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争宠，只求皇上别驾崩》 第101章 她要做女皇帝？ 高柏被冷声质问，在后宫很少有人敢如此态度对他，眯着眼打量司溱。 自从圣上发病之后都是她在照看，当时他也以为皇上要完了，以至于没有在跟前伺候。 如今只有她能进紫宸殿，眼下不能过分得罪，他的语气缓和下来。 “司婕妤何以如此敌视咱家，咱家面圣也是为宫内安全着想，怎么能说是烦扰，若咱家哪里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明说。” “高公公行事一向稳重周全，怎会有错处，我是对事不对人，公公不必多想。”司溱也跟着态度和缓几分，补充道，“圣上龙体欠安，确实不宜为这些事烦忧，请公公移步找郝统领商议，他自会将公公的话转达给圣上。” 高公公如此也不好再多说，只能应下。 司溱索性直接随高公公一同到殿门找郝统领，她将此事说与郝统领听，让他负责此事。 郝统领会意，圣上明旨除了司溱谁都不见，即便没有她的话他也不会让高公公进去。 司溱回到昭仪殿，放下前朝的事，相信有了司绾的消息萧殷能顺利解决萧时钦的，她安心在后宫过自己的日子。 次日又到了宫妃相聚请安的日子，大家一早聚在清宁宫。 现在的后宫没了戚贵妃和赵淑妃，一切都由德妃做主，座位也变了，中间位置空着，妃子们坐两边，德妃坐在左侧首位。 以前那些各自站队的妃子也都冰释前嫌，现在的后宫倒是比起以前平和不少。 司溱稍晚才到，歉意说道：“早上先去了趟紫宸殿来晚了，姐妹们不要介意。” 德妃知道她一直在照料圣上，含笑说道：“司妹妹莫要说见怪的话，最近都是你在照顾圣上，倒是辛苦你了，怎会见怪。” 其他人纷纷附和，说着小事不必在意，位分低的还起身恭敬行礼。 如今后宫谁不知道司婕妤最得圣上恩宠，连德妃都不能进紫宸殿，后宫中只有她可以进，可想而知这份恩宠有多重。 不过德妃也没有为此嫉恨司溱，这份恩宠是她应得的，疫病以来都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皇上，谁能做到如此。 大家都把德妃对面的右侧首位空出来，默认是司溱的位置。 待她坐下，德妃便说起今日的事，主要是圣上龙体不安，想组织妃子们替圣上抄诵经文祈福。 这是太后安排的事，大家都没有异议。 有人面露担忧问起皇上的情况，随后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司溱。 德妃正好也想知道皇上的情况，“司妹妹，现在只有你能面见圣上，方便给大家说说吗？” “大家不必太担忧，圣上乃九五至尊，自有上天护佑，不会有事的。” 她说得模棱两可，大家也不好再多问，请过安大家便散去。 如今虽然后宫和睦，但圣上宣布病危只见司溱一事太过惹眼，难免也会有流言传出。 特别是前朝大臣意见特别大，说她是妖妃，想要武后携天子以令天下，想做古往今来的第二个女皇帝。 这话也传到了后宫，引起不小的紧张，便是韦太后都不禁亲自叫她到庆福宫试探。 司溱过来庆福宫，见太后脸色不太好，便知今日不单单是过来按摩头部的。 她盈盈行礼：“妾身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语气不善，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哀家今日喊你过来不是为头痛症，是为一则流言。” 司溱并不意外，那流言听白露说了，原本不甚在意，毕竟她没有那种想法，萧殷也知她不会有那种想法。 没想到韦太后当真了，她故作问道：“请太后明示。” “近日哀家听闻皇上的紫宸殿只有你能面圣，前朝官员和后宫妃子都不能进殿。有人说你要挟天子以令百官，要做大顺的女皇帝！”韦太后说的时候目光冷冷盯着司溱。 司溱无奈解释道：“回太后，紫宸殿的事是圣上亲自下的圣旨，妾身没有阻拦任何人面圣，更谈不上挟天子以令百官。妾身绝无此心，更无此能。这谣言分明就是想让前朝后宫陷入混乱，其心可诛，还望太后明察。” 韦太后听了她的话脸色并没有缓和，反而追问她：“那你怎么阻拦高公公不让他面圣商量宫城安防的之事？” 司溱随即明白过来，原来是高公公在后面作怪，皱起眉头。 “此事妾身当时跟高公公解释过，圣上龙体欠安，宫城防御一向都有章程，他当时并无异议，不知为何又说此事。他要面见圣上，再让仁公公传话便是，妾身如何阻止得了。” 她当时阻拦只是不想高柏正好碰上萧殷在看司绾传来的消息，担心会因此暴露司绾，后面她可没阻拦，是萧殷不让他进殿的，关自己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此刻流言四起，你不便再去紫宸殿，这段时间留在哀家的庆福宫伺候，可愿意？”太后试探问道。 司溱心知韦太后还是担心流言成真，她哪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颔首应下。 “能在庆福宫伺候太后是妾身的荣幸，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韦太后这才满意点点头，司溱这日之后便留在庆福宫伺候。 每天早上请安，晚上请安，吃喝拉撒都在庆福宫，这日子过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在韦太后也没有可以磋磨她。 转眼过去数日，她多日没去紫宸殿，萧殷这日让郝统领去给高公公传达新宫防布置后才发现司溱好多日没来了。 他问仁公公：“苏仁，后宫最近在忙什么？司婕妤是不是许多日没来看朕了？” “回圣上，婕妤娘娘是有四五日没过来了，奴才听说她现在在庆福宫伺候太后，应该是没时间过来。” 萧殷微微皱眉：“伺候太后？怎么回事！” “回圣上，应该是上次前朝后宫的流言说婕妤娘娘禁锢圣上不让大臣和宫妃面圣，是想挟天子当女皇帝……” 仁公公小心谨慎斟酌着用词，生怕说错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 萧殷果然发怒，他不满问道，“太后便是因为这个不着调的流言将溱儿留在庆福宫？” 仁公公微微点头，不敢置喙太后的做法。 “你知道此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朕，也不知溱儿有没有受到母后苛待。”萧殷说时已经起身出殿，病危了这么多日，外面的事已经安排妥善，也该露面了。 “摆架庆福宫！” 第102章 质问 庆福宫，司溱正在院子帮太后修剪花束，韦太后在一旁慵懒晒太阳。 院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尖利声，话音时萧殷已经来到院子。 “圣上？您怎么过来了？”司溱面露诧异，他不是要装病危迷惑戚家他们吗。 太后同样十分意外，但看到皇上面色红润，身体似乎已经恢复差不多，一脸欣喜：“皇儿，你的病好了吗？” “给母后请安，儿子已经好多了，让母后担心了。”萧殷虽然在请安，但语气没有那么亲善。 太后并未察觉，慈祥笑道：“没事就好，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应该多休息，不必特地过来请安。” “儿子不是特地过来请安的。”萧殷说得直白，看向一旁消瘦的倩影，“母后为何独留溱儿在宫里伺候，她的身体也是大病初愈，修剪花束这种杂活让下人做就行了。” 韦太后听出皇上是为司婕妤而来，脸上的笑容淡去，这还是皇上第一次用这种指责的语气跟她说话。 “哀家近来夜里总是犯头痛症，便留司婕妤在宫里住几日，她闲不住便帮哀家修剪院子。” 萧殷知道太后说的是借口，自顾自说道：“朕的疫病之所以能好，多亏了溱儿以身试药，她是朕的救命恩人，还望母后以后不要苛待她。不见任何人是朕下的旨意与她无关，此事应该提前与母后说一声，让母后担忧是儿子的过错。” 太后没想到皇上的反应会这么大，直接以皇上的身份谈话，她也没想针对司溱，只是担心流言成真。 如今皇上并无大碍，不想为此事伤了母子情分，便主动提起流言的事，说自己只是为此留她伺候几日，并无苛待。 司溱也不想萧殷把精力浪费在后宫，这几日太后确实没有苛待她，主动顺着太后的意思跟萧殷说自己这几日受益匪浅，太后愿意跟自己亲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有苛待。 萧殷严肃的神情这才缓和几分：“母后的头痛症这几日恢复如何？若是无碍了，便让溱儿回昭仪殿。” “回吧，哀家好多了，这几日辛苦她，便把新来的十匹彩绸给她，让尚衣局做几身鲜艳的衣裳，节约是好事，也不能太素。” 司溱没有拒绝，谢过太后的恩赏。 稍后萧殷随司溱回到昭仪殿，她把下人都遣出去，疑惑问道：“圣上，您今日离开紫宸殿，那病危的事岂不是暴露了？” 萧殷面露温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关切问道：“朕是今日才知母后为了流言的事留你在庆福宫，你没受委屈吧？” 司溱看他眼中的担忧，笑着揉揉他皱得像包子的眉头。 “圣上放心，妾身没事，实在是流言太过惊人，太后也是为了陛下为了大顺朝好，圣上可不能因此跟太后置气。” “你没事就好，太后一向明事理，朕怎么会置气，只是此事是从哪传出来的，朕一定不会轻饶！” 他说时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戚家和燕安侯的事未了结，这种流言的事不打紧，圣上不必为此分心。” “放心，借着你长姐的传来的消息，朕已经安排妥善，今日露面也是时机正好，朕已经宣告天下戚家和萧时钦为叛贼，等他们收到朕的消息便会士气大乱，借此时机主动出击。” 司溱看到他英姿勃发的模样，嘴角不禁弯起一抹弧度，搞事业的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 萧殷注意到她欣赏的目光，腰板挺直，这还是第一次看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心中暗自欢喜。 “那朕今晚便留在昭仪殿……” 她哼了声打断他的话，这关键的时候可不能让他沉迷床榻之欢，提醒道：“圣上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萧殷一脸尴尬，还想借着这气氛搪塞过去，没想到她还记着禁止侍寝的事，只好不再提这个事。 “圣上是想说留在昭仪殿用晚膳吧，妾身这就让宛娘通知御膳房安排。” 司溱缓和他的尴尬，堂堂皇上也不能那么没面子。 萧殷忙点点头：“对，朕要在昭仪殿用晚膳。” 用过晚膳萧殷等天色渐暗才离开昭仪殿，司溱收回心神，知道战争打的就是银子就是粮食，她得带头出一份力气。 次日她到凤阳宫找德妃，跟她商量组织后宫的宫妃自愿捐银两，为后面可能要长期消耗未雨绸缪。 德妃正为皇上身体康复的事高兴，听到司溱的建议没有拒绝，她知道司溱一向聪慧，虽然不懂前朝的事，但是相信她。 战争的消息很快传来，远比朝廷想的要激烈，每日都是巨大的消耗。 萧殷登基六年来虽然励精图治，但是受文武集团掣肘，并没有让国库盈余，反而因为戚家军资连年增长导致国库空虚。 本来想主动突袭快速取胜的，戚家毕竟是老将出身，让溃败的战事变得胶着，大有拖延消耗的意味。 显然对方也知道萧殷国库空虚，很难支撑消耗战，想让拖延到萧殷主动求和，到时候便可分而治之。 正是这时候，德妃将后宫妃子们主动筹集的数万两充入国库，萧殷十分感动。 后宫能节衣缩食已是不易，现在还能够主动拿出体己银充盈国库，怎么能不感动。 德妃并没有揽功，主动告诉萧殷，此事虽然是她组织的，但是是因为司婕妤提前跟她说的。 萧殷愣住，这一瞬间鼻尖竟有些酸涩。 他堂堂皇上当然不能在妃嫔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叮嘱她将宫妃捐献的体己银记好，等战事结束一定会论功厚赏。 安排好此事，他到昭仪殿去看司溱，这会儿好想见她。 司溱这会儿正在院中点小张子送进来的数目，她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之前让小张子出宫做生意买粮食一直就是为此做准备。 这数量远超她的预期，小张子脑子灵活，果然做什么都是把好手。 正想怎么把这批粮食和银子交给皇上，萧殷正好过来了。 她想事情太入神，没注意到萧殷已经来到院子，他特地不让下人打扰她。 萧殷安静看着她，原本浮躁的内心看到她的一刻就变得安心，好像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溱儿，在想什么呢。”他柔声喊道。 第103章 原来一直是你在背后搅弄风云 司溱从沉思中回过神，笑着眉眼弯弯，起身行礼。 “妾身给圣上请安，不知圣上驾到还望恕罪。” “溱儿不必多礼，朕不让下人通报的，怎会怪罪。”萧殷扶着她起来，柔声问道，“朕见你方才面色凝重，是遇到什么事了？” 司溱还想着怎么跟他说此事，正好他问起便直说了。 “妾身之前瞒着圣上让人在外面开铺子做美容膏生意挣了点银子，让他们把银子换成粮食，想着战事会缺粮，刚刚是在想怎么跟圣上说此事，担心圣上会责怪妾身私自在外面开铺子。” 她说着低下头，等待他的责备。 萧殷轻轻捧着她的脸颊，嘴角露出笑意：“如此好事，朕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你。后宫妃子在外有良田铺子是正常的事，并非你一人这么做，不必自责。朕还要谢你让德妃组织宫妃们为国捐助体己银，这对前朝和百姓起了非常好的作用。” “这都是大家齐心应该做的，能帮到皇上也是后宫姐妹们的心意。” 萧殷很满意她的话，不争功劳，还想着后宫所有人，之前竟没发现她这么好，好在现在发现也不迟。 司溱被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包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账簿给他，让他安排人去找小张子接收各地的粮仓就行。 萧殷拿过账簿看了眼，面露惊愕，原本想着有也不会很多，没想到全部加起来竟有一百万石。 这可不是小数目，一百万石能支撑一支万人军队一年的粮食有余，乱世粮食比什么都珍贵。 虽然眼下各地粮仓还没缺粮食，但谁知道这场内部战事要持续多久，这批粮食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帮大忙。 司溱把自己存的几千两也拿了出来，给他的时候一脸肉痛，这可是司父那会变卖彩礼给她入宫安身的，现在后宫平和也用不上。 萧殷注意到她的小表情觉得有趣，原来她还是个小财迷，故作伸手拿银子逗逗她，然后把她的手收起来。 “粮食朕收下了，这份银子你自己留着，朕还没穷到那个程度。” 司溱也不客气，把银子收回来，如果真的有需要她相信萧殷会开口的。 萧殷看过她之后也没留下吃午膳，前朝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便走了。 司溱看着他走远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看起来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 现在前朝还是以赵丞相为主，战事时期不能换相再动荡，但是赵丞相因为赵淑妃的事肯定出工不出力，出力也有所保留。 她眯起眼，现在可不能让赵丞相坏事，必须要见赵淑妃一面。 当日下午她独自去了冷宫，现在以她受宠的程度也没人能阻拦她做什么事。 