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情余欢》 第八十五章:斩男不是媚男 之后的一个星期,余七月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雪松设计馆与公寓楼两点一线。 霍琛这人,被她抛诸脑后。 这头她有多泰然自若,那一头的男人却格外别扭,手机一天看三遍,为数不多的通话记录里,余七月的号码一次也不见。 黑灰色的办公桌,檀木的材质,摆着文件和烟灰缸,内线电话上,挂着一个黑人面偶。 阿令送进咖啡的时候,就见男人冷睨了一眼面偶人,旋即拿起手机看了看,指尖滑过通讯簿,又什么也没做,然后将手机放在了一旁。 “boss在等余小姐么?”阿令想什么,嘴巴就已经代替了脑回路。 “看简讯。” 男人若无其事地动了动嘴皮子,转而问,“青峰会的数据整理好了?” “马上送到。”阿令有些茫然了,既然不是在等余小姐, 成天看那个面偶人做什么? 不过,这个疑问也仅仅是盘桓心底而已。 她毕恭毕敬放下咖啡,正准备撤走。 男人忽然又问道,“这些年,有没有人追你?” “有吧。”阿令不解这个问题的根本原因,一五一十回答道,“送帝都四合院,生日打商屏广告算吗?” 她没太多的私生活,一切向钱看,但在霍琛身边多年,京圈里的人该认识的都认识,不乏阔少献殷情。 托霍琛的福,她并不想受制于男人,而且那些人,对金钱没概念,撒一点, 给女孩子一些好处,也就是一时高兴。 所以她要么跟那些人工作对接,要么就专注于怎么才能靠工作赚到更多。 “或许。” 霍琛悻悻然的拂了拂手,“新篁娱乐空着也是空着,重新开业,回到它的主人手上。” 阿令额角黑线,说的冠冕堂皇,如今新篁的法人不就是余七月吗? 这回,她没明说,只是应下,顺便提一嘴,“附属楼的设计案通过,是否邀请设计师商讨签约?” 男人太阳穴突突跳,被阿令举一反三,怎么有点心虚的感觉。 他正襟危坐,整理西装袖口,冷峻的面容上面无表情,“你看着办。” 阿令再度无言,老板到底是想不想见,想见的话,一通电话打过去,余小姐没理由拒绝的。 真搞不懂,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余七月是在七月炎炎夏日的清早接到了阿令的通知,她刚将一套设计图稿完成,并批注通过公司其他新锐设计师的作品,熬了个通宵。 “余小姐, 恭喜你,你的作品已经通过高层会议,如有时间,请在今晚七点,望江楼面见,商讨签约事宜。” 打着哈欠的余七月听到阿令这么一丝不苟的话,困意消失得无疑无踪。 要不是她存着阿令的联系方式,还以为是哪个通讯公司推销员。 望江楼,她已经许久没去。 帝听附属楼通过的消息于她而言,谈不上惊喜,反而有几分惴惴不安。 之前完全没消息,现在突然喜事临门,就像是虚幻的泡沫,一点都不真实。 会不会是霍琛从中力保,又或者,他用决策力,将桂冠落在了她头上。 一件事,她总是习惯性想太多,反而是陆子谦兴奋到不能自已,“余老板,你也太牛了!我今晚就熬夜写文案,把这件事推广出去!我们雪松设计馆发财不就指日可待啦?” 名气对设计师来说至关重用,帝听这种高大上的投资公司,愿意任用他们的方案,对设计馆来说,那就是活招牌! “随你吧。”余七月喝了半杯无糖豆浆,眼皮子直打架,“我先睡,晚上去签约,你也可以跟着。” 补觉大半天,等她出现在望江楼,正好是六点四十五分。 陆子谦开车将她送到了门口,抬手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余七月穿了一件吊带收腰的缎面长裙,纤细白皙的胳膊,吊带下骨骼显眼的锁骨,长发披在耳后,天鹅颈更添气质。 她在夜色霓虹下,就如同一朵待采的郁金香,看一眼,就令人着迷。 阿令还是老样子,黑西装,圆框眼镜,短发虽然长了些,但还是跟大学生没差,干练与稚嫩并存。 “boss在楼上。” 阿令领着她赴约,穿过大堂,余七月似乎还能看到两个女人在这里缠斗,只可惜,肖安娜是彻底的落幕了。 她现在是死是活,人在哪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乘着电梯往上,直达顶楼。 小提琴音乐家拉奏出悠扬的旋律,藤椅旁满是绿植花卉,江边的风徐徐来,漫天星辰与城市霓虹交织。 余七月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分雌雄。 她自然而然的目视前方, 锁定了坐在护栏边的男人。 视野开阔的位置,不是一般人能预定上的。 一个星期没有联系霍琛,余七月做好了被甩的准备,但情况恰恰相反。 “琛哥。” 她面带笑意缓步上前,但霍琛只是斜斜的扫了她一眼,随之惘若未见般,依旧眺望远处。 余七月摸不准他什么心思,只做自己能做的,她放下一个普通的糕点纸袋在桌上,“沾了琛哥的福,设计图没有白费,不知道怎么感谢,所以随便带了点东西。” 有礼物? 霍琛挑高眉峰,深幽的视线落在纸袋上,“蛋糕?” 就买点甜品打发他,当他是三岁毛孩? “琛哥又不是很爱吃甜食,我怎么会给你送蛋糕。”她纤细的手,探进纸袋里,食指上的素圈铂金戒指,闪闪熠熠。 霍琛专注力在她手上,自然注意到了这道风景线。 女人左手中指,可以代表招财,也可以代表订婚。 他拧起眉心,一个盒子呈现在他眼底,原本眸子里的不悦,转而化成柔光。 这个女人还算懂事,还知道讨他欢心。 余七月慢条斯理,掀开了盒子面,下一秒,男人的脸蓦然一沉。 首饰盒,里面放的竟然是一个不足拳头大小的模型。 附属楼设计图的实物缩小版! “琛哥喜欢吗?留下来,可以做个纪念。”余七月莞尔一笑,目的纯粹却不简单。 “还真够用心的。”霍琛真想掐死这女人,不是送面偶,就是送模型,难道就不想送点仪式感? 他甚至怀疑,余七月已经不把他当老板对待,更像个普普通通的朋友。 男人时而淡然,时而阴翳的脸色,让余七月格外满意。 斩男不是媚男,这是她经过了几次波折后,悟出来的真理。 正当她踌躇满志时,一声清脆的声音,瞬间将她拖下地狱。 “天,秦时,这不是霍哥吗?” 穆雯雯的声色算不得独特,对余七月来说,却是如唐僧的紧箍咒般,深入骨髓。 她骤然回头,就见穆雯雯挽着秦时,露出惊喜的神色,朝这边走来。 第八十六章:余笑笑一点长进也没有 余七月知道霍琛和秦时认识,但却不清楚,他们之所以算朋友,中间还有另一层关系。 随着余七月扭头,穆雯雯的脚步微微一滞。 她当然也认出了余七月,神色跟着僵住。 秦时瞳孔微缩,低语道,“她现在是霍琛的人。” 当然,他很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 “霍哥,找她?” 穆雯雯勾起的唇瓣,如同花蕊盛放,“是你把她送上霍哥的床,还是说,她为了报复你,故意勾引霍哥。” 她怎么也没想到,余笑笑本事这么大,被秦时甩了,还能攀上霍琛。 当初的烟蒂就不该烫在她胸口,而是狠狠碾在她脸上,让她这辈子,再没有机会摇着狐狸尾巴,到处勾搭男人! “跟我无关。”秦时冷着脸,不耐烦道,“你别多嘴,否则,订婚的事,你自己收场。” 两人咬耳朵,穆雯雯耸了耸肩,“行吧,你只要听话,我可以不计前嫌,无所谓的,霍哥不可能真会看上这个狐狸精。” 他们相继迈开脚,余七月却无法从震惊与恐惧中回神。 霍琛探出长臂,取过她面前的附属楼模型,见余七月始终盯着秦时和穆雯雯看,沉声道,“穆雯雯,秦时未婚妻,霍家的远房表亲。” 咚—— 余七月的心脏,仿佛挨了一记重锤。 居然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那霍琛,还会向着她么? 不,不…… 穆雯雯的出现,她更应该担心另一件事。 和秦时的过往一旦败露,欺骗霍琛至今的事,终究纸包不住火,这个男人,一定会无情的让她滚! 椅子上,余七月如坐针毡。 仿佛脚下就是悬崖,只要冷风一吹,就会坠入谷底,万劫不复。 她想逃,身体却不能动弹,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 余七月就这么眼睁睁的盯着穆雯雯和秦时靠近,有种窒息到心脏骤停的错觉。 “坐。” 霍琛冷淡的发出邀请,修长的指骨正抚触着模型端详查看。 别说,这小玩意儿做得还挺精致,材质是铜,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服务生前来拉开椅子,穆雯雯松开秦时,捋着蛋糕裙缓缓坐下,清冷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瞥着余七月。 看余七月的脸白得跟死人一般,魂不附体的样子,穆雯雯饶有兴致开口,“霍哥,她谁啊?” 一个“谁”字,如一盆凉水从余七月头顶浇到脚脖子。 她的眼神颤动,反射性的看向秦时。 秦时触碰到她的视线,立马撇开,低头摆弄着餐巾。 霍琛察觉到秦时异样,倒是忽略了穆雯雯,有意无意的对秦时宣示主权,“我的女人,秦时没告诉你?” 穆雯雯怔了一下。 霍琛的女人,她应该怎么理解,玩玩而已,还是说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要是前者,她可以随意欺凌,戏耍。 要是后者,她是嫌命长,才会找余笑笑的茬! 然而,惊诧不过瞬息,穆雯雯就缓过神,余笑笑是有张不错的脸蛋,但她也只是有张脸而已! 就她这种社会的垫脚石,也配嫁进霍家? 余七月恍恍惚惚,她想,穆雯雯会冷嘲热讽,用那种无所谓的态度,笑着说出令她无地自容的话。 谁知穆雯雯只是打量了她两眼,“嫂嫂长得真不错,是哪家的金枝玉叶?” 余七月的冷汗顺着每个毛孔往外溢,霍琛冷冷淡淡,“什么都不是。” 他们的位置,要求的结婚对象,第一个条件就是门第,穆雯雯这么问,很正常。 “哦。”穆雯雯败兴而归似的,瘪了瘪嘴,“我还以为能喝上你俩的喜酒呢。” 余七月眸光在她身上挪移不开,心脏咚咚咚狂跳,似乎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说起结婚,霍琛鼻息间冒出一声轻哼,凛冽的视线瞥向面色阴冷的秦时,“听说要订婚了,恭喜。” 