紧紧抓住车的栏杆,路不好实在是太颠了,不把稳了真坐不住啊。 孔德萍上了车,车门关闭的瞬间,她感到一阵不安。车厢内共有四个人,除了那个猥琐些的男人,还有一个司机,大冷天,只穿一件坎肩赤着膊,胳膊上满是刺青。 而后排座位上坐着的那两个人,面容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脸的横肉让人望而生畏。两人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时刻都在算计着什么。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邪恶笑容,这笑容犹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气氛异常压抑,几个男人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不怀好意的神色。他们的嘴角挂着狰狞的笑意,仿佛是猎人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味和烟草味的刺鼻气息,让孔德萍的胃开始翻腾。她注意到其中一个男人的手里不自觉地玩弄着一把小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她一副畏惧的样子往车门靠了靠,和身旁的男子离开了一条缝,男子转头看了看,目光在她身上下游动,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一下嘴唇。 男人说道“嘿,小妹妹,这荒山野岭没有人烟的,你怎么和你男朋友跑到这来玩来了,这藏区可不是好来的地方,你们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孔德萍心跳加速,她尽量保持声音平静:“我们就是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遇到暴风雪车子出事了,要不然不会麻烦你们了”。 男人不以为意,继续追问:“噢,车子出事了,那可真倒霉,幸亏你遇到我们了,这藏区什么人都有你说是吧?” 孔德萍微微低头,避开男人的目光,简单地回答:“我知道,谢谢提醒。” 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的语调更加放肆:“看你这么漂亮,你男朋友肯定很疼你吧?看你细皮嫩肉的,是从内地来的?” 孔德萍感到一阵恶心,她冷冷地回应:“这不关你的事,请别再问了。” “呵呵”,男人却越发得意,伸手想要去拍孔德萍的膝盖:“别这么冷淡嘛,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就当交个朋友”。 孔德萍迅速抽回腿,声音提高了几分:“请你自重,我不想和你聊天。” “哟,小妹妹还挺辣,我喜欢,我好喜欢呢”,男子放肆地笑着,并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 “你再靠过来我就跳车了”,孔德萍一下把住车门的开关,厉声说道。 “老四,能不能消停一会,别吓到人家小姑娘”,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猥琐男回头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 “庆云哥,我就是和她开开玩笑,谁知道现在的女孩子这么不禁逗,算了,我睡觉总行了吧”,老四说着果真闭上了眼睛,但手指却一直在膝盖上轻轻的叩动着,哪里有丝毫的睡意。 叫庆云的男子转过头来,但眼中却还是掠过一道一种令人背脊发凉的恶意。 奇怪的是刘东和孔德萍谁也不知道车子往哪开,两个人也谁也没有去问,而车上的几个男人也都没有问。 车子就这样一路跑着,颠的后面的刘东有些反胃,索性把油桶踢到一旁,帆布打开铺上,就势躺了下来。也不管不顾的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皮卡车开了几个小时,路上的车辆渐渐的多了起来,而偶尔也能看到路边零散的人家。 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汉藏两种文字的路牌,隐约可见措勤两个大字。刘东急忙从怀中掏出地图,费劲地在阿里上上下下寻找着这个地名,果然在阿里东部发现了这个名字,看距离到拉萨还有近千公里的路程。 “得弄辆车了”,刘东自言自语的说道,并打量了一下身底下破旧的皮卡,虽然有些破烂,但听引擎的声音,似乎性能还不错,可惜身上只带了一千多元,买这辆车远远不够,再说人家也不一定卖。 又行驶了十几分钟,皮卡车一拐驶入一个破旧的大院停了下来,刘东坐在车斗里没有动,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 藏区破旧的大院显得格外沧桑。院内中心是一条蜿蜒的破碎石路,石块表面磨损严重,缝隙间长满了杂草。四周的土墙年久失修,部分已经坍塌,露出墙内的木结构。这些木结构上原本精美的雕刻如今已经风化,色彩斑驳。 大院里散落着一些废弃的生活用品,如破旧的木桶、锈迹斑斑的铁锅和损坏的家具,显示出曾经的生活痕迹。角落里,一丛丛野花顽强地生长着,为这个废弃的场所增添了一抹生机。 传统的藏族建筑风格在这里依然可见,尽管已经残破不堪。屋顶上的经幡随风飘扬,但颜色已经褪去,显得苍白无力。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洒在院内,形成了光影交错的效果。 但唯一醒目的是院子角落里还有两辆皮卡车和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油桶,院子里更是散发出浓浓的柴油汽油的味道。 刘东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这些人八成是活跃在藏区国道上的油耗子,专门偷夜间休息的货车司机油箱里的油。要知道大货车的油箱都是一百多升的大容量,因为加油站少,许多司机更是配置了副油箱,甚至车上还有备用的油桶,偷一次获利颇丰。 “下车吧,小妹妹,到我们地头了,哥哥怎么也得招待你们吃顿便饭,要不然那可就不地道了,让你们内地人笑话我们藏区的人抠抠搜搜的”,叫庆云的男子一脸奸笑的说道。 “吃饭就不用了,我们马上走”,孔德萍冷冷的说道,但还是下了车,人家车都停了,她在上面坐着也没有意义。 皮卡车一停下来,十几个壮硕的男子便围上来。有的穿着藏袍,有的穿着汉服,更有两个穿军装的,但并没有戴军衔,一个个痞气十足,横眉冷目的围了上来。 “大哥回来了” “庆云哥” 纷纷和那个猥琐的男子打着招呼,庆云点了点头说“来了两个内地的客人,先洗一遍然后再说”,说着一指车斗上的刘东和俏生生的孔德萍。 “好的大哥,你放心吧,交给我们了”,底下的人笑呵呵的说道。 下面的他们乐了,但车上的刘东也乐了,腾的一下从车斗上跳下来,蹦到地面的时候还故意一歪摔倒在地,不过他麻溜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里欢快的都要唱起来了,“一看这帮家伙就不是好人,快点抢我,抢完了我这车也有着落了”。 洗”在过去也是江湖上流行的黑话。“洗”的实际含义是抢劫的意思,大概率就是搜身,把身上的财物都搜刮走,就像洗衣服一样,刮得干干净净的。 大汉们抱着膀子冷笑着看刘东象个小丑一般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从身上摸出红塔山叶挨个给他们上烟,点火。 “哟,小子,打火机不错啊,进口货,值个大几百的,给哥拿来吧”,一个大汉眼尖一眼认出刘东手里的Zippo打火机,伸手就抢了过来。 “大哥,我这还有一个呢,二战时期的”,刘东献媚般的从兜里又掏出他那个失而复得的珍贵版。 “小子还挺识相的,我喜欢,但你这窝囊样,这娇滴滴的小娘们给你可算糟蹋了,一会大哥帮你玩玩,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男人”,大汉淫笑着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孔德萍。 汉子们伸着懒腰,晃着脑袋,有的更是脱去衣服,精赤着上身,但看上去大肚肥肠一般,有趣的是身上还纹着张牙舞爪的狼头刺青,不仅毫无威慑力,反倒透出一股浓浓的喜感。 “怎么样,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吧,别逼老子和你动手,你这小身板伤了你可不好”,大汉活动着双手冷笑着说道。 刘汉东惊慌失措“你们藏区的人可不能欺负我们内地人啊……” “少他好废话,再啰嗦一句,别说老子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大汉怒骂道。 而一旁的那些男人早就跃跃欲试了,看刘东有些抵抗的意思,便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大哥,我拿,我拿”,刘东惊慌失措,脸都吓白了,忙不迭的从各个兜里翻找着身上的钞票,不大一会,散乱的一堆钞票就被他捧在手里,灰色的百元大钞也有十几张。 “拿来吧你给我”,汉子一把抢过刘东手中的钞票,怒斥着“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快拿出来?” “有,有,大哥,有”刘东慌乱的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相机,又翻找了一会,竟又翻出一个金戒指递给了大汉。 “小子,算你识相”,大汉用牙咬了咬金戒指,看看成色挺足,这才夸了刘东一句。 “大哥,表,我还有表”,说着刘东从腕上解下手表递了过去。 “哈哈哈”刘东胆小的样子引起院中汉子们一顿大笑,目光中满是讥讽的神色,而后边的孔德萍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刘东玩的是哪一出。 “好了,把你的妹子借给哥几个尝尝鲜,你没意见吧?”汉子粗大的胳膊一把搂住刘东的肩膀阴森森的问道。 “没意见,没意见,大哥您请便”。刘东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 “先送庆云哥那让大哥尝尝鲜,剩下的慢慢来都有份”,大汉淫邪地笑着吩咐道。 “好嘞,走吧小妹妹”,车上叫老四的男子早就娇嫩的孔德萍垂涎三尺,借着机会一把抓住孔德萍细腻的胳膊。 “刘东,刘东……”,孔德萍挣扎着甩开男子,惊慌失措的跑到刘东身后,眼中愤怒的都要喷出火来了。 哥谁知道,刘东叼上一支烟,伸手摸打火机,这才想起打火机都被人顺走了,于是咬着香烟蹲在地上,脑袋都快插进裤裆里了。 “刘东,你真不管我?”孔德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胳膊一左一右早被人拽住了。 刘东头也不抬,心中暗想“我就不动手,就看你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出手”。 孔德萍此刻也才明白,刘东这小子分明是要借此机会看看她的实力,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功夫,昨天说自己有舞蹈功底的几句话并没有让她相信。 “哼,老娘宁可让这帮狗杂种占点便宜也不出手,看你遭不遭得住”,打定了主意,一张俏脸哭的更是梨花带雨,撕心裂肺,边哭边骂刘东不是个男人。 “嘶啦”一声,拼命挣扎的孔德萍前胸的衣服被人拽开,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和她精致的锁骨。锁骨下方,是一小片柔和的光泽,在这片肌肤上,偶尔有几缕碎发轻轻拂过,增添了几分风情万种。 “咕咚”,分明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有人咽口水的声音,一众大汉更是眼睛都直了,而孔德萍也不再嘶喊,而是嘤嘤的哭了起来,显然是挣扎的累了。 “这娘们真能挺的住”,刘东恨恨的站起身来,把并没有点着的香烟扔在脚下捻了两下,这才低声喝道“够了”。 第 331章 还是个高干子弟 看到刘东起身,孔德萍终于放下心来,心里轻哼了一声,“料你也靠不过本姑娘”。嘴上却喊着“刘东,你再不动手我就被这帮畜牲糟蹋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两人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终究是刘东脸皮薄了一些,看到孔德萍被人撕破了衣服,实在是没办法再忍下去了。心里也暗骂“这娘们倒也真沉的住气”。 “够了”,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低沉而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利刃,直刺人心。也让嘻嘻哈哈的一帮男子愣了一下。 见到文文静静的刘东站起身悠然的走了过来,男子们愣了一下,然后竟然哄堂大笑,在车上拿着小刀比比划划的老四捶着胸脯笑道“你这个窝囊废要干啥,莫非是要打我们不成,我好怕呀”,说着拿着雪亮的小刀走到刘东面前,用刀面拍了拍刘东的脸继续狂笑道“我真的好怕呀,你快来打我呀”。 “好,既然是你自己要找揍,那我满足你”,刘东淡淡的说道。 刘东身形敏捷,看准对方持刀的手腕。他毫不犹豫地迈出一步,右手迅速伸出,犹如铁钳般紧紧擒拿住对方的手腕。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他用力一带,将对方拿刀的手腕往怀里猛拉。 与此同时,他身体微微一侧,右腿蓄势待发。擒拿动作完成之际,他顺势抬起右腿,狠狠踢在对方的小腿上。这一脚力道十足,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对方小腿脆弱的部位。 老四手腕突然被一抓一带,瞬间失去平衡,小腿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站稳。在一声惨叫声中,他被刘东一脚踢倒在地,手中的刀也脱手而出,滑落在地。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老四、老四”。 “哎我艹,这小子敢打人,大家伙上,消他丫的”,吵吵闹闹中竟还夹着几声京片子,看来这团伙的人很杂。 “揍他……”,十几个男子撸胳膊挽袖子的往上冲。 而刘东也毫不示弱,一甩衣襟相向而来。他的第一步跨得极大,几乎是一跃而起,瞬间缩短了与匪徒之间的距离。 院子里的画面竟如此的诡异,一边是十几个粗犷放荡如凶神恶煞一般的汉子,而另一边却是文弱孤单的青年。任谁看刘东这都是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力量对比悬殊,胜负一眼便可分辨。 而刘东脸上却毫无波动,双拳紧握,手臂自然摆动,做好了随时出拳的准备。一冲进男子们中间,他迅速出拳,一记直拳狠狠打在一个男子的面门上,对方立刻鼻血横飞,倒退几步。 未等其他人反应,他转身一个回旋踢,鞋底带着风声,准确无误地踢中另一个男子的胸口,将其踢得连连后退。 他左冲右突,拳脚如雨点般落在男子们身上。每一拳都带着破空之声,每一脚都力道十足。一个男子试图用刀砍来,他迅速低头躲过刀锋,随即一记上勾拳,直接打在对方的下巴上,匪徒的牙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众人被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一个个东倒西歪,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他的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男子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有的甚至直接被击昏过去。 在短短几分钟内,他如同旋风般在男子中间穿梭,所到之处,男子们纷纷倒地。最后,刘东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胸膛微微起伏,脸上连一丝汗滴都没有,而四周的男子除了两个拽着孔德萍胳膊的两个人,已经没有一个还能站立的。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恰似一头猛虎冲进了羊群。要知道这伙人也只是一些油耗子,根本称不上是恶匪什么的,战斗力更是不值一提,遇到刘东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剩下的两个按住孔德萍胳膊的男子看到眼前的一切吓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忘了撒手。 “自己解决”,刘东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孔德萍,转身向屋内的庆云看去。 “哼,小心眼”,孔德萍轻轻的嘟囔了一句,随即转头向旁边的男子妩媚的一笑。 她的长发随着她的转身轻轻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身后,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拽住她的胳膊,企图将她控制住以此来要挟刘东。 然而,身前的女子妩媚的一笑,反而以一种出人意料的速度和力量做出了反应。她的身体轻轻一转,右腿瞬间绷直,一个标准的正踢腿如同切割空气的利刃,直奔男子的脸部而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气中回荡。她的脚尖精准无误地击中了男子的脸颊,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男子的脸因为冲击而扭曲,他的眼睛瞪大,满是不可置信。她的脚力之猛,让男子的头猛地向后一仰,身体失去平衡,松开了拽住她的手。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踢中这个人后她突然沉腰坐马,整个身体的力量瞬间凝聚。她的右手臂,被另外一个男子紧紧抓住的地方,突然间肌肉紧绷。左手迅速而有力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紧接着,他的身体以一个巧妙的角度快速旋转,利用对手的抓握之力,将这股力量转化为自己的武器。 在一瞬间,她手臂上的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伴随着一声低沉清脆的吼声,她用力一甩,一招霸王卸甲完美施展。对手的感觉就像是抓上了一匹狂奔的野马,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带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旋转,最终失去了平衡。 “砰!”的一声,男子被这股力量甩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尘土飞扬。而她,则稳如泰山,站在原地,只是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臂,似乎在释放刚刚积聚的力量。她的眼神依旧冷静,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胜利的微笑。 “哎呀我地妈呀”,躺在地上的男子们眼球跌落了一地,敢情两位都是练家子,在这玩扮猪吃老虎呢,太损了这俩人。 “两位不带这么玩的,你们这不是欺负人么?”,庆元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他不得不从屋子里走出来。 本来有心想跑,但后面窗户是封死的,前面的窗户还是跳到院子里,跟没跑没有什么区别,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我们欺负人,你会不会搞错了啊?”刘东冲着庆云惊奇的问道。“你们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对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要打要杀的还说我们欺负人?” “你们,你们手无缚鸡之力?”庆云一口老血气得差点吐出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何来意?”,庆元沉着脸问道,但声音里却还是显露出一丝惧意,只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我们真的是内地的游客,没必要骗你”,刘东淡淡的说道。 “噢,那就好”庆云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公安方面的人就好,其余的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多赔点钱的事。 “算我们有眼无珠得罪了贤伉俪,但凡你们提出的条件我庆云能办到的,绝不皱一下眉头”,庆云知道对方只要一吐口就好商量。 “那行,那先把抢我的东西还给我”,刘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子们。 “小兄弟的东西在谁那,赶紧给我滚起来”,庆云喝斥着地上的人。 “庆云哥,在我这”,先前的汉子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来刘东的两个打火机和钱递给了庆云。 “小兄弟,这些都是你的”,庆云随手又从兜里摸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加了进去。 “谢了”刘东不客气的接过钱。 “啊,还有一件事,你借我一辆车,我开到拉萨后你派人再去取,你看行不?”刘东这才提起车的事。 “没问题,老四你他妈的滚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去把咱们车加满油,给小兄弟把车刷一刷”。 “好嘞庆云哥”,老四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去准备。 措勤到拉萨有一千公里,但好在路况能好了一些,饶是如此,两个人也开了两天的时间。走的时候庆云给车上备了足足的吃的喝的东西,甚至连酒都准备了。 “这庆云哥人不错”,刘东一边开车一边撕咬着手上的一个羊腿,对庆云的表现很满意。 “呸,你的女人都差点被人那个了,你还夸他人好,你心真大?”孔德萍啐了刘东一口。 “我的女人,你啥时候成我的女人了?”刘东诧异的问道。 “你……”孔德萍一时语塞,但随即又恶狠狠地说“我这睡也让你睡了,摸也让你摸了,不是你的女人那是谁的?” “你,你不是自己送上门的么”,刘东嘟嘟囔囔的说道。 “你说什么?”孔德萍玉手伸出狠狠的在刘东腰间拧了一下,疼得刘东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也不禁一丝苦笑。 到了拉萨,车子扔在附近的停车场便也不用去管他,自有庆云的人去取。这是走时就约定好了的。 两人也无心逛一逛雄伟的布达拉宫,刘东拉着孔德萍直奔火车站,必竟联络不到白T恤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是死是活好歹得有个消息。 “坐火车回去太慢了,还是坐飞机吧”,孔德萍反倒把刘东拽住。 “坐飞机?我们没有介绍信啊”刘东为难地说道。 “我有办法”说着孔德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贡嘎机场还有几十公里,两人也没再去取庆云的皮卡。 坐上出租车的刘东随意的往身后瞄了一眼,但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里不禁暗骂“这娘们藏的倒深,一路跟来硬是一点痕迹也没有露出来。 从措勤出来,他就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但身后却丝毫没有异常。他没有那种危险的感觉,所以这一定是青鸟缀在后边。 贡嘎机场是军民两用机场,但班次并不多,好在每天都有一班飞往榕城的航班。不过却是每天的上午,两个人只得在机场对付一晚上了。 孔德萍跑到机场内唯一的一座公用电话那不知道往哪拨了一个电话,刘东离的远没看清,竖起耳朵也根本听不见什么。 但孔德萍身后正好一位气质高雅,穿着深紫色风衣,一双精致中跟皮鞋的中年妇女刚好走过,虽然戴着一付墨镜,但还是把孔德萍拨的号码看了个清清楚楚。 刘东只瞥了一眼,便认出这是青鸟乔装打扮的,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他便不再理会这个小小的插曲,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周围的环境之上,开始自顾自地朝着机场的各个角落仔细打量起来。 仅仅是过了一个多小时,一名机场的工作人员走进来在大厅里四处张望,一直看到孔德萍和刘东的穿着后才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是孔女士么?” “对,我是孔德萍”,站起身的孔德萍急忙说道。 “这是你的机票,是明天上午八点的,钱已经有人付过了,请您拿好”。 “谢谢啦”孔德萍露出来甜甜的笑容。 而此时,青鸟正坐在机场另一侧军方航站楼基地司令员的办公室内,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拿起桌面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京都李怀安办公室的电话。 刘东两个人在机场对付了一夜,早上的时候刘东去厕所,一拐弯迎面正碰上那位颇有气质的中年妇女。四下无人,刘东一把拽过来把她按在墙上狠狠的吻了下去。 “要死啊你”,青鸟使劲的在刘东嘴唇上咬了一下,高跟鞋狠狠的又在他脚面上又踩了一脚。 “身边有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找我这个半老婆子”。 “吃醋了?”刘东舔了一下破了皮的嘴唇上渗出的一丝血迹。 “就你”青鸟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你那小女友昨天打的电话已查明,是榕城市市委副秘书长孔飞办公室的电话,孔德萍是她女儿”。 “哇,高干子弟”,刘东惊讶的说道。 第332 章 要不要谈谈心啊 早上八点,乘客开始登机,来藏区旅游能坐得起飞机的人并不多,大都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亦或是一些做买卖的,所以航班上还有三分之一的空位。 没过多久,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开始缓缓滑行,并逐渐加速,最终如一只矫健的雄鹰一般昂首冲入云霄。 这时,美丽的空姐微笑着告诉大家:“本次航班的飞行速度可达每小时八百公里哦,预计到达榕城所需时间还不到三个小时呢,请各位乘客安心享受这段旅程。” 坐在窗边位置的刘东心情格外舒畅,他透过那明净而宽阔的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下方的大地如同一幅绚丽多彩、波澜壮阔的画卷般徐徐展开。连绵起伏的山脉宛如蜿蜒巨龙,雄伟壮观。 航程过半,刘东一眼看到大地上一条长长的白带,纯净似水,十分壮丽。一问空姐才知道这是华国最美的十大冰川之一的雅弄冰川,它从岗日嗄布山海拨6606米的主峰一路铺展开来,长约20多公里,宽约2—4公里,一直延伸至海拨4000米的岗日嗄布湖,端的是秀丽无比。 又飞了一阵,下面又是一群遥相呼应的大山,空姐在前面介绍说这叫“四姑娘山”,它是由主峰海拔6250米和它周围三座海拔5000米以上姊妹峰共同组成的群山。被封为“蜀山之后”。而远处与“四姑娘山”遥遥相对的是贡嗄山,它因为海拔7556米的主峰贡嘎山而为世人熟知,更被封为“蜀山之王”。 “祖国的山河真是太美了”,刘东感叹的说道,而坐在他座位后面的中年妇女噤了噤鼻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到榕城后如果张亚明他们没什事情的话,我就离开了”,刘东转头和身边的孔德萍说道。 “嗯,好吧”,孔德萍正在沉思中,随口答了一句,没想到这随口一说倒把刘东弄不会了。不对啊,画风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挽留我才对啊,怎么像是心不在焉似的。 刘东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刻孔德萍内心深处已悄然萌生出了那么一丝丝对他的戒备之意。要知道,孔德萍自幼便在亲戚家中成长,在那看似普通的环境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一直在接受着严格而机密的培训。 多年来,孔德萍在这种特殊的教育下逐渐成长为一名行事极为谨慎小心的间谍。她学会了如何隐匿自己的真实情感和意图,如何在复杂多变的局势中游刃有余地穿梭前行。对于外界的人和事,她总是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绝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或真实身份。 不过做为一个女孩子,遇到心仪的男生一时犯了花痴也很正常,况且她又是个漂亮的女生,也有自己的生理需求。 刚开始偶遇刘东还不觉得怎么样,甚至做出了自荐枕席的荒唐举动,这在那个年代可称得上是十分大胆的行为。这样的行为,放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简直可以说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 不过,在与刘东两人一路走来,她越发觉得有一丝危机感,出于职业的敏感,她当即决定,到榕城后立刻断绝与刘东的一切往来,并且也蜇伏下来,近期不再活动。 飞机在榕城双流机场平稳降落,两个人又坐上了机场到市里的公交车。 “到市里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我先去联系一下项薇,看看有没有她们的消息,然后再来通知你好不好?”孔德萍对着身旁的刘东说道。 “嗯,我第一次来榕城,我自己溜达溜达,你忙你的,有了他们的消息你告诉我一声就行”,刘东点了点头。 公交车到了市里,刘东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然后孔德萍就与他分开径直回了家。 晚上的时候青鸟敲响了刘东的房门,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刘东沉声问道。 “个人情况基本已经调查清楚,孔德萍今年26岁,毕业于榕城电子技校,现在是在锦江区一家邮局工作,目前是请病假病休状态。其父是榕城市委副秘书长,副厅级干部”。青鸟侃侃而谈,早把孔德萍家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另外一伙人呢,张亚明他们的情况?”刘东想起白T恤他们诡异的行为,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全的回到了榕城。 “他们早你们两天回的榕城,目前已回各自单位上班,不过他们这条线已交给国安了,不用咱们跟”。青鸟又把白T恤的情况说了一下。 “噢,那这个国安怎么不接手,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活?”刘东诧异的问道。 “切,一点觉悟没有,什么你的活我的活,咱们跟国安本就是一家人,只不过分工不同,老李头子说了,先各自跟着,如果互相有联系再并案,啪”,青鸟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打开刘东伸向她胸前的恶魔之爪。 当天孔德萍就与项薇她们联系上了,知道各自安好,也是皆大欢喜,约好了有时间再聚,这才给旅馆的刘东打了个电话告知。 “我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了,不能陪你在榕城玩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以后有缘再见”说明完孔德萍就放下了电话,当断就断,也算是行事慎重有序。 第二天在家休息了好好的一天,快到晚上才出门。孔德萍骑了一辆26式的飞鸽女车直奔市场,买了两兜水果然后这才奔自己的目的地。 她根本不去瞅后面是不是有尾巴,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做她们这一行的,虽然说必须要谨慎,但也要把自己的日常行为保持和普通人一样,况且她今天要去的地方也是自己的大伯家。 孔德萍九岁的时候父母调到外市工作,只能把她寄养在大伯家,和堂哥堂姐生活在一起,一直到二十岁父亲调回榕城,所以对大伯一家感情很深,所以走亲戚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根本不必遮遮掩掩的。 “大爷,我来看你了”孔德萍甜甜的叫声在院子里响起,正坐在客厅里喝茶的孔凡荣应声而起,“萍萍来了,不是出去旅游了么?” “昨天就回来了,今天就过来看你,咦,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啊?”,孔德萍望了望空无一人的里屋。 “嗯,你伯母和你姐去乡下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了”。孔凡荣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伯,你这退休在家也该享享福了,这些年在单位累死累活的也总算闲下来了”。 “唉,这人一老了,就呆不住了”,孔凡荣看到孔德萍把里外的门都关好,这才压低了声音说“这一趟藏区之行怎么样?达没达到预期效果?” “没有,李冬被我杀了”,孔德萍一脸严肃的说道”。 “噢,什么情况?”孔凡荣脸色毫无波动,一看就是只老狐狸。 “他把脉冲发射器弄丢了,我训斥他的时候他恼羞成怒,还威胁我要告发我,所以我只能把这个隐患除掉了”,孔德萍淡淡的说道,仿佛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那么简单。 “杀了也好,这样发展过来的人忠心程度上肯定靠不住,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孔凡荣谨慎的问道。 “那倒没有,我们正好遇到一伙偷猎的,正好把杀人的事栽赃到他们身上,也算为我搪了灾”,于是孔德萍仔细的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孔凡荣点着一根烟,默默的沉思了一阵子才慢慢的说道“这个刘东出现的很是蹊跷,会不会就是奔着你去的?” “我想应该不会,我们只是在路上偶遇,刚开始张亚明就邀请他加入我们,被他拒绝了。要不是遇到狼群,他也不会突然出现的”,孔德萍回忆着与刘东相识的经过,倒也真的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既然是感觉到他有危险,那就迅速甄别一下,找个由头把他送进去,看他如何脱身,站前那一带正好是你大哥他们派出所的辖区,我和他打个招呼,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全交给我”。 “好的,我知道了大伯”孔德萍坐了一阵便告辞回家。 看到侄女走出的背影,孔凡荣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绪回到多年以前,那时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 没想到左脚是天堂,右脚是地狱,一次错误的选择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待到想要回头时,已经悔之晚矣。 华国成立初期,一切百废待兴,最缺的就是人才,那时候识字的人太少了,一般能够有着小学文化的人都能够独挡一面,更何况他一个初中生。 凭着聪慧的头脑,他考进了刚成立不久的职业专科学校,经过两年学习后进了工厂当了一名技术人员,一直到以高级工程师的身份退休。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虽然也为服务的对象提供了一些信息,但从来也没有露出过马脚,在外界一直给人一种德高望重的感觉。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悄悄地将自己的儿子以及侄女精心培养成为了他事业的接班人,这一切都是瞒着他的老伴和女儿暗中进行的。 他每天都若无其事地与家人相处着,但其实内心深处早已做好了长远的规划和布局,美丽国那边更是承诺做完藏区这一任务后就让他们一家移民过去。 西方繁华的世界正是他憧憬的地方,这么多年来的付出终归是要有一个回报,这以后就是怡养天年,悠闲自乐的生活,多年以来一直压在心底的那块石头也终于可以搬了下来,想到这孔凡荣似乎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 孔凡荣悠然地坐在桌前,手里是冒着袅袅青烟的香烟和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他轻抿一口热茶,感受着那股温暖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同时目光凝视着窗外,心中已然开始盘算起来。 那片广袤无垠的藏区地域辽阔,要想圆满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恐怕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搞定的事情。然而,这对于已经退休的孔凡荣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毕竟,现在的他拥有大把充裕的时间,可以慢慢规划、逐步实施。 想到这里,孔凡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深知前方道路可能会充满艰难险阻,但凭借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和智慧,再加上充足的耐心与毅力,相信最终一定能够达成目标。此刻,他仿佛看到了成功后的美好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对于侄女说的这个人,必须要谨慎,但是只要有一丝危险的萌芽就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绝对不能让它破坏自己的计划,几十年的等待绝不能功亏一篑。 晚上的时候刘东在街上闲逛了一圈吃了些东西才回到旅店,盯人的事自然有青鸟完全不用他操心,过两天制造一个偶遇的场面看看孔德萍的反应再说。 这家旅店不大,是个三层小楼,处在繁华的榕城火车站一侧,门口有一个暖黄色的灯箱。旅店的内部装饰简约而实用,地板是磨得光滑的木质板材,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的客房,每间房门外都有一个带有编号的小铜牌。 刘东住在二楼,临街处有窗户还不算太闷,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也算闹中有静。 脱了衣服刚钻进被窝不久,迷迷糊糊已经有了一丝睡意,忽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我是服务员,来送热水的”,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等一下”,刘东不疑有它,起身把灯打着打开了房门。 “哟,小哥哥怎么睡这么早啊,一个人孤单不孤单啊”一阵香风袭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背着一个小挎包闪身走了进来,随手把门也关上了。 “你是干什么的?”刘东看不是服务员,不禁一皱眉头问道。 “小哥哥,漫漫长夜,要不要找个人谈谈心啊?”。 第 333章 会不会有人杀我灭口啊 走南闯北这么长时间,刘东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谈谈心是什么意思,这才明白自己是遇上暗娼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我不需要,请你马上离开,我要休息了”,刘东淡淡的说道。 “小哥哥,你就照顾照顾我吧,我都好几天没有生意了”说着女人抱住刘东的胳膊,把胸前的一对丰满紧紧的压在刘东身上。 刘东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举止轻浮的女人,他用力地甩开被她紧紧抓住的胳膊退到一边,并大声呵斥道:“请你放尊重些!我可是个正经人,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那女人听到刘东这番话后,不仅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只见她扭动着腰肢,一步一步向刘东靠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哟呵,正经人?我看你这所谓的正经人,一旦正经起来可就不像个人喽!”说着,她竟然毫不顾忌的,伸出那双涂满指甲油的手,开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我去,来真的”,刘东一阵头大,饶是他勇猛如斯,但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服务员,服务员”,他高声喊着,正当他绕过去准备把房门打开时,“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踹了”,话音刚落“哐”的一声巨响,薄薄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我艹,这也根本不给机会去开啊”刘东暗忖道,当下抬头向门口望去。房门轰然倒地,尘土飞扬中,几个戴红袖标的人冲了进来。 “别动!联防队的,你们涉嫌进行非法交易”队长厉声喝道,同时亮出了手铐。其他队员迅速分散,控制住房间内的两人。 女子此时脱得只剩下一件胸衣,白花花的肉体十分显眼,此刻正吓得面色苍白,双手抱头,泣不成声。 “中计了”刘东这时已明白了过来,反倒不着急了,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笑咪咪的靠在窗户边上看着这伙人如何表演。 “呵,还有心思笑,一会有你哭的时候,抓起来带走”,联防队队长一脸嘲讽的说道。 “我又没犯罪干什么要哭,你们联防队的抓人也要讲究证据啊,平白无故的就要给我上铐子,是不是欺负人啊”。刘东淡淡的说道。 “别废话,还要什么证据,这都被我们抓了个现行,还不够说服力么,想和我们讲道理,一会到所里你再讲,我们只负责抓人”。联防队队长凶巴巴的说道。 “把他铐起来”,队长一声喝斥,两名联防队员一左一右按住了刘东的胳膊,刘东振臂一挥刚要动手,忽然心里一动,感觉到这事透着蹊跷,莫非是有什么内情。 手铐的齿轮哗啦啦的响,刘东索性任由对方把自己铐上,立。就觉得有两个钢环紧紧的扼住了手腕,血流都不通畅了,几个联防队员推推搡搡的把他带到了派出所,一进屋便指着墙根喊道“靠墙角蹲下!” 孔林在站前派出所绝对称得上是个人物,一米八的个头,白皙帅气的样子,都颇得女性们的欢心,而且他还是站前派出所的副所长,据说还有个叔叔在市里当个不大不小的官。 孔林小时候学习很好,不过赶上当时的社会环境不好,也学不下去了,后来经过他父亲安排当了兵,复员回来干了公安,现在仅仅三十岁,便是实权副所长了,着实让人羡慕。 刘东低垂着头,双手被铐子紧紧束缚着,只能乖乖地蹲在阴暗潮湿的墙角处。他那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显得无比佝偻和落寞,宛如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与活力。 而孔林则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时不时吐出一个个烟圈,烟雾缭绕间,那张冷峻的脸庞若隐若现。只见他左手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右手随意翻看着一份报纸,对身旁蹲着的刘东完全视若无睹,仿佛对方只是空气一般不存在。 刘东出来的时候随便的套了件夹克,里面的衬衫还掖在裤子里,头发蓬乱,戴着手铐蹲在墙角,看起来脏兮兮的,就是个不上台面的小毛贼。 过了好久,一名拿着记录本的公安才走了进来,坐在桌子上例行公事的问道,“姓名,工作单位,家庭住址。” “刘东,无业,家庭住址在通白市……”,刘东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公安。脑海中飞快地分析着种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切来的都很突然,仿佛是事先预谋好了一般,就是针对他而来。 而那名同时和刘东被抓来的失足妇女在一番例行问话后便放了出来,丝毫没有气馁的样子,而且还伸手偷偷的捏了捏兜里几张薄薄的百元大钞。 刚拐过一个街角,后面一辆汽车悄然的滑行了过来,由于街上有路灯,所以车子没有开车灯,走在路上的妇女也并没有注意到后面跟随的车子。 “大姐,和你打听个路” 正美滋滋走路的女子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问话声,回过头看去,却是个美姿卓越的中年妇女,正在一旁轿车旁款款而立。 这个年代能开起车,而且还是豪车的那可是非富即贵,哪一个都不是普通人,况且身后的女子穿着时髦,一看就是个有钱的阔太太,所以女子笑吟吟的走了过去。 “你要打听哪段路,我是当地人,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女子殷勤的说道。 “是么,那可敢情好,我也算找对人了”,中年妇女巧笑倩兮,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忽然手形一闪,一记手刀闪电般的砍在失足妇女的颈脉上。 女子连哼也没有哼一声,便软软的倒了下去,中年妇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把她塞进了车里。 “哎哟,头好晕”,女子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抬起头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一看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这是哪,这是哪,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恐惧地望着悠然地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中年妇女。 这里之所以令女子恐惧,只因为这屋子和从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拷打犯人的审讯室没什么两样,也可以基本肯定就是个审讯室。 这里昏暗而阴冷,墙壁上的石灰已经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水泥。一盏老旧的日光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令人作呕。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的铁制审讯桌,桌面布满了划痕和锈迹。桌子的两边各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同样布满了裂痕,仿佛在诉说着无数受审者的痛苦。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模糊不清,让人看不清背后的真实情况。 角落里,一台破旧的录音机静静地躺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几盘磁带,似乎记录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而她自己此时正坐在屋子中间椅子上,对面则是那个和这间审讯室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中年妇女。 “闭嘴”,对面女人一声厉喝,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寒意,让女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你、你……”,你了两声后看到对面女人阴冷的目光,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咚咚”,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一个干练的汉子拿着几张纸放到了青鸟面前,而后看了一眼女子转身离开。 “说说吧,是谁让你设计旅店里的那个人的?”青鸟冷冷的声音在女人的耳边响起。 “没,没有人,我就是随便的四处找找客人,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女人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对面中年妇女的眼睛。 谁知道,那看似高贵优雅的女人眼神竟让人如此害怕,就如同寒冬里的冰棱,晶莹却刺骨,不带一丝温度。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无尽的寒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她的目光掠过之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 “哼,别以为我们不掌握你的情况,你叫林月娥,今年31岁,离异,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在胜利小学读三年级……。 “呃…”女人惊愕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妇女,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掌握了她的全部资料。 “我,我说”,女人的心态顿时崩了,本来女人胆子就小,在这阴深的地方更是有一种心里压力。更何况对方拿家压住她,她绝对不能让家里女儿和母亲知道自己是干这一行的,要不然自己在女儿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是有一个联防队的给了我三百元钱,叫我去勾引那个旅馆里的人,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女人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别人雇佣她的事情交待了个一干二净。 青鸟问的很仔细,所有的细节毫无遗漏,这才正色对女人说“今天晚上我们的相遇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就说从派出所里出来就回家了”。 女人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忽然眼睛一睁,惊恐的看着青鸟问道“大姐,会不会有人杀我灭口啊?” “你如果出去后乱说一通的话,那可保不准,你要是能管住你这张嘴,安全上大概率没什么问题”,青鸟一番连哄带吓的把女人搞的迷迷糊糊的。 女人是被蒙上眼睛送出来的,这一段时间她连去的是哪,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待她摘下眼上蒙着的东西时,发现站立的地方依旧是她被打晕的那里,揉了揉依然有些酸疼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王同志,都查清楚了”,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叫孔林,也是现在审讯刘同志的那个人,其父叫孔凡荣,是132厂的退休工程师。而他还有一层身份,就是孔德萍的伯父,据悉孔德萍从九岁的时候就寄养在伯父家,所以对伯父的感情很深”。国安的一个侦察员把一份资料递给了青鸟。 “嗯,今天下午的时候孔德萍就去探望了一下这个伯父,没想到晚上刘东就出事了,看来这个女人是想要试探一下刘东,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青鸟拿着文件慢慢的说道。 “那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下刘同志?”国安的人问道。 “不用,我们的人不会随便暴露身份的,一个嫖 娼,还没抓到现行,大不了罚几个钱,下面的派出所搞创收经常这么干,我们就看他们下面怎么继续表演”,青鸟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那要是派出所万一不放人呢?” “哼,那我相信他一定会打出来”。青鸟眼睛里射出一道厉光。 审讯室里,审讯依旧在进行。孔林的态度十分傲慢,看着蹲在墙角上的刘东一五一十的回答着审讯员的问话忽然问道“搜过身没有?” “呃…没有啊孔所,咱们抓这类嫖.娼的一般都不搜身啊,连铐子也是头一次戴,怎么着,这人有暴力倾向么?”,审讯刘东的干警不解的问道。 “搜,先搜搜再说,我看着这小子不像什么好人,没准身上带着什么违禁品呢?”孔林翘着二郎腿悠哉地晃动着。 “起来吧,别蹲着了”,审讯员过去照蹲在地上的刘东屁股上踢了一脚。 刘东满不在乎的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冈仁波齐回来后,他就发现他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具体怎么回事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从刘东身上翻出的东西零零碎碎的摆了一桌子,光现金就有七八千元,当然这也有庆云的一部分功劳,刘东自己的只有一千多。 一盒香烟,两个ZiPP0打火机,一柄长把刮胡刀等等。 “你没有职业,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还有这身上揣着刮胡刀是干什么用的,老实交待,别等我们给你上手段”,孔林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第 334章 打出来的 正愁一个嫖.娼的事太小,不能名正言顺的把人关起来的孔林一看到刘东身上的这些东西不禁大喜过望,这真是刚要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其实仅仅凭一个嫖.娼也能把刘东关起来几天,但未免有点太牵强了。按以往的惯例抓住这样的事一般都是批评教育然后罚款了事,关起来的例子简直是太少了。 自己老爸的本意就是把这个人弄到派出所,看看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能露出真正身份,如若真的是一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可一旦还有其他的敏感身份,势必要找个由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个人处理了。 “有那些现金很正常啊,我来榕城就是想做点小买卖,揣那些钱自然是来进货的,至于打火机,原来的那个旧了,新的那是在京都友谊商店买的,哎,我可有发票的啊”,刘东理直气壮的说道。 还好,孔林的眼光并没有看出那个旧的打火机有什么珍贵之处,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拿起了桌上刘东的那把刮胡刀。 这把刮胡刀刀身采用优质钢材打造,经过千锤百炼,刃口磨砺得如丝般顺滑。孔林轻轻触摸一下,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凉的锋利之气。 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割破时空的束缚。孔林从头上拽下一根头发迎着那锋利的刃口,轻轻一划,坚韧的发丝迎刃而断。 受到父亲严格训练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件近战的利器,虽然杀伤力不大,但却也威力十足。在使用时,这把刮胡刀的锋利刃口可以迅速划过敌人的肌肤,造成深深的伤口。其轻便的特性使得使用者能够迅速变换手法,进行灵活的攻击。无论是直刺、斜砍还是反手切削,这把刮胡刀都能游刃有余。 而刮胡刀的锋利和便携性使其成为了一种隐蔽的武器。它可以在敌人不经意间发起突袭,以其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为使用者赢得生存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把刮胡刀是一件生活用品,可以堂而皇之的揣在身上,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立刻把这把刀送到分局技术科,化验一下上面有没有残留的血迹”孔林把刮胡刀递给身后的一个干警。 “哎,对了,刚才他说的老家是哪了?”孔林扭头问做记录的审讯员。 “是通白市……”做记录的干警给孔林念了一下刘东家里的地址。 “给当地派出所去个协查函,查一查这小子有没有什么案底,我怎么觉得这小子像个流窜犯呢,没准咱们今天抓到条大鱼”,孔林兴奋的拍了一下记录员。 “哎,公安同志,给我支烟,这烟瘾一上来真是太难受了”。刘东被搜完身并没有蹲回去,而是贴墙站着。 “烟,还想抽烟,老实给我呆着吧。要是真查出你有什么事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孔林脸色狰狞的说道,这和他帅气的外表完全相反。 他以为刘东会有所惧畏,没想到他只是淡淡一笑。刘东看准了,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就是想把自己弄进去,没准那个失足妇女就是他们一伙的,要不然联防队的怎么去的那么及时。 心里不禁犯疑,自己刚到榕城,根本没有认识的人,是谁想把自己弄进去,难道是孔德萍,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 自己要是亮出身份,自然可以轻松的出去,但对方的目的莫非就是如此,他心中豁然开朗,想来就是这样。想明白了此事的刘东心中不禁一阵冷笑。 既然是你们想对付我,那我就做一个悍匪让你们看看,主意打定,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抽支烟你们都不让,不是说人民公安为人民么?”刘东边说边朝孔林走来。 派出所的审讯室不大,横竖只有十几个平方,宽窄都是四米多的样子,所以刘东离孔林只有八九步的样子。 “靠墙站在那别动”,孔林一见刘东朝他走来,立即警觉起来,伸手就去腰上摸枪。 可手刚一动,“哗啦”一声,一片明晃晃的东西带着一股劲风向他袭来。孔林猛一低头,“啪嚓”一声,一副手铐正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而此时空着双手的刘东一双铁拳带着风声迎面而来。孔林眼见不好,一个懒驴打滚翻身从身后的审讯桌上滚过去,慌乱中双腿却把愣在那还没反应过来的记录员一脚踢倒。 刘东呵呵一笑,也不乘胜追击,手一抄,捞起桌上的钱和打火机扬长而去。临出门时,手一扬,一根火柴棍轻飘飘的从空中滑落。 派出所值夜班的干警并不多,只有八九个人,其中出去带着联防队员巡逻的,去分局技术科的,所里只剩下三四名干警。 刘东一出门,正好迎面遇上听到审讯室动静异常赶来的两名干警。 “站住”,见出来的是正在审讯的嫌疑人,这绝对不合常理,屋内出事了,干警的反应和分析能力绝对到位。迎面撞上,已然来不及掏枪,手一挥,朝刘东一拳打来。 刘东微微一侧身,轻松躲过攻击,同时右手迅速抓住干警的手腕,用力一拧,将其手臂反关节制住。紧接着,他左脚一勾,准确无误地踢在对方的膝盖上,干警顿时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不等第二个干警反应过来,刘东已经转身,利用惯性将第一个干警推向第二个干警。两人撞在一起,瞬间乱了阵脚。刘东趁机上前,一记快速的直拳打在第二个干警的太阳穴上,紧接着一个低位扫堂腿,将对方直接放倒。 刘东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拖沓和犹豫,两个干警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地。 “得罪了”,刘东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闪身而出,而这时屋内的孔林两人才爬起来冲了出来,而刘东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孔林那张原本还算平和帅气的面庞此刻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立刻!马上!给分局打电话汇报情况,告诉他们有流窜犯偷偷潜入了咱们市,事态紧急,必须请求支援!让他们尽快组织警力对全市展开严格排查,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望着匆匆离去的几名干警的背影,孔林眯起双眼,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这丝笑容带着几分阴险与狡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阴谋和算计。它如同黑夜中的闪电般突兀而醒目,让人不寒而栗。孔林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些干警远去,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 刘东脚步不停地走到街上,不一会就隐入了黑暗中,在路一侧树木的阴影里快速的走着。不久后面一辆汽车慢慢的驶了过来,“滴”的一声,司机轻轻的按了一下喇叭。刘东转身看了一眼,随即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青鸟看了看表,脸上满是讥讽,“三小时二十六分钟,我还以为两个小时你就能出来呢,没想到高估你了”。 “切,本公子是没想走,要看看他们到底要打什么主意,这不,想走的时候他们想拦也拦不住”。刘东大马金刀的往座位上一靠。 “你就使劲吹吧”青鸟狠狠的剜了刘东一眼。 “说说吧,有什么情况?”刘东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被人算计了,那个女的我已经审问过了,是一个联防队员用三百元钱雇佣的,双方约定好女人进屋五分钟后他们就进去抓人”,青鸟把审问失足妇女的过程说了一遍。 “那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刘东不解的问道。 “抓你的人其实是派出所的孔林副所长,他也是孔德萍的堂兄。