她来到冷宫，显然戚贵妃的事也传到这边，孙婕妤疯疯癫癫一改上次的狠戾，见到司溱立马嘶声喊着。 “司美人！司美人！你告诉圣上，我做的那些事都是戚氏让我做的，与我无关，你救救我，以后我为你马首是瞻！” 司溱懒得理会她，原本留她是想着有朝一日用来拉戚贵妃下马，如今戚贵妃已经自爆也用不上了。 她来到关押赵淑妃的冷宫，后者见她来了不怒反笑。 “戚氏包藏祸心已久，造反了吧？本宫早就都知道会如此，活该那个男人错信戚家，哈哈哈。” 司溱面色冷淡，没有在意她的话，今日也不是来听她说这些没用的话。 “我知道孟婕妤不是你故意害她滑胎的，你若能听我的话行事，我可以让你离开冷宫。” 赵氏闻言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愣愣盯着司溱，不敢相信她的话。 “你休要用谎话来骗本宫，你一个不能侍寝的人怎么让我离开冷宫！” “信不信由你，只有我能证明孟婕妤的事儿与你无关，我只来这一次，你若不信我便走了。” 她说着没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直接起身离开。 赵氏瞪大眼睛，冷宫太可怕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想离开此地，再也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有老鼠从嘴里爬过去。 眼看司溱要离开，她急忙喊道：“等一下！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给你父亲写一封信，告诉他我能救你，让他按我的话行事。” 赵氏眼中透着警惕：“你想让我父亲做什么！” “放心，我只是让他不要在这种时候打小算盘给圣上使绊子，齐心对付戚氏。” 赵氏看着司溱冷静锐利的目光，那一瞬间好像自己的所有心思都会被看透，猛然想起自从她入宫后自己和戚贵妃斗得两败俱伤，这件事德妃绝对做不到，不然也不会守着安兴公主躲在凤阳阁不争不斗。 “本宫小看你了，原来一直是你在背后搅弄风云！你故意站队本宫，利用本宫吸引戚氏的矛盾，让我们两败俱伤，手下的妃子死的死，关的关，司婕妤真是好手段呀！” 司溱没想到她这会儿说起这番话，并没有否认她的话，也没有承认她的话，只是问道：“我说的你同不同意！” 赵氏看着她，自嘲笑了声，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这种人，无奈点点头：“不答应你肯定还会用其他人手段威逼，只希望你能说话算数。” “我这人一向最重承诺。” 司溱特地带了纸笔过来，赵氏按着她的话写了封信给赵丞相。 司溱拿到赵氏写的信，自己也写了封信让太医令帮忙交给赵丞相，她让他捐银捐粮，最大程度协助皇上，她答应事后能救他女儿离开冷宫，他的行动会关系着他女儿在冷宫的待遇。 赵丞相知道现在后宫司溱最受皇上宠溺，虽然只是婕妤位分，但是受宠已经超过当初的皇上，只能信她的话。 原本还算计着怎么借助戚家造反的事得利救女儿，没想到他的想法全被一个后宫宫妃言中。 如此只能答应司溱的要求，不想女儿在冷宫受难。 次日早朝他便率先捐献家中钱粮和马匹，这数量也是让萧殷震惊，但眼下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 有了他的表率，其他官员纷纷表达捐献钱粮物资，一时间让军资充盈。 萧殷心中狐疑，总觉得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局势忽然就变得很顺了。 他脑海中浮现司溱笑盈盈的身影，她果然带给自己好运。 第104章 要御驾亲征 朝廷筹备的军资送往前线，调来地方军随军粮一起出发支援前线。 原本以为后面会捷报连连，毕竟支援的人手到了，军资也充足，戚家和萧时钦败势初显。 司溱在后宫每日也能听到一些消息，觉得问题不大，估计很快就能解决叛乱的问题。 没想到这日萧殷刚下朝，生着气来到昭仪殿，见到司溱就忍不住痛骂。 “这群食君之禄的好臣子，平日个个声音比谁都大，关键时候竟都是软骨头，简直都是废物！” 昭仪殿的下人急忙跪下行礼不敢说话，司溱见他生这么大气，上前安慰他：“圣上何事生这么大气？要保重龙体呀。” 萧殷压下心中的怒气，还是在她这内心最安，便说起早朝发生的事，也想听听她的看法。 原来是朝廷收到前线的战报，萧时钦的大军已经退守淮南道夺下襄州，大有和大顺南北分而治之的态势。 早朝时收到萧时钦送来的消息，让他认可分而治之的建议，以大顺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击溃他。 萧殷气的将信撕毁，把来使杀了，还把劝他讲和的大臣全部关押起来，整个朝廷武将竟然没有一个敢主动领命攻下襄州的，这才把他气得直接下朝，留下一群懵逼的大臣不知如何是好。 “你觉得朕该听朝臣的话顾及眼前的安稳暂时分治还是该不计代价继续攻打襄州，直到解决叛乱。” 司溱愣住，没想到萧殷会问她的意见，她当然是支持后者，但是怎么说有讲究，很容易被人扣干政的帽子。 “妾身对朝事不了解，觉得怎么样都好，只想圣上保重龙体，不要动气伤身。” 萧殷愤怒的情绪缓和，柔声说道：“唯有你担心朕的身体，可国家的事比朕的身体更重要，祖辈打下的江山绝对不能分治。” 司溱帮他揉着紧皱的眉头：“那就不分治，如今优势在圣上，该生气的应该是他们才是。” 萧殷听到她近乎任性的发言忍不住笑了，心情舒畅许多：“不分治就要派兵继续攻打襄州，襄州是军事要塞，易守难攻……” 他说着对上司溱眨巴的大眼睛，想来她对这些事也不懂，“算了，朕说了你也不能明白。” “圣上说细点妾身不就懂了，妾身喜欢听圣上说。”她拉着萧殷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撒娇。 萧殷是怕她不喜欢听这些，既然她喜欢，自然也乐意跟她说。 跟她说了眼下的情势，不攻破襄州整个南方就没办法收回，但是要攻破襄州非常困难，便是余老将军亲自指挥也已经失败两次。 “如今朝廷无人可用，没有一个人敢领兵攻城，不然朕也不会如此愤怒。” 他现在提起此事依旧生气，难道真要跟萧时钦南北而治吗！ 司溱想了想，脱口说道：“古语云上兵伐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哦？溱儿也懂军事？”萧殷十分意外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 她脸颊殷红，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妾身随口胡说的，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说说你的看法。” 司溱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不一定非要强行攻城，戚家和萧殷起兵的缘由是勤王，只要圣上露面那个理由便不复存在。 襄州城内百姓必然有他的拥趸，可在露面前在城内散播流言，城内有司绾做内应传播流言，等时机成熟再露面，届时必定会造成城内混乱，士兵心不坚定，此时再攻城必定事半功倍！ 萧殷听到一半就愣愣望着她，很是震惊，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巧妙的想法。 司溱见他愣住无言，忙说道：“妾身就是随口胡言，圣上若觉得不可行就当妾身放了个屁。” “不许你这么骂自己。”萧殷回过神，情绪激动，“此法甚好，朕方才是被你的巧思惊到，吓到你了。” “圣上真的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他轻轻点头：“嗯，朕先让你长姐配合在城内传播戚家和萧时钦造反，根本不是勤王，待半月之后，朕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她还是被这话惊到，但转念一想，圣上不御驾亲征又如何在襄州露面，可前朝该如何，又没有太子监国。 但她没有多问，这是大臣们该操心的事，她再多管就僭越了。 萧殷得了新的办法，立马赶去部署，先召司父入宫，将书信交给他，让他传递消息给襄州城内的司绾。 次日早朝宣布要御驾亲征，朝野震惊，大臣们纷纷相劝静安离不开皇上，阻拦他亲征。 萧殷没有理会众臣的阻拦，不亲征又无法破解此局，谁反对就让谁领兵攻城，众人一下就哑巴了。 皇上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到后宫，一大早德妃和太后同时来昭仪殿找到她。 “司妹妹，你知道圣上要御驾亲征的事吗！”德妃刚进院便急忙问道。 司溱从屋内出来，见太后和德妃一同过来，上前行了一礼才回道：“妾身听说了。” 韦太后冷着脸沉声问道：“你似乎对此并不意外？昨日皇上在朝上大发雷霆，后来到了你这，今日便要御驾亲征，是不是你的建议？” “这是圣上的决定，妾身怎么能左右。” 太后冷哼一声：“不管你什么想法，圣上亲征的事你要劝阻，如今的形势皇上怎么能离开皇城！” “此事圣上自有他的想法，妾身相劝岂不是干政了，恕妾身不能从命！”司溱怎么会劝此事，虽然御驾亲征是萧殷的决定，但也是听了她的办法才这么决定的。 一句干政就把太后揶了回去，如此确实是干政，太后皱着眉头，“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皇上出征吗！出来意外怎么办！” “太后娘娘自己劝皇上不就好了，为何要妾身劝，如果您都劝不了，那妾身又能做什么。” 韦太后脸色不悦，近来看她越来越不顺眼，也不知怎么回事。 司溱倒没有在意，她说的是实话，若她们劝萧殷不出征，她当然也不能勉强萧殷出征。 院内的气氛僵硬，德妃见状赶忙打圆场：“母后，司妹妹说的也没错，此事您可以劝，但是后宫嫔妃不能干政。” 太后正要让人去前殿请皇上过来，萧殷正好过来昭仪殿，见太后和德妃都在，太后的脸色还不太好。 他微微皱眉，不用想也知她们是来找司溱麻烦，目光带着审视，语气不太好。 “母后，王氏，你们怎么一早都在昭仪殿！” 第105章 同行出征 德妃和韦太后相视一眼，后者也没隐瞒，直接告诉皇上她是来问是不是司溱劝他出征的。 不等太后说完萧殷便直接否认此事，告诉韦太后出征是他自己思量眼下的局势之后做出的决定，与司溱无关。 太后看他神色不悦也没再纠结和司婕妤有没有关，转口劝他不要御驾出征，他御驾亲征后谁来监国，万一出意外该如何是好。 萧殷十分认真回答韦太后的担忧，他本来也打算今日跟她说的，没想到这会儿遇上，便跟她说了御驾亲征的利弊。 说完见太后没有应话，知她还是担心自己出征后朝廷不稳。 “母后的担忧儿子能理解，但眼下没有比御驾亲征更好的办法能解决此次叛乱，至于朝廷的事，朕已经有安排。” 韦太后这时才低声问道：“你又没有太子监国能有什么办法！” “本来此事朕打算得到确定答复之后再跟母后说的，既然母后问起说了无碍。”萧殷随后解释道，“朝中右丞相之位一直空缺，朕打算升任司御史为太傅，兼任右丞相，朕御驾亲征这段时间朝中事务由左右丞相负责日常朝中事务，若有超出权力的事则需要外加母后的懿旨，三人同意才可。” 听到要任命司孟德为太傅，还要兼任右丞相，太后和德妃立马看向司溱。 司溱自己也一脸愕然，此事她一点也不知情。 萧殷见太后看司溱：“此事溱儿不知道，母后不必看她。” 韦太后皱眉：“司御史寸功未立，直接升任怕是……” 她正说着，眼见萧殷的脸色阴沉，这已经是直接干政了，哪怕是太后也不能对皇上的决策指手画脚！ 太后感受到气氛不对，忙改口：“算了，既然皇上已经做出决定哀家对朝廷命官的任命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圣上亲征身边总有个人照顾，让司婕妤同去吧。” “司婕妤同去？”萧殷眸色微沉，不知太后为什么有此提议，语气严肃，“母后，朕不是巡游江南，而是亲征讨伐叛贼，有苏仁和郝统领跟随就可以了，何须溱儿同行。” 太后的目的不好当着面多解释，但司溱已经猜出几分，无非是担心她和父亲前朝后宫乱政，自己要是跟在皇上身边可以当人质，父亲任右丞相必定会尽心尽力。 “圣上，太后想必是担心您的龙体，妾身同行一来可以伺候您的日常起居，二来也懂一些医术，请让妾身随您同行！” 萧殷还是不想她冒险同行，“朕亲征自然会带太医出征，身体的事儿你们不必担心。” “如此圣上便不要在昭仪殿耽误时间了，赶快去准备出征的事吧，妾身一无是处，只会耽误您的大事。”她故作生气说道。 萧殷没想到她会为此事生气，忙解释道：“朕不是觉得你无用才不让你同去，这一路要长途跋涉，朕是担心你的安危。” “妾身只是想陪在圣上身边出一份力，您要是觉得累赘便算了。” 司溱说的时候声音带着哽咽，萧殷一下心软，想着她要是在身边自己能安心，况昨天的主意是她出的，便点头应下。 “那好吧，就依太后的建议，司婕妤随朕同行出征！” 司溱闻言立马转过身，朝他眨眨眼，眼中带着笑意：“妾身遵命。” 萧殷一脸无奈，真拿她没办法，不过他嘴角也不禁扬起一抹弧度。 太后看在眼里，又在儿子身上看到了柔情，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作为母亲她该喜，但作为太后她又该忧，心情复杂。 但总算让司溱跟随皇上出征，如此司孟德在朝堂也能尽心尽力。 萧殷等太后和德妃离开昭仪殿她才离开，回到前朝安排此事，到司家宣旨让任命司孟德为太傅兼任右丞相。 朝廷虽有反对的声音，但皇上已经让户部宣旨，反对也没有用。 司父就这样任了右丞相，司家一时间成了京安炙手可热的新权贵，但他却没有太高兴，因为一个女儿在襄州叛城之内，一个要随军出征讨伐叛军，天意弄人。 他特地请旨见了司溱，问她此去会如何。 司溱对此没有隐瞒司父，让他安心帮皇上稳住朝局，主要是盯着赵丞相，别让他搞事。 司父自是应下，他担心司绾的问题：“闺女，若是城破，你阿姐不会有事吧？” “阿爹放心，她此次有功于朝廷，只要不被戚家和萧时钦所害就不会有事。” 司父安心点点头，然后才叮嘱她随军出征万事小心，一定要平安归来。 转眼过去半个月，御驾亲征之事一切准备妥善，粮草先行，只等襄州来消息。 襄州城，最近几日城内不停传出萧时钦是谋逆的事，一时间城内骚乱谣言不止。 襄州知州府邸被征用，改成临时朝廷，萧时钦坐在高处脸色阴沉，近日已经抓了近百位议论他是谋逆的人，但根本没办法堵住悠悠众口。 “戚将军，谣言从哪传出的到底查清没有。” 戚威眸色清冷，摇摇头：“还没有，你应该按我的话，直接强行镇压，然后宣布分治，区区刁民难道还能抵挡军队不成。” 萧时钦眉头紧皱，显然强行镇压是下下策，毕竟要想真正站稳脚还要靠老百姓的支持，要是刚入城就强行镇压恐怕不用等外面的军队攻城城内就得暴乱，只是戚家全是武人心思根本说不通。 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镇压之事戚将军不必再提，还是尽快找到传此事的源头为好。” 戚威不满嗯了声，但也出声提醒道：“你与我妹妹的婚事还是尽快提上日程，别忘了宣布立朝时你承诺过立她为后。” 提起此事萧时钦的眉头忍不住皱得更深几分，还是低沉嗯了声。 门外司绾听到他们的议论，眸色冷下来，想必送出的消息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次日，萧殷收到司绾传回来的消息，立即下令出征。 大军出城，御驾亲征的气势无比震撼，司溱跟萧殷同坐一马车，随大军离开京安南下。 第106章 到达襄州 御驾亲征的队伍比普通行军要慢，从京安到襄州快马要十日路程，行军十五日，他们已经离开京安半月，还有数百里才抵达。 