话末,他的余光不忘带过余七月。 余七月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倒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因为秦时,还是穆雯雯,才如此异常。 正巧服务生送来了红酒,和一些餐食,秦时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拉长的脸好像被人拖欠了千八百万,“场面话就没必要了,份子钱不能少。” 穆雯雯半点不在意秦时是喜是忧,热切地贴近秦时,脑袋枕在他肩头,“表哥当然会给份子,不说能买游艇,肯定买套房是小意思。” 他们堂而皇之的秀恩爱,余七月冰凉的指端开始回暖,杂乱无章的心跳,也渐渐趋于正常频率。 穆雯雯居然没当霍琛的面,将她的过往抖露出来? 这个女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余七月煞白的脸有了血色,霍琛尽收眼底,他的一丝疑虑正在消融,漫不经意问道,“你这么喜欢送东西,他们订婚,不表示表示?” 这一语双关的,暗讽她送的东西不得心意,又试探她对秦时订婚的态度。 霍琛哪知道,余七月在意的不是秦时,而是他身旁齐刘海的这位! 余七月吞咽了口唾沫,心不在焉,“琛哥愿意带我参加的话,我当然要尽绵薄之礼。” 虽然三魂七魄出逃过半,但她理智尚存,回答得滴水不漏。 重要的是说明,他们订婚的话,她要跟着霍琛一起出席,她跟秦时非亲非故,没有立场送礼。 霍琛很满意,勾了勾薄唇,穆雯雯拿起叉子,扎了颗沙拉里的圣女果,“这位小姐做什么工作的,我们的礼不轻的,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不就是傍“大款”吗? 余笑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只不过依附的人,从秦时转变成了霍琛而已。 她故意给余七月难堪,余七月心如擂鼓,根本没有心思回击,反而是霍琛缓缓切着牛排说道,“公司任用的建筑设计,她自己也有创业。” 穆雯雯送到嘴边的圣女果忘了咬下,她充满野性的眼猝然看向余七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余笑笑还有这种能耐? 怎么可能? 忐忑不安的余七月也没想到,霍琛会维护她的尊严。 她动荡的眼注视着霍琛,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握着刀叉,将牛排切成拇指大小的块状,那样的随意,却赏心悦目。 第八十七章:好狗 一顿饭下来,余七月心神不宁,他们在断断续续谈论着秦时和穆雯雯的订婚事宜,余七月借口去洗手间。 离开如针毡的位置,她才感觉紧绷的身心舒开些。 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湿,她用凉水清洗着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穆雯雯没有第一时间,揭穿她的过往,并不证明穆雯雯好惹,反而似一条蛰伏在身边的毒蛇,随时都可能扑上来。 不过,她躲不了。 离开洗手间在通往望江楼餐位的休息区,那条毒蛇,就坐在藤编的椅子上,悠然地玩着瓶子里的插花,捏碎了一颗红豆。 余七月心悬在嗓子眼,惘若未见般,想从她身边走过。 穆雯雯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她,“很不错嘛,狐狸精,连表哥这样的钻石王老五都能钓到。” 余七月暗暗攥紧了拳头,“有什么条件。” 穆雯雯这个人目的性极其的强! 对于余七月的猜测,穆雯雯不在意地掐下了花瓶里的红豆果,旋即垂眸看着自己的鞋,“来的时候走了两步路,鞋脏了。” 如同朋友之间闲聊,她还感叹道,“帝都的雾霾真严重。” 余七月咬着牙根,她怎么会听不出穆雯雯什么意思。 盯着穆雯雯悠然自得的模样,她真想一刀捅死穆雯雯。 沉寂片息,余七月从包里取出了湿巾纸,在穆雯雯身边蹲下去。 她低下头,不想去看穆雯雯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湿巾细致地清理着穆雯雯的鞋面,穆雯雯的手搭在了她头顶拍了两下,“好狗。” 余七月动作一顿,穆雯雯讽刺笑起来,“调教过的就是不一样。” 龈血咽下,余七月收尾起身,她心里恨意的浪潮迭起,可自己的命脉被眼前这个女人捏得死死的。 穆雯雯很喜欢看余七月双目含恨的样子。 她跟着起身,稍微比余七月矮一点,但却不妨碍她气定神闲的气势,完全凌驾于余笑笑之上。 穆雯雯稍稍抬起下巴看她,指尖划过余七月裙子的侧边,始终是玩世不恭的态度,“狗就是狗,谁是主人并不重要。” 余七月一言不发,忽然穆雯雯拉住了她的手。 下意识想要挣脱,就见穆雯雯冲着餐位的方向,笑得纯粹,“表哥,你这个女伴,我真是太喜欢了,表哥不介意我们多聊几句吧?” 挺拔如松的男人迈着稳健的步子走来,犹如野兽般深邃的眼,瞟了眼穆雯雯,随后定在余七月乍晴乍雨的脸上,“你们夫妻俩,口味还真是大同小异。” 穆雯雯装作听不懂,讨巧笑得更灿烂了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真羡慕余小姐,能长一张这么漂亮的脸,我要是男人,恐怕也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霍琛颇为讶异,穆雯雯眼高于顶,几乎没什么朋友。 她能这么评价余七月,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他看了眼袖口的腕表,阔步向两人走去,“跟我去个地方。” 他是来带余七月走的。 穆雯雯恰时贴着形如木桩的余七月,伴着巧克力香味的双唇凑到她耳畔咬耳朵,“你最好有当狗的自觉,随叫随到,否则,我可不保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在霍琛的视角里,分明是两个女人在亲密贴贴。 余七月呼吸都不能自已,当霍琛扣住她的手腕时,她甚至有一种坦白的冲动,不愿意被穆雯雯牵着鼻子走! 被人掐住七寸的感觉,就像头顶有一把铡刀,在不经意间就可以令她身首异处。 但她才过上好点日子,不想就这么溃不成军。 当然,如果她能如愿嫁给霍琛,穆雯雯也不过尔尔! 望江楼的风大,余七月站在护栏旁,本就心神不定,手脚冰凉,被冷风招呼,芙蓉面肉眼可见的苍白。 男人的大掌條然扶在了她身后,兀地将她搂在怀里。 余七月忐忑着回神,侧目看男人刀削的下颌,他薄唇启合淡淡说道,“穿这么少,怕别人看不见你身材好?” 吸取着男人身体的温度,余七月犹似飘荡的浮萍,找到了落脚点。 她偏着头靠在他怀里,忽然有些鼻酸,“要是能一直在琛哥身边就好了。” 霍琛挑眉,心中浮过快意。 这时,天边突然冒出了一缕光亮,在当空炸开绚丽的花。 余七月微微一怔,男人下巴抵着她头顶,低沉的声音说道,“今晚有烟花秀。” 所以,他特意掐点,将她带到这里来,就是看烟火的? 想起之前,自己用烟花吸引他的注意,余七月禁不住破涕为笑。 温馨还没持续过半分钟,过道处走来了两个人,秦时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依偎着的余七月和霍琛,穆雯雯则是兴奋地拖着他到护栏处,“真好看啊,你说呢?” 秦时从女人身上挪不开目光,心不在焉地‘嗯’ 了一声。 穆雯雯注意到秦时这点小动作,冷哼道,“可惜了,再好看,也是别人眼里的景。” “少说些没有头绪的话,想看就老实看。”秦时心虚地收回视线,他知道,自己保护不了他的笑笑。 接近笑笑,只会给她带来麻烦而已。 穆雯雯斜着眼瞟向霍琛怀里的女人,索然无味地转身,“算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破烟花。” 她就差说余七月是只破鞋了。 余七月知道秦时和穆雯雯在,她缩在霍琛怀里更紧了些。 “轰轰轰”,烟火炸开的巨响中,霍琛根本没听见秦时和穆雯雯在嘀嘀咕咕什么,只感觉怀里的女人娇弱惹怜,鼻尖满是她身上的香味。 要是以往,他早就对怀里的尤物起了生理反应。 但这会儿,却是用长臂将她圈起来,心中异常的平静。 穆雯雯什么时候走的,余七月不清楚。 烟火谢幕,世界恢复平和。 望江楼的这一角,只有她和霍琛两人。 余七月如阎王殿前走了一遭般,心有余悸。 她要尽快拿下霍琛! 打定主意,余七月挣脱开男人的束缚,小拇指勾起发丝压在耳后,“琛哥,时间不早了,我同事还在等我,谢谢琛哥的款待,我先走了。” 她往前踏出一步,男人俊脸一沉,蓦然扣住了她的手, “老板还没吃饱,你就想跑?” 第八十八章: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余七月简直是霍琛肚子里的蛔虫,他这一句话,就能勾起两人共赴温床的画面。 但,她偏要钓! 男人又不是合作伙伴,让他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怎么上钩? 她为难地皱起眉头,“可是同事对设计案很重视,也付出了不少精力,等着我说明情况。” 霍琛也跟着蹙眉,被婉拒的他,不爽写在了脸上,“跟我抢,他有什么资格?” 余七月还想推辞,男人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 强势的双目相对,他沉冷的眼底寒光阴鸷,“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余七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重要。”她轻声说,下一秒,男人的嘴角翘起了浅淡的弧度。 