孔德萍九岁的时候就寄养在伯父家,一直到二十岁。噢,对了,今天孔德萍还去探望过伯父孔凡荣,在那呆了半个小时,具体说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孔德萍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今天设这个局是试探我一下,看我如何破局,是不是有其他的身份?”。刘东一下抓到了事情的重点。 “这说明对方最近一定还要有所行动,你的出现让他们感觉到了危险,你这个不确定因素不排除,他们不敢贸然行动”。青鸟沉思一下说道。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接近我,那不是自取灭亡么”,刘东对孔德萍半夜钻进他帐篷的事感到困惑。 “那或许真的是个意外吧,再精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尤其是女人,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怎么猜也猜不明白,不过,这都让你占到便宜了,你们男人呢,哼……”,青鸟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通白市红星派出所所长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请问哪位?”接电话的正是红星厂厂区派出所所长张红亮。最近老张忙的焦头烂额的,还有四个多月就是建国四十周年大庆,京都有重大的庆祝活动,而地方上也要保证安全稳定。所以排查外来人口,对重点人员进行定点防控成了工作重点。 打来电话的是远在榕城的孔林,昨天晚上搜索了一夜,也没有发现流窜犯刘东的踪迹。 互通了身份后,孔林才向张红亮说明了来意,想要调查刘东这个人。 “调查刘东?”张红亮心中一动,莫非是这小子又在外面犯事了,可不对啊,这小子身份神秘着呢,自己都殺羽而归,还差点把枪弄丢了,联想到自己去做外调时处处吃瘪的情景张红亮心里就不得劲。 “刘东啊,这个人我知道,是我们厂区长大的孩子,当过兵,上过前线,不过后来因为犯了点事被开除军籍了,还吃了三年的牢犯,这出狱后只回来过一趟,我们所里已经做了登记,至于人现在在哪我们也不知道”。 张红亮实话实说,他掌握的情况就这些,至于刘东神秘的身份他可不敢说,一旦碰触到涉密的事,就不是他这个级别能担的了的啦,心说老子在刘东身上走了麦城,让你们也尝尝这滋味。 倒不是张红亮使坏,他确实说的是实话,他所知道的情况就这些,至于是真是假,那只能靠自己甄别了。 孔林慢慢的放下了电话,从红星派出所知道的信息和孔德萍所说的一样,当过兵,打过仗,犯了事蹲过监狱。看来这人的身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孔林从刘东敢从派出所打人逃跑,并且身上携带大量现金,说明此人身上必定还有其他的案子,没准是人命大案呢,所以这人还是要抓。 这夜刘东睡的格外香甜,青鸟把他扔在国安的一处秘密据点后就离开了,这让想一亲芳泽的他极度郁闷,只能倒头大睡。 不久刘东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梦见自己有了个女儿,他和女儿一起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尽情玩耍。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他看着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双眼闪烁着无尽的欢乐。他们手牵手,在草地上奔跑,欢声笑语回荡在空中。 刘东俯下身子,双手托起女儿,旋转着将她抛向空中。小女孩兴奋地尖叫,双手挥舞,仿佛飞翔的小鸟。他小心翼翼地接住女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那份浓浓的亲情。 梦醒后刘东为自己竟做了这样一个梦莞尔一笑。 他不知道的是,在几千公里外Y南西贡的一间屋子里。阿珍正坐在一个小女孩的小床边,轻轻地唱着摇篮曲,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爱意。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渐渐地放松了身体,准备进入梦乡。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阿珍唱的竟是华国的摇篮曲,她的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旋律悠扬,充满了母爱的魔力。她的手指轻轻地在女儿的背上划过,节奏与歌声同步。 女儿的小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她的小手紧紧抓住妈妈的衣角,仿佛在说:“妈妈,我好喜欢听你唱歌。”随着歌声的流淌,女儿的眼睛缓缓闭上,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了梦乡。 第335 章 又见空姐 阿珍看女儿睡着了,又静静的看了一会,女儿的睡姿很安详,柔嫩的小嘴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不禁母爱泛滥,在女儿粉嫩的小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阿珍轻轻起身,给女儿掖了掖被子,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后,她坐到沙发上,给自己泡一杯热茶。当热水注入茶杯,茶叶缓缓舒展,清香弥漫开来。阿珍端起茶杯,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静谧的街道。路灯下偶有夜归的人,她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姐,宁宁睡着了啊?”,另一个房间,穿着宽松睡衣的阿雅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慵懒的样子十分诱人。 “嗯,睡着了,这小家伙,简直是太淘气了,要不是有你帮我带她,我一个人还真应付不来”。阿珍捶了捶自己的后腰。 “可怜这孩子,从小就没见过爸爸,等再大一些从你要爸爸看你怎么办?”阿雅笑着对姐姐说。 “唉,你说刘东会不会知道他突然有了个女儿,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我倒无所谓了,只是苦了女儿”,说着阿珍的眼圈里竟泛起了一丝泪光。 阿雅撇了撇嘴“姐,还说你是无所谓,也不知道是谁一整就在梦里喊着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偷偷的哭了多少次”。 “死丫头”,阿珍脸色一红,急忙转移了话题“东西出手了多些?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吧?” “有一半了,剩下的总得慢慢来,一下出手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妹妹,要不我们移民吧?”阿珍坐在那突然说道。 “移民,去哪啊姐?”阿雅一听忽然来了精神。 阿珍歪头想了一阵说“星加坡、美丽国、瑞士都可以啊,这些地方环境好,国家安定,也没有战争,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我们现在有钱了,就以投资的方式移民,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啊姐,这地方我也呆够了,咱现在也算有钱人了,就上国外转转,不过怎么也得把东西都出手了吧”,阿雅说道。 “嗯,一边申请一边出手东西,两不耽误”阿珍点了点头。 女儿快四岁了,总不能让她在这个破烂,经常打仗的国家呆下去,虽然说西贡的环境还不错,但总比不上发过国家优越的物资条件,总之还是一句话“姐有钱了”。 当年刘东随着二铁子他们的侦察小队离开丁庄村两个月后,正在收拾东西的阿珍从一阵干呕中缓过来,怔怔的发呆。 “怎么了姐?”阿雅急忙走过来问道。 “我想我应该是有了”阿珍苦笑一下说道。 “有什么啊姐?”阿雅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有宝宝了”阿珍气恼的敲了一下妹妹的头。 “那,姐,这个宝宝你是要准备生下来么?” “当然要生,这是我和刘东的宝宝,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阿珍幸福的摸了一下肚子。 “啊,我要当小姨了”阿雅傻愣了一下,惊喜的说道。 “嗯”阿珍轻轻的应了一声。 Y南打了几十年的仗,男人太少了,女孩子未婚先孕的比比皆是,这个现在根本不会让人瞧不起。 最让阿珍担心的是,残酷的战争环境不适合孩子的出生和成长。于是两人偷偷的取出来一点点的黄金到河内变卖。 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在Y南崩溃的经济环境下,唯有黄金和美钞才是硬通货,所以黄金出手的十分容易。 连河内两人都觉得不安全,唯有南岸的西贡才是首选之地,那是物资丰富,条件优越,而且离战争很远。那里还有外国银行,黄金出手更方便。 说走就走,两人直奔西贡,在那买了房子安扎下来。阿珍养胎待产,而阿雅买了一辆车在两年间千里迢迢的,分批次的从丁庄村把所有的藏宝运了出来。 临走时,阿雅挑最珍贵的宝石给刘东留了一包,放在水洞里,并留下了去西贡的字样。 黄金出手很容易,但两人还是小心翼翼的,只能一点一点的变卖,然后再把所有的钱兑换成了美金存在刚刚允许开设的外国银行里。 榕城很大,大到有近千万人口,想要抓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更何况刘东只是拒捕从派出所逃跑,并没有其他的犯罪事实,发通缉令也不合适。 知道了刘东并没有其他的身份,而且还真的坐过牢,所以孔林并没有把刘东放在心上,心里已经认定这个人没有什么威胁了,甚至还暗暗责怪父亲过于小心了。 孔林并不与父母住在一起,他已经娶妻生子,但住的相距并不远,爷俩没事的时候还经常喝点。 当他把了解到的刘东的情况向老爷子汇报了一下后,孔凡荣默默的点了点头,但仍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万事都要小心为妙,你和萍萍一定要小心谨慎。我这边准备准备,过几天就出发”。 “爸,怎么那么急?”孔林不解的问道。 “马上到六月了,藏区只有6.7.8三个月能方便出入,趁着这好时候赶紧把事办完,要不然又得等一年”。 “您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孔林担忧的问道。 “没事,我另外约了两个老伙计,还雇了一个有经验的司机,再跑上两趟完全没有问题,这次事了我就出去了,等我在国外安定下来再想办法把你们弄出去”,孔凡荣胸有成竹的说道。 “爸,我等你的好消息”,孔林兴奋的说道,国外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早就让他向往了。 他脑海中幻想着在高档的酒吧里,自己和那些西装革履的男士们与身着华丽晚礼服的女士们谈笑风生。香槟、红酒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人们举杯畅饮,享受着酒精带来的微醺快感。 “这一切马上就要实现了”,他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对了,这几天你去趟锦江宾馆那边,你妹妹这次出去把脉冲发射器弄丢了,只能再去弄一支过来”,孔凡荣叫住了正要起身离开的孔林。 “领事馆那边的联络人不是回国了么,难道又指派新的联络人了?”孔林奇怪的问道。 美丽国的领事馆就在锦江宾馆那,不过他们的联络人却是在附近开了一家书店做掩护。 “不用管联络人是谁,只要暗号对上,你拿了东西就走,这事要尽快,不要误了我的行程”。孔凡荣叮嘱道。 “我知道了爸”,孔林这才起身离开。 不论是抓刘东还是取脉冲发射器,现在对于孔林来说,都不是一件大事,让他颇感头疼的是,他竟然把所里管户籍的一个女警弄怀孕了。 现在对方逼着他离婚,要不然就去他家闹,这是纸包在火里,早晚是事,根本拖延不得。 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离婚,二是等着父亲出去然后把他弄出去,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离婚更是提都不能提,不说他妈不能答应,就是媳妇儿娘家的几个小舅子大舅哥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青鸟盯了孔德萍几天,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反常现象,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上班下班,连街都很少逛。 反倒是盯着孔林的刘东发现了一个疑点,下班后的孔林到锦江宾馆附近的一个书店转了一圈,呆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抱着几本不知名的书。 之所以盯上了孔林,还是因为他做局诱捕刘东的行为让两人对他产生了怀疑。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孔林满世界的抓刘东,没想到刘东竟化妆成了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人悄悄的跟着他。 孔林家附近也有书店,而且样品更加丰富,大可不必兜个大圈子去远处去买,那么他来此一定另有深意。 在孔林走后,刘东也迈步进了书店。这是一家装修古朴的书店,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书店内灯光明亮,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刘东环顾四周,发现书店老板正坐在角落的柜台后,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什么。 刘东走到柜台前,轻声问道:“老板,您好,我想找一本关于隋唐正史方面的书,您这儿有吗?” 老板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略显尴尬地说:“这个,我平时不太注意这些书籍的分类,您自己去架上找找看吧。” 刘东微微皱眉,心想:这家书店老板怎么对自己的店铺这么不熟悉?但他还是礼貌地回应:“好的,谢谢。” 四下里看了看,刘东也没在停留,转身出了书店。此时的孔林早已没有了踪影,再跟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转头自己也奔住处走去。 没想到一转身,竟与两个人挽着胳膊走路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你这人走路怎么不带眼睛啊”,被撞的是个中年妇女,挽着她胳膊的是一个靓丽的美女。 “对不起,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有点急事没看见”,刘东连忙打着招呼赔礼道歉,可一抬头,与对面两人目光一对慌忙又把头低下,扭头就走。 “我艹,遇见熟人了”,挽着中年妇女胳膊的竟是现役空姐孙楠,怎么会在这遇见她。 “噢对了,她家就是榕城的”,刘东依稀记得当年和她通信的地址是什么榕城第四中学,看来那个中年妇女应该是她母亲。 “什么人呢,就一句对不起就跑了,太没素质了”孙楠母亲嘀嘀咕咕的说着,可一旁的孙楠眨动着闪亮的大眼睛,心里竟有一丝疑惑“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不怪孙楠认不出来,实在是刘东化妆化的很精细,只是让孙楠感觉到一点熟悉,却并没有认出刘东。 孙楠是攒了几天假期回家探亲的,她自打到京都航空公司上班以后还是第一次回家,所以一回来就拽着妈妈出来逛街,明天周日要去姨妈家做客,姨父在市委上班,难得有时间在家。 刘东急匆匆的走开,这和他平时稳众的性格大有不同,实在是招惹的女孩子太多,不想惹一身麻烦。 “今天情况怎么样?”回到住处青鸟早已回来了,监控孔德萍的自有国安的人帮忙,所以两人也能碰碰头汇总一下情况。 “孔德萍还是老样子,上班下班没有其他的活动,晚上也不出门,看来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行动,不过今天那个叫项薇的给她送来了一个纸袋,好像是你们在藏区拍的照片”,青鸟有些郁闷的说道。 “我这倒有个新情况”,刘东贱兮兮的靠近青鸟,一把搂住了青鸟纤细的腰肢。 “说正事”,青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说正事”刘东一边说,搂在青鸟腰上的手却并没有收回来,仔细的把今天孔林到书店的事讲了一遍。 “噢,这个情况很重要,我立刻安排国安的同志调查一下那个书店,如有可疑之处也要纳入监控范围”青鸟沉思了一下说道。 “局里什么意思,如果他们始终蜇伏没有什么动静,咱们难道就在这耗着?”刘东不解的问道。 “那你得问老李头子,我只管执行命令,我得去找国安的同志了”,青鸟一把拍开刘东在她身上游动的大手。 榕城市市委副秘书长孔飞家里今天很热闹,连襟一家四口要来做客。孔飞的老婆和女儿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新鲜的各种菜品,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呢。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女儿孔德萍连忙过去开门。孔飞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三刻。这个时间刚刚好,客人到了大家聊会天,十二点的时候准点开饭。 连襟家一儿一女,都已经参加工作了,而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这让孔飞略感遗憾。 “姨父好”孙楠和哥哥孙光礼貌的和孔飞打着招呼,然后孙楠就一把拽着表姐孔德萍跑进她的房间说起悄悄话来。 “真羡慕你们做空姐的,能天天飞来飞去的哪都能去,不像我们只能坐凉板凳”孔德萍一脸羡慕的看着这个活泼的小表妹。 “姐,你不知道,刚开始觉得挺新鲜的,过了一个月就觉得没劲了,咦,这是照片吧姐”,孙楠看着桌上一个印着某某照相馆的纸袋问道。 “是的,我前几天去了一次藏区,拍的照片,昨天刚洗出来”孔德萍笑着说道。 “我能看看么姐?” “当然可以”孔德萍把相片拿出来递给孙楠。 “哇,太漂亮了,以后有机会我也一定要去藏区一趟”孙楠一张张地看着,脸上满是羡慕的目光。 “咦,这人我认识”孙楠惊讶的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说道。 第 336章 捉奸的女人 “噢,你认识谁啊?”孔德萍连忙凑过来看着孙楠指着照片上的人。 她们这次去藏区旅游的八个人都是榕城的,而表妹也是从小在榕城长大的,认识一两个人也很正常的。 但她凑过来一看,表妹指的并不是她们这一伙的人,而是凑巧被相机拍下来的刘东。 这一路上大家拍照每次叫刘东的时候都被他以不上相为由拒绝了,这一张照片里不知怎么凑巧把刘东照了进来,而他自己也浑然不知。 “啊,这么巧,小妹你怎么认识他啊?说来让姐听听”孔德萍不动声色的说道。 “刘文滔啊,我当然认识,这个人很能打的,春天的时候,我在飞机上被人骚扰就是他帮我的,人虽然痞点,但还是蛮帅的”,孙楠沾沾自喜的说道。 “他当过兵,当然很能打了”孔德萍顺着孙楠的话说着,心里却警觉起来,因为表妹说的名字和自己知道的名字并不一致,显然是对表妹说了假话。 “啊,他当过兵,这个我可不知道,怪不得那天在飞机上下来,有一辆军车直接开到机场里把他接走了。姐,你不知道,在京都能把汽车开到停机坪上接人的,那并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孙楠喋喋不休的说着,甚至把刘东在友谊商店送了她和林秋雅一人一个化妆盒的事也都说了出来。 孔德萍笑眯眯的听着,不时的点着头,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表妹说的刘东被一辆军车接走,这并不是一个被开除军籍坐过牢的人能享受到的待遇,其中必定另有隐情,看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这个人很危险,一定还有其他的身份。 家宴进行的很愉快,在市委当副秘书长的孔飞从国家大事到经济建设侃侃而谈,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而连襟孙成发也是一名大学的教授,引经据典,诙谐幽默常常逗得满桌哄堂大笑。 酒足饭饱过后,又坐了一会,孙成发一家起身告辞,而孔德萍和母亲把家里收拾好,拿着挎包说“我去逛街了,你们俩自己在家呆着吧”。 “逛逛逛,就知道逛,都26了,也不知道给我领个男朋友回来,等你再大一大没人要看你怎么办?”母亲唠唠叨叨的说着。 走到门口的孔德萍一转身,满脸不服气的说“妈,你女儿长成这样难道还能臭在家里么?” “别听你妈瞎得得,这婚姻呢得看缘分,不是强求就能得来的,一切随缘,一切随缘”,孔飞拿着一份报纸边看边说道。 “还是我老爸开明,哼”孔德萍对着母亲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出了门。 她漫步在繁华的街头,脚步轻盈而散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的眼神迷离,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只是随意地看看这个世界。 她的长发随风轻轻拂动,时而遮住她的脸颊,时而随风飘扬。她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搭配一条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帆布鞋,给人一种慵懒而随性的感觉。 孔德萍走走停停,时而驻足观赏街头艺人的表演,时而微笑着与路过的行人擦肩而过。她的步伐没有目的地,只是随着心情在街头游荡。 路过一家花店,她被花香吸引,驻足片刻,又继续前行。她经过一家咖啡店,被里面的音乐声所吸引,忍不住走进去,点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发呆。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在享受这份宁静与惬意。 就这样,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才慢慢的朝家里走去。 这一下午走来,孔德萍真的是没有目地的闲逛,她只不过是想认证一下自己有没有被人跟踪监视。 看似随意的逛街,但她在逛街过程中,巧妙地布下了一个又一个观察和反追踪的陷阱,直到最后也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难道是我太多疑了?刘东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吧,这次与他相遇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吗?”孔德萍一边在心里面暗自嘀咕着,一边脚步匆匆地向前走着,脑海之中却不断地回想着刚刚与刘东碰面时的情景。 而此时,青鸟正远远地跟在孔德萍的身后。它那锐利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一般,紧紧地锁定住前方那个看似行色匆匆的身影。对于孔德萍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表演,青鸟心中充满了不屑。 其实孔德萍和孔林虽然十分优秀,孔凡荣也自认为他们已经算是合格了,但没经过风浪,远不是青鸟这样在各种复杂环境下出生入死无数次,经验非常丰富的特工的对手。 孔德萍做出的种种反应,对于青鸟来说就跟小孩子做游戏一般,连她刚出道时都不屑于用这样的伎俩。 晚上的时候,照例是情报汇总,青鸟把孔德萍今天的反常表现说了一遍。刘东疑惑的说“难道她最近要有什么行动,所以要出来印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安全的?” “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不过她家今天来了一伙客人,客人走后她就出来了”,青鸟说了一下今天的事。 “什么样的客人?”刘东不解的问道。 “有照片的,国安的同志正在冲洗,应该很快了,青鸟看了看表。 果然过了不到十分钟,国安的同志把青鸟秘密拍摄的照片送了过来。“王同志,关于这家人的情况我们的人正在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好的,谢谢你们,我知道了”青鸟微笑着朝国安的同志点了点头。 “孙楠,怎么是她?”刘东拿着照片翻看着,上面是孙楠一家到孔飞家以及饭后出来的情景。刘东一眼就认出青春靓丽的孙楠,这才惊讶的说道。 “噢,你认识,又是你哪个小妹妹啊?”青鸟调侃的说道。 “什么小妹妹,国航的空姐,飞滇南到京都那条线的”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从滇南坐飞机回京都的时候认识的”,青鸟偏着头问道。 “对,就是那次”刘东点了点头。 “哟,这么快就上手了,你现在把妹的速度蛮厉害的啊,左一个右一个的,我都有些眼花缭乱的了”青鸟笑眯眯的说道。 “你可别乱说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刘东感觉青鸟有种笑里藏刀的样子,难怪这次在榕城一直不让自己上手,一定是醋坛子打翻了。 “那是什么样?”青鸟紧盯着刘东,本以为刘东会慌乱的避开,没想到刘东一脸淡淡的笑意,避也不避的看着她。 “不好”,还没等青鸟闪身退回,一双樱唇早已被刘东的大嘴堵上。 “要死啊你,外面还有人呢”青鸟的手狠狠的掐上了刘东的腰,可刘东就是不松嘴。 这可是在国安的地方,外面还有国安的侦察员,让人撞见可丢大糗了,传出来说情报口的人怎么怎么的,还不得把老李头子气冒烟了。 一狠心,脚上穿的半高跟鞋使劲一跺,正踩在刘东的脚面上,刘东这才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松了口。 “赶紧说正事”青鸟气得直翻白眼。 “好,说正事吧”刘东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 “我看不如让你和孔德萍制造个偶遇,看看她的表现,会不会乱了阵脚,这样我们就知道她今天的表现为什么会这样”青鸟给刘东出了个主意。 “好,那我就试试”,刘东点了点头。 每天下午四点三十分是邮局下班的时间,孔德萍早早的收拾好东西在座位上等着,她负责的是邮票的发行工作,每月就有几天时间会忙一些,其余的时间都很闲。 下班的时间到了,孔德萍和其他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这个时间下班正好,再过一会都下班了,满大街都是自行车,挤的要命。 邮局到家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公里,骑自行车在不拥堵的情况下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家。孔德萍和往常一样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突然,她的目光在路边的公交车站台上定格,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靠在站牌旁正往远处公交车来的方向张望着,那个人正是刘东,不过今天刘东却好像害怕被人发现一般,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也压得很低。 孔德萍心里一惊,但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骑了过去,好在刘东并没有看到她,还在翘首以盼的张望着公交车。 这是个隐患,如果不解决总让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如果不是表妹孙楠无意中说起认识刘东的事,那么孔德萍还不知道刘东在京都与军方有接触。 “他到底是什么人?究竟要干什么?”孔德萍心中充满了疑问。又往前骑了一百多米,她脚下一停,把自行车放在路边立好,转身偷偷的走了回来。 正是下班的时间,公交站点的人很多,刘东夹在里面一点也不显眼。不一会18路公交车缓缓驶来,站点上的人一点秩序也没有,蜂拥而上,刘东仗着年轻身体好,头一个挤上了公交车。 望着公交车远去的车身,孔德萍四下看了一眼,正巧一辆空着的出租车驶了过来,她一招手,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她的身边。 “跟上前面那辆公交车,不要跟的太近,能看到就可以”她吩咐司机说道。 “好嘞”司机应了一声,但还是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孔德萍。 孔德萍紧咬着牙关,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公交车,一副怒火难平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我看你到底去哪,天天下班不回家,不知道被哪个骚蹄子迷住了,今天要是被我抓住,竖决离婚”十足怨妇的样子。 司机也是个话唠,看到孔德萍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在抓在外偷腥老公来了。嘴里不禁问道“妹子,你长这么漂亮,你老公还在外面那个,那个啥啊?”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长的漂亮有屁用,学不会人家发浪贱,男人不都好这一口么”孔德萍似乎心里憋着火,夹枪带棒的说着,倒把司机弄的挺尴尬。 当下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18路公交车走走停停,过了六七站地,孔德萍才看到刘东从车上走了下来,并且四下张望了一下。 别靠的太近,让他发现就坏事了,她急忙叫住了司机,出租车在离公交车四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刚好能看到刘东。 “戴帽子的那个就是你老公啊?”司机还是第一次拉人捉奸,不知怎么的竟有种莫名的小兴奋。 “对,就是他,看来是快到地方了”孔德萍把身子从座位上往下滑了滑,隐藏得更深一些。 刘东在街上走走停停,步伐看似随意,却又透露出一种警惕。他不时地回头观察,眼神在四周快速扫过,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当他走到一条较为僻静的街道时,他的步伐加快了。他再次回头,确认身后没有可疑的尾巴后,突然一闪身,走进了路边一座旅店内。 “他进旅店了”,司机告诉一旁的孔德萍。 “我知道,麻烦你在路边停一下”。说着她付了司机车费,打开门下车隐入了路旁一棵树的后面。 在外面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并没有见到刘东出来,基本上已可以确认他就是住在这里,孔德萍这才又打了一个出租车回到原来的地方。 骑上自行车,扫视了一下四周,她直奔伯父孔凡荣家骑去,路上顺道还买了一兜水果。 听到侄女把刘东的情况说了一遍,孔凡荣的脸色十分凝重,这个情况很重要,让他不得不小心对待。 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么多年,和他谨慎的性格不无关系,小心驶得万年船,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孔林哥他们不正在抓他么,袭警也是重罪,更何况是在派出所负隅顽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送走了侄女,孔凡荣拿起桌上的电话,打通了站前派出所,“我找孔林啊,我是他父亲”。 第 337章 奇葩的阿三哥 “孔副所你的电话,你家伯父打来的”,接电话的干警招呼着孔林。 “来了”,孔林快步走来。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干公安的没日没夜的忙着,根本没有时间观念,制定的上下班时间根本就是个摆设。 “喂,爸……”孔林接着电话,不时的点着头。 “小王啊,你们先忙,我父亲心脏有些难受,我得过去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着。 “孔副所,伯父身体不好,你就不用过来了,这边也没什么情况”,干警小王关切的说道。 “好、好”孔林声音还在,人早已出了门。虽然现在电话联络十分方便,但出于谨慎,孔林父子他们从来不在电话里商谈。 “爸,什么情况?”进了屋里孔林看父亲的脸色十分凝重急忙问道。 “那个刘东又出现了,据你妹妹说,他很有可能是军方的人?” “噢,从什么渠道知道的?”孔林诧异的问道。 孔凡荣就把事情经过仔细的讲了一遍。 “爸,我认为问题不大,即使这个刘东真的是军方的人,也不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第一他和萍萍在藏区纯粹就是偶遇,还是萍萍他们团队的人一再邀请才加入进来的。第二他和萍萍分开后并没有再接近过她,这次还是萍萍发现他才通知的您,这一切应该只是巧合,我们如果一再认为他有威胁,会不会弄巧成拙?”孔林认真的分析着这件事。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这样一个人隐藏身份进入榕城,终究是个不确定因素,不除掉的总让人心神不宁,我这次藏区之行事关重大,不能有一点纰漏”。 “那好,今天晚上我就以接到线报为由去抓捕他,正好他有拒捕出逃行为,这一点我早已上报分局了,如果再出现拒捕行为,我正好借机击毙他”孔林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意。 “好,你见机行事”孔凡荣点了点头。 孔林从父亲处出来,天色已晚,街边的路灯早已亮起,马路上都是出来遛弯的人。榕城是个慢生活节奏的城市。闲暇的时候能看到人们在茶馆里喝茶、聊天、打麻将,享受着慢节奏的生活。这种慵懒闲适的氛围让人们可以放松身心,摆脱快节奏生活带来的压力。 但孔林内心却一点也不轻松,多年的双重身份生活让他内心一直很压抑,但从小就被父亲灌输的思想却不容他有一丝的背叛行为。 女户籍警的事情不处理,肚子会越来越大,这事根本拖不得,但眼下孔林却丝毫没有办法,真的是一筹莫展。 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个时候行动时间还有点早,一定要等到夜深人静都入睡的时候。 午夜十二点刚过,孔林推开派出所的大门。值夜班的小王有些昏昏欲睡,两眼直打架,听到门外的动静这才睁开眼睛。 “孔所你怎么又回来了啊?”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孔林,他惊讶的问道。 “接到线报,在平安路附近的一个旅馆,发现嫌疑人刘东,把所里值夜班的同志都叫上,还有联防队的,跟我去抓人。 “跨区抓人啊孔所,这好像不合适吧,要不要咱们跟分局打个招呼”,小王一看要抓的人并不在自己的片区,急忙提醒孔林说道。 “这个刘东是咱们所上报的嫌疑人,又是在咱们所拒捕逃跑的,抓他咱们责无旁贷。再说了,这要是分局的人一掺和,这功劳起码打折了一半,咱们自己行动,不带他们玩”孔林一语定音。 “好,孔所我听你的”小王兴奋的站起身直奔里面的休息室。 “起来了,起来了,出警了”叫醒了正在休息室睡觉的几名干警。众人一听有任务,急忙收拾好警具什么的,除了留两个人值班,其余的七八个人浩浩荡荡簇拥着孔林出了门。 一辆212吉普车,一辆三轮摩托车挤得满满的,直奔平安路而来。到了旅馆附近,汽车摩托车均已熄火停在路边,几个人悄悄的涌进了旅店。 “公安局的”孔林掏出证件扬了一下,由于不是自己的辖区,商户也并不认识自己,一切还是按照程序来一些才好。 “什么事?”店主脸色十分难看,不得不上前应付,孔林一看就知道其中必有猫腻,开旅店的现在哪个地方都有几个暗娼,楼上的房间里必然有非法交易。 但孔林的目的并不在此,这些情况大家心知肚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怪不怪,这要是跨区来抓那些男女的非法交易,不得让兄弟单位笑话死。 “我们是接到线报,来抓一个嫌疑人的,据说就住在你们这,把住宿登记拿来我看一下”孔林说明了来意。 “噢,好的”店主一看并不是来抓卖.淫.嫖.娼的这才放下心来,转身从柜台底下拿出了登记本。 一行行的看着,孔林一下看到刘东的名字?仔细的让店主描述了一下刘东的模样,确认无误,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313房间,钥匙给我”孔林把刘东所住的房间钥匙要了过来,这才蹑手蹑脚的朝楼上走去。 楼道里很昏暗,只有一盏二十瓦的灯泡散发出昏黄的灯光。313的房门紧闭着,孔林把耳朵紧贴在房门上倾听着里面的声音,却一无所获。 孔林从腰里掏出枪,轻轻的把子弹推上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钥匙交给小王。 小王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更加轻盈。他的手指轻轻触动钥匙,缓缓地插入锁孔。此时,他的心跳加速,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发出微弱的“咔嚓”声。小王屏住呼吸停顿了一下,担心这声音会惊动屋里的人。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锁芯应声而开。 “行动!”随着一声令下,孔林第一个破门而入。门扇在冲击下轰然打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许动,警察” 手电筒的光束在屋内扫射,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孔林一眼就看到窗帘后面有个黑影一闪。 没有丝毫犹豫,孔林右手迅速抬起,紧握手枪,食指果断地扣向扳机。“呯!呯!”两声清脆而响亮的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子弹如同闪电一般呼啸而出,径直朝着那个黑影射去。 伴随着枪声的响起,只听得窗户那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哎哟”声。紧接着,那个原本隐匿于黑暗中的黑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身体失去平衡,一头便向着窗外直直地栽倒下去。 “打中了”小王惊喜的喊道,急忙冲过去拽开窗帘朝下面望去,只见窗台上系着一条床单朝外吊着,上面还有点点血迹,楼下面黑呼呼的,人影却早已不见了。 “人跑了孔所”小王惊呼道。 “下去追”孔林沉声下着命令,干警和联防队员们纷纷冲出房间朝楼下冲去。 尖锐的枪响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惊醒了沉睡的旅客。 枪声过后,是一阵短暂的死寂,随后,房门纷纷打开,睡眼惺忪的旅客们探出头来,面露疑惑和恐慌。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睡衣,有的头发蓬乱,有的手中紧握着木棒,准备报警或是寻求帮助。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中年男子声音颤抖地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我听到了枪声,是从楼上传来的!”一个年轻女子紧张地回答,她的手中紧紧抓着一条毯子,仿佛那能给她安全感。 楼道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交头接耳,猜测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紧接着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噼里啪啦的跑出一群人,其中还有几个穿警服的,有的手里还拎着枪。 “是公安局的在抓人,咱们旅店里不会有杀人犯吧,太吓人了,老板,退钱我不住了”,吵吵闹闹的旅客纷纷涌向一楼的服务台。 “这是要置你于死地啊”青鸟看着刘东手里拿着的布偶上面穿过的弹孔说道。 “是啊,要不是老子早有防备,没准就交待了,这小子为什么急于杀掉我”刘东郁闷的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那是刚才捏碎了手里事先准备好的小瓶,里面灌的一些鸡血。 “一定是你的出现让他们感觉到了危胁,又或是阻碍了他们即将要开始的行动”青鸟缓缓的发动车子,汽车雪亮的大灯照着旅馆四周正在搜索刘东的人群身上一闪而过。 “孔所,没找到人,八成是逃跑了”,小王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几个人把附近地毯似的搜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把协查通报发下去,凡是各个医院或是私人诊所发现有枪伤的要立即上报,收队”孔林有些不高兴,手拿把掐的行动却又让对方跑了。 孔林收队回家,青鸟和刘东也回到了住处,坐在屋子里,两人开始分析起案情了。 “今天收到老李头子的回馈信息,你让人送到京都的那个东西经过检测已经确认是一种新型的高频发射器,能够发送连续波给天上的卫星,实行实时定位和测距”。 “噢,这么说这个孔德萍进入藏区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给卫星传输信号,偷偷对藏区的地形地貌进行勘测”刘东这才抓到问题的关键。 “她的伯父也很可疑,她在藏区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去探望了孔凡荣,在那呆了三十五分钟,而后晚上的时候你就被人设计抓到了派出所。而这次你故意制造被孔德萍遇见的情景,对方果然上当。 如果并不是很在意你的出现,她绝对不会偷偷的跟踪你,在确定你的住处后,她又去探望了她的伯父。之后孔林回家,晚上你就被孔林带人追捕”。青鸟有理有据的说着。 “难道这三个人都有涉敌行为,这简直是个窝案啊,那个孔副秘书长不会也有问题吧?”刘东惊疑的说道。 “目前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在他们三人之间,孔凡荣应该是主导者,两个人的行动皆是听从他的指挥”。 “他们这么急于除掉我,会不会是因为我阻碍了他们的什么事,这次孔德萍在藏区把脉冲发射器弄丢,可能导致任务没有完成,近期是不是还要进藏?”刘东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完全有这种可能,就是不知道再进藏的人会是他们之间的哪个人?”青鸟也是一脸沉思。 “他们这么急于勘测藏区的地形地势是不是对面的阿三哥贼心不死,仗着有美丽国等人在背后撑腰,还想来一次大的”,刘东想起两年前华国军方与阿三哥在边境地区陈兵数万与之对峙的事情,借着874演习更是在边境地方设立了多个边防点。 青鸟莞尔一笑说道“完全有这种可能,这阿三哥是世界上最奇葩的人,连教员他老人家那无敌的大脑都想不明白这阿三家到底是有多脑残”。 “噢,那是怎么回事?”刘东对华国与阿三家的争端并不怎么了解,所以也来了兴趣。 “教员他老人家打了一辈子仗,遇到过硬的也遇到过软的,就是没遇到过这么二的。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阿三家提出了几个条件,让他老人家想了十天十夜也没有想明白”,青鸟边说边露出一丝笑意,显然也是认为十分荒谬。 “你一下说完,别吊人胃口”刘东板着脸,手却搂上了青鸟的腰,出奇的是青鸟这次并没有闪避。 “那年仗还没打起来的时候,阿三就坚持所谓的“麦克.马洪线”,企图将藏区南部约 9 万平方公里的领土纳入他们国家的版图。并对两国边界中段约 2000 平方公里的我国领土提出主权要求。 更奇葩的是要求华国放弃对藏区主权,试图将藏区从华国分裂出去。还要求在华国榕城驻军。要求华国不得在陕西设防和驻军。 要求随时保持对华国京都的威胁。你说这是人脑子能想出来的条件么”?青鸟边说边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这阿三哥真是脑洞大开,他们不会是来搞笑的吧”,刘东还是第一次听说跟阿三哥的以往,不禁听得呆住了。 第 338章 杀了他 “咱们国家的国力还不强,周边的这些屑小总是贼心不死,一直惦记着侵占咱们的领土,总想在周边搞点事情,不断的制造事端”。青鸟脸有忧色的说道。 “藏区的地形复杂多样,山势更是奇高,有的地方鲜有人类涉足,我们国家至今也没能测绘出太精细的地貌,这些外来势力是妄图抢在我们前面啊”刘东感概的说道。 “这藏区出入只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刚好,过了九月大雪封山,想进也进不去了。这是急于进藏,怕我发现他们的意图”刘东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是这样,噢,对了还有一件事,孙楠一家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你那个空姐妹妹叫孔飞姨父,也就是说孔德萍是她的表姐,目前还没有可疑的地方,应该是正常的走亲戚吧!”青鸟肯定的说道。 “好了,正事说完了,说说咱们的事”刘东的眼神变得有些色眯眯的,大手逐渐的往青鸟身上摸去。 “大姨妈在呢,一天天就知道用下半身思考问题东,你这身边的女人还少么,左一个妹妹又一个姐姐的”青鸟并没有打开刘东的手,但还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呃……原来是大姨妈在啊”刘东这才明白为什么青鸟这几天不让他上手的原因。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干咱们这一行的,就是在刀口上舔血,有今个没明个的,说不定哪天就去见上帝了,得及时行乐啊”,刘东幽幽的说道。 “好的没学会,坏的这真是一点也不放过吧,再不收收性子,到处留情,看到时候你这些情债怎么还?”青鸟调侃着刘东。 “我已经够谨小慎微的了,该保持距离的我心里有数”刘东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青鸟换班夜间替她盯着孔德萍的侦察员。在车上对方就向她介绍起了情况。 “王同志,您提供的那个书店的情况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书店老板是最近才换的,以前的那个叫李子奇,据说出国了。我们也查到了他的出境记录,是去往了港岛,之后转道美丽国。新来的这个老板以前是个搞摄影的,不知怎么转行干了书店,不过这都属于文化圈的事,也不算跨界”。 青鸟点了点头插嘴问道,“这个人的背景和亲属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这倒没有发现异常,不过这个书店的位置在美丽国领事馆不远的地方,大概两百米不到的样子,据调查,领事馆有一个三等秘书经常出入书店,我方初步怀疑这是美丽国设在榕城的一个消息中转站”。 “好,监控书店的事情还得你们国安出人,我们的人手实在是不够,让你们多费心了”青鸟感激的说道。 “谢什么,王同志,我们国安和你们情报局本来就是一家人,只不过分工不同,但咱们的宗旨都是一样的”,侦察员笑着说道。 “对,对,一家人”青鸟点了点头。 今天的孔德萍有些忙,因为今天是庆祝建国四十周年小型张发行的日子。在那个集邮还是很盛行的年代,这张面值三元的小型张一直倍受关注。 这套邮票共四枚,小型张一枚,主体画面是彩带缭绕的圆球图案,它们共同组成“40”字样。小型张画面中间是天安门城楼,周围环绕载歌载舞的五十六个民族,表现了华国各族人民共同欢庆建国四十周年的场面,十分受人喜爱,购买的人特别多。 孔德萍所在的邮局总共才分到了二百套邮票,手里怎么也得留个十套二十套的,万一有熟人什么的,必须留个后手。剩下的一百八十套在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一扫而空,还有许多没买到的人徘徊不走,以期待有转手倒卖的。 孔德萍伸了个懒腰,捶了捶有些酸疼的后背,忽然目光定格在大厅里一个气质非常优雅的中年妇女身上。 现在是五月末了,榕城的气温持续升高。这位中年妇女穿着一件淡紫色真丝连衣裙,裙摆轻轻拂过她的小腿,显得既优雅又飘逸。连衣裙的领口设计成小V领,露出她白皙的颈部肌肤,增添了一丝性感的韵味。她的手臂被一件同色系的真丝开衫轻轻包裹,显得端庄大方。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鞋面镶嵌着一颗颗闪亮的钻石,走起路来熠熠生辉。这双高跟鞋不仅提升了她的气质,还让她的腿部线条更加修长。 这个女人在哪见过,孔德萍大脑飞速的运转,猛的想起,在拉萨的机场见过这个人,只不过现在换了一套衣服,当时自己还想过等到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会不会也还有这样的风度,没想到在这又遇见了她。 青鸟是故意在孔德萍面前亮亮相的,守株待兔终归是最笨的办法。敌人如果只是蛰伏下去,抓不到他们的小辫子也是无计可施,只有让他们受惊,露出马脚。 她心中的想法确实是好的,但孔德萍却仅仅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她那优雅迷人的气质之上,完全未曾朝着其他方面去思考和联想。 就在这时,一旁的青鸟微微一蹙眉,瞬间心生一计。看起来眼下唯有让自己恢复到原本真实的模样,才能试探出对方是否真能认出自己来。既然是想要打草惊蛇那就一惊到底,想到此处,青鸟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刘东和青鸟两人暂时放弃孔林,全力监控孔德萍和孔凡荣,毕竟孔林在执法机关,能够出来行动的时候较少,而孔凡荣又似乎是在指挥着两人的行动。 刘东主抓孔凡荣,两人没见过面,跟起来应该是容易一些。可刘东万万没想到老谋深算的孔凡荣早已从侄女拿来的照片上见过刘东样子。 阳光明媚的午后,街头巷尾弥漫着悠闲的气息。孔凡荣拎着一个布兜,身着宽松的衬衫和舒适的休闲裤,悠然自得地在街上闲逛。他脸上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透露出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与淡定。 老人步伐稳健,不紧不慢地走在人行道上。途经一家熟悉的小店,他停下脚步,与店主热情地打招呼:“老李,今天生意不错吧?”店主笑着回应:“托您的福,孔大哥,生意越来越好啦!”两人相谈甚欢,仿佛多年的老朋友。 “上次我托你给我雇的进藏司机找的怎么样了,就是你家那个亲戚,不是说在高原上跑过几年货运么,对那边的情况较熟,我这边有点急,过个三五天就准备出发了”,孔凡荣笑呵呵的说道。 “孔哥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那边正跟单位请假呢,明天就能有信了,一有消息我一准给您打电话,绝对误不了你的事”,老李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好,我去市场买东西了”孔凡荣告别老李直奔五金日杂市场而去。 老孔要买的东西很杂,一直要货比三家,也是走走停停不断的询价,而身后盯梢的刘东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他就是想看看这老孔究竟要买些什么东西。 在一家店铺门口,正好有摆放的镜子要卖,孔凡荣凑近了左右照了照,右手轻轻拂过衣领,仿佛只是想要掸去一丝灰尘。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在镜子里一扫,他的头微微向右偏转了几度,目光似乎在看自己鬓角增添的几丝白发。 就在这看似随意的动作中,他的瞳孔紧缩,透过人群的缝隙,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身影。那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从他的身后走了过去,并没有看他一眼,但老奸巨猾的孔凡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正是侄女照片上出现的那个人。 他心里一惊,这小子这么快就盯上自己了,看来自己爷仨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被人盯上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是军方还是国安的人。 老孔丝毫没有慌乱,而是继续在市场里闲逛着,依旧是不时的打听着商品价钱。不过逛了一圈并没有买什么东西,又开始悠闲的往家走去,几乎和一个退休无所事事的老人一样。 他并没有再往后看一眼,对方无论是不是在监控自己,但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刘东依然让他感觉这是一颗定时炸弹。 第二天孔德萍比较闲,刚发行过的邮票都已卖光了,也没有什么事,正坐在座位上无聊地看着报纸。 “同志,还有刚发行的那个建国四十周年小型张卖么?”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没有了,昨天就卖光了,这个邮票实在是太抢手了,你如果实在想买,就上旁边的胡同里,那有二手贩子”孔德萍边说边随意的往外看了一眼。 柜台外面的女人披着一头大波浪的秀发,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股自信与骄傲。一袭简约大气的装扮,更是将她那逼人的气质展露无遗。 孔德萍一眼就定在那里,对这张面孔她是如此熟悉,这正是在无人区的戈壁滩上遇到的那个没有人性的女人。 正因为对方逼人的气质和艳丽的容貌,让孔德萍都有种相形见拙的感觉,当时还问过刘东谁更漂亮。 “好的谢谢你”,女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似乎并没有认出孔德萍来。毕竟当时孔德萍长途跋涉,身上脏兮兮的,哪里是现在精致的妆容可比的,但孔德萍心里却依然有些不安。 “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榕城?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彪悍的汉子是干什么的?她,她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她心中充满了疑问,有些忐忑不安。 下班时间还没到,孔德萍就和主任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她的岗位比较闲,又有一个在市里做官的父亲,所以主任也不大管她,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骑着自行车,故意在一些狭窄的胡同里穿梭,她心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不安。故意放慢了速度,耳朵竖起,捕捉着周围的任何声响。在下一个拐角处过后,她猛地捏住刹车,自行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随即她迅速跳下,将自行车藏在一堆废弃的木板后,自己则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胡同的拐角,心跳加速,试图从那一角窥视是否有人跟随。她留意着脚步声、衣物的摩擦声,甚至是呼吸声,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不放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猎物,正试图摆脱潜在的猎人。 片刻后,孔德萍终于松了一口气,胡同里除了偶尔的风声和远处的狗吠,再无其他动静。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快速扫视了一眼,确认无人跟踪后,才重新骑上自行车,继续前行。 “莫不是自己多疑了”她心里暗自苦笑,自打从藏区回来后,她的小心脏经常是一惊一乍的,和平时沉稳的性格大相径庭。 伯父的家是飞机厂自建的住宅小区,虽然是平房,但格局宽敞,设计得很漂亮。大门是两扇对开的铁栅栏门,上面用红漆写着“欢迎回家”几个大字,虽然油漆剥落,却依然透着一股亲切。 小区内的道路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夏日里绿荫如盖,秋天则落叶纷飞,为这片住宅区增添了几分诗意。 孔凡荣退休前是高级工程师,分的房子自然也大一些,而且前面还有一个小院子,此时的他正悠闲的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大伯,退休是个不错的选择啊,要不您能这么闲么,要搁往常啊,您不得天天加班啊”孔德萍推着自行车笑呵呵的进了院子。 “唉,别盼着退休,这一退休啊说明人就老了,这胳膊腿也不管用了,见马克思的日子也不远了”孔凡荣的确是有感而发。 “大伯,我给您买了你最爱吃的赖汤圆,您进屋先尝尝” “这丫头,一来就花钱”孔凡荣慢悠悠的从躺椅上坐起来。 “以后不要来这了,我被刘东盯上了”孔凡荣眼中带着一丝冷意说道。 孔德萍双手一颤,“大伯,他怎么会盯上你?”这不符合常理啊。 “我还没想到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也许是我们多疑了,但事关重大,不能有一丝大意”。 “那怎么办?大伯”孔德萍心中一阵骇然。 “设个局,杀了他”。 第 339章 女神相约 离开大伯家,孔德萍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去。脑海中却思索着如何破局。 看大伯的意思,刘东是非杀不可,但如何设局诱杀他,却让她绞尽脑汁。 要想杀刘东,首先要知道刘东在哪,就算是明知道刘东现在就在暗中监视她,如果他不出来,自己也没有办法。 远处正在监控孔凡荣的刘东早已看到进入孙凡荣家里的孔德萍,心里不禁一动。知道这一定是青鸟今天去试探对方,真的起到了惊吓的作用,这一下班就去老爷子那取经去了。 孔飞是榕城市的市委副秘书长,虽然说官不是很大,但榕城是个大城市,有着近千万的人口,他一个副厅级干部也多少有一点话话权的。 但他对家人和亲属要求很严格,绝对不许以权谋私,打着自己名义进行任何商业活动。虽然自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但他也绝没有为女儿多做一些什么,一切靠的都是她自己。 虽然这样,但架不住女儿优秀,人长的又漂亮,这说媒的简直要踏破了门槛,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孔德萍眼里的。 今天晚上又是一个媒婆上门,对方跟孔家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是市财政局一个副局长家的公子,在工商局工作,比孔德萍大两岁。孔飞看了照片,小伙子也是一表人才,据说年底已经拟定提升为科级干部了,也算年轻有为。 孔飞夫妇很满意,就等着孔德萍的意见。可没想道女儿只是呵呵两下便没了下文,拿着一个苹果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气得老两口无可奈何。 女儿打小在伯父家长大,直到二十岁才接回来,两人在女儿的成长教育上并没有付出多少,自然觉得亏欠女儿的,也不好过于严厉。 而此时孔德萍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那是她的一个中学同学,打小就迷她,情书都写了不知道多少封了,也为她打了无数次架,算得上她忠实的追求者,只不过她也一直没答应,但也若即若离的吊着人家。 这人叫曹林,家里也有人在市里当官,家境也算不错。但这人从小就爱打架,初中毕业就去混社会了,倒也算是身经百战。人长的帅也特别讲义气,手底下也有一帮小弟天天围着他转,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大哥材料。 第二天一下班,孔德萍径直朝和尚街那边赶去,这里是榕城市的文化聚集地,也是榕城那些无所事事的小痞子们打发时间的地方。 录像厅、台球厅、舞厅以及百货商场扎堆的开在这,这里也是后来著名的太古里。 孔德萍穿梭在人群里,不一会果然在街边的一个台球案子旁发现了曹林的身影。 “曹林”,清脆的喊声在远处响起。 “大哥,有个靓妹喊你啊”身旁的一个小兄弟急忙招呼正伏在案子上打球的曹林。 “什么靓妹啊?”曹林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漫不经心的朝一旁看去。 “哟,萍萍,你怎么来了?”看到一旁的美女却是自己打小就暗恋的梦中女神,曹林慌忙放下手中的球杆跑了过来。 港片“英雄本色”在内地爆火,小马哥叼着牙签放荡不羁、豪气干云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更是让标榜自己为社会人的一众好汉争相模仿。 而曹林一米八的个子,飘逸的分头,穿着一身牛仔跑过来,也当真有几分小马哥的风范。 “我正好路过这,看到你在这打台球,便喊了你一声,怎么,不欢迎啊?”孔德萍的样子有几分娇嗔,十足的小女儿姿态,很是撩人。 “欢迎,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曹林不安地搓着大手,表情异常的兴奋。 “好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打个招呼,你继续玩吧,我要回家了”说着孔德萍推着自行车转身欲走。 “哎,萍萍,天气这么热,要不我请你喝点东西吧,好容易来一趟”曹林抓住孔德萍的车把,眼巴巴的看着她。 “那……,那好吧”孔德萍轻轻抬起手臂,指尖轻轻滑过发梢,将一缕秀发撩至耳后。这一动作,仿佛拨动了时间的琴弦,让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温柔的色彩中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为她静止,阳光在她的发丝间跳跃,洒下点点金光。 她的眼神随着这一撩而变得迷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风情万种。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如同古老画卷中的仕女,令曹林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去,去哪、哪?”曹林没想到孔德萍真的会答应,惊喜万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那边有家咖啡店,就去那边坐会好了”孔德萍一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装修十分典雅的咖啡店。 “好,就去那容,我给你推着”曹林脸上堆着笑容一把抢过孔德萍手中的自行车。 “大哥,这个是不是嫂子啊,是不是要给我们发喜糖啊?”远处一个手下的小兄弟大声笑道。 “哈哈,是啊,大哥,我们都等着喝喜酒呢!”另一个兄弟跟着起哄。 曹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孔德萍。 孔德萍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害羞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 “这群臭小子,就知道瞎起哄。”曹林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没什么,都是年轻人,爱热闹”孔德萍淡淡的说道。 咖啡店里人不多,曹林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对面的女生。孔德萍则托着下巴,微微侧着头,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她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显得十分晶莹剔透。 咖啡店里的爵士乐轻轻流淌,与窗外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他们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曹林轻轻搅拌着,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女生轻轻抿了一口,随即露出满意的表情。 “唉”但放下杯子后孔德萍还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晶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这个微小的动作一下子就被一直注视着她的曹林捕捉到了。 “怎么了萍萍,有什么心事么?”曹林急忙问道。 “没,没有什么,真的没事”孔德萍双手捂着杯子,但眼中的那一缕忧虑却暴露无疑,她的眼神迷离而空洞,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显得无比的柔弱。 “萍萍,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给你出头”。曹林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把握住孔德萍捂着杯子的小手,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另一只手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孔德萍并没有拽回被曹林握着的小手,她知道这时候要是给对方一点甜头,哪怕是让曹林赴汤蹈火,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孔德萍的小手白皙滑腻,握在手里有些柔弱无骨,加上她楚楚可怜的表情顿时引起曹林的保护欲。 “真的没有什么,都是我家里的事,我自己能解决的,真的不麻烦你了”孔德萍越是不说,曹林越是着急。 “萍萍,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真心想为你做点事,你有难处要是不和我说,这还拿我当个朋友么?”曹林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真的想帮我?” “对,真的”曹林使劲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和你说说”,吊足了曹林的胃口,孔德萍这才轻轻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但脸上的那抹红晕却并末退去,娇羞柔弱的样子让曹林有些看呆了。 “有一个人以前欠了我一笔钱,要了好久也没有要回来,后来正好被我伯父知道,找了几个人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并把钱追了回来,这下子他把我伯父记恨上了,扬言要报复我`伯父,这几天经常偷偷的跟踪我伯父,搞的我伯父都不敢出门了”孔德萍慢慢的给曹林说着。 “那人没把伯父怎么样吧?”曹林知道孔德萍从小在伯父家长大,感情深着呢。 “那我能做些什么,要不我派几个弟兄教训他一顿”曹林有些兴奋的说道。 “不用,你认识的人多,手下小兄弟也一大把,你就让人在我伯父家附近帮我留意一下这个人,最好能知道他住的地方,到时候我让我堂哥去抓他”。 “那,我们也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啊?”曹林为难的说道。 “我有他的照片”孔德萍打开身上的小挎包,拿出带着刘东样子的照片指给曹林看。 “有照片就好办,萍萍你就瞧好吧,保证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曹林觉得能为自己的女神办事真是天大的荣耀,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曹林哥,告诉你的弟兄,发现这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他发现,千万千万要小心,只要知道他住的地方就可以了”孔德萍仔细的叮嘱着。 “萍萍,我办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办砸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曹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我相信你”。孔德萍迷离的眼神让曹林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掉进去就再也没能爬上来。 “那,那我回家了”孔德萍的目的已达到,便不再啰嗦,和曹林告别转身离开。 “太好看了了”曹林握着孔德萍留下的照片,看着她远去的婀娜的背影,心里不禁噫想着把美丽的女神拥入怀中的那种感觉,他心中甚至连两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曹林兴冲冲的回到台球厅,几个小弟还在玩着,看曹林回来打趣的说道“大哥,这么快就完事了,没让大嫂一起回来呢?” “去、去、去,一天就知道瞎起哄,不玩了,有事情要办,回去再说”,说完招呼着几个人离开台球厅直奔自己平时的大本营,一个小兄弟家开的茶馆。 “喏,告诉大家最近几天都撒出去,在飞机厂家属区那一带转悠着,给我盯准了照片上的这个人,一发现他的踪影马上告诉我,不过有一点,谁要是让他发现了,坏了我的大事,别说我把他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曹林把照片扔在桌子上指着刘东的样子让大家牢牢记住。 “大哥,你就瞧好吧,一准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小弟们七嘴八舌的保证着。 要说人多是好办事,曹林手底下二三十号小兄弟,撒下去,把机厂的家属区的四面八方全都盯上了,一点死者也没有。第二天晚上就在附近的一家面馆发现了正在吃面的刘东。 街面上突然出现一些游游逛逛的小痞子刚开始并没有引起刘东的注意。那个年代辍学混社会的年轻人实在太多了,哪个城市都这样。 一群小痞子懒洋洋地靠在墙角。他们穿着喇叭裤,脚踩白色运动鞋,头发抹着发胶,梳成三七分。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玩世不恭的气息。 这群小痞子或蹲或站,有的双手插兜,有的把玩着打火机或者弹着火柴杆。他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放声大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们的言语中夹杂着粗俗与调侃,谈论着昨晚的牌局、邻居的姑娘,以及哪个帮派的恩怨情仇。 刘东吃过面条,就准备往回去,晚上监控孔凡荣的事自然有国安的同志接替。 他慢慢的往回走着,步伐很随意。目光扫过街边的橱窗,在反射的玻璃中一下就捕捉到了两个不寻常的身影。那是刚在靠在面馆对面街口的两个小痞子,一个穿着破旧的牛仔夹克,另一个戴着鸭舌帽,他们假装在街头闲逛,却始终保持着与刘东相同的速度,并且遮遮掩掩的不时往树后面躲去。 小痞子们确实按照曹林的吩咐,极为谨慎,生怕被刘东发现。他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他们不知道跟踪的人出身侦察兵,更是情报口的特工,平时玩的就是跟踪暗杀什么的,哪是他们这些小菜鸟可比的。 刘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走着走着,忽然拐进了一个胡同。 两个小痞子并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在胡同口等了一阵子,约摸刘东走远了才小心的走进去。 那是一条阴暗的死胡同,狭窄而弯曲,仿佛是城市的遗忘之地。墙壁上的石灰已经剥落,露出了红砖的痕迹,上面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和青苔。胡同的尽头是一堵高高的砖墙,挡住了去路。 “人呢?”两个小痞子怔住了。 第 340章 把大哥卖了 “大哥,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戴鸭舌帽的小痞子问向一旁的同伴。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人一定在我们身后”穿牛仔服的小痞子悠悠的说道,然后猛一转身。 果然,他们要跟踪的目标正他斜倚在胡同口那斑驳的墙角,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手中的烟卷在微风中摇曳着点燃,一缕缕烟雾缓缓升腾,与胡同上空盘旋的鸽群交织在一起。 他的目光随着烟雾一同飘向那片深邃的蓝天,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悠闲与淡然。胡同里的两个人似乎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这里,享受着黄昏阳光的温柔抚慰。 “被发现了,大哥,怎么办?”戴鸭舌帽的小痞子似乎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穿牛仔服的痞子似乎是个老油条,嘴一咧不屑地说“怕什么,咱们又没干违法的事,这大道这么宽,谁都能走,他还包下了不成?”说着气势十足的朝胡同口走去。 在离刘东有五六米远的时候,刘东微微斜视了他一眼,脚尖在地上一挑,半截废弃的砖头忽的被挑起,带着风声直朝打头的小痞子砸去。 别看小痞子气势汹汹的往外走,但也时刻注意着前面男人的动静。见刘东脚尖一动,下意识的一躲,砖头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 “没打中”他心中正暗自窃喜,忽然听到身后。 “啪嚓” “哎呀……妈呀,疼死我了”,鸭舌帽的惊呼和惨叫声响起。 他回头一看,被他躲过的砖头正好迎面打在他身后的鸭舌帽脸上,直接呼了个满脸花。打得鸭舌帽鼻口窜血,帽子也飞到了一边,样子十分凄惨。 “我艹,敢打我兄弟”牛仔服嘴角挂着一丝怒意,突然伸手探进裤兜,手腕一翻,一把弹簧刀便出现在掌心。只见他拇指轻轻一按,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刀刃应声弹出,寒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 本以为此举能够震慑到对面的人,哪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抽着烟,仿佛拿他当空气一般。 牛仔服有些迟疑,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的脚步踌躇,一会儿向前迈出一步,一会儿又缩了回来。 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咬着牙,腮帮子鼓得老高。他明明想挥舞手中的刀,展示自己的“勇敢”,但内心的恐惧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拽住了他。一看就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这些小痞子平时在街上仗着人多势众耀武扬威,横行霸道,欺负一些普通的老百姓还行,一旦遇到硬茬子,当时就蔫了。 刘东脚尖挑砖头那一手一露出来,牛仔服就知道对方是个练家子,远不是他们这种混街头的小痞子可比的,一个弄不好就可能被人一顿揍。 “大哥,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您能不能让我过去”,思忖再三,牛仔服终究还是没有勇气上来,手一按弹簧刀刃啪的一下缩了回去。 刘东手中的烟头忽明忽暗,他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紧接着,只见他手腕一抖,烟头如同一颗流星般被他弹出。 就在烟头飞出的瞬间,他身体微微下沉,右腿猛然发力,一个快速的旋风连环踢连环而出。烟头“啪”的一下被踢飞,直奔牛仔服脸上飞来。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牛仔服躲闪不及,“哎呀”一声烟头飞到脸上,溅起的火星烫得他一哆嗦。 “谁让你们跟着我的?”刘东朝两人走了过来,慢条斯理的问道。 “大哥,没,没跟着你,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巨大的心里压力让牛仔服和鸭舌帽瑟瑟发抖。 鸭舌帽的鼻血流了不停,他不断的用袖子去捂流血的鼻子,弄得满脸鲜血,更显得面容可怖。 “不说是吧,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再吃些苦头是不说实话啊”。刘东站在牛仔服两人面前。 出卖大哥的结果会更悲惨,一旦自己把曹林供出来,那以后就别在榕城这片混了,牛仔服把心一横,打死也不说。 “我们真的是路过,顺道,要上前面三马路那边”牛仔服胡乱的往前面一指,脸上露出一股倔犟的表情。 刘东笑眯眯的,也没有生气,但就是他这样的表情更让牛仔服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知道刘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东的手缓缓伸向腰间,动作慢得仿佛在拉长这一刻的恐惧一般,弄得牛仔服的心都揪揪着。 手指触及腰间冰冷的金属,他猛地一抽,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的动作突然加快,熟练地张开了机头,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胡同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眼神如同利刃,紧盯着对方面色苍白的脸庞。刘东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的心尖上。他停在了对方的面前,举起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将冰冷的枪口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刘东的枪早在藏区的时候就藏在了车里,这一把还是国安的同志借给他的。有时候简单粗暴更有震慑力,跟他们叽叽歪歪的浪费口舌实在没有耐心。 “枪” 牛仔服两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急剧收缩,额头上冷汗淋漓,枪口下的肌肤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刘东的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他的声音冷酷而低沉:“现在,你们会说了么?” 对方手里有枪,枪身泛着蓝幽幽的光,这绝对是真家伙,可不是那些江湖混子私改的“喷子”或者“狼狗”什么的。 牛仔服只觉得自己膝盖一软,“噗嗵”一声脆了下来,“大哥,你想问啥,我全说”。 他这么一跪,后面的鸭舌帽直接瘫软在地上,跟拿着枪的狠人干,吓死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平时人多的时候,狐假虎威敢吆喝两句,但此时他们再也没有那个胆子了。 对方要是公安还好,要是悍匪或者手上有人命的狠人,捏死他俩那简直是小菜一碟。这一点两人比谁都清楚,他们是出来混社会的,不是来跟人玩命的。 “好吧,现在你们可以说为什么要跟着我了?”刘东拿着枪轻轻的点了点牛仔服的脑袋。 “我说,我说”牛仔服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表情在恐惧、绝望和求生的本能之间剧烈波动,形成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样子。 然后他就把曹林所交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刘东讲了一遍。 “大哥,这事真的和我们无关,你就放过我吧”牛仔服哭丧的表情实在是太难看了。 “那个曹林是做什么的?”刘东提着枪,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个人,极具震慑力。 “他,他也是混社会的,不过他爸爸是市财政局的一个副局长,据说跟市长关系很好,明年就有可能扶正了”,牛仔服把曹林家的情况说了一下。 “他现在在哪?”刘东把枪收了起来,因为他看牛仔服两个人看着他的枪直眼晕,生怕他们一激动昏过去。 “今天晚上应该是在家吧,好像今天他妈妈过生日,一整天都没见他出来”牛仔服肯定地点点头。 “知道他家么?” “知、知、知道,不,不知道,大哥,你说我是应该知道还是不知道?”牛仔服嗑嗑巴巴的说道,实在是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痛快点”刘东有些不耐烦,脸色逐渐冷了起来。 “我,我知道”牛仔服使劲的咽了一下口水。 “带我去找他”刘东弯腰揪住牛仔服的衣领把他薅了起来。 “大哥,我不敢,你饶了我吧,我要是带你去找曹林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让我以后怎么在榕城生存呢?”牛仔服吓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别废话,让你去你就去,你怕他难道就不怕我”,刘东伸手摸了摸腰上的手枪。 “我,我给他打电话总可以吧”,牛仔服倒也光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形势比人强,不容他不低头。 曹林家很热闹,今天是他母亲的五十岁生日,几个舅舅和姨都来捧场祝贺,一向忙的不可开交的父亲也请了一下午假。 曹林出生于一个干部家庭。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年长两岁的姐姐,而下面则紧跟着一个俏皮可爱的妹妹。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曹林自小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备受宠爱有加。 无论是父母还是姐妹,都对他呵护备至。父母更是对他宠溺异常,几乎事事都会依着他的性子来办。他们觉得男孩子嘛,有点个性和脾气也是正常的,只要不过分,不闯出什么大祸端来,便任由他在外面胡闹。就这样,在家人的纵容与关爱下,曹林在社会上逐渐混成了有点名号的大哥。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 “曹林,找你的”,姐姐曹月捂着话筒招呼着他。 正在餐桌前大快朵颐的曹林,听到姐姐曹月的呼喊后,有些不耐烦地嘟囔起来:“哎呀,这是谁呀?人家正吃得香着呢,真烦人!”然而,尽管嘴里抱怨个不停,他还是放下手中的碗筷,慢悠悠地朝着曹月走去。 曹林不情不愿地走到近前,一把从姐姐手里夺过话筒,没好气儿地问道:“喂,哪位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兴奋的声音:“大哥,是我啊,我们发现那小子了,就在三马路这边!”原来是身穿牛仔服的小弟打来的电话,听他的语气,似乎有重大发现。 曹林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双眼放光,连忙回应道:“好,好,太好了!你们一定要给我死死盯住了,千万别让那家伙跑掉!我马上就赶过去!”说完,他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随后,曹林转身快步回到餐桌旁,对着父母说道:“爸、妈,我有点儿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一下,先不吃啦!”然后拔腿就往外跑去。只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孩子,一天就知道瞎胡闹,这么多客人在呢,说走就走了”曹林父亲的脸色很难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曹林为得到女神的青睐实在是拼了,连母亲五十大寿的重要日子都要缺场,可见孔德萍在他心目中所占据的位置。 三马路那边离曹林家不远,大概有三公里的样子。他出了门正好看到楼下的墙边上也不知道靠着谁的自行车。 他左右一瞅,四下无人,瞄准自行车锁。右腿向后撤步,积蓄力量,紧接着迅速向前踢出。只听“砰”的一声,自行车锁应声而开,瞬间弹飞出去。 一片腿上了自行车,朝三马路飞快的骑去,只一会的功夫,便看道牛仔服正蹲在胡同口的墙角处朝他摆着手。 “人在哪呢?”,他跳下自行车,随手把车子往旁边一扔,兴冲冲的问道。 “在里面大哥”,牛仔服指了指胡同。 “在里面,这里没有人家,是个死胡同啊?”曹林狐疑的问道。常在这一片转悠,曹林对方圆五公里内的地形很熟悉。 “大哥,你进去就知道了”,牛仔服低着头不敢看曹林。刚刚他一个人在胡同口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跑,但鸭舌帽在人家手里,出于义气他还是忍了。至于对方有枪去报案他想都没想过,出来混社会的是羞于和公要打交道的,那是水火不相容的对立面。 曹林走进去,看到里面一个人的背影,身形略显落寞,一缕缕烟雾缓缓上升,而鸭舌帽正蹲在对方前面的墙边。 “三啊,怎么在那蹲着?”他奇怪的问道。 还没见鸭舌帽说话,抽烟的人突然转过身,曹林只见一只大脚迎面而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他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踹在他的胸前,他的身体像是被击中的皮球,瞬间向后倒飞出去。 “砰!”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尘土飞扬中,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一时间无法呼吸,眼前金星乱舞。而那只大脚的主人,则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第341 章 大哥被抓了 “艹你妈的,你是谁?敢打老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曹林终于喘上来一口气,张嘴就放起狠话来。 这是道上大哥级人物自有的倔犟,倒人不倒场,挨不挨打不说,场面上的话必须到位,要不然以后在江湖上根本抬不起头来。 这样的狠话吓吓一般人还行,在刘东面前根本不好使。刘东上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打的曹林的两颊顿时肿了起来。 “艹你妈的,有能耐你打死老子” 曹林的脸色变得铁青,双眼瞪得溜圆,布满了血丝。他的眉头紧锁,鼻孔扩张,呼吸急促。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强忍着内心的怒火。他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整个面部表情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好,我成全你”刘东淡淡的说道。 手迅速伸出,五指张开,紧紧地捏住了曹林的下巴。动作粗鲁而有力,使得对方的脸被迫扭曲,眼睛因惊恐而瞪得老大。他用力一捏,曹林的嘴巴被迫大大张开,露出了惊恐的舌头和牙齿。 接着,他的另一只从腰上掏出手枪,坚定地将枪管塞进曹林口中。金属与牙齿接触的冷硬声响,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枪口深入,直到对方的嘴唇紧贴着枪身,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只有冰冷的命令和绝对的掌控。 “唔、唔”曹林拼命的挣扎,这时他也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孔德萍叮嘱他寻找的人。 “对方来寻仇了”,这是他脑海中唯一闪过的念头。 “太粗暴了”,蹲在墙角的牛仔服两人看的心惊胆战,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究竟是得罪了何方神圣。 曹林挣扎着要起来,但刘东半跪在地上,膝盖紧紧的顶着他的胸口,让他使不出一点力气。 刘东的动作缓慢而稳定,拇指轻轻一按,枪的机头应声而开,大大的张开着。接着,他的手指轻轻地扣在了扳机上。随着他的手指缓缓施力,扳机逐渐向后移动,直到“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气中回荡。 这一声轻响,像是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又像是宣告了某种终结。曹林两腿一伸,吓得昏了过去。 “起来,别他妈的装死”,刘东把枪收了起来一脚踢在曹林身上,他的枪中并没有子弹,发出的声音也只是击打撞针的动静。 曹林幽幽的醒来,眼神中满是恐惧,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骚气,更觉得自己的胯间湿热湿热的。 他怕了,真的怕了,他出来混是玩社会的,小打小闹还行,并不是来玩命的,遇到敢玩枪的主,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再豪横的汉子遇到这样的惊吓也受不了,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没经历过风浪的纨绔子弟。平时仗着家里有点势力,手底下一帮小兄弟吹捧着,平时打个架,欺负个老百姓,贻然觉得自己是一号人物,但遇到这不按规矩出手的人,顿时就蔫了。 “大哥,你是哪条道上的?”缓过神来,顾不上两边耳朵还嗡嗡直响,他仗着胆子问道。 “是谁让你派人跟着我的?”刘东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看着胡同口有过路的人探头探脑的往里观望,但一看是社会人在茬架,立即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曹林本来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但刘东一问为什么要跟着他,脑海中立刻闪过孔德萍靓丽的身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胆子一壮张口说道“你欠人家钱不还,还想报复人家,难道没有王法了么?” “我欠谁钱?”刘东一愣,随即气得一笑,劈头盖脸的往曹林身上打去“问你啥你就说啥,再叽叽歪歪的打你让你爹妈都认不出来你”。 “大哥,大哥别打了我说,我说”曹林心里说现在我爹妈都已经认不出来我了,打在身上毕竟是疼的,刚刚心中涌起的那股勇气早已消失怠尽。 刘东这才停下手,曹林喘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忽然胡同口闪过几道身影冲了进来。 “都别动,公安局的”几身橄榄绿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来这边打架,胡同口路过的人早有好事分子打了报警电话,锦江分局治安大队的干警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谁让你们在这打架的,这是流氓斗殴,是严重搅乱社会治安的违法行为,都带回去”领头的队长王星宇一声厉喝。 “同志,你们哪个分局的”刘东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锦江分局……”,王星宇的话还没说完。躺在地上的曹林一看公安来了,胆气又壮了起来,趁刘东一起身的功夫,灵巧的往旁边一滚。 “他身上有枪,有枪啊”他爬起来拼命的往王星宇这边跑,边跑边喊。 “有枪”王星宇反应也是极快,一听曹林的喊声,手一翻已拔枪在手,如临大敌。 “不许动,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转过身去趴在墙上”,他一边用枪指着刘东,一边小碎步的往前挪着。 “不用紧张,咱们是同行”,刘东贻然不动,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同行?你哪个局的,我怎么没见过你?”王星宇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胡说,他根本不是公安,他是冒充的”,曹林恨刘东恨得直咬牙,也没去想刘东为何面对公安还有恃无恐。更主要的是他犯了先入为主的病,心里光想着孔德萍说的这个人欠钱不还而且还要进行打击报复,干公安的哪个会这样。 “你说你是公安,证件呢?”王星宇心中也是狐疑,他看到曹林脸颊被打的高高肿起,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疑念。 这个年代的公安打人是经常事,但是一般都是在局里,而且也确定了对方有犯罪行为以后,像这样在外面就把人打这样的绝无仅有。 “我叫刘东,今天出来的急,并没有带证件,不过你打这个电话,我们的人马上就会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东报了一个电话号出来。 “这是哪的电话?”王星宇皱了一下眉头。 “不要问哪的电话,你尽管去打,这里的事不是你一个小警察能插手的,你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刘东淡淡的说道,他并不是危言耸听,他给王星宇的电话是国安部门留下的联络电话。 国安这个部门,普通人平日里是几乎不可能接触得到的,也不熟悉。相比起来,公安局却是经常去的,遇到问题,很多人会打110报警,派出所的警察都很熟悉了,像办理身份证,办理户口本都需要去公安局。 “张杰,你去打一下电话”王星宇吩咐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干警,但手中的枪依然是牢牢的指着刘东,在没有证明这人身份的前提下,他绝对不会有任何松懈。 “是,王队”干警转身直奔胡同口的警车而去,车上载有公安局内部的车载对讲机,在那个通讯还很落后的年代,联络起来也很方便,有什么事直接通过指挥中心就可以处理了。 不一会,张杰回来,在王星宇的耳边轻轻的嘀咕了几句,王星宇的表情一滞,手中的枪口也低下了几分。 “等一会吧,你们的人马上就到”,他对前面的刘东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落在一旁的曹林眼中,他心里不由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没来由一阵害怕。 双方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紧张又压抑,唯一轻松的是站在场中的刘东,悠闲的从兜里掏出烟点燃了一根,甚至还让了让王星宇。 十分钟的时间,曹林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脸上的汗不断的往下流,因为紧张,连疼痛都有些忘了。 天色也渐渐的有些黑了,曹林的恐慌也越来越严重,就在他觉得快要到崩溃边缘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几个彪悍的汉子冲了进来。 “你们谁是带队的”,领头的人严肃的问道。 “我是锦江分局治安大队的”王星宇沉声说道。 “你们接到通知了吧”,对方递过证件让王星宇看了一下。 “指挥中心已经通知了”,王星宇这才放下枪。 “把这三个人带走”,领头的人吩咐道。 几个汉子象抓小鸡一样把曹林几个揪起来带到车上。 看看没有其他的人,对方领头的人严肃的对王星宇说道“纪律大家都知道就不用重复了,今天的事大家就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人也不要外传”。 “你放心吧,李同志,纪律我们懂,今天我们也没有出过警,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了”王星宇郑重的说道。 对方持的是国安的证件,一旦涉及到国安,那就是牵扯到国家安全的大事,远不是他们这些小警察能参与的。 “那好,谢谢合作”对方和王星宇握了握手转身离开,刘东也朝王星宇微笑点了点头跟着离开。 “你们是哪个分局的,我爸爸是财政局的曹国军”,曹林望着自己身旁表情十分严肃的汉子,还以为自己被移交给别的部门了,连忙抬出在财政局当官的老子来。 没想到两个人像没听到一般,理都没理他,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未曾给予过他。这种冷漠的态度让他感到十分尴尬和无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被忽视的挫败感。 李同志上了车,只说了一句“开车”,便再也没有言语,而那边司机一发动车子,旁边的一个汉子忽然掏出一个黑色布袋,迎头罩上,把曹林捂了个严严实实。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曹林不住的挣扎。既然对方是官方的人,他的胆气就壮了一些,自己小打小闹的毛病不少,但绝对没有犯罪行为,自己官场上有人怕他个毛。 “闭嘴”对方按住了他的肩膀。 “放开我,我爸是曹国军,别说以后不批你们的经费”曹林恐吓着对方。他老子是财政局的常务副局长,掌管着全市各个部门拨款的审批权,也算有些权势。 “噗” “啊” 汉子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曹林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就像被硬生生掐断的旋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成了一个大大的“C”字,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面罩下痛苦的表情扭曲了他的五官。 对方是真打啊,一点也不惯着他,即使他抬出他老子都不好使,他弯着腰再也不敢出声,生怕再挨顿揍。声名赫赫的大哥,手下一群小弟混到这份上也算丢人丢到家了。 汽车走走停停,每一次刹车和加速都让他的心跟着提起又落下。他试图通过声音和震动来判断行驶的路线,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只能任由恐惧和不安在心中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他的手被一双粗糙的手掌紧紧抓住,跌跌撞撞地被引导着前行。 直到那一刻,套在脑袋上的头罩被猛地扯下,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只能眯着眼睛,视野逐渐清晰。 当他完全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屋子。四周的墙壁冷硬,灯光刺眼,一张铁制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显得格外突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分明是一个审讯室。 两个汉子一左一右,紧紧夹着他,几乎是半推半拖地将他带到了审讯室的中央。那把冰冷的椅子,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刑具,静静地等待着。 他的手腕上,手铐的寒意透过皮肤,直抵骨髓。汉子用力将他按坐在椅子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然后被一把推回,背部硬生生地撞在了椅背上。椅子的硬度和冷冽透过薄薄的衣料,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周围的空气凝固,审讯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回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曹林坐在那里,像是一尊被束缚的雕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讯。他的心跳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342 章 将计就计 曹林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双手被手铐紧紧束缚在上面。他的眼神惊恐不安,瞳孔放大,仿佛能看见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无法控制地奔腾着。他不断地问自己,这里到底是哪?这是不是最后的归宿?他还能不能逃脱这个命运? 曹林迷迷糊糊的,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吧嗒一声”门被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 曹林振作精神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首先进来的人就是那个孔德萍委托他跟踪的那个人,也是给了他一顿好揍,这件事,他对手下的两个小痞子恨之入骨,连他都敢出卖,发誓出去后一定活扒了他俩。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女人,一个精致美丽到极点的女人,甚至比他的女神孔德萍还更好看一些,一头大波浪披在脑后,漂亮得十分张扬,气场十分强大。 剩下的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面容刚毅,棱角分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川”字,透露出他一贯的严谨和认真。 第二位男人略年轻一些,约莫三十出头,他的严肃则更多地体现在他的沉默与专注上。衣着整洁,但更为简约。 “我们是榕城市国安局的”,年轻的男人首先开口。 “国安局的” 曹林脑海中如同响起一个炸雷,他的目光在几个面孔之间来回游移,试图确认这不是一场噩梦。当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时,那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国…国安局?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了?”他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困惑,再转为深深的恐慌,整个人仿佛被这个消息击垮,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作为官家子弟,他自然知道国安局是干什么的。这是个低调神秘的部门,主要负责的是国家安全范畴内的反间谍、反渗透以及反颠.覆和反恐.怖.主义等任务,是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 如果大家被公安局的人抓了,那也不必担心,因为你可以申诉,你可以找律师。但要是被国安局的人抓了,那不好意思,你连申诉的权力都没有,尤其是证据充足的情况下,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申诉的权力,你想着找律师帮忙的话,这也是做不到的。一旦涉及到国家安全的地方,别说是他老子,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所以这个地方也是他老子的权力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把你接受谁的指令跟踪这个人的事情说一说吧,你父亲是市里的干部,D的政策我相信你是懂的,别妄想对抗,那是没有用的”,年轻人指了指刘东对曹林说道。 “天塌了”曹林脑中一阵眩晕,自己倾慕多年的女神竟给自己下了个套,这个套也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曹林混社会不假,但绝对不会混的把自己搭进去,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不到五分钟他就把孔德萍让他做的事情交待了一清二楚。 曹林交待完所有的事情后被带了下去,屋内的四个人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年龄较大的中年人是国安的一个组长,看了一眼刘东和青鸟说道“两位同志,现在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曹林该交待的也都交待了,他是不是被利用咱们姑且不说,但刘同志已经是引起对方注意这一条是勿拥致疑的,你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李组长,这事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解决,虽然说你们国安跟另外一条线,这边由我们军情口处理,但我们人手实在是太少,还是你们大力的配合,要不然我们实在是忙不过来”,青鸟一脸诚挚的感谢着对方。 “那也好,我们这边也有了一些突破,最近也需要人手进行收网,一旦你们这边有什么情况立刻知会我们一声”,李组长说完跟那个年轻人起身离开。 “好了,就剩我们俩了,你怎么看曹林这件事?”青鸟微皱着眉头问着刘东。 “对方既然是想知道我的住处,我想无非是起了杀心亦或是又想借用公安的力量把我弄进去”,刘东半笑着说道。 “我看对方借用官方力量的方向不大,要不然绝对不会让毫无经验的曹林去摸你的底,你的出现一定是威胁到了他们”青鸟分析的有理有据。 “那你是什么意思?”刘东反问道。 “我想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我们手里的这个曹林还有利用的价值,让他戴罪立功吧”。 “你的意思是让曹林把我住的地方透露给孔德萍,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么?”刘东反问道。 “对,就是这样,我看她会不会杀上门来”。 “这样也好,逼着她们动手,免得一直耗下去”。刘东心里有些急了,马上到六月了,如果敌人一直按兵不动他们还真没辙,只能在这里干瞪眼。 曹林被重新带回审讯室,这次屋子里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此时他恨急了孔德萍,本来怀揣美好,一心想着为女神做些事,赢得美女芳心,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让他差一点万劫不复。 “想不想戴罪立功?”说话的是那个怪好看的女生,美的一塌糊涂,曹林贼心不死偷偷的多看了两眼。 他的小动作让一直盯着他的青鸟脸色一冷,不由得蒙上了一层寒霜,吓得曹林一激灵,急忙低下了头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想,想”。 “那好,你就把他住的地方透露给孔德萍”。青鸟继续说道。 “不敢,我不敢了”曹林心里慌的一批,哪里还敢应下来。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其他的你不用管”。刘东严肃的说道。 “是,是我一定听话”曹林慌忙点头,他生怕惹得对方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关起来,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回去后先不用急着去找她,先把伤养两天再去,别让人看出破绽,另外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家里人,我想这些你都懂的”青鸟叮嘱道。 “我懂”曹林急忙说道。 “好,我带你先去熟悉一下我住的地方”,刘东站起身来把桌上的黑色头罩扔给了曹林。 曹林接过来慌忙戴上,被刘东拽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来,上了车。 车子一阵颠簸,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停下来的时候曹林被叫下车,摘下了头套。天上月朗星稀,街上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无声的亮着,偶尔有一两个骑自行车上夜班的人路过,好像依稀到了午夜。 能够又见到外面的天空曹林很是感慨,颇有一番再世为人的感觉。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第二个门洞二楼中间那个门”,刘东指了一下前面的一幢楼房。 曹林顺着刘东指的方向看去,月光清晰,看得很清楚,这是一幢老楼,砖混结构,外观简朴而实用。这栋楼房矗立在街道的一侧,显得有些沧桑,却充满了时代的印记。 楼房共有六层,外墙以清水红砖为主,砖缝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楼顶装饰着一个巨大的红色五角星,窗户为木制框格,镶嵌着小块的玻璃,不少窗户上还挂着竹制的窗帘。整幢楼只有三四家还亮着灯。 “好的大哥,我记住了”,曹林在街上转了一圈看见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才知道自己所在是什么地方,是离三马路不远的另外一条街道。 “你可以走了”刘东淡淡的说道。 “我,我那两个小兄弟呢,也放了么?”曹林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现在也不怎么记恨这两个人了,在国安面前自己都老老实实的,又何况是两个不入流的小痞子。 “他们先关几天,等这边事情结束了自然会放他们回去,不会为难他们的,另外他们两个还以为在派出所,其他的事你也不要和他们说”,刘东严肃的吩咐道。 “是,是,我明白了”曹林知道对方这是怕泄密,事情不了根本不会放人。心里暗自苦笑,这次这人可丢大了,自己瞎献殷勤,差一点把自己送进去,好在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否则连他老子都会受他牵连。 回到家,屋里早已闭灯,姐姐早嫁人了,剩下的家里人都睡了,并没有人看到他。 偷偷的走到厨房,里面摆了一些剩菜,他打开冰箱,里面有一些冻的冰块,拿出来回到自己屋用来敷脸消肿。 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一丝真实。心里不禁生起对孔德萍的无限恨意。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惹上了国安的人,孔德萍的身份那就呼之欲出,根本不用费力去猜了。 在家足足躺了两天曹林都没有出门,连他父母都感觉奇怪,这混世魔王一般的儿子平时拿家当旅店,三五天的不回家也是经常事,这怎么转了性了呢。 待父母上班后,曹林一屁股坐起来,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红肿早已看不出来了,恢复了他大帅哥的样子,尽管这样,他还是戴了一副墨镜出门。 大上午的自然不能去孔德萍的单位,先到自己的大本营转一圈,两天没来,这帮小子莫不以为自己失踪了。 他和手下小兄弟们一顿寒暄自不必提,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晃晃悠悠的走到孔德萍工作的邮局门口。 说起来让他演戏还真有点紧张,在门口徘徊了好几趟,快到下班的点了他才把心一横,推门走了进去。 邮局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两三个人在寄信和邮东西,并没有人抬头看他,这才把心放松了一些。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柜台上,孔德萍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杂志,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精美的图片和文字。就在这时,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突然传入了她的耳中。孔德萍疑惑地抬起头来,视线瞬间就与站在窗外的曹林交汇在一起。 只见曹林面带微笑,轻轻地朝着孔德萍挥了挥手。孔德萍心领神会,连忙将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伸出手指,意思是让曹林先到外面稍等片刻。 曹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走到了邮局旁边的阴凉处等待着。孔德萍迅速把杂志收起来放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一出门口,孔德萍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呀?” 孔德萍今天穿着一件淡绿色连衣裙,裙摆轻轻拂过她纤细的小腿。连衣裙的领口设计别致,露出优雅的锁骨,增添了几分性感的韵味。看的曹林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找到了,他住的地方不远,就在三马路那边,只有三四里远”曹林表情有些兴奋的说道。 本以为自己会紧张,但一开始他紧张的心情就平复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瞬间就进入了状态,没有丝毫的慌乱或迟疑。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无比,莫非自己天生就是个演员,曹林暗中想到。 “噢,真的找到了,没被他发现吧?”孔德萍惊喜的问道。 “发现个屁,他做梦也想不到怎么被发现的,你说有多巧,我手底下有个小兄弟回家正好在楼道里遇见他,原来他就住我那小兄弟家楼下,你说这不跟送上门来一样么”曹林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可真是巧了,现在方便去么?”孔德萍边说边去取一旁的自行车。 “方便,当然方便了”曹林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孔德萍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墨镜戴上。这两天她每次走都尽量沿着有墙壁、树木、建筑物等障碍物的地方行走,又利用反跟踪的办法多次验证有没有人跟踪她,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即使这样,她心里依然有隐隐的不安,戈壁滩上大波浪女人的出现确实让他有些惊吓,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来路。 “我骑车带你吧?”曹林看着孔德萍的女式小坤车腆着个脸说道。 “噗嗤”孔德萍娇笑了一声,“你这么大个个头,别把我车压扁了,还是推着走吧”。 “呵呵”曹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第 343章 防不胜防 两个人走的并不快,但也很快就到了地方,远远的曹林往前面的一幢楼房一指“喏,就是那一幢,二单元二楼中间那个门”。 “确定了呗?”孔德萍摘下墨镜仔细观察着前面的这幢楼房。 “千真万确,准备差不了,我办事你放心”曹林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行,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我这就去找我堂哥,就不陪你了,再见”,孔德萍伸出了细腻白皙的小手。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曹林连忙握住了她的小手,但是现在却并没有那种欢喜的感觉了,浅握了一下就赶紧松开。 看到曹林离开的背影,孔德萍才推着自行车走到楼房跟前。 孔德萍认真的看了一圈楼房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七十年代建的楼群,大概有十几幢的样子。 按曹林指认的楼房是最前面的一幢。一楼是商铺,门楣上挂着“国营百货商店”的牌子,字体斑驳,透露出浓厚的怀旧气息。商铺门口摆放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旁边还有几个小摊贩,售卖着各种小吃和日用品。 绕着楼房转了一圈,楼房是红砖水泥浇筑,楼梯扶手为铁质,经过长时间的使用,表面已经磨损得发亮。楼道里的特别昏暗,一头的墙上贴着各种宣传画和标语,“计划生育,利国利民”、“五讲四美”等等。 害怕遇到刘东,孔德萍转了一圈就赶紧离开了,路上经过一个公用电话亭,停下车给站前派出所的堂哥孔林打了个电话。 “阿哥,我晚上去伯父家吃饭,你记得给我带些好吃的”孔德萍说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 孔林心领神会,父亲告诫她最近不要过来。但此时打来电话,必然是有了什么发现,要不然她不会通知自己晚上回去的。 孔凡荣一严肃地坐在桌前,他面前的烟灰缸此时已被烟头填满,仿佛一座小山丘一般耸立着。而在他面前,则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他的儿子和侄女。 屋内气氛凝重,一片寂静,只有孔凡荣偶尔深吸一口烟时发出的轻微声响。终于,孔德萍打破了沉默,她挺直身子,目光坚定地说道:“伯父,我最近可是仔仔细细地验证过了,真的没有发现有任何人跟踪我的迹象啊!”说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孔凡荣的反应。 “我也一样,那个叫刘东的只在我面前出现过一次,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而我也没有再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人,这真是奇了怪了”孔凡荣低声的说道。 “爸,是不是我们过于小心了和多虑了,也许这个刘东只是偶然出现的,根本就和我们无关”。孔林沉声说道。 孔凡荣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事处处透着奇怪,这刘东的身份也是扑朔迷离,先是萍萍说的这人在港岛打黑拳,而后又有人看到他在机场被军车接走。现在又在榕城不肯离去,我着实是有些担心,别看现在没人跟着我们,这欲擒故纵的例子太多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大意不得啊”。 “爸,这人的老家那边我也查过了,据那边的同行介绍说这人确实被开除军籍蹲了三年监狱,这在港岛打黑拳也应该是出狱以后的事情”。 “上次你说打了他一枪,具体伤在哪个部位知道么?”孔凡荣又点燃了一根烟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应该是上半身,伤势应该不重,因为留下的血迹并不多,各个医院诊所也没有发现有中枪伤的人出现,大概率只是个擦伤,唉”孔林叹了口气,怪只怪自已出手太慢,而且没想到在窗后放置人手,要不然也不会让刘东跑了。 “爸,现在知道了他住的地方,要不然我再带人去把他抓回来,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他跑了”孔林肯定地说道。 “不用,为了永绝后患,我看还是把他做了吧,你们两个联手能不能杀掉他?”孔凡荣按灭手里的烟头,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害怕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把这个事办妥当了,他这藏区之行万万不敢动身。 “这个人身手好,反应迅速,实战经验非常丰富,我和林林哥两人也只能和他勉强一战,胜负难料,何况那里是居民区,人口密集,一旦动起手来势必会惊动周围的人”孔德萍担心的说道。 “不妨事,你们这两天仔细观察一下地形,确认刘东是否真的住在那里,我会给你们搞两支带消音器的手枪,强攻进去,速战速决”。 “那样最好了,我们回去分头准备,刘东那边就交给我盯着,我有这身警服办起事来方便一些,正好那边的街道有我一同学,我让他借登记的机会进屋查看一下”孔林猛然想起那边街道上的熟人。 “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再让他跑了想找就费劲了”。孔凡荣一再叮嘱,隐藏了几十年,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让他心里特别不安,所以才要出手干掉他。 儿子和侄女走后已经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了。孔凡荣悠悠然然的出了门,和晚饭后出来遛弯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不时的停下来和相熟的人攀谈一会。 他随意的走动着,就在家附近转悠着,看似没有目的,但是他却是在暗中观察身后有没有尾巴。 经过一番曲折的路线,孔凡荣终于来到了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下。他抬头看了看楼上,确认无误后,迅速闪进了楼道。楼道里灯光昏暗,他低着头走着,尽量不发出声响。 来到三楼,他在一扇看似普通的防盗门前停了下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轻轻插入锁孔。门应声而开,他迅速闪进屋内,关上门,并反锁。 屋内几个留下的暗记并没有被破坏,说明屋内并没有人潜入过。这是他的一处安全屋,安全到连他的儿子都不知道这个屋子的存在。 安全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视以及一些生活用品。老孔来到窗前,拉上窗帘,确保自己的身影不会泄露出去。 和刘东以前的安全屋设置一样,孔凡荣打开床下,里面的暗格里藏置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和间谍设备。伪装成表带的特制小型匕首,可以藏在衣领里的钢丝和氰化钾胶囊以及几把手枪,甚至还有几颗手雷扔在一边。 迅速的把自己武装起来,他又把两支带有消音器的手枪随便用两张报纸包了起来,扔在随身带着的布兜里。而后又捡起两颗手雷,思索了一阵子又放下,这玩意威力太大,一旦在城市里炸响引起的关注会更大。 准备好了一切他才下了楼往回走去,安全屋离他住的地方隔着两条街并不远。他手中装着枪的布兜就那么随意的拎着,越是这样越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孔凡荣才转悠到自家楼下,他并没有急于上楼,而是在楼下树木的阴影里坐了一会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没有任何发现,让他想不到的是,基于孔德萍急于找到刘东住处的事,青鸟和刘东两人已经放弃了对他们的监视,而是一心的呆在那守株待兔。 孔林的同学张汉盛是街道办事处的一个副主任,对孔林相托的事自然热心帮忙。他也知道孔林公安的身份,还真以为是办案需要,根本不疑有他。 他和街道的一个办事员打着人口普查前的居民登记借口敲响了刘东的房门。 “哪位?”刘东站在门口,躲开了可能受到攻击的位置,青天白日的敌人不可能杀上门来,但谨慎些总是对的。 “街道的,人口登记”张汉盛随口说道。 “噢”,刘东应了一声打开房门,面前站着一男一女,均是三十多岁,一看就是真正的街道工作人员,具不具备攻击性刘东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这屋子几个人住?”张汉盛扫了一眼屋内见没有其他人便开口问道。 “就我一个”刘东淡淡的说道。 “你是户主?” “不是,这是我一个亲戚的房子,我借住几天,过几天就走的”,刘东随口说道。 “噢,那这不算常住人口吧?”张汉盛回头问身后的女同事。 “张主任,外来人口也是要登记的”女办事员认真的说道。 “那好,那就登一下”张汉盛点点头。 做好登记,张汉盛为了不引起刘东的怀疑,又敲响了另外一家的房门。 对于突然出现的街道人员刘东并没有在意,这个年代街道居道居委会的人经常下片区,不是发老鼠药就是发计生用品,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更是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在小区里张汉盛转了一圈打发女办事员先回去,他朝着街面上的一个茶馆走去。孔林约好了和他见面,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林子,都给你看好了,那屋里住的人和你说的一样,是个年轻人”随即他描述了一下刘东的长相。 “对,就是这个人,那屋内什么格局?”孔林接着又问道。 “都是老旧宿舍楼,还能有什么格局,外面客厅里面卧室,不都是这样么?”张汉盛呲着牙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这事不能掉以轻心”孔林不厌其烦的又打听了一些细节,这才和张汉盛告别。 又等了一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孔林和妹妹孔德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今晚阴天,月亮完全隐入了乌云后面。 月黑风高杀人夜,连老天都帮他们,这个刘东焉有不死的道理。 轻车熟路,两人分开行动,约好了在刘东楼下会合的地点,一前一后的便出发了。 