萧殷自登基以来是第一次出皇城，也是第一次御驾亲征，难免身子有些吃不消。 好在司溱随军伺候，还有太医令同行，不然更加艰难。 将士们原本还忌讳一个后宫妃子出征，但每两日就庆幸有她跟着，不然他们一群人可伺候不好皇上，一路生怕出点什么意外。 天色暗下来，他们在原地扎营过夜。 到了南边气温已经没那么冷，司溱打水来到营房，替萧殷擦洗后背，烛火照着他硬朗的后背。 他还有些别扭，第一次让女子帮忙擦拭身子，扭扭捏捏。 司溱倒还好，又不是没看过，倒是看他遮遮掩掩觉得有趣，故意擦他怕痒的地方，萧殷忍不住躲开。 她笑道：“圣上还怕痒呀。” 萧殷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也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随手把她揽入怀中：“你故意逗朕！” 司溱被他紧紧抱着，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他湿答答的上身让她也湿了衣衫，薄衫贴着身子，他俯首低头看着。 她抬眸，两人隔着朦胧的雾气四目相对，感受到他热辣的目光和身体的热情。 萧殷俯下身，情不自禁想要进一步动作。 她忙推开他，羞赧瞪了眼：“圣上，外面都是人呢，此次胜利之后妾身怎么样都行，但此行恕妾身不能答应这种事。” 萧殷回过神，刚刚也是气血冲动，行军途中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朕知道了，回宫后再说。” 梳洗后他便召郝统领和将军到营帐商议，后面的事，再过两日就要抵达襄州。 司溱隔着营帐听他们商议，这一路她的身子也吃不消，想着不知司绾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想着想着就有了睡意。 另一边，襄州城戚威已经查到了谋逆的流言从哪里传出，此刻正在搜查司绾的房间。 司绾的心提到嗓子眼，但面色不显，希望东西不会被搜到。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戚威在她床榻下空木找到发黄的信笺，她内心咯噔一瞬。 完了！ 萧时钦脸色阴沉得可怕：“司氏，自己说这是什么！” “侯爷何必明知故问。”司绾索性也不演了。 啪！ 萧时钦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贱人！我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他们许你什么承诺！” 司绾脸颊通红的，嘴角流血，朝地上啐了口血痰：“不是侯爷先背叛吗？你与戚贵妃苟且私通，还怀了孽种，现在又想要占地为王，立她为后，到底是谁背叛。” 戚贵妃也在一旁，原本还一脸轻蔑笑着，听到她说出耸人听闻的秘密赶紧喝道：“贱人你胡说八道，本宫撕烂你的嘴！” “呵，是不是胡说你们心知肚明，不然你是为何被打入冷宫的，还自称本宫，真以为你还是宫里的贵妃吗！”司绾冷笑。 戚氏听了怒不可遏面目狰狞，就要冲过去动手，门外忽然有下人急报打断她。 “报！戚将军，城外十里有大军逼近，为首是大顺朝皇帝御驾亲征！” 原本听到大军不甚在意的戚威在听到后面那句，整个人浑身一震，“你说为首者何人？” “大顺萧皇帝！” 萧时钦听了同样一脸震惊，抓着来通报的士兵，瞪大眼珠：“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属下确定没认错，对方坐着龙轿，还有妃子同行。”士兵紧张回道。 萧时钦神情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萧殷竟然敢御驾亲征。 倒是戚威反应更加镇定，眼神阴鸷，狠戾笑道：“他来了正好，也不用分治了，只要将他杀了，你就是大顺名正言顺的第四位皇帝。” 萧时钦惊慌的神情恢复冷静，戚威说的没错，只要将萧殷杀了，他便是正统皇帝，还不用分治。 “好，成败在此一举，预祝戚将军将萧殷的人头斩落，若朕登基，梦瑶便是皇后，戚将军便是异姓王！谁能助将军杀了萧殷，朕也封侯！” 戚威粗犷的脸上爬上一抹嗜血，舔舔嘴唇，为了戚家的荣耀，为了戚家的生存，他只许成功，不能失败，领命去整顿兵马。 戚贵妃也为终于能得偿所愿做皇后，那时就没人能动得了她。 她转眼看向司绾，“时钦，那她怎么处置，此等背叛的人，我要杀了她立威！” 萧时钦拦下她，戚梦瑶皱着眉头质问：“你不舍得？” “有了你我还不需要其他女人，怎么会不舍得，只是就这么让她死了太便宜了，等此战胜利我要慢慢折磨她至死！” 戚氏闻言，也觉得折磨致死更好，但为了防止出意外，还是突然出手在司绾脸上划了几下，一个丑八怪是不可能做皇后的。 司绾脸颊瞬间被鲜血染红，脸上的疼痛忍不住惨叫，狠狠看着戚氏，盛满杀意。 看到司绾被伤，萧时钦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反而先关心戚氏有没有受伤，确认无碍才让人将司绾在房间关起来！ 随后带着戚氏到城门去迎接萧殷的御驾亲征，他要让萧殷看看他的女人现在是自己的，他的皇位也会是自己的，这是为亡父报仇！ 萧殷的大军这时已经和余老将军汇合，余欢欢也在营中，没想到司溱会随御驾亲征的大军同行，一脸欣喜。 “司姐姐！”她开心喊道。 司溱见到她在军中也有些意外：“余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她这会儿还是女扮男装的将士模样，不等她先解释，余老将军先给皇上请罪此事，说这丫头是私自随军的，他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分不开心思送她回京，便让她留在军中帮忙。 “我可没有拖累你们，我还杀了几个敌人呢！”余欢欢哼了声，手中握着长枪，十分有气势。 司溱还没开口劝皇上开恩，郝统领便急忙说道：“圣上，余姑娘想必也是担心余老将军年迈，并没有造成损失，还望圣上从轻发落。” 萧殷狐疑看了眼郝统领，再看司溱笑眯着眼，倒是把他看糊涂了，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 “余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朕怎么会责怪呢！” 话音刚落，远处襄州的城门有动静了。 第107章 攻破城门 司溱听到城门传来鼓声，几人朝高处望去，远远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除了萧时钦还能是谁，身旁还有一道倩影。 萧殷看到立马沉下脸，是前戚贵妃，这下也验证了她果然跟萧时钦私通的事实。 他没有想象中的气愤，轻轻握着司溱的手，若是以前必定无比愤怒，可眼下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问余老将军目前的情况。 余老将军告诉他攻城的困难之处，目前找不到攻城的突破点。 “余将军让战士这两日保持充足的休整，突破点这两日就会出现。”萧殷笃定说道。 余老将军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但皇上能御驾亲征可见对襄州势在必得，这对将士们的气势也有很大的提振，便是强行攻城必定也有意外的效果。 不过皇上说休整两日他便安排战士休整，静待突破点。 萧殷亲自慰问在前沿营地的战士，宣布恩赏三军，一时间营地将士们气势高昂，却得知暂时不攻城，想要立功的心被压着。 犒赏三军后他们才回到营地后方，司溱把司绾留下的那只鸽子也带来了，把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入城。 等了一夜却没收到司绾送出消息，她过去找萧殷，告诉他司绾可能暴露出事了。 萧殷浓眉紧皱，思忖片刻：“那不等了，等这边攻城，前段时间在城内引起的流言必会有人求证，将士中也必定不会全是想要叛乱的人，朕露面御驾亲征的消息必定会传入城内造成混乱。” 司溱微微颔首，只希望司绾能坚持到他们顺利攻城吧。 虽然她们有矛盾，但是此次的事多亏了她，情势也已经和自己知道的走向已经完全改变，只要此次解决了萧时钦和戚家，便不会再有人威胁到萧殷，她对司绾的存在也无所谓了。 没想到还没等他们攻城，戚威先带兵出城迎战，萧殷身穿龙袍，亲自上高台擂鼓助威。 将士们早就受够了攻城的憋屈，有皇上亲自擂鼓气势正盛，戚威竟被压制，一路溃逃回城。 要不是他跑得快，小命差点留在这里，别说取萧殷的人头，连前线都击不溃，他失算了，还以为经过前段时间的消磨，大顺的战士早就筋疲力尽，这一下被打个措手不及。 戚威狼狈回城，萧时钦神情阴郁，没想到他会溃败得如此彻底，这下将士们的士气大受打击。 萧时钦忍不住责备戚威轻敌，戚威则怪他娶的女人泄露消息导致此次的溃败，现在将士们都看到了萧殷御驾亲征，之前可是隐瞒将士们说是朝廷妖妃害了皇帝之后容不下他们才起兵勤王的，现在亲眼看到皇上还活着，必定有士兵会生异心。 “先把那个背叛的贱人杀了！将她的人头挂在城门，让所有人知道背叛的下场。”戚威眼中透着杀意说道。 萧时钦也为此次的失败烦心，大家都需要发泄口，也留不到胜利后慢慢折磨了，微微点头同意。 等他们带着杀意来到关押司绾的房间，只见房门早就被破坏，屋内哪还有司绾的人影，几人更是怒不可遏。 司绾这会儿早就趁着他们都不在时劝降了看押她的士兵，连带着两个侍卫都跟着叛逃了。 萧时钦正要遣人全城搜捕时，城门的守卫匆忙赶来禀报，敌军准备攻城了。 他们此刻已经顾不上逃跑的司绾，只能先应对攻城的事。 他们赶往城门时，遇上老百姓在街道聚众暴乱，萧殷御驾亲征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原本就不满他们封城的人纷纷乱起来。 戚威正怒火不知往哪发，拔剑就杀了几个，想要立威让闹事的老百姓散去。 没想到起了反效果，老百姓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激怒那些不满的老百姓，纷纷要他偿命。 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要杀也杀不完，而且也会对城里其他人造成震动。 萧时钦脸色难看，真是个莽夫，但眼下也不是责备的时候，沉声说道：“留一队人在此压场，我们要赶紧去城门。” 戚威也知城门那边紧急，没再理会愤怒的百姓，跟着萧时钦离开。 等他们走后，老百姓越来越多，凭留下的一小队士兵根本压不住，而且他们对戚威刚刚直接杀人的行为也十分寒心，直接不管了。 城门这边，萧殷压阵擂鼓，将士们攻城，气势如虹。 城上滚落火坛巨树根本无法阻拦将士们立功之心，虽然死伤无数，但前赴后继，云梯已经成功挂在墙上，郝统领率先飞跃攻上城墙，击杀那些守城的士兵，像砍树一样根本杀不完。 眼看筋疲力尽陷入危机，其他士兵被挡在下城上不来，余欢欢不知从什么地方上来的，直接杀到他身边。 郝统领看到她竟然追了上来，面色一震：“余姑娘，你怎么也在战场！” “我看你独自上了城楼担心你！”余欢欢穿着铠甲，手中的剑染满鲜血，一脸担忧，“郝大哥你没受伤吧？” 郝统领愣住，没来得及回答，对方一个将士的长枪甩来，立马将她护在身后。 眼下情势危急，被敌军团团围住，怕是要死在这里。 他的语气带着埋怨：“糊涂，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余老将军交代！” “可我不想你出事！”余欢欢说得认真。 郝统领心中动容，哪怕把这双筋疲力尽的腿脚累废了也不能让她出事。 在击退十几名士兵后，郝统领还是支撑不住了，余欢欢见他要倒下，急忙扶着他，替他挡着那些攻击。 就在他们以为必死无疑时，攻城的士兵终于冲上来了，纷纷斩杀那些士兵，一下解了他们的困境，余欢欢也出剑把差点杀了他们的士兵杀掉。 戚威和萧时钦赶来时城楼上已经打成一片，身后一群愤怒的百姓竟然冲来欲打开城门。 萧时钦见那些士兵对老百姓的根本下不了手，知大势已去，眼看着城门的士兵被冲开，然后城门被破，大顺的士兵攻入城。 戚威透过城门看到远处高台擂鼓的萧殷，他也知败局已定，但只要杀了皇上就有转机。 他挽起长箭，拉满弓，带着破风声的箭矢倏地朝萧殷射去。 所有人都疏忽了，所有人都没办法拦下这一箭，萧时钦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萧殷瞳孔放大，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 第108章 萧时钦死了 眼看闪着寒光的利箭就要刺中萧殷，一道身影更快地挡在了他前面。 长箭直接射中突然闯入的人，只听砰的一声，人影被冲击力震得直后退，撞在萧殷的身上。 他从惊愕中回过神，看清帮他挡下这一箭的人竟然是司溱，一脸急切喊道：“溱儿！太医，快召太医！” 他急得声音都在颤抖，“谁让你冲过来的！朕不允许你有事！” “咳……咳咳咳。”司溱弯着身子闷咳几声，除了胸口被震得痛疼，好像没有受伤。 她摸着胸口，除了衣衫被刺穿并没有血迹，缓了会儿才想起来昨日萧殷给了她一件刀枪不入的银丝甲，差点忘了此事。 “圣上，妾身没有大碍。” 萧殷扶着她躺下，“你休要骗朕，箭矢都直插你的胸口……你怎么那么傻！” 她握着他的手放到胸口箭矢处，声音恢复平日的音量：“您看，妾身真的没有大碍，多亏了您给的银丝甲，妾身穿上了。” 萧殷闻言这才认真观察她的伤口，确实没有血迹，长箭刺在薄甲上，并未伤及皮肉。 他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如在地狱走了一遭，刚刚真的吓死他了，还以为她会离自己而去。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那一瞬间恨不能自己替她受过这一箭，这一刻才发现她竟然对自己那么重要。 司溱也知道他刚刚真的急了，脸上还惊魂未定，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心中微暖，伸手揉揉他紧皱的眉头。 “让圣上为妾身担心了。” 萧殷紧紧握着她的手，虽然她看起来没事，但还是不可大意，故作严肃：“不要乱动，还是要等太医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她乖巧点点头。 太医令匆匆上来，听到司溱正中一箭时整个也是慌了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给皇上行礼都忘了，直接问伤情。 在听到没有伤到皮肉后也不敢大意，依着皇上的吩咐替她诊脉检查，稍后才舒口气。 “圣上放心，司婕妤的身体并无大碍，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歇息两日观察观察。” 萧殷这时眼中的担忧才散去，叮嘱司溱：“听到没，在营帐好生歇息两日，朕忙完再去看你！” 司溱也不想耽误眼下的战事，点头应下：“圣上不必为妾身分忧，一定要当心龙体，不能受任何伤害。” “朕答应你！”萧殷目光柔和，声音满是柔情。 “对了圣上，司绾……” “放心，朕会救下她的。” 说罢也没再耽搁时间，命人抬着担架过来送司溱回后营。 等司溱走后他神色冷厉，目光重新看向战场，锁定刚刚朝他射箭的戚威！ “对戚家杀无赦！” 战士们方才看到这一箭以为皇上要出事，现在重新看到萧殷无恙，顿时士气大增冲入城。 戚威一脸狠毒，知道败局已定，没想到最后老天爷还是站在萧殷那边。