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逍遥贵公子》 第1章 寄人篱下的庶子李卓 四月而至,草色回春,平阳城外人往如织。 一位身材壮硕,作仆人打扮的汉子,驾驶一辆马车从城中而出。 “少爷,出城了。” 轿帘被掀开一角,面冠如玉的少年看着外面的景色,露出一抹微笑。 “阿福,加快些速度,再晚鱼都被老庞钓完了。” “好的少爷,您坐稳了。” 被称之为阿福的汉子闻言,扬鞭加快了速度。 轿中少年唤作李卓,大庆户部侍郎李通的第六子,同时也是位从地球穿越而来的历史经济学教授。 十六年前,因工作劳累而猝死的李卓,成为李通小妾的腹中胎儿。 母亲因生李卓难产而死,自此一个偏房庶子,在李府成长。 李卓自小就展示出了惊人的学习天赋,一岁可说话,两岁便能认字,三岁读诵千字文,五岁便可成诗,天才之名冠绝上京。 直到八岁那年,李卓落入了水中,虽然幸得不死却是灵性全无,泯然于众。 十岁之时,李府主母张氏在经过李通同意后,将李卓送到了她娘家,也就是林州平阳张家。 自此已经六年,当初那半大孩子,已成为一翩翩少年郎。 那场落水,正是张氏差人所为,因为李卓的出色威胁到了她儿子的地位,李卓曾将此事和李通提了一嘴,却遭他一顿毒打。 怒斥他得了失心疯,污蔑张氏。 自此,李卓终于明白,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自己一个大族庶子若是太出色,母族又无势力的情况下,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彻底摆烂,选择潇洒肆意的过完一生。 在平阳的六年,李卓的日子过的很滋润,虽然时常会受到张府那些公子小姐嘲讽,但他们也不敢过分。 毕竟,怎么说李卓也是李通之子,不仅如此,为了让李卓变成一个纨绔子弟,张府在银钱方面更是给的很足。 李卓也如他们所愿,自此废学,十一二岁便出入勾栏之所,纵情山水彻底放飞自我。 他口中的老庞,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唤作庞振,二人是三年前通过钓鱼认识的。 人是群居生物,尤其对李卓而言。 在大庆,能找到一个与他正常交流,且不用担心秘密被发现之人,简直难如登天! 老庞学识渊博,见识极广。 更重要的是,许是上了岁数,对于自己一些“离经叛道”之言,他也可接受,故此日子一久。 二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至交,从国家大事到诗词歌赋,无一不谈,老庞也成了,唯一知道李卓真实才华之人。 平阳城外二十里外有座小龙山,山中有个池塘唤作望月潭,正是李卓钓鱼之所,庞振就住在山中,有时李卓也会在他那留宿。 马车来到山下,李福很熟练的将渔具抱起,和李卓一同往望月潭走去。 他是李府派来专门照料李卓的仆人,李卓母亲昔日为丫鬟时,二人曾以兄妹相称,故而他对李卓也是极好,说视如己出也不为过。 步行半个时辰左右,一方水潭映入眼帘,已有个老叟坐在旁边垂钓。 见到他李卓哈哈一笑。 “老庞,即便你提前过来,也是绝钓不过我的。” 庞振闻言转过头来,看着李卓气的一吹胡子。 “哼,小子你别太得意,老夫今日定要让你心服口服。” “哦?那今日你我加些彩头作赌注如何?” 老头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说。 “如此甚合老夫心意,这样吧,若是老夫赢了,你便把《将近酒》一文补全了。” “自是可以,但若你输了呢?” 李卓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问道。 此事要追溯到半个月前,那日他和老庞钓鱼之后去他那煮鱼喝酒,喝到兴起之时李卓便诵读了此文。 但只有一半他就“醉”倒了,醒后老头一直在追问下半部分,李卓没有告诉他,之后次次见面他都要提这件事。 庞振冷哼一声。 “你这小子,心思老夫还不清楚?”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造型精美,通体翠色的玉佩,见到此物李卓眼睛瞬间亮了。 上辈子的李卓最喜欢收集好玉,来到大庆之后也不例外,自从看到此物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 可无论怎么开价,老头就是不卖给他。 “你若赢了老夫,此玉归你。” 李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开始 !” 目的达成,李卓马上拿出渔具,和他一起开始垂钓。 李福搬来一张凳子放在二人中间,又帮他们分别倒了杯茶,中间摆上一盘精致糕点,很自觉的离开了此处。 “李小子,还记得上回你我所谈之事吗?就是那个可解当下官僚豪绅土地兼并之策。” 每次二人钓鱼之时,都会在一起闲聊。 从一年前开始,就已经从诗词歌赋,上升到了国家大事方面。 大庆并非李卓记忆中的任何一朝。 立国至今已有八十余载,奋三世之余烈到如今,国家可谓是繁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文风鼎盛,说是盛世也不为过。 当今皇帝赵景润,登基已有九年,年号永康。 不过大庆再富强,毕竟是封建社会,有个问题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便是土地。 如今的大庆,这一现象已经十分严重,大量农民被迫将土地卖给当地豪绅,成为佃农。 十天前,二人曾谈到了这个问题,当时李卓醉后提了一嘴说自己有良策,这些天来,庞振每天都在思考此事。 官僚豪绅土地兼并,不仅大庆,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多少能人也没想出解决之法,庞振很想听听,李卓有什么高见。 李卓头也没回,目光紧紧的看着自己的鱼漂。 “老庞,你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整日关心这些国家大事作甚?” 庞振气的一吹胡子。 “哼!你这小子,真是奇怪,亏你还能说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圣人之言,老夫虽风烛残年,但身为大庆子民,难道不该关心吗?” 见到庞振此般,李卓看着他咧嘴一笑,每次和老庞相处,李卓总喜欢拿话逗他,见他吃瘪生气觉着十分有趣。 但每一回逗完,也会认真解答他的问题, “好好好,你说的对,官僚豪绅土地兼并一事,自古恒有,它就如同一个诅咒,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 到一定程度后,农民生活不下去,只能揭竿而起,往朝因此而覆国者不在少数。 老庞,我曾和你说过,想要解决一个问题,就要先彻底的了解它,我且问你,过往诸朝,以及我大庆的田税都怎么收取?” 第2章 摊丁入亩 庞振闻言,脸色立马变的肃然,不假思索的说道。 “自是将田地清丈之后,按照人丁之数所缴税银。” 庞振所言解释起来很容易,比如张三家有三亩田,夫妻两个人,用这三亩田和两个人算成两份税银。 但是张三夫妇生了孩子,年满十六之后,那么此后家里就要交三分税银,再生一个便是四份,以此类推…… 可问题是,张三家的田亩不变,长此以往怎能承受的住? 一些当地豪绅,官僚这些特权阶级,他们的田亩是不需要交税的,于是张三家为了活下去。 只能被迫将家田,以先卖后租的方式,挂在这些豪绅名下,以此来免交税银,自此成为佃农。 每年收成这些豪绅要抽去很多,剩下的那些能保持温饱已是不错。 对许多农民而言,这是活着的唯一出路,要是不这么做,到时税银交不上来,下场便是人田两空。 故而,封建王朝存在时间越长,这种现状也越严重,到最后豪绅官僚连陌千亩良田,而大量农民只能沦为佃农。 遇到个天灾什么的,加上贪官污吏层层盘剥,更是民不聊生完全活不下去,只有造反这一条路。 李卓闻言笑了笑,而后有些兴奋的看向庞振,每次说到自己专业对口的事,他都会如此。 似乎找到自己曾经给那些硕士生上课的激情。 “老庞,这种做法太过片面,没有触及到根本问题,自然是镜花水月,其实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 不管是如今的大庆,还是以往的朝代,都是在人上面想办法,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田。 田地它是一成不变的,农民之所以活不下去,在于结婚生子后,家庭人数在增加,可每份税银不变,这简直和强盗无异。 总结来说,这叫人头税,或者是丁税,所以想解决这一问题,便是将按人收取改成按田收取,摊丁入地,地丁合一,我称之为“摊丁入亩”。” 