她的话倒不全是为了勾起霍琛的好胜心,坐上车,她不忘给陆子谦发去了信息,告诉他方案拍板没问题,让陆子谦别再等了,她有别的约会。 男人随意地掌着方向盘,稍稍瞟过去,就能将她编辑的文字尽收眼底。 本以为霍琛会送她去酒店,可当抬起头,夜色中的景致极其眼熟,余七月愣住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条路通往的是她的家,曾经的家。 院门识别到霍琛的车牌号,敞开来迎接这位买定他的主人。 青草坪里亮着微弱的灯光,蔷薇摇曳花蕊。 车稳稳停在院子里,余七月呆愣的表情这才有了松动,她不敢置信地偏头去看解着安全带的男人,“琛哥……” 喉咙里似卡了什么东西,脑海里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苍白无比。 这栋小院,她已经走了法拍流程,怎么…… 霍琛推开车门,冷峻的脸没有多余的表情,“还要我抱你下来?” 余七月茫然地跟着霍琛下车后,站在石板道上,脚步举足无措。 霍琛不往里走,反而到大门前。 余七月跟过去,男人拉着她的手,摁着她的食指压在感应屏上,“再弄丢一次,再也不会回到你手里。” “录入指纹成功。” 电子音发出认主的指令,余七月还是诧异。 她的理解中,霍琛哪怕回心转意,也只是索取的一方,毕竟她之前在霍琛身上讨到的好处,都是徐徐渐进的。 附属楼的拍板定案,对她来说已经是霍琛的恩赐了。 没想到,一连喜上加喜。 不止用了她所设计的方案,而且还将这栋法拍小院买回来,再次交到她手里。 看着清贵的男人,余七月红了眼眶。 她在设计如何俘获男人的心,而男人却给了她实打实的好处。 她甚至有一丢丢的自责。 “哭什么?”霍琛铁着面,“你就这点野心,小恩小惠就感动得痛哭流涕?” 余七月瘪嘴,将涌上心头的酸楚压下,“琛哥对我好,我知道。” 她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其实,我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到跟你同样的高度。” “就你?”霍琛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扣着她的手,十指穿插,牵着往房子里走,“劝你放弃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算你从直立猿时期开始赚钱,也办不到。” 余七月知道霍琛背景雄厚,天宫一角,望尘莫及。 她小声嘀咕,“至少不必是仰望的姿势。” 两人到了门口,屋子里的感应灯,悉数亮起来,照亮着他神邸般的侧颜。 看似禁欲佛子,却口吐流氓言论,“也可以是你在上面的姿势。” 熠熠的灯光,在偌大的客厅里交错。 余七月一时不知道该赞叹于眼前的惊喜,还是无奈于男人轻佻的恶趣。 家还是原来的陈设布局,比她那出租屋好了千倍万倍。 事到如今 ,余七月还端着,那就太不像话了。 她转身揪住了男人的领带,媚眼似有魅惑的微澜荡漾,“琛哥是跟我一起洗,还是我跟琛哥一起洗?” 这一晚,不出意料的,余七月险些被男人拆散架。 虽然男欢女爱方面的事,跟霍琛在一起时格外放纵天性。 但余七月心里始终悬着一根针,加之在雪松设计馆颠倒生物钟,她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来。 天还没亮,厨房的冰箱里有着新鲜食材。 昨晚在望江楼,穆雯雯猝不及防的出现,太过影响食欲。 余七月空着肚子,做着自己比较熟悉的菜色。 清蒸鲈鱼,葱爆羊肉, 粉蒸排骨…… 霍琛醒来时,走下楼,就见女人系着围裙,披着长发,游走在灶台前,动作娴熟的切菜,颠勺。 他扬了扬眉, 眸子里夹着淡淡的欣赏。 余七月,可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关于厨房多了一个人的事实,余七月并没留心,她从小就寄人篱下,做饭糊口是再正常不过的,味道不比望江楼,也算过得去。 长时间外卖度日,厨艺荒废。 眼下,她做起来格外细致,切葱丝,小心翼翼。 忽然,男人从背后抱住她,压着她的肩问道,“有没有我的份?”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和屋子里的灯交映。 余七月手里的动作顿住,霍琛他是不是过于粘人? 失而复得的体验,导致男人无意间的一举一动,她都比以往更加留意。 “没有。”彻夜的温存后,余七月成了那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角色。 她抖了抖肩,脱离开霍琛,葱丝均匀地撒在鱼盘上,再淋上热油。 清蒸的鲈鱼激发出香味,冒着滋滋的声响。 余七月将 精心准备的饭菜端上桌,还真的只放下一副碗筷。 霍琛脸色变了变,“你胆子肥了?” 余七月解下围裙,叠放整齐放在一旁的椅子面,“琛哥想吃的话就付费好了,昨晚我的服务不也挺好的吗?” “明码标价?”霍琛忍俊不禁,余七月以前跟他从不问报酬,都是暗戳戳的提醒。 “ 当然啊,付出劳动,想得到回报有什么错?”余七月夹着菜,放嘴里,看向霍琛,“味道挺不错的呢。” 霍琛趣味正浓,上了楼折返下来,一份文件随意丢在了餐桌上,“够不够?” 余七月猝然怔忪,新篁娱乐? “我开玩笑……” 余七月并不想要这个烫手山芋。 可她话还没说完,男人落座,蓦然将她拉到怀里,坐在自己腿上, “你想要的可以更多,不止这些三瓜两枣。” 余七月心思躁动,要是她说,想要一场婚礼,霍琛能给吗? 第八十九章:舔干净! 她没这个底气。 只是握着筷子嘟哝,“琛哥对我太好,我会心动的。” 应该说,她早就心动了。 但她的心动,被霍琛糟践得一塌糊涂。 “尝尝。”余七月话锋一转, 给霍琛投食。 她就这么叠坐在男人腿上,两人相敬如宾地度过旭日东升的时光。 霍琛很享受这种互相不设城府的交流,似老夫老妻,细水长流的感觉。 这是以往他在别的女人那里感受不到的。 余七月送走了霍琛,看着新篁娱乐的那份股权书,心里沉甸甸的。 她并不想接手新篁娱乐,但既然落到她手里,也总归在霍琛手里要好得多。 那里有关于她见不得人的过往太多,太多了…… 余七月给陆子谦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今天暂时忙别的事,不去设计馆。 查看了个人资产,她从出租屋将东西搬过来,顺便挑选了一套黑白相间的西装穿上,竖起高高的马尾,妆容干练精致,都市丽人的既视。 到了新篁娱乐,已经是傍晚时分。 霓虹亮起,LED屏滚动着佳人的姣好面容,吸引着夜里寻欢作乐的男人,走向万花丛中。 余七月踏进门,迎宾的礼仪齐齐地弯腰,“余总好。” 想必在此之前,新篁娱乐已经开过会议,清楚谁是他们的新老板。 余七月内心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旋即挺起背脊骨走进内场。 “余总,我是场控总监,诺梵,余总叫我小梵就可以了。”中年男子西装笔挺,佩戴着对讲机,热情地接洽了余七月。 才刚刚擦黑的天,会场的人还没到期,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卡座上。 余七月打眼一过,这些人,大多都很面生。 也是,之前那些姐妹儿能掰的都跟她掰得差不多了。 余七月五味杂陈,忽然捕捉到正中间的卡座上,有个很眼熟的女人,她穿着小皮衣,蹬着长筒靴,齐刘海下的脸,张扬的妆容,仿佛把不好惹写在了脸上。 她心脏一紧,“她什么时候来的?” 穆雯雯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个世界上,余七月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无处不相逢。 “余总认识吗?她是客人。”诺梵说着,就已经有服务人员,推着满满一推车的酒水到卡座前。 因为穆雯雯点的都是大几千上万的酒水,远远超过了卡座低消,被服务人员当做了财神爷,现场亮起灯牌,给穆雯雯唱起了歌。 这些浮夸的形式主义,主要是突显客人的尊贵,场子要是满人的话,装X还有意义,但这会儿只有穆雯雯一人,她纯属随便挥霍的消遣而已,无人观赏。 余七月深谙来者不善,穆雯雯明显在等自己。 她没有逃走,知难而上。 穆雯雯剥着瓜子,看到余七月,随意地说道,“余老板还蛮热情待客的,坐啊,喝两杯。” 在外人看来,穆雯雯就是余七月的朋友,新官走马上任,她是来捧场的。 余七月捏着一把湿潮的冷汗,坐在卡座沙发上,“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单独谈,没必要追踪到这里来吧?” 穆雯雯不屑地冷哼,“主人找狗子,有什么不对的?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还以为被哪个狗贩子杀了吃肉呢。” 余七月知道,在穆雯雯眼里,她真的只是一条狗,并非故意贬低而已! 她佯装平常心,不卑不吭地给穆雯雯倒上了一杯酒,橙色的威士忌在水晶杯里,犹如琥珀般。 随后,她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端起来敬穆雯雯,这算是道上的规矩,敬酒有助于化干戈为玉帛。 然而她的伏低做小,穆雯雯似乎并不愿意接受,她冷睨着余七月给她倒的那杯酒,几秒后才端起来。 “哗啦——” 满满一杯酒全泼在了余七月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喝?” 冰凉的水顺着余七月无瑕的脸流淌,新篁的工作人员急忙凑上来,包括诺梵,“余总,你怎么样?” “要不要叫保安?” 余七月抬手示意他不用,今天真要把穆雯雯赶出去,那她也别想活了。 穆雯雯看她的怂样,命令的口吻说道,“舔干净,我买的酒,谁准你浪费了?” 余七月像个沙袋,任由穆雯雯捶打。 她应穆雯雯的要求,伸出舌头舔过唇角的酒渍。 