天空阴沉,大团大团的乌云翻滚着,这是暴雨欲来的前兆,路上根本没有什么人,而家家户户更是早早的熄了灯,电视也不敢开,这个年代电压不稳定,电视金贵着呢,生怕一个闪电雷击把电视打坏。 不过刘东家依然亮着灯,透过后面窗帘依稀可见他的身影在屋内晃来晃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次不是突袭,所以孔林并不怕刘东从后窗逃跑。而是让孔德萍主动上门,趁刘东惊愕之间出手,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两人终于等到刘东的屋子熄了灯,而天空上的雨点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二人直奔楼门走去,楼道里极昏暗的灯泡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两人谁也没发现,更黑的地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盯着他们,看到他们走进刘东的门洞后悄悄的朝怀里的对讲机说道“目标出现,两人,已上楼”。 收到消息的刘东轻轻的点了两下对讲机,示意收到,然后关机,把对讲机塞进了抽屉里。 孔德萍直接站在二楼刘东的门口,而孔林蹑手蹑脚的上到二楼三楼连接的拐角处,把身子隐藏起来。 “咚咚咚,刘东,刘东在家么?”孔德萍大大方方的敲响了刘东的门。 “谁啊?”屋内的灯亮起,门却并没有打开,刘东侧着身子避开房门问道。 “是我,孔德萍,怎么,不欢迎啊?”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娇嗔。 “是你啊,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刘东打开房门惊诧的问道。 “呵呵,这个保密,以后再告诉你”,孔德萍迈了一步跨进屋里,随后反手关门,背靠在门上脉脉含情地看着刘东。 今天孔德萍打扮的很漂亮,一袭翠绿色的连衣裙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煞是好看。她连衣裙腰上的卡子设计更是别具一格,卡子呈圆形,直径约六七厘米,表面镀有一层光亮的金色,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卡子正面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人造水晶,闪耀出耀眼的光芒。水晶的颜色与连衣裙相互呼应,光彩夺目。 她的视线缓缓落在刘东的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色彩。那是一种温柔到极致,却又带着几分羞涩和期待的神态。她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目光脉脉含情,如同春水初生。 “要我”她轻轻的说着,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搂住了刘东,她微微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浅吻很快变成激吻,她抱着他的腰推着他朝卧室退去,一直到床边“噗嗵”一声,刘东倒在床上,孔德萍柔软的身体整个趴在他的身上。 忽然,刘东从孔德萍的眼里看到一丝诡异的笑意,随之“咔嗒”一声轻响,肚子像被蚊子啄了一下。 “艹,防不胜防啊”刘东只觉一种麻痹感传来。 第344 章 着了女人的道 孔德萍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她的眼神充满了魅惑,直直地盯着刘东,让他心跳加速,无法移开目光。 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隔着薄薄的裙子,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和曲线。她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突然用力一压,她的腰肢弯曲成一个诱人的弧度,那一刻,她的连衣裙腰间的水晶卡子似乎受到了外力的触动。 只听得"咔嗒"一声轻微的响动,刹那间,一根细小而锋利的钢针竟毫无征兆地从卡子的水晶之中弹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了刘东那薄薄的衬衫,精准无比地扎在他的肚皮上。 "艹,真是防不胜防啊!千小心万防备,还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刘东忍不住低声咒骂道。几乎就在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迅速从被针扎到的地方向全身蔓延开来。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刻意识到这根看似不起眼的钢针上面竟然涂了强力的麻醉剂!此刻,那股麻痹感越来越强烈。 眼见刘东中招,孔德萍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的手迅速滑向大腿根部,那里隐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的动作流畅而熟练,仿佛这一幕她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她的手指紧紧握住匕首,猛地一抽,匕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紧接着,她将匕首猛地刺向身下的刘东,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 而这时,外面的房门悄然打开,孔林提着枪幽灵一般的闪身进来。原来孔德萍靠在门上的那一瞬间,已然将门锁按下,让它呈开启的状态。 危急时刻,刘东猛地咬向了自己的舌尖。那一刹那,剧痛像电流一样迅速传遍他的全身,他的神经末梢被瞬间唤醒。 舌尖上传来的尖锐疼痛让他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股强烈的清醒感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的身体本能地抽搐了一下,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但他的意识却因此从麻醉剂的迷雾中挣扎了出来。 已来不及思考,一个兔子蹬鹰,一脚把身上的女人踹得飞了出去。 女人在空中发出了一声惊呼,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一把,失去了平衡,径直飞向了房间的一角。她的手臂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任何可以稳定自己的东西,但最终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刘东腾身而起,眼见门口闪入的黑影已经端起了枪,手一扬,从腰间拔出的匕首激射而去。 孔林一躲,“噗噗”两声轻响,子弹全部打空,而刘东一翻身,从床沿下摸出手枪。 刘东能够轻易的从麻醉中快速清醒过来,得益于他三年前赴美前夕经过短暂的特殊训练,体内更是注射了一种药物,有一定的抗药性,连美丽国情报局的催眠都扛了过去,更主要的是他及时咬破舌尖这一举动让他清醒的更快。 孔德萍的枪在孔林身上,她穿着连衣裙身上根本没有藏枪的地方,只在大腿处藏了一把匕首,她被刘东一脚踹飞,但手中的匕首却牢牢的握着。 眼见孔林两枪打空,刘东持枪在手,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脚在墙上用力一蹬,贴着屋内的水泥地直朝刘东下身刺来。 而此时孔林手中的枪又举起对准了他,刘东双腿用力向后跃去,抬手一枪把屋顶的灯泡打碎,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而孔林手中的枪已响起。 黑暗中刘东在床上一滚,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他屏住呼吸,朝着对方枪口迸出火光的方向甩手就是两枪。 “哎哟”一声闷哼,孔林胳膊一痛,手中的枪甩落在地,黑暗中竟不知去向,他就地一滚,凭着记忆滚入了一旁的厨房。 此时外面大雨倾盆,雷声阵阵,狭小的屋内漆黑一片,骤然响起的枪声并没有惊动周围的邻居,但如此情况下三个人谁也看不见谁。 此时的情景是孔林躲在客厅门边厨房的角落,右手中枪,忍着巨痛,缓缓的伸出左手去摸腰上的另外一把枪,那是孔德萍那把枪。 而孔德萍一击不中,仍然半倒在地下,靠在墙边伺机而动。占据最大优势的是刘东,他手中有枪,又对屋内的情况非常熟悉,居高临下躲在床上的角落里。 屋内静得可怕,外面的雨声掩盖了几个人微弱的呼吸声和心跳。谁都知道,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但孔林和孔德萍却耗不下,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外面的青鸟已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微弱枪声,但她依然没有动,她在等,谁也不知道那只老狐狸会不会出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例子数不胜数。 突然,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如同利剑划破长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夜幕。 那闪电如此之亮,让黑暗中的几个人无所遁形。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紧随其后,仿佛是天空在愤怒地咆哮,震撼着大地,让人心跳加速,心生敬畏。 闪电的亮光转瞬即逝,但屋内的三个人趁着这一闪而过的瞬间均已发动攻击。 闪电亮起的瞬间,孔林和刘东几乎同时开枪。孔林身影敏捷地滚向一旁,手中的枪口冒出一串火花,子弹呼啸着穿过空气,向着刘东原本的位置射去。 而刘东则在闪电的亮光中迅速后仰,身体几乎与床面平行,手中的枪也在这刹那间开火,子弹擦着对方的藏身之处飞过。 闪电亮起时,孔德萍的手紧握着锋利的匕首,刀刃在一闪而过的闪电中闪着寒光。她的呼吸急促,肌肉紧绷,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野兽突然朝刘东猛扑而来。 此时刘东已退到墙角,再无退路,但女人也冲上床来,她的攻击如同暴风骤雨,不顾一切地向男人冲去。她的动作迅速而猛烈,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刘东听着风声勉强躲过了又一次的攻击。女人的攻势毫无章法,却充满了狂野的力量,她的每一次刺击都带着一股疯狂的劲风。 “我艹,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啊”,刘东暗自思忖道。本不想妄下杀手,但已避无可避,黑暗中还有一个如野兽般的人在伺机而动。手中的枪毫不犹豫的举起“嗵嗵”两枪。 “啊”一声惊呼,疯狂的攻击戛然而止。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女人的全身,她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呼吸骤然停滞,胸口的冲击让她几乎无法维持站立,双腿一软,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摇晃。 孔德萍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急剧收缩,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中了强力的麻醉剂后刘东还有如此的战斗力,她心中带着无数的不解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趁这功夫,孔林已然摸进了卧室,刘东枪口的火光暴露了他的位置,但是妹妹孔德萍的身体却挡在了前面让他无法开枪。 “噗嗵”,黑暗中一个身影从床上直直的倒了下来,孔林心中一种强烈的预感,倒下的一定是妹妹。 心中悲愤大生,手中的枪一举朝对面的黑暗中纷疯狂的扫射着。 听到手指扣动扳机的声音,刘东心中一沉,身子向后一倒直接倒在床上,然后就势一滚。 床边和窗户之间刚好有一道空隙,极窄,但恰好能把刘东的身子卡在里面。 孔林“啪啪啪”的连开几枪,打的墙上的玻璃四溅飞射,扎到下面刘东的脸上,一阵刺痛。 “卡”的一声。 这是撞针击空的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孔林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的枪支已经没有了子弹!而此时,刘东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只见他迅速地用左手紧紧扳住床沿,然后猛然发力,整个身体如同一条矫健的蛟龙一般,瞬间翻身而起。那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练习。 孔林心中也是一颤,兜里还有弹夹,但右腕受伤,根本无法去掏身上的弹夹,听到墙边发出的声响,手一抖,直接把枪当成暗器砸了下去,然后转身就跑。 要知道即便是自己未曾受伤之时,恐怕都难以与刘东相抗衡。更何况此时此刻,自己的右手已然遭受重创,根本就无法使出半分力气来!眼下这种情形,如果再不赶紧逃跑的话,难道还等着被对方给生擒活捉不成?于是乎,心中念头急转之间,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撒腿朝门口狂奔起来。 只听得“啊!”的一声沉闷叫声,那把手枪就如同一块铁块一样,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至,不偏不倚地正砸在了刚刚翻身而出的刘东的脑袋之上。这一击力道十足,直把刘东打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瞬间刺入大脑。紧接着,一股剧烈的震荡波从撞击点扩散开来,让整个头部感到一阵晕眩和麻木。 好巧不巧,孔林的手枪正砸在刘东头部受过伤的地方,差一点引发旧疾,而就这一下加上麻醉剂的余力,让刘东的动作一缓,迟滞片刻的功夫,孔林早已逃之夭夭。 孔林怎么也想不到,如果当时自己能够鼓起更大的勇气,与刘东多纠缠一会儿,那么借着这个绝佳的时机,他必定可以将刘东置于死地!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让他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的局势。而且,由于他缺乏实际战斗的经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局面,心中难免有些慌乱无措。 此时此刻,妹妹孔德萍的情况也是不明朗,生死未卜。想到这里,孔林的心里更是焦急万分,哪还有心思继续恋战下去?于是,他当机立断,选择了不顾一切地夺路狂奔,只想尽快逃离这片充满危机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孔林猛地抢出门去。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出房门的瞬间,旁边邻居的门打开,一道极其刺眼的手电光直直地朝他照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孔林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并举起手来遮挡。 “谁?”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又充满警惕的喝问声,孔林身形一闪,飞起一脚朝着对方手中的手电筒狠狠踹去。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那手电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原本明亮的光芒也随之熄灭。 孔林不敢有丝毫耽搁,趁着这个机会,他如脱缰野马般狂奔下楼,带起一阵疾风。他拼尽全力向前奔跑着,仿佛身后有无数恶鬼在追赶一般。 他的心脏狂跳如鼓,呼吸急促如同风箱。他的脚步在楼道里上发出急促的咚咚声,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狼狈过,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就在他即将冲出楼梯门口的瞬间,一个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来不及刹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飞起一脚,带着破空之声直奔他的胸口。 那一脚准确无误地踹中了他,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撞到,整个人瞬间失去了重心,身体向后倒飞出去。他的四肢在空中无力地挥舞,试图抓住任何可以稳定身形的东西,但一切都是徒劳。 雨中一个打着伞的曼妙身姿走了过来,正是一直在楼下接应的青鸟。 “拼了”孔林一见对方是个女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摸出一把匕首爬了起来,向青鸟狂扑而来。 青鸟眼神锐利如鹰,面对狂奔而来的孔林,她身姿挺拔,纹丝不动。细雨蒙蒙,她的身影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孔林挥舞着锋利的刀刃,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但青鸟却毫无惧色,她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看着孔林。 。 第 345章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随着孔林的逼近,青鸟迅速侧身,雨伞一扔,脚步轻盈地避开对方的猛攻。她的双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格斗刀。她的动作敏捷而流畅,仿佛在跳一支致命的舞蹈。孔林的刀锋擦过她的衣角,但她已迅速反击,一刀刺向对方的手腕。 孔林痛呼一声,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青鸟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紧接着一个旋身,抬起腿,用尽全力踢向孔林的胸口。这一踢力道十足,孔林再一次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雨滴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倾泻而下,打湿了街道,溅起细小的水花。在这片朦胧的雨幕中,青鸟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孔林的视野里。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湿润了她的脸颊,更有一种诗意的美。 她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衣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雨水在衣料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水渍。 她一步一步朝孔林走来,孔林惊恐的往后爬去,他的双手皆已受伤,只能用肘部拄着地面一下一下的后退。 就在青鸟即将走到孔林身边时,突然,耳朵一动,一声轻微的“噗”的声音,像是气球被细针轻轻刺破,又像是远处的车门轻轻关上的响动。这个声音短暂而低沉,几乎被周围的雨声噪音所掩盖,但它那独特的沉闷感,却足以让青鸟心跳加速。 她身体瞬间紧绷,如同弹簧般猛地一扭,紧接着一个侧身,就地一滚,全然不顾地上的雨水,动作流畅而敏捷,仿佛她的身体与地面之间没有任何阻力一般。 子弹如同愤怒的蜂群,擦着她的耳畔呼啸而过打在地上,留下一串死亡的回音。她的风衣在滚动中翻飞,像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一滚之后,她迅速起身,膝盖微弯,身体低伏,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然扑入一片灌木丛里,隐入黑暗之中。 雨势渐小,两人如幽魂般在黑暗中悄然对峙。这是居民楼前面的一趟低矮的平房,是居民用来放置杂物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霉味和淡淡的铁锈气息。远处微弱的路灯投射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穿透这片浓厚的黑暗。雨后的水坑反射着点点光亮,像是夜空中被遗忘的星星。 他们的身影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雨水滴落在废弃的铁皮屋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与他们的心跳同步,加剧了这场对峙的压迫感。 突然出现的枪声不但没让孔林震惊,反而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狂喜之色!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此时此刻能够在这里开枪救他的人,除了他的老子之外,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了。 他用肘部拄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贴着墙壁缓缓的移动,他在赌,赌那个妖艳的女人绝对不会向他出手,因为他老子的枪正在黑暗中等着呢。 隐在黑暗中的正是老奸巨猾的孔凡荣,此刻他穿着一身深色衣服,外面套着一件雨衣。他的呼吸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细长而缓慢的呼气,仿佛连空气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潜入过来的,就连经验丰富,藏在暗中等待他出现的青鸟也丝毫没有察觉。 孔凡荣潜入的时候雨势正大,他是趴在地上如壁虎一般慢慢的蠕动过来的,雨声和两个顶雨回家的居民跑动的声音遮盖住了他爬动的声音。 他早就发现了青鸟的存在,但对方高度警觉,他却并不敢靠近,生怕一丝细微的声响引起对方的注意。 他有心用手枪突袭,却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最佳时机,一直到青鸟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孔林身上他才突然出手。 没想到青鸟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快,迅速脱离了他的视线,现在他们谁也不敢动,却正好给了孔林逃走的机会。 突然,一股寒意袭来,孔凡荣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的直觉告诉他,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他。 后背一硬,那是一支冰冷的枪口,正悄无声息地指向他的背心。他的每一条肌肉都绷紧到了极点,一股寒意顺着脊柱蔓延至全身,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滴落在领口,混合着紧张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放下你的枪,双手举过头顶,趴在地上”刘东的声音低沉而又威严。 刘东从瞬间的疼痛中惊醒过来,此时孔林早已夺路而逃。邻居的惊呼声也同时响起,冲到门口的刘东低声喝道“公安局的,赶紧退回屋去”。 邻居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急忙返身回屋,紧紧的关上了房门。刘东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外面低沉的枪声,那是套了消音器的手枪。 他略一犹豫,翻身上楼,打开后窗一跃而下,从侧面绕了过去。他是侦察兵出身,隐匿和潜行的本事更是略胜一筹,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孔凡荣身后。 孔凡荣的心跳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我的话还不够简洁明了么?”刘东冷冷的说道。 孔凡荣不再言语,而是长叹了一声,把手中的枪放在地上,双腿后伸,慢慢的向地下趴去。 那边的孔林见势不妙,靠在墙上的身体一弓,撒腿想跑,没想到青鸟鬼魅一般的从黑暗中闪出,一把手枪定定的指着他,吓得他再也不敢迈步。 刘东控制住了孔凡荣,青鸟已不再顾忌这边,现在又抓住孔林基本上大局已定。 孔凡荣正往地上趴去,突然间,他的胸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像是被溺水的恐惧笼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喉咙,仿佛想要把空气从那里挤出来。喉咙里发出阵阵哮喘声,就像风穿过狭窄的缝隙。他的身体开始前倾,肩膀随着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透露出恐惧和无助。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稀薄,让他无法满足基本的呼吸需求。他的双手颤抖,动作慌乱,无力地指着衣兜艰难的说出几个字“药……,兜…,有、有、有药,药”。 这是典型的哮喘病人发病时的样子,刘东家的邻居就有一个老人有这样的病,发作的样子和孔凡荣现在一模一样。 刘东单手持枪,另一只手向孔凡荣的兜里摸去,一伸手果然摸到一个药瓶,便拿了出来。 出于谨慎,刘东后退一步,把药瓶放在耳边摇了摇,里面果真是一些药片。便递给了孔凡荣。 颤抖着接过药瓶,孔凡荣急剧的喘息着,扭了好几下瓶盖也没有扭开,一下没拿住,“啪”的一声药瓶掉在了地上。 孔凡荣颤巍巍地哈腰去捡,刘东紧紧地盯着他,防止他耍什么花样。 这次孔凡荣把药瓶拿稳了扭开,他拿着瓶盖的手突然一捏,“卡”一声轻响,瞬间一道刺眼的强光突然亮起。 原来他手中药瓶的瓶盖是特制的,内藏机关,是用钨铼丝发出电火花来激发瓶盖内的镁而产生强光。 刘东手一挡,但眼睛还是一阵刺痛,这感觉和他小时候去爸爸厂里看人家用电焊时被强光所伤的感觉一样。 在这一刹那,孔凡荣的身体如同弹簧般猛然回转,身上的雨衣一甩而下,兜头朝刘东蒙去。 刘东眼睛看不见,但敏锐感知力让他瞬间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风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猛地弯下腰去,整个身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后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他扣动了手枪的扳机。伴随着清脆的枪声响起,子弹如闪电般划破黑暗,直直朝着风声袭来之处飞射而去。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孔凡荣也是经验老道,在雨衣扔出的同时已然侧身,刘东的子弹全部落空。孔凡荣右手拇指在上衣兜一勾,上面插着的钢笔已然勾出,他的手掌紧握钢笔,拇指轻轻按下笔帽上的隐蔽按钮,笔尖的部分瞬间弹出,露出微小的枪口。 “呯”一声几乎被压抑的闷响,子弹从钢笔的尖端激射而出,划破空气,直奔刘东的胸口。 刘东凭借着多年来训练有素的敏锐反应和矫捷身手,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一侧侧身躲避。他的动作迅速如闪电,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为之凝固。但如此近的距离,他再快也没有快过孔凡荣的子弹。“噗”的一下,子弹正打在他的胳膊上。 几乎与此同时,他枪膛内最后的那颗子弹已经带着炽热的火焰和凌厉的气势直朝刚才枪响的地方激射而出。 孔凡荣躲闪不及,子弹正打在他的胸前,“啪”的绽放出一朵血花。他痛苦的捂着胸口凄凉地一声苦笑,没想到爷三个今天竟然全部交待在这里,这就是命吧,想到这便轰然倒地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那边的青鸟根本来不及冲过来,眼见父亲中弹倒地,孔林更是肝胆俱裂,像头发狂的野兽一般瞪着赤红的双眼,一声怒吼,猛地朝青鸟撞来。 青鸟早有防备,灵活的一扭身,一记手刀砍在孔林的脖子上,他顿时陷入昏迷,软软的倒了下去。 清脆的枪声在楼外面响起,早已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一些胆大的居民披上衣服,拿起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想要探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公安局的正在办案,大家不要围观”青鸟扬出一个红皮证件说道。一个年岁大一些的老人将信将疑的把证件接了过去拿着手电照着看了看问道“小同志,用不用我们帮你打电话到局里?” “大爷不用了,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了”,青鸟早在孔林和孔德萍两人进入刘东房间的时候就用对讲机通知了国安的同志,这会功夫也应该到了。 刘东从地上爬起来,轻轻甩了甩受伤的胳膊,好在钢笔手枪子弹的口径不大,威力也小一些,这要是其他的子弹现在胳膊就不敢动了。 摸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孔凡荣,早已没有了呼吸,但眼睛还是瞪的大大的,似乎是心有不甘的样子。 他走到青鸟面前,“老头死透了,我去看看屋里那个?” “你胳膊受伤了?”青鸟眼尖,一下看到刘东的胳膊在流血,急忙问道。 “不碍事,正好中了点麻醉剂,一点也不疼”刘东自嘲的说了一下。 这时远处的车灯划过,两辆车疾驰而来,李组长带着国安的同志赶到了。 “李组长,这个还活着,只是两手受伤了。你看是先送医院还是先突审?”青鸟一指晕倒在地的孔林说道。 “不是致命伤,王皓你们先把人带回去包扎一下先止血,立刻突审去,争取在天亮前把事情搞定”李组长立刻吩咐道。 “是,组长”王皓那车的人立刻行动,把孔林架上了车疾驰而去。 刘东和青鸟回到二楼的屋里,取出备用的灯泡换上,屋里顿时一片雪亮。 孔德萍躺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身体无力地蜷缩着,胸前的衣物被鲜血染得鲜红。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中枪的胸口处,鲜血缓缓流出,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血色,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无助,眼角挂着几滴未干的泪珠。她的双手无力地搭在伤口附近,似乎想要阻止生命的流逝,但力量却越来越弱。 看到刘东和青鸟一起走了进来,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幽怨,拼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说道“你、你们,果、果然是一、一伙的”。 说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第 346章 又遇故人 青鸟斜眼看了一眼刘东,眼见刘东面沉如水,毫无表情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辣手摧花啊,真是一点旧情也不念”。 “唉,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如此青春靓丽为何走上了这条路”刘东眼神中这才露出一丝无奈。 “切,滚一边去,别在这煽情了,赶紧去医院吧,这边我和李组长来处理”。 “哎哟,刘同志受伤了?”李组长这才注意到刘东的胳膊在流血。 “不碍事,小伤,就是这老家伙保命的玩意倒不少,比咱们的先进多了,这东西我留着了,回头李组长你给我弄点子弹”刘东手里摆弄着孔凡荣的铜笔手枪。 “少见多怪,这东西咱们自己也有,你不去领怪谁”青鸟嗔了一下说道。 “好了,张刚你带刘同志去下医院,要不他这枪伤还真没法解释,那个车给我留下,你俩自己想办法”李组长吩咐道。 孔凡荣和孔德萍的尸体自然不能拉去医院,国安有自己的地方。间谍的尸体不能随随便便的放过,要仔细的检查后才能做出结论。 国安的审讯手段简直可以说让公安望尘莫及,要说就连哑巴到这里都能被弄的开口是一个笑话,但能在国安的审讯下扛住的人还真不多。 孔林虽然从小被孔凡荣灌输反.动思想,但没经历过凶险的他经验还是少,在国安的第一轮审讯中就已缴械投降,这也是因为父亲妹妹均已死亡,心里已是万念俱灰,再顽抗下去实在是没有意义。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这座宁静的城市。街道上,行人稀少,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一辆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锦江宾馆附近,国安部门的特勤们迅速下车,他们身着便装,但眼神坚定,动作敏捷。 书店在这条街的深处,一栋看似普通的民房毫不起眼,李组长拿着对讲机下着命令“各小组就位,行动开始。” 屋内的床上店,书店的老板还在沉睡之中,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毫无察觉。突然,一声轻微的破门声响起,国安特工们如猛虎下山,迅速冲入屋内。 “别动!国安局的”特工们大声示警,手中的枪口对准了屋内的人。 睡眼惺忪的嫌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他试图反抗,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国安特工,任何挣扎都是徒劳。不到一分钟,嫌疑人被制服,双手被手铐紧紧锁住。 “把人带走,立刻搜查”李组长吩咐下去,立刻开始对屋内进行彻底的搜查,搜集证据。 清晨的阳光终于驱散了薄雾,照耀在这条街上。居民们开始陆续出门,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而国安特工们则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任务,将嫌疑人带上车,消失在清晨的街头,只留下这里的宁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洁白如雪、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一张略显陈旧的病床静静矗立着。刘东无精打采地躺在上面,那张原本阳光帅气的脸庞此刻却布满了苦涩与无奈。他的右手无力地垂落在床边,而左手则被一根细长透明的输液管连接着,点滴正一滴一滴缓慢地流入他的体内。 而青鸟。,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又略带戏谑的娇笑。 “我说不用住院,大夫根本不让,这点小伤子弹取出来就行了,非让我窝在这多难受,我这还有事要上滇南呢”刘东皱着眉说道。 “上滇南干嘛,去见那边的老相好啊,我想想那边有谁?”青鸟一副思索的样子。 “见你个头,就认识老相好,一天脑子里不装别的事”刘东气的直挠头。 青鸟没理他,反而继续思索“嗯,有袁晓琪,哎,不对,那是你干姐,龌蹉的事你干不来,对了还有个金鑫,好像在港岛你俩就有一腿”。 “呸,滚一边去”刘东让青鸟弄的哭笑不得。 “我把人家滇南军分区的车开山崖里了,那是姐夫张天亮好心给咱借的,我不得去处理一下,几十万的车,金贵着呢”。 “切,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呢,让老李头子打电话协调一下,你这也算出了半个公差,还能让个人出钱解决咋的”。青鸟轻松的说道。 “唉,再说吧,公一半私一半的,也不好说”,对于赔车刘东倒并没有在意。上次两个翡翠卖了二十五万元,买车后还剩下一部分,加上自己原有的,大概也有十二三万了,也算一笔巨款了,不行再卖两颗翡翠。自打在Y南拿回阿珍留给自己的又一包宝石,这玩意对于他来说就跟大白菜似的。 不过这些东西和存折现金什么的,他都放在京都的银行里,去年银行上的保险箱义务,一年租金几百块钱,倒也划算。 “好了,你一个人在这好好养着吧,我得去忙了,局里那边来人了,要把人带到京都去”。青鸟轻声说道。 “带到京都干嘛,那么麻烦?”刘东皱了皱眉问道。 “这是咱们军情口跟的线,放在榕城算怎么回事,再说了虽然国安那边帮了咱不少忙,但另外一个案子咱们让给他们,功劳也少不了”青鸟一脸无奈的说道。 “也是啊”刘东说道,但心里却想起了白T恤和项薇他们,不知道国安那边跟的怎么样了。前几天记得李组长说要收网了,估计也是有了进展,可出于纪律也不能问。 这两天,刘东感觉无比漫长,青鸟走了,带人回京都,剩下他一个在这养伤。 他住的是单人间,病房里的白墙、白床单、白被子,一切都显得那么单调。他翻看着床边的报纸,却发现没什么新鲜事,来来往往的动态早已看腻。墙角电视里播放的节目也提不起他的兴趣,频道换来换去,最终还是关掉了。 偶尔,护士会进来查看他的恢复情况,这成了他唯一的期待,必竟有个人说会话。每当护士离开,无聊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心里。 好在伤在胳膊上,两条腿总算没事,楼上楼下的还能转一转,跟隔壁的病人闲扯一会,也聊胜于无。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刘东望着那些光影,思绪飘到了遥远的过去。他想起儿时的欢乐时光,那时的日子多么充实有趣,一点烦恼也没有。 “哎,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小护士进来一边拔针,一边伸着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唉,能想什么,就是无聊呗,这医院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躺一天,躺的浑身酸疼啊”刘东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你这个人真有趣,那就出去溜达呗,大夫也没规定不让你出门”小护士掩嘴笑道。 “我第一次来榕城,人生路不熟的,哪也不知道,有啥溜达的”刘东一脸苦笑。 “嗐,榕城这么大,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要是喜欢逛商场,医院后面转过一条街就是春熙路,那地方可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今天礼拜天,没准还有耍杂技说评书的呢”小护士绘声绘色的说着。 “噢,是么?那我一会还真得去溜达溜达,要不该憋出病了”。刘东从床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 中午吃过饭,刘东躺下又小憩了一会,等到太阳不那么毒了,才晃晃悠悠的从医院出来,顺着小护士指引的地方溜溜达达的走了过去。 春熙路作为榕城的商业中心,两旁的梧桐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行人身上,斑驳陆离。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商店林立,有卖服装的、鞋帽的、家用电器的,还有各种小吃摊。 街头巷尾,小贩们推着三轮车,叫卖着各种小吃。麻辣串串、糖油果子、豆花、锅盔等美食香气四溢,吸引着路人驻足品尝。孩子们手里拿着小糕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走着走着,刘东发现榕城的茶馆特别多,可以说几十米就有一个。茶馆里,人们围坐在一起,品着盖碗茶,摆着龙门阵,谈论着家长里短。不时传来几声川剧的唱腔,让人感受到了浓厚的地域文化 而大街上,一些街头艺术家们也在春熙路施展才华,有的画肖像,有的表演杂技,还有的拉二胡、唱小曲,为这条繁华街道增添了更多色彩。 刘东津津有味地看着街头的一切,感觉特别有意思,这和东北的地域文化完全不一样,可以说各有各的特色。 他正往前走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人群中,手中举着一大团棉纱一般的棉花糖,她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新月,嘴里不停地欢呼:“妈妈,妈妈,快看!我买到我最爱吃的棉花糖了”她的脚步轻盈而急切,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鹿。 这时,旁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突然横穿过来,小女孩急忙一躲,不想一下子撞到了刘东身上。 “哎呀”小女孩惊呼一声,手中的棉花糖一下子朝地下掉去,她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刘东眼疾手快,左手扶住小女孩,右手一捞,一下抓住差一点掉在地上的棉花糖。 “给你,小心一些”,刘东微笑着说道。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慌与歉意。她急忙接过棉花糖,小嘴巴像连珠炮似的道歉:“谢谢叔叔,我太高兴了,没看路……真的对不起!” 刘东看着这个满脸尴尬的小女孩,忍不住笑出了声,温柔的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轻声说:“没事的,小朋友,下次小心点就好。” “佳佳,怎么样没事吧?”一个身材高挑,体态丰盈的女人匆匆走了过来搂住了小女孩。 “妈妈,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这个叔叔”小女孩一指刘东。 “有没有和叔叔说对不起啊”女人低声温柔的问道。 “说过了”小女孩点了点头,女人这才转过身来“对不起啊,同志,咦……怎么是你啊?” 刘东看到女人转过身来也愣住了“马大夫,你不是在港岛么,怎么又跑榕城来了?” 面前秀气的少妇却是一年前在港岛给青鸟做过手术的马颖医生,也是在那曲受丈夫牵连而蹲了半年牢的马大夫。 “我娘家就是榕城的,我是回来看女儿的,孩子一直是姥姥姥爷带着”马颖怜爱地看着女儿。 “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刘东颇有些感慨。 “可不,你怎么也来榕城了?”马颖奇怪的问道。虽然她坐牢跟刘东有直接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丈夫张云,没想到竟会是个间谍。 “来办点事”刘东含糊其辞的说道。 “要不找个地方坐会?”马颖多年不在榕城也没有什么朋友,遇到刘东也有一些惊喜。 “好啊,就那边吧”刘东也正无聊,遇见个熟人也很高兴,便一指旁边一个茶馆说道。 茶馆一般楼下人很多,都很热闹,但楼上也有静室雅间,很适合叙旧闲谈。两个人点了一壶毛尖,又给小女孩佳佳点了两样小点心。 抿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刘东才开口说道“上次在港岛还得谢谢你救了我朋友,要不然她可就危险了”刘东由衷的说道。 “那么客气干什么?都是同胞,哪有不帮的道理,何况你又给了那么多钱,就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也得尽力啊”马颖浅浅的笑了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还回港岛啊?”刘东不由得想起还战斗在港岛的野狐等人,也不知道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不回了,在那边也没有身份证,东躲西藏的也不是个正经日子,还是内地好,还能见到孩子”马颖看着吃得正香的女儿,满眼都是幸福。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刘东也知道马颖坐牢和失去公职跟他有扯不断的关系,心生愧疚。想到一个女人孤伶伶的带着孩子,又没有工作,也怪难的,有心在能力的范围下帮帮她。 “还真有一些想法,想开个医疗器械商店”马颖撩了一下耳边的秀发。 “噢,在榕城啊?”刘东问道。 “不,在深城”。 第347 章 公司被查封了 “在深城,怎么跑那么远?”刘东不解的问道。他在去港岛之前在深城呆过几天,那里简直是个大工地,到处都是盖楼的,暴土扬尘的,感觉有些乱。 “我在港岛回来特意到深城转了一圈,发现那里现在机会实在是太多了,我想那里现在是它成为特区后起步腾飞的初期时代,各项社会事业方兴未艾,需要大量的人力搞建设。你知道么深城火车站现在每天都是人潮涌动。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一股脑的涌到这里”。马颖兴奋的说着,一脸希翼的神情。 “噢,这个我知道”刘东点了点头。 马颖说的有点口干,也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现在深城那上边有个指导思想说特区是个窗口,是技术的窗口,管理的窗口,知识的窗口,也是对外开放政策的窗口。所以特区也要走在时代的前列,可以引进技术,获得知识,学到管理。特区搞好了,经济发展了,收入可以高一点,所以我就萌生了在那边发展的念头。” “你一个女人自己在外面打拼太不容易了,我很佩服你”刘东眼中真的流露出一股钦佩的神色。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筹措资金来了,没有人帮我,出了那事以后我和以前的同事都断了联系,只能找父母想想办法”马颖眼睛里透露出更多的无奈。 “那你现在筹借到多少钱了?那个,要是不方便说也不用说,我就是随口问问”刘东好奇的问了一下,随后又觉得冒昧的打听人家这个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 “也没什么”马颖展言一笑,随即又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这几年也没有攒下什么钱,只有几千元,我爸爸妈妈那又给张罗了一万多元,总共是凑了两万块钱,也差不多够了吧,有多少钱就张罗多大的买卖”。 两万元钱在那个工资只有一百多元左右的年代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有多少人家甚至连一两千元都拿不出来。 听马颖说完,刘东心头一动,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思索了一下说“马医生,那你接受不接受投资啊?” “投资?”马颖狐疑的看了一眼刘东,有些没明白。 “就是合伙做买卖”刘东解释了一下。 “噢,你也有兴趣?”马颖奇怪的问道。 “是啊,正好手里还有些钱,放在那也是放着,不如让它运转起来,现在经济发展的这么快,拿出来投资也是不错的”刘东突然涌起的一个想法。一个是想帮马颖一下,另外一个就是真的想投资点什么,现在南方经济快速发展,有眼光的人纷纷下海经商,而老家东北那边的人思想老旧,都是一老本神的捧着那个铁饭碗,小安即足。 “你,那么相信我?”马颖迟疑的问道。对于有人出钱她是大力欢迎的。手里的两万元看似不少,但要是做买卖还略显不足,必竟租房子购器械,再加上雇人都需要钱,这点钱一撒出去就没,远远不能实现她心中的宏伟蓝图,只是人家凭什么相信自己。 “有什么不相信的,咱们已经这么熟了”刘东轻松的说道。 “呵呵”马颖轻笑了一下,两人总共这才是第三次见面,但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陌生。在港岛的时候给他朋友看病时正赶上他帮里的人上门,情急之下自己还装他相好的身躺在床上,当时脱得只剩内衣,身子都差一点让这个毛头小子看光了,想到这马颖不由俏脸一红。 刘东根本不知道马颖心里在想什么,但马颖展言一笑,随即脸上红晕陡生,极尽妩媚。心里不由一荡,暗说一句“少妇有毒啊”慌忙低下头喝茶。 “那,你能拿多少钱啊?”马颖问道,对方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也没必要娇性下去。 “这个……”刘东迟疑了一下,出多少钱心里还真没有个谱。 马颖心里一笑也没有当回事,刘东这么年轻,手里能有多少钱,也许刚才只是三分钟热血。不过她对刘东神秘的身份很好奇,刚开始是当兵的,又突然出现在港岛混帮派,现在又跑到了榕城,究竟是什么人呢,虽然疑惑,但她却并没有去问。 “马医生,你什么时候去深城?”刘东想了一下问道。 “大概一个星期后吧,这次我想把孩子也带过去,到时候还得给她联系学校”马颖想了一下说道。 “我手头还有一些事没有忙完,你到深城先张罗着,找找房子什么的,嗯,二十天后我去深城找你”刘东算计了一下时间,自己要先回京都,然后再到滇南。来来去去的二十天也差不多了。 “好,那我就先张罗着,不过我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你怎么能找到我啊?”马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好办,我二十天准到,你找到住的地方后,就去车站的留言板给我留个纸条,我看到了自然会去找你”。 “嗯,也只能这样了”马颖点点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然后才起身分开。 快到中午的时候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车站,刘东松松垮堵地背着一个背包,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随波逐流的蚂蚁,不是在坐火车就是在坐火车的路上。 车站售票窗口前,乘客排着队,售票员忙碌地递出车票,而站前的广播里也不时传来列车到站、离站的通知声。 “又回到京都了”刘东感慨了一声。 永昌贸易还是老样子,门可罗雀,根本没有人奔这瞅一眼。刘东推门进去,前台那个微胖的女人依然是用眼皮撩了他一眼,态度极为冷漠,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 刘东也习惯了没有去理她,转身上楼。刚迈了两级台阶,忽然想起连长向阳想要撮合他俩的事,转身下楼又到洛筱面前看了一眼。 其实这女人只是不漂亮,但也还过得去,起码皮肤白皙,粉里透红的。当然,刘东也只是因为向阳的话感到好奇下来看一眼,别无他意。 但她迎上洛筱那双要杀人的目光还是觉得一颤“这娘们一定是有暴力倾向”。转身又朝楼上走去。 “你今天涂口红了”刘东的声音飘在楼梯间,让洛筱的杀气又浓了几分。哪个女孩子不爱美,洛筱也一样,平时基本上不化妆的她今天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涂了点淡粉色的口红,没想到一眼被刘东看到了。 “哎,洛小妞,听说咱们这有设备库啊?”刘东上到二楼忽然想起青鸟的话,又转身下来问道。 “有”洛筱的话简单明了。 “在哪啊?”刘东东张西望四下看着。 “二楼最里面”洛筱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眼皮更是不撩一下。 “蹬蹬蹬”刘东上了楼,走到最里面,果然有一间上了锁的房间,转身又下楼。 “怎么不给我钥匙?”刘东气恼的说道。 “你也没说要钥匙”洛筱啪的一声把一把钥匙拍在吧台上。 “你……”刘东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看着刘东气呼呼的上楼,洛筱的脸上露出一股得意的小神情。 刘东打开房间推开门一看,屋里简直是个小仓库,但很干净,分门别类的特别整齐。 屋里有伪装的道具,如假发、眼镜、帽子、衣物等。这些物品不仅外观逼真,种类还很多。 各种先进的监听设备,微型录音笔、无线窃听器、纽扣摄像头、笔式摄像头、眼镜摄像头等。这些设备体积小巧,拍摄效果清晰,适用于各种场合的监控。 自卫武器区可以找到各种适合间谍使用的自卫武器,如麻醉针、电击棒、隐形匕首等。这些武器便于携带,能在危急关头保护自己的安全。 “造孽啊”刘东两眼发蓝,怎么没人跟自己说过这些,当然自己也没问过,心情极度郁闷下挑了两样设备转身又下楼去送钥匙。 “拿了两样设备,用报备不?”刘东把钥匙扔在吧台上问道。 “不用”洛筱生硬的答道。 “哎,你表哥说你还没有男朋友”刘东忽然想逗一逗这个冷冰冰的女人,便打趣的说道。 只见洛筱柳眉倒竖,双眸圆睁,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死死地盯着刘东,咬牙切齿道:“你若是觉得自己的皮子痒得难受,本小姐可不介意好好帮你治一治!”她这副模样,当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刘东被洛筱如此凶狠的目光盯着,心中不禁一颤,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哪里还敢多做停留,转身便落荒而逃。 看着刘东狼狈逃窜的背影,洛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她轻哼一声,不屑地道:“哼,就这点胆量,还敢跟我斗?简直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 刘东上了二楼拍了拍胸脯,真的是吓出了一丝冷汗,这女人的眼睛似刀啊,真不知道以后谁娶了这样的婆娘还怎么过日子。 处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但楼下的洛筱一定是通知他了,索性无事,双脚往桌子上一放,打起嗑睡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东被楼下的一片争吵声惊醒,抬腕看了看表才下午两点,楼下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这才朝楼下走去。 站在楼梯上往下一看,洛筱抱着膀子站在楼梯口,前面是一群穿着工商制服的男男女女。 一个工商局干部模样的人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贵公司涉嫌违法经营,为了保障消费者权益,我们依法进行查处。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洛筱轻蔑地一笑“举报?哪个王八蛋举报的?我们公司一向遵纪守法,你们这是故意找茬!” 干部模样的人脸色一沉说道“请你注意言辞。我们既然来了,就有充分的证据。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们可要采取措施了,让你们的负责人出来。” 旁边的一个女工商人员连忙说道,“这是我们工商所新来的丁所长,我们接到群众反映,你们公司没有具体的业务往来,涉嫌倒买倒卖投机倒把,买空卖空,现在请把你们的营业执照拿出来”。 “没有”洛筱冷冰冰的说道。 “没有营业执照你们开什么公司?”丁所长严肃的说道。 “我们开公司自然有我们开公司的道理,我们是保密单位,你们无权查看我们的营业执照”洛筱站在楼梯口巍然不动。 “切,一个小小的贸易公司还敢称什么保密单位,这京都城里保密单位多了去了,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草台班子,要是再不拿营业执照出来别说我们查封你们公司”。丁所长傲慢的说道。 “查封我们公司,口气太大了吧”刘东慢条斯理的从楼上下来和洛筱并排站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丁所长上下打量了刘东一下。 “公司的业务员”刘东淡淡的说道。 丁长生是当上工商所长上任后的第一周。他一上任就开始了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措施。“我们要对辖区的每一户商家进行彻底的检查,对于那些违法经营、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我们要坚决打击,绝不手软。” 他早就了解到辖区内有这么一家公司,几乎很少有人出入,也没有正常的业务往来,天天就一个公司前台,很可能是个搞投机倒把的空壳子公司。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今天他带人来就是要拿这个永昌贸易开刀。 “我不管你是谁,你们公司的负责人再不出面,我就查封你们这家公司”,丁所长凶巴巴的说道。 “你敢”洛筱眼睛一立,浑身散发出一股煞气。 “哟,你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能硬到什么时候,准备封条”丁所长严厉地朝身后的工作人员吩咐道。 “好的所长”几个工作人员急忙从袋子里取出白底黑字,写着封字的封条。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呢?”李怀安推门而入,看见眼前的一群工商局人员眉头一皱。 “李老板,这帮工商局的说我们投机倒把要查封公司”洛筱急忙说道。 “查封公司?”李怀安刚要说话,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哎哟,这肚子又叫了,昨天半夜到现在没吃东西呢,走,我带你们两个吃饭去,他们想封让他们封好了”李怀安一摆手就出了门。 刘东和洛筱互望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就这么走了?”工商局的人面面相觑。 一个人小声的问“所长,人走了,还封么?” “太嚣张了,封”丁所长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348 章 给未出生外甥的礼物 “老板,你带我们吃什么去啊?要是吃个地摊啥的我可不去”洛筱跟在李怀安后面问道。 “东来顺吃火锅怎么样”李怀安边说边向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 “这个我喜欢”刘东抢着说了一句,没想到却招来洛筱一阵白眼。 “什么人呢这都是”丁所长看到三个人从公司走出去,竟没有人回头看一眼,好像这个被查封的公司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 时间虽然已经是过了中午饭口,但东来顺火锅店内却依然是热闹非凡。一进门,便能感受到那浓郁的羊肉香气,让人食欲大增。三个人选择了一个角落里点完了东西。 不一会滋滋冒气的火锅便端了上来,李怀安看来是真的饿了,他夹起一块刚涮好的羊肉,蘸上秘制麻酱,放入口中,满足地嚼着。 而洛筱面对美食也一改冷冰冰的样子,显得温文尔雅,笑容可掬,倒让刘东有些不适应。她则偏爱素食,正在品尝着新鲜的菌菇和脆嫩的白菜。坐在他们对面的刘东,细心地将豆腐和鸭血放入锅中,笑着说:“这洛女士难得有个好心情,还是美食更有魅力啊” 洛筱吹着冒着热气的菜品理都没理他。 李怀安筷子不停地挥舞着,好一会才舒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 “怎么样,听青鸟那丫头说你胳膊又中枪了?” “小事一桩,这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刘东甩了甩受伤的胳膊说道。 “唉,干咱们这一行的,刀口舔血,尤其是你们外勤危险性更大。立了功还不能宣扬,是真正的无名英雄”李怀安感慨的说道。 “立不立功的无所谓,那个奖金多给点才是正事”刘东卡边眨巴眼睛说道。 “哼,咱就是奉献,奖金的事你想也别想”李怀安严肃的说道。 “唉……”刘东一声长叹还没完,李怀安又说道“不过差旅费和补助怎么也能想办法多给你们张罗一些”。 “老板,够意思”刘东挑了一下大拇指。 李怀安继续说道“刘东啊,那个车的事总参那边已经给滇南那边打过招呼了,你就不用管了。马上六月了,你休息休息,继续回去上学,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好好沉淀一下自己”。 “我知道了处长,怎么我也得去一趟滇南,我自己的车还在那边扔着呢”刘东边吃边说。 “行程你自己安排,按时汇报就行”李怀安点着了一支烟,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 “噢,对了小洛明天放你一天假,公司那边你不用管,他怎么封的还让他怎么给我解开,说咱们投机倒把,哼”李怀安的鼻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丁长生一大早就来到所里,他踌躇满志。下了决心要在一个月内把辖区内的所有商户全部横扫一遍,不合规范的坚决取缔或者查封。 他刚在办公室里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桌子上的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喂,我是丁长生” “小丁啊,是我”,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熟悉,是区工商局的一把手,也就是他的伯乐,把他提拔到所长位置上的人。 “黄局你好”丁长生毕恭毕敬的说道。 “听说你昨天查封了一家叫永昌贸易的公司,可有这样的事?”领导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威严。 “是的黄局,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这家公司没有具体的往来业务,还没有营业执照,涉嫌投机倒把”丁长生振振有词地说道。 “瞎胡闹”那边黄局似乎是拍了一下桌子,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总局那边的电话都打到我这了,人家在总局有备案,怎么说封就封呢”黄局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黄局,我们也是正常工作”,丁长生显的很委屈,又有一些不理解,正常的工作范围,怎么就变成瞎胡闹了呢。 “不说那些了,我也能理解你们,不过你那边马上派人去把封条给人家解了,别影响人家正常上班,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黄局打断了他的话。 “局长,还要给他们道歉?”丁长生惊讶的问道,显然十分不理解。 “小丁啊,你还年轻,这京都藏龙卧虎,水深着呢,你好自为之吧”黄局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荒谬”丁长生气得两眼发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领导那边有话,自然不敢怠慢,丁长生急忙领人去永昌贸易把封条撕开,但左等也没有人来,右等也没有人,还不敢走,万一人家丢了东西又是个麻烦事。 “小张、小王,你们俩在这帮照看着点,等他们公司人来了好好和他们解释解释,那个我先回去了”他吩咐手底下的两个工作人员后转身离开,但心里也是无比郁闷。给人解封,还得帮人看家,这都是什么事啊。 刘东一大早也到了银行,他从租用的保险箱里把自己的东西取了出来。玉石随随便便的拿了几颗,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他也不清楚。几本存折上的钱也都得取出来,现在还不能异地取款,就得把钱取出来直接带现金过去。 剩下的东西刚要放回去,忽然想到姐姐袁晓琪再有几个月就要待产了,孩子怎么也得叫自己一声舅舅,这不送点什么终究说不过去。 好在阿珍留下的包里还有一些金饰品,翻找了几下,竟找到一把长命锁。这把锁通体金黄,錾刻着精美的花纹,锁身镶嵌着颗颗宝石,熠熠生辉。锁上镌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透露出一股祥瑞之气。 “就是它了”刘东感觉这把锁好像是特意准备的一般,拿给送给刚出生的孩子正合适。 又在京都呆了两天,刘老爷子那是必须去的,但刘东是赶在白天去的,并没有遇到刘南,当然也没有留下来吃饭,和老爷子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离开京都的时候刘东突然萌生了买房的想法,自己这金陵、滇南、京都的来回转,好像没有根是的,好在金陵有套老爷子给的房子,但一回京都就得住宿舍。 现在自己才是中尉,虽然李怀安说,给他提上尉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但也得达到正营才能有分房的资格,这怎么也还得好几年。但京都的房子太贵了,一千好几一平,比老家二三百一平的房子贵了好几倍。 车站内依旧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仿佛整个城市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一般。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身影和大包小包的行李。人们摩肩接踵地穿梭于候车大厅之中,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人。 十多万的现金和几颗玉石随随便便的装在一个旅行兜里,刘东毫不在意地将兜子随手往行李架上一扔,仿佛兜子里装的不是十多万的现金,而是一袋无关紧要的零食。那些红彤彤的钞票,刘东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与谨慎。 这要是换作普通人,那可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提起那个时代,相信有很多人是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个中滋味简直三天三夜都诉不完。 当时社会动荡不安,车匪路霸肆意妄为,小偷扒手四处作案,坑蒙拐骗屡见不鲜。乘坐长途大巴屡遭抢劫,大巴司机与黑饭店暗中勾结,全车人被迫去吃霸王餐,百姓苦不堪言。私企盲目扩张,黑窑黑矿吞噬了无数生命,黄赌毒亦开始泛滥,荼毒了众多民众,更是让普通人又爱又恨的年代。 刘东这次买的卧铺车票是中铺,上车的时候也是跟随普通的群众一起上的车。虽然人很多,但是卧铺车厢还算可以一点也不挤。 找到铺位,把兜子随便的往行李架上一扔。看了看原来下铺竟然已经分别坐着两位身着军装的中年女人。她们身姿挺拔,显得很干练,身上的军服笔挺整洁,尤其是肩膀上那闪耀着光芒的军衔更是引人注目——两人皆是中校。 靠着窗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同是军人,刘东感到非常亲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却招来两道敌视的目光。 两名女军人正坐在铺位上,忽然上铺那个人把行李往行李架上一扔,坐在那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人,不禁有些恼火。 那是一个胳膊上纹着斑斓图案的小痞子是,正懒洋洋地靠在窗户上。约莫二十来岁,一头乱糟糟的分头,略微油腻,似乎很久没有洗过。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嘴角更是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坏笑。 他的胳膊肘往上,纹身蜿蜒曲折,色彩斑斓。好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龙,给人一种狂放不羁的感觉。纹身的线条粗犷而有力,色彩鲜艳,即使在昏暗的地方也能一眼吸引人的目光。 这明显不是个好人,正经人家的孩子哪有纹身的,两个人不禁摇了摇头,世风日下,这年轻人一个个不学好,将来可怎么办啊。 看到两人敌视的目光,刘东有些莫名其妙,随即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这才哑然失笑。以前自己对纹身一直遮遮掩掩的,必竟现在的社会人们的三观还很正,对这些不正经的东西深恶痛绝,那更是社会上混子的标配。 可自打从冈仁波齐这座神山回来,自己的心境也有了一些变化,对这些世俗的偏见已不在意。而他的工作性质也正好需要这样的身份做掩护,所以他大大方方的穿了一件半袖T恤,六月初了,天气已经很热了。 感觉到无趣,刘东索性上了床,倒头便睡,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连火车什么时候开的也不知道。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醒过来,隐约听到下铺的两个女军人正在小声的唠嗑。刘东耳尖,不想偷听,但声音一直往上飘。 听了一会才知道,原来两人是陆军总院的,去滇南参加一个医术研讨会的,听那意思车上并不是只有她们俩,还有其他的医生,只不过是在别的车厢。 这是个由滇南陆军总院发起的医疗研讨会。随着战争的结束,大量现役军人及战争受害者面临着身体和心理创伤的困扰。为了提高华国战后心理康复治疗水平,这次研讨会邀请了各大军区总院知名心理专家、临床医生、康复治疗师等,共同探讨战后心理创伤的诊断、治疗及康复策略。 听到这些刘东也是很感慨,他知道有很多战友平时总是穿着宽松的衣物,那是试图掩盖那因战争留下的满身伤痕。夜晚的时候常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更多的人平时变得敏感多疑,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紧张不已。这都是在战场上高度紧张带来的后遗症。 “唉,战争总算结束了”,内心里长叹了一声,刘东起身下来,肚子发胀一股尿意袭来。人有三急,耽误一点也不行。 刘东在中铺,并不是很高,也就没有用铺位旁边的梯子,而是一翻身就从铺位上面翻了下来,没想到却吓了正在聊天的两位女军人一跳。 “你这人怎么回事,下来也没个动静,冷不丁的就翻下来了”一个女军人皱着眉头说道。 “不好意思啊,有点尿急”刘东心里也挺郁闷,我下不下床还得跟你们打招呼不成。 撒完了尿,又抽了一根烟,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吃饭的点,便去餐车要了一个菜,吃了碗面条,又坐了一会才往回走去。 列车外面黑乎乎的,偶尔有一点灯光闪过,想坐在车上看看外面的风景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回去躺着。 还没到自己的铺位就看到又有一位女军人正背对着他,正和他下铺的两个人说着什么。看到刘东回来,两个女军人翻了翻白眼,一副很厌烦的样子。 看到两人怪异的样子,那个背对着刘东的女军人猛地回头,秀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扬起。就在那一刹那,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怔怔地对视着,眼中流露出惊讶、疑惑,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只剩下两颗心跳在无声地共鸣。 第 349章 这两人一定有故事 刘东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火车上遇到许萌。看来她也应该是去滇南参加研讨会的。上次刘南去医院接他,正好把许萌带去,两人又见了一次面,刘东还以为今后两人再无交集,没想到这才过了二十几天,竟然在火车上相遇了。 “许医生,您这是要去出差吗?”刘东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那有些尴尬的沉默。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向前迈了一步,目光深情地锁定在许萌身上。 “啊,我去滇南出差,你这是去哪?”许萌也收起了脸上的惊讶,淡淡的说道。 “我也去滇南,到那边办点事”刘东的目光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许医生,你们认识啊”,住在刘东下铺的女军人好奇的问道。她对许萌这个性子清冷的人竟会认识刘东这样痞态十足的人感觉到很奇怪。 “噢,我们认识”许萌点了点头。 “那,要不咱俩换下铺位,我去你的车厢那边,你们熟人正好聊聊天”女军人爽快的说道。 “不了,不了周主任,我们也没有什么聊的,铺位换来换去的怪麻烦的”,许萌连忙拦住正要起身的周主任。 “哎,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呢,多无聊啊,有人聊聊天正好能解闷,就这么定了,那个行李就不用拿了,下车的时候再去拿”,周主任不由分说的拨开许萌的手走了出来。 “许医生,周主任也是好意,你就在这坐吧”另外一个女军人笑着说,她一看许萌认识刘东,便也没有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我不坐这也不行了”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周主任,许萌一阵苦笑。 看到许萌坐在了自己下铺,刘东心里高兴的什么是的,喜滋滋的坐在窗户旁的小座位上看着低声和同事聊天的许萌。 许萌扫了他一眼,目光却停留在他的左臂上。 “怎么又受伤了”她看到刘东半袖下隐隐露出的一圈纱布疑惑的问道。 “噢,没事,七八天了,已经结疤了”刘东淡淡的说道。 “枪伤?”许萌皱着眉头问道。 “嗯”刘东点了点头。 “唉……赶紧上车睡觉吧”许萌一声悠悠长叹,刘东知道这一定是担心自己,心里更是美美的。 不过另外一个女军人却从两人简短的对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她知道许萌娘家和婆家都是在部队中有一定地位的人,许萌也断不会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而这个有些痞气的年轻人竟然受的枪伤,身份也一定非同寻常。 刘东爬到铺上后,车厢里的列车员也把灯光关闭了一些,乘客们也大都进入了梦乡。 刘东从没想到有一天竟会和许萌离得如此之近。下铺她的呼吸声如同天籁之音,轻轻地传入他的耳畔,让他心跳加速,幸福感油然而生。刘东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瞥见她安详的睡颜。那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全世界最美的风景。 心中的喜悦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撞击着他的心灵。他想笑,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了她的美梦。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命运竟然如此眷顾我,让我在这趟旅程中,与她如此接近。 刘东轻轻地闭上眼睛,试图让这喜悦的心情平静下来。然而,她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许萌也是久久不能入睡,命运如此神奇,这个在她生命中消失了好几年的小新兵却接连与她相遇,想起当初在山洞里激情的热吻,他那双手笨拙地在她胸前抚摸的往事,不禁让她面红耳赤。 刘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到他醒来时,列车外面已微微发亮,许萌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拄着下巴出神的望着外面。 他轻轻的下了床,坐到了许萌对面的座位。许萌知道是他过来了,也并没有看他一眼。 “想什么呢许医生?”刘东轻轻的问道。 许萌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良久,她才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默默的看了刘东一眼问道“你和刘北的事我知道了,刘北是个好女孩,从小就跟在我后面玩,可惜了”。 听许萌说起刘北,刘东眼中掠过一抹黯然。“我替她报过仇了”。他无比忧郁的说道。 “噢,她到底是怎么牺牲的,方便说说么?”许萌只从刘南那知道刘北牺牲了,但具体的原因却并不知道。 “方便”刘东当下便把刘北牺牲的过程讲了一下,许萌听得眼圈发红,心里很是难受。 好一阵许萌才从难过中缓过来,跟她一起的女军人也起床了,拿着毛巾香皂去洗漱。许萌这才问刘东“这次到滇南是去执行任务么?”她知道刘东的身份,还以为刘东又是要去办什么事。 “不是,我现在休假呢,到滇南纯属私事,过几天还要去深城一趟,然后回东北老家,我妹妹要高考了,我得回去帮帮场子”刘东恨不得把所有的行程都告诉许萌。 “休休假也好,不要老去拼命了,李叔叔怎么把你弄他那去了呢,那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许萌摇了摇头。 “还行,危险是危险了一些,但着实是刺激,行动上也更自由一些,还能公款旅游”刘东腆着个笑脸说道。 “你呀……”许萌刚要再说几句,一旁去洗漱的同事回来,她便闭了嘴。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还有三个小时火车就要到站了,许萌深深的看了刘东一眼便回她自己原来的车厢去了。不一会那个周主任也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上午十点多列车终于到了滇南站,刘东下了车后并没有看到许萌她们,应该是集体一起走吧,便出了车站,能和许萌如此接近的共度一晚他已经很满足了。 打了个车直接到了省军区,姐夫张天亮正好在,急忙让门岗放行把刘东接了进来。 “姐夫,你看你们好心好意借我车,没想到出了这么档子事,这怪不好意思的”刘东是真心道歉,毕竟几十万的车可不是小数目。 “哎,一点关系也没有,总参那边来电话了,早跟肖司令打过招呼了,再说咱那车挂的民用牌照,有保险呢”张天亮毫不在乎的说道。 “噢,对了,我这还有事故现场的照片”刘东急忙从兜子里翻出当时照的几张照片递给了张天亮。 “有照片啊,那更好了”张天亮接过照片翻看着。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张天亮带刘东去食堂吃了中午饭,然后就把家里的钥匙递给他说“你先回家,我下了班直接上市场买菜,晚上让你姐给你炖排骨”。 “好嘞姐夫”刘东答应了一声,把钥匙揣进了兜里。 滇南陆军总院,来自京都总院的人一到,站在台阶上四下搜寻的袁晓琪一眼就看到了许萌,急忙喊道“萌萌这里,这里呢”。 许萌一瞧见她,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笑容,急忙分开人群,快步朝着袁晓琪走去。待走到近前,她目光直直地落在袁晓琪那隆起的肚子上,满含关切与好奇地询问道:“晓琪啊,你这都怀了几个月啦?”说罢,还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圆滚滚的肚子。 袁晓琪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无比幸福的微笑,轻声回应道:“已经有五个月喽!再有五个月呀,这个小家伙就能和我们见面啦!”说着,她似乎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动静一般,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起来,眼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芒,仿佛整个人都被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所带来的喜悦给包围住了。 “男孩女孩”许萌偷偷的问道,作为医生自然有便利条件去查验是男是女。 “不知道啊,我们家天亮不让查,要保持神秘感,呵呵”说完袁晓琪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萌萌,这次到滇南了,晚上必须上我家认认门,让我家天亮炒几个菜,咱俩好好喝点,上次在京都你可没少灌我酒啊”。 “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居然还有胆子喝酒?”许萌皱起眉头,目光直直地落在袁晓琪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担忧。她那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关切之情,仿佛能够透过袁晓琪的身体看到腹中那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 “我不能喝还有我家天亮呢,一会啊,你收拾好东西,我请个假咱俩就走,反正研讨会要后天才开始呢”袁晓琪一边走一边说道。 “好,那我就上你家认认门”许萌点头应道。两人在大学的时候关系就是极好,这几年在不同的部队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不过一年前袁晓琪去京都学习,可没少让许萌灌酒。 许萌性子清淡,朋友也是极少,所以以前在三团的时候有冰山美人的称号,遇到这个大学时的好友自然也是非常高兴。 袁晓琪是护理部主任,平时工作也是很忙,但现在怀孕了,自然有一些优待,打了个招呼后等着许萌把行李安顿好,两人便朝家走去。 住的地方不远,只有两里多路,两人便边走边聊,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袁晓琪顺便买了些菜。 “咦,家里有人?”袁晓琪看到家门口放着的一双旅游鞋说道。 “你家那口子回来了?”许萌在一旁问道。 “不是,我家天亮穿皮鞋,应该是我弟弟吧”袁晓琪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心中隐隐猜测八成是刘东来了,能让张天亮把家里钥匙给出去的几乎没有别人。 刘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锁响起的声音急忙站起身走到门口,正好袁晓琪开门。 “姐,你回来了?”看到袁晓琪进门他笑着打过招呼。 “我一猜就是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正好我今天还有个客人,说着招呼着许萌脱鞋进屋。 许萌看到刘东从屋里出来,顿时愣住了,而刘东也很意外。两人早晨才刚刚分开,刘东还在想,再见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没想到这才仅仅隔了半天,两人便又遇到了。 “许、许医生”刘东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你怎么在这,晓琪,刘东是你弟弟?”许萌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两人又遇到了一起。 “萌萌,你们认识?”袁晓琪也很惊讶,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也会认识。 “我们一个团的,许医生为我治过伤”刘东急忙说道。 “你们一个团的,这真是太巧了”袁晓琪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许萌也点了点头,但还是奇怪的问道“晓琪,刘东怎么会是你弟弟呢?” “认的干弟弟”袁晓琪咯咯咯的笑着说道。便把护理刘东一个多月的事讲了一遍,把许萌听了个目瞪口呆。 她除了误以为刘东真的被判刑外,对他的事一无所知,现在听袁晓琪说起刘东身上取出37片弹片,昏迷了一个多月的事感到非常震惊,脸色复杂的看了刘东一眼。 “姐,你们聊,我去做饭”刘东见两人唠得正欢,便主动起身去厨房。 “你会做饭啊?”袁晓琪惊讶的问道。 “还行”刘东点头答道。他在美丽国中国菜馆端盘子的时候着实跟老板学了几手,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现在自然可以大显身手了。 “那好,就看看你的手艺,我是进不了厨房了,一闻到油烟味我就想吐”袁晓琪有孕在身,张天亮早就不让她进厨房了。 等张天亮夹着两瓶汾酒到家的时候,刘东早弄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桌,袁晓琪尝了一口直呼好吃,连忙招呼几个人上桌。 刘东坐在许萌对面,看着梦中萦绕过无数回的女神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做的菜,心里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喝了一点酒的许萌没想到刘东的手艺这么好,一向对食物不怎么挑剔的她也不禁味口大开,微醺之际,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妩媚,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微微扬起头,那如丝般的秀发轻轻滑落,露出修长的颈部线条。 她一抬头正好看到刘东正看着她傻笑,便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一幕恰巧被袁晓琪看到。 “这两人一定有故事”,女人的心是敏感的,袁晓琪一眼就看出刘东和许萌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第 350章 又见金老 喝起酒来,话自然也多了起来,不过大都是刘东在讲,讲一些在战场上发生的一些趣事。 “噢,对了姐,我给未来的小外甥带了一份礼物”,说着刘东起身去行李中把长命锁拿了出来。 “这离孩子出生还早呢,你这老不早的先送什么礼啊”袁晓琪笑嘻嘻的说道,但还是接过了刘东手里的东西。 长命锁是装在牛皮纸信封里的,沉甸甸的,拿出来一看,袁晓琪吓了一跳,“刘东,这不行,这太贵重了”。 张天亮接过来一掂量,“纯金的,怕不是有几十克吧,刘东弟弟,这个真的不行”,两人之所以谦让,主要是按当时的金价八十块钱一克,这个长命锁也值几千元钱了,这对于工资只有二百多元的他们来说,的确是太贵重了。 许萌也看了看长命锁,心中一动淡淡的说道“这是个老物件吧,怕是古时候的工艺”。 “嗯,就是老物件”刘东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哪个朝代的,看着顺眼就拿了出来。 “老物件,怕是值不少钱吧,那更不能收了,刘东你还是换点别的东西送吧”袁晓琪把长命锁硬塞回到了刘东的手里。 “姐,咱们之间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啊,你跟我见外是不?”刘东有点急了,又把东西塞了回去。 “那就先收下吧”张天亮也并没有在意,袁晓琪认的这个干弟弟就是人傻钱多,当初比这贵重了无数倍的紫翡翠吊坠都收了,还在乎这个。 紫翡翠的贵重两个人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弄得袁晓琪都不敢戴了,刚开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更是吓了一跳,上了几十万的东西戴在脖子上总是害怕弄丢了。 酒局继续,许萌喝了一些便不肯再喝了,不过菜倒是没少吃,看来刘东的手艺也是极合她的胃口。必竟是初次登门,这要是喝多了那可糗大了。 吃过饭几个人自然是坐下闲聊,收拾残局的事全由张天亮同志一人负责,毕竟一个孕妇,两个客人,都怠慢不得。 闲谈中,刘东不由说起了要去深城的事。听到刘东要和别人合伙开医疗器械,袁晓琪眼中不由一亮。 都是医生,自然知道医疗这一块市场的巨大潜力,深城又是特区,有着政策上的扶持,先人一步成功的机会更多。 “深城未来的发展潜力是巨大的,我听说国家要在深城搞一些试点,所以机会还是很多的。要是有能力的话,不要去租房子,还是自己的稳妥一些”许萌家中都是当官的,耳染目睹也听说了一些政策上的事。 “我先去看看行情”刘东点点头,这几年南方的快速发展他是看在眼里的简直是一天一个样。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许萌拿着军帽站了起来。 “刘东,你去替我送送你萌萌姐,必须送到医院啊”看出两人之间有问题的袁晓琪故意给两人制造机会。 “好”刘东欣喜的站起身。 “不用了”许萌显得有些慌乱,一向淡泊如水,清清冷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有一丝羞涩。 “必须送,天这么黑了,你人生地不熟的一点也不安全”袁晓琪一下把刘东推出了门,然后“呯”的一声把门关上。 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林荫路上。刘东和许萌并肩而行,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彼此之间难以言说的情愫。 月光下,刘东偷偷瞥了一眼许萌,发现她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美。许萌似乎感受到了刘东的目光,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却不自觉地靠近了他。两人的步伐不紧不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心跳声在彼此耳边回响。 “许、许……”刘东一时不知道该叫许萌什么好。 “别说话”。许萌淡淡的说道,她完全沉浸在这份静谧之中,她多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头,生怕刘东的声音打破这份美好。 刘东鼓起勇气,悄悄的勾住了许萌的小手,许萌往回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能任由他握着。 时间很长,路却很短,医院的大门已远远在望,许萌她们都是住在医院的军官宿舍,回去太晚终归是不好。 “到地方了,你回去吧”许萌静静的站在蓝花楹树下,竟比盛开的鲜花还美了几分,刘东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说你呢,回去吧”许萌看到刘东傻傻的样子心里不由有几分好笑。 “我们什么时候还能见面啊”刘东从痴迷中惊醒过来问道。 “有缘自会见到”,许萌望着一片被微风吹落的花瓣轻声说道。 “我,我想抱抱你”刘东大着胆子说道。 许萌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刘东大着胆子往前一步,双手一伸把许萌拥入了怀中。许萌微微一抖,然后便没有动,只是把头轻轻的靠在了刘东的肩上。 这两年来丈夫李天宇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她也略有耳闻,现在更是难得的几天回一次家,要不是有女儿,许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撑下去。 她好累,一直想有个肩膀靠一下,睡梦中也梦到过夺走她初吻的小新兵,没想到现在这个肩膀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能感觉到两人的心跳,靠了一会,她才轻轻的推开刘东轻声说道“到此为止吧,我是个结了婚的女人”,说完踮起脚尖在刘东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离开。 唇畔留香,刘东望着许萌的背影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但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刘东是住在袁晓琪家里的,回去的时候两口子仍然坐在沙发上等他,电视上播放的港片“义不容情”都没有吸引她和张天亮的目光,而是一直盯在刘东身上。 袁晓琪穿着宽松的孕妇装,白皙的小脚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到刘东回来一摆手招呼着他。 “来、来,小刘同志,我想采访采访你”颇有六堂会审的意思。 “采访我什么?”刘东听得莫名其妙。 “你姐说了,你和那个许什么什么萌啊,眼神不对,必有奸情”。张天亮有点小兴奋,张口就把两口子刚才的私房话说了出来。 “张天亮,要死啊你”袁晓琪抓起一个抱枕就朝他砸去,这老爷们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啥话都往外说。 “什么奸情啊,没有的事”刘东红着脸尴尬的说道。 “哼,真的没有?那你脸红什么?”袁晓琪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放开了问道。 “那是肯定没有”刘东坐在地上的小马扎上坚定地摇了摇头,自打冈仁波齐一趟回来,他这沉稳劲倒是有所长进。 “那你俩好像很熟的样子啊?”袁晓琪继续问道。 “我救过她”刘东淡淡的说道,然后就把在前线的时候,Y军特工偷袭医院,把许萌、方柔她们抓走,他单身救人的事情讲了一遍。 “噢,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啊”袁晓琪两口子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事,不由得一阵唏嘘。 “这就难怪了,英雄救美,暗生情愫,历来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可惜了萌萌已经结婚了,要不你们还真是一对好姻缘,哎,不对,萌萌今年三十了,大了你5、6岁。”袁晓琪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姐,我困了,得去睡觉了”刘东生怕再坐下去袁晓琪还会问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赶紧借托要跑。 “哎哎,先别走,这个给你”张天亮把两把车钥匙扔给了刘东。 “车就在外面,牌照都给你办好了,滇A17666,怎么样,车牌号不错吧,这还是汶山市公安口的同志帮忙在省里搞的”张天亮喜滋滋的说道。 “谢谢姐夫了”刘东拿过车钥匙急忙跑回卧室,心里想着赶紧离这两口子远点。 “哼,还说没有奸情,我一眼就看出两人那点小动作,想要骗我可没那么容易”袁晓琪撇了撇嘴说道。 第二天刘东等这两口子都上班了才敢起来,这车取回来了,心里也有底了,去哪也很方便。 拿好东西出了门,院外面一眼看到停在那的桑塔纳轿车,崭新的车子一尘不染,看着就让人心里喜欢。 没有过多犹豫,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熟练地点火启动引擎。伴随着轻微的轰鸣声,车辆平稳地驶出院子。对于前往老凤祥金店的路线,他可谓是轻车熟路。 见有顾客,面带微笑的迎宾小姐急忙迎了上来“欢迎光临”。 “王建生老师傅在么?”刘东抬头问道。 “王师傅在的,请您稍等”迎宾小姐把刘东引到了会客区,并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才去给他叫人。 还没把茶杯上的浮沫吹开,里面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灰色衬衫的老年人正从里面出来,朝他走来。 老人看到刘东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哎呀,这不是小刘兄弟吗?好久不见,你可真是稀客啊!”老人边说边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刘东的手。 “老先生,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不又有事来麻烦你了”刘东和老者打过几次交道了,觉得老师傅很实在,完全没有那种虚头巴脑奸商的样子。 “哦,小兄弟难道又有什么好货色出手?”听到这话,王建生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这股激动如同一股洪流,迅速传遍全身,让他的心跳都不禁加快了几分。 这一年来,随着玉石翡翠的稀有性日益凸显,以及投资者和收藏家的追捧,这些原本就价值不菲的宝石价格开始疯狂飙升。尤其是那些质地纯净、色泽饱满的精品,价格几乎每天都在涨。别说翻倍,有些极品翡翠的价格已经翻了三四倍了。” 刘东上次在他们这出手的两块翡翠在捂了半年之后,让金老在港岛卖出了天价。港岛那边的富豪简直拿钱当废纸,二十五万入手的东西,几乎翻了五六倍不止,让他和王建生赚了个盆满钵满。 百十来万对于大陆的普通人来讲,简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但对于海外那些富豪来讲根本就是一个毛毛雨了。 “是的老先生,有几块玉石还想麻烦你和金老看看能不能吃进去,我这边等着钱用”刘东也不怕王建生看他等钱用压低价格,索性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好啊,我这就带你去见金老,正好这个时间他不会出门”王建生一脸喜色,也不急着去看刘东手里的东西。 “老师傅,能不能让金老到您这来啊?”刘东一想要是到金家的话,没准还会遇到金鑫,心里不禁犹豫了一下。 美女谁都喜欢,金鑫更是美女中的极品,而且对刘东也颇有好感,但刘东现在的身份特殊,实在是不敢给人什么承诺,也不能去招惹人家。 “哦”王建生是过来人,头脑自然是非常活络,一下就明白了刘东的意思,不由“哈哈哈”一笑说道“金家那个小丫头早去外地上班了,只有金老一个人在家”。 刘东被人看破了心思,不由微微一笑,也不做解释,跟着王建生出了门。 这是梦幻紫玉髓,是玉髓中的稀有品种,你看它色泽梦幻般的紫色,通透如冰,光泽柔和。梦幻紫玉髓以其独特的颜色和质地,现在是港岛那边珠宝界热捧的珍品。 这一块叫龙鳞和田玉,是产自我国昆仑山脉的和田玉。你们知道它为什么以“龙鳞”命名么,只因其表面自然形成的龙鳞状纹理而得名。这种玉石质地坚硬细腻,色泽温润,如同凝脂,更是被誉为“玉中之王”啊,剩下的两块也都是冰种极品,小兄弟你这手里的玉石都是珍品啊”。金老放下手里的玉石赞叹的说道。 上次刘东出手两块极品后,金老就同王建生探讨过刘东的身份,当得知刘东第一次到店的时候穿军装,拿的是滇南陆军总院的介绍信,所以心中认定了刘东一定是军方哪个权贵的子弟。 “这四块玉石都要出手么?”金老爱不释手的问道。 “对”刘东点了点头。 第351 章 遇到车匪路霸了 “那,你知道现在玉石的行情么?”金老又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还请金老告之”刘东哪有时间接触这个行当,即使有时间他也不懂啊。看金老这么一问,心里不禁有点忐忑不安,莫不是行情不好,玉石掉价了,早知道都拿来好了。 “哈哈哈!”只听得金老发出了一阵豪迈奔放的大笑声,笑罢之后,紧接着便开口说道:“小兄弟啊,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翡翠玉石之类的东西。虽说它们在咱们国内的市场行情目前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但要是放眼到国外去,那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啦!在海外,这些宝贝可是一路高歌猛进,价格蹭蹭往上涨呢!” 金老也是心性正直之人,金家当年在抗日救国的时候没少出钱出力,甚至有几个后辈也都是牺牲在战场上,所以解放后也受到了国家表彰,要不然早就在历次运.动中被打倒了。 如此忠善之辈自然不会占刘东这个便宜,和王建生到内室商议了好久才出来,看到刘东正襟危坐,不急不躁的样子很是欣赏。 “我和建生商议了一下,这四颗玉石给你估价七十五万,你看看是否满意。金老面带微笑的说道。 “就按金老说的,我看行”刘东淡淡的说道,面上没出露出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掀起了一阵惊滔骇浪。上回两颗玉石也是珍品,却也只卖了二十五万,没想到这四颗现在卖出了天价。 七十五万加上自己手里的十几万,自己这不是离百万富翁只有一步之遥了么,那可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呢。 “其实我们也是占了小兄弟一些便宜,这些东西拿到港岛那边立刻就会翻倍,价格不可估量,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金老紧盯着刘东,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竟看不出有何心里上的波动,可见对方养气的功夫也是非同寻常。 “我没有那个门路,这个价钱我已经很满意了,我要到深城办些事,也急需用钱”刘东笑着说道。 “噢,小兄弟要到深城?”金老表情怪异的问道。 “是的”刘东点了点头。 “那可正好,我那小孙女刚好在深城工作呢,你帮我捎些东西过去”金老笑吟吟的说道,上次他把刘东放走了让金鑫好一顿埋怨,没想到这次刘东竟送上门来了。 “金、金鑫啊”一向沉稳的刘东竟有些嗑巴了。 “对,就是鄙人的小孙女金鑫,跟你不是旧识么,难道小兄弟不方便?”金老疑惑的问道。 “方便,当然方便”刘东一阵苦笑,金老的要求他根本无法拒绝。 “那好,我马上让人去银行办理支票,中午小兄弟就在寒舍吃口便饭”金老爽朗的说道。 说是便饭,当真是便饭,金老只是让厨房炒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又切了一盘火腿,没有酒,但刘东还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吃过饭不大一会,金老的儿子则成就从银行赶了回来,支票办了两张,一张伍拾万的,一张贰拾伍万的,板板正正的夹在支票夹里。 “金老,那我就告辞了”,刘东起身要走,金老忙把一个整理好的小包递给了刘东“那就麻烦小兄弟把这个东西给我那孙女捎过去,她分在深城市教委工作,很好找的”。 金鑫师范毕业,原则上是要分到滇南工作的,但金老托了关系把她分到了深城,也是看好了深城的巨大发展潜力,也是想让金鑫在那边立住脚,看看有什么商机,当然这一切刘东并不知道。 建生老师傅并没有和刘东一起回去,关于玉石的一些细节他还要和金老详谈。 看着刘东远去的车影,金老沉声说道“建生啊,这个年轻人的底细是不是有必要摸一下,要不然这么多珍品玉石都出自他手里,是不是令人起疑,还是他身后有一个神秘的大家族?”。 “我觉得没什么,这个人一脸正气,和他的打扮并不相配,最早他到我这来的时候拿的介绍信我也通过熟人侧面了解了一下,是真的,介绍信的存根我也看到了,说明这个人是有军方背景的。咱们要是冒然去调查他,一旦被对方知道了,我们会很被动的”王建生一开始就对刘东很有好感,第一次穿军装到他那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金老听了点了点头说“只要不是屑小之辈就行,我就是担心他的玉石来历不明,一旦发生什么事,把我们牵连进去,毁了我们一辈子清誉”。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王建生摇了摇头说道。 “但愿如此”金老说了一声,便招呼着王建生进屋,这几块玉石着实让他喜欢的很。 他们高兴,那边开着车的刘东也晕晕乎乎的,总觉得怀里几十万的支票有点不真实,这么容易自己就变成了百万富翁,这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目标啊”。 晚饭是在老滇山寨吃的酸汤鱼,当然是刘东请客。不过袁晓琪再三邀请许萌出来也没有成功,怕是有意躲着刘东。 回到袁晓琪家,两个男人躲在窗边吞云吐雾,袁晓琪则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刘东心中不由一动。 “姐夫,咱们滇南的房价现在是多少钱一平?” “房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行问问你姐,她在医院接触人多,应该是知道的”张天亮每天呆在部队里对地方上的事还真不知道。 “打听房价干什么?”袁晓琪耳朵尖,早听见两个人说的话。 “姐,我想买套房,这滇南我总来,一来就麻烦你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刘东笑呵呵的说道。 “麻烦什么,来就住这,也不是没地方,我和你姐夫还能嫌弃你不成”袁晓琪不满的说道。 “姐,等你生了孩子就不方便了”刘东考虑的多,早想到了这一点。 “也是啊”袁晓琪也一下反应过来,毕竟不是亲弟弟,有了孩子后家里也会闹一些,有外人的确不方便。 “滇南的房子不贵,现在大都是单位分的房子,个人买房的根本不多,那些新建的小区也就二百多块钱一平,你想买多大的?”袁哓琪对滇南的房价还真挺了解。 “姐,就买新建的,我只是落脚而已,不用太大,六七十平的就可以”说着刘东到卧室自己的背兜里取出两万元钱放在桌上。 “就麻烦你们帮我买一套,剩下的钱收拾收拾屋子,添点家具就行”。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你到深城还得用钱,自己多留一些”袁晓琪没想到刘东竟带了这么多现金。 “姐,我这还有,房子的事你和姐夫就多费心了”刘东不加思索的说道。 “对了,你怎么想起要做医疗器械这个行当的啊,你也不懂这些”袁晓琪奇怪的问道。 “我和朋友合伙干的,她以前是个医生,要不我这个门外汉能懂什么”刘东笑着解释道。 “我今天和单位同志聊起过医疗器械这个行当,同志说现在有很多医药代表刚刚兴起,这都是从国外学的。 现在这个年代,整个华国的医疗行业百废待兴。从咱们国家成立之后,医生数量就严重不足,就连以前很多的赤脚医生都慢慢被吸收进入国有医院医生队伍。咱们国家长期的对外封闭使得我国的医疗系统长期游离于国际主流学术体系之外,整体医疗水平极其低下,对国际主流医学的发展一无所知。 你既然想要干这一行,就必须拿下几个代理权,最起码也得是省代理。当然一些跨国药企招聘医药代理的条件非常苛刻,要么是有临床经验的医生,要么是药学专业的从业人员,必须能够无障碍阅读医学文献,能够和一线医生进行专业沟通的人才能够有资格的”袁晓琪侃侃而谈,为刘东指引了一些方向。 “我知道了姐,我会和朋友说一下这些的”刘东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一早我就出发,我直接开车过去”刘东早就计划好了行程。 “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一千多公里,出了滇南路就不好走了,全是盘山道,你一个人我有点不放心啊”袁晓琪经常去下面的部队进行医疗支援,对周边公路状况比较了解。 “我知道了姐”刘东对袁晓琪的关心觉得心里一暖。 第二天一早,趁着阳光初升,刘东已经离开了滇南城区一路向东。 滇南的盘山公路,如同一条细长的蛇,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间。刘东驾车行驶在这条路上,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 道路两旁,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发出凄厉的叫声。刘东紧紧握住方向盘,双眼不敢有丝毫放松。盘山公路不仅曲折,而且狭窄,很多时候,对面的来车几乎擦身而过,让人心惊胆战。 车窗外,山体的岩壁湿滑,时不时有小石子滚落,砸在车顶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刘东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路上行车,心里也是极度紧张。道路上的弯道一个接一个,几乎每个弯都是急转,他不得不频繁地踩下刹车,车速慢得像蜗牛。 仗着年轻,体力极好,到了晚上六点的时候也只跑了五百多公里,好在往东来是一路下坡,看看地图,前面不远处就要到粤西省的百色了,刘东决定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依然是一大早就出发,进了粤西境内路况好了一些,但车速依然快不起来,没有惊险的盘山公路,但沿途村镇较多,汽车根本提不起速。 “看来还得跑两天才能到地方”刘东自言自语的说道,他有些后悔开车过来了,累不说,还有些废时间,但车子也不能一直扔在滇南,总得开回来啊。 一路颠簸,他尽量的把时间往前抢,一天下来,总算比昨天多跑了一程,看了看地图到深城还有六百多公里。 夜幕降临,天色已黑,刘东停下车抽了根烟,看了看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粤西狗肉比较出名的郁林还有七十公里,刘东决定继续前行。 夜晚的公路上,车辆稀少,只有偶尔的几辆车呼啸而过。刘东驾驶着他的轿车,沿着蜿蜒的324国道行驶,车灯照亮了前方的一片黑暗。 又跑了近一个小时,突然,刘东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一辆车子灯光开始闪烁不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随着距离的缩短,刘东在车灯中看清了情况。前面是一辆货车停在路边,几个身影在车旁晃动,司机和另外一个人手持一米多长的铁管正和对方对峙着。 “遇到车匪路霸了”刘东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改革开放初期,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繁荣,跑在公路上的货运车辆骤然增多,而全国高速公路建设还只有几百公里。 相对来说,国道是国家干线公路,省道是省际干线公路,至于县道、村道,就是普通人在地方上来来往往经常通行的道路。 可在如今这个时代,国道和省道那可是完全敞开的道路哦,周围都是些小村镇,人也没有多少。这路况嘛,着实不咋地,交通也不咋通畅,信息传递还不方便,一不小心就容易出意外。 一些长途车辆南来北往,由于赶时间,车速较快,经常会发生村民或家养的牲畜被车撞死碰伤的情况。几次交涉后,许多村民发现,这些来往车辆害怕报警耽误时间,情愿破财消灾,而且掏出的赔偿金远远超过自己预期,因此这意外发现的“生财之路”应运而生。 就这样,很多不愿意劳动,只想着天上掉馅饼的村民便在容易发生事故的地方蹲守,就等着讹司机。哪怕没有发生事故,一些人也会故意制造事故,好乘机捞一票。 那时来来往往的道路上都没有路灯,这些人便在某些僻静之路上扔一些树木、残旧家具等杂物,待司机察觉前方有障碍物,欲作反应之际,已然为时晚矣。 但凡司机稍有减速或停车之举,守候在路旁的劫匪便会一拥而上。那些胃口较小的村民,勒索几十元便会放行司机。而心黑胆大者,若不敲诈几千元,绝不肯罢休。 在一些地区,村民们更是常常集体作案,他们会在公路转弯处,趁车速较慢时,从后车厢攀上车,或是从山坡跃至车斗,然后直接将货物抛下。 刘东刚靠近货车跟前,两个手持武器的劫匪就一左一右的逼住了他的车头。 第352 章 横坚是个滚刀肉 夜幕如同锅底一般漆黑,只有货车的前灯在山路上撕开一道光亮。司机老李和押车的伙计的神经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人手中一根铁管,手心里攥出了汗。货车前几米处七八个车匪手中的铁棍和砍刀在车灯下闪着寒光。 一个满脸嚣张神色的人地喊道:“小子,识相的赶紧留下十箱货物,大爷们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老李双腿发软,但还是硬着头皮顶在前面。他颤抖着声音哀求:“大哥们,我就是一个跑运输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你们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车上拉的是一车21寸的黑白电视机,三元牌的,每台都要几百元,十箱货他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车匪头目瞪大了眼睛,嘴角扯出一丝狞笑,嘲讽道:“跑运输的?那正好,今儿个我们就劫你这趟‘运输’!别他娘的废话,赶紧卸货,老子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另一个车匪嬉皮笑脸地接话:“大哥,瞧他吓得那样,不会是第一次遇到我们吧?哈哈,告诉他,这就是走夜路的代价!” 车匪头目瞪了嬉皮笑脸的同伴一眼,不耐烦地说:“闭嘴,别他娘的啰嗦!赶紧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老李和同伴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深深的懊悔,就是想着马上到郁林了,才多赶了一段夜路,想着能早点送货到地方,没想到遇到了这档子事。 刘东的车慢慢驶来,领头的劫匪看着由远而近的车灯,脸上露出了一股狠辣之色。这地方山高皇帝远,连只鸟飞过去都得拔两根毛下来。他们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连公安都不敢轻易的招惹他们。 他一摆手“黑子,你带个弟兄去招呼招呼后面那辆车”。 “好的大哥”拿着砍刀的汉子杀气腾腾的拦在路中间。 刘东车子停稳后,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走到车窗前,敲了敲窗户。刘东按下窗户,漫不经心地说:“大哥,什么事?” 汉子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什么事?这条路是我们管的,想过去,就得留下过路费!” 刘东存心要耍戏一下对方,假装赔笑道:“这样啊,我这就给您拿钱。”说着,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一元的纸币递了过去。 车匪接过钱,眼睛一瞪“艹你妈的就这么点?你当我们是叫花子吗?下车别,要不然我把你的车砸了”。他咆哮着,手中的砍刀叮叮当当的点着刘东的车玻璃。 “别,别,我马上下车大哥”刘东一副惊恐的样子下了车。 “靠在车门上别动”,大汉拿着砍刀对着刘东比比划划的说道。 刘东漫不经心的斜视了大汉一眼。 “看你妈勒戈壁”,汉子感觉到了刘东眼中那一抹无视,顿时觉得有些恼羞成怒。拿着砍刀横着刀面朝刘东脑袋上拍去。 就在劫匪挥刀拍向刘东的瞬间,刘东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左手疾速伸出,准确地握住了劫匪持刀的手腕。紧接着,他右手翻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劫匪手中的砍刀夺了过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劫匪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一股寒意直逼咽喉。刘东抢过砍刀后,瞬间翻转刀尖,精准地指向劫匪的咽喉。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刺破那脆弱的皮肤。 劫匪瞪大了眼睛,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没想到,在这几年的抢劫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敢反抗的,过往的司机都管这里叫“鬼见愁”。今天硬是碰到了一个愣货,不但出手反抗,看起来手底下还是有两下子的。 短暂的惊慌过后,劫匪马上稳住了心神。出来混的都知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而横的怕不要命的,他要是稍微软一点,必定会让同伙看不起。 他混了这么多年,横竖是个滚刀肉。凶起来连他自己都怕,他的脸上写满了凶狠与不屑。他的双眼瞪得溜圆,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语气中充满了暴戾之气。 “哈!你就这点能耐?!”滚刀肉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而充满戾气,“老子在这条道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尿裤子呢!” 他猛地向前一挺胸,让刀尖更深地陷入他脖子的皮肤,鲜血开始沿着刀刃缓缓流淌。满脸横肉的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语气更加凶狠:“来啊,废物!用力点!没吃饭吗?用力往这儿捅!看看是你先手软,还是我先让你血溅五步!”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对生命的蔑视和对死亡的挑衅。汉子的狂妄和凶狠,让在场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那种视死如归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刚开始的时候,老李和同伴看到远处的车灯驶来,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以为来了人,几个劫匪一害怕,就把这事冲了。 没想到后面的车上只下来一个年轻人,而且劫匪的狂妄和嚣张丝毫没有缩减,反而显得更加暴孽,让他们的心一路下沉,如坠深渊。 面对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油盐不进如同滚刀肉一般难缠的人物,任谁都会感到束手无策,哪怕是公安的人前来处理此事,恐怕也会觉得十分棘手,忍不住要挠一挠自己的脑袋。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刘东却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之意。他依旧面带那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极度嚣张的汉子。 而汉子那边的几个同伙也丝毫不慌,这样的情景他们见的多了,哪次都是以对方示弱乖乖服软而结束,百无一失。 “艹你妈的,吓傻了吧,不会是吓得尿裤子了吧?”汉子看刘东静静的看着自己狂妄的笑道。 刘东将逼在劫匪脖子上的砍刀轻轻抽回。劫匪的喉咙随着刀尖的撤离,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但他的眼神依旧凶狠,不敢有丝毫放松。 刘东将刀身横在眼前,用拇指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刀身,仿佛在感受它刀身的重量。他的眼神专注,仿佛在倾听刀刃的低语。随后,他的手指轻轻滑向刀锋,用指甲轻轻试了试刀锋的锋利程度,那微微的凹陷证明了这把刀的锐利。 接着,刘东手腕一抖,将砍刀在空中甩了几下,试了试手感。刀身在空中划过几道寒光,发出轻微的破风声。他的动作熟练而流畅,每一甩都显得那么轻松自如,仿佛这把刀已经成为了他手臂的延伸。 “傻逼,呸”汉子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像看傻子一样看刘东挥舞着砍刀。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试过了刀,刘东微微一笑,对着面前的汉子轻声说道。 “艹你妈的,爷爷就站在这让你砍,但凡爷爷皱一下眉头都是婊子养的”,汉子又一挺胸凶巴巴的喊道。 “好吧”,刘东的话音刚落,眼神一凝,手腕猛地一抖,手中的砍刀划破空气,带着一道寒光闪电般挥向他的脖子。刀锋过处,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切割声。 但想象中喷出一股血箭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只有几片鲜血洒落在周围的地面,瞬间染红了周围的空气。劫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手本能地捂向自己的脖子,但鲜血依旧从指缝间涌出,他的身体开始摇晃,表情从凶狠转为惊恐,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大、大哥,黑子被,被杀了”跟着黑子过来的那个劫匪惊恐的喊道。 这边领头的劫匪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刘东刀锋一闪,黑子捂着脖子倒下的情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加上另外一个劫匪的喊声,内心不由一沉,心跳更是加速,一股恐惧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欺行霸市,横行乡里是家常便饭。拦路抢劫,殴打行人也是平常之事,但杀人,这可是要枪毙的事,借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呢。 没想到今天遇到这样一个狠角色,看着笑咪咪,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下起手来竟是如此狠毒。 心下胆寒,看着年轻人转过身来笑咪咪的看着他,竟是如此恐怖,顿时后脊骨冒出一股冷汗,往日的凶悍之色早已消失殆尽,哆哆嗦嗦的喊道“跑”。 跑字还在喉咙里滚动,手中的棍子早已撒手,掉头就朝路边的黑暗中跑去,剩下的几个人也本是乌合之众,看到领头的跑了,顿时也一窝蜂的撒腿就跑。 “艹,就这么跑了”,刘东有些惊讶,听说粤西人一向以彪悍著称,几十年前的军队更是有“狼兵”之称,连小鬼子遇到他们也得退避三舍,怎么这后人竟如此胆色。 “兄弟,这、这人真的死了么?”,老李见劫匪退去,心下松了口气。但眼前的年轻人竟敢杀人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依旧满是警惕之色。 “没事,我下手有分寸,吓唬他们呢,死不了”刘东说着照黑子身上踢了一脚。 “啊,嗯、哎哟……”,果然黑子如死猪一般哼哼唧唧的叫了几声。原来刘东只是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刀风凛冽,黑子见脖子上全是鲜血,是吓昏了过去。 脖子这边在喉结向两边3-4厘米的地方是颈动静脉的浅表部位,可以用手指感觉到它的跳动。大约离皮肤是2cm上下。 刘东一向以搞刺杀出身,对抹脖子这招最为精通,手上的力道也是有分寸的,刚才挥刀就是试试刀的锋利程度和手感,一刀下去只划伤了浅浅的一层,鲜血流满脖子,却并没有伤及动脉,所以才没有血箭喷出。 “兄弟,你到哪,前面二十公里就是郁林了,咱们一起吃点饭”,见人并没有死,老李欣喜若狂,这位年轻人帮了大忙,不吃点饭谢谢人家实在是过意不去。 “吃点饭也行,正好我也饿了,准备在郁林住上一晚,不过这顿饭得我请,你们跑长途运输的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刘东当然不肯占人家便宜。 “哎,小兄弟,你这就是瞧不起老哥了,实话跟你说吧,别看我们搞运输的辛苦,但来钱也是快,这腰包鼓着呢,这顿必须我请”,司机老李拍了拍腰间。拽着刘东上车,一大一小两辆车直朝郁林而去。 “现在搞长途运输这么挣钱么?”趁着菜还没上来,刘东好奇的打探着。 “那当然了,首先就是现在的车少、路况也差,送一车的货基本上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到目的地。要是距离再远一些一个月都有可能,现在最大的车也只能装个十多个方,四五吨左右,可需要运的货物太多了,拉不完,根本拉不完”老李笑呵呵的说道。 “还要开上一个月,那这个行当可真是太辛苦了”刘东由衷的说道。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我们两个人换班开,你知道么现在出来开大车搞运输的人,在社会上,被人看做都是很有出息能挣大钱的人,买卖做的也都好。就是能经常遇到车匪路霸。 这个时候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在车里放上大砍刀,还有撬棍什么的,遇到不对劲就准备开打。有时候看到对方只图财不害命的,就破财消灾。看到对方要害人的,那就只能豁出去了。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我们也只能认倒霉。冲不过去,抢就抢吧,装个怂卖个乖,只图个人没事就行,今天幸亏遇到了小兄弟你”。老李感慨的说道。 “都是缘分”刘东看到热气腾腾的菜上来,急忙招呼两个人开吃。 晚上刘东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才出发,一路疾驰,路况也出奇的好,晚上的时候终于到了深城。 站在远处看着这座城市,刘东惊呆了,这才一年多没来,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商业中心、住宅小区、产业园区纷纷崛起,城市规模不断扩大。与此同时,基础设施建设也在同步推进,电网、通信、供水、排水等配套设施不断完善。 傍晚,华灯初上,建设工地上的灯光犹如繁星闪烁。工人们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工作,带着满足和期待离开工地。而这座城市,在夜幕的掩映下,依然灯火通明,建设步伐从未停歇。 第 353章 谁他妈的打我 这就是深城速度啊,刘东不禁十分感慨,这座突然拔地而起的城市不但壮观,而且新城的城市规划科学合理,道路宽敞整洁,绿化带错落有致。住宅区、商务区各区域功能分明,相互辉映。 尤其是这里的建筑风格独具特色,融合了现代与传统元素。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玻璃幕墙熠熠生辉,显得特别壮观。 相比较老家东北那种单调沉闷的城市建筑和城市中遍布着大型工厂和企业。烟囱林立,机器轰鸣的样子比起来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刘东算了下时间,这才十一、二天,和马医生相约的的二十天时间还早,当下也不着急,开着车绕着这座美丽的城市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越转心中就越发地感到惊叹不已,眼前这座年轻的城市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和活力源泉。