这一政策,是雍正在康熙定下的“新增人丁,永不加赋”上改良而来,雍正七年正式推行。 虽然它也有弊端,但放在封建王朝中,已经是能解决此事的最好方法。 “摊丁入亩?李小子,你的意思是,按照田亩来收税?老夫还是不太明白。” 庞振隐隐约约间,似乎摸到了一些什么,但又十分朦胧,看不清楚。 李卓吃了块点心,继续和他解释。 “举个例子,就拿我们的林州来说,假如朝廷规定一年丁银为十万两,土地十万亩,那么这一亩地就按照一两收取。 你若是占了二十亩,那就要交二十两,便是田多者多税,田少者少税,无田者无税,和新增人口无关。” 听完,庞振直接呆在了原地,犹如醍醐灌顶!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眉头紧紧拧起。 李卓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老庞,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一旦如此,必会受到那些权贵豪绅的强烈反对,想实施下来极为困难。 所以,朝廷要选择得罪谁,是这些豪绅官僚,还是广大农民百姓,是个大问题。 另外若是当真要推行,有一点极为重要,便是查清各省丁田的实际情况,制定合适的税银数目。 有些地方人少田多,那么朝廷规定的税银就要少。 否则就算把农民累死,他们也缴纳不出那么多田地的税银,谁还去种地?” 说完,见庞振依旧在沉思,李卓也就不再理会,专心钓鱼。 “摊丁入亩!好一个摊丁入亩,李小子,你这是给当今皇帝,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啊。” 好一会,庞振深深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二人终于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始专心垂钓。 一个时辰后,突然下起了小雨,二人只好收杆。 与李卓满脸笑容不同,庞振脸色难看的很,因为他的水桶中只有两条小鱼,而李卓有四条。 “哈哈,老庞,怎么样?我说了你技术不行吧,钓鱼这块我还没服过谁。” 把玩着手里的精美玉佩,李卓心情极好。 “哼!小儿莫要得意,若非被你说的摊丁入亩一事所影响,老夫岂会输你?” “你这老头好不讲理,是你追着要我说的,怎能怪我?好了好了,别生气,我亲自下厨煮鱼汤给你喝就是了。” 庞振微微一笑。 “这还差不多。” 半路上遇到前来送伞的李福,三人一同前往了庞振家里。 这老头虽然住的是草庐,但家里环境很不错,而且他也有个仆人,唤作庞德,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李卓叫他德叔。 二人之所以能成为忘年交,都是对彼此的事情,从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鱼煮好,二人相对而坐,边吃边聊,在老头的相求下,李卓将《将近酒》的下半部分告诉了他。 本来吊着他胃口,就是为了这块玉,现在目的达成也就无此必要了。 “好一个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李小子,你的诗词造诣,当真是冠绝天下!” 听完整文后,庞振十分震惊和兴奋,看着李卓的目光充满惊叹和欣赏。 就在此时,李福忽然小跑而来。 “少爷,大公子回来了,差人来寻让您马上回去。” 一进门,李福就快速说道。 “大公子?张文?” 李卓愣了下,张文是张家的嫡长子,比李卓大了七岁,如今已是举人身份。 李福连连摇头。 “不是,是李正大公子。” “李正?” 听到这名字,李卓端杯的手停在半空。 李正是张氏之子,也是李卓名义上的大哥,李通嫡长子,他每年只有过年和张氏回来一趟。 “小子,安云郡主五日后,要在平阳城举办玲珑诗会,这位大公子,会不会是为此而来?” 一旁的庞振突然笑着说了句。 “对,玲珑诗会!怎么忘了这茬,应该错不了。” 他这一说,李卓马上想了起来。 大庆立国后,皇帝赵宏基封了十人为国公,当时的白天啸便是武国公,位列十大国公第二,更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而这位安云郡主,便是风无极的玄孙辈,唤作白玲珑。 