威士忌苦到了嗓子眼。 她忍让到这个地步,令会场的其他人唏嘘不断。 本以为余七月年纪轻轻,竟然掌管着这么大的娱乐会所,一定是非富即贵,没想到,刚来上任的头一天,就被人羞辱成这样。 “不错,确实是好狗。”穆雯雯斜着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指端点在太阳穴,略作思忖,“你们场子里有名的不是什么秀场吗?走给我看看。” 她说的是佳丽环场,因为新篁娱乐的姑娘质量都是拔尖的,所以在这个圈子里很有名。 很多客人慕名而来就为了看这一出。 余七月满面湿漉漉,穆雯雯指着她道,“你也要参加,我听说当晚的花魁,要跳脱衣舞的,余老板,你干这行这么多年了,应该不生疏吧?” 她的话犹如千尺浪,再次在场子里炸开。 他们的老板原来是只鸡? 寻常人被踩到这个份上,泥人都有三分火,早该大发雷霆了。 可余七月不能!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面对穆雯雯,“穆小姐想看的话,尽我所能。” 穆雯雯不会放过她。 她本想着等完全绑死霍琛,碾死穆雯雯犹如一只蝼蚁。 偏偏霍琛和穆雯雯之间还有血缘关系! 看样子,她只能以退为进,再想别的办法对付这个如蛇蝎一般的女人! 余七月抽出纸巾擦拭着脸,退到一边吩咐诺梵,“准备秀场。” 诺梵有意给余七月解围,“余老板, 还不到走秀的点,一般都在凌晨十二点。” 新篁的规矩,余七月比谁都清楚。 她给了诺梵一个眼神,“给穆小姐专属秀场,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她可以忍。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坎坷算什么! 古有韩信胯下之辱,她忍气吞声,只为了有一天,让穆雯雯悔不当初! 第九十章:一毛钱,买她 重开的新篁娱乐,佳丽人数并不多,大家都会撇上一个号牌,供来消金窟的客人选定号码,砸钱当选花魁。 余七月几乎能猜到自己的结局,她直接拿过一号的号码牌撇在自己腰际。 灯光师,将整个会场镀上一层朦胧的灯光,音响师放着节奏卡点的音乐。 余七月都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环过这场地。 当初,她只想着凭自己的美貌,身材,用自己的青春走上捷径。 多年后,一开始萌生的贪欲,如同回旋镖正中她眉心。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踩着音律的卡点,单手叉腰,昂首挺胸迈出了第一步。 确实走出了模特的气场,哪怕是穿的西装,也难掩蜂腰翘臀的高配风姿。 穆雯雯就坐在位置上,冷冷地睨着余七月。 她不得不承认,余笑笑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那么招人厌,如同一只花蝴蝶,就算什么都不做,走几步路,都在散发着无处安放的骚味。 余七月绕到了她背后,她就不看了,剥瓜子,喝酒,吃块哈密瓜。 一场秀也就十多分钟。 余七月结束之后,稳站C位,领着姐妹在正中央的舞台上。 “要我选花魁是吧?”穆雯雯讥诮着,像个老大爷瘫坐在沙发,懒懒散散地递给诺梵一张黑金卡,“一毛钱,买一号小姐,当花魁。” “一毛钱?”诺梵嘴角抽动,用黑金卡刷一毛钱的事,恐怕只有这位客人做得出来。 穆雯雯瘪嘴,“她这种臭鱼烂虾,也就值一毛钱,你以为是多少?” 全场就她一个客人,难道还指望有人能力压她一头吗? 诺梵看得出来,这个客人就是纯心给余老板找不痛快。 他硬着头皮,拿着黑金卡在柜台刷了一毛钱,取回小票,送给穆雯雯签字。 穆雯雯指甲划过签名位置,“可以播报了。” 诺梵一个头两个大,清了清嗓子喊道,“感谢VIP卡座的穆小姐,为一号佳丽送上打赏一角钱,恭喜一号小姐荣当今夜的花魁!” 余七月脸色毫无波澜,穆雯雯羞辱她,只会更加没有底线而已。 她活像一只猴子,被在场的其他人围观。 穆雯雯远远看着她,“花魁,跳脱衣舞啊,还等什么?” 余七月万幸自己穿得是西装,有的脱。 一般场子的姑娘都是穿裙子,脱一件,就只剩三点式了。 面对穆雯雯的刁难,她如葱的手,摸到了西装外套,开始解开扣子。 西装外套落在了她脚踝,里头还有件白衬衣。 她挺立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朵高洁的花。 非但没显得落魄,还更瞩目了般。 “继续脱!”穆雯雯一股无名火,黑金卡再次给了诺梵,“一毛不够,再加一毛,这算什么?糊弄鬼吗?” 谁料,余七月非但没有因此而感到羞辱,已经自顾自开始解衬衣,“不劳穆小姐破费了,穆小姐有这种癖好的话,我很乐意给到穆小姐面面俱到的观赏性。” 什么癖好? 穆雯雯眼看她敞开衬衣,露出深深的事业线,皮肤如牛奶般丝滑,顿时恍然大悟。 她悠哉悠哉的状态不复存在,拧起桌上的酒瓶就往台上砸去,“余笑笑,我看你想死!说清楚,什么癖好!” 余七月微微错愕,小露春光,旋即骤然拢紧衣服,“啊?不是吗?那我会错意了,我还以为穆小姐喜欢看我脱光光,是因为……” 她故意没把后面的话补充完全,但懂的都懂。 穆雯雯面红耳赤,周遭的闲言碎语,已经传进了她耳朵里。 “原来是拉拉啊?” “我觉得是T,这打扮太攻了!” “余老板魅力无边,居然连T都为她争风吃醋!” 穆雯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想看余七月笑话,到头来,大费周章,自己却成了那个笑柄! 一向倨傲的穆雯雯,怎么忍得了。 “余笑笑,你给我下来!” 她的破防在余七月的意料之中,暴躁的样子,就差上去揪余七月了。 余七月反客为主,缓步走下台阶,宛如谢幕的演员,载誉而归。 刚到穆雯雯面前,穆雯雯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就撞在了桌子上。 酒瓶碎了一地,惊呼声四起。 “贱种,你以为耍耍嘴皮子就能作威作福?”穆雯雯眸子血红,像个癫狂的魔鬼,“你别忘了,那个老女人还在我手里,你想报仇吗?啊?你忘了你的把柄,在我手里攥着!” 余七月不做挣扎,“我说什么了?只是猜测而已,难道是真的?” “呵——” 短促的冷嘲,穆雯雯松开了手,“其实你挺有种的,要不是跟秦时有一段过往,我说不定还能跟你处个朋友。” 可惜了,这种狐狸精,勾引了她爱的男人! 朋友,余七月可高攀不起。 她出生平凡,遇到秦时没实现阶级跨越,穆雯雯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随着穆雯雯松手,余七月直起腰来,高马尾有些松散,几缕凌乱地遮着眉角,但不妨碍她长得好看,哪怕如此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穆雯雯看着她就来气,一记耳光扇过去,“ 你今天让我不满意,我就把气撒在老太婆身上,你最好祈祷,在我原谅你之前,那个老八婆还能活着!” 说完,穆雯雯就提着包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身心疲惫的余七月。 “余总,要不要报警?”诺梵看着刚才的一幕都惊心动魄。 那个女人太凶了,跟泼妇一般。 余七月摇了摇头,踉踉跄跄地往后场走去,“把这里收拾干净,还有,给姐妹儿们发个红包,我会打到账上。” 她才接手新篁娱乐,当然要仁义些。 这些姑娘,哪个不是跟她一样,都是来这里求财的, 用钱说话,比任何道歉都管用。 走进后场,余七月穿好衣服,清理酒渍。 她坐在包房里,黑黢黢的环境里,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休息了半个小时,她强打精神,看了员工花名册,这里的营业额是公户,已经有专门的财务来整理税收和工资发放,剩下的流水会直接到她的口袋里。 想必她如果经常到新篁来,穆雯雯还会造访。 既然没有旧人,她想找个老板来管理,自己则是拿分红,这样省去很多麻烦。 这么想着,她驱车离开,不经意地瞥过后视镜,却发现,一辆面包车,不近不远地跟着她。 第九十一章:余笑笑,你有大病 余七月接连转了好几个路口,面包车都还跟着。 她尝试地在高架桥岔口才变道,但是对方竟然跟她操作如出一撤。 被跟踪了。 余七月敢肯定! 难道是穆雯雯,这么着急地除掉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要是霍琛查起来,会不会波及到她自身? 余七月妄加猜测,这片区域远离闹事,对她而言很不利。 她需要到人多的地方去,就是给穆雯雯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下对她怎么样。 打定主意,余七月将油门焊死。 要命的是,就在前方,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 本能地刹住车,没料到,紧咬着她不放的面包车,一个甩尾挡在了她面前,压着实线。 余七月紧握着方向盘,锁上了车门。 不管从那辆车上下来的是谁,她绝对不下车! 然而随着面包车的驾驶座推开,出现在余七月面前的,却是余家年。 他不疾不徐地在车门边上点燃一支烟,老练地抽了口,他朝着余七月走过去,站在驾驶位,抬手敲了敲车窗。 对于这个弟弟,余七月的厌恶,仅次于她看到穆雯雯。 她不开窗户,余家年翻着白眼,“余笑笑,你个孬种,有本事下车。” 余七月降了一丝车窗,“你想干什么?” 要说孬种,那不是余家年专用标签吗? 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把老子送进去坐牢的,不是孬种是什么? 余家年往缝隙里吐了口烟,大言不惭道,“给点钱。” “凭什么?你脑子被门夹了?”余七月发笑,她现在是不缺钱花,但她又不是圣母,为什么要怜悯,当初差点要把自己卖了的余家年? 