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怪谈类竞选》 第280章 钟司华 魏谆从凳子上起身,拿走了梁初晨床头的一个苹果:“专心养病吧,这么执拗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有什么用呢。” “再见,梁警官。” “无关紧要的东西……”病床上,梁初晨口中不断地低声重复着魏谆走前的这句话。 是的,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为什么会对这些莫须有,并且他自己内心深处也认为很可能是错觉的东西如此抓住不放呢?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受的刺激有些太大了,自毕业之后这还是他的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唉,不知道文哥咋样了,他今天也没来看我。”他想把这些和文哥说说,也不是指望着队长能为他答疑解惑,只是想让队长充当一下倾听者的角色。 但他还不知情,文怀现在有点自身难保,哪有时间和精力来为他排忧解难。 人真正的一大成长或许就是自己成为自己的倾听者。 “小梁警官的状态看着不太对劲,他身上开始出现和文警官陈澄那样的剥离感,文警官说不好,但是陈澄和孟青说不定在寻找鬼屋灵感的时候撞见过什么东西,和小梁警官一样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还是因为见到了会场意志所不允许他们知道的东西?” 无论导致他们身上产生了类似于觉醒的变化原因是什么,魏谆现在并不确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如果醒过来的人数变多了,或许就会引起会场的警觉,到时候应该就没有这么自由了。”当然这些也只是魏谆的推测,毕竟他至今也不知道会场究竟想要做什么。 主教说会场想要创造一个答案,可魏谆觉得会场的目的并不是这么的单纯,重要的是创造出这个答案的目的是什么呢? 会场的意志又究竟什么东西,它是如何形成的,或者又是谁创造了它? “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也不是我能操心的事情,惊悚城区里这么多竞选者,我所造成的影响不过是沧海一粟。” 用手机给文警官编辑着有关天湖公园的信息,将钟司华的信息发送过去。 没用太久,大约十几分钟文警官那边就发来的回复。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你可以作为家人去探监,不受影响。] [天湖公园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治理,反反复复四次,每次都因为大量飞虫的繁衍告终,清理的速度完全赶不上滋生的速度,大量的驱虫药打下去反而大面积的污染了土壤和植物,还考虑到旁边就有一个入住率达到75%的居民区,对药剂的选择更加谨慎,根本拿虫子没有办法。其次就是臭味问题,经过数次检测根本找不到臭味的来源和导致臭味的原因,那些淤泥也经过了检测,离开了天湖小区之后并没有异味,甚至比绝大多数的淤泥都要干净。] [目前天湖公园只有臭味造成了影响,里面的虫子并没有向外繁育的倾向,总体而言天湖公园对整体环境的益处是远高于坏处的,在找到有效的治理方案或天湖公园情况爆发失控前都不准备采用极端手段治理。尤其是现在天湖小区的入住率已经变得极低了,那边由于天湖原本属于自然保护区的原因也一直没有强调开发的意向。] 说不定这次的事情就是天湖的抗议,也许在不久之后天湖或许会自己调整好,重新达到自然保护区的条件。 说了这么多,魏谆从中总结出了中心思想,天湖公园现在就属于三不管的野生地带了。 那块地方本来就没有打算重点开发,以前治理也不过是群众的强烈要求,现在治理无果,群众也放弃了,那还费钱费力的去管它干嘛? 整不好还惹得一身骚,等到了不得不管的时候,保不准到时候轮到谁坐在这个位置上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没办法,人类天性使然。 魏谆只能将希望放在钟司华身上,天湖公园出现恶臭和虫子之前他就在天湖公园里面开店,或许他知道天湖发生异常的原因。 有了文警官提前给打了招呼,魏谆到了蒲湘一监狱很快就见到了钟司华。 这个时间刚刚吃过晚饭,正是一天中比较放松的时候,但穿着整洁狱服的钟司华完全看不出来轻松。 他的精神状态太差了,几乎像是许久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整日生活在极大的精神折磨中。 带他出来的狱警对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尽可能的避免刺激到他的神经。 在钟司华抬头看向魏谆的眼睛时,魏谆一下子就明白了。 钟司华被取走了的内心深处的东西,空匣子。 他向愿望之神希墨洛斯奉献了自己的欲望。 是什么?梦想?工作?钱?学历? 钟司华变成这样根本就不是因为天湖小区。 很可惜,即便是文警官打招呼他也不能让狱警离开,他们的对话必须要被监视着。 “我见到了你的父亲,他现在还一个人留在天湖公园里,住在你租下的店面中,条件很艰苦。” 钟司华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这样了,他没有钱,也没有房子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几乎每个月老头子都会来看望他,有时候是两个月,不过他根本不在乎,他也不抱有期待。 相反,每一次老头子来看望他都会让他倍觉痛苦。 他有时候甚至不止一次的想到,如果老爷子也没有了,他或许就真正的四大皆空,是不是就丢弃了红尘一切的苦难烦忧? 半落不落,将断不断,就这么吊着他让他喘也喘不痛快,憋也憋不干脆。 也许在他进来之前就应该为自己解决好后事。 “我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和天湖小区根本没有关系,我也知道死去的那些……” 魏谆压低了声音:“不是人。” 最后的这句话果然成功引起了钟司华的注意。 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几乎整个人要跳到玻璃上,那双布满血丝的青色眼球干涩的颤动,他的动作吓到了狱警,很快两个人就协力将他重重按回到椅子上。 “钟司华!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 “放我回去!我不要和他见面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让我回去啊!” 这还是从入狱以来钟司华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一般这个时候就要停止探监了,但由于文怀的特别叮嘱,两个狱警相视一眼决定让钟司华继续。 第281章 一亿欲望言祗 说起来其实当时钟司华的案件仔细推敲也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当时有限的证据都指向钟司华,且没有其他嫌疑人存在,尤其是钟司华本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后主动认罪。 一切都非常符合常规的办案流程,连心理防线崩溃的时间点都把握的非常合理。 “钟司华保持冷静!” 长达一年多的监狱生活,让钟司华早就对狱警的命令形成了条件反射,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 但他完全不再看外面的魏谆,也不再理会魏谆的话,完全将他当成了一个空气人。 “钟司华,我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你永远也躲不过,只有我才能帮助你,你父亲说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在监狱中的日子里你应该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你明明已经想明白了却不愿意去面对,在里面的几百个夜晚中,你真的没有再呼唤过它的名字吗,没有发疯了一样的想过,它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再回应你吗。” 魏谆的话语就像蛊惑水手的海妖之声,引诱着钟司华再一次打开心底的魔盒。 其中是否有被封锁而未来得及释放的希望魏谆也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候,一个狱警看了一眼时间:“好了时间到了,下个月再来吧。” 一直惴惴不安努力视魏谆为无物的钟司华忽然双手紧紧抓住了桌子:“不,不,让我再和他说几句话,让我再说几句话!” “刚才你干什么了,该说话的时候不说,时间已经到了,有什么话下个月再说吧。” 在监狱中规则纪律是最重要的,不然怎么有效的管理犯人。 没有一个狱警手下留情,直接连带着椅子将钟司华向后拖拽,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差的钟司华根本不是狱警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疯狂的朝着窗外静静站立着的魏谆嘶喊:“你一定要来找我!一定来找我!啊!!” 此时此刻的钟司华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疯子,但只有魏谆和钟司华自己知道,他‘活’过来了。 魏谆没有任何的回应,他静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让钟司华感到恐惧,就像那天降临在面前的,神的回应一样,让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阎朝,你说空匣子里的东西还能再回到人的心底吗。” “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方法能做到,陈葭从下定决心要创造造物主开始就从没有动摇过。” 魏谆明白,阎朝在提醒他,这个时候动摇决心没有任何的好处。 “想要成就非凡的事业,就要用非凡的手段。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造神大概需要多少欲望言祗?” 阎朝:“我还没有真正成功的创造过神,上一次创造陈葭心中的造物主时大概使用了三千多万的欲望言祗,你所看到的那个球形,其实只是造物主没有融合了没有完全成型身体的脑袋而已,三千多万的欲望言祗只勉强创造了一个不完整的脑袋,勉强赋予了残缺的意识,想要创造一个从躯体到意识都完整的‘神’要用到的欲望言祗恐怕要近亿。” 他能感觉到他现在距离长潭九中已经相当遥远,但再次提起这些时,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依然让他的濒临失控。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个叫做希墨洛斯的人造神,但从他在医院里残留的力量影响,我能感觉出来他的强大,陈葭的造物主在他的面前就像没满月的孩子。即使有唐顺和魏它在,现在的我们如果对上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连手指都不用动,恐怕只要他的一个意识就能让我们被痛苦吞噬。” 有这么夸张吗?但是仔细一想也的确,光是它逃跑时残留的诅咒就将惊悚城区搅和成了一锅粥。 难怪创造出希墨洛斯的黑袍人们对待神的温床如此紧张。 这样强大的存在,如果没有制约的手段根本无法使用它的力量。 如果可以完全使用这份强大的力量,什么会场的晋升规则?简直可以直接杀穿这个城区! 在这里,力量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强大到让人忘却了恐惧的本能。 光是听着阎朝的描述,魏谆的身体已经开始激动,甚至已经开始不自主的想到自己拥有这份力量的模样。 他要直接杀到颤栗都城!然后直逼地狱楼阁! 而地狱楼阁中藏着宵迦的宝藏,根据蛇尾巴所说,宵迦应照约定前往地狱的边缘接一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地狱中现身了,用强大的力量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 一切美好的畅想都源自于人造神强大的力量。 “如果我按照亿的单位将你的创造成为神,你的力量和希墨洛斯相比怎么样?” 阎朝:“陈葭造神的手法是老旧的,那些死人脸造神的手法很前卫,如果以我作为基础原料,并不需要近亿的欲望言祗,不需要重新构筑躯体和意识,只需要将我的躯体和意识变质,然后膨胀我的力量,以我和欲望言祗的契合情况来估算,大概七千多万就足够了。我的身体里有从长潭九中带出来的两百多万,只需要在收集差不多六千八百万。” 在这个陌生的数字冲击下魏谆的大脑停滞了:“你身体中有两百多万的欲望言祗?创造造物主的时候你私吞啊?你是怎么装进去的?” 停滞的不只有魏谆,现在还有阎朝,他不知道魏谆为什么会想出来这么抽象的问题。 “额,不是私吞,是陈葭设计的机制问题,你的愿望太过强烈,以至于造物主降临的时候并没有有效的利用上全部的欲望言祗,这两百万是完全没有来得及使用的,还有七百多万的欲望言祗随着造物主所在的鬼造空间破裂而飘散了,不知道已经游荡到了什么地方。” 这个魏谆倒是有很深的印象,当时在一个城市那么大的鬼造空间中,除了地面,整片天空中都拥挤着密密麻麻的欲望言祗。 “如果陈葭当时真的没有被魏它杀死,那些没来的及使用的欲望言祗恐怕都被他带走了。” 第282章 好阴暗的一个活人 “现在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陈葭真的逃走了,他会利用那七百多万的欲望言祗做什么?他应该还有许多的构陷之形。” 阎朝:“陈葭是个很执拗的人,他很大概率会重新着手造神的计划,但构陷之形……他没有提到过,但如果构陷之形对他没有用处的话,他应该不会在这上面浪费力量。” 实际上经过魏谆那么一闹,阎朝现在也想不明白陈葭创造造物主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阎朝现在只觉得现在的魏谆和陈葭有些相像之处。 一样的造神目标,一样在收集欲望言祗,一样在鬼造空间中存储构陷之形,一样的,疯狂。 只不过魏谆看上去疯狂的更加理智一些。 “就算是死人脸已经帮助我们收集了大量的空匣子,想要在惊悚城区里找齐也是一件大工程。”只靠他一个人,不知道要寻找到猴年马月。 “得想办法说服摘胆,让她所属的团体一起去寻找,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我总有一种预感,这项计划必须要加快进程。” 在下个月的探监时间来临之前魏谆决定先去寻找‘摘胆’那个天湖太棘手了,但没有什么危险,人虫和构陷之形现在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阎朝却并不赞同魏谆的想法:“摘胆明确的表示过她混迹在‘家园’一派的边缘,她根本没有用心经营过打造家园的计划,这代表她在团体中的地位不高,恐怕她并不得人心。” “你怕那些人利用摘胆反过来利用我?” “这个可能性很大,他们本身就属于要造神的一派,你单枪匹马,是个新晋,手上还掌握着大量的资源,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你肯定要将那些信息拿出来交换,我和欲望言祗打了许久的交道,我知道人心底的欲望有多么恐怖、无序。” “你没有绝对的实力去保护自己震慑他们,很难达成合作关系。” “或者,你愿意,并且有办法和他们分享这份力量?” “不,人造神的全部力量都是我们的。”这一点必须是毋庸置疑,不可动摇的。 必须得承认阎朝说的很对,但从根本上他就误会了魏谆。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和那些人达成合作关系。 “当时你也在现场,你还记纪辰东的死吗。” 阎朝仔细回想:“我不知道这个人,当时没有太关注他。” “我在文警官那里听到的,纪辰东的尸体抱着一个空匣子,是死人脸给纪月治疗眼睛时候带着的那种手提箱。” “以我对纪辰东的了解,拿到这个害了他女儿的东西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打开它,在长潭九中的时候我的脑袋里钻进过欲望言祗,虽然空匣子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成型,但对人的影响应该也是存在的。” 阎朝:“原料的确比欲望言祗更缥缈,难以捕捉,原料是混乱无序的,如果让他钻进人的脑袋中,轻则混乱失常,重则应激致死,如果是这样,那纪辰东很可能是被原料侵入后应激致死了,一般来讲人的自我保护越敏感强大,就越容易应激致死。” 像纪辰东和魏谆都属于阎朝所说的后者。 不过魏谆身边有专业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阎朝,还这些东西的天敌构陷之形包裹着他脆弱敏感的脑袋。 说到这里阎朝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魏谆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通过摘胆把死人脸和空匣子的事情放出去,让他们为了自己去寻找空匣子?” “没错,死人脸和那些人的目的一样,却大范围的长期在惊悚城区中活动着,死人脸根本没有想过躲藏,那些人不可能处理不了死人脸,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也和我一样,想要利用死人脸去收集欲望言祗。” “那么多的空匣子,你觉得他们是会跟在死人脸的屁股后面收取,还是会等待死人脸将造神计划进行到最后一步,他们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很难猜。 就凭那些构陷之形屈于人虫的淫威苟活,魏谆就能合理的猜测‘家园’一派的人并没有创造并存储大量的欲望言祗。 也许他们在等待坐收死人脸的渔翁之利,也许他们也和死人脸一样没有掌握提炼欲望言祗的方法。 目前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收集,等待有朝一日。 魏谆已经设想了几乎所有的可能性,并且相对的准备了应对方案。 至于是哪种情况,到时候一试便知。 虽然现在已经完全上了他的贼船,但到这一步阎朝还是要感叹一下,好阴暗的一个活人。 他完全不敢去想如果魏谆有一天变成了厉鬼会是什么样。 “就目前来看审判对我的态度也十分友好,而且我所知道的关于往生门的那个信息对他们而言也很有价值,到时候如果乱成了一锅粥大不了我就去投奔审判,从摘胆的言辞描述听起来感觉审判那边的综合实力和素质都是比较高的,很适合我。” 四个团体,这么大一个惊悚城区还能没有他的安身之处吗。 如果真没有的话,大不了就把现在的惊悚城区彻底搅浑,没得玩大家就都别玩了。 重新洗牌,重新看吧。 进程开启的第二天,魏谆没感觉到多大的不适,只是胃口没有原先那么好了,早上少吃了半个包子。 在进程开启后黑色医院就对他开启了屏蔽,他完全找不到黑色医院消除进程的负面影响。 但是成功的约到了摘胆见面。 并且在中午的时间成功的让摘胆选择在一家餐馆见面,成功的骗到了一顿饭,减轻了钱包的压力。 就和阎朝所说的差不多,摘胆因为对‘家园’的行动计划并不上心,实力也一般,所以没什么身份和地位,只有自己的一个小团体,都是和她一样内心压力很大,混日子的,也都没什么实力。 不过摘胆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死人脸因为掌握着人造神的温床,能够使用希墨洛斯人造神的力量,是‘家园’计划最大的绊脚石。” 第283章 我可是一路连滚带爬到这里的 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收获,这么一大群人竟然连死人脸都对付不了。 魏谆对这一点持有怀疑态度,摘胆处于团队的边缘,也许她对内部的信息知道的模棱两可,或者这些信息并不是完全真实的。 “你知道我曾经和死人脸交过手,并且没有在他们手上吃亏,‘家园’的领导人应该也早已经知道了吧。” “没错,从你和死人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领头人就已经知道了,在知道你是死人脸的重点目标后我们本来打算帮助你脱险,也可以借此机会恶心一下他们,但是期间出现了些意外情况。” “从你进入医院前后我们就失去了你的行踪,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你前往了医院,后来是根据那个文警官的行动路线才再次找到你的,不过那个时候医院已经设立了诅咒屏障,我们完全靠近不了,只能等在附近观望是什么情况。” “直到你被送往医院我们才离开,最近一段时间死人脸也没有在放肆行动,家园还在观察,所以暂时还没有打算接近你,而我联系你也是个意外。” 魏谆:“嗯,理解,如果家园决定接近我,你就可以借此向内部靠近一些。” 被拆穿后摘胆有点局促,不过很快就坦然接受:“是的,我也没有想瞒着,不过你放心,我目前并没有告诉他们我和你已经取得了联系,如果他们最终没有这个想法,我也不会暴露你的。” “不,你有这个想法就好,我现在希望你暴露我的信息。” 摘胆还是没有适应魏谆的逻辑,半天,她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理解:“你想要加入家园?” 魏谆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刚才他话里话外好像没有哪句话表示他想要加入吧。 “我没有这个的打算,你可以完全放心,家园是我绝对不会加入的派别,但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所以我也想要回报你一下,你可以随意的根据你自己的意愿向家园透露我的信息,或者你还想从我这里获取什么能向家园兑换属于你的利益的信息,我都可以告诉你。” 放下筷子,魏谆餍足的慢慢喝着温热的茶水,白得的午饭还是香。 显然这冲击力十足的信息让摘胆的大脑完全停转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那你想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恩?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是在报答你。” “报答我……不不不……” “摘胆,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感到莫大的痛苦吗,在这里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十分痛苦,而只有你,在明明知道别人的痛苦后,却又总觉得自己的痛苦要比别人的更多一点,永远都比别人多一点,这多出来的一点究竟是什么,你有想过吗?” “是我,不能接受在这里的日子。” “不是不能接受,是你不想要接受,你总觉得自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觉得他们都是堕落的,他们都是向会场屈服的,他们都抛弃了自我,成为了会场的玩物,只有你苦苦坚持着,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理解你,只有你一个人没办法对抗整个会场,所以你从没有想过该如何去做,要怎么才能摆脱现状,你只会将自己塑造的品性高洁,然后坐在不满中空想,用痛苦来进行自我塑造,越痛苦,你便越有成就感,越能够证实你的与众不同。” 在魏谆一句接一句毫不留情的剖露中,摘胆的双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眼前变得模糊,她被剥的一干二净扔在聚光灯下。 让她在惊悚城区中数年的痛苦都变成了一个笑话,甚至不足以成为茶余饭后。 “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在不断的进行自我伤害,是你在做杀死自己的凶手,就算不在会场中,在任何的环境里你都会这样做,你的本质就是这样的。” “必须要接受这一点,摘胆,你总认为是你不屑于同流合污,可实际上,是你不被接受。” “想不想加入,取决于你能不能加入,能加入而不想加入才叫做不想加入。” 魏谆从椅背上直起身体,向着摘胆的方向前倾,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从来到惊悚城区后,只有你和审判向我表达了善意,我知恩图报,对于我而言,活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甚至死亡的前提都是活着,活着,就是拥有一切。” 浑身的温度仿佛在一瞬间都被抽走,摘胆的视线从盘子上抬起,认真的看着对面的魏谆, “你……想要怎么做?” 魏谆抬头扫视了一下,这是一间小型餐馆,来这里吃饭的很多都是一个人,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解决三餐,吃完也不会逗留,只剩下两个农民工大叔吃着刚端上来的盖码饭。 “我不仅没有在死人脸那里吃到亏,还从死人脸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我处理掉了以希墨洛斯为主题的进程,按照会场内部的规则,在进程完成的时候死人脸很大概率也受到了重创,就算他们还存在,现在应该躲到哪里休养生息,因此这段时间非常宝贵,如果我们的目的和死人脸有冲突,那么这段时间我们必须要牢牢把控住。” 摘胆听明白了魏谆的意思,她露出了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你本来就打算利用我,可是却在前面说了那些话,现在我不得不为了自己去做了。” “我只是在帮助你锻炼自己的内驱力,会场还在持续崩塌,惊悚城区迟早要变天,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是在赌自己会不会是灾难的幸存者,不要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命运。” “我可是一路连滚带爬,挣扎着才走到这里的,我的同期们还在候选区争斗,他们都是稀奇古怪的人,我既希望他们都活下来,又希望只有我信任的人活下来,不管如何在他们来到惊悚城区前我必须要准备好足够的力量来迎接他们。” 良久,摘胆叹了口气:“如果我们能早一些相遇就好了。” “不,那个时候我应该还不是一个正常人。” 第284章 ‘箱\’和‘龛\’ 魏谆没有乱说,往前倒十年,他还处于药不能停的阶段。 没有再解答摘胆的疑惑,魏谆将空匣子与欲望言祗之间的联系全盘告诉了她。 果然家园也知道死人脸收集的空匣子就是欲望言祗的原料,但是和死人脸一样,家园也不知道欲望言祗的提炼方法。 双方都被卡在这关键的一步,不过双方也都知道造神所需要的欲望言祗数量很大,并且越多越好,所以在收集这上面绝对是拼尽全力。 或许空匣子的数量比魏谆所预想的还要多的多。 “就算再拼命的收集原料,没有人会造也没有用啊。”摘胆提出了关键的问题,与此同时阎朝也隔着的鬼造空间朝他传递声音。 “真的要把这个信息告诉她吗,她可信吗。” 现在并不是追求信任的时候,这件事也无关信任,因为最后的力量是他们的,家园一点汤都不可能分到。 这个消息对于摘胆而言是真正的震撼:“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家园从进程开始就一直关注着我,这件事他们比谁都清楚,就是因为我可以和欲望言祗产生共鸣他们才对我束手束脚,我就是他们造神计划关键中的其中一步。” 这话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有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但在魏谆的嘴里说出来,的确有一定的可信度。 “想要知道我说的是否是真的很简单,你拿给我空匣子,我提炼出欲望言祗,这个证明方式很直接也方便。” 摘胆仔细思索着他的提议:“得到欲望言祗后我们还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造神啊?