第3章 鱼小郎君名动上京 虽是女儿身,才学却名扬天下,素有大庆第一才女之称。 两年前,她突然传出,要在大庆两京一十二省,每一个州府都举办一场玲珑诗会。 这不,一个月前,轮到了林州,举办地就在平阳城。 虽然李卓对此不感兴趣,但其他人可不是如此,凭借风玲珑的名气,以及玲珑诗会的受关注度,每次举办都会吸引大量青年才俊云集。 毕竟,在如今的大庆,对诗词的推崇可谓到了巅峰,若是谁能拔得头筹,定然可名扬天下。 如此一来,不管是今后考科举,还是任何方面,都是极有好处的。 一念及此,他回头看向李福。 “可说叫我回去何事了?” 对于自己这位大哥,李卓没有任何感情。 “没有,就说让您尽快回去。” 李卓放下酒杯,不满的吐槽一句。 “真是麻烦,他自去参加玲珑诗会就是了,要我这纨绔子弟回去作甚?” 说归说,该回还是要回的。 便起身对庞振拱了拱手。 “老庞,你也听到了,我得先回去一趟,明日若是有时间再来。” 说完就和李福离开了此地。 而李卓不知,他这边一走,庞振也迅速放下碗筷,走入房中拿起笔墨开始书写。 “景润亲启 上回和你提到的土地兼并一事,老夫已寻得良策,曰“摊丁入亩”,内容如下……亦是来自李卓,此人之才,冠绝日月!” 书写完后,迅速将之装起,换来老仆庞德。 “速将此信送去上京。” 庞德接过信封,一句没有多问,马上离开。 庞振来到门口,负手看着外面,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笑容。 “未曾想到,在此山野之间,竟是能遇如此大才,真乃一大幸事也……” “啊切……” 坐在车轿里的李卓揉了揉鼻子。 “阿福,不用这么快,安全第一。”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张府门前,李卓抬头看了眼后,大步走了进去。 此刻的张家无比热闹,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原因无他,李正回来了。 虽然对张家而言只是外戚,但他毕竟是当朝三品,户部侍郎之子。 张家一商贾之家,能有今日之辉煌,和张氏为李通正妻不无关系,这也是张贤平生最为骄傲之事。 当年李通尚是一穷书生时,是他慧眼如炬,料定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将爱女嫁于他。 李通果然不负所望,高中进士,此后又在他的财力相助下,成为了当今朝廷大员。 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外孙,张贤抚须而笑。 “正儿,以你之才,此番玲珑诗会必可一举夺魁,此后青云直上不在话下。” 李正面冠如玉,十分俊朗,闻言谦虚一笑。 “外公,此番玲珑诗会才子云集,正儿可不敢如此说的,对了,那李卓何时回来?” 听到这名字,张贤笑容收了一些。 “这小子已经彻底废了,老夫刚差人去寻了,在小龙山钓鱼,应当快了吧,你为何偏要他去玲珑诗会?” 闻言,其他人也都面露不解,在他们眼中李卓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李正无奈一笑。 “说起此事也是有趣,近日上京出现一个唤作“鱼小郎君”的神秘人物,他作出的《春望》和《登高》,引起上京震动! 有传闻说,此人是平阳县人,娘亲竟然告诉我,有可能是李卓。” “哈哈,李卓?姑妈真会说笑,此子虽说曾有天才之称,但而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罢了,实在可笑至极!” 此言一出,大堂内哄堂大笑,尤其是张文,平素他可没少拿李卓开玩笑。 “娘亲之令不可违,外公,故此正儿才要让他去参加,以解娘亲之忧。” “原是如此,淑儿自幼做事便谨慎,如此就让李卓去吧,不过你说的《春望》和《登高》能否诵来听听,竟是能在上京引起波澜。” 李正点头,旋即有些激动的开始诵读。 “《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诵完之后,大堂内立刻响起一片惊叹和叫好之声。 正在此时,李卓刚好走入内院,见大堂内如此吵闹有些奇怪,什么事这么开心? 刚到门口,所有目光立刻汇集而来,虽然他们心底都认为,才华横溢的鱼小郎君不可能是李卓。 但李正的话,还是让他们对李卓产生一些好奇。 见此一幕,李卓神色不变,先是拱手对张贤他们行了一礼。 