宽阔整洁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直插云霄;商场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公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每一处都散发着勃勃生机与无限魅力。 然而,当他回想起自己家乡东北地区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在那里,街头巷尾随处可见那些嘴里叼着香烟、双手抱着膀子、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的无业青年们。他们目光空洞无神,脸上写满了迷茫与颓废之色,给整个地区都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之气。 转悠半天已经快到深夜了,随便的找了个尚在营业的摊子胡乱的吃了碗馄饨。看了看表,不由得有些咋舌,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街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搁在东北这个时间都睡好几觉了,可见南北方的差异。 不远处就有个旅馆,看门面并不大,装修也很普通。刘东也不是挑剔的人,有个地儿就能蒙头大睡,当年在前线的时候,潜伏在臭水沟里一趴也是一天。 房间是三楼,刘东左右看了看,走廊里七八个房间,都是一样大小的屋子,相差无几,房门上贴着房间号。 旅馆里的单间不大,一张床,一个电视而已,地下的空间仅仅是能活动开人,走个两三步就顶墙了,但价钱却是贵的吓人,住一天要二十元钱。 趴在窗户上往后看了看,是一片寂静的工地。看架式是个新建的小区,晚上没有人施工,只有工地上的灯光照着一堆堆的建筑材料。 把旅行包里的枪掏出来压在枕头下,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每到一个新的环境都要仔细的观察一下周围的状况,遇到突发事件,进攻以及撤退的路线,周围可以利用的建筑等等都要印在脑海中。 枪是新领的,夏天衣服薄,别在腰上特别显眼,只能放在旅行包里。上一把枪还是在藏区怕被孔德萍发现只能塞在掉下山崖的车里。 公安丢枪是大事,但他们出任务的特勤却并不以为然。刀口舔血,他们充当的角色是隐蔽的,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各种战斗。环境复杂多样,生死攸关之际枪支遗失、掉落、损坏等都是家常便饭,回来后报备一下就可以了。 开了一天车,刘东很快进入了梦乡。你还别说,这次冈仁波齐之行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也再也没有心悸的感觉,似乎是那些鬼魂都被超度了吧,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睡的好,起来的也早,上班的人还没走,刘东已经在附近的公园溜达了一圈,你还别说,这早起晨练的老人并不多,相反的路上拿着油条烧饼一边走一边吃的大都是年轻人。 刘东也就势在附近吃了点早点,和早点摊的老板一打听,火车站就在不远处,大概三四里路的样子。 车也不开了,刘东溜溜达达的朝车站走去,他来过一次深城,并在人才市场蹲了一段时间,为的就是和当地人学一些粤语,所以火车站附近也转悠过,越走越有熟悉感。 让刘东没想到的是早上的深城火车站,人潮涌动,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工人群汇聚于此。他们背着行囊,操着各个地方难懂的方言,怀揣着梦想,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 这里有刚从农村走出的青年,穿着朴素,眼神坚定;有来自内陆城市的知识分子,戴着眼镜,手握书本;还有勤劳朴实的妇女,她们笑着交谈,憧憬着在深城找到一份好工作。 这样的情景让刘东很感动,这座充满了活力的城市让他有了许多期待。八十年代末能够怀揣百万巨款的人在华国也是凤毛麟角,就是躺平什么也不干,也够生活一辈子了,但刘东感觉到了这百万巨款必然还会给他带来更丰硕的回报。 随着人流在车站转了一圈,留言板上根本没有马颖医生的只言片语,想来是也没有想到刘东会来的这么快。 眼见无事,心里想着车上还有金老捎给金鑫的东西,早晚是送,留在手里也不是个办法。 实际上刘东并不是不想见金鑫,这是个漂亮到极致的女孩,热情开朗大方,家教又好,是男人心目中的标准女神。 可自己的职业注定了他不能拥有平凡的爱情。他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时刻都处在危险极端的环境中,生死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他害怕,害怕在执行任务时,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深爱的女孩陷入无尽的等待和痛苦之中,他不能给任何人承诺,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浪子一般。 浪子是什么?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也是一个不喜欢被约束,四处冒险的人。既然不能给人承诺,又何必去招惹。 深城市教委在福田区深南大道,刘东开车到地方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两点,他是抱着送完东西就走的念头来的,打定主意绝不纠缠。 教育局的楼是新盖的,五层大楼,宽敞明亮,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里面停着四五辆轿车,但更多的是远处的车棚里的自行车。 大门没开,只有一个供人通行的小门,而传达室里也没有人,抬头望去,一个老头拎着个暖瓶正朝楼里走去,想来是门卫去打热水了。 院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刘东拿着金老带给他的小包溜溜达达的就进了楼里。一楼静悄悄的,只有走廊尽头一个写着水房牌子的里面传出打水的声音。 刘东站在楼梯口刚想等个人打听一下,但楼下的这份宁静很快被二楼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他好奇的抬头望了望,顺着声音往二楼走去。 二楼一拐弯第一个房间是个很宽敞的屋子,房门上面的门牌上写着办公室的字眼,里面大概有七八张办公桌的模样。 角落里,新分来的年轻女孩金鑫正满脸通红,她的面前站着一位年长的同事李姐,正用指责的语气对她发号施令。 “小金,你怎么回事?这些杂活不是早就该干完了吗?你看看,这油印机旁边堆放的刻板,还有喝水的杯子,地下的那些垃圾,破西乱东的,都等着你去收拾呢,这一大天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李姐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引得其他同事纷纷侧目。 金鑫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委屈的泪花,倔犟的小脸一扬,大声辩解道:“李姐,我有我自己的工作,这些杂活原本是大家轮流做的,为什么你天天都指派给我,一定要我来做呢?” 李姐不满地皱起眉头,语气更加严厉:“小金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新人就是要多锻炼,多做点事情才能更快融入团队。别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就了不起,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从基层做起的,也不见得你就比我们强。” 周围的同事开始窃窃私语,有的同情地看着金鑫,有的则事不关己地低头工作。金鑫感到无比尴尬和愤怒,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李姐,我知道自己是新人,但我也需要尊重。这些杂活不应该成为我被欺负的理由,从我来的那一天起你就千方百计的难为我,处处挑我的毛病,难道就是因为我年轻?。” 李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金鑫会如此反击,她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声音更加尖锐:“好你个小金,敢顶嘴了?你这是对前辈的不尊重!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些活干了,晚上就别想下班!” 李姐是办公室的组长,人长的也有一番姿色,说话自然有一番力度,咬着牙要难为新人,别人也是抱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况姐李姐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尖酸刻薄之人,跟局里的一个副局长又是打的火热,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之所以难为金鑫,还不是因为小姑娘长的水灵,打扮的又新潮,她一来就吸引了教委无数男人的目光,更是让一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年轻人跃跃欲试,大献殷勤。 这让一向以为自己是中心的李姐心生嫉妒,大感不满,怎么看金鑫都不顺眼,奈何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相貌上都跟人家无法相比,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只好在工作上处处为难金鑫。 争吵声越来越大,办公室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这时,办公室主任闻声走了进来,皱着眉头制止了争吵:“好了,都别吵了。小金,这些杂活确实不是你的分内事,但你是新来的,多吃些苦也是应该的,我们新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李姐也是为你好。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互相体谅一下。” 金鑫有些无语,主任这是明显偏袒李姐。看到主任开口帮她说话,李姐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能和李姐吵,那是金鑫实在气不过,但要是和主任顶着干,那她以后在这个单位更是难以立足了。 其实凭她的家世和背景上不上这个班根本无所谓,但爷爷既然把她弄到深城,必然是有他的用意。 “姑且忍了,姑奶奶可不是好欺负的,这一次就让你一回”,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毫不示弱。 “主任这么说了那我就挨点累也无所谓,不过我也警告某些人,不要天天没事找事,是不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漂亮,有那功夫多在业务上下下功夫,天天打扮得花团锦簇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杀人诛心呢,李姐没想到小丫头的嘴皮子这么厉害,一点不带让人的。眼见的办公室里的人都趴在桌子上憋不住的笑,她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心里顿时火起。 “小贱货,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我撕烂你的嘴”。她的声音尖锐刺耳,穿透力极强,几乎整个楼道都能听到她的叫骂。她的手指用力地指着金鑫,指尖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子上。 金鑫是个年轻的女孩,家世好,又是个大学生,有着极好的教养,性格更是开朗爽直,但哪里见过这样泼妇骂街一般的女人,对方扯开了嗓子骂她,什么难听骂什么,金鑫这嘴喳子顿时跟不上去了,气得小脸通红,嘴角直抖。 眼见对方败下阵来,在那干瞪眼,李姐更是得意,骂得也更起劲,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李姐是当地人,原本是下面小学的一个民办教师,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上了教育局的一个小科长。随着特区成立放宽了一些政策,小科长运作了一下,顺利的把她转为公办教师。 而这个小科长这几年官运亨通,一路坐到副局长的位置,水涨船高,把女人也调到了教育局。 李姐仗着朝中有人,非常嚣张跋扈,在办公室说一不二,有时候连主任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刚刚分来的大学生呢。 就在女人骂得兴起之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头上。女人瞬间愣住,双手本能地捂住头顶,疼痛让她更加的愤怒,“谁他妈的打我?” 门口处缓缓转过一道身影,是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他衬衫的领口随意敞开,露出了一部分胸膛,那里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 第 354章 被美女赖上了 “啪”,李姐的话音刚落,砸在她头上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在水泥地上弹跳了几下滚落到一边。 李姐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烂掉了一半的苹果,气得她瞪大了双眼,额头上还挂着几片苹果渣滓,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烂苹果的汁液还残留在她的头发上,混合着她的怒火,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此刻却射出两道寒光,仿佛要将肇事者瞬间冰冻。她的拳头紧握,全身颤抖,马上就要爆发。 门口花衬衫的裤腿宽松,脚踩一双黑色皮鞋,走起路来故意发出“咔咔”的声响,似乎在向办公室里的人宣告他的存在。他的腰间挂着一串钥匙,随着步伐摇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让他的形象更加模糊,却又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浑身透露出街头无赖痞子的那种放荡不羁,让人既讨厌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个小流氓,是怎么混进来的?”李姐气得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竭尽全力地压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牙切齿地怒骂道。她那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后,更是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光看这家伙流里流气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时的社会风气不好,普通人对于社会上的流氓地痞还是有一些畏惧的。但李姐不怕,她有个舅舅家的哥哥就是在道上混的,在深城黑道上颇有几分名望。而且公安局她也有熟人,干哥干弟的也认了几个,看你不顺眼,就打你个流氓罪关你几天就老实了。 那个年代的流氓罪啊,说白了就是个筐,啥都能往里装。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破坏公共秩序,这些行为只要被沾上了边,都可能被说成是“流氓行为”。就看干公安的想不想收拾你。 那时候的法律空白的地方很多,一些条款解释得也不太清楚,啥是流氓?啥是破坏社会秩序?大家都搞不太清楚。正因为这样,流氓罪就变得特别吓人,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骂谁流氓,你再骂一句试试”刘东眼睛一立,不怒自威,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刚刚在走廊里他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娘们明摆着是欺负人。 听她口若悬河的骂着金鑫,而小女孩眼圈红红的,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刘东眼睛四下一转,发现墙角的垃圾桶里正好不知道谁扔了个烂苹果在里面,顺手捡起朝着女人的头就砸了过去。 “就骂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流氓!居然敢动手打我?”李姐气得浑身发抖,她那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可恶的家伙,嘴里不停地骂着:“老娘今儿个跟你没完,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让你知道欺负我的下场!” 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彻底丢尽了,如果今天不狠狠地反击回去,以后还怎么有脸在众人面前抬头做人呢?想到这里,李姐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起来。 她像是被激怒的母狮,张牙舞爪地朝刘东冲了上来,双手如同利爪般在空中挥舞。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疯狂,嘴角扭曲着,发出尖锐的叫骂声,她不顾一切地向对面的男人扑去,那副架势,就像是要将对方撕成碎片,这一双手的指尖要是挠在刘东脸上,那必定是要来一个满脸花的。 “啊”办公室里胆小的同志甚至发出了一声惊叫,平时都知道李姐泼辣不讲理,但没想到她竟敢直刚对面的小痞子,这份勇气令人敬佩。 刘东看到女人疯了一般的扑过来,根本没有在意,就在泼妇就要扑到身前的那一刻。他嘴里含着的一口烟“噗”的一声全喷在女人的脸上,然后身形滴溜溜一转,已然转到了女人身后,恰好站在金鑫身旁。 李姐看到自己的指尖马上就要抓到对面痞子的脸上,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心想这一下老娘非得给你挠出几道沟来不可。她心里透着凶狠,手下更是猛地向前一伸。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股浓烟“噗”的一下喷在她的脸上,顺着她正骂人的嘴里侵入到肺中,引起她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对面本来站立的人影也早已不见。 李姐扑了个空,但她的身体因惯性继续前冲,慌乱中一下被前面的一把椅子绊住。她的脚踝在椅子腿上猛地一扭,原本坚定的步伐瞬间变得踉跄。她的双手本能地向前扶去,却扶了个空。紧接着,“啪几”一声,她的身体失去平衡,以一种不优雅的姿势摔倒在水泥地上。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甘,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在摔倒的瞬间,她的裙摆翻飞,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那把无辜的椅子也被她的力量带倒。 “啊,打人了,打人了,我不活了”,她趴在地上,用力地拍打着水泥地嚎啕大哭起来,头发散乱,样子极为狼狈。 “不关我的事啊,大伙都看见了,她自己摔倒的,我可是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刘东耸了耸肩说道。 “你怎么来了?”金鑫俏丽的小脸红扑扑的,刚才红是因为被泼妇气的,现在红就是因为见到突然出现的刘东兴奋的。 “想来就来了呗“,刘东一伸手搂住金鑫的肩膀,朝着办公室里和外面听到声音来看热闹的人说道“我女朋友,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她,别说我对你们不客气,我保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后果自负”。 看到刘东搂住自己,金鑫不但不反感,还小鸟依人一般紧紧的靠在刘东身上。上次刘东去她家后趁着她换衣服的时候溜之大吉,让她把爷爷好一顿埋怨。 刘东居无定所,神神秘秘的样子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在那次两个打七十以后,她更是涌起了一份爱慕之情。一直以为,自己到深城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人了,谁知道,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如天神下凡一般降临。 刘东不知道,他这么一搂金鑫,让单位里那些暗中仰慕金鑫的男士们的玻璃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一个个痛心疾首,怒目而视。 这样一个大伙心目中的女神,如白月光一般清纯美丽,却被一个小痞子搂在怀里,怎能不让人心生敌意。 “还有多久下班?”刘东根本没有理睬四周喷火的目光,自顾自的看着怀里的玉人。 “现在就能走,我请假,你领我吃好吃的呗”。 “行,只要你不怕胖就可以”刘东淡淡的说道。 两个人一副谈情说爱的样子,完全没有看到对面办公室主任的脸已沉了下来,非常的严肃。 “主任,我要请假,男朋友来了”,金鑫看到主任的脸色阴沉根本没有在意。 “这是工作单位,不是你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不给假”,主任一点也不给面子,直接拒绝。 “那你算我旷工好了”,金鑫俏脸一扬,满不在乎的说道,然后一挽刘东的胳膊“我们走”。 “打了人就想走,你到这里撒野也不问问是什么地方,我早就让人报警了,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主任横跨一步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公安局的?”刘东眉头一皱,他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公安局的,虽然每次都让对方吃了瘪,但实在是太麻烦了。 “对,公安局的,害怕了吧”,主任得意洋洋的说道。其实他报警也是情非得已,这个痞子确实连碰都没碰倒在地上的女人一下,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但那可是一位实权副局长的相好,这吃了亏自己要是不管不顾的,以后这工作是没法干了,小鞋妥妥的给你穿上。 “怕,有什么可怕的,让开”刘东冷冷的说道。 主任一挺胸脯“我就是不让怎么的”。 话音刚落,刘东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肩膀一拨了,直接把主任甩在一旁,没伸手打那个女人,对不知好歹的男人可没什么客气了。 “你……”,主任甩了甩被捏的很疼的肩膀,一时竟没再敢出言阻拦,只能悻悻地看着两个人边秀恩爱边往外走。 刘东气场强大,痞帅痞帅的,眼睛里更是桀骜不驯的神色,堵在门口卖呆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神情复杂的看着两个人离开。 出了院门不远,一辆姗姗来迟的警车才呜咽着开进了教育局的院子里,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懒洋洋的下了车。 刘东甩了几下胳膊,想挣开金鑫,哪曾想,金鑫就如狗皮膏药一般紧紧的粘着他,还一脸得意的神色。 “这样,让人看到不好吧?”刘东有些木然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男朋友,让人看到怕什么?哪条法律规定逛街不能挎胳膊的?”金鑫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男朋友?我啥时候成你男朋友的了”刘东一头雾水的问道。 “刚才啊,刚才你不是在我们办公室宣布我是你女朋友来着么?”金鑫一脸认真的样子。 “啊,刚才,我那不是为了给你解围的一时权宜之计么,随便瞎说的,可当不了真”刘东苦笑着说道。 “你说瞎说就瞎说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要不要名声了,毁我清誉的事可不是你想赖就能赖掉的,再说了,本大小姐哪里配不上你”金鑫俏皮的说道,头上的马尾一甩一甩的,煞是好看。 “我……”刘东一时无语,半晌说不出来话,这小妮子是赖上他了,金鑫是个大美女,刘东心里也着实喜欢,但自己的身份却根本不能让他有份稳定的爱情,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想吃新西园的干捞云吞”,金鑫想起两人在港岛吃馄饨的那个温馨的夜晚,月光如水,心事如梦,一直感觉甜甜的。 “好,你知道地方就行”,刘东除了火车站和人才市场那熟一点,别的地方可是两眼一抹黑。 “呀,你买车了啊,还是滇南牌照?”金鑫看着刘东带她走向路旁一辆崭新的桑塔纳惊讶的问道。 “对,在滇南买的,代步的,要不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刘东点头说道。 “你怎么来深城了?怎么知道我上班的地方的,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金鑫坐上车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是来深城办事,受金老之托顺路来给你送东西的,可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刘东连忙指了指车后座的小包。 “噢,是我爷爷告诉你的啊”金鑫略感失望,但随即就被见到刘东的喜悦冲淡了。 “那边,左拐,前面一百米停车”,她指挥着刘东到了目的地。 这个年代车少,随随便便都有地方停车,也没有规划车位,交警更不会给你贴条,倒是方便的很。 云吞馆位于繁华街道的转角处,古色古香的门脸引人注目。门口挂着一副对联,上书:“云吞天下味,汤煮世间情。”推开朱红色的大门,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馆内空间不大,却布置得温馨雅致。墙壁上挂着各种字画,讲述着云吞的历史与故事。木质桌椅泛着岁月的光泽,整齐地摆放着。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罐自家秘制的辣椒油,红艳诱人。 “两碗云吞,两瓶汽水”金鑫随手招呼着服务员,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你随便的从单位里跑出来,你们主任不会为难你吧?”刘东有些担心的问道。 “哼,怕什么,大不了他扣我的奖金罢了,那几个钱本小姐还真没看在眼里“,金鑫家有钱,当然不在乎那一点工资奖金什么的。 “那你怎么跑深城上班来了?刘东疑惑的问道。 “还不是我爷爷,看特区有优惠政策,又对着港岛,想在这开一家珠宝行,就把我弄这来了”。 “开珠宝行,那你还上班干什么?”刘东不解的问道。 “傻子,这不是铁饭碗么”。金鑫娇嗔的白了刘东一眼。 第 355章 我这还像个特工么 “还是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才是根本”,刘东认同的点了点头。 传统的华国社会,老一辈的人苦惯了,崇尚稳定,认为“安分守己”才是长久之道。在这种观念的熏陶下,人们更倾向于选择“铁饭碗”。 这个年代的“铁饭碗”不仅意味着一份安稳的工作,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老一辈的人都是从挨饿的年代过来的,深知有份工作有多不容易,在这个全民追求温饱的年代,有一份“铁饭碗”的工作,就意味着不愁吃穿、收入稳定。 而一旦有了“铁饭碗”工作,不仅温饱不愁,还有福利分房制度、医疗保险、子女教育等。这些福利使得那些没有工作的人眼热到了极点。 在刘东的观念中,自幼便觉得最为厉害的人其实当属供销社售货员。在那个物资稀缺的时期,供销社乃是商品流通的关键途径,而售货员则犹如掌控着“珍稀资源”的“上帝”。她们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关联着顾客是否能够购得心仪的商品。拥有一份售货员的工作,不仅意味着稳定的经济来源,更象征着令人钦羡的社会地位。 那时,倘若你的亲朋好友在供销社上班,那无疑是一件值得引以为傲的事情。每逢年节,人们带着礼品,通过各种关系和渠道,只为能从售货员手中买到紧俏的商品。在“票证时代”,售货员在许多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象征,也是刘东认为最具含金量的“铁饭碗”。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深城到底干什么来了,一天神神秘秘的,像个特务似的。啊,不对,你就是个特务”。 金鑫在港岛被山田抓住做为人质被刘东救出的那次,就隐隐约约的猜出了刘东的身份,当时就问过刘东是不是特工,那张通缉令是不是也是假的。 刘东虽然没有回答她,但告诫她不许乱问也不许乱说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一晚醉人的馄饨让她一直怀念。 “我这次到深城也是想到这里做点生意”刘东也没有想瞒金鑫的意思。 “做生意?你退伍了,不干特工了?”金鑫惊讶的问道,然后猛一捂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神神秘秘的眨巴了下眼睛。 “我啥时候干过特工?别整天没影儿的事儿就瞎咧咧!还捕风捉影的,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嘛!”刘东瞪大了眼睛,凶巴巴地瞪着金鑫。 而面对刘东如此强烈的反应,金鑫却显得异常淡定。只见她微微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都明白的。”说完,还朝着刘东点了点头,那副模样完全就是一副“我懂你,但我不说破”的架势。 刘东知道金鑫早就猜到他是干什么的了,必竟当时和山田对峙的时候金鑫作为人质也在场,当时的对话和那种血腥的场面尤为引人注目,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手里有点闲钱,正好朋友有个项目,左右无事就跟着瞎胡闹,要是能赚点最好,赔了就当交点学费了”,刘东继续说道。 “那准备干哪一行啊,这个不需要保密吧?”金鑫好奇的问道。 “准备干医疗器械,我是门外汉,不过那个朋友以前是个医生,对这一行比较了解,我看咱们华国市场这么大,深城又是特区,决定跟着试一试”。 “你那个朋友是个女的吧?”,女人的神经一向敏感,金鑫立刻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立刻紧张的问道。 “是的,不过人家都三十多岁了”刘东哪能不知道金鑫的那点小心思。 “噢,三十多岁了”金鑫美眸一松,这才放下心来。 “深城的楼房盖的够快的啊”刘东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感叹的说道。 “深城不是一天建起来的,但三天一层楼却是实实在在的深城速度,这里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对了,你们准备投资多少钱啊?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金鑫对刘东的事无比的关心。 “投、投资个二三十万吧,现在门面还没租呢,等我的合伙人到了,我们还得商量商量。”刘东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 “才二三十万啊,不过也算不少钱了啊,应该是能做大一点的买卖,还得租房子,哎,你为什么不买个商铺啊,那可比租房子划算多了啊”金鑫不以为然的说道。 “才二三十万”听到金鑫的话刘东顿时无语了,在这个工资普遍在几十到几百之间的年代,二三十万已经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梦想了。 不过一想到金鑫出身于珠宝世家,家庭根基深厚,自然是见多识广,跟普通人的眼光自然不一样。 “买商铺?”刘东疑惑的问道。 “对啊,是自己的产权才有发展权,房子是自己的才能更稳定,既可自主经营,又不再担心拆迁涨租,安心做生意,一路做大做强,又可以子孙相传,构筑家族财富资产。 你要是租房子就不一样了,你看你做生意赚的钱,还要拿出来给房东交房租,还要装修房子。一年赚的钱,算下来,交了房租和各种费用后所剩无几。那不是辛辛苦苦为房东打工呢么。 买铺子经营,能够自主支配,还能坐享商铺升值红利,自己地盘自己做主。商铺越来越值钱,坐等升值赚大钱。你要是自己买间铺,赚多少算多少,收益都是自己的,你说划算不划算”。金鑫侃侃而谈,仿佛一位商界女侠一般。 刘东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大体意思还是明白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听你这么一说,买商铺倒真的比租划算,就是不知道深城的商铺门市多少钱一平啊?” “这的门市啊,也不算贵啊,就像这里就是罗湖区,也算市中心了,这的门市也就六千多元一平,位置还不是最好的,我家就在这附近买了一个”。 “噗,多少钱?”刘东刚喝下去的一口汽水一下全喷了出来,惊讶的问道。 “六千啊,怎么了?”金鑫奇怪的问道。 “六千能在我老家买个五十多平的楼了,在这就能买一平米的商铺,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啊?”刘东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切,这可是深城,是特区啊,对面就是东方巴黎港岛啊,这的城市定位是经济特区,国家创新型城市,后劲足着呢”,金鑫看刘东的目光完全就象是看乡巴佬进城一般。 “嗯,我再考虑考虑”刘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完全被深城的房价吓住了。 “对了,你住哪啊?”聊了半天金鑫才想起问刘东这个问题。 “在旅店啊”。 “那多不方便啊,要不你住我家吧,我家在这也买了房子,离我单位也不远”。金鑫仰着俏丽的小脸望着刘东。 “住你家……?”刘东又差一点把刚吃到嘴的云吞吐出来,这小丫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并且互有好感,女生又是亭亭玉立,秀色可餐,刘东可禁不住诱惑,这一旦擦枪走火那还了得。 “是啊,我家两间卧室,我又不能吃了你,你怕什么?”金鑫脉脉含情的看着刘东。 “我,我怕我吃了你”刘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向镇定自若的他面对小丫头的攻势有些乱了阵脚。 “我这还像个特工么?”刘东心中暗暗思忖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自我怀疑。在他的想象当中,特工应该是如同电影里所展现的那般:冷酷无情、面容冷峻如冰,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们那颗坚若磐石的心;同时又高深莫测,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和想法。 然而再看看自己,每当遇到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惊慌失措,乱了阵脚。就拿这个小女生的肆意撩拨,他就已经慌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决断力。如此表现,与他心目中那个理想中的特工形象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好啊,本小姐这就大发慈悲地赏给你吃!”只见小丫头骄傲地一挺她那如白天鹅般修长而优雅的脖颈,下巴微微上扬,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傲然说道。 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刘东那张因窘迫而涨得通红的脸时,却忍不住“咯咯咯”地娇笑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感染上欢乐的氛围。 “我送你回家吧”,刘东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直想赶紧将眼前这个让人头疼的女人安全地送回家去。 “不要,离天黑还早呢,我们去看电影吧,港岛爱情片阿郎的故事”,金鑫好容易遇到刘东,哪能放他离开,摇着他的胳膊一脸哀求的样子。 刘东拉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金鑫的小手从人流中挤出来,从兜里掏出一块手绢递给她“怎么样,爱情很美,结局很惨吧,这个阿郎纯纯的不良青年,没钱,玩女人,打孕妻导致早产,全是无法原谅的事。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你哭他干什么”? “我看不错啊,阿郎风流倜傥郎,放荡不羁,样子帅帅的,再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金鑫擦干净泪水,一张素静的俏脸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阿郎自从所爱的人离开后,一心想要浪子回头,虽然他做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所有责任和义务,但他却怎么也无法挽回失去的爱情。这个电影也许就是要告诉我们浪子想要回头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一开始就要懂得珍惜”。刘东慢慢的说着他对电影的心得。 “那你会珍惜我么?”金鑫挽着刘东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慢慢的走着,像在港岛那次一般,声音轻轻的,柔柔的问道。 “咳咳,大小姐请不要对号入座好不好?”刘东有种想要投降的感觉,这小丫头无时无刻不在给他下套,简直是太危险了。 金鑫呵呵的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依偎着刘东慢慢的走着,两个人谁也没有去取车的意思。 夜色如绸,轻轻裹住他们,街灯柔和的光芒洒在他们脸上,映出两个人的一圈轮廓。上一次两人漫步在街头,也是这般宁静,只不过是在清晨,而这次是在夜晚。 然而,这份宁静突然被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撕破。一辆212吉普车如同猛兽般嘎然停在他们身边,车轮与地面摩擦出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 车门砰地一声打开,几个健壮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酒气扑鼻,熏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浑浊。 “韩青哥,就是那个小子打的我,绝不能再让他跑了”,车上尖锐的女声响起,随后一双穿着黑色高跟鞋的雪白大腿从车门伸出,出来的女人正是金鑫一个办公室的李姐。 原来刘东和金鑫刚离开,接到报警的公安就到了,带队的正是李姐一个所谓的干哥哥韩青,周围的同志一搭眼看两人眉来眼去的,也指不定有什么不正经的勾当。 公安来的迟了,打人的小痞子也早就跑了,但例行公事还是要做一下记录的。李姐叫李丽,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花衬衫小痞子把她打倒的事情。 罪犯跑了,但人情还在,李丽借坡下驴跟主任说去派出所验伤,实则是领着几个出警的哥们好好搓一顿。 搓一顿也不见得用她花钱,几剂迷魂药给这几个公安一灌,顺便又让他们揩了点油,这李姐总算把这事落实下去了。 几杯酒下肚,几名公安却觉得没抓到人,还叼扰了人家一顿酒,直呼惭愧。 任谁也没有想到,刚从饭店出来一上车,李丽眼尖,一眼发现搂在一起的刘东。 “就是他”,她脱口而出。 第 356章 又进了局子 “丽丽,你说谁?”韩青坐在副驾驶上剔着牙,手里头还夹着一根烟灰老长的香烟,微眯着眼睛问道。 “打我那小子,就是刚才在教育局打我那小子,喏,就是那个穿花衬衫,搂着小妖精那个”。李丽指着人行道上浪漫前行的一男一女说道。 “就是那个穿花衬衫的?”韩青眼睛一立,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手中的烟灰全洒落在腿上也不顾了。 “对,就是那个”李丽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说道。 “停车”,韩青一声怒吼。 “吱嘎”一声,吉普车一个急刹停在刘东和金鑫身旁,几个醉意朦胧的大汉凶神恶煞一般朝两个人围了过来。 几个人并没有穿警服,出来吃饭的时候都换上了便装,虽然现在警风警纪管理的还不是太严,但着装喝酒终归是影响不好。 金鑫正沉浸在那种温馨静谧的氛围中,能挽着自己喜欢的男生心里正暗自窃喜,忽然被这声刹车声惊住,但见几个醉醺醺的大汉挡在前面,而单位那个李丽正阴魂不散的跟在后面指手画脚地比划着。 放在普通女孩身上早就吓得尖叫起来了,但金鑫可不一样,那可是亲眼见过当初刘东在车站为自己解围那次,当场把那个派出所所长的小腿踹折,又有荷枪持弹的战士为救他把天南市局围了起来的经历。 两个人对七十,打的对方狼哭鬼嚎,抱头鼠窜,这几个小趴菜还真不够看的。所以当刘东把她往身后拽的时候,她还一脸的不情愿。 “我们是公安局的”,韩青虽然喝的有点大,但还是拿出证件表明了身份,这是必要的程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什么事?”刘东淡淡的问道。他从跟在后面的李丽身上就看出了,这必然是她吃了亏找来的帮手。 “你涉嫌一起寻衅滋事流氓斗殴事件,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啊呃”只见他轻轻捂住嘴巴,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喉头一动,打了个“酒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迅速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仿佛想要驱散那股酒气。 “你们找错人了吧?”刘东挺直了身子,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几个人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我从来就没有参加过任何斗殴事件!” "别他妈的废话,现在人证物证都有,况且当事人就在身后,你想抵赖也抵赖不了”,说话的是韩青身后一个年纪较小的公安。 刚才他正挨着李丽坐在后面,三个人的座位挤了四个人,他的腿难免和李丽的挨上,李丽白皙秀美的大腿不断的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搞得他有些心猿意马,没想到被一个刹车给惊散了,所以怎么看刘东都不顺眼。 “嘴巴放干净点”刘东淡淡的看了小公安一眼,他现在极不愿跟公安打交道,实在是太麻烦了。 “哟,小样的脾气还挺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小公安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过来。 “揍他,太讨厌了”,金鑫在后面卖呆不怕乱子大,一个劲的鼓捣着刘东。她可知道刘东的实力,那要真打起来,这几个小公安可禁不住他三拳两脚。 “算了,我跟你们走”刘东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虽然对方一个劲的找麻烦,但毕竟是干公安的,该配合的时候还是配合一下。 “你,你就这么跟他们去了?”刘东的态度让金鑫大跌眼镜,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 “要不然呢?”刘东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金鑫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自己回家吧,我这里你不用管”,刘东吩咐着金鑫。 “那,那我可真的回家了”金鑫也知道刘东一点事也不会有,不说他恐怖的实力,就是他神秘的身份,也完全不会有事。 “去吧,这几天有时间我再去找你”。 “那你可说准了,可不许耍赖”金鑫有点不相信刘东了,这小子说没影就没影,也没有个联系方式,到的时候上哪去找啊。 “一定,我骗你干嘛”,刘东这次倒真没骗金鑫,左右他还要在深城呆上一阵子,有个熟人也是好的。 “你俩有完没完”韩青看两人卿卿我我的聊的不亦乐乎,顿时有些不耐烦了,上前迈了一步,插在两人中间。 “带走!”只听一声怒喝响起,他面沉似水,眼神凌厉地盯着刘东,右手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一副手铐来。 “戴就戴吧。”站在对面的刘东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显得毫不在意。对于他这样身经百战、技艺高超之人来说,区区一副手铐又能奈他何? 这玩意对他而言,戴上和不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凭他的本事,只需短短几秒钟时间,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摘下。 一名公安人员熟练地打开手铐,另一名则警惕地观察四周,以防意外发生。而剩下的几个人散落在刘东周围,生怕他跑了一般,但虚浮的脚步仍可以看出他们的酒意正往上涌。 刘东伸出双手,任由冰冷的手铐锁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手铐扣紧,那个年轻的小公安还故意勒紧了两扣,手铐都差点要勒进刘东手腕的肉里。 刘东根本没有在意,而是笑呵呵的看着他,直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两个便衣公安一左一右紧紧抓住刘东的胳膊,将他带上吉普车。车门关闭,车逐渐驶离街角,消失在夜色中。 车子来的时候已经挤了六个人,现在再加上刘东更是坐不下了,而李丽作为当事人已经做过笔录了,自然是不用在去了,只好让她自己先回去。 吉普车离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散去。路边只剩下李丽和金鑫站在那用敌视的目光盯着对它。 李丽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脸上的满是得意之色,站在那里即使不说话,也能看出她挑衅的样子。 金鑫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脸上没有化妆,却透出一股天然的美丽。她的眼神同样坚定,毫不畏惧地回望着对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宣告她不会轻易屈服。 两人的气场在无声中碰撞,周围的行人仿佛感受到了这股紧张的氛围,也看到了两个人怪异的样子,纷纷绕道而行,不敢靠近这个无形的战场。她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米,却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韩青他们是分局治安大队的,带刘东回局的时候局里只有几个值夜班的民警,显得很冷清,但他们五六个人一回来走廊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围在一起大声谈论着一些趣事,把刘东扔在审讯室也没有人管。 刘东坐在那左右看了看,公安的审讯室大同小异,跟在榕城时孔林他们派出所的审讯室基本上一样。同样是白色的墙壁,给人一种冰冷而严肃的感觉;同样是简单的桌椅摆放,没有过多的装饰;头顶上方的灯光也显得有些昏暗,投射下来的阴影使得整个房间更显压抑。 等了一会,见还没有人搭理他,这才有点不耐烦的神色。一低头,张嘴在衣领上一咬一拽,一根微小的钢丝被拽了出来,用牙咬住,手抬起来插进钥匙眼鼓捣了几下,不一会里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刘东的手腕轻轻一扭,只听“咔”的一声轻响,手铐应声而开,随手让他放在地上。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刘东迅速将钢丝藏回衣领,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淡然的神色。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仿佛从未被束缚过,然后悄无声息地从兜里摸出烟来“咔”的一声点着。 由于刘东这个只是普通的流氓扰乱事件,并不是刑事案,所以几个民警也并没有搜他的身,随身物品什么的也都在。 韩青和那个年轻的小公安还有两个民警拿着文件夹和记录本走进来,有说有笑,看也不看屋子中间的刘东一眼,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依然是谈论着局里一些干警的糗事。 说着说着韩青突然觉得画风有点不对,虽然有些喝大了,但神智还是有些清醒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对面的花衬衫叼着烟正在吞云吐雾,手铐被扔在地下。 “这不对啊老刘,你什么时候把他手铐解开了”韩青疑惑的朝值班的那个民警问道。 “我没解啊,咱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是不是商小兵解的啊?” 商小兵就是那个年纪较小的民警,说他年纪小只不过是和韩青他们比小而已,也还是比刘东大了几岁。大概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 “也不是我啊”商小兵也摇了摇头否认道。几番询问后几个人才确认刘东是自己解开的手铐。 “哟,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啊,能自己把手铐解开,说明也是个老手了,说吧,这是几进宫了”韩青紧绷着脸看着刘东。 “什么几进宫,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刘东淡淡的说道,并把最后抽了一口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我并没有再给你戴上手铐,也让你把烟抽完,说明我们是文明办案,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把事情交待一下,也好尽早解决,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怕什么”,韩青边说边示意老刘准备记录。 “我没犯法,也没有什么可交待的”刘东爱理不理的说道,扬着头十分傲然。 “艹,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脸,跟你好说好商的不行,非得让我们上手段是不是?”商小兵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走到刘东面前。 这个年代华国的法制体系还不健全,审讯手段也很随意。民警打骂嫌疑人,在肉体和精神上折磨不休的手段层出不穷,在这方面商小兵是最乐意冲在前面的。 “你有什么手段?”刘东笑呵呵的看着他,挑衅意味十足。 “太嚣张了”商小兵干公安也有六七个年头了,还没有见过打不服的犯人,这个穿花衬衫的小子实在是有些皮子痒了。 “哎,小兵,你靠靠边,我看看这小子”拿着记录本的老刘目不转睛地盯着刘东的面孔若有所思,而后又挠着脑袋好一阵思索,最后脸上一喜,随既恢复了正常。 “那个什么,小兵啊,你先把铐子给他戴上,这要是领导看见咱们审讯不给嫌疑人戴铐子,不定怎么训咱们呢”老刘看着扔在地上的铐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是,咱们正规一点”韩青在一旁也表示赞同。 “配合一下,把手伸出来”商小兵弯腰捡起地上的手铐就要给刘东戴上。 “上背铐,那个什么苏秦背剑,要不他一会自己又解开了,这小子身上肯定有什么工具,搜搜他”,老刘又在一旁说道。 “来吧,苏秦背剑了解一下,要不要我教你”商小兵酒喝的到位,人也极为兴奋,越是折磨人的活他越乐意干。 “来吧”,刘东轻蔑的一笑,右手往后一背,左手从左肩向后伸了过去。 “咔嚓”一声,商小兵把铐子给刘东戴上,又使劲的紧到根,就差勒进肉里了。 “搜搜他”老刘一脸严肃的说道。 刘东身上的东西很快被翻出来,一把车钥匙,一盒烟,一个打火机,大概几百元的现金,剩下别无他物。 南方的天气实在是热,穿的少,兜里的东西自然也少。刘东永昌公司的工作证和皮夹子以及佩枪都放在旅店里,所以身上的东西也不多。 “刘哥,就这些东西”商小兵仔细翻了一遍说道。 “嗯,好吧,现在咱们可以聊聊了”,老刘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说道。 “你叫刘东是不是?” 老刘是正宗科班出身,省公安专科学校毕业,由于职业的特殊性,他们的记忆力都非常好,只有这样才能在办案过程中掌握更多细节,因此在他们的公安课程中都会进行一种专门的训练——记忆力训练。 第 357章 算你走运 “老刘你认识他?”韩青看老刘叫出了花衬衫的名字,心里不禁好奇,急忙的问道。 “我不认识他,但我想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名字就是叫做刘东”。老刘紧盯着刘东,眼睛里迸溅出一股喜悦的神色,拽着韩青出了门。 “怎么了老刘,神神秘秘的,这眼里透着光呢?”韩青心里直纳闷,这老刘一向稳重有加,像今天这样喜形于色的样子极少见。 “韩子,立功了”老刘兴奋的说道。 “立什么功,莫名其妙的”韩青嘟嘟囔囔的说道。 “屋里那位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个通缉犯”,老刘信誓旦旦的说道。 “通缉犯?哪个地方通缉的”韩青惊讶的问道。 “你记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咱们内勤孙小美从街上带回一张通缉令,当时直吵吵说“这京都的通缉令都贴到大街上了,但咱们局怎么没有接到协查通报呢?” 韩青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有案子,也没在意啊,通缉令我也没看,不知道是啥内容”。 “我看了,而且看的很仔细。是京都孙河监狱通缉一名越狱犯的,这人打伤并挟持了一名狱警越狱出逃,名字叫刘东,上面的照片除了头发不一样外,那眉眼和这个人一模一样”,老刘的记忆力确实好,时隔一年还是记得通缉令的内容。 当时,李怀安为了掩护刘东的身份,防止港岛那边来人调查,特意在深城、羊城和京都这几个城市贴了通缉令,没想到老刘记得这么清楚。 “那个通缉令还有没了?”韩青一听老刘的话心里也激动了起来,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抓了条大鱼回来,但是必须得确认准确了,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张通缉令。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了,我看过之后就还给孙小美了,也不知道她扔没扔?” 韩青看了看表说“走”。 “干什么去?”老刘疑惑的问道。 “去找孙小美,这个事情必须搞清楚”。韩青心里有些急。 “这都快半夜了,等明早上班也不晚”老刘劝阻道。 “也是啊,这个时间打扰人家休息,好,不急于一时”韩青这才压制住内心的那股兴奋劲。 回到屋里一看,商小兵正脸红脖子粗的和刘东对峙着。刘东依旧是似笑非笑的不理他。背在后面的双手并没有因为不适而有什么反应,反而坐在那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小兵,先让他在这里呆着,把门锁好,你就在门外守着。明儿一早再说”韩青进屋吩咐道。 “我要撒尿”,刘东吃云吞的时候喝了一瓶汽水,此时尿意袭来有些憋挺。 “带他去,小心点”韩青谨慎的说道。犯人借上厕所的机会突然发难逃跑的例子经常发生,好在卫生间就在隔壁,他们好几个人守着,谅这小子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商小兵带着刘东到了卫生间,刘东双腿叉开,朝商小兵一挑眉毛。 “干什么?” “裤子解开啊,你不给我解开我咋尿”,刘东双手铐在后面自然动不了手。 “艹,我还给你解开,憋不住就往裤子上尿”商小兵骂骂咧咧的去翻手铐的钥匙。 “给他解开”身后传来韩青阴沉的声音。 “头,这……”商小兵有些委屈的回过头来,韩青是他们这一队的小队长,又是老公安,说话自然有一定的威严。 “解吧,解吧”韩青摆摆手。 商小兵只能无奈地弯下腰帮刘东把皮带解开,裤子往下褪了褪。 “继续啊,你不给我掏出来我怎么尿?”刘东一副戏谑的表情。他是真的不想搞事情,如果想搞,这几个小民警早让他干翻了。到时候又得惊动上面,太麻烦了,随他们去,忍一忍吧。 商小兵两眼像要喷出火一般死死的盯着刘东,刘东也毫不示弱,怒目而视,但他的眼神里可全都是玩味的笑意。 又回头看看韩青,韩青抱着膀子正在抽烟,根本没有看他们。 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商小兵转过头去把刘东的小弟弟掏了出来。 “哗哗哗……”的一阵水声响起,刘东脸上一副舒爽的表情,“唉,真痛快”。 “艹,等到时候就有你不痛快的时候了”商小兵心中恨意难平,打定主意,一旦韩青要动手,他非得让这小子尝尝他的手段不可。 回到审讯室,韩青“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并上了锁,商小兵从别的屋子拽过一把椅子就坐在门口看着,审讯室没有窗户,想跑门都没有。 不过临出来的时候,韩青还是把刘东的苏秦背剑解了开。虽然这是最普通的一种斜背铐,会把犯人铐得更加牢固一点,但是憋端是可能会拉伤人的肌肉。直接导致人手或胳膊残废。这一种铐法必须控制在一定时间之内,要不然时间长了也会残废。 商小兵一脸忧怨的看着韩青,明明可以解开,刚刚上厕所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帮刘东扶着小兄弟,害自己洗了好几遍手。 人都出去了,刘东一片腿躺在了桌子上,虽然有点凉,但仗着“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底蕴倒也没什么不适。 手铐松松垮垮地铐在他手上,他甚至都懒得抬眼瞧一下这象征着束缚和禁锢的东西,而是随意地将双手摆在身前,然后便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均匀而轻微的呼噜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此刻只有睡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苦的还是商小兵,别人都跑回去睡觉了,只有他一个人看门,晚上喝了不少酒,更被李丽雪白的大腿一阵撩拨,眼皮早就打架了,只能把椅子靠在门上打盹。 “老刘,这都八点多了,孙小美怎么还没来?”韩青风风火火的从内勤办公室出来,迎面正碰上下夜班要走的老刘。 “这我哪知道,你问问别人”老刘急着回家说完扭头就走了。 “头,我听办公室的人说孙小美请假了”商小兵顶着一副黑眼圈说道。 “请假了?”韩青一怔。 “对,请的病假,说是哪哪不舒服来着”,商小兵点了点头。 “不舒服?艹,这娘们舒服的时候跟谁说了,来个大姨妈也得请个假。去,开车把她接来,就说有个重要的案子必须她到场”,韩青脸色不悦地说道。 “头,怎么又是我”商小兵像个怨妇一般眼巴巴地看着韩青。 “那难道是我么?”韩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商小兵无奈的往外走去,步履无比蹒跚,这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夜,血脉流通的还不是很顺畅。 “这都什么事儿啊!”孙小美人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好不容易请一天病假,又得回来加班。这工作怎么就永远做不完呢?真是烦死了!”她愤愤打开门走了进来,嘴里嘟囔着:“加班费也不见得多给,就知道压榨我们这些底层民警。哎,生活不易,女人更难呢!” “哎,小美来了,这不有点急事想麻烦你么,就一会,几分钟的事,一会让小兵再给你送回去”,韩青赔着笑说道。他可管不着人家内勤,人家就是给你甩脸子你也得受着。 “韩青,我一猜就是你,什么事赶紧说,我这肚子疼着呢,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生理期”。孙小美一脸的不耐烦。 “呃……”韩青顿了一下才说道“小美,我听老刘说去年你在外面拿了一张通缉令回来,还吵吵说咱这没接到协查通报,是有这一回事吧?” 孙小美歪头想了一会说“是有这么回事,咋了,人抓到了?” “你那张通缉令还有没有,如果确定抓到的是这小子是通缉的那个人,立功的时候算你一份”韩青兴奋的说道。 “扔倒没扔,只不过不知道夹在哪了,我得翻一翻”说着,孙小美在办公桌上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哪去了呢,我明明记得自己收起来了”孙小美翻了一阵子也没有找到。 “会不会被人扔了”韩青担心的问道。 “怎么会,我的办公桌和柜子只有我自己有钥匙,谁也打不开”。 “哎,找到了,就是它”孙小美终于在一个档案袋里翻到了这张泛黄的通缉令,高兴的交给了韩青。 韩青打开一看,通缉令上的内容简洁明了: 罪犯刘东因强奸罪被判三年有期徒刑,近日该罪犯打伤并挟持一名狱警越狱,该犯罪分子受过严格专业的训练,具有暴力倾向,现向群众征集在逃人员线索。公安机关敦促该犯罪认清形势,悬崖勒马,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同时,希望社会各界和广大人民群众积极举报,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协助抓捕犯罪嫌疑人。 下面的日期是1988年2月21日,通缉令的右上角是刘东的照片。