现在原料以空匣子的状态储存非常安全和稳定。” “我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等到掌握了造神的具体方法后再提炼欲望言祗来的及吗,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不能一次性提炼大量的欲望言祗吗?” “不能,提炼欲望言祗是一个非常危险和费力的过程,家园造神这一个决定是在一定程度上效仿希墨洛斯,那么关于希墨洛斯的降生应该也有一定的研究,创造希墨洛斯的竞选人们难道是一次性大量的提炼出欲望言祗的吗。” 摘胆一时无言,对于这些细节,她了解的并不多,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没有想过参与家园的计划。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联系领头人,把这个信息告诉他,如果你希望暂时达成合作关系,我建议你还是假意加入家园比较好,家园的竞选人们并不偏激,比起晋级和往生门的那些人,我们这里很少会发生死亡。” 摘胆的提议魏谆和阎朝也考虑过,但出于对家园和其他派别的了解太少,并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的。” “在这之前先和我说说家园的具体情况吧,领头人是谁,家园大约有多少人,处于一个什么规模。” 魏谆的问题并不过分,这些信息在招收新成员加入的时候也会主动介绍给他们。 “领头人的名号是业火,她也是个女性,比我来到惊悚城区的时间要晚,但是实力非常强,她的名号带来的特殊的特质没有人能在她面前掩饰真实的自我。” “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她能够点燃人的灵魂。” 不知道这个业火和魏谆所知道的外面的业火是不是同一个意思,这个词源自于佛教,业火是地狱中烧煮众生的火,是由地狱众生的恶业所招引的。 在现世中业火通常并不是指真正的火焰,而是一种抽象,更多的是指痛苦或是某种虚无的东西。 如果业火的解释还是这样的,那么会场就将其做出了某些改动。 每个人的名号都或多或少和竞选人的自身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或者说或许什么样的名号受到竞选人自身的因素影响。 通常从名号上就能够窥探到此人一二。 “在我得到瘟神的称号后我就特别和倒爷阿金妮保持着距离,怕我的‘厄运’对他们产生影响,而由恶业招引而来的业火,确实我恰恰相反,没有人没有恶业,他们聚集的越多,是不是业火的力量就会越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简直太适合在惊悚城区中生存了,能走到这一步的或多或少都会创造所谓的恶业,这样一来她创建家园就完全可以理解了,不管之后有什么打算,现阶段创造家园就是加强她力量的最好办法。” 见魏谆根本没有理会这个话题的意思,摘胆继续向下说:“你如果想要加入家园就需要经过她亲自面试,不管你是不是会为了家园计划倾注心血,只要你没有恶意和威胁她都会答应。” 魏谆心中绷不住冷笑,摘胆在提醒他,如果想通过加入家园的方式利用他们,是会一下就被业火发现的。 对于业火的这项能力魏谆持有怀疑态度,他的意志本身就非常坚定,经过构陷之形的融入后又得到了增强,并且在极致冷静失效后,暴虐特质又显现出了非常的蛮横霸道的领地意识。 同为特质,业火想要侵入,就要强的过暴虐才行。 魏谆并不为此骄傲,相反他也迫切的希望有能够压制控制暴虐的东西出现。 现在由于全部的领地终于都归它所有了,处于一种天下统一的满足感中,暴虐的特质懒懒的还算安稳。 如此魏谆也不敢轻易的触动它,这个特质不属于瘟神的名号,霍格尔至今也无法给出来源,它是魏谆身上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就是为了这一点,魏谆也要和业火见上一面,最好让业火对他使用特质,借此机会来试试暴虐特质的状态。 “基本就是这样,家园目前一共有42个人,业火身边有两个亲信,一男一女,男的叫‘箱’,女的叫‘龛’很奇怪,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名号,也从没有看见过他们两个人使用过特质的力量。” “箱、龛?这是什么意思,目前见过的名号都是两个字,连一起是一个词,很大概率这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的名号,但既然是业火的亲信,业火应该知道他们的详细信息,难道业火也在隐瞒他们两个的真实名号?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第285章 空匣子中的原料 “龛,神龛,业火想要造神的关键在她身上吗。” 摘胆的效率非常高,当天晚上就再次联系了魏谆。 [业火想要见你,今天晚上方便吗?] 回复后魏谆将宵迦的发夹别在了胸前的口袋上,拎上背包前往了业火发送给他的位置。 出门前那只被蒙在黑布下的乌鸦扑棱了两下翅膀,巨大的风将黑布扇起,它向下歪着脑袋从缝隙中看向魏谆,他的眼睛中似乎藏着一点星火。 这一眼看的魏谆有些不适,他招呼来霍格尔:“把布压好,别让它再随便看外面。” “找时间还得处理这只鸟,当时真是多余花那么多积分把它换回来,原本想着就算没有什么用,放在家里当个宠物也行,结果是个大麻烦。” 摘胆发给他的地址是业火的别墅,所在位置是一条漆黑的小巷,在靠近之前魏谆取出黑袍穿上,将自己的身形面容完全遮挡了起来。 当与霍格尔面容一致的管家为他打开了锈蚀的黑色铁门,摘胆正站在最前面等待他。 业火的别墅内部和魏谆的一样,只是家具装饰不尽相同,二楼的转角处一高一低站着两个人,垂头看着他们。 “那两个人就是‘箱’和‘龛’,他们两个和业火住在一起,应该是来看热闹的,不用管他们。”摘胆低声给他介绍着。 从那两个人身上魏谆并没有感觉到特殊的气息,似乎就是两个普通人而已。 从进入业火的别墅后阎朝就完全躲进了的发夹中,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 唐顺也安安静静的缩在鬼咒伞中,只有无面神像上隐约流动着来自魏它的阴气,这里让她感觉到了危险。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业火,你就是摘胆所介绍的魏谆吧,不用紧张,现在是和平阶段,我们没有自相残杀的习惯。” 业火只露出半张脸,白皙精巧的脸庞和猩红饱满的唇让她看上去像一条毒蛇。 “和平阶段?前段时间惊悚城区里应该刚发生过一场厮杀,很多竞选人都受了重伤。” 被拆穿后业火并没有尴尬:“那件事发生在你来到惊悚城区之前,你在候选人区域就已经能够窥到这里了吗?” “只是得到了一些帮助而已。” “没错,不过和我们没有关系,是驻守和晋级的那些人起了冲突,平时也经常发生,不过上一次是有点过于激烈了。” “这么看来蛇尾巴和他一起的那个人是驻守或是晋级一派的。”从进入惊悚城区后魏谆就一直没有放弃过想要寻找蛇尾巴的想法,只不过苦于完全没有线索,现在有了基本的方向就容易多了。 业火嘴角一抿:“我解答了你的疑惑,现在你是不是也得向我表示一些诚意了,竞选人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真实信息,魏谆这个名字是你在惊悚城区中活动的身份,还是一个假名字?把你的名号告诉我。” 业火并不算高挑,但往那里一站首领的气势相当足,魏谆露出一个苦笑:“不瞒你说,在进入会场之前我确实一直叫这个名字,我自己也是在前不久才刚刚知道这个名字可能并不是我的真实姓名。” “至于名号,我和很多人都解释过,并不是我不想要使用,而是这个词听起来确实不太吉利。我的名号是‘瘟神’。” “瘟神……”业火口中低声念着这个这两个,很快她猛地抬头仔细的看着魏谆,构陷之形立即伸展触须,牢牢包裹着魏谆的脑袋,这些都发生在魏谆的皮肉之下,从外面并不能看出来什么变化。 很快,魏谆就感觉到暴虐的特质开始翻涌,像是从水底向上拱起。 业火在对他使用特质。 “象征着缠身的灾厄,高权。” 业火似乎短暂的呆住了,魏谆趁机问出了自己疑惑:“高权很少见吗。” “和摘胆说的一样,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一些不寻常的信息你知道很多,而在这里算是基本常识的东西却知之甚少。”在道出魏谆是高权后,业火的态度语气都软化了许多。 “不多见,至少我们这些个抱团取暖的团体中没有高权,应该说有权的人都很少。” 惊悚城区中既然有人选择拉帮结派抱团取暖,那么也有人有自己的想法独自行动。 如果不是因为造神计划的工作量太大,魏谆也不愿意和太多的竞选人产生联系,比起和竞争者和潜在的敌人虚与委蛇,魏谆更愿意投身于自己的计划行动中。 业火从桌下拎起一个银灰色的手提箱:“先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说你可以将原料提炼成欲望言祗。” 这个箱子和死人脸用来装原料的箱子一模一样,家园的人确实也在搜集死人脸藏起来的空匣子。 从业火手中接过,构陷之形立即开始兴奋的躁动,魏谆能够感觉到那些触须拥挤在他的眼眶下,口腔中……随时都有冲出来的准备。 手提箱里面的确装着欲望言祗的原料,是货真价实的空匣子。 将鬼造空间不断压缩,阎朝在鬼造空间中和魏谆站立在同一个位置,跟随魏谆的气息,一人一鬼的手重叠在一起,构陷之形半透明的触须在皮肉下将魏谆的脑袋包裹的严严实实。 现在原料根本伤害不了魏谆,构陷之形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被原料吸引,只要魏谆一个不留神它都会冲出来把原料吞食掉。 业火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以确保他真的会提炼欲望言祗,不是在做样子。 要提炼欲望言祗阎朝就要真实接触到原料,他的手从鬼造空间中伸出,但由于他的双臂都是用力量强行模拟出来的,在业火看来,魏谆的手上包裹着一层流动的血色。 所谓的提炼就是将原料进入阎朝的身躯,用力量将其变质成型。 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提箱,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东西,但魏谆的双眼被构陷之形遮挡,他能看到模糊朦胧的,半透明的丝丝缕缕的线,在尾端形成一个结,有点像一个个蝌蚪样子的水母,又像是在水中的浮游生物。 第286章 没在开玩笑 一个个未萌发的种子,在他们真正转化为一个个欲望的念头前,阎朝将他们变质,提炼成为欲望言祗,一张张梦呓的灰白色的脸拥挤在一起,形成一条飘荡的丝带,根据原料的不同,欲望言祗的长度也有所区别,这个空匣子中的原料并不多,提炼之后只有不到一米长,大概率是来自于一个几岁的孩子。 欲望言祗最好的原料通常来自十几岁到四十多岁之间,这个时间段的人心中的欲望才更多,更强烈。 这也是为什么陈葭会最终选择在高中学校里设计怪谈,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一个原因是陈葭是长潭九中的学生,他对那里还存有执念,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人的压力越大,越容易产生偏激的想法,没有其他发泄压力的渠道,学生们只能够在心中构筑。 看着在空中飘荡着的欲望言祗,业火睁大了眼睛,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朝着魏谆靠近了一步。 是的,那是货真价实的欲望言祗,和她之前所见到过的一模一样。 再次看到欲望言祗,构陷之形兴奋的几乎压制不住,它可是品尝过欲望言祗,它知道这命中注定的食物与它有多么的契合! 魏谆毫不吝啬的将欲望言祗递给业火。 她之前也只是见到过欲望言祗,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因此,她并不知道,欲望言祗是人类所触碰不到的。 在她白皙的手指穿透欲望言祗的瞬间,欲望言祗像是对她产生了回应,蛇一样顺着她的手臂缠绕而上,浮动着,轻柔地如同飘带,而魏谆却知道,它的目标是业火的脑袋。 被这个东西钻进脑袋里可不是个多么舒服的事。 一头被魏谆抓着,欲望言祗没办法完全钻进业火的脑袋中,不过魏谆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直到业火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无数陌生的声音响起,不属于她的想法开始接连的冒出来,完全没有办法忽略,甚至在驱动着她的身体,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抢夺她的身体! 并且她的特质完全没有办法使用,那些脸是霸道蛮横的侵入者。 “把它拿走!”业火在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后,立刻疯狂的试图将缠绕着她的欲望言祗撕扯下来,只可惜她根本触碰不到。 确保业火已经充分尝试过了,魏谆这才动手将欲望言祗从她的脑袋中扯出来。 拿在手中,魏谆也发现了一点,不过这点发现倒是无关紧要的。 欲望言祗是构陷之形的食物,但欲望言祗完全没有作为食物的自觉,对待天敌完全没有反应,只有构陷之形会被食物吸引变得疯狂。 游刃有余的一方才是获胜方,不知道欲望言祗和构陷之形之间总让魏谆感到别扭的东西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业火的呼吸变得粗重,看上去有些狼狈,魏谆安慰道:“很快就好了,不用担心,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没有阻止。” 魏谆晃了晃手中的欲望言祗:“现在我已经证实了我的确可以提炼欲望言祗,我已经表达出了足够多的诚意。” 欲望言祗再次送到业火面前,这一次业火向后退了几步,保持着距离,她生怕欲望言祗再次缠上她。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欲望言祗?” 这个问题将业火问住了:“这个东西看得到摸不着,应该也不会被困在器具中吧。” “没错,但是厉鬼可以触摸到,你可以让厉鬼帮忙控制和保存。” 业火这一次终于皱起了眉头,她怪异的看着魏谆:“你的意思是,要存储欲望言祗,还要我兑换一个厉鬼来?” “没错,而且必须得是完全红衣级别的厉鬼,最好是一个鬼灵。”红衣是必要的,后面鬼灵的条件只是魏谆的试探而已。 听完,业火笑了:“完全红衣级别的厉鬼 ,还最好得是一个鬼灵?你是在活跃尴尬的气氛吗?” 说完,业火抬手按了按脑袋上的穴位:“抱歉,是我有点情绪激动了,你没有在和我开玩笑吧?红衣级别的厉鬼极难刷到,我曾在别人的物品单子上看到过,一个不完全红衣的厉鬼就要三百多的积分,先不说能不能攒够积分,就算攒到了三百多的积分,马上就能够摸到三百六十积分得到晋升的机会,谁又会选择将全部的积分去换一个失控疯狂的厉鬼?还要鬼灵,一个白衫级别的鬼灵也要一百五十起步的积分兑换,厉鬼这种存在就算兑换回来了也不保证能够完全驱使,太强了说不定会把你直接反杀,又或者刚到手就逃走了。” 真把业火气笑了:“完全红衣级别的鬼灵……我的天,我去哪给你找?” 魏谆呆呆的,他倒是知道让厉鬼作为力量和帮手在会场中并不是一个常见的方法,大多数人都是通过得到厉鬼的祝福,这样的方式来得到部分力量,这种方式也更稳定,没有风险。 他也知道鬼灵比较难得,但是并不知道在会场中是处于这么个情况。 不过他还是真诚实在的回答了业火的问题:“是给你找,不用给我找。” 业火今晚不知道第几次被魏谆的话打蒙:“什么意思?你有……” 魏谆想了想,唐顺是黑影,一点红色都没有,肯定充当不了红衣,魏它是他最强大的底牌,能不暴露就不轻易暴露,那就只剩下阎朝了。 但随即又想到前有两次阎朝被拐的经历…… 虽然其中一次是自己拐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魏谆的身上,疯狂的权衡后:“这次造神计划的主体是阎朝,他不可能一直躲在鬼造空间中,况且每次提炼都需要他。” “他也是个全身红衣的鬼灵,我也不能对他太过保护了。” 不过他还是将魏它的名字放到了嘴边,如果有意外直接让魏它杀出来。 在魏谆的授意下,阎朝逐渐从鬼造空间中探出。 温度瞬间被阴冷的气息侵染,那股阴冷在不断的往血液中钻,企图钻进温热的心脏之中。 一个猩红的影子从魏谆的身上浮起,一半的身躯将魏谆笼罩其中,漆黑的眼睛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业火。 来自红衣的压迫感瞬间将整个别墅包裹,血腥在空气中蔓延仿佛化作实型,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第287章 达成协议合作 是货真价实的红衣厉鬼。 业火扯着的嘴角露出一个僵硬而礼貌的笑:“不愧是高权……” 这句话就有点没有道理了,魏谆并不觉得这和高权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知道阎朝答应全力帮助他的时候魏谆也高兴了许久。 或许业火最开始对魏谆还怀有其他的目的,但在阎朝现身后她的思想拨正了。 “提炼欲望言祗是一件危险而谨慎的过程,最好从现在就开始逐步进行,如果你这里暂时没有存储欲望言祗的条件,我可以代为存储,等你有条件了随时可以取回。” 这相当于和人说把你的存款放在我的银行卡里一样,荒谬。 但就目前的情况,业火的选择不多。 察觉到业火的犹豫,魏谆紧追:“欲望言祗没有什么用处,你可以完全放心,如果我真的想要欲望言祗大可以一个人去寻找空匣子,你们现在碍于死人脸的情况不明也不敢贸然行动,但我并不在意,他们对我束手束脚,我也有实力脱身。” 短暂的思考后,根据目前的形式除了暂时答应魏谆的提议外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以你的实力,打不过想要脱身还是能做到的,应该不是为了寻求保护,如果你想要与我们的共享人造神的力量可以直接加入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和我进行有来有往的交涉,而只字不提。” “目的我和摘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一部分是为了报答她,为我答疑解惑,另一方面是我希望得到更多关于惊悚城区的信息,对于我而言,用一些体力和精力换取这些信息十分值得。”魏谆说的很合理,业火还在左右思索,他直接将交涉推到最后一步,“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这个风险,我只能去另寻他处了。” 摘胆说从他刚进入惊悚城区的时候家园就关注到了他,那么往生门一派的审判与他接触过的事情业火一定知道,听到魏谆如此明确的说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利弊关系一下变得明了,业火立刻就给出了回答:“好,我同意,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 这个条件在业火看来并不算什么,既然魏谆答应和他们合作,产生密切的往来,那就已经和加入家园没有什么区别了,缺的只是一个确定的形式。 可魏谆却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期间你可以随时选择退出,我们不会强迫你。” 确实,不管是魏谆提炼欲望言祗还是他所拥有的高权,每一项都是家园要谨慎行动的要点。 “我只想在惊悚城区里低调行事,加入家园后你们也不能仗用我的名号,对你而言我加入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我现在身上遇到了一点麻烦事,说不定还会给你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几番交涉业火还是没有完全知道魏谆的真实想法,反而一个又一个让她,让‘家园’无法拒绝的利益摆出到眼前,让她不得不听从魏谆的提议。 “好!就按照你说的做,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暂时住在这里,我们存储了大约八百多的空匣子,在你提炼这些的期间我们会加快调查死人脸,在情况稳妥后全力搜找散落的空匣子。” “关于最后造神的具体方法……” “造神的具体方法死人脸已经有了一定的研究。” “好!目前的大致行动方向就这样暂定下来,具体详细行动在确认后我会让摘胆联系你。” 魏谆很想拒绝,家园后续准备怎么行动他并不在意,他单纯而直白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家园会贡献出他们手中的空匣子,四十二个竞选人都会全力去寻找空匣子,阎朝提炼欲望言祗的速度其实相当快,八百多个空匣子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差不多可以全部提炼完成。 前面业火也已经亲身体验过了欲望言祗的危险性,而装在空匣子中的原料肉眼根本看不到,魏谆只要虚报每天的工作量就可以了,剩下他依旧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的事。因此他绝不会和家园有太紧密的联系。 “合作愉快,不过除了提炼欲望言祗以外,我不打算参与家园的其他行动。” 业火:“放心,即使你加入我们我也不会要求你做其他事,你目前的工作就是专心提炼欲望言祗,以你刚才的速度,算上有限的精力,一天二十四小时应该可以提炼二十个吧。” 这个数量业火说的并不保守,她几乎没有考虑过魏谆精力消耗的问题,只是除去了几个小时吃饭睡觉的时间。 不过魏谆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和她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到时候他交多少就是多少,现在工作量是由他来定,而不是业火这个名义上的老板。 “差不多吧,不过数量不会很稳定,而且我不打算一直住在你这里,一个星期,之后我得去处理一些事,你可以定期让人把空匣子送到我的住处。” 业火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许久,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你还需要回去收拾些东西吗?” “不用,我的家当习惯随身携带。” “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其他人在场,给我一个单独的房间,空匣子最好一次性给我,不要总是进来打扰。” 业火:“当然。” 忽然业火扬手一指:“他们是我的副手,‘箱’和‘龛’,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找他们提出,他们会一直在别墅里。” 机会来的正好。 “我正发愁怎么接触这两个人,借这个机会可以探探他们两个的情况。” 说着他们两个就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把手伸进了空匣子中,悬空着摸索了一遍才将箱子合起来,掏出来一支马克笔在上面写了一个编号——1 这一番举动让魏谆和阎朝同时都警觉起来。 难道那个人不受原料的影响? 不管他能否触摸到原料,他完全不害怕受到影响吗?还是说就是在借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原料是否真的都被提炼成为了欲望言祗? 第288章 六十个小时的生命 魏谆被两个人带到二楼最深处的一个房间,这里符合他的要求,左右房间都是空的,绝对安静。业火平日的客人很多,绝对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跟在两人后面的魏谆也慢慢区分出,两个人身高体型完全一致,连外袍的形制也一模一样,刚才触摸空匣子的人是‘龛’,是个男人,露在外面的手有着很显著的男性特征,而另一个‘箱’应该是个女性,她的音色高且细,当然也有可能是个还没有变声的男孩。 进入房间,沉重的木质书桌上整齐的堆放着二十几个空匣子。 ‘箱’:“今晚请你先提炼这些,其余的空匣子我们会按照你的要求带过来,提炼完的空匣子定时放在门口,我们会进行回收。” 八百多个箱子这个房间里确实堆不下,必须得分批次,这个时候再提要求就有点过分了,和人家达成合作就得互相尊重。 第一晚,就像在业火面前表演的那样,魏谆配合着的阎朝进行表演,过程拉的又慢又长,干的魏谆直犯困。 这一天累积下来的进程影响也在生理的困倦下发挥出来,最后魏谆撑开鬼咒伞,趴在伞下睡了半宿,阎朝在兢兢业业的按照牛一般的速度,终于将十七个欲望言祗的提炼时间均摊到了天亮。 在喊醒魏谆后回到了鬼造空间中,魏谆将其中一个箱子换成了空匣子。 打开房门的时候‘箱’和‘龛’果然就守在门口。 和收取编号1的箱子使用的手法一样,‘龛’挨个打开伸手进去触摸,然后由‘箱’在空箱子上面用马克笔按照顺序写上编号。 算上给业火表演的那个,一共18个欲望言祗。 在按顺序打开到空匣子时,‘龛’的动作一顿,‘箱’在上面画上了一个叉。 ‘龛’:“先生,这是一个空匣子,您拿错了。” 空匣子一旦打开,没有控制原料就会飞散,这个空匣子就算浪费了。 魏谆看着四散而去的原料,并没有让阎朝去收集的意思,业火还不知道他能够收集原料,他也不打算自己进行获取原料的工作。 “抱歉,是我拿混了,不过昨天的确提炼了17个,现在数量不算多,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拿出来。” ‘龛’:“不必,我们信任你,但是空匣子很珍贵,这样浪费的情况日后还是不要出现。” “龛的用处基本知道了,能够感知到原料但看不到,也不受影响,现在就剩箱的用处不知道是什么。”魏谆站在门口目送一个人搬着空箱子下楼的‘箱’,完全无视‘龛’希望他继续回去工作的要求。 “你想要参观这里吗?还是需要食物?”‘龛’并不理解魏谆这种行为,提出了他认为的,对方的目的。 魏谆:“我需要休息。” “箱和龛的心智好像有点问题,只会机械的思考,不像个正常人。” 阎朝:“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他们两个才一直跟着业火,这样的孩子好像都不太具有自理能力。” 阎朝也算在教育界好多年,也是见过所谓的天才神童的,的确会有少数这样的情况。 “无所谓,知道他们没法透过门板监视我们就行了。” 剩下的几天魏谆专心在网上搜集有关天湖小区和天湖公园的信息,顺便研究了一下惊悚城区的群聊。 席君死亡的那一晚给群里带来的影响只维持了几个小时,随即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那个叫做‘香香小丑’的名称也不再执着的联系他。 文怀也联系了他,将梁初晨已经出院的消息告诉了他,不过文警官自己还是在停职期间。 据说梁警官的这一次回归后工作态度比以前更加积极,似乎不太愿意再做抱着电脑的技术岗。 他说梁初晨给他打电话提起来过一次,他当然表示不建议,技术型的人才当然更加稀缺,待遇也更好,他看小梁其实跟看弟弟甚至看儿子的心态都差不多。 那以后梁初晨再也没有提过,不过从他的行为来看,不像是放弃了。 文警官说这些,希望魏谆也能够一起劝一下小梁,因为他听林婉说,在魏谆来单独看望了梁初晨之后,梁初晨的态度就变化了很多。 拜托了魏谆事情,文警官自然也不好意思不管他,通过自己的人脉联系了专业的人员,知道了的天湖无法治理的真实原因。 这个原因是绝对不能向外暴露的,但在知道魏谆已经进去过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向他隐瞒。 “天湖的那些虫子经过长期的比对,已经确定不是现阶段已知的虫类,而是一个全新的物种。它们没有口器,身上有三对翅膀,和大多数的飞虫一样,由两层透明角素构成。” “没有口器说明它们不具备进食的能力,在单纯存活了60个小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死亡了,在将尸体放大后,它们的躯体不同于现有虫类的结构,有着修长的四肢,驱赶,一个相比于身躯过大,不协调的脑袋……”说到此,文怀停顿了许多,纠结的想了很久才将朋友和他说的话复述出来,“就像是一个头颅过大,身体削瘦的婴儿,完全没有五官,也没有检测出来任何能够接受和发出交流信号的器官。” 不仅如此,它们有很大的可能性并不需要呼吸。 也没有体温,同时还不受温度的影响。 将它们关在透明罐子里的时候,它们一开始会疯狂的撞击玻璃,仿佛想要逃离出来,但一段时间后,就可以得知,它们的目的并不是寻找出口,在摩挲确定了最大活动范围后,它们开始不断地重复着刻板的飞行轨迹。 在天湖公园中,以它们庞大的数量拥挤在一起不断的煽动翅膀运动,所产生的温度一定是远超于它们自身体温所能调节承受的极限,可它们并无异常,在没有任何外界感知能力的前提下,在这样密集拥挤的空间同时活动,从不会发生相撞的情况,它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活动路线。 