古人重视这些,何况李卓如今是寄人篱下,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李正盯着李卓看了片刻,旋即眉头缓缓皱起,用一副教训的口吻言道。 “李卓,怎么说你也是我李家之人,我听外公说你整日不是钓鱼,就是去那些勾栏之所,怎可如此顽劣? 如此让爹还有我李家颜面何存?” 对于李正这种态度,李卓心里毫无波动,自己这大哥本来就喜欢装哔。 尤其是考上进士后,更是习惯用鼻孔看人,将高高在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卓朝他一拱手,脸色认真。 “大哥教训的是,我一直将大哥视为榜样,时时刻刻想着向您学习,可惜弟弟我资质愚钝,实在是学不进去。 一读书就忍不住发困,李府将来有大哥光耀门楣足够了。 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在爹和大哥的福泽下,随心所欲的生活,所以大哥,您一定要努力当大官啊!” 李卓这番话,引起了堂中之人阵阵发笑。 “正儿,不是每个人都是读书那块料,卓儿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张贤说话时,看着李卓的目光充满欣慰。 暗叹真是不枉给你那么多金银享受,终于把你彻底养废了。 李正虽然对李卓的话很受用,但身为李家长子,还是得端着。 “就会说些歪理,李卓,你太让为兄失望了。” “大哥教训的是,我今后一定会克制自己,少去勾栏之所。” 李正摆了摆手。 “五日后,安阳郡主要在平阳城举办玲珑诗会,你可知晓?” 李卓轻轻点头,挠了挠后脑,露出一副激动的神色。 “听人说过,大哥此行就是来参加的吧,以大哥的才学,必可一鸣惊人,独占鳌头!” “嗯?古人云君子之心,始于足下,务以谦逊为美,尔切记之,为兄虽却有几分才学,又怎敢夸此海口。” 看着嘴角明明要压不住,却还假装一本正经的李正。 李卓对人的脸皮有多厚有了清晰的认识,若是可以,他真想来一句。 “你搁这装尼玛呢,明明心里爽的一笔,还什么古人云的,我去你#%#¥@” 当然,如同他这样的君子,怎可口吐这些污秽之言,想想即可。 李卓用一副受教的姿态点了点头。 “大哥的话我定当谨记。” “此番玲珑诗会,你也随我一起去参加。” 第4章 逼着李卓参加诗会 “哦,大哥说的是,我……” 李卓本抱着和尚撞钟的态度在附和,猛的反应过来,话未说完,满脸古怪的指着自己。 “什么?我?是我吗?大哥你让我去参加玲珑诗会?不行不行,我哪会作诗啊。” 李卓赶忙拒绝,去看看热闹当个吃瓜群众可以,至于去参加?李卓可是没有一点兴趣的。 且脑海中冒出一个问题,李正这么做要干什么?莫非是张氏的意思?自己暴露了? 李正冷哼一声,面露不悦。 “此番诗会你必须去,届时才子云集,对你而言是个长见识的好机会。 昔日你年幼之时,也素有天才之名,如今看看,浑身上下哪还有一点锐气?为兄让你参加,也是为了你好。” 李卓紧皱着眉头,他可不相信这种鬼话,直觉告诉李卓,里面有问题。 张文也在此时插言说道。 “李卓,表哥所言极是,让你去参加玲珑诗会,又非让你去夺魁,只是叫你看看,这当今天下才子的风采,好让你能改邪归正,发奋读书!” “就是,李卓,此乃一届盛会!明明十几岁的少年,整日却只知钓鱼出入勾栏,此番就让你好好看看何叫高雅。” 其余人也都纷纷开口。 李卓见此,心知是拒绝不了了,看着他们的神态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既是大哥一片好心,身为弟弟也不能辜负,但我有言在先。 我只是去参加而已,可写不出什么好的诗词,若是引起什么笑话,你们可别怪我。” 李正满意的一笑。 “这才是我李家儿郎,你之才学为兄心里清楚,放心,为兄不会怪你的。” “你清楚你个棒槌,我只需要一分力,你们都是臭弟弟。” 李卓内心妈卖批,表面笑嘻嘻,一拱手,用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言道。 “既如此,那我便豁出去了,陪大哥走上一遭便是。” “卓儿,你是去参加诗会,不是上战场。” 张贤深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觉的张淑实在是多此一举,如此不堪入目的废物,哪有半分像鱼小郎君? 若真是他,自己愿捧粪而食之。 