虽然纸张发黄,还褶褶巴巴的,但一点也不影响韩青看到通缉令上刘东的照片。 “就是这小子,一模一样,就是现在头发长了点,小美,你立功了”韩青拿着通缉令兴冲冲的奔局长办公室走去。 局长听完韩青的汇报,拿着通缉令看了看,说“既然人抓到了,就抓紧审讯,尽快把口供什么的落实了,然后好联系孙河监狱那边”。 “是局长,我马上开始审讯”韩青腰杆子挺的笔直,一副喜滋滋的样子。 刘东这一觉睡的还挺香,早上的时候还捞住个馒头吃,就是没有咸菜,干噎。不过,总比饿肚子强。 “哗啦”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韩青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老成一些的民警。 “说吧,把你的事情交待一下”韩青主审,旁边的两个人一个记录,一个拿着通缉令仔细地对着刘东看着。 “我交待什么,那个女人自己摔倒的,关我什么事?”刘东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是让你交待这个,刘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已经被捕了!别以为你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现在,给我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我还有什么罪行,你这个人真有些莫名其妙,我就一普通的老百姓,到你们深城做生意来了,就让你们给我抓到这了,你们利用职权滥抓人,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刘东淡然说道。 “哼,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非得让我们给你上手段是不是?”韩青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刘东漫不经心的看了韩青一眼说“你们干公安的也就咋咋呼呼的这么大能耐,但凡把心思多用在业务上一点也能多破几个案子”。 “你,这是要顽抗到底么”韩青冷笑着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根胶皮棍子来,撸起胳膊朝刘东走来。 “这东西好啊,打在身上又疼又爽,全是内伤,查也查不出来,是你们公安刑讯逼供的利器啊”刘东门清的很,不由得出言讥讽道。 “你知道就好,再不交待就得受皮肉之苦了”。韩青挥舞了两下棒子,带起一股风声。 “我没有什么好交待的,我是守法公民,你们要是屈打成招那我也没办法”。刘东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还守法公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么来?”韩青转过身去把通缉令拿过来放在刘东眼前。 “你自己看,通缉令都拿来了,你看看这上面是不是你”,韩青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通缉令……”刘东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一遍,惊奇的说道“哎,这人名字和我一样,长的也怪像的,就是好像有一点点没有我帅”。 韩青鼻子都要气歪了,说假话的人他见过不少,但这瞪眼睛说瞎话还说得这么自然的可不多见。 “噢,对了,这个通缉令你们核实了么,不会是谁印着玩的吧?”刘东笑着说道。 “你,气死我了”韩青扬起手中的胶皮棒就要朝刘东打来。 “韩青”,另一个民警叫住了他,那是局里管刑侦的一个副局长,说话自然好使。 “让办公室的人往孙河那边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别弄错了”。 副局长老成持重,干什么都要讲个证据,尤其反感动不动殴打嫌疑人的行为,所以及时叫住了韩青。 “算你走运”韩青忿忿的说道。 “也算你走运”刘东也冷笑一声。 第 358章 再惹我别说我捧你 两个人说的算你走运的意思截然不同,刘东绝对可以在韩青棒子落下的一瞬间一脚踹翻他。 可以说韩青是捡了个便宜,要不然现在倒在地上哀嚎的一定是他,或者不是哀嚎,而是直接昏过去了。 韩青出去到办公室,屋里只剩下副局长和记录的民警。刘东在那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 “来一根不?”,副局长宁德江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却是一盒不带过滤嘴的大前门朝刘东比划了一下。 “那就来一支”,刘东抽惯了五块五的红塔山,但对这六毛钱一盒的大前门还也不嫌弃。 宁德江拿出一支烟塞在刘东嘴里,自己也点了一支,一时间除了两人吸烟的声音,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抽完了烟宁德江才继续开始审讯。 “姓名、籍贯、工作单位、家庭住址”。这是了解嫌疑人最基本的程序。 “刘东、籍贯通白市、京都市永昌公司……”刘东一一作着解答。 “刘东”宁德江轻声念叨着,这名字倒也对得上,基本上没跑了。 隔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样子,韩青推开门朝宁德江招了招手。 “怎么了韩子”宁德江知道韩青招呼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话必须私下里说。 “奇了怪了宁局”韩青紧皱着眉,眼里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怎么回事?”宁德江沉声问道。 “联系过孙河监狱那边了,说是他们那边从来没发过这样的通缉令,也没有过刘东这样一个犯人,你说这玩意还能是假的不成?”说着韩青抖了抖手里的通缉令。 “怎么会这样?”宁德江也懵了,干了这么多年公安,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韩青更是郁闷,感觉自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一点受力感都没有。 “走,上局长那汇报一下”宁德江拽了一把仍在懵逼状态的韩青。 “韩青,你带着商小兵到京都跑一趟,跟孙河监狱那边的同志好好核实一下,这电话里有些事说不清楚,当面确认好一些”,局长听完了两个人的汇报也感到奇怪,不过他还是迅速作出了决定。 “那这个人怎么办?”韩青对于出差还是有一些抵触的,他们公安出差都是办案,一路餐风露宿,在车上挤的一身汗,公家还只给报硬座的票,累不说,真熬心血啊,但局长下令,他不去还真不行。 “先以寻衅滋事的名头送拘留所,待核实完才作决定”局长一锤定音。 韩青去找商小兵准备立刻动身,而宁德江则带人去提刘东,准备往拘留所送。 “去哪?”刘东看了一眼进来准备带他走的民警问道。 “你因寻衅滋事搅乱社会治安被拘留5天,在这上面签个字吧”,宁德江淡淡的说道。 “拘留?”刘东眉头一皱就要发作,腾的起身准备理论一番,但随即心里一动,想了一下又慢慢的坐了下来。 “签就签”接过笔毫不犹豫的在拘留单上签了字。 本来刘东是要和对方硬扛一下的,但脑中一想,拘留五天就五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也尝尝蹲芭蓠子的滋味,反正和马颖定的日子还早,也正好有了避开金鑫完美的理由。 旅馆那边预交了十天的房钱,早就告诉店主自己的房间不用收拾,没人回来也不要随便进他屋子。唯一不便的是,和处里的三天一汇报要取消了。 拘留所和看守所是不一样的。有着刑政和刑事的区别,那就是对于被羁押的人来说,拘留只是违法了,而看守所则是犯罪。关押在拘留所里最长不超过20天,被关在看守所里则至少会有好几个月,就算是证据不足无法逮捕,而被释放,也需要等37天。 深城看守所离分局不远,只有七八里路,它坐落在城市的边缘,与周围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高高的围墙上方,密布着锋利的铁丝网,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墙体的颜色已经斑驳,灰黑色调让人感到压抑,仿佛它本身就是一种警告。 大门是两扇厚重的铁门,上面漆着深绿色的防锈漆,门缝处偶尔露出里面的世界,却总是迅速闭合。门上方,一块刻有“深城市拘留所”字样的牌子,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那份威严不减。 墙角的岗哨里依稀可见站岗的武警,但神情并不是很紧张,拘留所毕竟只是个进行短期羁押的地方,并没有越狱事件的发生。都是短短几天,谁也犯不上冒那么大的风险。 刘东的手铐早已摘了,跟着一个民警朝楼内的房间走去。走廊里通风极差,空气中混合着汗味、霉味和厕所的恶臭。每当有人走过,呛人的混合味,让人忍不住咳嗽。 刘东心里纳闷,不是听说关犯人的地方不管新旧,但收拾的都非常干净,主要是有免费的劳动力,犯人呆着也是呆,天天擦了又擦,怎么环境还这么差。 正想着,“哐当”一声,一个铁门被打开,管教推了他一下“进去吧”。 屋子不大,长条形的样子,一个大通铺的木板床上或坐或躺的有十几个人。 刘东扫视了一眼,屋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横眉竖眼的彪形大汉,文质彬彬的眼镜男,干瘦猥琐的瘦猴子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头。 看着刘东进来,十几双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的那种冷漠让人心里发悸。 前面的铺位都住满人了,只有后面才有空位,刘东走了过去,“扑嗵”一下倒头便睡。 拘留所一般不会打人,进去之前所有的人都要求提供体检报告,免得出了问题要负责。 在这里的犯人都是短期的,也不像看守所那样有铺头什么的,一般是学习法律法规、遵守生活秩序,叠被子、搞卫生等等。当然,有实力的人还是会住在好位置的。 这里被拘留的人,每天一般要做以下事情:面壁思过、做早操。学习法律常识和报刊。打扫卫生等等。后来刘东才知道,这里的人都给管教上贡了,所以才不用劳动。偶尔只有不明白事的才会被叫出去打扫卫生,过后果然就明白了。都是呆几天,谁愿意遭那罪,花钱免灾才是正道。 “哎,新来的,学习了”,刚眯了一会的刘东被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推醒了。起来一看铺上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盘腿坐好了。 不一会管教从门上的小窗户扔进一本小册子,铺头的人赶紧捡起来,站在前面大声读了起来。 刘东一听,学的是治安管理处罚法,便也没有在意,眼睛一闭,继续冥想。 “哎,要仔细听,到时候背不下来要挨罚的”眼镜男又捅了捅刘东悄声说道。 “这么严?”刘东纳闷的问道。 “嗯嗯”,眼镜男点了点头。 “谁说话呢?”在前面带头学习的人阴沉着脸吼了一声,学习期间有人说话那是对他极大的蔑视。 这是个老混子,名叫阿飞,年约四十,满脸络腮胡子,皮肤粗糙如砂纸。他身材瘦削,却异常结实,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时刻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是拘留所的常客,跟管教也都混熟了,所以每次进来都会成为被管教指认为学习时的领学人,也算有一点点的小权利。 他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坏笑,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出入拘留所多次,让他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在社会上互相勾结,为非作歹,但总是打法律的擦边球,犯的错也并不大,刚够拘留。 “怎么回事?”门口的管教听到他的吼声趴在小窗户上问道。 “报告政府,新来的这个人不服从管理,大声说话,影响别人学习”。阿飞不知怎么的,从刘东一进来理都没理他这个铺头,就看着他不爽,所以一上来就阴了他一把。 “噢,新来的,出列”管教从外面把门打开走了进来。 刘东“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但眼睛却望着天花板,显得极为傲慢。 “小样的,还挺牛呢”管教站在刘东面前打量了他一下阴沉着脸说道“去,把外面走廊的卫生都收拾干净了,但凡有一点不合格的地方,晚饭你就不要吃了”。 “收拾卫生”刘东一听,就这也叫处罚啊,简直是不要太轻松了。这收拾卫生对于当兵的来说,那就是正常科目啊。 进门看内务,进出门看队列。谁都知道部队卫生标准高,但一般人不知道新兵连的卫生标准最高。刚入伍那阵,刘东他们除了训练就是收拾卫生。 你知道新兵打扫卫生有哪几件必备品吗?白毛巾、牙刷、扫把簸箕是必备的。屋里水泥地的边角缝里都是拿着牙刷一寸一寸刷的,刷完后用白毛巾擦干净。 班级宿舍的墙围子什么的全是用白毛巾擦出来的,检查卫生好听点说是苛刻,难听点说就是变态。一双白手套一个馒头一个手电筒,专门往屋里死角的地方摸,白手套摸过去要是黑了,然后把馒头拿过了直接擦,谁收拾的卫生谁把馒头吃掉。被子叠不好厕所见,在厕所叠。那简直变态的不要不要的。 走廊的尽头是个工具间,刘东先是找来了一个大垃圾桶,然后一甩,把身上的花衬衫脱下来,露出结实的肌肉和一身腾云驾雾的飞龙纹身。刘东拿起扫把,开始了这场“战斗”。他用力地清扫着地面的灰尘。 随着灰尘的清除,刘东又拿起拖把,蘸上温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地面。那些顽固的污渍擦不掉,他就跪在地上用一个小铲子一点一点的炝。 擦拭地面刘东又拿起旧报纸,对折几次,用它来擦拭玻璃。报纸独特的吸水性将玻璃上的水分和泡沫一并带走,留下的是一道道清晰的光泽。 三个小时后,刘东收工之际,那条走廊已是一尘不染,地面反射着光亮,玻璃透明的像是没有似的。 再挑剔的管教也挑不出毛病,这走廊里的卫生一直是个诟病,但犯人都打点了再让人干活总是说不过去,管教又不能自己干,脏就脏点吧,没想到这个愣头青硬是把这翻了新一般。 “不错,回去吧,以后再学习的时候老实一点”,活干的好,管教的态度也自然和蔼了一些。 刘东拎着衬衫,精赤着上身回到屋里。身上的肌肉抖动,那条龙随着肉体颤动好像要飞起来一般,看得阿飞一愣一愣的。 “再惹我别说我揍你”,对阿飞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做法刘东很反感。他冰冷的眼神和那种沁入心肺的压迫感看的阿飞心里直发毛,没来由的腿一软差点瘫在那。 傍晚时分,韩青和商小兵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羊城火车站。这个时候深城还没有直达京都的火车,必须在羊城转车。 站台上人山人海,他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挤上了火车。车厢内,过道、座位旁都挤满了人,各种行李堆得满满当当。他俩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硬是挤了进去。 这一上火车,商小兵的头一下子几个大。车厢里挤满了人,不要说座位,连站的地方都很困难。好在两人是有座位的票。6月南方天气已经很热了,车厢里面热的像蒸笼,头顶上的小电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吹出来的,都是阵阵热风。 “头,三十多个小时,这也太遭罪了,原则上不是说给报销卧铺车票么”商小兵嘟嘟囔囔的说道。 “呵呵,还卧铺,你不知道咱们现在办案经费有多紧张么,局里的一些设备坏了都没钱修。这工资幸亏是财政拨款,要不然咱们现在都得喝西北风,要不是靠抓赌罚几个钱维持着,咱局里那几辆破212连油都快加不起了”。韩青也是一脸的无奈。 “唉,这活干的一点奔头也没有,累不说,休息也没有规律,说来任务就得出门,连着忙个几天几夜那是经常事,工资奖金啊一点也不见涨,要不是穿这身警服能威风一点,实在是没有可取的地方”。商小兵年纪小,刚谈了个女朋友,这工资眼见的是不够花。 “会好起来的”,韩青也没辙,只能安慰着他说。 第359 章 谁闲的没事伪造通缉令 两个人上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商小兵困的眼皮直打架。昨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又给刘东站了一夜的岗,虽然打了个旽,但根本不解乏啊。 车厢内人声鼎沸,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无法落幕的交响乐。他疲惫不堪地靠在硬邦邦的座椅上,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幸好两个人没有穿警服,要不然还得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态度把座位让出去。 尽管内心极度渴望入睡,但周围的嘈杂声却如同利箭一般,无情地往他的耳朵里钻。 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尖叫、大人们各种方言高谈阔论的喧哗、还有列车员推着小车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让他无法找到一丝宁静。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商小兵挣扎着闭目养神,却始终无法逃脱噪音的魔爪,只能在疲惫与无奈中备受煎熬。 韩青还好些,毕竟睡了半宿,又想着马上要立功了,精神头还是有的。而且瞪着眼睛和对面的一个老头就当前的国际形势争论了起来。 一直到半夜,商小兵感到内急,他皱着眉头,试图在人群中挤出去。车厢内人山人海,行李架上的包裹摇摇欲坠,地上的脚密密麻麻,仿佛没有一丝空隙。他深吸一口气,膀胱往上一提,憋着劲硬生生的挤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别人的脚尖,一边道歉,一边慢慢向前挪动。车厢内的空气混浊,各种气味交织在一起,让商小兵感到更加不适。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位胖大叔的背上,艰难地向前推进。每当有人稍微让出一点空间,他便趁机向前挤去。 途中,他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位正在喝水的乘客,导致对方衣服湿了一大片。商小兵满脸歉意,连声道歉,但对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喝着水。 经过漫长的挣扎,他终于看到了厕所门。然而,厕所门口也排着长队,他只能耐心等待。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不停地变换着站姿,试图缓解双腿的酸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轮到了商小兵,他迫不及待地挤进厕所,关上门,长舒一口气,解开裤子畅快地尿了起来。憋了半天终于能够释放一下,那股舒爽劲别提有多痛快了。 厕所的空间很小,他靠在墙角闭上眼睛舒服的长叹一声,还没等尿完竟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两天,熬的实在是太累了。 韩青是被车厢连接处的争吵声吸引的,这才发现商小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本来的座位上早换了个胖子坐在那,睡的和死猪一样。 商小兵实在是太困了,众人的砸门声完全变成了他梦中的鞭炮声,一直过了十几分钟,才被列车员用钥匙打开厕所门拖了出来。排在他后面一个尿了裤子的大姐差点没把他挠个满脸花。 “咋了小兵?”韩青一个劲的道歉,才把被众人骂了个狗血喷头的商小兵拽出了人群。 “头,这是人过的日子么?”商小兵哭丧着脸非常委屈的样子。 “小伙子,再忍忍,再有二十个小时就到地方了,一闭眼,再睁眼就到了,快的很”,韩青也无奈,只能勉强地安慰着他,可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了回去才发现,座位早被一个胖子和一个孕妇占领了。 胖子叫了好几遍也没有叫醒,而孕妇更是一副心安理得,本该如此的样子。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无可奈何。等到第三天早上两个人下车的时候,是互相搀扶着眼含热泪下去的,让周围的人都以为两个人是离家二十年刚归来的游子似的。 “头,先找个旅店睡一会吧,我,我实在是挺不住了,这脸上都发紧了”商小兵哭丧着脸哀求道。 “要不,就先睡一会?”韩青也是累得跟散了架似的,这状态别说是去办案了,就是再站一会也站不住了。 京都站前遍地是旅馆,两个人在街上买了两根麻花,吃完了直接开睡,待到起来时已经是夜暮低垂,两个人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 “头,我饿了”,商小兵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感觉自己饥肠辘辘的,这早上的一根麻花消化的太快了,要不是一直躺着睡觉,早就挺不住了。 “走,我带你吃京都的烤鸭去,这玩意我暮名已久,如终没能尝尝鲜,这到了京都,要一人不整一只犒劳一下自己,那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最终,韩青两个人在离全聚德二百多米远的一个胡同里一人造了两碗炸酱面,这京都的烤鸭实在是太贵了,一只加上服务费抵得上他们一个月工资了。吃倒吃得起,只是这玩意不给报销,回家后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第二天,睡得足足的两个人倒了三趟车才到了位于朝阳区的孙河监狱。 这里高耸的围墙如同铁壁铜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墙头电网密布,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大门两侧,荷枪实弹的武警挺拔而立,目光如炬,审视着每一个进出之人。监狱内部,秩序井然,戒备森严,前面的大铁门更是透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气息。 在门卫两个人拿出介绍信等了好久才被带到办公区的一间屋子里。又过了一阵才有一个戴着两杠一的武警少校进来接待了他们。 韩青也知道,这座监狱是军事监狱,虽然业务上归公安部和司法部指导,但实际上却隶属于总政治部,关押的都是犯了罪的军人。 说明了来意,并且拿出了那张通缉令,韩青喜滋滋地等着对方给他调取档案,他们把事情和对方确认核实一下拿到证明材料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武警少校拿着通缉令看了下,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皱着眉头说“两位请稍等一下,我去档案室调取下资料”说着拿着通缉令就离开了。 韩青两个人坐在接待室里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下午的行程,这来一趟京都也不容易,怎么也得给家里人带点京都有名的京八件回去。 谈论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武警少校回来了,手中的那张通缉令也不见了,看着眼巴巴的两个人严肃的说道“对不起了两位同志,经过我们军务部门的核实,我们监狱从来没有发过那样的通缉令,也没有过刘东这样一个犯人,你们怕是搞错了吧?” “什么,搞错了,那明明是你们监狱发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怎么会搞错”,商小兵急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少校威严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就是有人伪造的”。 “开玩笑,伪造的,你们监狱红彤彤的大印盖着,谁敢伪造?”商小兵有些急头白脸的说道。 “哼,现在犯罪分子什么不敢,六十年代的时候连总理的签名都敢冒充,还有什么不敢的”,少校冷冰冰的语气让韩青的心一直往下沉。 冒充总理签字的案子他是知道的,犯罪分子拿着假文件骗了银行二十万元,胆子也算大到了极点,也算是心机用尽了。 出了监狱的大门,韩青望了望高耸的围墙叹了口气,这一次无功而返,可算是白跑了一趟。 “头,怎么办?”商小兵不死心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事透着蹊跷,谁没事会伪造通缉令,这不是闲的么,呸”韩青使劲的朝地下吐了口唾沫。 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局里打了个长途,跟局长汇报了一下情况,局长沉吟了一下说“你们先回来吧,宁副局长往这个人的原籍发了协查函,马上就有回音了,等有了消息再说”。 “是局长”,任务没有结果,两人也没有了逛街的心思,草草的收拾行李买票回家。 金鑫是第三天的时候才知道刘东被拘留的消息的,这还是缘于李丽耀武扬威的在单位散布的信息“有的人啊,就是不知道好歹,以为自己找个社会人当男朋友有多牛逼,这下好,进去了吧,就得政府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们”。 指桑骂槐的目的明确,金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收拾收拾东西转身下了楼,这次连假都没请。 前天刘东跟着公安走了,她一点也没担心。因为她知道刘东根本不会有事,这一点早在她初次见到刘东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匆匆赶到上次与刘东分手的地方,顺着马路往前走去。刘东的车就停在前面不远处的电影院旁。 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刘东的桑塔纳还静静的停在那,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深城现在的建筑工地太多,导致城市灰突突的,只有在早上的时候空气才能好一些。 “怎么会这样?”金鑫一跺脚就要奔公安局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深城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来抓的刘东,也不知道上哪去找。 “这怎么办?”她一时没有了主意,只得悻悻的往家走去,左右也是无事,关他几天也好。 走了两步正好看到旁边有一个卖报纸杂志的亭子,上面还挂着公用电话的牌子,看摊子的阿姨无聊地望着过往的行人。 “阿姨,你天天在这看摊么?”金鑫走了过去问道。 “是啊,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阿姨抬头看了看这个时尚的女孩。 “对面那辆车是我一个朋友的,我们联系不上了,你要是看到有人来取车,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金鑫从包里拿出来五块钱递给她。 “行,你把电话号留一下”,阿姨乐颠颠地说道。她看摊子一天下来也就挣七八块钱,这五块钱来的太容易了。 韩青和商小兵回到深城的时候,刘东早就蹲够了五天拘留出来了。宁德江捏着通白的回函坐在局长的面前一脸苦笑。 监狱那边不承认通缉令是他们发的,而原籍的回函更是简单“此人户口不在原籍,无任何信息和犯罪记录”。 “德江,你怎么看?”局长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能怎么看,干了一辈子公安还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这里必有缘故,但我还是猜不透”宁德江无奈的说道。 “那就放人吧,这事到此为止,不要深究了”,局长深谙政治之道,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有些事情看破了也不能说破,就当不知道而已。 刘东在拘留所呆了五天,出来后倒挺喜欢这里的,到点吃饭,到点睡觉的,挺有规律的,除了吃的差点没什么毛病。 回到电影院那取回了车,直接奔车站而去。在拘留所呆了五天,这时间上也差不多了,马颖也应该是有信了。 马颖是在第十六天的时候去车站留的纸条,她根本没有相信刘东真的会来深城,这个年轻人热心倒是挺热心的,只是不见到人,她心里也没有底。 直到旅馆服务台召唤她去接电话,她才猛然醒悟,这小子真的来了。 马颖住的地方不远,隔着几里路,过了几条街就是。 “马医生怎么变成这个样了”,刘东见到马颖吓了一跳。十几天前那个明媚如丝,风情万种的美丽少妇如今变得很是憔悴。眼窝深陷,头发也一点光泽没有,干巴巴的趴在肩上。 “这几天太累了,天天在外面跑”,马颖着实是没有时间打理自己。到了深城以后她就忙着跑市场,看房子,忙个不停。 “上车,这马上中午了,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吃边聊”刘东召呼着马颖朝路边的车走去。 “叮铃铃”的一阵自行车铃声响起,一道身影横在两个人面前,“你们介意再多一张嘴吃饭么?” 刘东抬起头一看,白色T恤牛仔裤,一条高马尾在脑后晃悠,青春靓丽的美女正是金鑫。 “你怎么在这,不用上班么?”刘东惊讶的问道。 “有的人说话不算数,我只能自己找来了”,金鑫的话里带着些许的幽怨,但表情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这五块钱不白花,卖报纸的阿姨看到有人来取车,第一时间给金鑫打了个电话,并告诉了她车子去的方向。 下楼骑上自行车就走,她现在看他们主任就来气,假也不和他请。 她完全是一副撞大运的心理,顺着阿姨指引的方向一路打听一路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穿过几条街,还真让她看到了站在那里正和一个女人说话的刘东。 “哼,看你往哪跑?” 第 360章 买楼 金鑫的话让刘东尴尬不已,本想着借被拘留的借口能躲开这个小黏人精,没想到倒让人落下个话柄。 “这位是马医生,我的合作伙伴,这个是金鑫,嗯,我同学的同学”,刘东连忙给两个人介绍起来。 “你好!”马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对面那个女孩身上。只见那女孩肌肤胜雪,眉似远黛,眼若秋水,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双肩上,微微飘动间仿佛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心中暗自赞叹着对方的青春靓丽,想着自己己人老珠黄,一时间有些失神,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同时急忙伸出右手。 “马姐,你好,我纠正一下,不是同学的同学,是女朋友,他亲口说的”,金鑫看到对方是个年纪比刘东大了很多的女人,这才放下警惕的心,笑呵呵的握住了马颖的手。 “就附近随便吃点吧,也不开车了”,刘东见金鑫骑自行车来的,索性也不去取车了,见不远处有一家粤菜馆,便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过去。 “马医生,市场考察的怎么样?”刘东不等上菜就直截了当地问道。 “情况不怎么好,这的房价太高了,租个几十平的门市每年竟然要六千元,这价格高的有点离谱”马颖苦笑着说。 抱着一腔热血的她,在深城转悠了十几天,差一点被残酷的现实打倒。市场的潜力是巨大的,但风险也同样大。而深城作为改革开放的最前沿,这物价也一路攀升,马颖身上带的两万元钱砸下去连个浪花也不会有。 “这么贵?!”刘东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情不自禁地大声惊说道。 这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毕竟这个价格实在是高得离谱。按照这样计算下来,每个月竟然要足足五百元的房租!要知道,在北方他们老家那地方,这差不多都快要抵得上三个人一个月的工资总和了!对于普通上班族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开销。 “房租高,但潜力也是大,市场前景必然是很可观的,要不然房东也不会要出这么离谱的价格的”,一旁的金鑫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小金同志说的很对,这个市场我们是选对了,奈何我们实在是实力不足”,马颖深有感触地说道。 “那门面呢?市里铺位的价格是多少?”刘东想起金鑫说的租房子不如买房子的话,这才打听起门市的价格。 马颖苦笑一声“铺位的价格更贵,好一点的地方要七八千一平米,远一点的也得四五千”。 “这简直是在抢钱啊”刘东又被这个价格惊住了。 “什么抢钱啊?正常的商业行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的住宅都两千多一平米了,门市当然更贵,你知道么,前两年骆锦星拍下一块没人要的荒地就花了五百多万,去年他在荒地上盖了东晓花园这个小区,开盘就是1600一平米,那买的人还排队呢”金鑫比两个人早来深城一段时间,比较了解这的行情。 “要不就算了吧,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再说”马颖的雄心壮志被现实这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 刘东没有出声,低头盘算着,这七八千一平的门市委实是贵,买个七八十平的全下来也得六十来万,再装潢算下来自己这八九十万一撒手就没了,委实让他有点心惊肉跳的。 看着两人低头不语,一副沮丧的样子金鑫眼睛转了好几圈,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干这个医疗器械是要零售还是批发?” “什么意思?”马颖和刘东同时抬起头问她。 “零售那小打小闹多没意思,搞个门市,以深城为辐射区,代理几个品牌,直接进军粤东全省的医疗市场,现在国外有个新名词叫医药代表你们知道么?” “听说过”马颖点了点头,作为医生,自然对这一行有所了解。 “知道就好,你们这个买卖要是能做起来的话,我也算一股,我投十万块钱”,金鑫语不惊人死不休,话一出口吓了马颖一跳。 “十万块钱?”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了一句。她工作多年在父母的帮助下才筹借到两万块,没想到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张口就是十万。 “没错,她说的是十万块,她家做珠宝生意的,不差那几个钱”,刘东瞥了一眼金鑫,有点不理解她的做法。 金鑫洋洋得意的看着他,心里那叫一个美。其实她本来并不想参与进来,但一想到这样能把自己和刘东绑在一起,那就有些乐此不疲了。 有了这十万块的加入,马颖的心又活络了起来。刘东也说过拿钱过来的,要是能拿几万,自己到的时候再想想办法凑到二十万,还是能把买卖折腾起来的。 “我知道有个地方,门市超便宜,住宅也不贵,就是位置有点偏,怕你们相不中”金鑫来的早,对周围很了解。 “在哪?”刘东问道,马颖也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南山区南海大道深城大学那,那新建的小区门市才三千左右,住宅也刚刚一千出头,是深层最便宜的地方了。 “那个地方怎么那么便宜,不会有什么说道吧?”马颖年纪大,老成一些,知道楼房这么便宜必有缘故。 金鑫看了两人一眼继续说道“那里以前是深城最大的乱葬岗,据说为了镇压住这里的阴气而建造的深城大学,目的是用年轻人的浓厚阳气把阴气给压住,而深城大学的楼房建筑从高空俯视有点八卦图的意味。所以那里的楼房现在还不好卖,买的人不多,当然价钱也提不起来。 “什么阴气?哼!那不过都是人们自己吓唬自己罢了!咱们可不能被这种无稽之谈给吓到。要知道,咱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一身浩然正气,还能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成?走走走,别磨蹭了,赶紧过去一探究竟!”说罢,这三个人匆匆忙忙地扒拉了几口饭菜,便放下碗筷。 深城大学的位置确实有点偏,离罗湖这么大概有二十公里,怪不得房价这么便宜。但环境着实是不错。风景优美,绿树成荫,多个配套设施正在施工中,刘东一下就相中了这里。 “就是这了”刘东叉着腰望着风景如画的建筑群。 “不再考虑考虑”马颖迟疑的问道。 “不考虑了,这紧挨着大学,年轻人也多,文化氛围浓厚,必然还会有更大的发展,现在下手没准就是个机遇”,刘东一锤定音。 剩下的事很简单,三个人看房子,选房子。让马颖大跌眼镜的是刘东的大手笔。再三甄选后竟直接买下了两个相邻的门市,每个一百平,两个门市还给打了个九五折,一共花了五十七万。 马颖的头有点晕,还好金鑫一把扶住了她。她只觉得自己的血压有点往上窜,原本以为刘东只是说说而已,能拿出个几万块钱就烧高香了,没想到他一下子竟直接买了两个门市,甚至连住宅也买了一个八十多平的。 刘东自有他的小算盘,老家那边经济落后,弟弟在服务公司上班,也不是固定工,工资也就百十多块钱,干着也没有什么奔头,这个门市准备给他留一个,将来也来这边做点买卖。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刘东两张七十五万的支票还剩十万,加上金鑫的十万,马颖的两万也算是兵强马壮了。 刘东和金鑫都是爽快人,最烦婆婆妈妈的做事。那边买完房子,这边拽着马颖就把协议签了。 刘东以房子和十万块钱占股百分之四十,金鑫十万块钱占百分之三十,而马颖以两万元钱和业务经营者入股也占百分之三十。 协议签完马颖还是晕晕乎乎的,她掐了掐大腿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昨天自己还四处奔走弄得心力交瘁,今天自己竟成了手握二十多万元流动资金的老板。 弄完这一切,刘东诚恳地对马颖说“马医生,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具体的经营和业务开展我也不懂,也不参与,全由你做主”。 “我也是”金鑫笑呵呵的在旁边也加了一句。 “这、这可不行,这都由我做主,万一赔了可怎么办啊?”马颖有些惶恐不安,她也没做过生意,心里也没有底。 这事一忙起来就多,门市得装潢,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得办理,还得招人,进货什么的,一想头就大。好在现在深城的优惠政策大,对医疗器械这块卡的不严,也不需要资格审查什么的。可这二位上来就要当甩手掌柜的,几十万扔里,万一干砸锅了,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马医生,既然让你干,我就是绝对的相信你,咱们都没做过生意,你就摸索着来,赔了我们也绝对不会怪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刘东坚定的话语让马颖有些感动。 “马姐,我跟刘东一样,都由你做主,不过我那十万块得三天以后才能到帐,所以你也不要着急”,金鑫本来是冲着刘东加进来的,经营的事更不会插手。但几年后马颖经营的企业集团成功上市,让她也成为亿万富婆,她也庆幸当初的选择。 “不急,不急,既然你们俩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拼了”,马颖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对了,马医生,到时候我这辆车也留给你,你来回跑业务也方便一些”,刘东要回东北,这车开回去也不方便,索性一并留给马颖。 “我,我不会开车啊”马颖慌乱的说道。 “考个驾照也不难,这有车跑起业务来怎么也方便一些,这事就这么定了”,刘东考虑的仔细,马颖也不好再推辞了,只得应下。 接下来的两天刘东办完了两间店铺的手续,便决定回东北了,再有四天就是妹妹刘蕾高考的日子了,他早就准备回去护考了。自己当年考大学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到妹妹这,他可不想有什么闪失。 这个年代高考的时间并没有提前,依旧是每年六月的月尾时候,算算时间还来得及,当然,得坐飞机到京都再转火车。 这一晚,三个人在刘东住的旅店附近吃过了饭近,商定了一下事宜便分开了。马颖是个实干家,门市房的钥匙一拿到手她就从旅店搬了出来。 买了一张简易床和一些生活用品后,她就住在门市里开始进行装修,当然这些刘东也没有时间跟她忙活,明天一早他就坐车去羊城,深城的机场还没建完,必须到羊城坐飞机。 “你还什么时候来深城?”金鑫很自然的挽着刘东的胳膊,这些天她怡然自得,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刘东的正牌女友,搞得刘东有些不自然,却又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胡来。 “恐怕得年底吧”刘东八月底就得回关系学院上学了,再有空闲的时间就得是放寒假了。 “啊,那么久,那这边的生意你真的不插手了啊?”金鑫还以为她入了股以后就能经常见到刘东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我回去后还有事,没有时间过这边,哪有时间插手那些生意,倒是你没事的时候多去帮帮马医生,她一个人也挺难的”刘东轻声的说道。 “哼,我也不去,我还得上班呢”金鑫一副刁蛮的样子。 “哎,对了我还一直没有问你,那个马医生和你什么关系,你投资那么多钱,真的不怕赔了,你不会是喜欢这类少妇吧,不过马医生确实挺漂亮的”。金鑫拽住刘东的胳膊站在路边仰着脸问道。 “你这脑袋瓜子一天都在想什么呢,就不能想点好的,我和马医生之间就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刘东被金鑫气得哭笑不得,使劲的揪了揪她头上的马尾。 “反正,我看马医生看你的眼神不对,哼,八成是她喜欢你,我们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灵敏的”金鑫认真的说道。 “马医生丈夫发生了一些意外死掉了,而她当医生的公职也间接的因为我被开除了,所以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只想帮帮她”,刘东含糊其辞的把马颖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噢,是这个样子啊”金鑫定定的望着刘东的眼睛,小脸潮红,一双樱唇无比的诱人。 第 361章 落魄二人组 月光洒在金鑫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光辉。微风轻拂,她的长发随风飘扬,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刘东凝视着眼前这张清秀绝伦的面庞,那细腻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嫩而迷人。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明亮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此刻,它们正微微眯起,羞涩地躲避着刘东炽热的目光,但又时不时地偷偷瞥向他,似乎在默默等待着。 “吻还是不吻” 刘东心里激烈的进行着思想斗争,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一声叹息后转过了身子慢慢的朝前走去。 “我不够漂亮么?”金鑫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拦在了刘东面前。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自己都这么主动了,可刘东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对不起,我是一个浪子,根本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在港岛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过的是一种刀口舔血的生活,生命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我也会在外面找女人,我不能保证对爱情的忠贞,也不配拥有爱情”,刘东轻轻的擦去了金鑫脸上的泪痕悠悠的说道。 他说的是心里话,真的不想去伤害这个美丽的女孩。干他们这一行的,游走于生死边缘,迎来送往,逢场作戏是常有的事。 “我不在乎!”金鑫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时的她完全沉浸在了爱情的旋涡之中无法自拔。这份爱就像是汹涌澎湃却又无比温柔的浪潮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她席卷而来,瞬间便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狂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再重要,所有的声音和景象都渐渐模糊,唯有那份深深的爱意如熊熊烈火般在她心底燃烧着、蔓延着…… 她一踮脚,诱人的红唇已经印在了刘东的唇上。刘东犹在发怔,一双软糯香甜的红唇已经笨拙的吻了上来。 “唉……”如此温馨的场面,他要是再不解风情,那简直就不是人了,手伸出又拿回,反复几下,终于一伸手搂住了金鑫纤纤细腰,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远处,落魄二人组韩青和商小兵正从一家面馆里出来,刚才加了个小班,出来吃口面正准备回家。 远远的韩青看到路边拥抱在一起激吻的两个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他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睛,试图避开这令人尴尬的场景。嘴里暗自嘟囔:“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太不像话了,大马路上抱着就啃上了,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哎,头,那小子好像那个谁?”商小兵年纪小好凑热闹,不禁多看了两眼。 “谁啊?”韩青有些不耐烦。 “就是那个、那个刘东”,商小兵又仔细的看了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刘东!”提起这个人韩青就来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了趟京都,结果灰溜溜的回来了,虽然说关了这小子五天可不解恨呀。 “艹,这逼小子艳福不浅呢,他搂那女的不就是李姐单位那小姑娘么,长的怪好看的,可惜便宜这个小痞子了”商小兵的心里酸溜溜的。自己的女朋友长的也算不错了,可跟这位一比,那简直是下不去眼了。 “走吧头,看着心烦,也不能因为人家在马路上亲嘴就把他抓起来”。 “等一下,看看他们一会去哪”韩青心里一动,这两个人亲的来了激情的话没准就会找地方胡搞,要是真的那样可就有借口了。 那个年代即使是两口子住旅店要是没有结婚证明什么的也不行,抓住了就往你脑袋上扣非法同居,卖.淫嫖娼的罪名,轻则罚款,重则拘留,根本没地方说理去。 “对啊,看看他们去哪”商小兵一下明白了韩青的意思。两个人就找了个旮旯蹲了下来,深城这边晚上遛弯的人多,倒也不引人注意。 一阵激吻,刘东心猿意马差一点把持不住,急忙推开了怀里的金鑫。 金鑫羞涩的低下了头,两颊发烫。毕竟是初吻,她也没想到自己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大的勇气,但不管怎样,心里都是美美的。 “好了,我送你回家吧”刘东一把金鑫的手准备去取她的自行车。 “不要,还早呢,要不,去你那坐会”金鑫完全是舍不得刘东,明天他就走了,再见面又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唉,还是回去吧,我今天已经是犯错误了,我不能在不能给你承诺的情况下继续和你交往下去,那是对你不负责任”,刘东真情流露,很诚恳的说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就去你那坐一会,就一小会”金鑫眼巴巴地看着刘东,让他不忍拒绝。 “那好吧”。只得无奈的答应了。 两人拉着手朝刘东住的旅馆走去,转身的时候刘东似乎无意的往身后扫了一眼。 “头,他们走了”商小兵激动的说道。 “跟远点,这小子贼着呢,别让他发现了”韩青一把拽住刚要起身跟上去的商小兵。 待刘东和金鑫走远了,两个人才悄悄的跟了上去,一直到看见两人进了一个旅店。 红星旅店坐落在深城老城区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街上,由于这边还没有进行改造,显得有些破旧。 门脸不大,却格外显眼。三层高的砖楼外墙刷着米黄色的涂料,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下,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木质招牌,"红星旅店"四个大字用红漆书写,漆色已经褪去大半,边角处还缺了一小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旅店门口的水泥台阶已经开裂,缝隙里长出了几簇顽强的野草。台阶两侧各有一个水泥花坛,里面的月季花早就枯死了,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枝干。花坛边上歪歪斜斜地立着一个铁质灯箱,灯箱上写着"住宿”两个字。 “头,他们进去了”商小兵有些小兴奋,一想到一会有可能把两人捉奸在床就有一丝期待。这样的绝色美女要是光着身子被他堵住,光饱饱眼福就让人羡慕不已。 “等半个小时再进去,要不然没脱衣服不是白费劲了么”,韩青对抓嫖抓赌颇有经验。 刚过了二十分钟,商小兵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头,差不多了,万一上去晚了,人家完事了咱俩就白忙活了”。 韩青看了看表,“走吧”率先朝旅馆走去。 “公安局的,刚才那一男一女是住在哪个房间的”韩青掏出来证件晃了一下。 “315房间,这是钥匙”,老板很配合的把钥匙给了韩青,这个年代公安到旅馆查房是经常事,不配合也不行。 “走”韩青韩商小兵一晃脑袋,两个人朝楼上走去。楼道里静悄悄的,隐隐约约听到315房间里收音机的响声。 “嘘“韩青竖起中指示意商小兵不要出声,他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商小兵见状,也把耳朵贴了上去。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房间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人影走出,站在正撅着屁股的两人身后,一手按住一个脑袋使劲往一起一撞。 “咣”的一声,韩青和商小兵皆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两人是被旅馆的老板摇醒的,韩青感觉身上感觉凉凉的,一睁眼才发现自己和商小兵赤条条的躺在水泥地上,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哪去了。 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两人身上的枪今天都交上去做保养了,要不然枪丢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艹他妈的,刘东阴我们,这是袭警”商小兵也悠悠醒来,捂着发胀的脑袋张嘴骂道。 “两位没什么事吧?”旅店老板见两人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315的那俩人呢?”韩青也顾不上羞耻,赤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问老板。 “早就退房走了,我还纳闷呢,他们走了你们没下来,这才好奇的上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在308里面躺着,身上的衣服也都不见了。 “麻烦你给我们找两件衣服”韩青阴森着脸,脸上似乎都要凝出水来。 “好吧,二位稍等一下”老板转身离开。 “头,回去马上叫人搜捕这小子,这回我一定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商小兵气恼的说道。 “不要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是这小子下的乎,这事回去后就当没发生过”,韩青眼神里透着阴冷,这个哑巴亏不得不吃。 抓不抓刘东不重要,这要是让人知道两个人被打昏在地,并且衣服都让人扒光不知道扔哪了,以后在局里就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作为职业特工,其实刘东早就发现了两个人,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上了楼他就让金鑫在315呆着,他则把对面无人居住的308打开,坐等二人上楼。 韩青让他蹲了五天拘留所,他也决定阴他们一把,打昏了两个人,把他们的衣服扔到了厕所的马桶里,这才收拾东西叫上金鑫退房走人。 深城自然是不能再呆了,刘东倒不是害怕韩青他们抓他,而是怕纠缠起来耽误了回家的时间,所以他决定连夜走。 深城到羊城才一百多公里,租个车才五十块钱,有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告别了金鑫上车就走,完全是一副冷酷的样子。 可无论怎样,金鑫看在眼里是越看越爱看,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刘东身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磁场,吸引着她的目光。无论他在做什么,哪怕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她也会觉得他格外帅气。 第二天早上到了羊城白云机场刘东惊奇的发现,现在竟然已经开通了羊城到盛京的直达航班。原来还以为飞到京都再倒车,没想到又近了一步。 坐上飞机的刘东心里盘算着到家的时间,却不知道此刻家里已经是愁云一片了。 刘元山低着头“吧搭吧搭”的抽着烟,而王玉兰则坐在炕头无奈地抹着眼泪。只有刘东妹妹刘蕾倔犟地扬着小脸激动地说“爸、妈,不行这个学我就不上了,考不考大学也无所谓,像我哥那样当兵去”。 “唉”刘元山长叹一声说“傻孩子,你哥当初没考上大学,那不是出了意外么,你学习这么好,要是放弃了,到时候你哥知道了也得埋怨我”。 “爸,那你说怎么办,他们天天在路上堵我,明摆着就是不想让我考这个大学。还连累二哥被抓进去了,你说我咋办?”刘蕾眼里也泛着泪花。 “唉,老大这孩子下手也没有个轻重的,好端端的把人家手指头撅折干什么,他爸,要不破财消灾,他们要两万块钱赔偿就给他们吧,不能耽误丫头考大学啊”王玉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道。 “妈,两万块钱,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啊,我哥要不教训教训他们,你姑娘早让他们祸害了”刘蕾含着眼泪气愤的说道。 “老二的事先放一放,他年纪小,关几天也不打紧,张红亮这个派出所所长明摆着是要看我热闹。我请几天假,天天接送蕾丫头,我看哪个敢动我闺女,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刘元山把手里的烟头撇在地上使劲地捻了两脚。 原来,春节的时候刘东因为暴打经常骚扰妹妹刘蕾的小痞子杨少坤,又因为痞子出口不逊而撅断了他的手指。 杨少坤怀恨在心,养了几个月把伤养好后便侍机报复,奈何自己实力不强,手底下几个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好在有个堂兄是混社会的,也认识几个道上有名号的好汉,几顿酒几条好烟撒下去,杨子俨然成了他们的好兄弟。 好兄弟受难,哥几个必须帮衬,这才有了开始堵截刘蕾的事。 杨少坤有了靠山更是嚣张无比,一度扬言不拿出两万块钱赔偿来,就要对刘蕾不客气。 一时间,阴云笼罩着刘家。 第362 章 纠察也有怕的人 天色阴沉,似乎有下雨的迹象。飞机在乌蒙蒙的空中穿行,也看不清地面的山恋。机舱内灯光昏暗,乘客们大多闭目养神,只有少数人低头翻阅杂志或摆弄着一些什么东西。 突然,机身轻微一震,像是汽车碾过了一块凸起的东西造成的颠簸。行李架上一个没放稳的旅行包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下面乘客的头上。 “怎么了,乘务员”被砸的旅客惊慌的问道。 这时,机长沉稳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各位乘客,我们即将经过一片不稳定气流区,请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保持端正的坐姿。” 话音未落,窗外骤然亮起一道刺眼的闪电,仿佛将天空撕裂成两半。紧接着,雷声轰鸣,震得机身微微颤抖。乘客们纷纷抬头,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色。 飞机开始剧烈颠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抛来抛去。空姐们迅速回到座位,双手紧握扶手,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但眼神中透出一丝紧张。 又是一道闪电,这次几乎贴着机身划过。机舱内瞬间亮如白昼,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飞机。机身猛地一沉,头上的氧气面罩从头顶弹了出来,悬在半空中摇晃。乘客们惊呼出声,有人紧紧抓住座椅扶手,有人捂住胸口,脸色苍白。 机舱内的灯光忽明忽暗,仪表盘上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副驾驶迅速检查各项数据,眉头紧锁:“机长,右引擎受损,电力系统出现故障!”机长冷静地点点头,双手稳稳握住操纵杆:“通知塔台,我们请求紧急返航。” 飞机在雷雨中艰难转向,机身依旧颠簸不止。窗外闪电不断,雷声轰鸣,仿佛无数巨兽在云层中咆哮。机舱内,乘客们屏住呼吸,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空姐们用平稳的声音安抚大家:“请保持冷静,系好安全带,低头护住头部。” 终于,飞机逐渐脱离了雷雨云团,颠簸感减轻了许多。机长再次通过广播向乘客通报情况:“各位乘客,我们已经脱离危险区域,由于机身受损,正在返航。请大家保持镇定,配合机组人员的指示。” 机舱内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窗外,远处的雷雨云团依旧翻滚着,闪电在其中穿梭,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刚刚经历的惊险一刻。 飞机在接到塔台的指示后,安全的降落在白云机场,下面的消防车和救护车早已严阵以待,刘东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如此这般的状况,任谁都会心生恐惧,刘东也是个普通的人也不例外。要知道,如果这架飞机真的不幸失事坠毁,导致他丢掉性命的话,那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毕竟要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死掉,还能给个烈士的名份,这要是从飞机上掉下来,那只能叫做遇难者了。 惊魂未定的旅客们一窝蜂的挤在机舱门口往外下,刘东走在最后面,飞机都落地了,还有什么急的。 吵吵闹闹的旅客在大堂里跟机场负责人争辩着,对方给出了两条解决方案。一是全额退票,二是机场提供一天的免费酒店休息,乘客等待第二天的航班。 刘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退票,现在赶到车站坐火车也还来得及,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 坐上机场通往市里的大巴过了半小时就到了市里,羊城的火车站更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连个空隙都没有,全都是全国各地来这里打工的人。 好容易挤到售票处一问,四个小时后有一趟直达东北哈城的直快,正好可以在英雄城下车倒车。好在现在基本上都是南下,往北去的旅客不多,好歹算买到了一张上铺的卧铺车票,要不然将近五十个小时的硬座能把人的腰坐折了。 时间还早,总得找个地方把肚子喂饱,车站附近的餐饮刘东很少去,埋汰不说而且还贵,转了一圈来到较远的一条街上看看有什么吃的。 正走着,迎面看到两个穿着海魂衫,手里拎着无檐帽的海军战士叼着烟晃晃悠悠的在马路上闲逛,肩膀都顶着中士军衔。 奇怪的是两个人的眼神却像一头饿狼,闪烁着饥渴与狂野的光芒。那双眼睛深陷在眼眶中,瞳孔微微放大。目光锐利而炽热,好像混杂着压抑已久的欲望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又仿佛是久困牢笼的野兽终于嗅到了自由的气息。 他们的目光在每一个角落停留片刻,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眼神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与不安。 “站住,哪个部队的”,刘东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刘东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两个军装笔挺,腰系板带的军人。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站姿如松,双手背在身后,手指微微收紧,显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另一人稍显瘦削,但同样站得笔直,眼神冷峻,嘴角微微下压,显得严肃而不可侵犯,而且他们右臂都戴着红袖章。 “我艹,纠察”,刘东下意识的拔腿要跑,他在京都有过被纠察收拾过的经历,心里自然打怵。而且当兵的都怕纠察,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怕,犹如血脉压制一般。 刘东抬腿已经跑出了第一步,随即心里一松,“靠,自己这是神经过敏了,也没有穿军装,怕他个球”。 