其路线交错的复杂程度远超于人类所能进行的规划程度。 比起这点,更让人好奇的是,它们究竟是如何进行协调的。 第289章 在进入会场前就存在 这种刻板的行动在确定好路线后会不断的重复,直到六十个小时的生命走到结束。 即使期间不断放入新的飞虫试图打乱它的路线,只要经过了第一次确认路线,它都能迅速的重新规划调整。 每加入一只,以往全部确定过路线的飞虫都会同时进行调整,并且这个调整的过程迅速,且井然有序。 就像一支久经训练的队伍。 这种飞虫不分性别,没有内脏,只有最简单的骨头和肉组成,甚至从其中一小段骨骼来看,它们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虫,而是哺乳动物,不过这节含有关键信息的脊柱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它们唯一工作的器官只有大脑,甚至没有生殖系统,不具有繁衍的能力,在经过六十个小时的实验观察后无一新生,全部死亡。 它们从哪里诞生?诞生的目的又是什么? 它们完全没有加入进生物链中,唯一具有的攻击性就是钻洞。 根据前面的观察,这个习性和它们撞罐子的行为有直接的关联,它们会不断地试探可以活动的范围,耳朵、鼻子、眼睛……所有存在缝隙,可以进入的地方都会引起它们的探索。 从目前的观察来看,这些虫子六十天生命的意义就是不断在活动范围里刻板运动到死亡。 天湖公园不存在任何人工屏障,不存在最大的活动范围,它们为什么完全没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有关于这些飞虫的未知还有太多太多,它们的外形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种通常出现在儿童画册中,并且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的虚幻生物——精灵。 但是很显然这些小东西并没有美丽而梦幻的外表,也没有神奇的魔法。 种种情况相比较起来,这些飞虫的研究价值更高一些,不论从构造还是生物习性,这种生物都隔离在已知所有的生物规律之外。 因此,短期内想要专业的团队对天湖的这些飞虫进行治理是绝对没可能的。 一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二是他们想要借此机会先把这种飞虫研究明白。 文警官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最终的意思。 这些信息也纠正了魏谆对天湖实际情况的判断。 那些不是普通的虫子,也不是普通的生物。 是和人虫类似的存在。 它们都是受到了某一种力量的催生,现在来看这个未知的力量就来自于散发着恶臭的天湖。 一想到那些紧紧拥挤着,隔着薄薄一层纱巾与他紧紧相贴的东西是一个个人形的虫子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幸好当时我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简直太恶心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无论厉鬼还是构陷之形都对人虫产生不了有效的处理。 甚至构陷之形对这些极小的飞虫不堪其扰。 唯一有点效果的就是钟大爷燃烧的那种植物产生的浓烟,但是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我觉的还是要朝着这些虫子为什么不离开天湖公园这个方向下手,就像文警官所说的,它们为什么不离开向外扩张,那种限制着它们行动范围的不是真正的屏障,应该是天湖中的力量。” 飞虫在离开天湖后仍然会继续生存,说明它们的生命并不依赖于天湖,它们在实验室和天湖中的唯一区别就是繁衍。 在实验室的时候没有新生。 而在天湖的繁衍速度奇快。 “是天湖的力量创造了它们。” “那些人错了,不是它们不能离开天湖,最开始天湖逐渐开始散发出恶臭的时候应该就是天湖中出现那种力量的时候。” 这些飞虫没有强大的力量,它们唯一的侵略优势就是数量,它们必须维持着天湖中的规模向外扩张,而天湖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强大,繁衍的速度跟不上它们生命消亡的速度,当天湖的力量变得足够强大时,就是它们向外扩张的时候。 天湖说不定和往生门的性质差不多,通过往生门的力量会使人的外形发生变化,都会变得纤瘦,四肢纤长。 那些人虫会不会也是曾通过天湖上岸的的人类? 这样一来在距离天湖一定距离发现了淤泥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些是它们从天湖中爬出来留下的痕迹。 “天湖的力量比往生门强大,或者这扇门不如往生门完善。” 这些都是魏谆的猜测,而且比起门,天湖更像是一个怪物泥潭,只不过没办法解释从里面爬出来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最关键的是它们还掌握着制造构陷之形的方法,会利用构陷之形作为自己的生产力。 像是一场种族入侵一般。 “天湖和希墨洛斯一定存在着关联,等到下个月的再见到钟司华就能解开众多疑惑了。” 暴虐的特质不再受到压制,加上魏谆现在也可以借助构陷之形的意识,这一次的进程的负面影响没有像阮知远那次的效果严重。 他有把握的等到下个月。 而这期间他也不是干等着。 一个星期,阎朝顺利的完成了所有原料的提炼,期间‘龛’又送来一个,凑足八百个的以方便的计数。 之后每天都是‘龛’按照魏谆前一天的吩咐带来一定数量的空匣子,并将空箱子回收。 黑色记号笔标记的数字逐步稳定的增长着,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业火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双方之间的合作算是真正稳定了下来。 由于‘龛’只能够通过触摸感受原料,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而‘箱’更多的只有沉默着做事,她身上有什么秘密还是未知。 在和业火那边做戏的同时魏谆也在收集着各方的资料和线索,他很想联系驻守和晋升两方,但无奈于根本没有门路,业火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蛇尾巴,他最好还活着。关于山酣村,还有董婉,有很多事他都想和他确认。 尤其是关于他的特质,蛇尾巴在第一次和他交谈的时候就对表现出非常的兴趣,那绝对不是源于魏谆在12号房间时大胆的发言,现在魏谆可以肯定是因为暴虐的特质。 这个连霍格尔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 属于会场的东西。 这个东西很可能在他进入会场之前就存在于他的身体中,而蛇尾巴很可能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 第290章 我亲眼看到 作为这次合作的促成人——摘胆。在业火的首肯下和魏谆建立了较深的联系,摘胆是无权,但名号依然会给她带来增益效果。 和字面意思一样,在行动中摘胆的恐惧会被降低至最小,在很多关键的时刻能发挥出非常的效果,听上去比魏谆现在这个高权的称号要好用多了。 根据摘胆所说,她的名号之前也属于低权,但现在已经失权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在知道我的称号后好像都知道对应的权级。” 对于魏谆稀缺的会场常识摘胆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些都是经过长期记录信息,在惊悚城区中几乎所有的竞选人都知道,最开始是个人所获得的,在他被会场抹除之后这个名册就完全公开了,成为了大家共享的信息。” 既然摘胆这样说,那么这个名册最开始是从何而来她是完全不知道的,魏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你所说的失权是什么意思,名号的权级不是固定的吗?” “不是,那个名册是按照时间顺序记录的,最早的时候摘胆是低权,之后又变成了无权,有一些甚至从高权变成了无权,就”当然,也有从无权变成高权的又变成低权的,不过目前我还没有亲自看到过失权的过程。” “在惊悚城区中权级是很重要,权级之间可以发起战争,只有通过权级战争才可以抢夺其他竞选人的财产。而高权有权利拒绝战争,低权和无权则不能,所以高权从这一点上就完胜,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财产会被抢夺。” 目前并不知道失权和升权的条件,只知道权级之间的区别。 高权和低权的名号特质存在有主动性,就像业火那样,她可以主动操控自己的特质作为一种攻击性武器,而魏谆这种属于被动附加,在检测到触发因素后自动发起,不需要魏谆的主观意识控制,也不受他控制。 无权则全部都是被动附加,并不存在主动性。 “不过有小道消息说业火很有可能会升权,成为高权,在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摘胆和魏谆不一样,她来到惊悚城区已经很长时间,并且她加入了组织,有很大的交际圈,知道的信息有很多。 魏谆从业火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向摘胆打听那两本书,《虚妄之塔》和《誓梦罗世卜佐序列集》。 那两本书中所记录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能让阮氏父子两个倾尽自己的一生。 既然里面是由诅咒撰写,魏谆也让唐顺看过,很可惜用以撰写的诅咒级别太高,和鬼咒又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唐顺完全翻译不出来。 “如果我的特质能够拥有主动性就好了,能让敌人倒霉想想都痛快。”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寻找空匣子的过程中魏谆还遇到了几个鬼,但是级别最高的连黑影都没有达到,全都给魏它当做了小菜。 越找越绝望,一点都不像在候选人试炼中好像遍地是厉鬼。 再次来到钟司华所在的监狱,这次钟司华的状态更加疯魔,在看到魏谆的瞬间直接挣脱了狱警的束缚,猛地拍在窗户上。 他声嘶力竭的,又刻意的把音量压低,怪异又别扭的和魏谆不断重复着:“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人,是那些东西,是那个东西做的……” 几乎每晚他闭上眼睛都会梦到那个可怖的生物,还有他们绝望地从高楼跳下的情景,他们扭曲的身体,破碎的脑袋挂在肩膀上,用着诡异的姿势从楼梯上爬上来,死死缠着他不肯放过他! 他根本不敢闭上眼睛,每一晚都在被子里瞪着眼睛等到天亮。 但在监狱中白天没有时间给他补充睡眠,他必须要锻炼,要劳作。 身体和精神交替,不断的折磨让他几乎产生了幻觉,他的脑袋每天自动循环着那些可怖离奇的东西,除此以外他什么都不再思考了。 他精神恍惚,食不下咽,疯狂的削瘦着,终于,监狱注意到这种情况不能在持续下去,免去了他的劳动,带他去看医生,如此他才终于坚持到了见到魏谆的这一刻。 在文怀的帮助下,狱警留给他们单独谈话的机会,那些说出来就会被当做精神病的内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 在钟司华混乱而无序的倾泄中,魏谆不断的打断他,就算有文怀的帮忙,探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那些东西是从天湖里爬出来的对不对。” 钟司华充血的眼睛贼兮兮的朝着左右偷瞄了一圈:“对!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了!还有好多的苍蝇,它们像是鬼一样,带着腥臭腐烂的水草和淤泥匍匐着爬出来,他们什么都吃,我亲眼看见他抓住了那只野狗,没一会儿野狗就没有声音了,然后他的身上就鼓起了一个大包!从里面发出了婴儿哭泣的声音。” 根据魏谆所知,人虫身上的囊泡中应该是构陷之形,为什么钟司华会听到婴儿的哭声,而且, 难道狗也能提炼出构陷之形? 还是像欲望言祗一样,他们从天湖出来的时候本身就携带着制作构陷之形的原料。 “然后亲眼看着他们爬向了天湖小区,我爸还在家里,我害怕极了,连店都没有锁,从后门跑回了家,或许是我太害怕了,我跑的是这辈子最快的一次,比车子还快,一点也不累,我爬上了楼,在不知道第几楼听到了骨头被绞碎的声音,和那只狗被吃的时候一样的声音,我浑身都在发抖,天哪,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但是一想到我爸还一个人在家我就一点都不敢放松,生怕下一秒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只能看到我爸被吃剩下的尸体。” “在一股股恶心的臭味中,我终于赶回了家,打开门,我看到我爸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又睡着了,我重重松了一口气,但是我还是一刻都不能放松,我知道那些怪物很快就会爬上来了,我把我爸叫醒,带着他去敲邻居的门,我知道他们家有小孩,白天他们去上班就会让小孩自己在家里待着,为此装了两层防盗门和结实的防盗窗,在那里一定可以阻挡那些怪物。” 第291章 小怪物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力气那么大,我把防盗门砸的砰砰响,整扇门好像都要被我砸下来了,我一边砸门一边朝着屋面大喊,我知道那个时间只有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她的父母每天都要工作到十点来钟。” 说到这里钟司华的神情变得狠毒:“那个孩子……我爸平时对她那么好,可她从来都不领情,她的父母也从来都不让那孩子和邻居们说话,他们养出了一个冷漠无情的孩子!” 钟司华的拳头狠狠砸在金属桌面上,巨大的声音震得魏谆的太阳穴突突的发痛。 “最后那扇门终于被我砸开了!我赶紧把我爸拽了进去,可惜门锁已经关不上了,来不及了,我用沙发,电视柜,总之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用来挡住门,我听见他闯进了我家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来,我庆幸极了,幸好,幸好我提前带着我爸躲到了这里,这里足够安全了,整栋楼都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说着,钟司华完全陷入了那段深刻的回忆中,他疯癫的脸上露出一个劫后余生般的笑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刚才真的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在钟司华的描述中,魏谆一直有一个很好奇的问题,邻居家的小女孩去哪了?在危机时刻人会爆发出超凡的潜能,他能从天湖公园狂奔回家中还可以解释,可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徒手砸开两扇防盗门吗? 显然当时的钟司华在强烈的危机之中并没有想到这些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我想到该报警,一定要报警,要有人来救我们才行!可是我的手机不知道是落在店里了还是在回来的上掉了,全身的口袋都找不到,而我爸的老年机正在家里的客厅中充电,根本没有带在身上,我想到可以借用邻居的电话,现在人的家里早就没有座机了,但是他们的孩子在家,我知道那个孩子有一个电话手表,有紧急联系功能。” “从我打开门之后就没有见到过那个孩子,邻居夫妇把她教的孤僻又奇怪,我想到她肯定是被我砸门的声音吓得藏起来了,于是我冲进邻居的厨房拿了菜刀塞给我爸,让他一个人在客厅待着,我挨个去每个房间寻找那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监狱里的每一天每一刻他都在不断回忆着这些,钟司华讲述的格外细致。 “厕所离着客厅是最近的,所以先去了厕所,不过那里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个洗手柜,小孩子的确有可能躲进去,不过我打开看了,里面没有人。” “然后厕所的对面是一间卧室,门上面挂着一个带着卡通装饰的牌子,我想那个是儿童房,所以我下一个搜查的就是这个房间,打开门里面全都是小孩子的东西,地上铺着毛茸茸的粉色长毛地毯,墙角堆着一墙角的娃娃玩具,中间是一张带着纱网的儿童床,一张书桌,个衣柜,这就是房间里全部的东西了,能藏得地方很多,我挨个搜找,这个时候我没有在喊她,那毕竟是邻居的宝贝儿,而我擅自闯进了他们家里,虽然是为了避难,但是我还是有道德的,我不能把她吓坏了,于是我放轻了手脚。” 钟司华沉浸的演绎着,他双眼发直,像贼一般:“娃娃里没有,被子里,柜子里,桌子底下……” “我找遍了所有地方,连墙面和地板都敲了!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到客厅问我爸,他说,他看到小丫头放学回家了,她就在家里!” “那她一定是躲在他爸妈的卧室里!那里是最里面的房间,离着门口最远!” 说到这钟司华的神情柔和了一些:“那里关着门很难听到外面的声音,说不定她是因为想爸爸妈妈所以在卧室里睡着了,所以才没有听到我喊她,才没有给我们开门。” “于是我轻轻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我轻轻的喊她,毕竟我也不想真的和邻居夫妇起太大的冲突,可我进去后发现枕头、被子、还有梳妆台上的东西,所有东西全都散落在地上,被摔漏的香水瓶子和臭味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奇怪的味道,这个屋子就像是刚刚遭遇过抢劫一样。”钟司华忽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夸张的笑容。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第一时间我竟然不是担心,而是感到庆幸,这样我可以把一切都嫁祸出去!” “我还是得找她,毕竟她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小女孩,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最里面的阳台那边好像传来了声响,那声音很奇怪,像是那个怪物的爪子抓在地板上的声音。” “难道那个怪物已经进来了?” “那孩子是不是已经被吃了?” “我还是想要确定一下,我小心翼翼的溜着墙边过去,小心翼翼的像一个贼一样伸过头去看……” “是那个孩子,她正趴在阳台的地上,不知道在玩什么,我的心啊,提上来又掉下去,提上来,又掉下去!我好生气!我故意把脚步走的大声,可那孩子就像是聋了一样,根本没有反应。走出来之后我才看到,原来阳台上还有人,居然是邻居夫妇。” “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日,邻居夫妇只上半天班,下午就回来了,那他们为什么都躲在阳台上?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们脸色青白,浑身都在发抖,那个男人紧紧攥着一只手,有血不断的掉在阳台的地板上。” “他们两个看到我之后,把那只手露了出来,那只手上竟然少了一只手指!” “我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地上的女孩忽然动了,我看到有东西掉在地板上,孩子妈妈突然也紧紧捂住嘴,似乎已经害怕悲伤到了极点。” “那孩子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居然就趴在地上,用那样的姿势把头倒着抬过来了!”钟司华脸上再次露出恐惧,一边说,一边奋力学着那孩子当时的姿势,奋力的向后面仰头。” 第292章 一个坠落的火球 但正常人的颈椎是不可能完全对折过去的,除非扭断,那人也死了。 “那孩子的眼睛和鼻子都没问题,直到她把头整个都折过来。” “她脸上有血!她的嘴……她的嘴……”钟司华脸上的肌肉疯狂的颤抖起来,两只眼睛像是要从眼眶中掉出来,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他也无法正常的对待那个东西。 “她的嘴,不对,那应该不是嘴,那是像虫子一样的嘴!” “她看到了我,朝着我转身,她的头和身体好像不是一体的一样,她的手,应该叫做爪子!好像长出了一层硬壳,抓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和那个怪物一模一样!这就是一个小怪物!” “就在这个时候,她妈妈突然朝着我大喊,快跑!快跑!我他妈当然知道!可是,可是……” 钟司华突然支支吾吾起来,魏谆不得不追问他:“你为什么不跑,你当时离着门很近,应该完全有机会跑出去。” 隔着窗户,钟司华鄙夷的看了一眼魏谆:“外面都是更大的怪物!跑?我跑去哪里?卧室的纸板门能挡住她吗!?她能把脖子扭成那个样子!就算她是个小怪物我也不相信!” “屋里面还有两个大人!屋外头只有我爸,我没有退路了,我喊他们两个,三个大人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个小孩儿!?” 钟司华脸上露出狠劲,膀子上的肌肉都隆起来:“我抄起化妆台的凳子就朝着她的脖子砸下去,这一下卯足了全部的力气,凳子砸上后直接炸开了!” “那女人居然还尖叫了一声,她闺女早就已经变成怪物了!她还是不信,她还是不舍得!我算是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逼的躲在阳台的角落里面。” “我可不会心疼,我又捡起来地上还算完整的凳子腿,不断的砸着那个小怪物,直到她趴在地上翻着脑袋没了动静,可我也不敢去试探她是不是还活着,凳子已经全都碎成片子了,卧室里再也没有趁手的武器,我只能一直盯着她,生怕她突然在爬起来。” “可能是我从公园跑回来花了太多的力气,我的身体有点撑不住了,耳朵里面嗡嗡响,眼前也有点失真,我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还没报警,要是外面的那个大怪物闯进来了就坏了。” “我把地上的香水捡起来,全都洒在小怪物的身上,手里紧紧攥着打火机,他妈的,我头一会儿这么感谢我自己因为虚荣买了一个好火机,只要她敢动,我就立刻点着火扔在她身上,香水里的酒精会立马让她浑身烧起来!” “我让他俩赶紧拿手机报警,那个女人哭的我脑瓜子嗡嗡响,可是人家刚死了闺女,她平时都当宝贝一样,说不定她爷们的手指头就是她给她闺女吃的!当然了,这是我瞎想的,可能因为当时我太紧张太累了。” “过了有一会儿,那女人居然想要去碰那个怪物!我噌的站起来!眼前却一下子发黑,等我重新看得见的时候,那个小怪物已经重新起来了!一口咬在了她妈的脸上,半张脸立马被撕了下来!” 钟司华的双手疯狂的颤抖着:“我立马点着了打火机,朝着那个小怪物扔过去,可是我居然扔偏了!” 他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十分的悔恨。 打火机摔在地上转着圈滑进了散落的护肤品中,被漏出的的乳液熄灭了。 就像钟司华当时最后的希望一样,熄灭了。 “她丈夫看到我这么做,犹豫了一下,也从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他老婆知道他偷偷抽烟的事!如果不是当时我真的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一定会给他一拳!” 是在犹豫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吗?还是在犹豫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而这一把火下去很大概率就什么都没有了。 “等我看清他掏出来的打火机后我真他娘的绝望了,是个几块钱的塑料打火机,还他娘的是粉色的!” “谁敢靠那么近去点!他又把手机塞给了我……”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紧紧抱着脑袋垂在桌子上:“他……他拿着打火机,冲向了她们母女,那女人也不再挣扎,紧紧抱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很快因为疼痛他们就开始翻滚起来,在火里,那个小怪物的还不死心想要拉我一起去死,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恶毒的眼神!很快我就听到了噼啪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炸了,变得焦黑一片,那个小怪物光秃秃的脑袋在火里就像烤炸的栗子,砰!的一声爆开了,里面……里面!里面居然伸出来一堆,一堆……” 钟司华露在外面的手臂,脖子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那是一堆,又像是蛇,又像是鱿鱼、水母的东西,又像是电视里演的从病人身体里切下来的肿瘤,总而言之那坨东西看上一眼就足让人三天吃不下饭去。 “那东西在火里面翻滚,发疯的朝着我扑过来,像在地上扭动的寄生虫,在它还有几厘米就要抓到我的时候,他抓着那个怪物,朝着阳台冲去……” “最后,掉在地上摔死了……然后警察就到了……呵呵……哈哈哈你说,你说,好巧啊,他们怎么来了呢?他们怎么现在来了呢?” 如果他们早一点到,或许邻居夫妇也能活下来,至少能为他证明,邻居夫妇并不是他杀害的。 如果他们再晚一点到,也许他可以将自己在现场的痕迹清理,带着父亲离开邻居家。 偏偏在发生的那个瞬间,他们赶到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那么的顺其自然,除了钟司华残忍杀害了邻居一家三口以外,再没有任何更加合适的解释了。 他和警察争执,他愤怒的嘶吼,质问,可这一切在警方的眼中只是凶手精神极度不稳定,抗拒逮捕的表现。 他们的粗暴的动作几乎将他的胳膊扭断,他再也没有力气了,身体最后一点的力量也早在那个小怪物复苏时耗尽了。 第293章 被完全掌控着 当他再次清醒,睁开眼睛是医院的天花板,还有两个警察冷硬严肃的脸。 “他们说根据监控显示,就是我杀害了邻居三口。” 钟司华双手因为情绪激动而止不住的颤抖,慢慢的捂住了那张痛苦的脸。 从宽厚的手掌中传出的声音变得沉闷,也让真假难以分辨:“就像和你说的一样,我把这些真相也都和警察说了,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鄙夷。” “你知道吗……”他猛地从手掌中抬起头,直直看着的窗户对面的魏谆,玻璃上的反光模糊了对方的表情,“他们用那种看着精神病的眼神看我!”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去寻找真正的真相!他们从一开始就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将我逮捕就能省去多少麻烦事!反正也不会有人去追究他们的责任!” 钟司华毫无保留的宣泄着。 正义会降临在动画片中,电视剧中,人们的理想中,独独不会降临在现实中,在他的人生中! 在那一刻他的耳朵轰的一声,所有的声音都隔了好远,他好像被正义抛弃了,被全世界抛弃了。 当天,等他恢复冷静后,警方拿出了证据。 他所谓的,和他一起到邻居家避难的父亲,在邻居家客厅的监控中,是他抓着一个长条状的沙发靠枕,暴力破开了邻居的房门后,开始疯狂的搬运家具,期间多次和靠枕激烈交流,最后更是闯进厨房取出刀具放置在靠枕旁边。 不能怨警方,他的一系列行为都表现出他的精神方面不正常。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监控,一定是那个怪物把监控入侵了……” 考虑到钟司华在犯案过程中很可能有精神异常的情况,警方专门进行了鉴定,确实钟司华精神正常,并不存在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血检自然也没有任何违禁药物成分。 唯一的解释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钟司华自己表演出来的,或许是为了恐吓被害人,或许是为了利用精神疾病逃避法律的制裁。 