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无用，他胸口淌着滚烫的鲜血染红铠甲，在他朝射箭萧殷射箭时，郝统领也朝他放出一箭，正中胸口。 砰一声！ 戚威整个人从马上倒地，萧时钦看着四周放弃的戚家军，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到最后没想到竟败在一个女人手中。 当初这个女人差点嫁给自己，早知道她这么碍事，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杀了她！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成王败寇，他虽不是枭雄，但也不愿忍受萧殷的审判，拔出长剑自刎于城下。 他也倒下了，两只眼睛死死看着远处高台正在擂鼓的萧殷，死不瞑目。 两个枭首都死了，余老将军怒喝：“叛贼已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杀无赦！” 剩下负隅顽抗的将士也都放弃了，一场叛乱总算终了，后面便是收场的事。 城墙上，郝统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忽地倒下，余欢欢第一时间抱住他，紧张问道：“没事吧？” 郝统领正好躺在她怀里，感受到一抹芬香和柔软，禁不住老脸一红，想要避开又没有力气，紧张到口吃。 “没……没事。” 余老将军上来城楼检查情况，看到这一幕，狠狠瞪了眼郝统领，后者一脸尴尬想要挣扎起身，只见余老将军当没看到默默又下去休整去了。 待收编完城内的战场，萧殷也入城来，不等他派人去找司绾，她自己不知从什么地方露面。 萧殷看她没有受伤，随便询问几句便安排人守着她，等司溱确定无碍再让她们见面。 后面两日就是处理城内的情况，老百姓恢复自由进出城的生活，重新安排了城内主事的官员。 司溱也入了城，在府衙休息，恢复了两日确定身体并无大碍，这两日她也知道萧时钦和戚威都死了的事，唯一还有后患是戚国公不知所踪。 萧殷这日处理完事务，亲自端着汤膳过来看她。 司溱远远就闻到苦味，顿时一脸苦涩：“圣上，妾身的时身体已经无大碍，怎么还有汤药。” “最后一碗。”萧殷安慰她。 “皇上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她嗔怪道。 萧殷尴尬咳了声：“这真的是最后一碗，君无戏言。” 司溱这才无奈又喝了一大碗苦药，要是可以咬人她这会就跑过去咬上萧殷几口解解苦。 萧殷看她喝完药，随口找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笑道：“戚国公的尸体找到了。” “戚国公的尸体？他死了吗！”司溱果然惊讶问道。 萧殷点点头：“死在逃逸的路上，应该是从马上摔下来死的。” 说着也不禁感慨，曾经的马上将军到老也抵不过岁月蹉跎，竟然从马上摔死，真是讽刺。 司溱倒没有感慨这种事，只想着萧时钦和戚家的叛乱总算结束，只剩司绾，还不知她会如何。 她随即问道：“圣上，妾身阿姐呢？” “朕正要跟你说此事，她无碍，你们见见吧。” 萧殷随后命人去带司绾过来。 不一会儿司绾来到房间，司溱看她似乎瘦了一圈，看来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圣上，妾身能单独跟阿姐叙话吗？” 萧殷眼中闪过警惕看了眼司绾，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还是允准司溱的请求，叮嘱她： “有事立马大喊，朕就在门外。” 第109章 我其实恨透了你 萧殷退出房间后，司绾心中竟生出羡慕，没想到皇上对司溱如此重视。 她在想上一世自己在宫中从不曾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随口说道：“圣上似乎很在乎你。” 司溱不置可否，没有议论此事，转口说道：“这次叛贼之乱你有立功，圣上会论功恩赏的。” “不过是没得选罢了，萧时钦负我在先！” 提起萧时钦，司绾神情黯淡，早就没了以前那种不可一世，语气中更多的是冷漠和愤怒。 “若是他没有和戚贵妃私通秽乱，只是造反，你应该会追随他吧。”司溱故意这么问她。 司绾没有否认，她确实很早就知道萧时钦有反心，一直都是支持他的，直到知道了他和戚氏的事才决定背叛的。 “你承认此事，不怕我告诉皇上你支持过萧时钦叛乱被赐罪吗？” “无所谓，反正也是事实。”她对此满不在乎。 司溱闻言心中也有了衡量，司绾本人并无反心，只是追随丈夫，相助夫君而已。 房间陷入安静，她们也没什么话说，尴尬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一次事件就一笔勾销。 “我没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回京之后多去看看阿爹阿娘，他们一直很担心你，此次要不是他们联系你，恐怕你的结局比萧时钦好不了多少。” 司绾微微点头，她自然知道，忽然面露迟疑。 司溱注意到：“有话就说，之后再见怕是很难了。” “能不能帮我跟皇上求情安葬萧时钦，他毕竟是我的夫君。” 听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司溱没有搭话，司绾显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叛乱之人怎么可能还能安葬：“当我没说，司婕妤好生歇息，我先出去了。” 司溱没留她，司绾临离开前还说了句：“我其实恨透了你。”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司溱没有在意，只要不威胁她的生存，恨也好，恶也好都无所谓，她又不是银子要人人都喜欢她。 司绾刚离开萧殷立马回到屋内，面露担忧：“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闲聊几句。”司溱没有跟他提司绾说的事。 萧殷目光柔和，算来被她救过三次了，他柔声问道：“你冲上前的时候在想什么？” 司溱知道他是问挡箭的事，她老实回道：“妾身只有一个念头，圣上不能有事！” 萧殷听到这个答案内心更加柔软，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饶是司溱的厚脸皮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手摸了摸脸颊：“妾身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朕的溱儿脸上就是有东西也很好看。”萧殷宠溺说道。 司溱红了脸，嗔怪瞪了他一眼：“脸上有东西还怎么好看。” 门外传来仁公公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腻歪，是郝统领和余欢欢过来看司溱。 司溱赶忙让他们进来，最近一直没见他们。 他们进屋，萧殷没好脸色，怨他们打断了自己跟司溱相处的二人世界。 郝统领一脸狐疑，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惹了圣心，余欢欢并没有在意皇上的情绪，她行礼后直接到司溱身边嘘寒问暖。 司溱笑着应几声没事，随即打趣道：“郝统领，城楼一战你可是欠了余姑娘的救命之恩，打算怎么还？” 郝统领愣住，这他没有想过，突然被问起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老实回道：“回婕妤，微臣也不知该如何还，但只要余姑娘开口，微臣的一条命都是她的。” 司溱十分满意点点头，笑道：“郝统领还记得我要给你说门亲事，不反悔吧？” “不反悔。”郝统领疑惑，不知司婕妤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 萧殷微微挑眉，他倒是不知道这回事儿。 司溱闲坐着无事故意逗他：“我给你说亲事，那你众目睽睽之下跟余姑娘又怎么办？岂不是吃锅望盆！” “这……”郝统领为人老实，急得抓耳挠腮。 余欢欢看他这模样噗嗤笑了：“司姐姐就不逗他了，他真会当真的。” 司溱看她急着护犊子的模样，也没再逗他们：“郝统领，我要给你说的亲事就是余姑娘，你看怎么样？” 郝统领愣住，看向余欢欢，后者正好也看向他，大大咧咧的性子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这……万万不可，还望婕妤不要开玩笑。” 余欢欢以为他不愿意娶自己，生气跑出去了。 司溱皱眉，难道自己好不容易做一桩媒都失败，“你嫌弃余姑娘？” “不是的，不是的。”-郝统领急忙说道，“她性格爽朗，不拘一格，怎么会看得上微臣，微臣也配不上她。” 一旁吃瓜的皇上都被自己的贴身统领蠢哭了，忍不住骂道：“你是朕的贴身护卫有什么配不上的，余姑娘若是看不上你怎么会舍命救你。朕命令你立马出去追余姑娘，要是不清不楚的，休怪朕不客气。” 郝统领闻言，赶紧追出去。 司溱一脸无奈，失败呀，头一回给人说媒说成这样，这真是个技术活，以后可不干了。 萧殷看着跑出去的身影，咒骂一声：“朕这个大统领真是够笨的！” 司溱饶有兴趣看着他，这事儿他倒看得清楚：“圣上英明。” 萧殷笑着凑到她身边，低声说道：“朕那日临危时其实心中也有憾事。” “圣上还有憾事？什么憾事？”司溱一脸疑惑认真问他。 萧殷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司溱顿时红了脸，羞赧推开他：“圣上不是禁止妾身侍寝吗？哪来的憾事。” 他还是卡在这上面，像个怨妇一样恨恨说道：“等朕回京就收回成命！” 司溱笑道：“那就等回京再说。” 次日郝统领特地过来谢她说亲，司溱十分欣喜，看来他和余欢欢和好了。 却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也跟余老将军说了，还被骂了几句说他要提亲也得回京再说。 司溱莞尔，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不过总算是好事。 他们一行人在襄州停留了半个月，战事引起的纷乱都处理妥善，城内的一切都恢复如常，也到该回京的时候了。 第110章 收回禁止侍寝的圣明 司溱回到京安已经是大半个月后的事，京城这段时间十分平顺，没有发生意外的事。 他们大胜的消息早在十日前就已经送回京城，马车还未入城京安老百姓的欢呼声就已经传来。 司溱跟萧殷同坐在马车上，受官员和百姓夹道祝贺皇上御驾亲征得胜归来。 她本想避开被人看到，免得引起对萧殷的负面议论，弄得他好像欲求不满，出征还要带个妃子在身边伺候。 萧殷却没有在意这种事，直接带着她出了马车，让她一起享受这份尊荣。 看到皇上御驾出征身边竟然还有个女子，立马引来无数目光审视，女子在大顺地位低微，平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更别提这种出征打战的事，怎么能不引起议论。 萧殷让马车停下来，跟所有人发表讲话，除去常规笼络人心，振奋士气地发言，末了直言此次亲征九死一生，多亏了司婕妤舍命相救才能得胜归来，女子也是江山社稷的重要基石，正如三国志中所讲“巾帼不让须眉”。 司溱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平等视之的态度，这在这种时代难能可贵。 城内的百姓和官员纷纷对她投去尊重的目光，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捏着他的手示意他赶紧走了。 萧殷笑着点点头，这才吩咐继续前行回皇城。 回到宫城，司溱看着高耸入云的城墙，这本像牢笼一样的建筑原本是令人压抑的，这次离开之后再回来反倒令她觉得安心。 这人的心境也是奇怪，随着他们回宫，宫里的下人也忙起来，司溱先回昭仪殿。 她一回到昭仪殿宛娘白露她们这段时间紧皱的眉心总算舒展开，特别是后者围着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她心中温暖，不厌其烦跟她们说着这一路的凶险，听得几个下人目瞪口呆，特别是听到中箭时的情况。 司溱说完闻到自己身上一个淡淡的酸爽味，“你们有没有闻到我身上的味道？” 宛娘闻到了，但是不好意思说，白露性子直，老实回道：“主子身上好像确实有股奇怪的味道。” 司溱才让她们赶紧去打水，都大半个月没好好洗过澡了。 丫鬟们伺候她舒舒服服泡了个花瓣澡，总算把一身酸爽洗掉。 想到回来的时候一直靠着萧殷，他一定也闻到了，还好他没有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莫名幻想着羞羞的事，赶紧沉下水桶咕噜咕噜洗了把通红的脸。 回来的一路都没怎么休息好，一回宫洗了澡就睡了，等她醒来已经第二天晌午，今日刚回来，一早要去给太后请安的。 “小白，早上怎么不叫醒我，误了时辰。”她责骂一句。 白露一脸委屈：“主子，不是奴婢不叫您，是早上皇上来过，说让您休息，别叫醒您。” “圣上来过？”司溱动作慢下来，没再责备她们，“下次便是有圣上吩咐还是叫醒我吧，不然让别人以为我占着圣上恩宠对太后不敬。” 她梳妆好，换了身淡雅的衣裳，到庆福宫请安。 太后见她这会儿，并没有怪罪，出征这一路的事都有人向她汇报过了，皇上早上过来请安时还特地说他让她休息的。 司溱给太后行礼，自请责罚。 “快起来吧，你这一路伺候圣上辛苦了，多亏了你殷儿才能平安归来，责罚什么。”太后语气柔和，让她坐到身边去，“这段时间瘦了。” “妾身没什么感觉，劳太后挂念了。” “你是殷儿的妃子，应该叫哀家一声母后，一直称呼太后太生分了。” 司溱微微颔首：“是……母后。” 太后笑着点点头，“早上殷儿过来请安时跟哀家说了要收回禁止你侍寝的圣命，哀家过来人，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司溱对此也不意外，侍寝什么的也没有抗拒，反正萧时钦和戚家都没了，只要不让高公公给他吃什么仙药就不会有事。 “全凭圣上母后做主。” “这才对。” 她陪了太后半个时辰才离开，转道去凤阳阁给德妃请安。 德妃和安兴公主看到她十分开心，也没想到她刚回来就过凤阳宫请安。 司溱倒觉得这是应该的，毕竟德妃是一品妃子，还掌着后宫，皇上不在这段时间也多亏了她才能如此平稳。 两人叙话，司溱跟她说襄州的事，德妃跟她说后宫的一些事，直到天色暗下来司溱才离开凤阳宫。 临走前德妃主动跟她说：“司妹妹尽管接受圣上的恩宠，这都是你应该的，千万不要觉得有愧。” 司溱愣了瞬，旋即点点头，她相信德妃说这话是真心的。 次日，皇上对后宫宣布，司婕妤屡次立功，此次又对平乱叛军有功，收回禁止侍寝的圣命，晋封二品昭仪，恩赏司昭仪玉珠十斛，玛瑙十件，彩锦千匹，千金步摇一对，赏司家良田百亩，绸缎千匹，白银千两。 大家对司溱晋封昭仪的事并不意外，她一直住在昭仪殿皇上早有此意，只是差一个说辞，此次出征得胜归来正好晋封。 司溱看到内侍省送来的恩赏，也是笑得眯起眼，哪有嫌银子多的人，不过皇上赏了她，她也拿出自己的银子赏下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萧殷当晚就过来昭仪殿，总算是收回禁止侍寝的圣明。 昭仪殿的下人知道今夜皇上肯定要在昭仪殿侍寝不走的了，老实退出房间。 “这些东西不喜欢吗？”他看到赏赐的东西被发放在房间没有收起来。 