眼见这俩纠察是冲那两个海军去的,看到刘东怪异的举动还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刘东穿着花衬衫,留着小分头,没准真得查查他。 按照常理,一般当兵的瞄着纠察的影子那是撒腿就跑,就连一些军官也不例外。可让刘东俩人诧异的是这两个当兵的不但没跑,甚至连嘴上叼着的烟都没动一下,就站在那冷冷的看着两个纠察。 刘东分明看到两个纠察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而且还互相望了望,但碍于面子还是走了过去。 “你们哪个部队的,军容不整,士兵证拿出来”。例行的问话显得极为威严。 对面的两个战士脸上冷冷的目光突然变成笑容可掬的样子,其中一个把帽子往头上一戴,手里掐着剩下的烟头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们是潜艇支队的”说完话,手里的烟头一弹,直弹向对面纠察的脸上,人也紧跟上来,照着纠察的小肚子就是一脚。 而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战士也朝另外一个纠察扑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电炮。 两个人出手迅速,脚法更是凌厉,打得两个人高马大的纠察毫无还手之力,嘴里直喊“班长别打了,我们错了班长”。 一顿拳打脚踢,两个人打累了,这才停下手,骂骂咧咧的走了。 刘东看得奇怪,这两个当兵的不但敢打纠察,打完了还不跑,纠察也不敢追,这是什么原理,纠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熊了,这直接颠簸覆了刘东的认识。 “班长,我就说这俩人看着就不像正常人,你就不听我的”显得略瘦的那个纠察把打丢在地上的帽子捡起来嘟嘟囔囔的说道。 “艹,真他妈的倒楣,我也没想到十年九不遇的潜般兵让咱俩遇上了”。高个子纠察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懊恼的说道。 “哎,哥们,那俩当兵的这么打你们你们就忍了?看你俩这身板也没差哪去啊?”刘东好奇心驱使,非得想一探究竟不可。 “去去去,你一个老百姓跟着凑什么热闹”,高个子纠察气哼哼的说道。 “不是咱熊,谁让咱遇上潜艇兵了呢,你要是在一个连翻身都困难的地方呆上两个月那你比他们更野蛮。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呢”刘东??这才恍然大悟。这潜艇兵还真不是人干的活。潜艇里空间小,闷热潮湿,有限的地方不是放设备就是放武器了。 别说转身了,在里放个屁都能在里面转圈,有的战士甚至就睡在鱼雷仓里,那里光线又差,一年四季见不到阳光,上岸透透气一般都是晚上,还得偷偷摸摸的浮上水面。 出海两个月都在水底下呆着,人就有些变傻,心情差,动不动就发脾气,有的还狂躁或者抑郁。这好容易上一次岸,狂飙之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纠察自动送上门来,那不是现成的出气桶么。 被潜艇兵打了,纠察也只能自认倒霉,因为打官司也打不赢,通报到他们部队也是白废,哪个部队都是护犊子的,谁不向着自己的兵。 部队的首长会告诉你,潜艇兵的身心状态和普通的人不一样。在潜艇中狭小的空间历经长期压抑的环境和紧张的工作后会有一种神经质。刚上岸时,其精神状态、行为举止等方面或许会异于往常,需要一定时间来重新适应正常的生活节奏与外界环境,一般做出比较出格的事那都是可以理解的。 别看刘东当了五六年的兵,但长年不在部队,这些事对于他来说还是挺新鲜的,他在京都可是亲眼看见一个两杠二的副团都让纠察训的像孙子似的,就别说普通的战士了。 简单的吃了口饭,又溜达一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朝火车站走去。 刘东躺在狭窄的卧铺上,身体随着车厢的晃动微微摇晃,仿佛被时间遗忘在某个无尽的隧道里。窗外,风景一成不变地掠过,偶尔闪过几片模糊的田野或几座孤零零的电线杆,但很快又陷入单调的灰暗。 车厢内的空气沉闷,混杂着泡面、汗水和陈旧布料的气味,让人昏昏欲睡却又无法真正入睡。 他偶尔起身,走到车厢连接处,点燃一支烟,看着烟雾在门缝处吹来的风中迅速消散。 回到铺位后,他再次陷入无聊的循环,翻看早已翻烂的杂志,或是盯着窗外发呆,心里默默计算着还有多少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他并不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在前线潜伏的时候比这寂寞难耐多了,也都熬过来了,现在这又算得了什么。 到英雄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一看列车时刻表正好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有一趟到通白的列车,时间完全来得及。 列车是准点进站的,因为是早上,这又是一趟慢车,所以人并不多,更多的是两个城市之间上班坐通勤的人。 慢车的最大特点就是逢站必停,三百公里的路程硬是跑了六个多小时,到通白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随着下车的人流缓缓走出车站,站外依旧是热闹非凡。站前的大喇叭里不时传来广播员的声音,提醒着旅客列车的到站和发车时间。 广场的一角,几辆出租车和三轮车停在那里,司机们蹲在车旁,抽着烟,等待着客人。偶尔有旅客招手,他们便麻利地蹬上车,载着客人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而再稍远处一点,几个穿着花里胡哨,流里流气的青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下车的旅客。他们的目光似乎对本地人不感兴趣,而专门盯着那些操着外地口音的旅客。 刘东走过来时,往他们身上描了两眼,顿时引起其中一个青年的不满,张嘴骂道“小逼崽子,你瞅啥?” “扑嗵”一声,他的话音还没落,便被刘东一脚踹得飞了出去。 “都别动,往后退”带头的削瘦满脸横肉的汉子急忙伸手拦住正要往上冲的几个人,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 “大哥,手底下兄弟没认出来你,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说话的人正是冬天的时候被刘东教训过一次的铁头。 手底下的兄弟天天在车站,接触的人多,早把冬天时揍过他们的刘东忘了。他们忘了,可铁头忘不了啦,这张脸像刻在他骨子里一般,要不是自己那时当机立断拿砖头把自己砸晕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滚”刘东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再理他们,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家,刘东下车直奔自己家走去,刚靠近院子,就听里面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嚓——嚓——嚓——”声,仔细分辨了一下那是磨刀的声音,清脆而有力。 “吱吜”刘东推开院门,正看到刘元山举着刀,两眼凝视着眼前的刀锋。 第363 章 像一把生锈的刀 这是一把农村用来杀猪的刀,刀背宽厚,沉稳有力,能轻易劈开骨肉。刀柄粗糙,裹着一层深褐色的皮革,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刀尖微微上翘,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鹰喙。这把刀早就上锈了,扔在仓房的角落里好几年了,现在被刘元山磨得雪亮。 刀刃在磨刀石上来回滑动,发出“嚓嚓”的声响,像是他心底压抑的怒火,一点点被磨得锋利。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刀柄,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刀刃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寒光,刘元山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而坚定。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狠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只想保护女儿的父亲。可如果有人敢动他的女儿,他不介意变成一头野兽,一头撕碎一切威胁的野兽。 “嚓——嚓——”磨刀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他心跳的节奏。 “爸,大白天的你磨刀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刘元山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那熟悉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震。刀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爸……”那声音低沉而略有一丝沙哑,却带着久违的温暖。 正午的阳光洒在两人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又像是突如其来的无措。 “你怎么了爸?”刘东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刀。 “儿子,你咋回来了?”刘元山长舒了口气,儿子回来了,自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顿时觉得腰杆子也有点硬了起来。 “我妹儿不是高考么,我也没有什么事就回来看看,怎么咱家也得出个大学生啊”刘东对于自己没考上大学一直是个遗憾,现在上的关系学院是组织安排的,也不算凭自己能耐考的。 “对、对,咱老刘家必须出个大学生,你妹妹学习好,上的还是重点高中,考个好一点的大学完全不成问题”刘元山点点头说道。 “丫头,你爸和谁在院子里说话呢?”王玉兰正缝着一件旧褂子,那是刘元山干活时穿的,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问道。 刘蕾正坐在地上的桌子旁复习功课,她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放下书,侧耳倾听,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书页。 说话声渐渐清晰,带着熟悉的语调。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唇轻轻抿起,似乎在努力辨认那声音的主人。突然,她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她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好像是我哥……”她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隐隐透出期待。 她站起身,快步走向窗边,目光急切地投向院子。当她的视线落在那熟悉的身影上时,所有的疑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像是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 “妈,真的是我大哥,我大哥回来了”说完撒腿就朝门外跑去。 “老大回来了”,王玉兰急忙的放下手中的针线,刘东这次才走半年,但感觉好像走了好久好久似的。 一家人站在院子里,满院子都是笑声。 “哎,对了爸、妈你们今天怎么都没上班”刘东奇怪的问道,今天不是礼拜天,一家人齐齐整整的,独缺了个老二。 “这不你妹妹明天高考,我和你妈都请了假,可不能再像你那年是的了”刘元山想起儿子当年的高考就觉得心酸。 “老二呢,上班去了?”刘东觉得奇怪,父母都请假了,老二绝对不会自己去上班的。 "唉,儿子,走,进屋说”刘元山叹了口气说。 “老二怎么了爸?”刘东从父亲的叹息中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二哥因为和别人打架被派出所拘留了”刘蕾嘴快,还没进屋就把事说了出来。 “噢,拘留了,怎么回事?”刘东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拘留,人没事就好。 “就是那个被你打了一顿的杨少坤,手指被你撅断那个,和咱们家要两万块钱赔偿,不给就天天堵我不让我上学,我二哥气不过,找他们理论就被派出所抓起来了,说是寻衅滋事”。刘蕾快人快语,几句话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派出所怎么能这么做?”刘东皱起了眉头。 “张红亮那小子就是想看我们老刘家的笑话,你刚回来那次他在这吃了瘪,一直耿耿于怀,总想着报复报复咱们老刘家,没想到这次老二真落到他们手里了”。 “老二把人打坏了?”刘东冷着脸问道。 “没有,他就是和那几个小痞子刚撕巴起来,公安就到了,领头的就是那个张红亮,上来就说老二寻衅滋事给带走了,这都好几天了。 “那边的混子抓没抓?”刘东眼光又冷了几分。 “也抓了,不过到派出所没半天功夫就放了,说是受害者,你说这哪还有天理啊?这张红亮跟我不对付,就在这事上给我下绊子”刘元山一说起这事就气得直哆嗦。 “没事,爸,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刘东放下手中的旅行包转身就走。 “老大,你去哪?”刘元山急忙问道。 “我上派出所看看老二,能把他接回来就接回来,不行的话就另作打算”。刘东淡淡的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刘元山把磨好的刀递给王玉兰。 “不用爸,你去了可能倒起反作用了”刘东把刘元山按在炕上没让他起身。 家属区离红星厂不远,而派出所就在红星厂的旁边。 刘东缓步而行,并没有着急。回到家他穿的并没有象外面那么张扬,就是一件普通的T恤加牛仔裤。要还是流里流气的让邻居看了,背后再说三道四的,刘元山两口子就抬不起头了。 红星派出所就是一幢灰色的二层小楼,院子里停着两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门口几个社会人模样的人正叼着烟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刘东知道这样的人就是派出所的点子,或许也可以像港台那边叫做线人。他们本身就是社会上游手好闲的不法人士。公安方面借助他们的力量可以知道下面的一些事情,而他们也可以借助跟公安口的人较熟抖抖威风,反正是双赢的局面。 “干啥的?”一个青年看到刘东过来,一扭身拦到了他面前,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派出所的一份子了。 “你是干什么的?”刘东冷冷的看着他。 “派出所帮忙的,你啥意思”,小青年的样子十分嚣张,脸色通红,中午应该是喝了酒。 “我找张红亮”,刘东淡淡的说道。 “你跟张所认识?”小青年听到对方是找所长的,气势这才往下压了压。 “张所午休呢,上一边等着吧”,小青年瞭了一下眼皮说道。 “我有急事”,刘东一拔拉青年,抬腿就要往里去。 “艹,是不给你惯的,青年一伸手去薅刘东的胳膊,刘东一扭身,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牵一带,就把他扔在地上。 门外的另外几个点子还没反应过来,刘东就已经走了进去。 所长办公室在二楼,这是刘东从小就知道的,拾级而上,到所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没听到声音,轻轻一推,房门应声而开。 派出所所长张红亮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一支笔,慢悠悠地在文件上签着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张所长!”刘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凭什么只抓我弟弟?斗殴的明明是两拨人,为什么另一边全放了?!” 张红亮这才抬起头,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烦。他放下笔,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身子往后一靠,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刘东啊,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张红亮的语气慢条斯理,像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们派出所办案,那都是按照程序来的。你弟弟参与斗殴,证据确凿,当然要依法处理。至于另一边嘛……”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人家可是有证人的,证明他们没动手。” “证人?”刘东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什么证人?那些人明明就是他们自己找来的!张所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边有人跟你关系不一般吧?!” 张红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锋利如刀。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一下。 “刘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质疑我们派出所的公正性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小心我连你一起抓!” “张所长,”刘东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弟弟才二十岁,他不懂事,被人骚扰了我妹妹气不过才动手的。你要是真按程序来,那另一边的人凭什么一点事都没有?我听说他们可是先动手的!” 张红亮冷笑了一声,重新拿起笔,低头继续在文件上写着什么,语气冷淡得像是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刘东,我再说一遍,我们派出所办案是有程序的。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去上级部门反映。不过……”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弟弟的事,证据确凿,拘留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好啊,那我今天就较这个真,我还真就上上级部门反应反应,我就不信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了。 张红亮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继续写着什么,仿佛刘东的话根本无关紧要。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像是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在刘东的心上。 “哼”,刘东一声冷哼,扭身要走。 “等一下”张红亮看到刘东要走,这才出声招唤他。 “刘东啊,你说你们家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按理说张叔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下面的舆论实在是太大了,我要不做做样子,跟下面也没法交待啊” “张所长,那你说怎么办吧?”刘东听出对方有缓和的语气,也不想把事情闹僵,就张嘴问道。 “那个,交一千块钱罚款吧,把你弟弟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张红亮纯心是恶心刘东家。 他跟这一家的仇恨太多了,首先刘元山夺了他的一生所爱,另外在出外调查刘东的时候到处吃瘪,连枪都差一点丢了,怎能不让他怀恨在心呢。 “好,罚款我交”,刘东也不墨迹,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查了十张放在张红亮的办公桌上。 张红亮本来想难为一下刘东,要知道一千块钱在当时相当于一个人四五个月的工资了,谁没事会揣那么多钱,没想到刘东毫不犹豫的就掏了出来。 “呃,那好,我马上放人”,话已经说出来了,再往回收面子上终归是不好看。 刘涛就在派出所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关着,根本没送拘留所,除了精神状态萎靡一些外没有任何问题。 “哥,你回来了”看到外面接自己的是亲哥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刘涛眼睛一下红了。 “走,跟哥回家”,刘东笑着搂过弟弟的脖子。 第二天清晨,矿务局那边有名的大混子赵鹏飞蹲在街角,嘴里叼着半截烟,眯着眼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的左眼角有一道疤,一直延伸到太阳穴,像条蜈蚣似的趴在那里。这是十年前在矿上和别人打架时留下的。 他穿着一件褪色的军绿色夹克,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盘踞的青龙纹身。那纹身已经有些褪色了,边缘晕染开来,像是被岁月冲刷过的痕迹。 "赵哥,最近矿上那边......"一个小年轻凑过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人倒下。有的进了局子,有的进了医院,有的直接进了太平间。他摸了摸后腰,那里别着一把弹簧刀,已经很久没见血了。 街对面的音像店里传来邓丽君的歌声,甜腻腻的。他啐了一口,转身走进巷子。清晨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把生锈的刀。 第 364章 耍的就是你 他叫赵鹏飞,绰号“黑子”,是通白矿区那一带无人不知的狠角色。他很少与市里的那些混子来往,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名声。而相反的是,在市里那帮混子被退伍兵打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却丝毫没有被波及。 他皮肤黝黑,左眼角那道疤那是多年前一场街头斗殴留下的“勋章”。每当他咧嘴一笑,那道疤痕就像一条扭曲的蜈蚣,让人不寒而栗。 黑子从不穿正经衣服,总是披着一件破旧的夹克,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手臂和狰狞的纹身——一条盘踞的青龙,龙眼猩红,仿佛随时准备咬人。他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握拳时能听到骨节“咔咔”作响,那是常年打架练出来的“本事”。 他走路时总是微微弓着背,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野兽。脚步轻而快,仿佛随时都能从阴影中窜出来,给人致命一击。街坊邻居见了他都绕道走,连那些平日里嚣张的小混混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谁都知道,阿强是个不要命的主儿,惹了他,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性命不保。 阿强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一个外地来的混混不知天高地厚,在他的地盘上闹事,结果被阿强逮了个正着。他二话不说,抄起一根铁棍,硬生生把那人的腿骨敲断,还冷笑着说:“矿区这片,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那人疼得满地打滚,阿强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转身就走,仿佛刚才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他从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只认拳头和利益。谁给钱,他就替谁办事;谁挡他的路,他就让谁消失。他的世界里没有朋友,只有敌人和工具。就连那些跟他混的小弟,也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惹他不高兴,就成了下一个牺牲品。 黑子的狠,不仅是对别人,也对自己。有一次,他被仇家围堵,身中数刀,血流如注,却硬是咬着牙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事后,他连医院都没去,自己用酒精消毒,缝了几针,第二天照样出现在街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杨少坤找到他,只因为他们之间本是有点亲戚的,而且亲戚的关系还不远,说起来杨少坤还得叫黑子一声堂哥,据说黑子原来也姓杨,只不过小时候过继给别人,才改姓赵的。这些年两家没有什么走动,亲戚关系也淡了一些。 杨子舍得花钱,把这个堂哥和几个矿上的混子请出来,好烟好酒侍候了几顿,并且承诺无论讹来多少钱都分黑子一半。 财帛动人心,黑子也没什么来钱的路子,成天打打杀杀的无非混个吃喝,一些花销还得靠父母微薄的工资,这一看本家弟弟求上门来,于情于理都得出头,何况还有分一半钱财的承诺。 本来杨少坤是仲勇黑子上门讨要赔偿的,但被黑子拒绝了。上门那是下策,万一被人咬住理,一个私入民宅那就说不清楚了。 今天是刘家丫头高考的日子,只要堵住这条路不让她去参加高考就行了。这老刘家万万不会拿孩子的前程开玩笑,必然是会给杨子一个说法的,没有两万,给一万也是好的。 这条街是红星家属区通往市里的必经之路,而且根据这几天蹲守的小兄弟说,刘家丫头一直在家。 “飞哥,人过来了”杨少坤手下的一个小兄弟朝正在巷子里撒尿的黑子喊道。 黑子甩了甩尿在手上的水迹,系好裤子又点燃了一根烟,才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别看他外号叫黑子,但是一般的人都不敢这么当面叫他,大多数的人还是叫他飞哥。 “叮铃铃”,那边传来自行车的铃声,黑子猛地抬起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巷口的方向。烟雾从他的鼻孔中缓缓喷出,猛抽了几口,手中的烟蒂被他随手弹开,火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即熄灭在地上。 刘元山骑着自行车,女儿刘蕾在后面搂着他的腰,正小声的跟他说着什么。 黑子稳稳的站在了路中间,身后跟着杨少坤和几个横眉竖眼的混子,几个人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街上胆子小的人看到这阵仗,早吓得躲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刘元山从自行车上下来气愤的说道。 “干什么?老东西,早就通知你们了,不拿出两万块钱了你姑娘今天就别想考试”。杨少坤恶狠狠地说道。 “做梦,你那是自作自受,谁让你骚扰我了,你再不让开我们就报警了”刘蕾牙尖嘴利丝毫不让步。 “哼,你报啊,报警我们也不怕,你哥伤人致残,我们索要赔偿是天经地义的”。杨少坤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么,我看看你是怎么天经地义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从巷子那头缓缓走出。 刘东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结实却不显粗壮的小臂。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锁骨线条,显得随意却不失优雅。下身是一条深色的休闲裤,裤腿笔直,衬得他的双腿更加修长。他的站姿很自然,双手插在口袋里,但腋下夹着一个报纸包的小包,肩膀放松,却依旧给人一种挺拔的感觉。 “是你!”杨少坤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仇恨。他的嘴唇颤抖着,嘴角微微抽搐,仿佛随时会扑上去撕咬刘东一般。 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混合着屈辱和不甘,像一团燃烧的烈焰,烧得他浑身发烫。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杨子,他是谁?”黑子看到杨少坤那种愤怒的表情不由奇怪的问道。 “哥,就是这小子打的我,把我手指头撅折了”杨少坤没想到暴打自己的正主今天会出现,心里不由一喜。 刘东虽然能打,但对上横行矿区多年的黑子还是不够看,何况黑子还带着几个帮手,双拳难抵四手,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噢,就是这个人?”黑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刘东一眼。面前的年轻人往那一站文文静静的,虽然胳膊上和胸坎间隐隐也露出纹身来,但怎么看也不像混社会的。 “爸,你带小妹先走吧,这里交给我,来,麻烦哥几个把路让一让,刘东越过刘元山走到了前面。 黑子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表情微微抽动。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子,你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 刘东没有回答,只是随意的看了黑子一眼,那冷冽的目光直刺人心。黑子的心头莫名一紧,但他很快压下那股不安,冷哼一声:“装神弄鬼!” “你们让开路,赔偿的钱我带来了,有什么事咱们慢慢的聊”说着刘东把腋下夹着的报纸打开一角,露出里面两捆蓝色钞票的一角”。 “真是钱啊飞哥”杨少坤眼睛一亮。 “嗯”黑子点了点头,表现的并不是那么热烈,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没想到对面这小子这么上道,连钱都准备好了。 “好,让他们走”黑子往旁一侧身让开了路,对方已经妥协了,自己这边再苟苟营营的显得不够大气。 “儿子……”刘元山担心的看了刘东一眼。 “没事,爸你走吧,这边我能应付”刘东说完又怜爱的摸了一下刘蕾的头“别有心里负担,给我考个好大学”。 “哥,你放心吧,你一回来我什么也不担心了”刘蕾的小脸一片遗憾之色,似乎是为不能看一场热闹而惋惜。 看着刘元山带着妹妹远去,刘东这才把目光收回来,在杨少坤的身上转了转,看得杨少坤心头直发毛。 “你那眼神看我干嘛,是不是不服气?”有堂哥黑子在身边,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刘东呵呵一笑说道“我看你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好像记吃不记打,皮子又痒痒了吧”。 听刘东这么一说,杨少坤勃然大怒“艹,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来赔钱的还是来装逼的,告诉你,今天要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了”。 “怎么?你还能留下我不成”刘东轻声一笑,眼神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满眼都是轻蔑之色。 “不留下你,也得留下你一只胳膊,哥几个给我上”杨少坤恶狠狠地说道黑,并且带头第一个冲向刘东。 刘东后退一步,掐着腋下的纸包拿出两捆钱,手指使劲一抖,“啪!”的一声,两捆钞票重重地拍在杨少坤的脸上,随即散落一地。杨少坤愣了一下,随即弯腰去捡。 但他一低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发现那两叠钱除了上下两张是真钱外,剩下的全是裁剪整齐的银行的练功券。而薪新的练功券边缘还带着油墨的味道,似乎正在嘲笑着他的贪婪,而那两张真钞却还在刘东手里夹着。 “你……你耍我?”杨少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的贪婪被愤怒取代。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团,显得格外狰狞。 刘东依旧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冷冽而淡漠。他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耍的就是你”。 话音未落,杨少坤猛地从后腰里掏出一把尖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动作极快,几乎是瞬间就朝刘东扑了过去,刀锋直指对方的咽喉。 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混子,除了黑子外也全都扑了过来。 然而,他快,刘东的反应更快。 他的身体微微一侧,轻松避开了杨少坤的攻击,随即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杨少坤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刀已经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杨少坤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刘东的膝盖已经狠狠顶在了他的腹部。 “砰!”一声闷响,杨少坤的身体猛地弓了起来,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刘东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右手一拧,他的手臂被反扭到背后,关节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杨少坤痛得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胯下立刻潮湿一片。 而他身后的几个混子却才扑了过来,刘东松开杨少坤,身形一闪,动作快如闪电,拳头带着风声直击第一个混子的胸口。 混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踉跄后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紧接着,他侧身一记鞭腿,第二个混子被踢中腰部,惨叫一声,直接摔倒在地。第三个混子刚想扑上来,却被他一个转身,肘击精准地砸在脸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捂着鼻子跪倒在地。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几个混子已经东倒西歪,再也爬不起来。他拍了拍手,冷冷扫了一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点子如此扎手,是黑子没想到的。但从小混迹社会,他也不是吓大的。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想不出手都不行,打输打赢都无所谓,坠了他的名声可不行。 他冷笑一声,掏出久未见血迹的弹簧刀,“啪”的一声亮出刀锋。 他的眼神阴冷,手中的匕首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芒,毫不犹豫地朝刘东刺来。刀锋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杀意。 刘东瞳孔一缩,迅速侧身闪避,随即一拳轰出狠狠的砸在黑子的前胸。 黑子使劲一运气,胸前的肌肉块鼓起硬生生的扛了刘东一拳,竟毫发无损。 但他的反击却迅猛如毒蛇出洞,反手一刀划向刘东的腰间,刘东一扭身,匕首在衬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哟,身手不错啊”刘东放下了轻视的心。他没想到黑子竟如此骁勇,怪不得杨少坤有恃无恐,特别的嚣张,原来还真有两下子。 黑子一刀刺空,身子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刘东反手一肘狠狠的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力气出奇的大,砸得黑子脑袋嗡嗡直响。 “别动,派出所的”刘东刚要上前再补一下,几个民警端着枪冲了过来。 第 365章 高记者出手 为首的民警正是红星派出所所长张红亮,他眼里透着狡黠的神色,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原来黑子他们在拦住刘元山的时候早就被过往的路人看到,早就有好事的人跑去派出所报警了。 而张红亮他们昨晚出去抓赌,带回来一串人,此时正在派出所忙活着。在那个年代抓赌抓嫖是基层派出所最乐意干的事,因为这两样是创收的最大头,民警们的福利和奖金全靠这两样罚没款项支撑着呢。 听到说家属区有人闹事,几个人急忙骑上破旧的摩托车赶来了,一到现场就看到倒了一地的小混子,而打人的正是刘元山的大儿子刘东。 见到打人的是刘东,张红亮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有些棘手。 昨天把刘家二小子放了,张红亮也是冲着刘东的面子,他对刘东神秘的身份一直感到好奇。 他清楚的记得和小刘去刘东部队调查他的时候,部队的记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调出,而不是子虚乌有的入狱三年并被开除军籍的事。 而且在自己丢枪报警的时候,天南公安局那个小女警清清楚楚的告诉过自己,刘东这个人患有战场综合症和二级精神分裂症,妥妥的一个精神病。 “噢,张所长,你来的正好,这伙人涉嫌寻衅滋事,非法围堵拦截普通的公民,我过来和他们理论,他们就出手打人,我无奈之下进行正当防卫。 “放屁,我们不是非法拦截,我们是来索要赔偿的”被打倒在地上的杨少坤张嘴骂道,此刻他上半身一动也不敢动,不但腰扭了一下,小肚子被刘东一记顶膝撞得尿了裤子都。 “索要什么赔偿?”张红亮早在几天前刘家老二被他抓回去的时候就知道此事,现在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摆明了看刘家的热闹。 “他,就是他,前几个月把我手指撅折了,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现在又把我们打伤了”杨少坤手指着刘东恶狠狠地说道。 “噢,还有这样的事,都先带回所里再说”张红亮一挥手,后面的几个民警纷纷从腰里掏出铐子来。 正当几个民警吆五喝六地要带人时,附近的一处民房后面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拿着照相机“咔嚓、咔嚓”地对着众人拍个不停。 “谁?”张红亮勃然大怒,目光朝着拍照的人看去。 那是一个靓丽的美女,灰色的西装外套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内搭一件白色丝绸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简约的银色手表,手指修长而纤细,正不停的按动着快门。 “我是通白日报的记者高杨”,美女甩了一下如瀑布般的秀发,露出了一张俏脸。 “哦,是高记者啊,你怎么在这”,张红亮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这个高记者他倒认识,去年红星厂发生工资款被抢事件就是她来采访的。 “噢,我早上路过这,看到有人拦截普通公民并且殴打恐吓路人,就偷偷的拍了下来,你要是想要第一手资料我这里都有”,高杨一本正经的说辞让张红亮皱了皱眉。 早上路过这,说破了天张红亮都不信,你一个D报的大记者没事跑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干啥,还不是事先得到了消息。 不过既然有记者参与其中,张红亮可再不敢大意。以前是抱着看老刘家热闹的心思放任杨少坤这群混子骚扰刘家,现在要是要抱着那心思被人捅上去那可不得了。 人都带到了派出所,记者高杨也跟了过来。你还真别说,真让张红亮猜对了,高杨真是有备而来。 昨天刘东把弟弟刘涛送回家后就去了通白日报找高杨。张红亮他们徇私枉法不作为的事情必须有人来监管他们,而高杨是D报的记者,无疑是最佳人选,要不然刘东还真找不到别人帮忙。 高杨没什么采访任务,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刘东的到来让她很意外。说明了来意后,她欣然同意。 有了记者监督,果然到了派出所张红亮他们的效率变得特别的快,立刻分头进行审讯。 刘东几个月前暴打杨少坤的事因为时间太长,当事人当时又没报案,所以不予受理。而今天杨少坤黑子等人非法拦截,持刀行凶,恶意殴打普通群众。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建议拘留。 而刘东确实是属于正当防卫,这一点高记者的相机里清楚的记录了这一切,张红亮想要恶心刘元山的想法彻底破灭。 “谢谢你高记者”从派出所走出来的刘东由衷地感谢着高杨,要不是有她的出头,这件事处理起来还真有些棘手。倒不是刘东处理不了,他还真的是怕麻烦。 “就口头谢,没什么表示啊?”高杨一扬脖一本正经的说道。 “要不今晚天请你吃饭吧” “呵呵,算了,逗你的,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我弟弟回来探亲了,今晚我们一家也要出去吃饭”高杨一声娇笑。 “噢,你弟弟也是当兵的?”刘东好奇的问道。 “是啊,不过他是武警,好像是什么内卫,我也不大懂这些”。 “饭总是要吃的,你看看啥时候有空就打个招呼”。 “真的没有帮什么大忙,你这么客气干什么”高杨一个劲的推让。 “也不是啊,要不是你过来,这件事拖拖拉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呢”。刘东说的是实话,人家确实是帮了大忙。 “要不等我妹妹回来的吧,再有半个月她们就放暑假了”,高杨知道自己妹妹一直对刘东有好感,极力的想撮合他们。 “那也行”刘东算算日子自己也正好没事,这次回来原则上是继续休假,开学的时候仍然回关系学院学习,应该是能在家呆上一段日子。 两人分开后刘东直接回了家,有父亲在那陪妹妹护考,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家里还有一个刚蹲完拘留出来正郁闷的呢? 刘涛从派出所回来整整在家躺了一天也不肯出门,昨天刚从派出所放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邻居的指指点点毫无遗漏的灌进他的耳朵。 “哎,那不是老刘家的儿子吗?听说刚放出来……”王大妈压低声音,眼神却毫不掩饰地追随着他的背影。 “是啊,听说是打架斗殴,蹲了好几天呢。”张婶接过话茬,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啧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以后可怎么办哦……”刘奶奶摇着头,手中的蒲扇轻轻摇动,仿佛在驱散什么不洁的气息。 他低着头,加快了脚步,耳边却仿佛能听到那些窃窃私语,像一根根细针,刺在他的脊背上。他知道,这些议论不会轻易停止,就像巷子里的风,总是无孔不入。他的拳头微微攥紧,又缓缓松开,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家门。 和社会上的那些混子不同,那些地痞流氓什么的进了监狱或者蹲了拘留,那都是出来后可以谈论的资本。 在道上混,谁要是没进去过或多或少会被道上的人嘲笑的,那说明这个人不是真正混社会的,也是个不完整的人。 可刘涛是本分人家的孩子,一旦进了局子,不管你有事没事,邻居的闲言碎语都直触你的脊梁骨,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没了。 “还不起来”刘东回到家一看,刘涛仍然在两个人的小屋里蜷缩在炕上,大热的天连窗户也不开,而母亲王玉兰正一筹莫展的坐在厨房里。 “哥,你回来了,我妹那边怎么样了”,刘涛打小敬佩这个哥哥,刘东说的话在他这特别管用。 “没事了,那伙人都被派出所抓起来了,量他们以后也不敢再骚扰咱家了”。刘东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可太好了,哥还是你厉害”刘涛喜形于色十分高兴。困扰家里多日的问题,大哥回来一天就解决了。 “走,穿衣服。叫上妈,咱们去市里等着下午接小妹,晚上咱们出去吃”。 “好咧哥” 刘东的话在刘涛耳朵里跟圣旨没什么区别,王玉兰叫了他一上午都没叫起来,刘东一句话就让他直接从炕上蹦了起来。 刘元山正在三中考点的围墙下坐着,看到老伴和两个儿子联袂而来,就知道早晨的事解决了,始终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爸,我妹中午吃的啥”刘东一见面就问道。 “饺子,还给她要了一盘锅包肉”,女儿高考营养必须得跟上,考的好坏不打紧,饭菜一定要好。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草稿纸上,晃得刘蕾眼睛发酸。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和最后一道大题较劲,周围有不少同学都交卷了,但她一点也没急。 本来杨少坤的骚扰让她很烦心,看到父母发愁的样子自己都差点想放弃高考了,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候大哥竟然回来了,这让她心里的包袱一下放下了,而且发挥的特别出色,这离她的目标复旦大学又近了一步。 终于把这道大题攻克了,刘蕾心里一阵轻松,又检查了一遍考试结束的铃声也响了起来。 “爸、妈、大哥、二哥,你们怎么都来了?”看到全家人都来接她刘蕾很意外,这个年代家长来陪同考试的并不多,全家来接的规格更是算上最高的了。 “晚上去市里吃大餐,正好一起就来接你了”刘东笑着说道。 刘东找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这样一家人说起话来也方便些。细想起来,一家人也还真是好久没出来下馆子了。 餐桌上摆满了刘蕾爱吃的菜:红烧排骨、清蒸鲈鱼、蒜蓉空心菜......香气四溢。 “呀,哥,都是我爱吃的,这要是天天高考多好,我就能经常吃好吃的了”刘蕾蹦蹦跳跳的十分欢快。 “都十八九岁的大丫头了,一点稳当劲也没有”王玉兰一把拽住女儿的胳膊。 刘元山坐在餐桌前摆弄着从女儿手里接过来的考试用具"我在外边听这帮家长说今年的数学题特别难......" "爸!"刘东连忙打断他,"考都考完了,就别对答案了。"他实在是怕妹妹有什么失误,心里再有负担,明天再发挥不好。 "对对对,先吃饭。"王玉兰给刘蕾夹了一块排骨,"考完了就好好放松,别想那么多。" 刘蕾咬着筷子想了想说"确实数学比较难,尤其是最后一道大题,好多人都放弃不答了,不过我总算把它攻克了,即使不全对,应该也能拿点步骤分。" "那就好,那就好。"刘元山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管考得怎么样,尽力了就行。你这一年多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明天再拼一天就解放了。" 王玉兰突然红了眼眶:"是啊,每天看你学到那么晚,妈妈都心疼。现在总算快考完了,可得好好补补。" "妈,你别哭啊。"刘蕾赶紧拿出手绢递了过去,"我这不挺好的嘛。" “对,哭什么,这老大也回来了咱一家人难得团聚,今天高低得喝两杯,老大,去要瓶好酒,咱爷三整一口”。 “我去吧哥”刘涛刚要站起身却被刘东一把按住了。 “还是我去吧”,刘东推开包房的门,刚迈出一步,要去服务台,迎面一阵凉风。一个匆匆而来的身影一下撞到他身上。 他一闪身,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对方的胳膊,稳住身形。只觉入手柔软,香风扑鼻。 “咦,刘东怎么是你啊?”对面惊奇的声音响起。 刘东定睛一看,原来匆匆而来的身影竟是早上刚分开的高杨。 “我们家里人在这吃饭,你呢?”刘东松开手问道。 “我也是啊,和我家里人出来给我弟弟接风,这不报社临时有菜,我都来晚了,先不和你说了,我得过去了”,高杨一指刘东里面的包房。 “好,你先进去吧,一会我过去敬杯酒”刘东说道。 高杨摆了个“OK”的手势,闪身进了里面的包房。 “有没有茅台酒?”刘东走到吧台问道。 “有,可是……有点贵”,服务员上下打量了刘东一眼,看他穿着普通,实在不像是能喝起茅台的样子。 “贵是多少钱?”刘东淡淡的问道。 “一百五十元一瓶,先生您来几瓶?”服务员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刘东,完全是一副准备看刘东吃瘪的样子。 第 366章 拱白菜那小子又来了 “给我来四瓶吧!”刘东一脸淡然地说道,甚至都没有抬眼去看一下那个服务员。对于服务员那略带轻视和怀疑的目光,他根本就懒得搭理。像这样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的势利眼,他在生活中可是见得太多了,早就已经习以为常,自然也不想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免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只见那位服务员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刘东,然后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先生,您可能没听清楚,在我们这个服务台取的酒都是需要当场支付现金的哦。”她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轻视,似乎很害怕刘东拿不出足够的钱来买单。 要知道在东北这边的城市工资比南方略低,这个年代一百五十元正好是一个工人的一月工资,而喝茅台的一般都是西装革履的暴发户和政府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实在看不出是能喝起四瓶茅台的人。 “噢?啥时候有的这规定啊!”刘东一脸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虽然心中不解,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伸手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查了六百元钱递了过去。 服务员原本只是想故意刁难一下刘东,想看他出糗或者与自己争论一番。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刘东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地就把账给付了。那轻松随意的样子,仿佛掏钱支付的不是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款,而仅仅是在菜市场购买了两棵普普通通的大白菜一般。 这情况瞬间让服务员感到无比尴尬,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躲闪起来。尤其当她注意到刘东在付完钱之后,还若无其事地瞥了她好几眼时,那种窘迫感更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麻烦您把这两瓶酒给我送到里面的那个包房里,还有这两瓶直接送到我那里就行。”刘东有条不紊地说着,然后潇洒地一转身朝回走去。 特意拿两瓶茅台送往高杨所在的包房,目的就是要好好感谢对方早上的仗义援手。等再过一会儿,他准备亲自过去敬上一杯酒,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算是比较圆满了。 “怎么要这么贵的酒,怕得一百多一瓶吧?”,刘元山看到服务员送来的两瓶茅台吓了一跳。 刘元山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喝上茅台。他今年五十四了,在厂子里干了一辈子钳工,手上满是老茧,指节粗大,皮肤被机油浸得发黑。 每天下班,他总是习惯性地从厂门口的小卖部买一瓶最便宜的二锅头,回家就着花生米,慢慢咂摸。茅台?那是电视里有钱人和大干部们喝的,跟他这种普通工人没什么关系。 刘东笑着说:“爸,今天咱爷仨喝点好的,也不差那几个钱。” 刘元山愣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来。茅台?他这辈子都没碰过这么贵的酒。他搓了搓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喉咙里咕噜了一声。 那边的包房里,高杨一家人还有她的叔叔婶婶,也就是高程程的父母坐了一屋子,弟弟高明正数落着自己姐姐的不守时。 “咚咚咚”的敲门声,服务员拎着两瓶茅台酒走了进来。 “哎,我们没要酒啊?”高杨的父亲诧异的说道。 “噢,这两瓶酒是旁边包房里的先生送的,让大家慢慢喝,一会还会过来敬酒。”服务员微笑着说道。 “啊,我知道了,放在那吧"高杨一猜就是刘东送的,送就送吧,推来推去的倒显得虚头巴脑的。 “哟,大侄女,这一送就是两瓶茅台,手笔够大的啊,不会是男朋友吧”程程爸笑呵呵的说道。 自己这个侄女二十六七岁了,人长的漂亮不说,工作也体面,这说媒的都踏破门槛子了,可人家愣是没有相中的。 “姐,你终于给我找了个姐夫啊,看得出来这个姐夫挺有钱啊”高明嬉皮笑脸的问道。 “什么男朋友,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今天帮了他一点小忙,刚才正好在外面遇到了,噢对了,叔,这人还是程程的同学呢”高杨被调侃得脸上掠过一丝绯红。 “噢,不是男朋友啊”众人脸上皆是一片失落,高父叹了口气起身招呼服务员上菜。 那边刘东一家人也是吃得非常热闹,刘元山端起酒杯,顿时觉得酒香扑鼻,浓郁中带着一丝甜意,仿佛有粮食的醇厚和岁月的沉淀。他轻轻晃了晃酒杯,酒液在杯中缓缓流动,挂杯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抿了一口,酒液刚入口,舌尖便感到一阵辛辣的温热,随后是绵柔的口感,仿佛丝绸滑过喉咙。酒香在口腔中蔓延,带着淡淡的芬芳,回味悠长。 “爸这酒怎么样?”刘东也喝了一口问道。 刘元山点点头,笑道:“果然名不虚传。”他放下酒杯,心中却还在回味那独特的香气和口感。茅台的味道,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仿佛每一口都能品出不同的层次。 刘涛看自己老爸和哥哥都喝了一口,他便也一仰脖抿了一大口,酒液刚入口,舌尖便感到一阵灼热,仿佛有火焰在口腔中燃烧。他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睛瞪得老大,脸颊微微抽搐。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硬生生咽了下去,喉咙里像是被火燎过一样,辣得他直抽气。 “咳咳——”刘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赶紧抓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水,才稍微缓解了那股辣劲。 “这酒怎么这么辣啊,一点也不好喝”看着笑弯了腰的妹妹他感到实在是有点丢人。 “你一个小孩子也不会喝酒,这酒给你喝也喝不出味道来,快放那,别浪费了,跟你妹妹一起喝点汽水”刘元山心疼这么贵的酒被老二糟蹋了,急忙拿起一瓶汽水递了过去。 “爸,你们先吃,我那边有个朋友,我去敬杯酒”吃了一会,刘东便起身准备到高杨那边的包房。 “好,你忙你的”刘元山喝得正美,也不去管别人了。 到服务台又取了一瓶茅台,刘东走到高杨包房的门口正好听到里面一个男子的声音正大声的讲着部队的轶事,“我们中队长为了锻炼我们的胆量,各种手段那是层出不穷啊。最变态的是有一个科目,就是让你一个人在深夜上山里找墓碑,还不让带手电,只给你一个打火机,让你抄墓碑上的字”。 “那你抄了没有?”问话的女声是高杨,为了不打断对方的故事,刘东便站在门口等了一会。 “不抄也不行啊,而且还不能抄错一个字,墓碑上的字队里都有记录的。姐你说有多倒霉,我正抄呢,一阵阴风刮来,差一点把我吓尿了”。 男声说到这,顿时引起屋里众人的一阵哄堂大笑。 “咚咚咚”,刘东这才敲响了房门。 高杨来的晚,正好坐在门口,还以为是服务员,随口喊道“请进”,没想到拎着酒瓶推门进来的却是刘东。 “你过来了”刚才服务员就说送酒的人会过来敬酒,没想到这么快。 “高记者,我过来敬杯酒”,刘东微笑着说道。 “好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家里人,这是我爸妈,这是我叔叔婶婶”。 “叔叔阿姨好”刘东笑着一一打着招呼。 但他的目光对上高程程父亲时,两人皆是一愣。 “这不是要拱我家白菜那小子么”程程爸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青年正是那晚抱着女儿在门口亲嘴那小子。 从直觉上,他就认为这个小伙子是女儿的男朋友,要不然两人怎么能亲嘴呢,在老一代人的眼里,这嘴可不是随便亲的,除非是两口子或者热恋中的男女。 刘东认出程程爸,倒也没显得慌张,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 "刘东,你坐我弟弟旁边,你们都是当兵的,一定有共同语言”,高杨拽过一把凳子放在她和高明中间。 “哟,班长,你什么部队的啊,我是武警”高明眼睛里并没有显出尊重的样子。一般的武警都瞧不起大部队的兵,背地里都叫他们大头兵。 “我是野战部队的”,刘东淡淡的说道。 “哎,对了,刘东我弟刚才说他们训练晚上要去山里找墓碑,你们也一样么?”高杨好奇的问道。 “我们不训那个”刘东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野战部队天天训队列和战士,不像我们武警队列、战术、捕俘擒拿什么都得练,我们随便拽出来一个打三五个完全不成问题,他们大部队的就不行了”高明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完全没有把刘东放在眼里。 “高明,你懂什么,刘东他打……”高杨刚要把刘东上过前线,打过仗的事说出来,免得自家弟弟在那像个小丑一样自吹自擂的让人笑话。 刘东却一下打断了她的话“高记者,我敬大家一杯酒就得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呢”说着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小伙子,你现在退伍了吧,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啊?”,喝过了酒,程程爸却并没有放过刘东的意思,这是女儿的男朋友,必须得好好审查一下,尤其是刘东胳膊上隐隐露出的纹身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是的,叔叔,我已经退伍了,目前在京都的一家贸易公司工作呢。”刘东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眼神闪烁不定,根本不敢与程程爸对视。 毕竟不久前,自己和人家的宝贝女儿抱在一起亲嘴儿,被人家老爸给撞了个正着!一想到这儿,刘东就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然而,程程爸似乎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刘东后,接着问道:“噢,贸易公司啊,那你是在籍工么?每个月工资能有多少呀?”语气虽然听起来还算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压力却丝毫不减。 “老高,你啥意思?问人家这个干嘛?”程程妈看到自家老伴奇怪的样子不禁在下面捅了捅他。 在她看来,这个青年是高杨的朋友,也应该是高杨爸妈来问,你一个当叔叔的跳出来什么意思。 “你别管”程程爸瞪了老伴一眼,心里却差说这小子快把你宝贝闺女拐走了,你还像没事人一样呢。 “哈哈哈……”高杨看到刘东的窘样,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忙给他解围。 “刘东,你快回去吧,一会家里人都等着急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叔叔阿姨”刘东急忙站起身表示了一下歉意转身离开。 “姐,这人长的倒挺帅,就是有点书生气,你俩要是结婚了,以后他要敢欺负你,我一只手就能打他八个来回”高明神气的说道。 “去,滚一边去,谁和他结婚啊,那是你二姐的菜,跟我有什么关系”。 “啥,我二姐的男朋友?”高明一下没反应过来,但屋里的几个老人却瞬间明白了程程爸刚才奇怪的表现。 “也不算男朋友,就是都有好感吧”,高杨急忙把话收了回来,然后眼神不屑地看了高明一眼“切,就你那小样还打人家八个来回,把你捏巴捏巴都不够人家一根手指打的”。 “呃,姐,你真能吹,就他那小样,哼”高明一脸的不服气。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你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吗,人家是战斗英雄,是从滇南前线下来的,纯纯的侦察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就好几十。咱们市前段日子红星厂那次工资款被武装抢劫就是人家解决的。 四个悍匪,他一个人打的对方两死两伤,你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高杨实在不愿打击弟弟,但还是忍不住把刘东的英雄壮举说了出来。 “噢,他就是那个把被抢的工资夺回来的人”高明不知道,但在座的几个长辈却对去年发生的抢劫案知道的很清楚,谁也没有想到击毙劫匪的就是刚才坐在面前这个文文静静的青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么厉害”高明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