余家年骤然面红耳赤,隔着车窗玻璃,指着余七月面色狰狞,“趁我他妈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听劝,给我下来!” 余七月给了他个关爱自障的目光,“不下,你能吃了我?” 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余家年这种只会窝里横的混账东西,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是你自找的!” 鬼知道余家年居然从后腰抽出一把斧头。 “嘭——” 他毫不犹豫地下手,一声巨响中,车玻璃顿时裂成了蜘蛛网。 余七月心惊,余家年又是一斧头。 本就残破的窗户,这时候已经没了保护作用。 余家年从破烂的窗户外探进来手,抠到了安全锁, 轻而易举地就将车门拉开。 余七月无语到了极点,“你这是要钱?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余家年低喝,“下来,老子就抢劫怎么了?你吃香喝辣的,好意思让我跟我妈整天以泪洗面?”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不觉得可笑吗?”余七月量余家年没有动自己的胆气,当初要卖她,不也是牢里的那个出谋划策? 余七月斜睨着他,反唇相讥道,“我现在的生活,是你们给了我帮助,还是说你们给我铺了什么路?” “本来我是有想跟你们好好相处的,但你们不珍惜,现在大言不惭伸手要钱,你还是个男人吗,余家年?” 余家年脸上一燥,理论上来讲,确实没对余七月好过,但是余七月发达了,他跟踪了余七月好几天,她居然住在大别墅,而且进出那么高档的会所。 想想自己媳妇娶不着,新房买不了,老爸还进了监狱,越想越气。 “我不管, 你姓余就得拿钱!” 余家年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扬了扬手里的斧头,:“你今天不给也得给,五十万,一分不能少。” “五十万?” 余七月当什么个事,还拿着凶器招摇过市。 “ 我能给得起。”她一语,余家年霎时双眼明亮,甚至都放大了一倍。 但紧接着,余七月却补充道,“撒手,给得起也不给你。” “你他妈的!” 余家年暴跳如雷,猛然将余七月拽下车。 “放开我,你们怎么都这么大脸呢?我吃你们家大米了?看不住男人我的错,被渣的是我,也有错!我姓余,也错?”受了一天的窝囊气,余七月就地爆发。 都不等余家年动手,她不停地推搡着余家年步步后退。 看她轻松,她什么时候轻松过! 处处看人脸色,谨小慎微,生活如履薄冰。 余家年懵了,“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我是命里就苦,就算走到今天,也活该被你们纠缠是吗!”余七月猝然揪住了他的衣领, 恶狠狠的目光,像是跟余家年有着深仇大恨。 余家年反手将她推倒,“疯了吧余笑笑,你有点大病!” 过来讨钱的是他,怎么跟余七月像个土匪似的。 余七月瘫坐在地,她的自尊早就碎得不能再碎了,要是一坨烂泥,一绝不正也还好,可她有一颗改变自己命运的心! 她只能负重前行,而负重越多,越觉得力不从心。 蓦然有些鼻酸,余七月红了眼。 余家年懵了又懵,“你搞什么飞机啊,余笑笑,你,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拳头,倒飞出去,撞在马路牙子上。 余七月看到一双铮亮的皮鞋,她抬起眼看去,男人双腿修长,身影在路灯下显得高大伟岸。 “琛哥?” 余七月红着眼,看着男人,诧异茫然。 她就像被遗落在外的小动物,男人心底划过一丝心疼。 他弯下腰,将余七月搀扶起来,“哪里受伤?” 余七月摇头,余家年没动她一根毫毛,她不解的是,“琛哥你怎么在这里 ?” 霍琛霎时脸一黑,“你的手机是摆设?” 他一下午都在打电话联系余七月,有个合作商开了家粤菜馆,他打算带余七月去捧场。 但是这个女人的电话就没打通过,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他担心余七月出事,查到了她的行踪。 赶过来,正好看到余家年和她起了争执。 余七月豁然想起来,自己为了保持对霍琛这种爱答不理的态度,刻意将手机静音。 晚上在新篁娱乐发生矛盾,也就没顾得不上看一眼。 “对不起……” 余七月小声致歉,霍琛转身面向余家年,阴翳的脸,低气压如同虎啸山林。 余家年堪比老鼠见了猫,夹着尾巴钻进面包车里,一脚油门就跑,还不忘喊着,“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弄她!” 余笑笑这个小白脸的能耐,余家年深有体会。 他还不想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第九十二章:你嫌命长? 霍琛的脸,没有因为余家年的逃遁而变好,他转头瞥着余七月,“遇到他不给我打电话,你是嫌命长?” 余七月看了看车窗,念及余家年那怂样,想说余家年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 但看霍琛面色,她还没不识趣到这种地步。 她轻轻往男人怀里靠,原本就红的眼,瞬间漫上了水雾,“琛哥,还好有你在。” 霍琛垂眼,极其受用。 余七月等着拖车队,将车拖去维修,小小的车,才提车不到半年,二进宫。 她坐上了霍琛的车,郁郁寡欢的模样。 “你要想,我可以把他也送进去。”男人冷不丁的话,余七月感动得泪花纵横。 可她想的是余家年还有另一个用处。 “琛哥你对我最好,但他毕竟是我的家人,还是不要了。”一方面表现她对霍琛的崇敬,另一方面表现自己重情重义。 霍琛空出一只手,掌心拂去她脸蛋上的泪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哭?” 余七月很清楚,什么时候示弱。 她似猫蹭着男人掌心,捂着他骨骼分明的手背,呢喃道,“因为在琛哥面前,我不用当女强人。” 霍琛抽回手,傲娇地看着前方,“少哄我开心,不吃你这套。” 余七月发现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努了努嘴,“不吃也得给你看。” 她将男人的大手拉回来,放在自己腿上。 男人顺其自然地捏了一把,随意的摩挲,这样的情趣,几乎成为了他开车必备的娱乐活动。 余七月不在身边的时候,总觉得副驾空了什么东西。 他们回到了余七月的家,霍琛车停在院子里,径自往屋中走。 “琛哥今晚也要留在这?”余七月错愕,以前几乎不会留宿的霍琛,最近的态度太过怪异。 “怎么,想赶我走?”男人眯着眼审视她,“有别的男人来暖床?” “那倒没有。” 余七月凑上去,挽住他的手,“我担心你长时间住在这里,习惯了,以后回你的家,睡不着怎么办?” “得了便宜还卖乖。”男人看穿她的小心思,继续迈开步子。 他对余七月的好,她心知肚明就行。 可余七月却惶惶不可终日,霍琛的好,像是是给死刑犯吃的断头饭。 她会担心,万一霍琛玩腻了甩了她。 或者是穆雯雯突然捅破那层窗户纸, 给这一切画上休止符。 前者她可以通过自己的技巧,让这种结局接近于零。 后者,她已经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跟霍琛在一起,避免不了深度交融。 事后的余七月睁着眼等,等到霍琛睡着,她才摸索下床。 找了好半天才从之前的诉讼书上看到了余家年的电话号码。 她走到了院子的背面,尽量远离霍琛,才给余家年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余七月就说道,“是我,余笑笑。” 一听是余七月,电话那头的余家年立马就炸毛了,“余笑笑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我把你怎么着了!你那狗男人,好像要把我五马分尸!” “小声点。”余七月忌惮地往前院瞟去,面见霍琛人影,接着压低声音,“我要你把一个人赶出帝都,先预付你三十万,事成后补齐七十万。” “这么好的事,余笑笑,你他妈的不会是诓我的吧!”余家年欣喜若狂,又保留怀疑。 “放心,现在就转给你,但你必须办,一百万,足够你在老家买一套房了。” 余七月利落地查找余家年电话号码,转款三十万。 余家年沉默了好会儿,“谁,谁啊?要赶谁,这么大手笔。” 暗夜下,余七月眸光淬着冰,“穆雯雯,资料我发给你。” 她做不出来要人命的事,但穆雯雯必须滚出帝都,滚出她和霍琛的世界里。 就像多年前,她驱逐自己一样。 余七月忽然对穆雯雯有点身同感受。 患得患失,为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家庭,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回到房间里,霍琛睡得很熟,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躺在男人身边,手臂绕过他的腰。 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次日清晨,余七月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空空如也。 霍琛应该是去了公司,而帝都下起了雨。 她自己简单地做了三明治,搭配牛奶,当做早餐。 陆子谦的电话打进来,“余老板,你这是旷工啊旷工!刚来照个面就跑,你让我们新晋的员工怎么看,一点表率作用都没有!” 他训斥得不无道理,余七月挠了挠头,“一会儿就去,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陆子谦嘿嘿一笑,“其实我是通知你,余老板,意大利设计师威尔,特意发来了邀请函,希望你合作设计园林。” “什么?”余七月怔住,“你开玩笑吧?” 