司溱今夜穿着粉红薄裳，刚刚洗漱完脸上还浮起热气，发梢挂着水珠，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特别柔美。 她笑道：“妾身很喜欢，所以才放在房间时时刻刻观赏。” 听到她说喜欢，萧殷嘴角笑容更甚，今夜应该不会被赶走了。 他主动上前替她擦干头发，闻着她初次侍寝那夜的香味沁人心脾，让他想起被打屁股那次，莫名还挺怀念。 “圣上？”司溱注意到他停下来，轻声唤道。 萧殷回过神，替她继续擦着头发，等头发干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溱儿，夜色已深，该歇息了。” 司溱难得红了脸，像隔壁邻家小媳妇一样点点头，主动褪去衣裳，回床榻等他。 萧殷虚火旺盛，三下五除二就宽衣上榻，红色床幔缓缓落下，两道身影交织。 一夜春色，这次没有再打他！ 第111章 没想到最后是你赢了 司溱被折腾一夜，后半夜才拖着疲累的身体睡下。 看来太医令对他身体的调养是有效果的，这完全不像是需要服用仙药的体力，这也让她安心。 次日她醒来外面已经天色大亮，注意到萧殷还在身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她顺着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一览无遗的春光，赶忙遮起来，不忘嗔怪瞪了他一眼。 这般娇羞的神情让萧殷内心悸动，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欲望的波澜。 司溱注意到他眼中的热切，赶紧掐了他一把，没好气提醒道：“圣上不去上朝吗？” “今日朝臣休沐日，朕整日无事。”萧殷笑着。 他早就选好时间的，总不能拖着疲累的身体去上朝，成何体统。 司溱白了他一眼，不用上朝也不能白日宣淫，被人知道这种事可不是好名声。 萧殷被警告瞪了眼，显然也知道事情轻重，压下眼中的火热，一脸无奈起身。 两人起身洗漱后，司溱陪着他去给太后请安，顺便在太后那用早膳。 韦太后看他们一起过来便知昨晚有好事，脸上更多了抹笑容，皇上总算愿意让后宫妃子侍寝了。 前段时间听到尚寝局说一直没有妃子侍寝都急死她了，虽然皇上还是壮年，可没有太子终究是安定的因素，不管是哪个妃子，赶紧生出个皇子才是正事。 太后用膳时不时旁敲侧击提点他们，特别叮嘱司溱要让御膳房每日准备羊奶给她喝，还要多吃肉食蔬菜，对怀孩子有帮助。 萧殷怕司溱不好意思，忍不住喊道：“母后。” “好了，不说了对，知道你们面子薄，回头哀家亲自叮嘱御膳房准备。”韦太后也没再说这事儿，笑着看向司溱，“溱儿多吃点，看你瘦的，太瘦了可不好，在哀家这可别不好意思吃。” 她边说边示意伺候的下人给她碗里添吃食。 “谢母后，嫔妾吃不了那么多，已经够了。” 司溱说的时候一会儿没注意，碗里又被添满了，总不能真的不吃，只能硬着头皮吃完。 吃过午膳太后也没多留他们，皇上好不容易有个空闲日，得让他们多培养培养感情，这样皇孙才能来得快。 “你们别在哀家这待着了，太掖池的花开得很好，皇上带着昭仪去那游池赏花吧。” 萧殷应下：“儿子领命。” 司溱跟着来到大掖池，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赏池中美景。 掖池的荷花已经盛开，还有些密集的荷叶好似不愿露面，花苞半裹半露，不屑于争艳。 他们过来遇到德妃孟婕妤她们也正在游池，见到皇上她们赶紧过来行礼。 萧殷随意点点头：“平身吧。” 妃子间相互行了礼，德妃本想带着妃子离开的，司溱留她们一起游掖池，她可不想弄得好像她一来就霸占了美景。 她开口萧殷自然不会反对，也让她们一起游船。 皇上吩咐，德妃她们也不敢违抗圣命，继续跟着游池。 妃子们不时朝司溱投去目光，所有人都没想到如今后宫最得宠的竟会是当初她们最看不上的，毕竟当初司溱是替嫁入宫，不仅被皇上禁止侍寝，还得罪了戚贵妃，她们在背后也没少得罪她，眼下不禁担心会造报复。 司溱注意到她们忐忑的神情没有在意，她们对自己的生存没有任何威胁，并没有报复的想法，转而看到孟婕妤一直看着自己。 她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她们之间还有一个事儿没收尾，虽然戚氏已经死了，但是孟婕妤的孩子是戚氏害死一事还没有被人知晓。 德妃正陪着萧殷，她借着空闲到孟婕妤身边，“等几日，我和赵家还有事没处理好。” 孟婕妤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几日，点头应下，随口看着她，感慨说道：“没想到最后是你赢了。” “你不也赢了吗？”司溱浅笑。 孟婕妤愣了瞬，旋即难得露出无奈的笑脸，“是呀，戚氏死了，要不是你途中拉了我一把，怕是我也活不了。放心吧，今后在后宫我以你为首。” 她以为司溱还会跟德妃斗，现在德妃才是一品妃位，还压司溱一头。 司溱笑着摇摇头：“不必，我对那种事没兴趣，争斗并非我所愿。” 萧殷远远看到司溱撇下自己去跟孟婕妤聊天，脸上带着吃味：“你们在聊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司溱随即回到皇上身边：“没什么，妾身在说那些花苞没开的荷花不跟那些盛开的争艳反而形成了一道风景。” “溱儿说的是，荷花往年都盛开，今年倒是没开的花苞增添一抹特别。”萧殷顺着话说。 游完掖池，妃子们各自回宫，萧殷又想跟着司溱去昭仪殿，她停下来提醒道：“圣上，您御驾亲征回宫是不是还没去看过安兴公主？” 他愣住，听出她话中意思，显然不想自己因为她冷落了其他人，这反而让他更加喜爱她，也顺着她的意思做。 “朕这会儿正要去凤阳宫，便让苏仁送你回昭仪殿吧。” 司溱微微行礼：“是，妾身告退。” 萧殷等她走远，随后转身赶上德妃，她此刻情绪低落，本来想跟皇上说安兴想他的事，又不想让人以为她跟司溱抢皇上。 “德妃等朕一下，朕随你去凤阳宫看看安兴，从出征到现在都好几个月没见那个丫头了。” 听到身后皇上的声音，德妃脸上带着诧异：“皇上？” “怎么，不欢迎朕去凤阳宫吗？” 德妃回过神，赶忙说着不敢，脸上露出欣喜，心中却知道皇上去而复返肯定是司溱让皇上来的，内心十分感激。 “谢圣上。” 萧殷看她这么卑微的感谢，心中也多了丝真诚，多亏司溱提醒，不然他真的忽略了其他人。 司溱回到昭仪殿，萧殷不在她总算能轻松些，哪怕再宠溺皇上终究是皇上，比不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自在。 次日她借故有几声咳嗽让太医令过来，赵家的事也要解决一下了。 第112章 特殊的恩赏 司溱让太医令给赵丞相带话，让他主动将如何陷害上一任丞相吴荣一家的事主动上奏罪己书，如此她可以放赵氏离开冷宫。 这件事是她答应过小张子的，也到兑现的时候。 太医令一怔，没想到司溱还想着这事儿，但是他有另一个担忧。 “昭仪娘娘有心了，只是此事小张子已经放下，要是再度提起会不会让好不容易稳定的朝局掀起新的波澜？” “就是趁着戚家的事还没冷下去，这件事反而显得不那么严重。没了戚家的势力，最近赵丞相肯定蠢蠢欲动想收编以前站在戚家的官员，以此威胁他们站赵家，意图再次形成一言堂，必须要把他的念想打掉。” 太医令对朝堂的事并不了解，但觉得昭仪这么做肯定有道理，点头应下。 “下官今日便去一趟丞相府。” “辛苦了，还要麻烦您去跟小张子说一声，不管这事儿成不成，他都不会再恢复吴家的身份，否则牵扯太广了。” “下官明白，相信他会理解的。” 太医令随后开了养气补血的方子，让她每日服一剂。 司溱看了眼方子，是备孕养身的药，笑着点点头，看来太医令也收到太后的指令了。 太医令刚离开没多久，萧殷刚下朝便匆匆赶来，刚入院见司溱在浇花。 “溱儿，朕听说你召了太医，是身子不舒服吗？” 司溱停下手里的活，看他一脸担忧，安慰道：“嫔妾没事，让圣上担忧了，只是咳了两声，太医令开了些益气补血的方子，喝了一剂已经好多了。” “春夏季正是病症多发的时节，切不可大意，身子不舒服这些活就交给下人做吧。” 他说着拿掉司溱手上浇灌水用的木桶，扶着她回屋休息。 司溱看着他目光柔和，难怪后宫人人都要为他争宠，他的柔情加上他的权势，哪个女子不迷糊。 两人回到屋内，萧殷皱着眉摸摸她的额头，不烫才松了口气。 司溱轻轻握着他的手：“圣上放心，嫔妾确实无大碍。” “没事就好。”萧殷拉着她的手坐下。 司溱闲聊随口问起父亲的情况，司父毕竟是第一次坐那么高的位置，担心他禁不住诱惑走向歧路。 萧殷知道她担心什么，让她放心，司父秉身持正，在他们出城这段时间不仅没有犯错，反而让朝廷稳定，未来也不会走错。 他说着揉揉她的脸颊，温柔说道：“他是朕的舅姑，便是走错了朕也会关照他的。” 司溱轻轻依靠他身上：“嫔妾只想父亲安稳，若他不适合或者犯了错，圣上一定不要强留他，担心他耿直的性子得罪人。” “别担心，朕心里有数。你父亲的问题不是问题，倒是今日有大臣上奏开始替冷宫的赵氏辩驳，想来戚家没了，有人又开始不安分了。”萧殷提起此事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她没有搭话，这事关朝廷官员，哪怕萧殷随口跟她提起也不能随便评论，反正自己已经给赵丞相送去话，赵家的事会解决的。 萧殷想起另外一个事，“对了，你长姐在叛乱一事有功还未赏，你觉得该赏什么？朕想着如今燕安侯已死，她还年轻，要不要给她赐一门好亲事。” 赐婚？ 司溱意外，可不能赐婚，鬼知道那些贵族搭上司绾会不会再生出什么异心。 “圣上，那样对长姐不公平，才刚刚卷入叛乱，丈夫尸首未寒，赐婚恐怕不是她想要的。” 萧殷闻言听出司溱的意思，微微点头：“还是溱儿考虑周到，朕差点好心办坏事，那便赐她诰命夫人，准她不嫁人，赐金银珠宝良田，让她陪在你父母身边。你觉得如何？” “嫔妾没什么意见，全凭圣心独裁。” 没意见便是同意，萧殷点点头：“就这么办。” 次日萧殷便下诏，赐司绾为忠贞夫人，后半生准许不嫁夫家，赐良田金银珠宝可保衣食无忧，也好在父母膝前尽孝。 司绾收到圣旨，心中冷笑，这与其说是恩赏，不如说是禁锢，让她以后都不能嫁人，只能在父母身边伺候，想必是司溱让萧殷这么做的。 她知道自己没机会翻盘了，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衣食无忧，不嫁人也不用受人议论。 此事了却，司溱等了好几日都没等来赵家的回话，估计是觉得自己没有证据奈何不得赵家，毕竟这件事一旦自曝不仅会让赵家受牵连，还会臭名远播被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 她思来想去只有赵氏那是突破口，毕竟此事过去这么多年，要是赵家不自爆恐怕很难找到证据。 司溱再次到了冷宫找赵氏，赵淑妃头发凌乱打成结，身上的衣服还是进来时的那套，早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 赵氏整个人就快要疯了，见到司溱终于睁大一对死鱼眼，疯狂冲过去。 “我已经照你的话做了，你答应我放我出去的！” 司溱闻到她身上的臭味，皱了皱眉：“你再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劝圣上放你出去。” “什么事！”赵氏急忙问道。 现在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要她做什么都愿意，实在太恐怖了。 “你父亲是怎么陷害吴丞相一家惨死的！”司溱直接问她。 赵氏愣住，原本疯狂的神情恢复几分冷静，立即摇头否认的：“你胡说，本宫父亲怎么会害吴丞相，没有的事。” “我知道是你父亲做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时隔这么久，证据早就没了，一个真相换你离开冷宫，这笔买卖你不要就算了。”司溱说着起身，“对了，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来冷宫，今后就不会再来了，赵淑妃好自为之。” 说完便抬腿。 赵氏感受到越来越暗的光线，这门一关就是永无天日，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等一下！” 司溱停下脚步等她说话。 “你真的保证会放我离开冷宫？你不怕等我跟你争宠？”赵氏试探说道。 “戚家已经没了，我和孟婕妤都知道滑胎的事不是你的责任，是戚氏害死的，只要让孟婕妤跟皇上一说你就能离开冷宫。至于争宠，我就更不怕了。” 暗房安静了一会儿，赵氏最终还是恐惧战胜了理智：“好，我告诉你！” 第113章 赵家完了 司溱转过身听她说，从赵氏口中知道赵丞相当初如何陷害吴家的。 他们一群人沆瀣一气，先找了一个擅长模仿别人笔迹的书生模仿吴丞相的笔迹写了几封通敌的信，以此搜对方的宅邸。 搜家时再将敌国的信放入书房，以此达到栽赃陷害，吴丞相一家十几口人被先帝斩首，年纪尚小的女子没入教坊司，男的罚入掖庭宫。赵家因为立功成了丞相，女儿赵氏也嫁给了萧殷。 “我也是后来听兄长说过一次，对其他具体情况知道的不多，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答应要帮助我离开冷宫的。” 司溱有这些细节已经足够吓唬赵丞相了，并不打算反悔，没了赵家势力的赵氏，哪怕离开冷宫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威胁。 “放心吧，我没打算反悔。” 她说完赶紧离开冷宫，这里不知道死过多少人，阴嗖嗖的。 离开后她当日召了太医令，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赵丞相料定他没有证据，根本就没理会他。 她这个事的细节告诉他，让他再去一趟，给他两日时间，如果他两日时间，如果他上疏承认罪过，可保家小留一命，赵氏也可不受牵连离开冷宫，否则赵家上下全部五马分尸。 这是她给对方最后的机会，不然她便将此事告诉萧殷，赌一把皇上更信任谁。 好在不用她走到最冒险的一步，太医令第二天便送来消息，赵丞相上罪己奏疏了，承认当年陷害吴丞相的事，整个朝廷哗然。 萧殷在早朝震怒，当场将赵丞相的官帽摘除下狱，还派郝统领带人抄家，将整个赵府封禁，全府人员全部下狱。 此事朝野震动，原本凑到赵丞相身边的那些官员赶紧撇清关系，知道赵家烂事的都赶紧出来踩两脚，这是之前赵淑妃被打入冷宫都没发生的事，因为那毕竟是后宫的事，这次可不一样。 司溱知道皇上这会儿肯定着急上火，特地让御膳房准备了清凉滋补的荷花莲子汤，特地送去紫宸殿。 虽然萧殷说过她过去不用通禀，但是她还是守规矩让仁公公先通禀。 萧殷听到司溱过来送汤，本来不想见的，这会儿心情差怕让她跟着难受，但直接让她退下又怕她多想，便见了。 仁公公出来引她进殿，希望昭仪娘娘能宽慰圣上，他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未见皇上如此愤怒。 司溱来到紫宸殿，只见龙案一片杂乱，许多文书落在地上，萧殷气得脸色憋红坐在中间。 她忙把凉饮端上去，柔声问道：“圣上为何发这么大火，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萧殷看到她，内心的愤怒总算消减几分，“这等烦心之事溱儿还是不知道为好，朕一个人烦心就够了。” 她也没多问，让他喝碗莲子汤去去火气。 微甜的莲子汤喝下去更消了三分气，萧殷饮尽发出清爽的赞叹声。 “还是溱儿知道心疼朕，要是百官能跟溱儿一样为朕分忧，何愁我朝不兴盛，朕何至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圣上抬举妾身了，妾身有自知之明，只会煮这么一碗汤旁的也不会，哪能跟大臣们相比，更别说替圣上分忧了。” 她说着替皇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帮他放好，萧殷随口说起早朝的事，说了赵丞相承认多年前陷害吴丞相的事，让先帝错杀吴家数十口人，简直不可饶恕。 司溱听了故作意外，却没有多嘴，只说赵家能迷途知返良心发现，也能给死去的冤魂一个清白，不应该生气，应该高兴才是。 萧殷愣住，这种糗事怎么高兴得起来。 她却笑着帮他按摩，便数着应该高兴的一二三点，给死者还了冤，让作恶者得到该有惩罚，也让天下知道圣上是明君。 他听到后面这话板着的脸忍不住笑了，如此单纯的发言也就只能从她嘴里听到。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朕这是要纠先帝的过错，往大了说是不孝，天下会如何看朕，朕又如何对得起泉下的父皇。” 司溱还以为他生什么气，原来纠结这事儿，立马安慰他这不是不孝，反而是仁孝的明君，敢于对内检视，有错就纠正，一如那些自省的君王，无一不是令后世称道的明君，不论一时的得失。 听完这番话，萧殷心中的气闷果然舒畅许多，他没想到后宫女子也能说出如此大义的话，倒是自己想得狭隘了。 “这些都是从你父亲那学的吗？”他笑问。 司溱俏皮笑道：“妾身有感而发，不用学。” 他面色柔和，“你说得对，此等事应该纠正错误，公告天下，任何声音朕都不介意，为君者不应在意得失，只做正确的事。朕已经把此事交给你父亲去调查想必他不会徇私枉法，也不会故意扩大影响。” 她知道事交给父亲便没再多说，知道父亲一定不会牵连无辜的，自己就不必再多此一举劝他不要牵连无辜人再犯多年前吴家一样的过错。 后来也如她所想，司父正直，在这件事上力劝皇上只惩罚主犯，不知情的应该从轻处置。 萧殷最后没有追究赵家全府，只凌迟处死了赵丞相还有当年跟他一起陷害吴家的官员，其余赵家人流放北地，永不得回京。 至于冷宫的赵氏，司溱在前朝的事到尾声时告诉孟婕妤可以将她滑胎的事告诉皇上了。 把司溱的发现的事全部换成孟婕妤发现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站一会儿不可能滑胎便一直在调查此事，最近终于查到戚贵妃曾送自己的妆盒有问题，托人查到里面含有罕见的玄冥蛇毒，这是戚家才有的东西，并非赵氏所害。 萧殷没有听一家之言，将盒子让人查了，确实含有此毒，上次戚家害他的疫病也有此毒，清楚此事确实是戚家所为。 对于赵氏他比较难处置，原本打算一直在冷宫关到死，可眼下滑胎之事和她无关，按理应该随赵家一起流放，可宫妃流放从未有过先例，这对他的颜面也有损，断不能出宫流放，便想着问问德妃如何处置更好，毕竟是后宫的事。 德妃想过圣上会问自己的意见，她昨日还特地去问司溱的意见，毕竟她也头痛，这种事在后宫没遇到过。 司溱的意思是既然不能出宫，又不能继续关在冷宫，不如降品出来，至于降几品那是圣心独裁。 德妃按着司溱的话跟萧殷说了，萧殷思忖后微微点头，觉得这样处理是最好的。 次日赵氏便被放出冷宫，将她降为七品御女，放到掖庭宫同新入宫的采女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赵家完了。 第114章 不想你不开心 赵氏被放出冷宫的第二日就吵嚷着要见皇上，掖庭宫的管事太监禁不住她闹腾过来昭仪殿禀报此事。 “昭仪娘娘您看此事小的该如何处置？用不用禀报圣上？”掖庭宫的管事太监恭敬问道。 他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之前他对司娘娘可没有好脸色，后者当初还差点在掖庭宫出意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成了宠妃，担心她计较以前的事。 司溱早忘了之前的事，对这些当差的没有为难，对方能识时务来告诉她赵氏的情况就没必要去计较。 她皱眉沉思，不知道赵氏见皇上想做什么，随口回道：“圣上朝事繁重，怎么能为这种小事分心，我去见就行，看看赵御女想说什么。” 管事太监闻言松了口气，来告诉昭仪娘娘是对的。 司溱来到掖庭宫偏房，让太监们留在外面，自己进去，还没走近便听到赵氏撕心裂肺的咒骂声。 “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死太监，本宫可是淑妃，本宫要见圣上！” “你们竟敢如此对本宫，绝对要你们不得好死！” “谁给我禀报圣上，本宫重重有赏……” 她说着紧闭的门打开，目光顿时亮起来，以为是皇上来见她，看到是司溱，愤怒的情绪更甚，破口大骂。 “贱人！你出尔反尔，你说了不害我父亲的，有本事让我见皇上，我要揭露你这个阴毒妇人的真面目！” 司溱笑笑也不在意她的咒骂，认真说道：“你父亲是自己上罪几奏疏的，与我何干，想必是这些年受冤魂缠身，如今圣上没有牵连你们全家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你真当我蠢吗！一定是你要挟父亲这么做的，你从我口中套出此事，然后威胁父亲，父亲死无全尸，我跟你拼了！” 司溱面色一冷，眼看冲过来的人一把掐住她的喉咙，眼中闪过寒意。 “你家的命是命，吴家的命就不是命吗！就因为你父亲上位的私心，吴家数十口人无一生还，蒙冤十几年，被世人唾骂十几年，你们现在所受不过十之一二。” 赵氏脸颊通红，被掐住脖子快要窒息，连日吃不好睡不好，连挣扎都没有力气。 “你……死……贱……” 司溱看她翻白眼，松手把她推倒在地，居高临下俯视她：“你敢再骂一句，我就让你死在掖庭宫！” “咳……咳……咳咳。”赵氏猛地咳嗽，想要吸引外面的人注意房间的情况。 可惜司溱早就吩咐白露宛娘在外面守着，根本没人理会房间发生什么事。 赵氏咳了好一会见外面没动静，嗓子都咳哑了，只能作罢。 “不要以为你现在受宠就能一世受宠，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我会在这等着你！” 司溱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过，赵氏戚氏落到今日的地步都跟受不受宠无关，皆是不安分导致的，到现在还看不清，懒得浪费口舌，离开掖庭宫。 她离开时吩咐掖庭宫的太监不必再理会赵氏的话，每日只管正常伺候吃食，其他的不用再管。 管事太监应下，他们自然也不想多事自找麻烦。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赵氏。 司溱刚回昭仪殿便收到宫外送来的消息，是余欢欢和郝统领传来好事，他们要成亲了。 她刚听到忍不住愣了瞬，从襄州回京有一阵子，一直没注意他们的进展，没想到竟然都要成亲了。 次日她请余欢欢到后宫叙话，身为媒人自然要好好问问他们的情况。 余欢欢入宫来，司溱看对方一脸喜气洋洋，故作伤心打趣她。 “你们好事将近竟然都不提前告诉我这个媒人，也太狠心了吧。” “司姐姐见谅，我一直想入宫的，但是知道宫里最近事情很多，不想打扰您，想等事情准备得差不多再告诉您。” 从余欢欢口中得知郝统领回京的第二日就找人上门提亲了，老将军也不讲那些俗礼，直接就同意了，两家已经为婚娶之事准备得差不多了，宾客也已经通知了。 “司姐姐会去参加我的出嫁吗？”余欢欢一脸期待问道。 “我尽量，此事我要圣上允准。” 司溱没有立即应承，她要出宫还得皇上答应的。 余欢欢也明白这个情况没有勉强，留在昭仪殿用过午膳才送她出宫。 晚上萧殷忙完朝事过来昭仪殿，司溱便跟他说希望出宫参加余欢欢的出嫁。 萧殷自然也知此事，但听到司溱要出宫不禁担忧她的安危。 “咱们礼到了就行，朕担心你的安危。” 司溱闻言脸色一下不太好，瘪瘪嘴没再说话，一看就知不开心了。 萧殷一下慌了手脚：“你别生气，朕也没说不能去，咱们要去就要乔装一下，不能大张旗鼓去。” 咱们？ 司溱听出他话中意思，一脸疑惑：“圣上也要去？” 萧殷笑着揉揉她的小脸：“当然，郝统领护卫朕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差池，他的人生大事朕自然得见证。更重要的是朕不想忐忑不安担心你在宫外的安危，便是遇到危险朕也能在你身边。” 司溱愣住，竟被他这番话感动到，忍不住眼眶湿润，轻轻锤了他一下：“圣上刚刚不让妾身去是故意逗我的。” 萧殷一把抓着她娇软的手放在身前：“没有，确实是担心，但朕又不想你不开心。” “妾身谢过圣上。”司溱倚在他身前，感受到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十分安心。 这夜萧殷在昭仪殿留宿，两人一夜云雨之欢折腾到后半夜才休息。 司溱在他要了两次后还想继续时没答应，太伤身，她可不想他以后真的偷偷服用仙药，那可得不偿失。 萧殷以为她累了也没勉强她，司溱还让他答应以后要节制，不能强撑亏了身体。 他老实应下，心想自己没有硬撑，精力真的还很旺盛，没觉得身体有亏，但也没有跟她探讨这种羞耻的问题。 余欢欢和郝统领的婚期定在半个月后，萧殷和司溱都提前送去了丰厚的祝福礼。 转眼过去半月，司溱和萧殷乔装出宫去参加他们的婚娶。 第115章 有身孕 司溱和萧殷先回司家，跟家里人一起过去送余欢欢出嫁。 司父认出微服的萧殷，吓得忙行礼：“微臣司孟德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殷示意他不必多礼，此次是微服出行，不必如此多礼。 司溱也让父亲不要暴露他们的身份，不然就得回宫去了。 司父知道萧殷一向稳重，定是女儿怂恿皇上出宫的，正要说她两句。 “司大人不要责怪溱儿，是朕要出来见证郝统领婚娶的，他可是朕的贴身护卫，这等人生大事自然要亲眼见证。”萧殷说道。 司父知道皇上护着女儿，他也不是真的责备她，皇上护着便作罢，能看到他们相处如此轻松也松了口气，以前总是担心她在后宫的安危，今后总算能放心了。 司绾也在家，她特地过来请安，见皇上如此护着司溱，不禁有些恍惚，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他也有如此的一面，自己上一世从未见过，内心五味杂陈。 司溱主动上前跟她说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忠贞夫人今日要一起去给欢欢送嫁吗？” 司绾回过神，按理说余欢欢曾经是她的好朋友理应去送，但是自己为了侯府的私利差点害了她，哪有脸过去。 “回娘娘，小妇就不去了，小妇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 司溱闻言也没勉强，时辰差不多便跟司父一同去郝统领家。 这一路司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郝统领不在，皇上身边只有两个不起眼的手下，万一出点意外，司家全部脑袋都不够砍的。 好在这一路没发生什么事，他们来到郝家，郝统领家门前贴着大红喜字，灯笼高高挂起，格外喜庆。 他们刚到一会儿，远处迎亲的队伍回来，郝统领骑着骏马，新娘子坐着花轿，一路锣鼓喧天。 郝统领一眼便在人群中注意到皇上和司溱的身影，他到萧殷跟前低声说话。 “圣上，一切准备妥善，今日人多眼杂，属下担忧无法护您的周全。” “无碍，你先成亲，朕今日是微服，不用管朕，快别误了时辰。” 郝统领微微点头，他对皇上的冒险也有些疑惑，不相信有人真的敢光天化日作乱，便继续完成后面的婚礼仪程，踢了轿门引着余欢欢入家门。 喜悦的气氛正浓，正准备行拜堂礼，忽然人群中有人惊叫一声。 啊！ 伴随着声音，数道凶悍的身影手持利器从四面八方袭来，全都是一袭夜行服，遮住脸颊。 参加婚礼的人群吓得四下逃散，那些人是冲着萧殷和司溱的方向来，周围立马只剩下他们和两个下人。 司溱面色微变，竟然有人要行刺皇上，可他们出宫的行踪是隐秘的，这些人怎么能提前准备，知道他们会过来，眼下来不及想那些事。 她拉着萧殷准备退，萧殷面色平淡，甚至脸上带着笑意握住她的手。 “溱儿不必担心，跳梁小丑而已，翻不起大浪，不必逃！” 她见萧殷一脸镇定，再想到刚刚郝统领的反应，看来他们早料到今日的意外。 数十道身影冲过来，为首的人怒喊：“狗皇帝，拿命来！大家替侯爷报仇！” 这些人还没靠近就被四周的下人拦下，司溱仔细看才发现这些是宫里的禁军，扮成郝家的家丁，足有上百人，果然早有准备。 这几十个贼人哪够看的，转眼就被禁卫拿下。 郝统领已经持剑来到前面，三两下拿下为首的贼人，厉声喝道：“大胆贼人，竟敢行刺圣上，该当死罪！” 萧殷拦下他：“今日你大喜不宜见血，这些人改日再处置，看看他们背后还有没有人。” “是皇上。”郝统领随即让禁卫将人押走，“圣上，那属下送您和昭仪娘娘回宫。” “回什么宫，你堂都还没拜，继续婚礼。”萧殷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郝统领见四周宾客四散，这才忙安抚宾客，随后继续拜堂，萧殷亲自为他们见证，何等殊荣。 完事后萧殷笑着回到司溱身边，参加完拜堂他们也该回宫了，回去的路上司溱都板着脸没有说话，显然很不高兴。 萧殷知道她为自己没告诉她刚刚的安排生气，讨好说道：“溱儿别生气了，朕也是不想你担心才没告诉你的。” “妾身哪敢生气，只是像个傻子一样白白担心罢了。”司溱语气冷淡。 萧殷知道她心中真的有气，跟她解释此事的前因后果，他一直知道萧时钦戚家在京安还有残党，想将隐患引出来一次性解决，也是前一日临时找郝统领决定的，担心她因为在乎他的安危不同意此事。 司溱生气只是觉得他信不过自己，难道自己在他眼中就那么不顾大局会坏事，但看他那么着急解释又生不出气来，只得在他可怜巴巴的大眼睛下败下阵来。 “你以后再有这么冒险的事敢欺骗我的话，就不要再理我了。”她恶狠狠威胁道。 萧殷如获大赦松了口气，急忙点点头：“朕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要是有下次的话就天打……” 司溱捂着他的嘴，“妾身信你就是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话不能乱说的。” 萧殷紧紧握着她的手：“好，朕听你的，不乱说。” 司溱微微颔首，坐着马车忽然觉得不舒服，出宫的时候就有恶心呕吐的感觉，现在更加强烈了。 萧殷见她脸色不太好，担忧问她怎么回事。 她如实说有些恶心想吐，可能是坐马车的缘故。 萧殷立马让赶马车的太监稳一点慢一点，司溱还是恶心反胃。 总算熬了一个时辰回到宫里，萧殷立马召太医令过来替她检查，担心生什么病。 太医令稍一把脉，严肃的神情露出的笑容。 “柳太医笑什么，溱儿怎么样了！”萧殷语气不善。 太医令起身拱手道喜：“恭喜圣上，恭喜娘娘，昭仪娘娘有喜了。” 萧殷愣住，司溱也愣住，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还以为自己受凉导致的恶心反胃，竟然是有身孕了。 第116章 小心翼翼 他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萧殷更是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不停跟太医令反复确定。 太医令也不得不多次替司溱诊脉，确认无误才敢回应。 “好好好！”萧殷激动得不知说什么，一连几个好，然后小心翼翼问司溱感觉怎么样。 司溱不禁莞尔，刚刚怀上能有什么感觉，除了恶心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看他发自内心的开心也觉得欣慰。 “圣上，妾身才刚刚显脉，感觉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萧殷愣住，拍了拍自己：“对对对，看朕都急糊涂了，才刚刚有喜哪有什么感觉。你现在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朕让御膳房准备。” 司溱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看他的样子自己不吃点肯定放心不下，便说想吃点酸口的东西。 萧殷立即让仁公公吩咐御膳房准备，叮嘱以后司溱的食物都有御膳房总管负责，出了任何问题就拿他是问。 虽然责任重大，但伺候有孕的妃子恩赏也是非常重的，何况还是受恩宠的妃子有孕。 司溱有身孕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后宫，韦太后最先赶来，带了许多补品赏赐过来，还没入门就小跑着进屋，差点绊一下。 “母后慢点。”萧殷忙上前扶着。 韦太后没有在意，急忙问道：“下人来说司昭仪有喜了，可是真的？” “是真的，柳太医诊脉四次都是喜脉，确认无误。”萧殷语气带着几分雀跃。 太后紧张的神情立马露出喜色，立马走到床榻，司溱正要起身行礼，太后赶紧让她躺着不用请安。 “刚刚有身孕最是需要小心，切不可因为疏忽这些小事影响身子。” 司溱被摁在床上便也没再多礼，“母后放心，妾身会注意的。” 韦太后随后把赏赐的补品和东西放在一旁，同样问她想吃点什么。 “谢母后恩赏，吃的圣上已经安排御膳准备了。” 韦太后点点头，详细问准备什么吃的，担心有影响胎儿的东西。 “溱儿想吃点酸的，儿子便让御膳房备些酸果来，对身子不会有影响。” “酸的？”韦太后面露喜色，“酸儿辣女，难道溱儿怀的是皇子？” 萧殷也是一怔，要是皇子可太好了，因为没有皇子的事，这些年可没少被太后唠叨。 司溱看他们那么高兴不想泼冷水，但她只是单纯的因为恶心想吃点酸的，刚怀上便是高科技都看不出男女，更别说一点生理反应，不想他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圣上母后，刚刚有身孕应该看不出性别的。” 太医令也解释一嘴说这只是民间的说法，并无例子印证“酸儿辣女”的可靠性。 萧殷对此倒没有那么大的执念，只要是他和司溱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开心。 太后也把期望放下来，现在说男孩女孩确实言之过早，怕给她太大压力对身体不好。 “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宫里的大喜事，绝对不能再出现上次孟婕妤那般事。” 提到此事，萧殷面色凝重，显然对那事依旧耿耿于怀，“母后，您突然提起这事干什么，朕断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太后也不想提起那种晦气的事，忙聊起其他愉快的事，叮嘱司溱平日入口的东西一定要再三检查，确定没问题才行。 司溱应下，对此也提起十二分精神，虽然如今后宫没有戚氏，但谁知道会不会冒出其他阴毒小人，自然不能粗心大意。 不一会儿德妃她们也听到司溱有身孕的消息，纷纷到昭仪殿看她，送滋补品。 太后趁着大部分品阶高的妃子都在，不忘警告亲自她们，谁敢动戚氏那种歪心思，绝对会株她们九族！ 德妃也担心这种情况，跟太后保证她最近一段时间也会提起十二分精神，会把跟每个妃子叮嘱一遍。 太后这才满意点点头。 上到皇上太后德妃，下到昭仪殿御膳房的下人，所有人都不敢大意。 司溱后面的日子可想而知，哪怕到院子走走宛娘和白露都担惊受怕让她赶紧回屋躺着。 她忍俊不禁，“你们太夸张了，我这才两个多月，跟平常人一样的，又不是八九个月了。” 宛娘和白露没有听，两个人像尊大佛一样拦着不让她出去。 司溱拗不过她们，只能在院子走走。 之后余欢欢也入宫来看她，跟司溱抱怨萧殷不让他带东西过来，说不安全。 司溱一脸无奈安慰她，别说她带的东西，现在就是自己想吃点什么都要经过层层把关才行。 余欢欢听得瞪大眼：“这么苦呀，不会有身孕都要这样吧，我可不想这样。” “放心，哪有那么夸张，只是宫内事情多，他们太紧张了。” 余欢欢自然听过后宫的尔虞我诈，立马就劝她确实应该小心为上，不要嫌麻烦就疏忽。 两人随后聊起家常，余欢欢说着嫁到郝家的趣事，司溱听得也有趣，到下午才送她出宫。 萧殷下朝后，发现司溱今日比平日更开心，之后这段时间余欢欢便经常入宫陪她，她知道是萧殷安排的。 转眼数月过去，司溱的肚子已经显怀明显，伺候的下人和皇上更加紧张了，这可是这么多年后宫头一胎。 显怀之后，所有妃子都不得接近昭仪殿，以免发生意外，妃子们也不敢靠近，反而松了口气，生怕真发生什么意外被诛九族。 司父本来想恳请皇上让司父入宫照看的，萧殷拒绝了，他知道她们母女曾经有过不愉快，他不允许有任何隐患。 后来还是安排余欢欢留宫陪司溱说说话，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萧殷也能少挨点骂。 这日司溱在院子晒太阳，萧殷和余欢欢陪着她，萧殷不时听着小家伙的动静，开心说道：“动了动了！这么有力气，像朕小时候。” 司溱莞尔，这是小脚踢一下，怎么看出像了，不过也习惯了，萧殷每日都要听孩子的动静的。 忽然，司溱眉头一皱，肚子传来痛感，扶着腰哎呀一声。 萧殷面色一震，紧张喊道：“溱儿！你怎么了？太医！快召太医！” 第117章 大喜事 昭仪殿乱作一团，下人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哪里伺候不当导致昭仪娘娘出意外。 萧殷扶着司溱神情慌乱，不停喊着：“溱儿，不要吓朕！你千万不能有事！”他又朝众人喝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司溱紧紧抓着他的手，疼得满头冷汗，艰难说道：“圣……圣上。” “朕在……朕在！”萧殷急声应道，“你怎么样！” “圣上别担心……妾身好像是要生了……” 司溱虽然没生育过，但是能明显感受到肚子里的东西要出来的感觉。 萧殷一怔，原来是要生了，赶紧让熟练的稳婆安排，这些事他帮不上一点忙。 宛娘白露赶紧接手，扶着司溱到早就准备好的产房，萧殷只能在外面等。 几个稳婆和奚官局的人进产房，司溱斜躺在木椅上，隔着屏风不停用力往下挤。 萧殷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痛苦声十分揪心，他心知生孩子不容易，以前见过不少因为生子离世的事，不禁担心司溱的安危，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事。 特别是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弱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忙，太医令赶到也在门外候着，随时准备处置突发情况。 见皇上急得来回踱步，出声安慰道：“圣上别担心，昭仪娘娘洪福齐天，不会有意外的。” 萧殷随意嗯了声，并没有因为这话就没了担忧，他忽然神情严肃说道：“柳太医，如果到了不得不选择的时候，朕要溱儿无事！你可明白？” 太医令愣住，没想到圣上把昭仪娘娘看得比皇子更重要，要知道对于帝王而言，皇子存在的意义远大于一个妃子，正常都是要保孩子的。 这足以看出皇上对司昭仪用情至深，于他而言自然也不希望娘娘出事，点头应下：“下官明白。” 不一会儿韦太后和德妃也匆匆赶来，还没走近便听到屋内传出的痛苦声，太后担忧问道：“司昭仪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殷两眉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低声回道：“已经进屋有一刻钟了，儿子也不知具体情况。” 德妃安慰道：“圣上母后也别太担心，昭仪妹妹第一次自然是要更辛苦一些的，相信稳婆们一定会尽力的。” 太后微微点头：“那个稳婆当初还接生过安兴，定然不会有问题的。” 他们相互安慰几句，但屋内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减弱。 “昭仪娘娘用力，就快出来了！”稳婆大声喊道。 余欢欢白露宛娘她们也在一旁喊着努力加油的话，她们都没生过孩子，没想到会这么痛苦的，连她们听着都觉得痛。 司溱这会儿满头冷汗，都快痛晕过去，终于明白为什么生孩子九死一生了，吃奶的力的都快用尽稳婆还在喊用力。 再深呼吸，把最后仅剩的力气用尽，她也晕了过去。 不过晕过去前好像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大家都传来兴奋的声音，到后来就没动静了。 当她再次醒来是感受到一阵暖意醒来，微微睁眼，有人喊道：“娘娘醒啦！昭仪娘娘醒了！” 是白露的声音，司溱迷迷糊糊恢复思绪，她记得自己在生孩子，然后很痛就晕过去，下意识摸摸肚子，已经瘪下去。 她一个激灵恢复精神，发现四周还是在昭仪殿的房间，一群人围在床边。 “溱儿，你终于醒了！”萧殷紧紧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司溱看向他，见他一脸疲惫，想必担心坏了，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圣上，让你担心了，妾身无碍。”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突然晕过去差点吓死朕了。”萧殷确定她醒来，紧绷的神情缓和几分。 司溱想动一下，身体还是很虚，整个下身也很痛，忍不住“哎呀”一声，萧殷立马紧张扶着她，让她刚刚恢复别乱动。 不一会儿太医令过来替她诊脉，也是一脸疲惫，显然也是担心坏了。 “柳太医，溱儿怎么样？”萧殷问道。 太医令诊脉过后舒了口气，拱手回道：“圣上安心，昭仪娘娘的身子还是虚弱，但醒来便能服用汤药调理了，休息几日便能恢复。” “那就好。”萧殷温柔看着她，“总算没事了。” 一直说她身体的事，司溱都插不进话问孩子的事，担心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急忙问道：“圣上，孩子？” “放心，孩子没事。”他说的时候目光愈发温柔，“你替朕生了个皇子！” 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皇室的第一个皇子，嫡长子。 司溱紧张的心也松了口气，孩子没事就好，萧殷知道她想看看孩子，立马让人去抱过来。 不一会太后抱着孩子过来，目光都离不开孩子，严厉的脸颊更多了几分慈祥。 “你刚刚醒来不用起身多礼，给哀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哪用那些虚礼，快看看你的孩子吧。” 司溱躺在床上，看到孩子被金丝被包裹着，白白胖胖的，小脸蛋有一抹红润，小嘴巴发出细细的嘬嘴声。 她也头一次做母亲，这心态跟之前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孩子叫什么？”她问道。 提到这事韦太后瞪了眼萧殷，无奈说道：“孩子还没有名字，殷儿非要你醒来才取名。” 萧殷没在意太后的语气，柔声问司溱：“朕想跟你一起取，一人取一个字。” 韦太后苦着脸，皇子哪有这么取名字的，但皇上坚持她也不好多说，毕竟是大喜事不想扫兴。 司溱浅笑点点头：“圣上给孩子取什么字？” 萧殷这两日早就想好了，认真说道：“晏，言笑晏晏的晏。” “那妾身就取个清字，圣上觉得如何？” 萧殷笑着点点头，就知道她懂自己，寓意着河清海晏，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韦太后喃喃道：“萧晏清？”随后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微微点头，“不错，就叫晏清吧。” 这个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萧殷恩赏整个昭仪殿，所有为此事出力都恩赏，并昭告天下这个大喜事。 第118章 立谁为后 司溱在床上休息了几日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行走，这大半年可把她憋坏了，都快在床上躺出褶子了。 昭仪殿为照顾孩子这事儿忙得不亦乐乎，好在萧殷专门派了一个奶娘过来帮着伺候，不然天她们没有一个有经验的，不过司溱还是坚持该自己喂养就自己喂养。 过了几日后宫妃子都先后过来看望她，虽然后宫一片祥和，但她还是谨慎为上，只让大家看不让她们碰到孩子。 妃子们也聪明，都没有上手，谁不担心万一在自己手上出点什么意外就完了。 昭仪殿热闹了两日总算安静下来，司溱跟孩子也熟悉了，没有一开那种陌生和别扭感，正逗玩着孩子。原来丑丑的孩子总算变得好看了。 她就说两个人的基因那么好，怎么可能生出丑孩子。 萧殷每日一下了朝就赶来昭仪殿，迫不及待抱起孩子贴贴，好像很久没见了似的，明明昨日才见过。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儿子对大顺确实比女儿来得重要。 司溱看他如此爱护这个孩子，目光也愈发柔和，为人母之后，她倒是真的理解德妃当初的心态。那种自己受不受宠无所谓，但不希望孩子被冷落的心情。 “圣上，妾身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司溱忽然问道。 萧殷都抱着孩子亲近，笑问：“跟朕还用求什么，有事直说便是，朕必定允准。” 司溱缓缓说道：“不管以后这孩子聪不聪慧，妾身希望您能一直这么疼爱晏儿。” 萧殷听到她这话停下逗孩子的动作，温柔摸摸她的额头：“这是你和朕的孩子，朕怎么会不疼爱呢。等他长大朕会给他请最好的老师，一定让他成才。哪怕不成才，自有朕护佑他。” 她浅浅笑着：“妾身谢过圣上。” 萧殷看她脸颊红润，眉梢微扬，身姿比起生孩子前更多了几分特别的韵味。 司溱感受到他热切的目光，两人也有大半年没有亲近，生了孩子之后唯有亲近才能保持原始的热情和爱意。 她不仅没有拒绝他热切的期盼还给了回应，红着脸跟他说晚上再说，大白天宣淫影响不好。 萧殷虽然内心火辣辣，但也不急于这几个时辰，下午还陪她带着孩子去看太后。 韦太后最近身子也渐渐不利索的，想看孙子也没办法每日都两边跑，所以司溱每日过来请安都会带上孩子。 “下午天亮，你们也不用特地带孩子过来请安，万一孩子着凉可不好。” 她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十分慈祥，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移不开。 萧殷不想太后责怪司溱，便说是自己的主意，刚下朝想带着孩子出来走走，便走到庆福宫了。 韦太后看皇上生怕自己怪罪司昭仪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以前还担心他性情寡淡，原来只是没遇着对的人，也多亏了司溱。 “哀家当然知道是你的主意，小司可不会这么大意。” 她说着没再说此事，也不是真的怪他们带孩子过来，拿起小玩具逗孩子。 “晏晏，我是祖母呀，笑一笑。” 