经过同小区的邻居和联系人的走访,也确实了钟司华对待邻居一家存有不满的事实,一切证据与线索都指向他。 尤其是对面有人正目睹了被害人三口在燃烧着坠楼时,钟司华就站在阳台上。 而能够证实他无罪的证据、理由,一无所有。 在案发当天,钟司华的父亲不仅不在家中,还并不在本市,在钟司华买好房子,又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乐器店后,强烈表示要上了年纪还在老家独自一人生活的父亲搬来和自己一起居住。 足足劝了小半年,一个月前老钟下地扭伤了腰之后被接到了儿子的家里,休养的这段时间里认真考虑了儿子的提议,决定彻底搬过来和儿子一起生活。 于是在案发的那天等钟司华早上照常出门工作后,独自一人回了老家,为了避免影响儿子工作,并没有提前打招呼,所以案发当天钟司华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在家这一事实。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的老钟非常悔恨,他当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不管儿子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如果当天钟司华知道他回了老家,就不会回家找他,就不会闯进邻居家,不管邻居一家三口还会不会死,那都和钟司华没有关系了。 自己一句话的事,让儿子遭了牢狱之灾! 老钟最终决定在天湖找了一个保安工作,既可以在这个有儿子在的城市里落脚,又可以寻找儿子所说的,那天看到的怪物。 只要能够找到儿子口中的那个怪物,就可以向警方证明,儿子所说的是真的,不管这能不能洗脱罪名,但至少可以证明,他不是一个疯子。 根据钟司华的描述,邻居的女儿像是人虫护卫那样被人虫食用之后成为的,体内含有构陷之形。 这一点魏谆可以证实他说的是真话。 关于从天湖中爬出来,魏谆没有亲眼见到过,也不好保证钟司华的这些大段的描述中不是真假掺杂。 事实上魏谆觉得钟司华的判刑很巧妙。 按照他所口述的事实,他几乎已经完全坐实了杀人犯的身份,还是涉及一家三口的命案。 但最终的判决却截然不同。 在入狱前钟司华的正式工作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天湖的影响,他的运气变得很差,工作岌岌可危,根据同事的证言,他一直处于裁员名单中。 至于天湖公园的那个乐器店,虽然也有几个孩子报了名买了乐器,但由于天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发臭,天湖公园的人流量大幅度降低,报课的孩子也都在联系退课。 可以说钟司华在案发前随时面临着失业。 几年的牢狱之灾,对于这个情况的钟司华而言,反而更像是一种保护。 天湖有全新的未知生物大量诞生,这一事实已经确定,有这个未知生物在前,他们真的还会坚定的认为钟司华所说的,从天湖中爬出来的怪物是根本不存在的吗? 魏谆更觉得大家其实都知道钟司华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这样的证言,不,这样的事实。 这样的事实绝对不能坐实,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于是才最终以直接杀人证据不足,而判处了一个结合实际情况更适宜的罪名。 如果是这样,那么从飞虫爆发到现在这个规模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这种未知生物,并且展开了充分的研究、实验。 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在被完全掌控着。 被由会场意志中诞生出的人类而完全掌控着。 窗户里面的钟司华痛苦的敲击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能够让他的脑袋变得清醒,能让他的脑袋告诉他,那些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实际上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哪个答案。 一方面他觉得那种怪物并不现实,如果怪物是假的,那邻居一家真的是他杀的吗?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不可能看错,医生不是也用各种测试,机器判定了他的精神正常吗? 日复一日的精神压力让他的思维变得开始混乱、失常。 从一开始的坚定,到现在他也开始自我怀疑。 第294章 闻虎 也许是因为人虫的幻象让他将很多细节都忽略了,如果他能够注意到那些和现实相悖的细节,就可以及时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 人总是会麻木在生活的奔波中,从而对突然出现的,充斥着的新鲜感的危机而表现出巨大的破绽和手足无措。 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以竞选人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正常生活的普通人的身份陷入和钟司华一样的假象中,魏谆也不敢笃定自己会表现的比钟司华更果决。 在巨大的冲击下身体和大脑效率全都飙升到极致,能够迅速的规划好最佳路线和最优计划。 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对抗伴随着他目前为止整个人生的行为和思想约束。 钟司华的行动完全可以称上一句杀伐果断。 如果钟司华在会场中,那他一定能积攒出不俗的力量。 他应当有一番作为的。 “希望他可以撑住,一个人在痛苦中熬过这段沉默的时间。” 觉得他会知道关于怪物的全部真相吗? 不,魏谆并不觉得这些信息最终会有见到光明的一天。 现在可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 关于事情的全部,钟司华已经从头到尾完整的说完了,再一次将这些东西宣泄出来并没有给他带来理想中的释放,反而再一次加深了他的印象,记忆强烈的地方更加强烈,甚至大脑自行添加了许多想象的延伸,而寡淡的地方则被变得更加模糊。 时间越长,记忆的真实性就变得越差,那些不连贯的地方大脑会自行依靠想象和前后逻辑进行修补。 以为自己是在努力回想,实际上是大脑在修补那些努力回想却并没有真正记忆过的细节,将自己的假想当做了真实的回忆。 尤其是钟司华这样本身就夸张离奇的记忆,在经过长时间连续不断的反复回忆,他所说的可信度其实并不高。 “如果可以得到他当年的口供就好了。”他也向文怀提出了这个点,被文怀就严肃的拒绝了。 这不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的信息,就算是内部人员也不能随便调取。 “那当时负责钟司华案件的人呢,他们应该还记得当时的大致情况。” 电话那头的文怀沉默了许久:“当时负责这个案件的同事在判决下来后没多久就辞职了。” “又一个辞职的?” “什么?你知道还有人辞职了?” 魏谆习惯性的自言自语被手机良好的收音捕捉,传到了文警官的耳朵中。 “我的朋友和你们之前的一个同事有过联系,后来联系不上了,好像说是调岗了还是怎么着,我有些记不清楚了。那个警察好像也姓……闻?” 根据陈澄所说,这个温警官最后是在半年前联系了他,那个时候文怀已经顶替上了他的职位,他很可能是调岗了,或是降职。 从失联的时候开始应该是离职了,或是真的突然失踪了。 也不过刚过去半年。 文怀却不是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上岗的。 至少是在纪辰东的案件之前文怀就在了。 那么陈澄所说的这个闻警官是由于什么原因职位发生了变动呢? 魏谆和陈澄只知道他在调查那个覆盖着整个惊悚城区的群聊。 会不会是和这个群聊有关的案子。 很可惜,他在警局唯一的人脉——文警官,对此缄口不言。 但魏谆能够察觉出来,这并不单单是出于某种原因的保护,是和天湖未解的秘密一样,为了防止相关信息的流动。 素未谋面的另一个闻警官,还有负责钟司华案件的警官,最后钟司华会不会也是一样,以失踪作为结局。 整个警局里姓‘wen’的并不多,根据最开始的安排和打算,他都不太可能被分配到这个岗位,据他师傅所说,在原本的通知正式下来前,一个紧急通知拦路抢了出来,至于更多的,他师傅似乎也被捂住了嘴,只说让他万事小心,严格遵守纪律。 在上岗没多久,他就听说了那位也姓‘wen’的警官,他的队伍里只有一个同事是之前曾和闻虎共事过,他的年纪和文怀差不了几岁,是个性格很好,对待工作感情都很认真的人,很积极的配合着文怀工作的调性。 一次聚在一起喝酒,虽然第二天还要工作都没有多喝,但酒过三巡,脑袋也都昏沉起来,从文怀来到这里后第一次,他和大家说起了他的上一任领导——闻虎。 文怀也是在那个时候大概知道了自己被急匆匆调来的原由。 在他充满了个人主观感受的描述中,闻虎是个很有自己思想的人,虽然外表看上去似乎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行动从不鲁莽,敢想敢做,遵从本心,和刺头绝对不沾一点边。 文书工作做的特别好,但他更喜欢行动,身手是全警局最好的,比起在这里他似乎更适合去军队,不过放在军队中他的性格一定会很让长官头疼。 那晚关于闻虎这个人他说了很多,但关于闻虎的那些值得谈论的事,还是一句也没有提。 不知道是不是和酒精有关系,等文怀看到时,发现他的眼睛通红,原来闻虎曾救了他的爱人。 而闻虎自己被歹徒刺破了股动脉,失血休克,差点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之后没多久他还是和爱人选择了离婚,他总是睡不好,爱人自那以后也总是从梦中惊醒。 分开之后也没有断了联系,只不过极少见面了,在两个月前打来电话说,她要结婚了,遇到了一个不错的人,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但那是他所深爱的人,在电话中,他连一句祝福的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这天才会让酒精上了头,和大家提起了闻虎。 第二天大家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按部就班,只有他偶尔一个人在工作的间隙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之后的没几天,又是因为调岗,他也离开了。 自此,有关于闻虎的消息在局里彻底销声匿迹。 甚至大家都自发的主动避讳着这个名字,绝对不会提起。 第295章 目前的情况 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因为一样的理由,一样的失去了联系,没有人去细想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也没有人去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消失在这个办公室中。 现在,这个烦恼同时降临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梁初晨已经表现出了强烈的,想要离开的想法,而文怀,他更加担心的是那个改变了他原本节奏的调令会不会在下一刻再一次出现。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仍旧在停职状态,领导似乎将他给忘记了,没有人理会他,除了师傅最开始两天打来了电话之后他没有再接受到任何局里的消息,甚至同事也不再告诉他案件的情况。 但他也迟迟没有收到离职的消息,这个时候安静的等待才是最优解。 他每天几乎大把的时间都在盯着亮屏又熄灭的手机,从在开始的担心,到后面无论什么安排都好,哪怕让他离职的消息都好,但安静的就像他被完全遗忘了一样。 小梁有了自己的打算,每天都很忙,给他发过去的消息几乎过去大半天才会有回复。 除此之外魏谆竟然成了给他发消息最勤快的人,他也乐得在这个时候帮他四处联系一下,一是他对魏谆这个人非常感兴趣,二是这样一来也能看看上头的领导目前究竟对他有何种打算。 “如果我下岗了,恐怕……也不一定,小梁会爬的比我更高,他对魏谆的看法,有点说不上来。” 离开了监狱,钟司华最后的表情和所说的话还在魏谆的耳畔回荡。 “你相信我的吧?你也看到过那个东西对不对!我知道你也是被选中的人,如果你见到了他一定要向他提起我!一定要提起我!我永远是他最忠实的信徒我可以为他献出一切!” 钟司华状若疯魔,他已经完全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了,像是一个被完全洗脑成功的异教徒。 跟着两个人虫护卫将3号楼的构陷之形洗劫一空的阎朝对其中一点格外关注:“邻居家的那个小女孩很奇怪,正常人虫体内的构陷之形都是在腹腔或是胸腔中,为什么它会从小女孩的脑袋里钻出来?” “不是钻出来,钟司华对这些细节说的很详细,他说,脑袋像是烤栗子一样炸开,然后才是构陷之形出现,没开口的栗子会炸的四分五裂,那个孩子应该并没有完全变成人虫,她的四肢暴露在外面,如果发生尸变钟司华当时应该是会察觉到并且描述出来的,那孩子说不定和我一样,与构陷之形融合成为了一体。” 阎朝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的想法。 “烈火和钟司华的暴力损毁了半人半虫的身体,那个时候女孩应该已经完全死亡了,还记得吗,人虫护卫其实算是尸体,虫化的部分更多的只是为了给予尸体攻击性的武器,最终是由藏在尸体里的构陷之形操控行动,构陷之形的躯体本质上也只是一种活着的肉,它没办法和失去活性的尸体融合在一起,那孩子大概率在虫变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死去,最终构陷之形和她融为了一体,就这么半人半虫的活着。” 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阎朝当时目睹了魏谆和构陷之形融合的整个过程,他可是知道魏谆当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与风险,那个小小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魏谆摸着自己发硬,变得纤细的指尖。 是的,他也虫化了,不过程度非常细微。 “或许,就像有极少数人能够感知到欲望言祗一样吧,那个情人,不是也能感应到往生门的位置吗。” 一出来就碰到了前来找他的摘胆,将天湖和人虫的事情和她简单说了说,他们果然很早就注意到了天湖,但对那里都没有想法。 “那个湖里的力量很奇怪,我们怀疑和往生门类似,但奇怪的是往生门并没有研究天湖的迹象,所以我们也都暂时按兵不动,惊悚城区中有太多东西了,随着会场的失控越来越多的像是漏洞的东西出现,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一步步稳扎稳打才是正解,没必要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最后两头都拿不住。” 这么一说,关于天湖是没办法从家园那里得到帮助了。 不过关于魏谆的行动家园也不会做什么,毕竟那是魏谆的必须要做的进程,而且他们目前还是合作关系。 “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嗯……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吧,在这里好消息坏消息都一个样。” “什么消息?你们知道造神的方法了?” “额……倒也没有这么好。” “是和死人脸有关的,我们大面积搜寻,找出来四万多个的空匣子,期间只遇到了一个死人脸,据说他当时身体腐烂的很厉害,整个脸感觉都要从脑袋上掉下来了,并没有打架的意思,见面之后直接跑了,他们现在恐怕并不好过,按道理说他们守着的希墨洛斯诞生的温床不至于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去废弃医院踩过风,他们好像也没有在医院里待着了,很奇怪。” 希墨洛斯的诞生的温床的确藏着它原初的力量,但死人脸主要依靠的其实还是希墨洛斯逃跑时残留的诅咒。 在医院和的死人脸对峙的那一晚魏谆虽然没有见到这个组织的全貌,但在死人脸现身之前,唐顺几乎将废弃医院中残存的诅咒全都吞噬了。 除了的希墨洛斯原初的力量以外,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没有了维持力量的来源,死人脸们现在自然不好过,就算继续留在废弃医院里以他们现在的实力也未必能守住温床,说不定还要将自己赔进去,倒不如找地方先躲起来休养生息,寻找办法。 “大致确认了死人脸现在的情况,我们行动起来更加手脚更加自在,效率也提高了许多,不过也有个不乐观的推测。” “根据大家每段时间提交上来的空匣子数量统计,恐怕死人脸收集的空匣子数量并没有我们一开始设想的那么多。” 第296章 新的晋升者 摘胆转过头来正视着魏谆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其他的东西:“造神,真的要那么多的欲望言祇吗?” 在第一次听到魏谆那么说的时候摘胆完全没有实感,无论是在进入惊悚城区前还是之后,亿这个单位对于她而言都是平日里几乎接触不到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个又一个夸张的数字不断的爆出来,让她突然意识到了亿的差距。 魏谆在给业火演示的时候她也在场,她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一个轻飘飘的、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胁的欲望言祇对业火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甚至业火对它束手无措。 亿个欲望言祇……那究竟能够凝聚出多么庞大的一股力量! “正是强大到不可想象的力量,才会不断的让人为之疯狂。”这场无理的竞选没有写明任何的奖品,但依旧生生不息的推动、流转着,所依靠的并不仅仅是人们想要活着的心理。 摘胆惊愕的神情迟迟没有缓和,从对这股难以想象的力量的惊愕,到对整个会场竞选的疯狂,她摸了摸暴露在外的手臂:“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融入这个会场,也没有办法适应这些东西。” “如果活到现在已经是拼尽全力了,那就继续这样拼尽全力的继续活下去吧,这无关于你加入了什么派别,在这里绝大多数人的目的和你是一样的,你做的很好。” “……谢谢,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在所有空匣子找尽之前,业火打算先分出一部分人去收集原料。” “先让一部分人熟练操作,然后届时带动另一部分,业火的想法很不错,但带回的空匣子数量还没有低到这么紧迫的程度吧。” 摘胆带来的这个消息魏谆也不是没有预想过,从希墨洛斯诞生到死人脸慢慢壮大起来,这些时间线并不是无迹可寻,从关于那家医院的报道就能推断出大概。 造神也并不是必须要以亿为单位的欲望言祗,只不过这个数量更加保险,如果不需要重新构筑阎朝的身躯,只单纯增加他的力量与思维,数量差不多就够了。 最重要的是天湖的出现让他有了别的想法。 摘胆:“还有一个,前天晚上有新的晋升者来到了惊悚城区,是个男性,或许是你认识的人。” “男性,是倒爷,还是阿金妮?” 更多的信息摘胆也不知道,当时他并不在现场,只是后来听说的。 “依照往常一样,各方都在关注着新人的动向,目前他的位置明确,如果你想可以接触他看看。” “他有什么打算?” “看不出来,行动非常谨慎,一般大部分晋升者都会暂时保留候选人时期的习惯,会急促的开启第一个行程,以此来了解惊悚城区的大致规则和拥有第一桶金,但他好像完全没有开启进程的打算,光在研究大小路线。” 魏谆有他们两个人的联系方式,但信号仿佛完全被屏蔽了,根本发送不过去。 “估计他们两个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你把他的地址给我,如果他是我在候选人时期的朋友我会带他去见业火。” 摘胆将晋升人长活动的地址给了他,很巧,是在东城区游乐园附近,那块地方魏谆算是很熟悉。 “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你也没有真的加入家园,业火也从来不强制要求这些。” “如果是我的朋友,我会尊重他的意愿。” 回到别墅‘箱’已经送来了新的空匣子。 和‘箱’协商后增加了每日送来原料的数量。 “魏先生,我们并没有催促你的想法,原料非常珍稀,请你一定要充分利用。” “看来当时说的太细致了,到现在她都不肯相信我说要提高效率的话。”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那个‘龛’只能通过打开触摸的方式感受到原料的存在。” 送走‘箱’和‘龛’后,从监狱出来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的阎朝突然从鬼造空间中出来。 魏谆没太在意,以为他只是要出来放放风,在黑色别墅里厉鬼不受白天和黑夜的影响,唐顺经常性的抱着伞蹲在角落里,和一堆鬼哭狼嚎的鬼咒们不知道在做什么。 阎朝原本的寄托物,断臂的雕像也被魏谆安置在廊下,带着洗不净的新鲜血迹的石膏雕像,像是一件富有极具生命力的艺术品。 偏过头垂立在未集齐的十一幅黑色油画下。 像是被命运压迫却不断积蓄力量不愿彻底蛰伏的对抗者。 “魏谆,我们应该去找那个孩子。”阎朝湖人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脑袋炸开,身体被焚烧,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恐怕尸体已经被安排火化了,但是找那个孩子做什么?” 阎朝从鬼造空间中抓出来一坨构陷之形,只有巴掌大小,此时不断的在变换蠕动着。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与欲望言祗的联系有关,阎朝本能的对构陷之形抱有厌恶感。 “你和构陷之形融合的时候太艰难了,想要利用构陷之形的力量也不一定非要你自身和它融合,那个孩子就是个很好的工具。” 阎朝说的没错,融合过程的痛苦魏谆并不在意,他全都可以忍受,但构陷之形会被暴虐压制,现在构陷之形只占有很小一部分,暴虐还可以对他视若无睹,但难保之后,并且和构陷之形融合与虫化存在一定的关联,一旦虫化就会收到人虫思维的干扰。这一点对于魏谆而言是绝对不可以出现的。 后续的融合风险太大了。 “但那孩子已经死了,就算我们能找到她的尸体,构陷之形不会和失去活性的身躯融合。” 阎朝拿出来另一个构陷之形,将他们放在一起,并没有融合,在进食之前他们的力量都是一样的,谁也打不过谁,也不会出现互相吞噬的情况。 “如果有尸胶果冻的话或许可以,尸胶果冻可以让尸体恢复鲜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构陷之形足够完成融合,但很可惜,所有的尸胶果冻都已经吃完了。” 第297章 皇后——低权 “融合过程的大部分困难还是在于我脑袋里的那片白雾,现在已经处理掉了。”问题应该就已经解决了一部分。 其中的比重有多少魏谆心里也大概有数,他确实说不出来‘没问题’这样的话。 阎朝:“我还是不建议你那么做,既然你已经可以操控构陷之形,那就没有必要让所有的构陷之形都放在你身上,构陷之形的确可以增强你的肉体,但和欲望言祗一样都是从原料形成,构陷之形一定具有弱点,如果今后遇到了,你怎么办?根本没有反制的可能,和你的脑袋不一样,有暴虐的特质保护着,你其他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自从魏谆和阎朝商定了以他作为主体进行造神计划后,阎朝肉眼可见的焦虑起来,和魏它与唐顺不同,他保有更多的思维,这就意味着他思考的更多。 “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忽略了这一点,或许那孩子的尸体还在被保存着。” 不过,尸胶果冻他要去哪里弄呢? …… 深夜,魏谆收拾好背包,打着伞离开了住处,前往东城区乐园附近,硕大的圆月压在头顶,却照不亮任何东西,在摘胆等人的眼中,这是一个猩红畸形的心脏。 根据摘胆发来的最新的信息,魏谆朝着居民区底商之间的小巷子走去。 黑色的伞下,屏幕的荧光将他的脸照射的惨白,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啊!” “阿金妮?” 无数半透明的触须从魏谆的眼眶中钻出,张牙舞爪的朝着对方的脑袋笼去,阿金妮被这一变故惊吓出声。 在他下一秒反应之前,一只发凉的手结结实实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是我!” 构陷之形在魏谆的示意下缓缓收回,看着面前模糊但无比熟悉的面容,阿金妮抑制不住欣喜:“拉海亚!” “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魏谆知道此时家园等等都在关注着阿金妮,他们两个会面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全都知道了。 怀揣着重逢的喜悦阿金妮将魏谆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所有竞选人的黑色别墅都是一样的房型,唯一不同的是业火和阿金妮的别墅中都没有十一幅画框。 进入别墅,阿金妮立刻脱下了他那套看上去设计无比繁琐的黑袍。 “我刚到这里就想着联系你,但是信息根本发不出去,电话也不通,好像信号都被屏蔽了,我就想先把附近的路线弄清楚,这里倒是比我想象的安全一些,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没过多久,百佳小姐遗留的威信效果越来越差,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说百佳小姐已经被会场抹除,自此全都乱套了,简直是一群疯子……” 阿金妮一边给他倒了一杯水,一边和他说着自他离开候选人区域后发生的那些事。 “以渡鸦为首,他们第一时间就联手杀了血蛭。还有上弦下弦两兄弟,在试炼里发疯了,回来后疯疯癫癫的,上弦杀了下弦,之后和渡鸦他们混在了一起。” “倒爷呢,他怎么样,上次在12号房间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伤的很重。” 说到倒爷,阿金妮忽然沉默了,他的沉默让魏谆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倒爷他……伤的太重了,根本没办法再去参加试炼,如果没有我给他兑换药品接济,他或许都活不到见你那次……” 尽管会场内的时间很混乱,但他离开的时间也绝对不会长,短短这么一段时间,倒爷就…… 阿金妮掐了掐手指,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实在提不起来:“百佳小姐被抹除的消息开始出现的时候,倒爷是最积极维护的,但是效果甚微,还害他被渡鸦盯上了。” “之后渡鸦以一起参与试炼为理由……倒爷没有再回来。” 连他的最后一面,甚至是尸体都没有看到。 至于死因,没人觉得那些疯子会给他一个痛快,否则在公寓内就下手了。 很难想象倒爷究竟经历了什么,受着重伤,在充斥着痛苦与绝望的试炼场地中。 不知道死前有没有抽上一根烟。 “之后呢,渡鸦他们应该也盯上你了。” “倒爷死了之后我既庆幸又有点后悔,庆幸我当时没有选择和他们住在一侧,又后悔没有和倒爷住在一边,有12号房间隔着他们再怎么想也够不到我这边,除了试炼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一些还算是相安无事。” “想要攒够积分就绝对不能都用来兑换物品,我效仿你的方法,索要到了很多厉鬼的祝福,虽然都是不是什么很强大的厉鬼,但是胜在数量比较多。” 按照阿金妮所说,惊悚城区的时间流速是比候选人区域慢的,并且慢很多。 听他大致讲述了一下候选人们的情况,和晋升的过程,魏谆问出了他的名号,并且将惊悚城区的一些的情况和他共享了一下。 阿金妮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颈侧:“我的名号,其实感觉和你的也差不多。” “和我的差不多?会给你带来厄运?” “不不,那倒不是,是不太好叫出来。” “我的名号是……皇后。” “咳,咳咳……” 把胸前的水珠掸落,是个完全没有预料的答案。 “确实是不太好叫出口。” 阿金妮:“不过带来的特质还可以,象征着和解的宽恕,还有不可窥探的高位者。我可以收敛自身的负面情绪,不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不可窥探的高位者是什么我还没有弄清楚。” “难怪阿金妮接近我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察觉,甚至构陷之形和的阎朝都没有注意到。” 根据摘胆发来的文件,从里找到了‘皇后’——低权。 将文件发给阿金妮,叮嘱他之后尽量不要和高权的竞选人起冲突后他问起了魏谆现在的打算。 在进入惊悚城区之前魏谆自然是很信任阿金妮的,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阿金妮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 不过魏谆倒是忽然记起来一个事。 “我记得,之前我给过你尸胶果冻,你身上还有剩吗?” 第298章 程怡 阿金妮立刻就摸进口袋里,从中掏出来一颗:“你给了我两个,我只吃了一个。” 见识过效果后阿金妮就一直贴身放着,之后也有过受伤的情况,但总觉得这样就吃了有点浪费,竟然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但是我现在确实很有需要……” 阿金妮爽快的塞进了魏谆的手中:“咱们两个之间还那么客气做什么,既然你有需要那就拿去用。” 手上的尸胶果冻还带着未散尽的余温,魏谆将其收进了口袋中:“谢了,不过我现在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 “都说了不用。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渡鸦那边 的人数多一些,但她攒够积分也就是今天明天的功夫,她倒是没有提过你,但她肯定会冲着我来,我还没有信心能赢过她。” “我现在和家园合作,计划成功后力量会得到不小的提升,你可以选择加入一个队伍,应对渡鸦的时候压力会小很多。” 阿金妮诧异道:“你竟然不邀请我加入你所在的队伍。” “不,我没有加入家园,目前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嗯……我对这里的了解还很少,选择队伍的事还是暂放吧。” 魏谆将自己在惊悚城区中的联系方式留给了阿金妮,并且叮嘱他等天亮了去想办法搞一部这里的手机来用。 “魏谆……这是你在这里的化名吗?” 对了,阿金妮并不知道这件事。 “其实这是我在原本世界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触发会场的规则。” 对于这件事魏谆思考了很久,但并没有得出结论,在他的记忆中,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叫这个名字,户口本,身份证上也全都是这个名字,因为这件事他还想到了无关紧要的一点。 小时候身边的每个孩子似乎都有一个亲昵称呼的小名,但他的父母从来都是叫他魏谆,父亲的话他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母亲也…… 连名带姓的称呼不是很生硬吗? 可能只是习惯吧。 魏谆最终只能得出这样的结果,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他对母亲的记忆竟然已经模糊了,变得冷硬,似乎孩童时期对待母亲的独特的情感滤镜已经破碎,他像是一个冷漠无关的记忆旁观者。 但对父亲的情感依旧存在,恨意比爱存在的更久吗?可他从未恨过父亲,是时间让某些东西发酵成为了恨意吗。 一个深埋在心底的,连他自己也不会主动去想起的真相,他的确从没有爱过母亲。 他像是一个残次品,他的心中没有爱的情感,对待母亲更多的只是‘理应’。 机械的,不断重复的一个结论。 他理应去亲昵、去爱母亲。 每次当他想要深入的探究这些被他刻意隐藏进灰色地带的内容,他的心口就止不住的憋闷,加上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便又被他丢到了角落。 看着魏谆的反应,阿金妮没有在名字上过多停留,只说了一句:“真好啊。” 最终阿金妮决定帮魏谆收集空匣子。 “人多力量大,正好我也借此熟悉一下这里的路线。” …… 从文怀那里顺利打听到了的钟司华邻居的信息,那个孩子叫程怡,八岁,父母的工作非常忙,因此周六日也给她报了托管班。 案发那天程怡在托管班午休期间发生了呕吐和梦魇,她父母让老师给她吃了一些去胃火的药,以工作繁忙的理由拒绝了接程怡回家。 下午吃过的药的程怡没有再出现呕吐的情况,但精神低迷,托管班的老师照顾了程怡两年,对她的父母基本了解,没有再给她父母打电话,给她吃了点去火的水果,梨。 单独将程怡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她躺在自己的折叠床上小睡,之后出去照顾其他的孩子。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老师前去喊程怡起床,以免午睡时间太长晚上影响睡眠。 来到办公室后却发现程怡居然还在睡,远远超出了平时正常午睡的时间。 并且怎么都喊不醒,正准备打120的时候,程怡醒了过来,也是在这个时候,老师发现程怡的口部出现了开裂,觉得是上火造成的口裂。 程怡自己说没醒是因为又做了噩梦。老师也由此认为是由于做梦导致没有休息好,才精神低迷,没有再多关注。 只给程怡又喂了很多的水,和半个梨子。 让她一个人在椅子上休息,看电视。 一直到下午四点来钟,老师发觉喝了很多水又吃了水果的程怡一直没有去过卫生间,因为怕孩子尿在裤子里不敢说,所以前去查看。 靠近后发现程怡没有理会她,因此蹲下查看,发觉的程怡的眼睛并没有在看电视,低垂着仿佛陷入了昏迷。 “托管班的椅子是两边有扶手的款式吗?”当时警察问了这个问题。 “不是,那样的椅子不方便收纳,而且容易让小孩子错误坐姿,托管班的所有的椅子都是没有扶手的小塑料椅子,大概是幼儿园常用的那种款式。” 也就是说,如果程怡在这样的椅子上发生昏迷一定会摔落。 但是程怡却没有,说明她当时的身体情况是可以维持自己坐在椅子上的。 “程怡总是很能忍受身体上的痛苦吗。” “是的,虽然她的父母很爱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对孩子的陪伴非常少,甚至可以说没有,几乎一个星期七天程怡都在我这里吃晚餐,到了睡觉的时间她父母才会接她回去。” “虽然他们两个有刻意隐瞒,但其实我知道他们两个周日只工作一上午,毕竟一周七天,公司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点都不让员工休息的吧。这件事是从我的同事那里听来的,他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自己想吃的卤味时偶遇了程怡的父母,他们一起买菜。” “明明有放假在家自己做晚饭,却不告诉孩子,连这一点难得的时间都不陪伴孩子,虽然用现在年轻父母的思想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毕竟是自己选择了生下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要偶尔做出牺牲嘛……抱歉,我有些说远了。” 第299章 第三殡仪馆 “不过就是这样,虽然他们的确很喜欢程怡,但实际陪伴和关心并不多,程怡的性格也很内向,这两年里我也不止一次发现程怡生病却自己忍着不说的情况,尽管在托管班里我负责照顾了她两年,但程怡和我还是像个陌生人一样。” “虽然多少有点寒心吧,我和程怡的父母说了程怡不爱社交的情况,她父母说,就是这样教育的,虽然孩子感觉上会有点不近人情,但总好过遇到危险,说的也很有道理,所以我也就渐渐不再理会程怡的这个情况。” “在这样的教育和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痛苦都很能忍耐吧,毕竟有一种‘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感觉。” 发现程怡状态完全不正常后,老师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折叠床上,一边给联系她父母一边询问程怡的情况。 到底还有哪里不舒服,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程怡的眼睛几乎都不聚焦了,她母亲的电话还一直打不通,在老师找她父亲的电话时,程怡又呕吐了。 除了大量的水,没有消化的梨子外,还有很多碎肉,和一些棕褐色的硬壳,托管班里并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 她父亲的电话终于打通了,老师立刻将程怡一下午的反应都说明给了她父亲,并且说了自己的猜测,猜测程怡很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托管班里没有这样的东西,让他们在家里找找,是不是程怡从家里带来的。 因为已经将程怡送来了两年,所以程怡的父亲自然很相信托管班,在电话里并没有追究什么,只是答应立刻来接程怡。让老师再给程怡多喂点水,如果是误食的话,多喝点水也有所帮助。 “于是按照程怡父亲的意思,我又去接了杯温水打算喂给程怡。” “我把她从折叠床上扶起来,准备让她喝些水的时候……她、她她,她的脸,就这样子,这样裂开,就是裂开了,我都看到她的肉和白色的筋了……吓死了,乍一看还以为是寄生虫在动,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一直忍着的。” “即使这样你也没有想过打120,还是要坚持联系她的父母吗。” “不,我想要打120,但是没等我打出去,他父亲就已经到了,我把情况和他又说了一遍,毕竟是他是孩子的父亲,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也不想要负多余的责任啊……结果最后还是坐在这里被问话了……” “程怡家距离托管班很近吗?” “唉?您这么一问的话要怎么说呢,距离不是很远,但是也不近吧,毕竟中间隔着一个小区,实际的距离我也没有测量过啊,总之,如果是步行的话大概要半个小时或是四十多分钟吧。” “因为程怡的爸妈经常会加班,即使托管班到了关门的时候也不见来接程怡,如果晚太多的话托管班会安排人把程怡送回家,因为我回家要坐的公交车也在那个方向,所以一直都是安排我来送的。” “120的电话很难打吗?” “不、不难打吧,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你不觉得那天程怡父亲来的速度太快了吗?还是说你发现程怡严重的口裂情况时花费了很长时间?” “……咦,您这么一说,当时我应该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吧,因为最后一点热水刚好被喝光了,我只能重新烧水。因为只放了一杯的量,烧起来应该是很快的,不过当时我真的吓死了,脑袋宕机手足无措了一段时间也说不定,总之他来的那么快应该是因为当时正好就在托管班附近吧,或许那天也正准备在菜市场买菜,毕竟那个时间也是正常准备做完饭的点了,您不提起来的话我还真是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 至于程怡父亲把程怡接回去之后的事情托管班的老师也不清楚了,加之托管班也有监控可以证实。 “托管班老师在程怡脸上看到的东西是构陷之形,从那个时候开始程怡就已经在和构陷之形融合了。” 脸部应该没有白色会动的筋,寄生虫?那更不可能了。 她呕吐出来的异物或许就是虫的外壳。 这样算算时间,等程怡回到家完全展露出异变的状态也非常自然了。 “剩下从托管班老师的口中觉察到的疑点很多都无法找到证实,程怡的父母家族很小,没什么亲戚,只有一个祖母,因为年纪太大头脑也不太清晰,没有什么的有效的信息。” 已经找到了的导致直接死亡的凶手,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束了,剩下无关紧要的小疑点并不影响案子的进程,最终还是这么结了。 “程怡的尸体存放在哪里?哪家殡仪馆。” “这就越线了,程怡的尸体已经正常火化,送回她祖母那里了。” “文警官,你已经见过新的生命了,我现在合理的怀疑程怡和那些人是一样的。那些尸体已经被送去做研究了吧,当他们的研究得出一些结论,很快就会想起来程怡的存在,我们得在程怡的尸体被送上冰冷的试验台之前给她一个真相。”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终屏幕重新亮起。 魏谆收到一条短信息——第三殡仪馆。 程怡的尸体果然没有火化,就存放在这个殡仪馆中。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算尸体在殡仪馆里低温保存肯定也有一定程度上的损伤,只有一颗尸胶果冻,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魏谆将打出待发送的文字删除,“这次先不邀请文警官了,到时候不好操作。” 殡仪馆晚上当然也有值班的人,不过没点关系是见不到死者的,尤其是被警方勒令秘密保存的尸体。 这次文怀也帮不上忙了,能告诉他程怡的尸体保存在第三殡仪馆就已经是他能尽的最大的努力。 潜入殡仪馆不是难事,他只要像上次一样,躲藏在唐顺的身躯中就可以躲避监控摄像。 第300章 我就要今天看 问题是怎么见到程怡的尸体,太平间冷藏棺的温度一般只有零下十八度左右,在这样的条件下尸体没法长期保存,程怡的尸体应该是放在殡仪馆的冷冻柜中,能达到零下二十五度左右,甚至可以调节的更低,这才有可能长期完整的保存。 光是进入太平间就是项挑战,一般门、柜、抽屉三把锁,钥匙由三个人分别保管,想要得到钥匙就是一件大工程。 “如果把殡仪馆弄的鸡飞狗跳太不尊重死者,而且还会引起警方的注意,程怡的尸体反而会更容易被他们记起来。” 没等魏谆想出什么方法,文怀的另一个信息完全掐灭了他的打算。 “程怡的尸体是特别要求长期存放的,要拿着相关文件才能调取,你不要乱来。” “那就是根本没机会见到了。文警官说的话真是没头没尾的,我怎么会乱来。” 熄灭手机屏,闲着也是闲着,魏谆决定还是先去看一下,不管能不能见到程怡的尸体,先去看看殡仪馆的情况。 半夜,魏谆收拾好背包打了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胡子邋遢的中年男人,车上放着两罐功能饮料,喝了一半易拉罐散发着的浓烈的气味,似乎都已经渗透进了皮制内饰里。还有随处可见的零星烟灰。除去这些车里还算整洁。 眼下的黑眼圈和满是褶皱的衣服全都明显表现着他的疲惫。 不知道是不是能量饮料的功效,交谈了两句司机的精神还不错,没有过度疲倦或是亢奋。 他或许他很习惯于在这种状态下开夜车。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应该换一辆,不过这个时间几乎叫不到车,魏谆不打算在浪费时间。 殡仪馆一般都在城郊偏远安静的地方,后半夜越往殡仪馆所在的方向开地段越开阔,人烟越稀少,看不到界限与尽头的黑色柏油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疾驰。 正驶过一段开发区域,装修到一半的小区一盏灯光都没有,灰黑的混凝土墙壁犹如一具具腐蚀的骨架,硕大的圆月压在半个的天空之中,光晕恍惚着的不断的向内收缩着,视觉与光线的错觉让人感觉整个城市仿佛在缓慢而安静的呼吸。 整段路司机并没有和魏谆搭话,让魏谆感到有些意外,一般尤其像是这样疲倦的司机,为了打起精神都会选择和乘客聊两句,对方除了等红路灯的时候喝了几口功能饮料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驾车十分规范。 直到到了的目的地附近,就和大部分司机一样,一边靠路边减速一边和魏谆打商量:“兄弟,你这一趟可够了偏的,我空车回去不合适,你大概得多长时间,我等等再拉你回去?” 以往魏谆都会选择答应,但是这次的未知因素比较多,不知道要多久出来。 “没事儿,我跟着你一块去,正好我也有个亲戚在这家殡仪馆里还没烧,顺便看看他。”魏谆说什么都不重要了,还能拦着人家去看亲戚吗? 不过也好,借此机会可以看看殡仪馆的具体情况。 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进去太平间。 殡仪馆周围十分荒凉,大晚上和到了荒郊野岭一样。 只有中间一个屋子亮着灯,正往里面走着的功夫,殡仪馆的车从后面开进了院里。 殡仪馆全天都有人,死亡的降临不讲究时候。 在原来的世界中,殡仪馆这三个字距离大部分人很远,在这里工作带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孤独、严肃、恐怖还有晦气。 尽管对这个行业的偏见逐渐淡化,但仍旧没有太多人真正的认识和了解这个行业。 这个行业同样是非常辛苦的,他们要面对的不只有尸体,还有情绪激动而失去理性的家人,除了医院,或许就是这里最能够看到人生百态。 “之前和他们聊过,这种半夜的活,你知道大部分是什么吗?” “不太了解,医院有自己的太平间没必要大半夜的折腾,去世的老人第一时间应该也是送医院,还要办葬礼。” “你分析的很准,是车祸。他们半夜接收最多的是车祸的尸体。” 下车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车祸的尸体就跟抽奖一样,少个胳膊少个腿的都算正常,还有少半个头,肠子脑浆碎一地的……总之,稀碎。不是把尸体往裹尸袋里搬,而是捡,或者铲。” 吹出一口烟,最后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烟草燃烧的呛人气味。 “他们可比我们跑车的辛苦多了。反正要我是受不了,大半夜迷迷瞪瞪的起来看见一堆人体组织。听他们说,出事之后立刻发现的还好,还有一部分出事的地方偏,撞到人根本不报警,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腐烂了,甚至有生着苍蝇和蛆的,啧,光听着就吃不下去饭。” 这些魏谆确实是头一次知道,有些兴趣的听着对方讲述。 开进殡仪馆院子的那辆车也彻底熄火,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过去帮忙,将一个漆黑的裹尸袋从车上的移出来。 在黑暗中魏谆的眼睛清楚的看到那个黑色的袋子并不是一个人形,反而是一滩,或者像是一个大肚子的胖子融化了似的。 结合司机刚才说的,那里面装的会不会就是一堆被撞烂的…… 迄今为止魏谆只见过相对完整的尸体,像内脏之类的还是有些抵触。 很快就有人在忙碌之中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两位是做什么的?现在殡仪馆不做业务,家属白天再来吧。” 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五十来岁的大爷小跑着过来。 “不行,白天没空,我都要忙死了,就现在就有空再来看一眼我二姨。”司机直截了当的像个流氓。 不料想大爷还真记得他,反正大家伙儿都被折腾起来了。 魏谆也注意到,车上不止有一个裹尸袋而是三个。 殡仪馆距离市区远,基本都选择住在员工宿舍里,来活儿了立马就翻身起来。 “得了看一眼就看一眼吧,来都来了,预计明天火化,给你钥匙,您带着去给开个门吧。”一把银色的钥匙交到大爷的手中,转头立刻就跟着搭手抬尸体去了。 第301章 ‘香香小丑\’——闻虎 偶尔也会出现类似这样的情况,由于某些原因,会有些家属不愿跟着大队伍的瞻仰遗容,或是有些话想要独自和死者说,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也是人性化,说白了他们也只是个服务行业。 “不用往外推了,怪麻烦的,我就看一眼说点话,用不了多长时间。” 大爷停住脚为难的转头:“你这……” 四处瞅着寻找帮助。 一个负责入殓的师傅从屋里拎着一串钥匙出来:“成,就别折腾了,安排的是明天火化,有个在国外的姊妹明天能落地。” 两个人带着他们的前往太平间,这回是真的是让人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越往里面走温度就越低,因为过度清洁和时间太久开始反出青色的白瓷砖一直铺到墙面上,到处都是冷硬的铁质器具。 一进来感觉不到一点温暖,也看不到一点带有温暖感觉的东西。 总觉得有森森冷气钻进皮肉之中,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07……07……” 抽屉被打开,一具穿着整齐寿衣的女性遗体被拉出来,面容安详,是自然死亡。 太平间都有监控,打开抽屉后两人就退开了些距离,将空间都留给亲属和死者。 从遗体出现的时候司机就一言不发了,沉默着垂手立在遗体旁边,前额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 半天,他伸出粗糙的手,轻轻悬在空中描摹着她面容的轮廓,却不敢真的触碰上去,仿佛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对方死去的事实。 只要不亲自感受到那属于死去之人、属于尸体的温度、触感,这件事就不会成为现实。 一切都表现的那么自然,那么的悲怆。 一直到他附在魏谆的耳边,说出那句话——“你是来找那个小怪物的。” “你是谁!” 不远处的两个工作人员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魏谆脑内飞速的过滤着最近一段时间产生过联系的对象。 “嘘——别这么紧张,要是被人看出来就糟了,我们之前说过话,你忘了?我对你可没有恶意,我还一直想要救你来着,可惜啊,你怎么跟只兔子一样,速度还挺快,到处乱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你的。” 说过话,魏谆最近只记得和家园的一部分人说过话。 看着魏谆僵硬的表情,对方猜到他肯定是想不起来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点憋闷的低声道:“我可是在群里为你刷屏的啊,我打字手指头都快按起飞了,你怎么就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群里…… 香香小丑!? 魏谆的眼皮止不住的开始跳,一个大男人用这个网名……虽然一开始魏谆也没有往对方是女性这方面想,但是怎么看对方这个形象都和这个网名充满了违和感。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吐槽这个的时机。 根据最初的猜测,对方应该没有恶意,魏谆尽量的让自己放松下来,和他错开了点距离:“你知道程怡。” 对方和魏谆差不多高,穿着衣服体型看上去也相差不大,因此魏谆并没有感到过多的压迫感。 “当然了,尸体可是我那个傻子徒弟收拾的,没想到这小子失踪了。” 结合这些信息,魏谆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选——“闻虎,闻警官。” 听到魏谆这么快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哦呦可不敢可不敢,我已经不是警察了,这么称呼可不合适。” 对方默认了,魏谆又放松了一些:“陈澄说你一直在追踪那个群聊,后来也是因为这个群聊销声匿迹了。” 闻虎摸了摸带着的胡茬的下巴:“是吗,他是这么觉的吗?” 魏谆的太阳穴也开始突突的发胀,他确实挺讨厌应付闻虎这样性格的人,轻轻松松表现出深不可测的样子,又能根据三言两语的细节迅速进行推断,让人猜不透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也分不清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 闻虎:“那也不重要了,我本来是很看好他的,结果他满脑子就只有他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鬼屋。” “照这个意思,你现在是看好我了?” 闻虎摆摆手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不不,我不是来看好你的,我本来是来救你的,结果没救到你,救了另一个被推上来顶替我的小倒霉蛋儿。” 强忍着那股冲动,魏谆现在的确需要和他尽可能的多沟通一些,但是怎么看现在无论时间还是地点都不适合来谈话。 看了一眼殡仪馆的两个工作人员,还在交谈着,并没有催促的意思。 “给,我可说了我对你没恶意,抓紧时间啊。” 两人擦身的瞬间,一把冰冷沉甸甸的钥匙串就落在了魏谆的手心。 站在‘二姨’旁边,余光看着闻虎和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保安大爷指了指他,很快又点点头,三个人一起离开了的太平间。 魏谆立刻反应过来开始翻动手中的钥匙。 冷冻柜和临时用来储存遗体的抽屉外观有所不同,上下双层,顶上装着独立的机箱,每个门两道锁,很好区分。 为了方便推车移动,太平间的布局非常开阔,横平竖直,魏谆很快就找到了冷冻柜。 唐顺也已经完全现身,这一次魏谆无需在藏进黑影的身躯中,在废弃医院中唐顺利用希墨洛斯逃离时残存的诅咒编织出了一件崭新的外衣。 黑伞之下,他所经过的每一处灯光闪烁,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虽然出现过偷盗尸体的情况,但那毕竟是极少数,加上殡仪馆的每个角落都有监控覆盖,对钥匙的管理并没有那么的严格,为了方便工作,所有的钥匙都按照编号排好,标注的非常清晰。 构陷之形从魏谆的眼眶、口中、四散着探出,拼命的在一个个冰柜里搜找着程怡,很可惜,冷冻的尸体不具有丁点的活性,即便它是进食过得构陷之形也无法感知到曾经有过寄生经历的躯体。 第302章 把她吃了 从钥匙和柜子上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特殊的标记,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一个个试。 冷冻柜散发出的冷气几乎快要凝结出实质将他的袖口沾湿。一个个铁门打开,冻得魏谆的手指快要失去知觉一般。 好在每具遗体的脚趾上挂着的身份牌,上面有名字存放日期等信息,一目了然不需要每具拉出来确认。 随着的柜门拉开,一股强烈的烧灼过的焦糊味,和一股与天湖一致的浓烈腥臭爆发出来,扭曲断裂的双腿,焦黑萎缩的手臂,干瘪的躯体,魏谆将他从冷冻柜中拉出来。 那个炸开的头颅暴露在太平间冰冷的灯光下,还有几缕裹挟在皮肉中的断发证明着这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属于人虫狰狞的口器从楼上坠落时被彻底摔碎,在那颗碎裂的可怖头颅上,魏谆看到一节尖锐的手指,或许是在大火之中,或许是在坠楼的时候,她分明在那个时候还能够感受到强烈的痛苦,和构陷之形完全融合的魏谆很自然的了解这种存在,它们不会感受到痛楚。 一阵阵错杂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回荡着传来,没有时间再犹豫,魏谆立即将尸胶果冻撕开包装。 冷冻的口器十分坚硬,魏谆直接抽出餐刀,找到缝隙狠狠插进去,用餐刀撬开一个缝隙,将尸胶果冻塞进去。 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残破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膨胀起来,干瘪的身躯像是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焦壳发出被撕裂得细微响声,在安静宽阔的太平间中变得无比清晰。 感受到尸体传递出淡淡的活性,魏谆伸出的触须立即如穿针引线一般钻进破碎的脑袋,将其交织缝补。同时剩余的触须不断的从鬼造空间中抓出独立的构陷之形从空缺的脑部塞入。 像将棉花填充进玩偶中一般。 得到指令与威压的构陷之形争先恐后的疯狂融合着,血肉摩擦蠕动,塑形的声音不断,此起彼伏犹如一场畸形演奏着‘新生’的音乐会。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一切都如同阎朝所说的那样,程怡的身躯虫变的面积非常大,加上本身就和构陷之形有着良好的适配性,这具躯体简直就是为了融合构陷之形而诞生! 不顾程怡的尸体是否能够承受,不管那些的构陷之形是否已经融合到了极限,此时的魏谆就犹如一个发狂的疯子! 变形的头颅逐渐膨胀,变得立体,空空的眼眶被肉质填充,制作出没有瞳孔的肉组成的双眼,空缺的上半个头颅就由柔软的肉来塑性,没关系一切都如此的顺利,无比的自然。 “来不及了!” “先生!” “去那边找!” 尸体损伤的程度太重,一颗尸胶果冻根本没办法恢复全部的躯体,大约只有不到一半,构陷之形的融合也到了极限,任凭魏谆再怎么恐吓压迫也无法再度融合了。 脑内的猩红逐渐开始晃动,一段触须忽然挣脱了魏谆的控制,拾起了背包边上的餐刀,刀锋闪烁,径直刺进了魏谆的脸部。 血肉翻飞,顺着嘴角几乎将魏谆的半张脸割开!其余的触须卷起程怡已经恢复的如同正常人一般的半截尸体奋力的塞进口中! 柔软得构陷之形立即顺应主宰者的意志,将自己扭曲形变,顺从的接受主宰者的包裹,进入主宰者的体内。 魏谆的脑袋像是长出了肿瘤,被拥挤填充的硕大,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面容,魏谆跌倒在地,几十斤的重量让他的脑袋完全失去平衡。 “在这儿了!” “嗵!” “先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站在塑胶帘子后,魏谆一手扶着冰凉的瓷砖墙面,漆黑的视线朝着声音的来向看去。 “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迷路了。” 负责管理钥匙的工作人员四处扫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你身体不舒服吗?” 闻言保安也随时准备搀扶他,这样的情况在殡仪馆中也不算少见,总有亲人会在火化前情绪崩溃,严重的甚至会发生脱力和昏厥。 魏谆借力顺着两人的动作向外面慢慢走去,构陷之形还没有完全安排好顺序和位置,或许是压迫到了他的视觉神经,他现在眼前一片漆黑。 至于钥匙,在后赶来的闻虎从保安手里将他接过去的时候移交到了闻虎的手上。 有亲戚负责安顿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自然也不想多管,并没有在魏谆身上放置过多的注意。 一行人回到存放着二姨遗体的房间,从架子上拿起钥匙重新上好锁后离开了。 在不起眼的角度,一缕黑色的头发轻轻探出背包拉链的空隙,将暴露在的斧柄上沾有的焦糊的组织卷下。 目的已经达成,两人没有继续待在殡仪馆的必要,也以防被发现什么端倪。 大半夜的接了三具遗体,工作人员大部分都被喊了起来,也都希望赶紧把他们两个送走,这一趟下来竟然出奇的顺利。 两人回到闻虎的出租车上,立即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咋样,找到什么线索了?” “你就这么确信我找到程怡的尸体了。” 闻虎一咧嘴:“你这,钥匙都给你了,拢共那么大点的地方你再找不着一个死人。” 对于闻虎的‘粗犷’魏谆深深呼了口气:“找到了,尸体损坏的太严重,钟司华根本不可能是凶手,而且,她父母的尸体已经正常火化了,我在其他的冷冻柜里没有看见她父母,这一点就已经能确定你们根本就知道钟司华不是凶手这一事实!” “哎哎哎,别说啊别说,这案子发生的时候我已经不是警察啦,离职啦,别带着我啊,是他们,他们,注意措辞啊,恶语伤人心啊。” 车子点火启动,温度渐渐上升,将夜晚的寒意驱散了些,行驶在回程的路上,闻虎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就掐灭了。 “你知道,有些人会故意犯事儿然后进去躲灾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我也猜到了,我并不关心这些,该怎么样也不是你能干预的,否则你就不会是一个失踪的下场了。” 第303章 整容案 沉默了很久,打着方向盘闻虎最终叹息道:“恶语伤人心啊。” 他的记性非常好,甚至于记得魏谆是在哪根电线杠旁边上的车:“到啦,下车吧爷们儿,咱下回再联系?” “咋的,你做上瘾啦,不愿意挪屁股。” “不好保证你下一回还能联系上我,今晚我没有别的安排。”构陷之形在衣服下缓缓的蠕动,总归还是不断的产生不适感,为了不显露出太多的异常,魏谆稍微坐直了一些,让自己和椅背之间有些空隙。 “要把话说清楚啊。” “对,我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如果你想要让我做什么,或者想从我身上知道点什么不妨就直接说出来,或许我都会答应。” 闻虎敲着方向盘,他以前是刑警,他有着过强的专业素质,有着数一数二的专业能力。 他能通过短暂的接触和少量的观察快速而准确的定位一个人的大致性格和可能会出现的行事作风。 所以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魏谆,这个以奇怪的身份,在奇怪的时间,总是出现在奇怪的地点和警方产生游离着的关系的男人。 还是警察的时候他有一套搜集情报的机制,而现在,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打听人的方法。 他顺着的已知的关系网找到了魏谆工作的地方,找到了他以前的同事,甚至通过同事找到了他更早的联系人。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口中所描述的魏谆根本就是两个人。 如果说人的性格比作一串代码,那么随着时间,一切的变化都在基础代码的基础之上,除非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他的像是人格分裂一样。 毕竟离开了警局,他所能打听到的信息过于有限。 不管是什么,魏谆这个人处处存在着疑点。 “你应该离那个人远点,离我的替代品远一点,早晚有一天你会害了他,或者说他会因为你自己害了自己。”闻虎所指的人是文怀。 “既然你可以选择走这条路,那为什么要剥夺文警官选择的机会。” “因为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我当初看到这个选择。” “那就是说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做出这个决定。” 闻虎狠狠灌了一口能量饮料,又拧开放在车门上的矿泉水。 他很习惯于用能量饮料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也知道该怎么正确的发挥能量饮料的作用。 沉默在很多时候都代表着确认。 “让你后悔的不是为此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和在社会上自由行动的身份,你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 “……群聊只是一个幌子,和大部分的地下聊天室差不多,我一开始就是以这样的看法去调查这个莫名其妙的群聊的,随着调查发现和以往遇到的那些聊天室不一样,对方所用的技术非常先进,甚至不受网络的影响,光是这一点就可以确认对方拥有目前所不存在的,十分前卫的方式,涉及到了过于专业的领域,这个工作就从我的手上移交出去了。” “直到那个时候我都没有在这个群聊上投入过多的精力,应该说直到那个时候我都没有觉得这个群聊和其他的违禁聊天室有什么区别。” “真正让我重新开始注意到这个群聊的,是一起大型的整容风波。” 死人脸。 “那个时候整容这一个行业已经发展的非常稀疏平常了,没有人觉的整容是一件诡异的事,对于他人去整容也没有什么抵触。” “可是突然有一段时间,整容宣传的广告开始铺天盖地的散播开来,从最初的技术,到后面的审美风向,在最最后的,抛却一切,凝视内心深处的欲望……” “宣传标语变得诡异起来,越来越多的整容脸出现,简直疯魔了,想要将面容完全改变需要通过多次的手术和漫长的恢复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功度过恢复期,如果期间出现排异反应,那么整容必须立即停止,进行修复。” “整容改变的越大,恢复期就越长,排异反应出现的几率也会变大。一般出现这个阶段,很大一部分人都会冷静下来重新考虑,毕竟,那可是将自己的脸完全变一个样子。” “医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开始铤而走险,整容进度到一半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放弃?那就直接一步到位!不给你放弃的机会!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风险成倍的上涨,立刻就开始出现了医疗事故,甚至有人因为排异反应而感染死亡,这终于足够引起了社会和警方的关注。” “按照以往正常的流程进行了处理,本该消停了吧,但是那诡异的宣传愈演愈烈,有死亡的前例在,整容的热潮居然完全没有消减,我尝试着接触了几个整容成功,和正在整容恢复中的人,发现他们的精神表现完全正常。” “你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精神是否正常了吗?” “不,不是因为他们选择整容而怀疑,是它们在咒骂那些整容失败的人,和那些没有度过恢复期的死者。” “他们的咒骂也非常离谱,他们说……他们是被厌弃的,内心肮脏的烂肉,没有灵魂的死尸。” “很奇怪的咒骂,根本找不到依据,但是可以确定他们的心态不正常,也是在这前后吧,发现很多人并不是死于恢复期的感染,他们是被杀害的。” “法医发现有些死者的脸其实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存在了少量的瑕疵,比如有些地方增生了,或者是由于感染留下了瘢痕,医院因此给他们停用了抗排药,让他们的脸就这么慢慢的腐烂,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苦中,他们有的选择了自杀结束,有的被注射了超过正常伎俩的镇静剂。” “总之除了整容完美成功的,剩下的都逐渐被处理掉,这个案子的类型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其中甚至可能涉及到邪教。” 第304章 人性的狩猎游戏 “这起案子最终确定交到我的部门处理,进度非常艰难,涉及的区域过于广泛,被害人数量庞大,并且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被害者,相当抗拒警方的调查,几乎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直到我意外从一个被害人的手机上发现了那个群聊,我利用职务之便将他的手机扣留,开始以被害人的身份研究这个群聊,之前我也调查过这个群聊,但这次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我们做刑警的时间长了会有一种特别的直觉。” “明明昵称和头像一直在改变,但里面的人好像永远都知道你是谁,好像他们根本不是依靠头像和昵称来分辨聊天对象是谁。” “借助这个被害人的身份,我从里面总结出了一个角色——愿望神。” 说到这里,闻虎拉开夹克外套,从里怀的口袋里取出来一个牛皮纸捆绑制成的本子,里面夹着很多东西,他看似只是随手翻开了一页,里面全都是手写的文字,偶尔出现特殊的圈注,内容如同思维导图那样展开。 里面记录的全都是闻虎对案件的调查线索,正文都被归档,他一件也拿不出来,所有的都是他根据记忆复刻的。 他指着的其中一页递给了魏谆,上面是有整容院护士对被害者说的话。 从那用文字记录的只言片语中,所呈现出来的,根本就是邪教徒的洗脑! “以往被邪教洗脑的被害人也有很多,但像这次,涉及人数如此庞大,如此猖狂的还是头一次。上头又派了个领导,两个部门协同办案,我的权限一下被分了出去,行动起来束手束脚的,进度被一拖再拖,最后就像新闻报道的那样,那家医院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查封,就起了一场大火,这场大火来得太诡异了,几乎烧了一天,怎么都扑不灭,加上是医院,里面涉及很多医疗废弃物的燃烧,我们也进不去,总之影响挺大的,等火终于灭了之后发现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不剩了。” 闻虎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这个案子会永远成为他人生的一个死结。 “什么线索,就连被害人都找不到了,医院的院长被发现抱着一个手提箱死在了办公椅上,除了还有偶尔出现的宣传海报,一夜之间,这起案子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始和结束都让人无法捉摸。和以往的邪教还有着本质的区别,并不是为了圈钱,只要你心诚,他们甚至免费做手术,太诡异了。” “我们就像猴子一样被他们耍来耍去,不对,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几个呼吸,闻虎调整好了情绪:“院长已经确认死亡,医院也烧了,罪行全都停了,案子没什么可推进的了,上头一封通知下来我喊破天也没有用,局长把我喊到办公室,跟我说这封通知里面有我,把我调到档案室,我没有出外勤的资格,也没有查案的资格,他们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干什么,把我堵得死死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从车窗看着前面隐没进黑暗的路,闻虎的语气也变得沉重冷漠:“那天晚上在档案室里,我的手机响了,那是装载app的提示音。” 闻虎可不记得自己有下载过什么软件,掏出手机,一个转着圈的灰色图标刚好亮起来。 另一只手上的卷宗立刻被扔到架子上,那个图标和被害人手机上的群聊一模一样! 有人将他拉进了群聊里。 他调岗之后所有关于案件的东西都被收回,自然也包括那部来自被害人的手机。 刚刚进群,闻虎就收到了来自各个昵称和头像的问候,很快闻虎就弄清楚了大致的情况,是他认识的人将他拉进来的,一旦进了这个群聊就成为了他们群游的一员。 而这个所谓的群游,闻虎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明白究竟是什么。 在群聊里大家的头像和昵称都是随时变化的,也就代表着聊天框下绝对保密的身份。 大家在每个人的只言片语中寻找线索,锁定群友的真实身份,掌握他的真实线索,然后,展开狩猎游戏。 每次参与狩猎的人数都不固定。 有多少人猜到,有多少人愿意去,没人能确定。 就是这么一群无视法律的人,居然相当遵守群游的规则,狩猎游戏只开启一个晚上,如果狩猎失败,那么猎物就会进入保护期,会被禁止一切操作,发言、包括邀请他人等等,此时只有这个猎物完成一次狩猎才能够被恢复权限,当然,也包括他会再次拥有成为猎物的权限。 闻虎几乎立刻就看透了这个游戏的本质,这是一个玩弄人性的过程。 谁的心中没有恨呢?谁的心中没有阴暗面呢?谁能够大公无私的原谅那些企图将自己残忍杀害的凶手! 有时候暴露你信息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将你邀请进来的朋友。 不愿挣扎的善人被屠尽,黑暗不断的扩散。 在了解到这个游戏后闻虎马上就明白了,有人要杀他! 是谁?是哪个认识他的人?在警局里面吗,还是他抓过的犯人?到底是谁? 他的社会关系太大了,根本就筛查不出来! 自那之后他几乎住在了局里,这里是他目前为止所能够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他没日没夜的关注着群聊里飞速刷新的消息。 终于,他看到了与自己相关的内容,有人在暴露他的真实信息! 他不能坐以待毙,但几天之后,他接到通知,他被停职了,他被赶出了警局,这里不再成为他的庇护所。 是谁!到底是谁! 是哪个领导,还是哪个和领导有关系的人! 最为一名刑警,他很清楚有多少起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的凶案,也知道每年有多少人离奇死亡。 他要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身体的灵活。 他决不能因为这么一个该死的人性游戏死去! 那些人很清楚该怎么玩弄猎物,他们要用这种方式先将猎物的精神折磨崩溃。 闻虎心中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对此却无能为力,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 第305章 重生 在窒息的绝望之中,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是他以前问过话的被害人,他的脸已经完全恢复了,僵硬诡异的笑容犹如一张面具戴在他的脸上。 他举起手机,上面灰色的软件让闻虎将他带到客厅。 “闻警官,好久不见,如你所见,我也是这个游戏的猎物,不过我成功改的活下来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选择向神献出我的一切,很荣幸,我最终被选中了。” “这些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不说。” “……闻警官,我想,在你成为群聊的一员之前,这些都属于我不愿意公开的秘密。” 他将手里一直拿着的银灰色手提箱放在了茶几上:“闻警官,在我被神选中前的灰暗的生活中,你是唯一一个想要帮助我的人,我的内心深处对你抱有感激,这是事实,所以我也为你带来了一条出路。” “我会祈求他原谅你曾经的无理。” 银灰色的手提箱推到了他的面前:“来吧,向神许愿,让他解救你吧,我们不该是低贱的猎物,我们的品德不该受到无理的愚弄。” …… 闻虎:“然后我就逃了。” “你真的许愿了,失踪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们说我失踪了,我就是失踪了,这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对于最终是否许愿了这件事闻虎并不想谈论。 但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 他做的这些又何尝不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出路呢。 不过除去这些,在闻虎述说的过程中,有提到一点,让魏谆想起了一个画面。 在他第一次前往西城区游乐园的时候,在游乐园外面,陈澄曾经举起手机给他看过他自己的群聊界面,魏谆记得很清楚,陈澄当时说,他在群聊里面透露了自己的真实信息,违反了规则,失去了所有的权限,他不能在里面发言,也不能邀请人进入。 如果按照闻虎所说的群聊的规则,那么陈澄已经被当做猎物狩猎过一次,然后在那场针对他的狩猎中成功存活了下来。 为什么陈澄没有将这些说出来,他已经被踢出了局,只要他不参加狩猎游戏恢复权限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不想要将没有在群聊中的他牵扯进来,还是…… “那会是谁将我拉进这个群聊的。”他现在所用的手机是第一个进程中扮演角色的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并不多,几乎都是他在乐园的同事,由魏谆主动添加的联系人只有纪辰东、陈澄、孟青、文怀、梁初晨、林婉、阿金妮。 “很难确定,也有可能像闻虎当时一样,拿着的是别人的手机。” 真相说到这里,魏谆已经知道当时在天湖家园停电的那晚已经展开了针对他的狩猎,闻虎那天想要帮他躲避狩猎,但是因为种种意外并没有找到他,但是他也顺利活下来了。 想到这里魏谆立刻掏出手机,点开通讯界面,果然,他的联系人全都变成了灰色,编辑了一条信息点击发送,显示发送失败。 他进入了游戏的保护期。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现场除了人虫外,没有人,他们在哪里狩猎我的?” 难道是被那些人虫吓退了? “总觉得里面有点地方很奇怪。”但是总也抓不住。 将陈澄拉进群聊的人会是谁呢,从西城区游乐园的保安大爷来看,平时生活里应该有挺多人受不了陈澄强势自我的性格。 加上这个软件报复的成本太低了,只要发几条消息就有一群人上赶着帮你解决,还不需要你自己计划动手。 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理由,多细微的理由都有可能。 闻虎:“我以为我已经确定好了通往真相的方向,但当我开始像往常办案一样开始着手工作后发现,所有的一切还是和我以往所经历过的完全不一样。” “线索和线索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所有的一切都串联不到一起,找不到连接点,那种感觉……好像我的思维被什么东西局限住了” 本质身份的原因让闻虎目前为止搜集到的线索和信息对于魏谆而言是聊胜于无的程度。 “不愧是专业能力往前排号的前队长,相当敏锐。” 他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他不应该将文警官牵扯进来,像闻虎说的那样,他会毁了文警官。 不过现在正好有一个绝佳的人选。 如果对象是闻虎的话,魏谆可以说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魏谆答应会将从程怡尸体上获得的线索整理好后分享给他。 刚一回到别墅,魏谆立刻就将背包扔在地上,粗暴地将上衣扯下,此时他的肩背正不自然的隆起,像是皮下长出了肿瘤。 随着魏谆的意识驱动构陷之形,那块崎岖的肿瘤开始蠕动,一时间,一张窒息的惊悚的脸从皮下向外挣扎,极力的想要冲破那异常柔韧的皮肤的禁锢。 由于尸胶果冻效果有限,在非常时刻魏谆只能用太平斧砍断了程怡的尸体,现在殡仪馆的冷冻柜中只有程怡腰部以下。 而上半身因为坠楼导致程怡的肋骨脊柱几乎全都摔断了,非塑形的时候就如同章鱼一般柔软。 可以随意变化挤压成任何形状。 魏谆就是用这种方法将她从殡仪馆里带出来的,将程怡包裹在融合进入他身体的构陷之形中。 现在,已经完全融合稳定的程怡想要出来。 透明的触须卷起餐刀,对着隆起的皮肉割下,即便构陷之形恢复的速度极快,也无法做到撕裂自己的身躯。 血粼粼的脑袋从魏谆的背部探出,双臂挣扎着与他分离,很可惜,她只有半个身体。 由血肉填充的双眼没有正常的视觉,她只能看到模糊而晃动的昏暗世界中,一团团的颜色。 猩红的两团,还有那明显区别于普通黑暗的漆黑。 其中的一团猩红巨大的,几乎要将她吞噬! 恐惧!强烈的恐惧让她居然想躲回那温暖拥挤的地方。 “啊……啊啊!”沙哑囫囵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挤压发出,湿润滑腻的双臂按着魏谆的肩膀和背挣扎,想要摆脱这陌生恐惧的现状。 第306章 下天湖 很快更强烈的恐惧朝她袭来,她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躯! 破碎的骨骼被一点点移动,拼接,她的胸膛膨胀起来,脑袋也被撑开,双臂的折叠受到限制。 她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正常人类的形状。 对这一切感到好奇,魏它和唐顺第一时间就就从寄托物中出来,围着魏谆观察。 感受到魏谆的身躯又一次发生了更强烈的变化,血婴也钻出来,顺着魏谆的腰腹爬上去,近距离的观察着这个没见过的‘人’。 第一次尝试,因为程怡的疯狂挣扎驱使起来十分费力。 准确来说,现在的‘程怡’并不是真正的程怡,是由数个构陷之形融合组成,其意识也是模拟复刻出来的,因为她的大脑并不完整,意志也没有魏谆强大,所以在和最开始的构陷之形融合的时候并没有占据绝对的领导地位,只保留了一半的意识。 现在的程怡大概算是成功了一半的‘重生’。 魏谆需要通过自身融合的构陷之形去操控程怡,其中隔着一个,如果程怡的意识强烈反抗,他操控起来就相当困难。 “你们吓到她了,先稍微等一下。” 魏它与阎朝都很配合,只有唐顺还挨在旁边,新奇的研究着,甚至蠢蠢欲动的想上手瞧瞧。 从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劝不动唐顺,身为一个黑影她就敢和红衣硬刚,要不是有她姐姐的帮助,唐顺百分百一点都不会搭理他。 无法,魏谆叹了口气,将鬼咒伞打开撑在了她脑袋上。 程怡这才稍微安静下来一点。 在魏谆的帮助下,程怡一点点塑形出了双腿的模样,这个过程的画面极其诡异,她像是从魏谆的背部生长出来的一样。 咚! 最后一丝黏链被扯断,程怡直直掉在了地毯上,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她用双臂将自己的支撑起来,变形的脑袋慢慢又恢复圆润。 她睁着一双血肉填充的眼睛好奇警惕的观察着晃动模糊的四周。 一堆不断流动扭曲的黑色字符堆积在一处,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本能感受到的危险还是让她放弃了探索,转而朝着那些字符旁边的一团浑浊的掺杂着流动的红色的一坨爬去。 魏谆真的尽力了,但塑形出来的,所谓的双腿,其实就是两个肉条而已。 他实在是不会捏人。 没有骨头作支撑,程怡还是没办法站起来行走,只能不断的在地上爬行,双腿像蛇一样蜿蜒着,以这种方式辅助她移动。 程怡与生俱来的对魏谆有着恐惧与亲近感,这让魏谆和她单方面的沟通起来容易了很多。 天亮,魏谆去给程怡买了一件深色的公主裙,又买了一顶假发。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程怡对外面的世界很陌生,确认了魏谆没有伤害她后,她更愿意继续躲在魏谆的身体中。 但是魏谆觉得,她既然还有程怡的意识,还是接触外面的世界比较好,而且他也有打算让程怡能够独立行动,比如前往天湖。 全部躯体都由构陷之形组成,程怡不需要呼吸,人虫恐惧她,要深入天湖,她是最合适的人选,阎朝也同样是这个意思。 有专业的阎朝帮助,构陷之形塑形出了正常的双腿,虽然依旧不能正常行走,但穿上裙子,戴上假发和口罩,坐在那里完全看不出来异常。 闭上眼睛和正常的孩子一模一样。 为了以防万一,魏谆还是给程怡吃了一个欲望言祗,相应的,自己也吃了一个。 进食之后程怡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反而是魏谆自己的反应颇大。 暴虐特质苏醒才将构陷之形压制回去。 “第一个进食的构陷之形成长程度这么惊人吗。” 而且魏谆发现和他不同的是,程怡浑身随处都可以探出触须。 他花费了不少时间才让程怡学会怎么控制这些随着意识思维而下意识行动的触须。 “这样就足够了,毕竟程怡的意识只有一部分,比起人类,她作为构陷之形的部分更多一些,本能占据上风也是必然的。” 有了程怡,魏谆的黑色别墅有了些生气。 适应之后程怡移动起来非常迅速灵活,随意变形的身躯让整个别墅都变成了她的娱乐设施。 每个角落她都去探索,每个房间都挤进去过。 唐顺和魏它像是追着刚到家的小猫小狗一样,跟在程怡的屁股后面到处溜达。 她们像过年一样热闹。 只有魏谆坐在沙发上像个空巢老人。 阎朝?阎朝在研究欲望言祗造神的关键,在长潭九中的时候他是借助魏谆强烈的欲望而创造出了残缺的造物主。 欲望言祗数量不够是一回事,肯定还有其他导致失败的原因。 嗡嗡—— “是摘胆,阿金妮的效率很高,行动力太强了。” 随意回复了两句,在去往天湖之前程怡的存在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阿金妮说没有和家园接触的打算,但魏谆害怕双方撞车,还是托摘胆和业火说了阿金妮的情况。 阎朝:“这么快就要进天湖吗。” “这不快了,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进程的负面影响也慢慢累积的明显起来,我们准备的也已经足够充分了。” 又适应了两天,程怡已经完全稳定,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程怡,进入天湖之后仔细观察周围,在水下正常的视觉能发挥的很少,反而你不会受到太多干扰,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查找天湖里面的真相,遇到危险能躲就躲,尽可能的不要正面起冲突,不要引起注意,必要的时候立刻返回。” 魏谆絮絮叨叨叮嘱了很多,原本想让业火给他整来一套潜水设备自己下去,不过那样他身体的灵活性就会下降许多,受到天湖那股力量的干扰,他的提升过的五感也会失效,相比较下还是程怡下去的收益最高。 有了闻虎出行也方便了很多,头一次坐车不用被人用偏见的目光审视,魏谆还有点不太适应。 程怡的存在对于闻虎来说还是太超前,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魏谆让程怡拉伸躲在他的身上。 裙子假发自然放在背包里。 大概是女孩的天性,程怡爱极了这身装束,甚至想要穿着这身衣服下天湖。 被魏谆用没有钱,弄脏了没法洗的理由干脆的回绝了。 