设计园林,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那都是国家级设计师做的事。 “余老板你就别谦虚啦,你给帝听设计附属楼的事情,现在圈子里 谁还不知道,找你是为了名气,你千万别丢脸啊!” 是这么回事。 她清楚帝听附属楼会给自己带来不可估量的收益,但没想到还有个人名誉这方面。 余七月吃过早餐,收拾了碗碟,就打车去了雪松设计馆。 一大早的,就有客人在场。 余七月没急着去跟陆子谦碰头,而是找到了柳清薇,“我还有一家店需要管理,你要不要换个地方?” “七月姐,你是让我去当老板?”柳清薇不敢置信,在雪松设计馆,她只是个前台而已。 从前台直接做到老板的程度,这升职速度比坐火箭还要快! 余七月思来想去,她能信任的人没几个。 而且柳清薇这丫头一点就通,做事也踏实,去管理新篁娱乐,是不二人选。 她在手机上搜索出关于新篁娱乐的词条,递给了柳清薇,“你仔细看看,愿意的话,就去,不愿意也不勉强。” 柳清薇仔细翻看,惊了又惊,“夜总会?” 她怎么想得到做为设计师的余七月,居然还有这种副业。 余七月不想解释过多,“就是个场子,不需要你做什么,坐在那里就行,不过,你要守住初心,不能被里面纸醉金迷的一面迷惑。” 让柳清薇看新篁她是放心,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丫头被里面的氛围荼毒。 很多姑娘去娱乐场所,起初只是想找份工作。 但接触到社会阴暗面,对挥金如土司空见惯后,生活就很难回到正轨了。 余七月的野心,也是在一天天潜移默化后,养成的。 柳清薇是个干净的孩子,她不希望柳清薇走上岔路。 “这有什么好迷惑的啊?七月姐和陆哥给了我很多工资的,我现在都能租三室一厅住了!”柳清薇说起来尽是满足。 她能见好就收, 最好不过。 余七月站起身,似托付重担般压了压她的肩,“那你准备一下,那边的价钱,我给到你满意。” “谢谢你七月姐!”柳清薇起身,在余七月背后正经八百地鞠了一躬。 余七月走进办公区,陆子谦正忙着端茶倒水。 第九十三章:必要时候用必要手段 在会议室里,赫然坐着个老外,还有几个陪同的公务人员。 余七月定在门口,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她看来。 陆子谦放下手里的活,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子,“跟各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的老板,余七月,余老板是也。” “威尔。” 老外站起来,典型的白人,身材威猛,蓄着络腮胡。 余七月上前和威尔握手,听他们的介绍,是要在帝都的近郊,修建一处具有帝都风格的园林,用来招揽游客,观光。 园林四周,会逐步开发游乐设施和酒店,打造一处小迪士尼。 余七月惊叹他们的大规模,更惊叹这种事,有朝一日,居然会有自己操刀。 还记得小时候,她想去游乐园,拼命地考到双科一百。 本来答应她的事,却被母亲劈头盖脸骂一顿,说她就是个赔钱货,只知道花钱。 没多久,余家年生日,他们趁着她上学,带余家年去玩,还是余家年得意洋洋地将游乐场里的趣事讲给她听,她才知道的。 余七月没理由不接这个单子,对她的职业生涯而言,可谓是高光一笔。 交流就是个大工程,需要考虑到当地生态环境,还有上头的规划,更头痛的事,设计稿需要出具三份,择中选择最好的创意。 虽然威尔也是设计师,他却主要负责用料方面的考究。 余七月忙到了傍晚, 帝都的雨还在下,设计馆来了另一个人。 “七月姐,她每天都来,说是找你的,但问她什么事,她又闭口不谈。”柳清薇给来人送上咖啡和糕点,就安置在大堂的休息区。 回来事太多,暂时将殷盼盼的事情搁浅了。 她倒是轻车熟路,能找到她的设计馆。 余七月对殷盼盼并不反感,也不介意她找上门,毕竟是她答应过的事情,是该应诺了。 “怎么样,你家里人的病情还好吗?”余七月端起柳清薇冲的咖啡,坐在殷盼盼正对面,开口就是关心她的家人,代表她没将这件事忘却。 殷盼盼见到余七月,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半蹲着,又局促不安地坐回去,“谢谢你,手术很成功。” “嗯?”余七月的疑惑挑高尾音。 她还没去医院付款呢,怎么就手术很成功? “刚回到帝都,我就收到一笔手术费,是帝听那边打过来的。”殷盼盼赧颜,“虽然我的手段很不光彩,但至少达到了目的,我欠你和霍总一份人情。” 哦? 这下余七月更意外了。 是哪个男人不爽地吐槽她多管闲事。 她还没管上呢,就被霍琛接手。 某些人看起来,还有点面冷心热的成分。 “为了道谢,你应该去帝听,而不是来我这里。”余七月喝了口浓缩美式,苦到心尖尖,但又欲罢不能。 殷盼盼瑟缩着身子,如蚊蝇振翅般,“其实,我来是想问问,您的会所,还要人吗?” “你的意思是,你想去?”余七月挑眉,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现在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而且她这种性格,唯唯诺诺,在那种地方并不吃香。 殷盼盼掰着手指头,“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在会所好歹能赚一些,要文凭没文凭,要能力没能力的。” 余七月面色凝滞,当下正襟危坐,“你要是这种想法的话,我劝你还是另谋出路。” 不等殷盼盼失落,她接着补充道,“要是你跟安娜一样,能够为了二两碎银子什么都做得出来,那我不会拦着你,可惜你还有羞耻心。” 安娜早就从余七月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但回忆起来,余七月还是蛮佩服她的。 如果她是安娜,赚够了钱,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度日, 不外乎一种通透。 殷盼盼望了望余七月,垂头丧气,“可是我能做什么?” 余七月正好瞧见柳清薇,灵光一闪,“正好,她去新篁娱乐,你留在设计馆做前台的工作,不会比你在会所赚的少。” 不说打包票,但殷盼盼这样的,还真赚不了几个子。 事情这么安排下来,余七月觉得挺不错的,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饭,当然,之所以选柳清薇去新篁娱乐,主要还是这姑娘务实。 她相信柳清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能耐! 接下来的两天,余七月安排了这两人,白天在两个公司之间奔波,晚上回到小窝。 头一天霍琛有造访,第二天让阿令通知了她,说有事忙。 余七月并没在意,却在第三天知道了他要忙的事,居然是给穆雯雯和秦时筹备订婚场地。 因为请柬,送到了她手上。 “BOSS说了,你得去,做为他的女伴出席,必须去。”阿令将红底烫金的请帖送到她手上,一板一眼地宣读霍琛‘口谕’。 说实在的,余七月一点也不想去参加秦时和穆雯雯的订婚仪式。 没一个顺眼的。 霍琛邀请她共同前往,很可能还对秦时的事耿耿于怀。 她不去还真不行。 “谢了。” 余七月收起请柬,递给阿令一个红包。 跟阿令打交道,她都学会了提前封好,随时分发。 阿令不客气,来者不拒,收了好处费,交给余七月高定礼服和珠宝,“boss最近对你很上心,把握时机。” 她踩下油门绝尘而去前,还落了句,“必要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才有机会。” 这红包,给得很值。 余七月摸了摸扁平,甚至有点往里凹陷的肚子,说来也奇怪,她最近没刻意去做避孕措施,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懂阿令的意思,凭她的身世,地位,没有一项是够得着霍家门槛的。 若是有个孩子做筹码, 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被霍家承认。 就算到时候没能如愿嫁给霍琛, 也有孩子继承权。 余七月拿着礼服回到家,异想天开地给自己挂了个门诊,因为一直做措施,她都不清楚自己排卵期是什么时候。 接连下了两天雨的帝都放晴了。 晨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宽衣镜,镜子里的女人穿着深V白色长裙,而且还是抹胸款式,镂空的款式,欲感拉满。 她盘起长发,五官精致如画,红唇艳如梅花。 凸起的锁骨沟壑之间,缀着一颗硕大的钻石,贵气到余七月自己都不敢认。 她明白,霍琛不是要她光芒四射,是要她撑起他的脸面。 “楼下。” 手机屏幕上,男人的头像闪动着,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余七月拿起百万的钻扣铂金包,走出小院,吐出一口浊气。 这场订婚仪式,是她的解放日,或是劫难日,还是个未知数。 第九十四章:身子是脏的,灵魂也是脏的 当踩着晨光走到车前时,男人微微泛蓝的眸子略有些僵直。 余七月是个顶级花瓶,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就算是霍琛将她里里外外看了无数遍,还是有被吸引到。 她的美,具有可塑性。 当下的余七月,就算丢进名媛圈里,也是令人惊艳的程度。 拽着拖地的裙摆,余七月小跑了两步,这两步如同在逃公主。 饶是霍琛对余七月十分满意,他表现出来的也只有两分,面色不那么臭罢了。 她坐上后排,在霍琛身边。 “紧张?”男人指尖抹过了她的面颊,指腹沾染了一点点绯色。 余七月捶了下他胳膊,“这是腮红!” 男人搂着她的脑袋,强迫她靠在自己肩头,“什么也不用说,也不必做,跟在我身边。” “负责笑。”余七月笑不露齿。 她做霍琛的陪衬又不是第一次,该怎么做,烂熟于心。 