萧晏清鼓着小脸十分严肃，好奇看着韦太后。 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小孩子，韦太后更是盼了多年的孙子，光是被看一眼就开心得不行。 “他冲哀家笑了。”太后开心喊道，情绪高了还咳嗽起来。 司溱忙上前替她拍拍后背顺气，萧殷有些担忧：“母后您要多注意身子，有不舒服就召太医看看。” “哀家没事，只是一时笑得急了。”她缓了缓，顺过气，但状态确实不如以前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薄暮，太后没多留他们，夜晚的风会更凉，担心孩子走路受凉，便让他们回了。 回到昭仪殿，平日孩子都是司溱自己照顾的，萧殷在便让奶娘和丫鬟照顾孩子。 她伺候萧殷休息，褪去外衫，放下床幔，时隔大半年的缠绵，两道身影交织，折腾了三次才作罢。 转眼时间已是三更天，两人都得到畅快的释放，带着疲惫和无尽的愉悦睡下。 一连几日都这个频次折腾，司溱赶紧找个身体不适的理由休息几日，让他如此亏损身体可不是开玩笑的。 萧殷听到她身子不适想着肯定是前两日自己太粗鲁的缘故，老实压下内心的旺盛的精力，准备前朝后宫的一件大事。 在司溱生下皇子的一个月后，这日上朝，有朝中大臣上奏提议圣上后宫不可一直无后，该立皇后了。 “爱卿们觉得立谁为后适合？” 朝中为此事陷入一番议论，有朝臣提议按辈分和品级自然是一品的德妃更合适，也为皇室诞下公主，理应为后。 一些想要讨好司家的大臣立马出声反驳：“微臣不同意，虽然德妃确实辈分高，但膝下没有皇子，如何当得了皇后。” “这个好解决，让昭仪娘娘的孩子过继到德妃膝下养不就行了。” 这个大臣刚说完，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皇上眉头紧皱，司孟德也盯着刚刚说话那个官员。 司孟德自任相以来，为了大顺的江山在朝中从未拉帮结派打压异己，但那并不意味着他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委屈！ 正要开口反驳，萧殷暂先退朝，他万万没想到朝中会有这么多大臣支持立德妃为后。 前朝议论的事后宫很快也知道了，大家私下都在讨论立后的事，原本都以为会立昭仪娘娘，没想到德妃也是选择，后宫有支持德妃的，也有支持昭仪娘娘的，一时间在平静的后宫再次掀起紧张的氛围。 这日皇上下朝到昭仪殿来，司溱看他脸色不太好，也没有问他什么事，依旧如平常那般伺候他。 “溱儿，今日朝上有大臣提议立后。”他主动说道，看她神情平淡，不知她作何感想。 司溱帮他斟满茶，然后淡淡说道：“这等事皇上圣心独裁，不必告诉妾身，妾身只有一点，晏儿是我的孩子，只能养在我身边，其他事妾身无所谓！” 第119章 两难 司溱自然知道前朝讨论立后的事，那些大臣极力要立德妃为后无非是担心父亲在前朝为相，自己在后宫为后，怕司家变成第二个戚家。 虽然自己没那个心思，但他们为人臣有此担忧也理所当然，她不会计较这种事。 不过他们竟然想把她的孩子养在德妃膝下，这不是她能忍的。 如果萧殷真要这么做，她会不顾一切手段反抗，哪怕手上会沾满鲜血也绝对不会妥协！ 萧殷感受到她的冷漠，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有进攻性的目光，那种感觉让他感到陌生甚至内心发瘆。 “你误会朕的意思了，你的孩子当然是要养在你膝下，生母还在哪有养在别人膝下的道理，你放心，朕不会这么做的。” 司溱听到这话严肃的神情缓和下来，只要不动孩子的心思，皇后什么的她并不在意，微微颔首：“妾身谢过圣上。” 萧殷看她似乎对立后的事没有什么兴趣也没再多说，说多了反而惹她生气，这事儿应该等确定好了再跟她说的。 当晚司溱没有让他留在昭仪殿，借口偶感风寒担心传染给他，萧殷只能苦哈哈回到紫宸殿，也没有召其他妃子侍寝，为此事烦躁，竟然连太后也同意立德妃，还以为母后一定会同意立溱儿。 好像这事儿他想得简单了，如今陷入两难。 次日，德妃一大早带着安兴过来昭仪殿，说是公主想看看弟弟。 司溱还是和往常一样礼数周全热情招待她，知道德妃肯定是为立后一事来的，不过对方不先开口，她也没有主动提及。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好一会儿，气氛还有些尴尬，德妃这才跟她说想两姐妹说点私房话。 司溱会意，屏退屋内的下人，“德妃姐姐有什么话要跟妾身说吗？” “司妹妹，后宫要立后的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德妃认真问道。 司溱微微点头：“是有听下人提过一嘴，不过这种事儿都是圣心独裁，妾身没太在意，几句谣言过过耳朵罢了，信不得真。” “我是想跟司妹妹说，不管圣心如何，我们都会是好姐妹。如今后宫安稳，姐妹和睦，这都多亏了妹妹大度，我实在不想因为一些事跟妹妹闹了生分。” 德妃说得真诚，她真心不想后宫再回到以前那般尔虞我诈的气氛，但立后一事显然自己更合适，她也不是想当皇后，但为了避免出现第二个戚家，自己最合适。 司溱知道德妃是过来试探她的态度，笑笑应道：“这哪是妾身大度，明明是德妃姐姐和其他姐妹大度，姐姐不必担心，我只想晏儿在我膝下平安健康成长，其他事都无所谓，伤不了姐妹情分。” 这话也算表明了态度，皇后她无所谓，但孩子不可能养在别人膝下，想都不要想！ 德妃也明白她话中意思，但身为皇后不能没有皇子，自己这个年纪肯定也生不出来，即便愿意生也得皇上临幸才行，皇上显然也不会临幸她。 她其实是想过来劝司溱的，还想说养在皇后膝下的嫡长子将来必定是皇太子，但这些话都被司溱一句话堵了回来。 两人因为立后的事关系明显没之前那么轻松，说几句便没什么话了，德妃再喝了杯茶就借口安兴到学琴的时辰先回凤阳宫了。 司溱也没多留她，让宛娘送送。 宛娘送人回到屋内，“主子，德妃离开时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为立后的事不愉快吗？” “我想德妃应该是想来劝我把孩子养在她膝下的，但被我一句话堵了回去，她没说就走了。” 白露闻言忍不住哼了声：“德妃要真有这想法也太过分了，主子一向对她和安兴公主很好，竟然要抢主子的孩子。” 宛娘赶紧低声提醒：“小白慎言，德妃是一品妃子，这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会觉得是主子教的，会给主子带来麻烦的！而且妃子的孩子养在皇后膝下是有先例的，这倒不是大臣和德妃故意刁难主子。” 白露也知自己说错话，低着头道歉：“主子，奴婢说错话了。” “好了，你也不是无意的，以后还是要跟刚入宫时一样慎言慎行，千万不要口无遮拦随意置喙任何妃子。” “是主子。” 司溱秀眉微皱，虽然萧殷答应她不会把孩子给别人养，可那就无解了，总不能为了此事破坏刚刚稳定的朝局，而且那些大臣显然也是真的担心大顺的江山姓司。 此事太后到现在都没有发声，显然也是跟那些大臣一样的心思，太后的意见才是萧殷顾虑的，大顺是以仁孝治国，在立后的问题上不可能不尊重太后的意见。 萧殷也正头疼，他当然是要立司溱为后的，没想到连母后都反对。 这两日的奏折都是谈论立后的折子，他看到那些大臣洋洋洒洒一大篇讲立德妃的利立昭仪的弊，看到就烦。 翻找奏折时看到司父的折子，忙打开审阅，他看后眉头紧锁，立即让苏仁去召司父入宫谈立后的事。 次日早朝，萧殷脸色疲惫，昨夜没怎么休息好，刚上朝司父便递上了辞呈，他要辞去相位，回家养老。 众朝臣震惊，谁都没想到司孟德会辞官，他的权力可是如日中天。 萧殷对此并不意外，昨日司父的皱着写的便是此事，两人早就讨论过了。 有些站在司家的大臣立马出言反对，觉得朝局刚稳就换相不好，况且丞相没有犯任何过错，不应该辞官。 奈何司父坚持，谁劝都不好使，他本就是一个在家养花的老头，因为女儿受宠的缘故拜相这辈子已经值了，哪还有不满足的，断然不能因为自己的权力耽误了女儿。 他也是用这个说服皇上的，自己退，女儿便能进，这样朝臣就无话可说，看谁还敢把大孙儿给德妃养。 萧殷当即同意了司父的辞官，同时宣布立司溱为后，众臣这下便没了反对的声音，纷纷同意立司溱为后！ 第120章 有遗憾但不后悔（完） 立后的消息当日便传遍后宫，司溱没想到父亲为了她的处境竟直接辞官了，也没有跟她商量。 虽然她对皇后之位并无念想，但也没有推辞，父亲一向无意朝堂，这个结果或许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安排。 次日太史令占卜算卦，天降祥兆，司氏为后乃大吉，再选定吉日宣召。 立后的一应流程交给礼部和新丞相负责，萧殷下朝后到昭仪殿。 昭仪殿院中正热闹，最高兴的莫过于昭仪殿的下人，特别是宛娘和小德子他们这些一开始就在才人阁伺候的，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今日，如今他们可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奴才了。 “主子，以后您就是皇后了吗？”白露激动问道。 司溱笑着点点头：“但还不是正式册立，要行过册立仪式才算，眼下的称呼不能变，明白了吗？” 下人们纷纷点头，保证这段时间不会给她惹麻烦。 萧殷过来打断了院中的热闹，下人们纷纷行礼后退下。 “妾身给圣上请安。” “溱儿不必多礼。”萧殷扶她起身，跟她说起司父辞官的事，有些歉疚此事没有处理好。 司溱看他皱着浓眉，帮他揉揉眉头：“这是父亲的意愿，他一向不愿涉足朝堂，此次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才为官的，此事与圣上无关，您再皱眉头就成老头子了。” 萧殷立马摸摸额头照着铜镜：“朕很老了吗？” “现在不老，再皱眉就老了。” 萧殷听她咯咯笑着，接着故作恶狠狠：“好呀，你敢打趣朕！” 两人打闹着落到床上，侧躺着四目相对，他目光柔情似水，轻声道：“溱儿，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虽然他已经宣告了此事，但还没有问过她的心意，不管如何都想她能为此事满心欢喜。 闪烁的烛火映着司溱圆润的脸颊微微泛黄，她露出浅浅笑意，轻轻点头。 他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却还是考虑自己的想法，感到十分温暖。 萧殷亲吻她的额头，她抬头迎合着他的热情。 两人一夜缠绵，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欢愉。 次日，司溱起身萧殷已经去上朝，她也早早去庆福宫给太后请安，立后之事太后也认可了她，还跟她说了许多注意事项，让她获益良多。 转眼半月过去，到了正式册封的日子，这日清晨司溱身穿袆衣，佩戴十二株花树冠，在宣政殿行册封礼。 皇上特派新丞相为宣使，宣读册文。 “敕谕，朕承始祖洪业，御九州天下，今太平盛景，盼后宫有贤德之主。自古圣帝明君必有贤后以辅后宫，今昭仪司氏系出名门，贤良淑德，温俭恭谦，诞下皇嗣，后宫无不咸服其慧，朕心甚倚重。兹仰承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昭仪司氏为惠仁皇后，正位中宫，移居清宁宫，掌凤印，主六宫之事，领诸妃嫔内外贤德，佐宗庙永昌，钦旨！” “臣妾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溱接过圣旨谢恩。 后皇上亲授凤印，正式被册立为皇后，受众臣朝见。 同日布告天下，普天同庆。 司溱朝见完大臣又拜见太后，还要朝见众妃，一整日不得闲，第二天还要以皇后的身份祭祀，连着几日戴着厚重的凤冠完成诸多仪式，她感觉头都变大了。 总算忙了两日完成立后的仪程，日子恢复平日的节奏，不同的是其他妃子要给她请安了，这倒挺难习惯的。 这几日她从昭仪殿迁至清宁宫，众妃第一次过来请安，妃子们神情各异，特别是以前跟司溱有过嫌隙的妃子，担心会被报复。 司溱坐在空了许久的中间位置，示意她们随意坐。 众妃一起福身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坐吧。”司溱随意说道。 德妃神情有些尴尬坐在她右下，想起前段时间还去劝她让孩子养在自己膝下。 司溱没有在意大家的反应，缓缓说道：“这些年后宫第一次有皇后掌后宫，大家难免不习惯。本宫的性子有的了解有的人可能不太熟悉，今日第一次以皇后的身份跟大家见面便一次性说明，以免日后不好相处。” 众妃纷纷点头，明白今日是来立规矩的。 司溱的规矩很简单，第一条就是后宫中不得相互争宠争斗，一旦发现后果自负，侍寝将由尚寝局统一按日子安排，无需争；第二条便是后宫人员不得再牵扯前朝事务，特别是私自联络前朝官员，若让她发现一定严惩不贷；第三条便是不得欺负新人，一应下人主子都按规定份例，若发现谁敢擅自为难下人新人，也会严惩。 众人听到这几条规矩，对她们可不是坏事，以前大部分都是被欺负那一头的，如今新皇后竟然为她们撑腰，纷纷应下。 她随后还具体安排了各宫各殿管束下人的规矩，下人若敢违反也绝对严惩。 除了一系列惩罚的规矩，也新立了奖励的规矩，这些都经过萧殷同意的，在后宫执行。 司溱为了告诫后宫她的规矩不是纸糊的，直接拿皇上最宠信的内侍省内侍监高公公开刀，拿到他犯错的事，竟敢借着宠信僭越新入宫的秀女，直接被掌嘴十下。 司溱还警告他，若是再有下次，会让皇上换掉他！ 高公公以前对皇后没有好脸色，如今被拿来杀鸡儆猴也没有怨言，后宫现在所有事都由皇后负责，再不是戚贵妃赵淑妃争斗的时候，若认不清形势他这个内侍监真会成了被杀的猴子。 他改正态度，事事请教司溱的意思，听她的吩咐行事，总算没有再被找麻烦。 其他人见高公公被掌嘴皇上都没有任何包庇，纷纷认清皇后是后宫之主的认知。 司溱掌六宫以来，后宫一切平顺，没再发生妃子间争斗的事，大家和睦相处，韦太后对她的手段也非常满意，原本还担心她性子柔软镇不住后宫，显然是白担心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过去五年，司溱期间生了个公主，已经三岁了，取名萧蔷薇，完全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性子调皮捣蛋，整个后宫都怕这个小魔王，偏偏萧殷最宠溺她，也只有司溱能管住这个小魔王。 比起对萧蔷薇的宠溺，萧殷对萧晏清这个儿子就非常严厉，虽然才刚满五岁，但已经被立为太子，寄予厚望。 好在萧晏清也不负厚望，他聪慧稳重，从小就十分自律，整天一副小大人模样皱眉沉思。 司溱看着这兄妹二人两个极端的性子也是无奈，只能由着他们自由生长，再不济她也能护着他们。她只想他们平平安安长大，看着他们成亲，看着他们生儿育女。 又是多年岁月，司溱和萧殷虽然偶尔有争吵，但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互理解，爱意永远会化解所有矛盾。 司溱这辈子是幸福的，遗憾吗？自然是有的，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没有在外面花花世界的自由生活，但后悔吗？她不后悔，她的内心的幸福远远大过遗憾，达成了自己想要完成的事。 后宫的故事就像这阵风，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来了又走了。 他们的故事结束，但这座宫墙内的故事永远都在发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