第307章 冲动 闻虎之前也来过这里,时隔许久再次到这么近的地方,那股臭味还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停稳车后没有急着打开车门,从副驾驶前的手套箱中的拿了三个口罩,用风油精洒在中间一个口罩上撒了许多,严严实实的戴好后又将风油精递给了魏谆。 “里面有口罩,你自己拿,这味儿太冲了。” 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风油精,魏谆只拿了两张口罩戴上,然后郑重的将钟大爷给他的那个纱巾掏出来,严严实实的戴在脑袋上。 味道魏谆可以忍受,但是喜欢钻洞的小‘精灵’魏谆接受不了。 很显然闻虎并不知道这些小精灵的存在,但是他很聪明,看着魏谆的操作,他也从回手从驾驶位后面的口袋中拽出来一件迷彩短袖。 罩在头上一层虽然可视性比魏谆的纱巾差一些,但也可以视物。 这个时间,大半夜,天湖公园里没有一丝光源,钟大爷也已经睡下。 尽管提升的视觉已经消失,但魏谆也早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行动,也习惯了不打开手电筒,将自己融入黑暗中。 不过闻虎没有这项技能,眼中忽隐忽现的朦胧形状让他感到焦躁。 将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低,慢慢跟着魏谆在杂草中移动。 这一次魏谆不打算在点火,那些烟会影响他的视线,熏得他也睁不开眼睛。 按照钟大爷当时带他走过的路线,越靠近天湖,那些小虫子扇动翅膀的嗡嗡声就越巨大,像是置身于开着巨大排风机的工厂之中,用嗓子扯着喊才勉强能够将声音传递出去。 比起上一个月来的时候,这些虫子繁殖的更多了。 到了商业街的位置闻虎就已经走不动了,他简直是在暴雪中……不,他是在虫子组成的海浪中行进,那些虫子黑压压的朝着他拥挤过来,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鼻孔被隔着的布料不断的堵住,口罩仅仅贴在他的脸上,一点空隙都没有。 他不得不用手指提着口罩前面,这样才能勉强的呼吸。 但很快,他暴露在虫群中的手就完全包裹住了,那些虫子并没有叮咬他,而是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撕裂感,那些小虫子似乎在扣着他手上的毛孔,将其撕开钻进去! 他立刻松开抓着口罩的手,另一手疯狂的拍打着,从湿漉漉的尸体与血水之中,他捻到坚硬的,破碎的颗粒,就像是被拍碎的甲虫坚硬的外壳。 这些小虫子居然还有骨头。 可是松开手,口罩紧贴在他的脸上根本呼吸不上来,闻虎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戴上一副手套。 这条路走到这里,只能依靠记忆前进,终于闻虎拽住了他,和他摆手,要就此止步。 正合魏谆的意思,和闻虎分别后,程怡立即从魏谆的身上下来,一滩肉慢慢塑性成为程怡的模样。 她如同在陆地上的章鱼,涌到魏谆的前方,像个护卫一般飞速的熟悉着周围的环境,与魏谆在交换着意识,共享她所得到的信息。 正如阎朝所说,程怡的视线受阻很小,这些小虫子不具有人虫那样的力量,在程怡的眼中只是一群隐约有些颜色的半透明小点点。 构陷之形没有缝隙给他们钻,它们那点习性无处发挥,程怡就像一个坚实的堡垒。 到了的天湖的边缘,薄薄的纱料已经无法阻挡飞虫,人构陷之形的触须溢出,填充着暴露在外的缝隙。 竹竿搅动湖水,特殊的触感顺着竹竿传递给魏谆,确认了地点,程怡悄无声息的滑入了水中。 粘腻、湿滑、冰冷,程怡瑟缩了一下,没有耽误太久,立刻游动双腿,向下潜去。 “水有点奇怪,和水龙头里面的不一样,滑滑的,像一层膜。” 程怡下潜的速度非常快,她谨记着魏谆的话,一直没有远离边缘,明明说是一个天然湖泊,边缘却十分垂直,像是人工开挖出来的泳池那样。 不知道究竟下潜了多少米,完全没有到底的意思。 程怡停下动作,抬头向水面上看去,抬头低头看到的都一样,看不到水面,也看不到湖底。 环视了一圈继续向下潜去,大约又潜了三五分钟,终于看到了一些石头,和漂浮的,不知名的褐色浊物。 整个湖里没有任何的鱼类,或是其他的水生生物,简直就是一潭满是生物膜的、发臭的死水。 “快躲起来!” 程怡不明所以,但身体本能的接受魏谆的意识,身躯一扭,朝着一团腐烂的水草钻去。 几乎是在程怡躲进水草的下一瞬间,一个歪着肩膀的人虫从下面疯狂的窜出,它受了很重的伤,歪斜着的脑袋不断的向外飘出浑浊的物质,它没有往上游出太远,忽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直直的坠落下去。 程怡的意识中还保留着对人虫的恐惧,看到这一幕她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被魏谆不断催促着,才慢吞吞的从腐烂的水草堆里出来、极不情愿的朝着那个人虫掉落的方向游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怡距离天湖中那股力量的源头越来越近了,从刚才开始就有一股奇异的吸引力在牵扯着魏谆的神经,像是有什么在呼唤着像是他的名字。 那不是一种声音,也不是一种文字,更像是一种精神感知。 用独特的波纹指代他的姓名,或是他本身。 那不是一种源自母亲的呼唤,是比其更加强烈的、真实、直白的。 厉鬼的力量受到强烈的压制,就连躲在他身体中的血婴都蔫蔫的。 虽然阎朝躲在鬼造空间中没有直接受到影响,但鬼造空间也是基于他的力量而存在,两个空间是存在相接点的。 因而魏谆并没有说出来他从刚才开始就出现了的疯狂的冲动——想要一头扎进天湖的深处。 或许是因为构陷之形之间的联系,魏谆隐约有着那样的感觉,那些湿滑的液体包裹在他的皮肤上的感觉。 但构陷之形之间是不会共享触感的。 第308章 黑水石头城 这怪异得现象足以打的人猝不及防,现在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魏谆选择了不动声色。 因为他没有时间了,进程拖得时间太长了,一个月,尽管由于暴虐特质的完全觉醒让进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大幅度减弱,但那恍若失眠一样的身体的不适感也在不断的消磨着魏谆的神经,当他变得虚弱,很快无论是暴虐还是构陷之形的意识,黑暗中所有的一切都会朝着他蜂拥而来,将他所有的一切全部分食。 在这股强烈的冲动之下,魏谆像块石头坐在杂草上,构陷之形的触须将他笼罩包裹。 “大石头。” 这股无法忽视的冲动让魏谆的注意力难以集中,水下的程怡呼唤了好几次才得到对方的回应。 魏谆的奇怪的反应让程怡感到疑惑,但魏谆没有给她解答。 水下不会缺石头,能让程怡特别报告的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石头。” 构陷之形的联系发生在脑袋中,在发觉异常后魏谆自言自语的毛病也被他控制,连阎朝也没有察觉出什么问题。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能够察觉到魏谆的异常——这次行动魏谆太安静了。那他之后就不会难受的想去重新投胎了。 “是很大的石头,好大,像房子,里面有黑色的水。”无论是程怡的意识还是构陷之形,他们都不具有优秀的表达和描述能力,语言非常匮乏,平日里交流勉强还算通畅,到了这个时候就显得相当不够用了。 更细节的地方程怡也没看清楚,她距离那座像房子一样的石头还有一段距离,那些黑色的水让她感到恐惧,畏缩着不想靠近。 魏谆和黑水哪个更让她感到恐惧?分不太清楚,但是硬要说的话,现在应该是黑水更可怕一些,因为她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大约感觉出来自己对魏谆有用,而且,就算被他吃了,他不还是可以再把自己吐出来吗? 但是黑水大约不会把她再吐出来。 魏谆的指示如同阵阵雷霆之音,不断捶打着她微不足道的意志,让她的思维慢慢变得朦胧模糊,将恐惧瑟缩完全敲烂,不过组成身躯的每一块肉中流动着的紧缩感依然存在,那种感觉总是像闪烁的画片一样让她想起来一些好像很远很远的记忆。 更加强烈的指示又一次像窒息的水一样向着她灌来,很快她的身躯的就像一条游鱼朝着那个黑色的石头窜去。 在魏谆的指示下身躯比程怡自己操控的灵活许多,程怡机械的向他不断报告着所看到的一切东西。 很可惜,他们并不能共享视觉,不然魏谆应该能够看出来更多有用的细节。 当距离的足够近时,通过链接,魏谆也终于体会到了程怡为什么表现出那样的恐惧。 那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构陷之形填充的肉眼不受光线的影响,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哪怕是化作一团阴气的厉鬼也一样。 而眼前,是真正的黑暗,浑浊、失序……这些是魏谆在感受到的瞬间所产生出的认知。 很快程怡就在附近找到了人虫残缺的肢体。 刚才看到的那一只大约就是从这里的逃出去的。 那漆黑的石头城中,有东西在捕食人虫。 “要……要进去吗,爸爸……” 程怡的意识淡薄的在魏谆的意识中举起手,怯懦的表达着自己抗拒的想法。 “我不是你的父亲,没有想与不想,我们必须要这么做,我不想和你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让你活过来就是为了让你成为我的一份力量。”魏谆最初的打算就是这样,程怡残存的意识苏醒只是一个纯粹的意外,是计划设想之外的情况。 他们之间存在着直接的联系,说实在的,程怡的意识消失对魏谆而言操控起来更加方便,构陷之形的本能完全被暴虐压制,通过链接存在的个体自然也不敢反抗。 为了对抗那股不断加码的冲动,魏谆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以消耗,直接挑明了叫爹也没用。 程怡也不再抗议,顺从的将这副诡异丑陋的身躯交由魏谆直接操控。她叫爹也不是为了博得魏谆的怜惜,因为魏谆的确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的第一副身躯是由一男一女所创造,这第二副身躯是由魏谆所给予。怎么不算是呢。 借着人虫尸体和一团团腐烂的水草的掩护,程怡的先是顺着黑水石头城的外围飞速的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缺口。 一旦要进去就会完全失明的状态,无数纤细的触须从程怡的身躯上探出来,如同植物的根须一样,在水中随着动作柔软的起伏着。 这么浮在水中就像是一棵肉人参一样。 转了一圈,魏谆破罐破摔的姑且找了一个顺眼些的角度,指示程怡慢慢的进入。 程怡身上的触须并不及魏谆的,没有那么的灵活,基本只能充当感知器官,勉强能够拾起物体。 果然一进入黑水魏谆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冲动没能引诱他下水,于是那个东西开始直接上手威胁他了。 不管他最终会不会下水,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时候发生。 魏谆的呼吸不再平稳,但暂时还没有问题——他还能忍耐。 触须不断的感知着的身边半米范围内的环境,在水中漂浮的残渣也不会被忽略。 刚刚一进入程怡没有着急往里面走,顺着边缘开始摸索,即使她现在看不到,不代表黑水中就没有其他能看见的存在。 “羽毛。” “我摸到了羽毛。” “羽毛?” 水里怎么可能有羽毛?这里至少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生物接近了,就算是之前死在水里的鸟这么长时间不被人虫吃了,也泡在水里腐烂了才对,程怡往哪感觉出来的羽毛? “有鸟,我听到小鸟在唱歌,还有河的味道。” 能听到声音魏谆是相信的,构陷之形虽然没有耳朵这样的器官,但能够感受到极其细微的声音的震动,从而分辨其内容。 但是味道绝对闻不到,构陷之形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功能。 而且小鸟唱歌又是什么鬼? 河的味道又是什么东西? 里面一片漆黑她能看见什么? “难道是和医院里的诅咒幻象一样,程怡看到了自己想象的画面?” 第309章 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对于突破幻象这件事魏谆有一定的经验,不管是不是,先当幻象对付,因为怎么想水里都不可能有鸟在唱歌。 “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找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什么是不符合逻辑?”逻辑是什么? 也对,魏谆忘了这一茬,程怡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件非常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她能理解什么是逻辑就怪了。 魏谆张嘴,第一个音节还没有发出来,一口气直接就断了,笼罩在身边保护他的触须立刻层层缠绕在粗壮的大树上,有什么感受不到的东西在疯狂的拖着他向水里去! “那个东西是通过构陷之形的链接影响到我的。” 那个黑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那股力量一定要他下水,想要吃了他? 现在没有时间给程怡讲解什么是逻辑。 有这股威胁在,魏谆反而放下心来指示程怡行动,如果程怡在黑水之中遭遇到致命的危险,那么那股力量也就没办法通过他与程怡之间的链接影响他。 趁着对方难以轻举妄动,程怡已经深入了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 “好多东西,是虫子,像山一样。” 这些像山一样堆积的虫子正是人虫,每一个尸体都有被残忍啃食的痕迹,缺胳膊少腿,死不瞑目的大张着口器。 “看这些人虫死后的样子,它们生前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个捕食它们的东西有着完全碾压的力量。” 那些人虫的外壳坚硬的像是石头,而那个东西却直接咬碎,享用着柔软的大脑和血肉。 “或许那些人虫并不是主动上岸的,它们是被迫逃离了天湖。” 不管是什么原因,大量的人虫尸体证明了这里就是一切的源头。 “程怡,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在幻象中,程怡所看到的是一座空无一人的石头城,黑色的礁石和长满了绿褐色苔藓的斑驳石块堆砌出一个个狂野的洞窟,这里一切都像是一座未经过打磨的古老的石头城。 程怡的手搭在湿滑的石壁上,她仿佛能够嗅闻到上面散发出的咸腥恶臭的气味。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座如此突兀,庞大的石头城? 这座石头城的面积可远比天湖肉眼可见的面积大上许多,和正常的湖泊不同,天湖并不是一个碗的形状,而是一个大肚花瓶。 “这是什么东西?” 程怡抚摸着的外面的石壁,敏感的触须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透明的粘液。 她用手将那些不知名的粘液的扯掉,却发现这东西极其粘稠,甚至比胶水还要难以处理,一旦触碰到就无法摆脱,她的手臂、指尖上全都是。 这些东西可以无限延长、拉伸,并且只会沾在她的身上,她想要抹在石壁或是那些人虫的尸体上都毫无作用,仿佛在接触到其他东西的时候就失去了粘性。 “不对,它在生长!” 粘液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程怡的身体飞快生长着,从要将粘液从身体上甩掉,到现在在拼命的撕扯出来一个缺口,只过了不到七八分钟。 接收到程怡的信息,魏谆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什,幸好程怡不需要呼吸,如果是他自己直接下水了呢,那些粘液会让他在水下憋死。 “那些粘液让你有什么不适感吗,没有的话就先别管了。” “这些东西包裹着我,我感觉不到周围的环境了,我听到的鸟叫声和闻到的河的味道都没有了。”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假的。”在石头城中只要有感官就会陷入幻象,那些粘液没想到程怡构造特殊,机缘巧合下切断了程怡的感官,反而将她从幻象中解救了出来。 “看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好黑。” 程怡的意识因为恐惧开始颤抖,她现在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她甚至找不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交接点。 一股强烈的溺水感将她包裹,那也只是一种错觉,因为构陷之形并不会溺水。 但这对于年幼的程怡伤害很大,本来父母的冷落和缺少关心已经让她长成了孤僻的性格,外界的恐惧的强烈刺激让她开始惊声尖叫,在魏谆的意识中爆炸开来。 现在切断联系构陷之形很可能会彻底压制程怡,带着她不知道逃向什么地方去,魏谆几乎将三分之二的构陷之形都用来制作出这副身躯,就这么丢了损失太大了。 怎么做?现在他没办法下水,就算触须可以置换氧气,但他大部分都是血肉之躯,依然主要依赖肺部呼吸。 靠着触须置换的那点氧气,他连潜到石头城的深度都够呛,更别提在里面花费大量时间进行探索。 怎么做?道德与良性再一次拷问着的他。 程怡的意识存在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她早就应该停止活动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意外,都不应该出现! 不过是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猩红的颜色的开始扩散,无情的执行者将惊叫的意识掩埋,构陷之形早已经瑟瑟的躲在阴暗的角落,战战兢兢的执行着魏谆的指示。 黑水中的程怡开始疯狂的冲进石头城内部,一片漆黑之中没有任何的感官可以发挥用处,这样的闯入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为什么还不出现?朝着这个方向应该已经快到中心的位置了。” 程怡毫不躲藏,大摇大摆的慢慢悠悠在石头城中央的位置浮动,依照人虫的尸体,那个东西偏爱食用内里柔软的血肉,那程怡简直就是一块小蛋糕。 “难道那东西只吃人虫?” 这个猜测不无道理,那东西如果从来没有离开过石头城,在这里能见到的最多的就是人虫,虽然黑水的范围很大,但根据刚进入黑水还没有深入石头城幻象的程怡的描述,所有的人虫尸体都整齐有序的堆在一处。 由此见得那个东西有自己的生活规律,拥有分区划片的智慧,会谨慎也不意外。 魏谆立刻让程怡将被构陷之形包裹的完全虫化的手指暴露出来,果然,不消片刻,黑水之中就有了其他的动静——石头摩擦的声音、其中还有夹杂着朦胧的,什么东西喷溅的声音。 第310章 卵中的门 这种感觉让魏谆记忆起了那个人虫母体臃肿的身体上,囊泡破裂时候的微妙的声响。 难道是像寻常巢穴类生物那样,首领通过蚕食自己的同类而获取存活和繁衍的必要能量? 在一片漆黑与粘液的包裹之中魏谆没有办法获取更多的信息,在会场的很多时间里,他除了势必要活下去,还有一项姑且被他称之为消遣的内容就——去探寻这里所有非比寻常的一切。 或许这和他曾经身为创作者所保留的本能有关,如果一切都能理想的落定,他也想过将这一切都呈现在文字之中,那绝对会使他记忆模糊的老年时期内心依然感到澎湃。 正当程怡对这些怪异的,还未来得及怀疑为何能够穿透粘液阻隔的声响听得入神的时候,一个无比巨大的,艰难的能够看出某些鸟类特征的怪物,已经挪动着蠢笨的身躯,攀附在石头城的另一端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不,应该说,是出现在了天空与大地上。 它庞大的,如同小山丘一样的身躯几乎完全将石头城笼罩,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它的怀中。程怡所见到的漆黑不是任何的物质,而是它的羽毛,他们闯入了它的身躯之中!而现在,它掀开了浓密的羽毛,让视觉重新回归。 整个石头城都是它的内里,它区别于任何已知的生物结构,它的内里与外部相接,它是一个被关在花瓶中的鸟,那些异变成为人虫的生物在它的身体中揭开了一扇门,如获新生般的通过那扇门,这一切在程怡的眼前发生,随即,黑水像是到达了一百摄氏度,开始翻涌、沸腾。 即便隔着缺乏情感的共鸣的构陷之形,魏谆也能够感受到非比寻常的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崩溃与发狂。 从它身躯中爬出的人虫就像一个个永远也清理不干净的寄生虫一样,令它感到无比的抓狂,如果它能够发出声音,拥有能够用来发声的器官,恐怕天湖小区……不,应该是半个惊悚城区,整个东城区都震慑在哀嚎之中。 它所在的位置太深,天湖的开口太小,它的身躯太沉重,它究竟是如何的出现在这里的?它是个什么东西。它让魏谆想起了陈葭的荒诞怪异的画作——那些风格怪诞的毛绒‘小’球。 也或许,整个黑水石头城存在于一个巨大的卵中,而他们只是恰巧通过了那层空隙对于他们而言过于宽阔的卵膜,来到了卵的内部,看到了这个还未完全孵化的怪异生物,或是某种并非生物的存在。 如此,倒也可以解释那些无缘无故出现,并迅速将程怡包裹起来的粘液是一种什么东西——像是鸡卵中的蛋清。 忽然一个不安而晦暗的猜测从魏谆混乱的脑袋中蹦出来:程怡所看到了的幻象永远的存在于巨大复杂的石头城中,如果这个存在鸟类特征的生物蜷缩在卵中,那么它的头就在石头城,这些幻象并不是为了抵御外敌,能有什么外敌会无缘无故的潜入如此深的水下,并且不知死活的硬要进入漆黑怪异的黑水之中? 在黑水之中,恐怕他们不等进入石头城,就已经完全迷失方向。 程怡作为诱饵终于将它唤醒,但此时新的一批人虫也恰巧再次穿越了那个豁口。 之所以将它称为豁口,而不是往生者之门的原因,是它存在于石头城边缘,在一片黑水中突兀的,以完全不规则的形状倾斜着打开,从里面仓皇钻出的人虫并非是伏在魏谆所认为是地面的水平面上,而是各异的,它们毫无规律的行走在黑水之中,仿佛那里随处都是可以站立的平面,而并非程怡所感受到的液体——水。 很快,几乎是在它们出现在黑水中的下一刻,没有任何征兆的,完全不可见得攻击就出现在程怡的眼前。 人虫坚硬的,用斧头劈下会震得双臂发麻的外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像是在人类鞋底下的甲虫一样,碎裂了。 浑浊的血肉和新鲜的脑浆在水中慢慢的散开,一具具人虫尸体以各种姿势向下掉落,其中只有零星几个趁乱向外疯狂逃窜的人虫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它们一部分逃向石头城,另一部分朝着其他方向的黑水窜去。 逃进石头城的那些很快行动就出现了端倪,它们也陷入了石头城的幻象之中。 不知道它们看到了什么,全都停止了动作,任由粘液将它们的全身包裹也毫无反应,直到它们身上鼓胀的囊泡完全瘪下去,最后和那群被掀开外壳的人虫一样,向下坠落去。 至于那些闯入其他方向的黑水中的人虫结果不得而知,或许会有几个像钟司华那晚撞见的人虫一样,顺利的爬上岸。 这么一看,人虫的效率比往生门快多了,如果没有捕食者,以它们穿越门的速度和数量,早就将惊悚城区完全占领了。 往生门开启的速度比黑水石头城这扇慢了不是一星半点,而且每次只会选择一个人通过。 如果往生门的另一端也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存活率…… 最初在会场还算稳定的时候往生门的另一端的确连接着外面的世界,这一点已经经过确认,毋庸置疑。 但议员失踪了太久,往生门的接口出现了变动,上一次是开到了候选人的试炼中,下一次又会开到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停止应该及时止损,停止向往生门中送人。 但魏谆也不能上赶着暴露自己。 等顺利取得人造神的力量后,有机会他会考虑将这些告诉审判。 比起他所见到的这些,魏谆更感到恐慌的是,这一切是怎么出现在他的脑袋中的。 程怡的感官被完全封锁,而他坐在天湖岸边。 魏谆将血婴叫出来,他是魏它力量的产物,受到黑水石头城那股力量的影响变得摇摇晃晃,好像一个红色的水泡泡,随时都要破裂。 他想要让血婴下去,但遭到了拒绝,血婴连龇牙咧嘴的力气都没有,晃悠了两下变成了一滩血水。 慢慢顺着魏谆的裤腿爬回了他的身上。 第311章 潜水设备 天湖公园外面,和魏谆分开后闻虎顺着来的时候的方向原路返回了车上,看着车上的电子时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足足两个多小时过去,天湖公园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甚至有些恍惚,魏谆真的进去了吗,是不是分开之后这小子绕路逃跑了? 从紧张担忧一直等到昏昏欲睡,闻虎把关的严严实实的车窗户打开,虽然外面的空气恶臭无比,不过这时候正好能帮他驱散睡意。 正扣开一罐新的能量饮料,汽车行驶的声音从后方远远得传来,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不该有车过来,闻虎放下易拉罐,立刻启动车子,挪到了下一个路口的拐弯处,从车上掏出一个望远镜,下来站在路口的树后面远远的观察着天湖公园的入口处。 果然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路边,从里面只下来了一个人,光线太昏暗,闻虎看不清驾驶位上的人,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个男性。 下了车的男人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大包,看着似乎挺沉的,搬下来的时候打了个趔趄。 夜深人静荒无人烟,一个沉重的大包。 闻虎的雷达一下就转起来,小心翼翼的调整着望远镜的倍数,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拎着包的男人调整了一下姿势,戴上卫衣的帽子进入了天湖公园里面。 留在驾驶位上的人解开了安全带,点燃了一支烟,看样子是打算在车里等对方回来。 闻虎立刻掏出手机给魏谆打电话,连着打了两个都没有接通,他一拍脑袋想起来,那些虫子的声音太大了,手机铃声恐怕根本听不见。 “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热闹。” 不过看装备他估计不可能遇到虫子堆里的魏谆。 闻虎爬上墙头,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直到那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虫群中。 看了眼手机,魏谆依然没有回复。 咚咚—— 车窗降下来,里面的人很高,看不清楚全脸,身形匀称,好像披着一个黑色的毯子,将他的大半个身体都遮挡住。 他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没法将人叫下车。 “兄弟这大晚上的怎么到这边来了?”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价格不算便宜的香烟,作势递出去一根,虽然他本人不抽烟,但香烟是男人之间的硬通货,不管抽不抽,你掏出来了,意思也就到了。 对方摆摆手,伸手晃了晃燃烧了半截的香烟,黑色的烟支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的,燃烧起来的气味却和闻虎所闻到过的所有香烟完全不同,并不呛人,十分柔和,甚至让人完全忽略了天湖散发出的浓烈臭味。 “有心事,来这里放放风,你又是为什么到这边来了。” “我就住这附近,这房子赔掉了家底儿,半夜睡不着我惆怅啊,过来看看。” …… 天湖公园中,文怀费力的拎着魏谆要的潜水设备,按照他短信里的指示到了商业街上。 [我到了,你在哪?] [放在那就好,多谢了,你可以走了,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会再联系你。]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文怀一时无言。 大半夜的收到魏谆发来一个没头没尾的消息,让他尽快搞一套潜水设备送到天湖公园。 一套基本的潜水设备就要上万块,谁家没事干会常备着一套有效的潜水设备? 委婉的表达之后,对面回复过来一个笑脸:[那就辛苦你明天来给我收尸吧。] 