订婚场地在帝都的春草堂,这里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装点,但在帝都历史悠久。 在春草堂的不远处,是座庙宇,传言求姻缘特别的灵。 很多人去庙宇里求桃花,但能在春草堂举行订婚仪式的,还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因为是中式风格的缘故, 场地里随处可见都是山茶花,红白相间,清雅庄重。 雕梁画栋间,挂满了流苏似的穗子,宾客进入大门,需要穿过这样的回廊,抵达正厅。 霍琛无论在哪里,都是焦点。 不少生意场上的人上前寒暄两句,再顺道夸赞余七月,几乎是她陪霍琛出席大型活动的标准流程。 走进厅堂,余七月看到了今天的正主,白色燕尾服的秦时,穿红色旗袍的穆雯雯。 “表哥。”穆雯雯率先捕捉到霍琛的到来,晾着刚才还在攀谈的人,殷切地走到霍琛面前。 “恭喜。” 霍琛冷冷淡淡地递出自己的厚礼,薄薄的一个信封,恐怕里面不是支票就是卡。 穆雯雯收起来转交到秦时手里,偏了偏头,目光投给余七月,“余小姐今天真漂亮,是来抢风头的么?” 余七月看她卸下张扬的浓妆后,体现出了大家闺秀的婉约。 然而,她也只是看起来婉约而已。 前几天,在新篁对自己大打出手的事,余七月记忆犹新。 她不说话,侧目看霍琛。 主子有令,不要她说话。 她当个哑巴,霍琛冷眼瞥向秦时,“他能娶美人,难道我就该带个丑八怪?” 秦时避开霍琛的视线,也不看余七月,双眼空空,“偷着乐吧,别来显摆了。” 穆雯雯嘻嘻一乐,“表哥,你们随意,我们的订婚仪式很简单,交换戒指就算成了,后院有好酒和茶点。” 她想拽着秦时离开,却是秦时先转过身去。 他的背影,罩着一层朦胧的落寞。 决定和穆雯雯订婚,他和他的笑笑,真的算走到头了。 与其多看她一眼意难平,不如当个瞎子,聋子,从今往后泾渭分明。 秦时和别的客人侃侃而谈,穆雯雯松开了他的手,折回到霍琛跟前,“表哥,介不介意,借用你的女伴一分钟时间?” 余七月警铃大作,扣着霍琛的手紧了些。 穆雯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订婚这种大日子,谁知道她要发什么疯! 不出所料的,霍琛点了点头算同意,余七月的心骤然凉了半截。 她设想穆雯雯会给她难堪。 却不曾想,穆雯雯走在前,她跟在后,在春草堂的角落里,穆雯雯给出了一张纸条,“老太婆在这,你自己去找。” 看着她素净的手,不再像往日那般的花哨,夹着那张纸条,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余七月没有着急去接,上次的事,给她的伤害太大。 穆雯雯抬了抬手,“我针对你主要是因为秦时,现在我们订婚了,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条件。”余七月依旧不相信,穆雯雯会突然大发善心。 穆雯雯耸了耸肩,手就要往回缩,“你可以不要,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得提醒你,那个老东西受伤蛮严重的,你要是去晚了,说不准就一命呜呼了。” 余七月呼吸一紧。 她到目前为止,依旧无法释怀。 为什么琳姐要给她下套! 为什么临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难道人世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一提? 她是真真切切将琳姐当做恩人,涌泉相报,才会对她不设防。 余七月猛然抽走了纸条,“你放心,从那年起,我对秦时就不报任何希望,从来没有想过介入你和她之间。” 收起纸条,她又道,“我不会原谅你,永远!” 她身体上烙下的伤疤,屡次三番践踏她的尊严,就算是穆雯雯跪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放下仇恨。 穆雯雯剜了她一眼,“无所谓了,明天我和秦时就会离开帝都,从今往后,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那还真是 阿弥陀佛!” 余七月回以白眼,她款款离开,没有着急查看,而是将纸条藏在手心里,转身就撞进男人深沉的眼底。 她装作无事人,缓步靠近霍琛,再次挽上他的臂弯,当个称职的花瓶。 “给你什么了?”霍琛问。 余七月脑子转得飞快,刚才的几步路早想好了借口,“什么也没给,说了琛哥的黑历史。” “比如?” “比如你有多少花蝴蝶。” 余七月的谎,霍琛没去戳穿,似笑非笑地迎上别人,打着招呼和官腔。 订婚仪式结束,还有辗转酒店举行晚宴的。 余七月半场离席,她走到大堂,就忍不住将攥到湿潮的纸条展开来。 “蠢货,这你也信。” 几个明昭昭的大字,刺得余七月心房一颤。 她将纸条翻转到另一面,赫然还写着:“你一辈子都是臭虫,身子是脏的,灵魂也是脏的,跟你说话都觉得恶心!” 静静地,余七月站在原地,却感觉氧气稀薄。 她还是低估了穆雯雯的恶劣! 猛然将纸团捏成团, 余七月腥红的眼似刀刃般,她抬脚就要冲上楼去,但她风风火火地走出两步,忍住了。 既然穆雯雯不想让她好过,她也别想全身而退! 她拿出手机,到酒店外接通了余家年的电话,“你属蜗牛的?能不能快点!” “大姐,你……” 不等余家年说完,她骤然压了电话。 第一次余家年会没有准备, 通话大概率不会录音,但接下来的通话就不一定了。 而且她发给余家年的资料,也是用匿名ID。 余家人个个都坏了根儿,她不得不防备。 万一余家年抓着她的小尾巴,后患无穷。 第九十五章:不如破了这个局 她在楼下等到霍琛已然是凌晨。 醉醺醺的霍琛显然喝得有些过头,余七月架着他沉重的身躯,扶到车后座。 司机问目的地,余七月报了湿地公园。 但半梦半醒地男人却陡然倒下,颀长的身板蜷缩在座位上,头枕着她的腿,嘟哝道,“去你那。” 余七月愣了一下。 他喝晕乎了还知道去哪呢? 忽然的感伤袭上心头,余七月看着怀里的男人,侧脸如刀刻般利落,挺拔的鼻梁,薄刃的唇瓣,有钱有颜,很难不让人心动。 她谨记着自己是攻略霍琛的一方,却在不知不觉间沦陷其中。 “好,回我那。”她答应着,捋着男人细碎的发,在穆雯雯那受到的委屈,似乎有所平复。 她很想,这么持久地和霍琛相处下去。 为了结婚。 他都快把这小院当成家了,余七月担心他湿地公园的房子长上青苔。 一个早安吻开启新的一天,她出奇地起得比霍琛要早。 留下纸条,告知去医院做常规体检。 诊室里,她刚做过B超,医生对着单子,看了又看,看得余七月怪紧张,“大夫,有什么问题?” “你这样,改天空腹喝饱水,憋尿,再来做一次。” 医生打发她走,空跑一趟,准备出医院时,救护车着急地推着移动病床,差点撞到了她。 余七月躲闪开,不料却被病床上的人抓住了手。 她定睛去看,蓦然打了个寒颤。 女人脸上 染着血,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吃了,“余笑笑!是不是你做的!说,是不是你!” 移动病床被迫停下,医护人员以及挂号厅的人都怪异地盯着余七月。 余七月瞧着穆雯雯,脑子一片空白。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穆雯雯,看样子,她受的伤不轻,胳膊处被血染透。 “先抢救!” 医生大吼一声,推着病床继续往前狂奔,穆雯雯的手指松开,在余七月的袖子上留下了血印子。 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送进急诊室的穆雯雯,好半晌才回过味来。 快步跟进来的是秦时。 他也是蓬头垢面,见到余七月,奔跑的速度减缓下来,在余七月跟前顿住。 “她,怎么回事?”余七月有所猜测,但还是得确定才行。 秦时脸上有淤青,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一辆面包车闯红灯,撞了我们。” 余七月心一沉,却又一秒释然。 “司机当场被控制。” 秦时冷眼审视着余七月的细微表情,当下,余七月从刚才的惊魂未定,已然是坦然之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时不解,“他是你弟弟,张口闭口都说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把你自己送进去。” 余七月眼皮跳了跳,余家年那个废物,做点见不得光的事,大白天行动不说了,而且还被抓获。 面对秦时,余七月也不藏着掖着,她望着秦时笑,“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就算捅死她,也是情有可原。” 秦时拉着她到了医院外,苦恼不已,“笑笑,我已经说服她,不要再跟你过不去,她也答应,只要我跟她离开帝都,从今往后一笔勾销,你没必要落井下石!” “我怎么落井下石了?怎么,她受伤是受伤,我受伤就是我活该?” 余七月哭笑不得,再看秦时,只有恶心,“你永远都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为了保全自己,对我不闻不问。” 当年如此,现在也没差。 秦时低下头,他无颜面对余七月,声音夹着哽咽,“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们的过去,也是心里抹不去的痛苦,你现在爱上别人,我无话可说。我愿意补偿你,但你对她下手,就连我,可能都保不住你。” 穆家的势力,别说在帝都,就算放眼全国,也没几个家族能比拟的。 背后的那些姓氏家族,不是秦时大放厥词,那真是同气连枝,盘根交错。 他为什么不愿意娶穆雯雯,还是硬着头皮照家里的意思去办。 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他除非想连带着秦家一起覆灭,葬送几代人的努力,他才有‘叛逆’的资本。 “无所谓了,抓我好了,我去蹲局子。”余七月伸出手,眼底尽是轻蔑。 不是她瞧不起秦时,他跟余家年一样,半斤八两,只是懦弱的方面不同而已。 秦时推开她,“别闹,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洗清你的嫌疑!” “没什么好洗的,证据不足。”余七月很又把握,能查到的是,她给余家年钱,但那是姐姐给弟弟娶媳妇儿用的。 再来穆雯雯的资料,余家年指控她买凶,怎么证明是她给余家年的? 完全可以是余家年索要的钱没有达到理想预期,自己接私活,还能因欲求不满,带着怨气拉她下水。 余七月踌躇满志地勾了勾嘴角,“我只需要你坚定的声称,从没跟你滚过床单,这就够了。” 如此来,她涉嫌报复穆雯雯的事, 霍琛那里好蒙混过去。 再者,她做过修复,就算穆雯雯爆出她和秦时有过一段过往,只要是干净的,想必以霍琛现在对她的依恋,会翻篇揭过。 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如破了这个局! “你就这么在意他?”秦时眸光黯然。 余七月哂然一笑,“我还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么?” 她其实不想做男人背后的附属品,而且她假以时日,必然能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天地。 为什么非霍琛不可,她心里明镜似的。 两人没察觉到,男人隼目阴寒,就在不远处观望着。 “BOSS,穆家那边,还需要去善后吗?”阿令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见过自爆的,没见过余七月这种把自己爆得这么彻底的。 就连阿令也单纯的以为,只是秦时喜欢余七月,没料到,他们之间那么微妙,是因为有过一段情史。 只能说,余七月吃了熊心豹子胆。 阿令怀疑,BOSS会直接将余七月抓去喂鱼,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男人的脸色。 却见他面无波澜,动了动嘴皮子,“去。” 第九十六章:想见余笑笑,现在(结局) 出奇的,余七月未曾收到,任何诉讼或者调查。 反而是余家年真的和他爹一起收监,她忙着安排柳清薇和殷盼盼的角色互换。 各自适应了自己的领域,还算得心应手。 威尔设计师催促着她完成设计稿,余七月倒是忽略了,很久没见过霍琛的事实。 后来她打听过,穆雯雯的伤不算致命,已经转回滨海去疗养,手臂上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 一报还一报罢了,余七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余小姐,你有空的话,麻烦来一下医院,上次说的复检,还没做。” “好,再过一星期。” 余七月加班加点,赶工完成设计稿交付给威尔,抽空到医院一趟。 她谨遵医生的嘱咐,喝饱水,空腹。 来到医院排队,拍片,等候。 再见到医生时,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余小姐,你看这块阴影,我们很确定,你这属于子宫恶性肿瘤,你怀不上孩子,跟病情有关。” 子宫肿瘤,那不就是癌? 余七月如坠冰窖,说出的话,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初期还是晚期?” “目前来看,癌细胞正在扩散,属于中度。”医生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我在医院看到你开过许多保养方面的药,是不是还有别的渠道购买特殊材料?” “世面上宣传的东西,大多都是不合规的,各方面指数超标,长期使用,会加剧致癌风险。” “医院现在的建议是保守治疗,化疗打靶,实在不行,再考虑做切除手术。” 医生面面俱到,但余七月脑子里似搅和开了一锅糨糊。 她以牙还牙,沉寂三年的痛苦,总算让穆雯雯买单,可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查出了子宫肿瘤? “所以,我一辈子都怀不上了,是吗?”她喉头干涩,忆起这段时间,还天真地想给霍琛生儿育女,可笑至极。 “余小姐,你这么年轻,还可以领养,也算是做善事。” 领养? 她只是单纯像要孩子吗? 她是想生下霍琛的骨肉! 现在别说跟霍琛孕育爱情结晶了,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余七月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威尔打来电话,让她去参加发布会。 “好。” 上头很注重园林的落成,选中设计图稿中,中西结合的一份,署名余笑笑,会在建造后,在铭刻上留下她的痕迹。 以往的期待的无上荣光,余七月却麻木地感知不到任何掌声,也不存在任何心绪波动。 彷徨无助,就好像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枯树。 她想起了霍琛,打了个电话。 无法接通。 接连打了好几通结果一样。 余七月只好退而求其次联系上阿令,“琛哥呢,是有事要忙么?” “余小姐,你这才真的把自己玩完了。” 阿令的话再给余七月当头棒喝,“你不看新闻的吗?boss已经有了新的对象,今天刚见过双方家长, 要是快的话,两三个月内会走完结婚的流程。” “什……什么意思?” 余七月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阿令叹气道,“其实迟早的事,赝品总有看厌的时候。” “赝品?”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余小姐你好之为之。” 一头雾水的余七月趁阿令还没挂断电话,急忙喊道,“见一面,我给你准备了红包。” 红包对阿令的诱惑,堪比蜂蝶见花蜜。 他们约见了地址,就在帝听楼下的咖啡厅。 余七月坐在不显眼的位置,捧着手机不住发抖,视频里是霍琛近期高调地带着某集团的千金,频繁出入各种场所。 对方是掌上明珠,家里做着最大的造船工艺,全用用‘金童玉女’来形容。 浪子回头金不换,都在吹捧霍琛收心。 不同于画展上那个跳脱的捞女,余七月分辨得出,霍琛玩真的,这种门当户对的亲事,官宣就等于达成了某种盟约,不分彼此。 他还是知道了些什么,如她之前预料的结局一模一样,霍琛会毫不犹豫地甩了自己。 “余小姐。”阿令坐在她面前,推了推黑框眼镜,“你现在见好就收,不要打扰到boss是最明智的抉择。” “所以这都是真的。”余七月泪满眼眶,拿出手机给阿令看她刚才刷的资讯。 “当然。”阿令自然而然收起余七月放在桌面的红包,“BOSS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但资产不打算要了,对你来说够仁慈的。” 更仁慈的是,他竟然亲自去了穆家一趟,用那张脸,给余七月平了事。 不过,仅仅到此为止了。 余七月心里波涛云涌,面上却咬了咬唇角点了点头,“你说的赝品,什么意思?” 她比较在意这个。 以前她就有所揣测,但毫无头绪。 阿令冷冷淡淡的话,应证了她的想法,“BOSS之前是有女朋友的,红颜薄命,病逝了。” “那之后很多年,boss都是空窗期。” “但他是人,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免不了解决生理方面的需求。” “所以女人换来换去,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 “直到你的出现……打破了常有的规律。” 阿令打量着她,仍是遗憾,“你可以靠着这张脸,吃到老,偏偏玩砸了。” 是这样…… 余七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长得和霍琛的前女友很像。 莞莞类卿? 余七月揉了揉湿润的眼眶,没有悲伤,被没有痛觉。 她的梦,该醒了。 “谢谢你。” 起身,余七月平静地拿着包,“替我跟琛哥说一声,祝他幸福。” 霍琛不会想见到她,她也不会纠缠不休了。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错误的开端,怎么会有好的结果? 她如释重负地走出门,阿令倍感意外。 说真的,余七月像以前那位故人,但重合点并不多。 也许,她能留住霍琛的,不仅仅是容颜而已? 阿令搞不大懂,感情这方面她一窍不通。 帝都近郊的园林落成,但传闻中的年轻女设计师,却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脸。 她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讯。 男人开着车,手不自觉地搭在了副驾。 “阿琛,你干嘛呀?” 副驾的女人一个哆嗦,羞涩拘谨。 男人猝然抽回手臂,急转弯停在路边,冷斥道,“下车。” 他冷厉地将女人赶下车后,注视着空空荡荡的副驾,眼神复杂晦暗。 半分钟后,他拨通阿令电话,“给我找余笑笑,现在。” 人非草木,都有心。 这半年来,这种情况反复折磨着他。 惯性,是很可怕的东西! 可恶的是,余笑笑渗入他的生活,却将他当做攀附的工具,这半年来,他每次想起余七月的脸,都是意难平。 当时当下,他只想见到余笑笑! 阿令的电话,两分钟后回了过来—— “BOSS,余小姐可能不在了。” “她捐赠了所有资产,用于助力贫困孩子就读,雪松设计馆和新篁娱乐的法人代表也换成了她亲近的人。” “还有,近期在医院做的检查报告,晚期子宫恶性肿瘤,她买了一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