此事说完,李卓便从大堂出来了,回到自己房间。 “这些人到底发哪门子疯?让我去参加诗会,难道是老庞?” 李卓思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他在庞振那念过不少诗词,但三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的。 如果是老庞泄露,为何偏偏要是现在? 正在李卓思绪翻滚,苦思事情缘由时,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公子。” 是一位身穿翠裙,约莫十五六岁的青秀丫鬟,手中端着一个精美的瓷碗,小心翼翼的走来。 昨日天气突然转凉了些,加上淋了些雨,回来后李卓就感觉鼻子有些痒,要感冒的征兆。 所以让李福吩咐厨房,帮自己熬了一碗姜汤。 面前女子唤作环儿,一月前李卓从外面买回来的可怜丫头。 张家虽然也安排了人照料他,可李卓有些秘密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故而买下环儿后就让她们离开了。 张贤认为已无继续监视李卓的必要,便同意了此事。 李卓端起瓷碗后,吹了吹便轻轻喝了起来,环儿则是自觉的走到李卓身后帮他捶肩。 “环儿,近日还有人欺负你吗?” 李卓在张府,真正能相信之人只有李福和环儿,对待自己人,他十分护短。 由于环儿是李卓买来的,所以有些下人看不起她,甚至是欺负。 这傻丫头也不和自己说,每次都忍气吞声,直到一个星期前李卓才知晓此事。 他也不惯着,不管你是谁的丫鬟,直接上门就打,反正老子是个纨绔的小王八蛋,我打你个下人怎么了。 事后,李卓更是放出话,以后谁再敢欺负环儿,就把他腿打断。 面对李卓这么个混不吝,在张家人默许的情况下,下人们自然是不敢得罪。 “没有人欺负我了公子,谢谢您。” 环儿说话的声音很柔,与此同时李卓还听到了抽泣声,回头一看这丫头竟然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眼泪憋回去。” 环儿赶紧向李卓磕头道歉。 “对不起公子,环儿惹您不高兴了。” 李卓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起,有些无语的用手指点了下她脑门。 “我和你开玩笑,这么认真干嘛?以后别动不动就哭,今后啊,在这张府 给我挺直腰杆。 你是我李卓买来的丫鬟,要打要骂也只能是我,其余人不配,好了,把碗端走吧。” 环儿动作很麻利,看着她离开,李卓打开了窗户,凉风将他吹的一激灵。 “看来,要想个法子离开张府了。” 以前自己岁数小,没办法,可如今他已年满十六,数月前就已经行了冠礼,是个可以娶妻生子的成年人。 虽然在张府不愁钱花,日子过的也潇洒,但同样许多地方不自由。 李卓好不容易来到庆国,可不想此生就如同一只囚鸟困于此地。 他理想的生活是,架着一辆马车,带着李福和环儿,游遍大庆,体验各地方的风土人情,结交一二知心好友。 垂暮之后,就像老庞一样,找个景色优美,无人打扰的山林住下,每日钓钓鱼,和好友吹吹牛哔,悠闲自在的结束这一生。 本来李卓还想再等等,再积攒些钱财再说。 可李正突然到来,逼迫自己参加玲珑诗会一事,让他产生了些许危机感。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经意间悄然而逝,转眼已是四天过去。 对平阳城中的百姓来说,这四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声鼎沸。 安阳郡主举办的玲珑诗会,将于明日卯时两刻(下午5点半)于城中的永林河开始。 整个平阳县,林州,甚至淝阳,外省的文人才子,以及大量看热闹的人蜂拥而至。 短短几日,平阳城中的人数保守翻了一倍,各大酒楼,客栈几乎全部爆满。 街上随处可见羽扇纶巾,头戴儒巾的书生。 正所谓才子风流,他们这些人到了一起,连平阳城的勾栏之所也带动了起来。 才子们都很兴奋,几乎日日都会小聚,如发情的孔雀,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才学。 两杯马尿下去后便开始写词作赋,各种小型文会不断。 短短四天,已经出现了不少好诗好词,作者也凭此声名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