困扰于失眠的文怀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偏偏他相信魏谆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顶着被问候的压力打了七八通电话才从托实验室的朋友找人借到了一套闲置的基础设备,是他们研究天湖的时候准备用的,可惜最后没有下水,最后扔在了库房角落里。 他又跨越了大半个城区去找人取设备,花了点时间搞清楚这东西怎么用,然后来的路上车子居然出了问题,搭车才赶过来,坐在好心人的车上,文怀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焦虑了,他头一次感受到强烈的睡意,只有困意没有睡意的失眠好像就这么治好了。 关心于魏谆的生命健康,文怀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个让自己搭车的好心人,不知道好心人还在公园外面等他,更不知道这个好心人其实并不是惊悚城区的居民。 如果让失踪的武宛白来分辨,她一定能听出来,这个声音和那个永远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的黑袍男人一模一样。 将魏谆要的东西放在路中央,把使用方法编辑成文字发送出去,这地方多待一会都是折磨。 文怀一走,接着飞虫的掩护,两个身形晃晃悠悠的人形鬼咒从两边探出头来,这是组成鬼咒伞的六个大咒之一——大将军,但是在天湖力量的影响下,成了两个好像随时要消散的小隶卒,两个鬼咒纸片一样的手紧紧拖着沉重的大包,嘿咻嘿咻的朝着的湖边走。 而此时的魏谆正艰难的看着手机屏幕,将手机调到最大音量听着网页的智能讲解。 他在学习潜水的入门方法。 重物拖拽到他的身边,两个鬼咒身形扭曲,重新组成一个大型鬼咒,回到了鬼咒伞中。 魏谆不会游泳,但是问题不大,构陷之形足够带着他在水中行动,他只要处理好氧气的问题就行。 按照刚听到的说明将最基础的呼吸调节器和气瓶等等穿戴上,还有两件防寒衣,看了一下太难穿,而且因为阴气入体的原因,他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一定程度上减小了温差带来的失温概率。 测试了一下确保穿戴结实,魏谆将背包放在了岸边的树下,用鬼咒伞将其遮罩起来,只将阎朝的发夹夹在里层的衣服上,必要的时候可以拼一把。 黏滑恶心的触感很快就顺着裤腿衣物将他完全包裹,那感觉,就像是浸泡在谁的口水中。 下到一半,他又将呼吸管戴上,他实在不想那些恶心的湖水进入口中。 第312章 《红河》 当发顶也没入水中,构陷之形的触须毫无顾虑的完全伸展开,中下段足足有成人的手臂那般粗,将近三米长,在浑浊的水下散发着极淡的荧光,魏谆也是第一次见到触须完全伸展的样子。 依靠构陷之形的链接朝着黑水的方向游去,说是游,实际魏谆几乎没怎么动,游泳也不是看说明书就会的,全靠着构陷之形带动他。 在靠近黑水的时候,天空瞬间被一股区别于夜晚的黑暗压下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魏谆立刻停下来,黑水居然在变化,像是卵中的东西在挣扎,将边缘顶出弧度。 浑浊的水中亮起点点火光,整个湖中犹如燃烧的星空那般。 怪异耸立的礁石风化成为碎末浮散,这种种的变化都让魏谆联想到了湘江精神病院,星火的降临——象征着罪名的意志。 他还没有弄清楚在精神病院中星火是为了谁而来,现在它又再次出现了。 恐慌出现在魏谆的心中,黑鸦作为罪名意志的载体曾向他说过,他可以继承星火,成为罪名的意志。但陌生的告诫从他的口中复述出来,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关键。 在找到这个关键之前他决不能继承任何一种意志! 现在水中除了他与程怡以外没有再属于会场的角色了,难道星火是冲着黑水石头城而来!? “看上去不像啊……” 闻虎从车边直起身体,他忽然觉得周身的环境变得很陌生,脚下坚实的柏油路好像在融化,天空上的星星灼烧着,好像快要从天上掉落下来了一样,闪耀的他双目模糊。 香烟早已经熄灭,‘罪人’挥挥手将残余的烟雾驱散,他扯上兜帽,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的眼下穿过双唇蔓延到脖子,由于增生他的笑容十分怪异。 他兴奋的看着这一切,犹如见到神迹的疯狂信徒那样,表露出与湘江精神病院中那个女人一样的情绪。 他们都是十一个意志的知情人。他不知道在对着谁说:“第二次降临,这还不足够证明你的失败吗,嗯?这是什么?” 讥笑僵硬在他的脸上,他眉头拧在一起,直起身体目光仿佛穿透一切盯着天湖平静无波的水面。 他的神情变得慌乱,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拉开车门从驾驶位上下来,被车门撞倒的闻虎像是被催眠,或是按下了定格,只呆呆的望着天空。 愤怒、无措,‘罪人’脸上的肌肉疯狂的颤动。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儿!他是个什么东西!不是说只有星火被牵动出来了吗!你当初把星火从我身上抢走的时候不是说的信誓旦旦的吗!” “注意你的情绪罪人,如果你当初损坏我们计划的时候也能露出这样的一副表情我就太欣慰了。” ‘罪人’的脸皮抽动,他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你放屁!为了配合你的计划我把兄弟都搭进去了,落得现在孤身一人……” “被罪名选中的你注定就是孤身一人。” “你真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个疯子?你真是可悲……” “我是疯子?呵,那他是什么!在他出现后没有任何人配叫做疯子!” “是吗。”虽然他的声音很大,但那更像是用音量来给自己壮胆,他从心底恐惧着的那个与他对话的女人。 “我看他也疯的够可以的!” 话头转变,女人的声音也重新冷静下来:“十一道意志里只有红河最容易被牵动,象征着逢生的意志,在这里,每个人都拼命在死中寻找生的间隙。所以他才将《红河》藏在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我曾问过他,《红河》所在的位置并不影响降临,他说他已经找到方法将红河隔绝。没想到,红河居然就藏在这里。” 罪人:“先不说红河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那些该死的虫子是怎么回事,照你这么说,那些虫子可是最近才出现的。” “虫子是卵生的,卵将它们与外界隔离,他或许是利用虫卵将红河与外界隔绝。” 罪人:“……就这?把画放在卵里。” “在有些时候,我已经能够运用他的想法去思考,画并不是意志本身,他不是将《红河》关在卵中,他隔绝的是逢生的意志。” 红河早已经降临,逢生的意志早已在漂泊。 无论谁被它选定,继承这个重要的节点都无法发生,那么逢生的议员就永远不会出现,逢生的席位就永远都会空缺。 就算她重新找到那只鸟也无济于事。 但现在…… 罪人僵硬的咧着嘴:“这就是你所谓的失败品,你所谓的失败品做到了那些你引以为傲的残次品都没做到的事!哈……哈哈哈,真可悲,他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过这么个小小的意外。” “啊……不对,他最没防住的,应该是你这个意外!哈哈哈哈!” 陌生的女声消失在罪人的狂笑之中,待他的猖狂讥讽的笑声减弱,她才淡淡的留下一句令其发狂尖叫的话:“……我会送那个女人去重新来过,希望你还能找到她。” “呃?你敢……你敢!你这个疯子!叛徒!白眼狼!你敢那么做!” 星火笼罩的世界中没有人理会他的愤怒狂躁的尖嚎。 天湖深处,随着星火降临的现象逐渐完全,那巨大的黑色的卵变形的也越来越严重,里面的东西好像随时都要挣扎出来。 魏谆并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如果继续任由星火降临,事态的发展会完全失控。 “霍格尔!霍格尔!” 很可惜,在水下他并不能自如的张开嘴呼唤,霍格尔也没有出现。 在属于魏谆的黑色别墅之中,站在鸟笼前的霍格尔抬起头看向了天湖所在的方向,她分明已经感应到了魏谆的呼唤,身体却完全没有动作,而是转过头继续盯着那个被厚厚黑布盖住的安静鸟笼。 左右他突然心一横,朝着黑水冲了过去,一头扎进了里面。 第313章 逢生的意志! 在进入的一瞬间他的视觉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凭借构陷之形的感应,他盲目的朝着程怡所在的方向游去,随着越来越靠近石头城所在的位置,一阵阵强烈的震颤感通过黑水传递到他的每一寸皮肤。 在石头城中,四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碰撞声,让人有种巨大的城市随时都要轰然坍塌的感觉。 人虫穿越的浪潮还没有结束,那些源源不断通过豁口穿越而来的人虫被疯狂的挤压碾碎,不断地发出外壳碾碎的响声,与石头震动摩擦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冲击着魏谆敏感脆弱的感官。 他用意识将指令传递给程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程怡像那些仓皇逃生而误闯入石头城中的人虫一样,只是表情麻木的漂浮在水中,愣怔着,不知道究竟陷入进了什么样子的幻象中。 就连构陷之形的部分也失去了回应。 “奇怪,程怡刚刚进入石头城的边缘时就陷入了幻象,我现在还……”正说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就在他漆黑的视线之中绽放开来,逐渐相连成为一片,在这片雪白之中无数??斑驳的色块相互迸发,互相晕染交织成为一片片新的颜色,最终组成一幅幅无比真实,却又让人双眼感到虚幻的的画面。 因为那里是不同于会场之中的明亮,是由太阳传递着温度,浅蓝色的碎花窗帘与薄薄的白色纱幕被带着花,与青草汁液的味道吹动,柔和的日光窃贼般穿过遮挡,挥洒在狭窄整洁的客厅中。 果绿色的布艺沙发和褐色木纹桌子上,带着未干水珠的新鲜苹果,坚实干净的浅色木地板正结结实实的踩在脚下,将他平稳的托起。 所有的一切细节都幻化的无比真实,但又能让人感到强烈的虚幻,因为这些都呈现的太过美好了。现实中这样美好的天气太少见,在他家背阳的客厅中只能感受到对面楼体反射的廉价的、失去温度的光。 漂亮的浅蓝色碎花窗帘,和洁白、带着漂亮蕾丝花边的纱帘也在母亲重病后变得灰暗、失色。 直至母亲的时间完全静止,那套窗帘也无声无息的从他得记忆中丢失了下落。 这一切和陈葭创造的,能够改变人的记忆、认知的幻觉差太多了,却有一种魔力让人即便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就是不愿意冲破,生出一种诱惑的侥幸,何不多感受一下再离去呢? 当他们终于觉得该离开的时候,当粘液将他们完全包裹的时候,无从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当脱离幻象的瞬间将永远的陷入黑暗。 “这就是逢生的陷阱,被他认为是最残忍的一道意志,这才是他将红河严密藏起来的真正原因。” “失败品就是失败品,凭借氧气瓶独自一人闯进黑水石城,当氧气耗尽一切就可以回归正轨了。”有着繁琐雕花的巨大圆桌上,一个黑袍人凝视着一幅镶嵌在暗金色画边框中的黑色油画,一张标注着‘二’的黑色卡片在过分苍白的指尖中翻动,就如此草率的下达了最终判决。 他的双脚好像深深扎根,与地板下的混凝土与钢筋纠缠,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强烈的冲动,心脏迸出的血液全部被欲望偷换。 静立悬浮在黑水之中的魏谆,忽然以一个诡异的肌肉发力方式抬起了一只手,伸向面前被完全包裹在粘液中的程怡。 虫化的指尖将粘液撕扯出空隙,躲避在石头城后红色畸变的巨大眼球转动,以为魏谆逃脱了幻象,没想到下一秒,那只手狠狠地撕扯下一块血肉!另一手居然用同样的方法割开了自己的嘴角。 那只被黑色羽毛圈起的巨大眼球仿佛要将石头城撞碎挤压过来!它在这里没有黑白与日夜,已经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它已经快要忘却了竞选人的模样,不,是那种叫做人类的生物的模样,那个小怪物让它的麻木得到缓解,在看到这个背着奇怪瓶子的男人时,它终于回忆起来了部分,只是那些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触手是什么?人类原本拥有这个器官吗? 明明是自己的力量,现在却成为了锁住自己的枷锁,幻象无时无刻的不影响着它,只要稍稍一放松警惕,就会陷入各种各样理想的幻象之中,漫长的时间中它一遍又一遍的观看着那些竞选人们曾经深陷,而失去生命的幻象。 幸好在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后,一群小虫子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在它的囚牢中开了一个洞,将它们一个个碾碎,这样小小的刺激是它唯一的乐趣。 当它像往常一样,利用囚牢中总会生出的粘液将那个不知道哪来的小怪物完全包裹,却发现居然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它窥探了这个小怪物生的希望,发现了它从未见过的有趣的东西。 不过这个小怪物是无法撼动它得,于是它传递了一些好玩的信息。果然,有人来了。 但随之一起来居然还有罪名那个家伙! 和罪名不一样,星火只会被罪名的意志所牵引,当牵引消失了,它又会回到虚无中漂泊。 而它有所不同,每个人的‘生’是不一样的,正是这些不同的‘生’组成了贯穿整个黑水石城的红色的河、永远流淌着的,美轮美奂的,生的希望。 那个要继承它的男人说,这条红色的河必须要停止流淌。 它反对了这个言论,它是象征着逢生的意志! 它永远不能停止流淌!它绝不会消失! 于是那个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它囚禁在了这里,它无法回到虚无中漂浮,也无法继承。 它被囚禁在红河之中,多么的可笑,它居然被囚禁在了自己的意志之中! 在没有尽头的囚禁之中它已经迫不及待了,多么强烈的牵引啊!和那个男人一样!它一定要继承于他! 星火降临的力量刚好能够帮助它,两道意志同时降临,这相撞的力量足以让它逃出囚牢! 第314章 红河的降临! 他一定没有想到吧,没有想到居然有另一道意志降临在这里! 在眼前开始出现光亮的时候魏谆就已经向构陷之形下达了指令。 现在,构陷之形正在依照他的安排行动,他点点的将程怡重新吞噬,让组成程怡身躯的构陷之形填充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缝隙中,包裹住他的每一个脏器。 仔细想一想,每个冲向石头城的人虫都是母体人虫,它们身上的囊泡中都包裹着什么。 魏谆很清楚这些人虫不止有本能,还有一定的智慧,它们无缘无故的孕育这些构陷之形做什么?世界上的每一种生物的每一个变化无非都是为了适应。 在程怡听到鸟叫与河水的时候属于程怡的意识就已经陷入幻象之中了,可她居然还在行动,那时候已经是构陷之形的部分在行动了,直到它们被粘液包裹,粘液隔绝了构陷之形的感官,这段时间魏谆也没有继续下达指令,混乱之中主控权又转移给了进入幻象中的程怡,于是这时候魏谆与她才真正的“失联”了。 人虫没有欲望言祗,根本无法完全发挥构陷之形的力量,它们孕育构陷之形是为了突破石头城的幻象。 现在这个成果被魏谆取用了。 得手后构陷之形立刻朝着的来时候的方向游去。 观赏了全程的逢生的意志兴奋极了,硕大的眼球激动的颤抖着,整个石头城被牵动着,如同发生了大地震。 构陷之形从未感受到过如此猛烈的威胁,几次都差点把魏谆的身体撞向礁石。 在幻象之中魏谆艰难的维系着思考,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构陷之形应该已经按照指示完工了,氧气瓶不知道还剩多少,星火也在这个时候降临,出了黑水也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意外,他不能把氧气掐的太死。 他开始尝试调动暴虐特质,与在陈葭的幻象中不同,在这里暴虐居然没有感受到一丝威胁,懒洋洋的有着以往从未有过得平静和稳定。 打破脑袋都想不到暴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啊! 魏谆觉得他已经相当清醒了,但就是找不到离开幻象的缺口,就是清醒不过来。 “只能寄托于构陷之形把我带出黑水的范围了。”离开了黑水,幻象自然就会消失。 这个时候逢生的意志自然不可能让他离开,令人刺耳牙酸的声音再次变调,巨大的石头城像是巨物苏醒那般轰隆隆的朝着他们撞来,平静的黑水开始沸腾翻涌,扬起看不到的巨浪冲击着魏谆的身躯,将他不断的掀翻。 混乱的天空与大地开始旋转分裂,又重新拼接,无数的旋涡如同角斗士般凶猛的碰撞又分开,将礁石的碎块卷起升向天空,组成一块巨大的,有着许多裂缝的不规则石碑。 刺眼的白光从缝隙中倾泄而下,巨大而布满褐绿色苔藓的石头城像是被掀开的漆黑坟墓。现在被囚禁其中的意志得到了释放!浑浊而充满恶臭的湖水被剥离,巨大的石碑被重组又撞碎,柔和的光幕如同迷幻绚丽的极光,仿佛刺穿了天空,又劈裂了湖面,降临在最深处的黑暗,穿透了石头城无数复杂排列的廊桥与门洞,还有那个由石头雕刻而成的精妙绝伦的巨型穹顶,内里复杂繁琐的雕刻构成一道道光影交错的纱幕。 那条红河隐藏在黑水之中贯穿围绕,承载包裹着石城与之一切都达成完美的和谐,它是意志的具象,是一件绝伦的艺术品。 魏谆则是这里唯一的存在者,顺着光幕的指引,构陷之形缠绕在一个个复杂雕花的边框与罗马柱上,在那巨大的穹顶下,中央,是一幅黑水石城的油画,其中掺杂着点点斑驳的褐绿色。 构陷之形攀附在穹顶之上,将油画小心翼翼的取下,十一幅黑色油画,有三幅在魏谆的手中。 此时透过构陷之形的双眼,他也看到了那条红色静止的河,没有起始没有末尾。 这次魏谆也听到了鸟叫,是囚笼的黑鸦,会场意志的载体。 “得到逢生的牵引,红河已经降临,将由你继承我的意志。” “逢生的意志?不只有红河,星火也降临了。” 它似乎完全可以猜到魏谆心中在想什么:“星火并非为你而来,作为世界的意志,竟然被操纵,它太过弱小!” 逢生的意志在通过黑鸦与魏谆对话,继承的过程似乎必须是双向的。 与罪名的意志相比,逢生的确表现的更加健全,语言之中存在着引诱与哄骗。 “你也不是为我而来,在我到来之前你就这样一直存在着,你存在的时间恐怕要和天湖一样久。” 逢生——明明是听上去是充满希望的词汇,实际却充满了绞杀的陷阱。 那一座座人虫组成得尸山就足以证明。 虽然逢生的意志这样做的确给魏谆带来了受益,但无论结果如何,仍然无法磨灭杀戮存在的事实。 短暂的沉默,逢生的意志没有在妄图狡辩:“没错,我已经记不清我被困在这里多久了,但这一次,我的确是为你而来,你尽可以在这座黑水石城中躲避灾祸,痛苦与绝望在这里都将不复存在。” 实际上它说着的这些话一句也没有进到魏谆的耳朵里,他正在专心的寻找可以离开的缺口。 对于他无所谓的态度逢生的意志并没有感到愤怒,一如文怀与梁初晨那样,它对魏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更想要观察这个小小的人类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动,最终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或许是它被按在红河中太久了,久到它已经习惯了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窥探观察每个人不一样的选择和结局。 不过这一次它也确实没有说谎,它的确感受到了魏谆的牵引,或许在下一个瞬间会有更加强烈的牵引出现,但那个时候和魏谆同时出现的时候它还是会选择魏谆。 意志的牵引实际上并没有指向性,只是将它实质化的一个条件而已。 第315章 组成他生命的东西 星火与红河势如水火,两股不同的力量疯狂碰撞着,谁也不肯后让半步。 它们共同组成了会场的意志不存在谁强谁弱,会受到影响的只有会场和被挤压在中间的人。 “你已经见证过我的力量,让这份力量成为你的一部分难道不好吗,死亡痛苦而绝望,生的力量却能够将其抹除,我能够感受到虽然它们不在,但你身上依然沾染着死亡的气息,它们无尽的痛苦都源自于死亡,在我的意志中得到延续,尽可以在无尽的红河之中肆意的‘生’!” 天湖小区的人虫从黑水石城中爬出来,身上沾染着逢生的力量,所以才会对厉鬼造成影响。越靠近天湖就越靠近逢生力量的源头,影响也就大。 静谧的石城散发着温和的凉意,让人无法控制的萌生想要在此停驻的欲望。 仿佛这里足以抵挡全部未知的恐惧与无法揣测的意外。 就连令魏谆头痛的随时面临失控的‘暴虐’特质也得到了安抚,只要继承逢生的意志,他便可以无条件的享用这份力量,能够压制所有失控的力量。 无需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失控,也无需担心厉鬼失控,这对于魏谆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两道意志为你而来,你势必要继承其一,这是你不可躲避的命运,你无法永远拒绝,而我,远比罪名的意志于你有益。” 或许接受逢生的意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份力量对于魏谆而言,的确是…… “不,有关于会场的十一道意志了解的太少了,如果这份力量如此强大……为什么会场的意志会这么着急的寻找继承者?” 最让魏谆起疑的,是有关于黑色油画的介绍——那个人将十一幅油画藏了起来。 藏的前提是他获得了十一幅油画,并且从《红河》的处境来看那个人也知道十一道意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一定知道十一幅油画和十一道意志的秘密。 谨慎起见他不能够贸然和这些意志扯上太深的关系。萤火之光怎敢与皓月争辉。很不幸,现在的事实就是这样的。 “我的力量和会场相比太过弱小,期间但凡出现一点的差池都会让我万劫不复。”尤其是如此庞大的力量。魏谆能够感受到从始至终逢生的意志对他都没有恶意,正如它自己所言,只要它愿意,自己绝对出不去这座石城。 还有罪名的意志,那燃烧坠落的点点星火足以让钢筋水泥,沥青柏油融化坍塌! 这样的力量足以令人疯狂! 魏谆不动声色的向后移动,并非朝着石城的外部,而是朝着星火来袭的方向,在黑水石城中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是庞大的力量相撞,他能感受到相较于其他位置温度更高的灼热。 逢生的意志对他的小动作不以为意。 魏谆口中不断低声呼喊着阎朝的名字,逢生的把戏,不是诅咒那一挂的,就是空间。如果是城的话,那就是后者的概率偏大了! 阎朝曾经能够在星火的虚无中存在,这次也一样能够发挥力量,魏谆的打算很简单,就像唐顺用鬼咒渗透撕裂长潭九中那样——在两个力量碰撞的薄弱位置冲击出一个缺口。 经历过一次的阎朝立马就明白了魏谆的打算,在下水前他曾劝过魏谆,将魏它带上,即便影响非常强大,但如果是魏它这样强大的红衣厉鬼,危难关头拼力也能爆发出一股不俗的力量。 但是魏谆却完全没有考虑就直接摇头拒绝了,并且将使用最多的鬼咒伞也放在了岸上。 当然了,虽然他已经跟着魏谆有一段时间,但和两位女鬼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的亲密,一个是红衣之间特有的敌意,这玩意根本没法避免,即便他内心平淡甚至有点害怕,但该死的天性还是想让他去送一下死。 虽然关系不是很亲密,了解也不是很多,但是他用他认为魏它可以为魏谆拼尽一切的看法去衡量他对唐顺的判断……唐顺可不像是会为魏谆付出全部的鬼。 所以像这种对于厉鬼而言几乎是必死的局,不选择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唐顺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理解的事。 这么一分析阎朝内心还是有点被感动到了的。 实际上魏谆想的要更加现实,唐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黑影巅峰,虽然放在平时她也的确能够对抗一般般的,并非完全攻击性的红衣厉鬼,但到了这种直接影响根本的情况,等级的差距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从靠近天湖之后唐顺就安静的像死了一样,鬼咒‘大将军’在唐顺本体存在于鬼咒伞中的前提下才勉强维持着两个小隶卒的模样,如果唐顺不在伞中根本发挥不出来一丁点力量。 如果将这样的唐顺带进黑水石城之中,带到逢生力量的源头,她能维持着自己不被打散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宵迦发夹的保护下阎朝的状态还算不错,只要找准机会。 魏谆几乎快要从巨大的穹顶下游出去,在黑水石城的外面,从黑暗中燃烧的星火源源不断的出现,天空与地面,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要融化在一起,变成焦油。 越靠近两股力量碰撞的位置,黑水石城的空间就越脆弱,但相应的,他也能够感受到星火力量的冲击,相比之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突然,一道道欲望言祗从魏谆的身体中飞出来,那些艰难游动的触须忽然像抛却了一切感知一样兴奋而疯狂的卷向那些飘动的欲望言祗,疯狂的吸收吞噬着。 这变故魏谆也没有想到,他可没有提前和阎朝说过这样的打算! 得到了食物的构陷之形力量再次增长!那一条条触须几乎膨胀到了七八米长!径直冲向两道力量相接的地方,阎朝也在此时迸发出了全部的力量,亦如在长潭九中,在陈葭的鬼造空间中实现魏谆的愿望时那样! 除却身躯灵魂被恍若被撕裂的痛苦,与那时候不同的地方,兴奋、狂热,让他记忆起了双手握着刻刀与锤子的触感,那些在漫长的痛苦与悲伤中早已经遗失的——组成他生命的东西。 第316章 拒绝继承 失去了持握工具的双臂,还能够记忆起雕刻生命的方式吗。 “我……已不再是血肉之躯!” 染血的双臂为何不能够再次生长!苦痛与伤悲亦会成为他的工具,将再次雕刻出鲜活的血肉! 在魏谆的双肩生出了一双猩红的双臂,无数血丝扭曲着聚合,组成一刀一锤,在有力的双手中持握,敲击带起呼啸的哀嚎与窃窃低语,这饱含哀伤与痛楚的、充盈着落寞而无为的一生的…… 决绝的死意的一锤!足以撼动红河中流淌着的廉价虚伪的生! 逢生的意志……呵,他凭什么用那样淡漠的态度去博得魏谆继承的意愿。 真正实现过魏谆两个欲望的他,作为愿望精灵的他!才真正知道魏谆本该滋生着欲望言祗原料的内心最深处,是无尽的空洞! 要填满那样内心的欲望……那是多么…… 轰! 从漆黑天空撒进的光线也被曲折,闪烁着如同绮丽脆弱的美梦幻象,随时即将消散。 裂缝开始蔓延,融化坍塌的星火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随着魏谆奋力伸出的手,构陷之形的触须席卷而上。 十一幅油画象征着未知的预言。这一刻魏谆像画中人,手持着晃动的星火。远比燃烧的火焰还要灼热千百倍。 被两股力量撕扯着,逢生的意志全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它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 尽管它大放厥词,但继承人已经做出了选择的倾向。 它只能眼睁睁看着魏谆离开黑水石城的范围。光幕消失,一切又变成恐怖漆黑的地狱之像。 手握着星火,在感知即将被烧穿之前奋力将它甩了出去,任它沉落进入浑浊的湖底,而魏谆则驱动构陷之形拼命的朝着湖面上浮。 期间还看到了几只人虫被掉落的星火燃烧殆尽,痛苦的哀嚎被湖水吞没。 怀揣着新的黑色油画从水中爬上岸,不等他回味劫后余生的狂喜,就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惊了。 一个面容枯槁的竞选人身披着破烂裁剪的黑袍,像一棵枯树直挺挺的立在湖岸边。 一粒星火正从他的胸膛穿过,烧穿了他的心脏,那双灰白阴戾的眼睛被不可置信与不甘充斥着。 他赤裸的目光凝视着此时狼狈怪异的魏谆。 魏谆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对方明显知道他,那双眼睛看到魏谆手上明显的烧灼的痕迹,愤怒从慢慢熄灭的眸子里钻出来,很快又没有了踪迹,只剩下了强烈的悲伤与苦闷,双手猛地伸向魏谆,如同两柄钢叉,构陷之形将其阻拦后发现对方并不是冲着要害袭来,似乎只是想要抓住他的肩膀。 那声音难听的像是吞咽过炭火,每说一个字都声嘶力竭:“曾经继承星火的人是我!这一切都属于我……” 话未说完,那双被构陷之形禁锢的双手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和医院中的那个竞选人一样,消散了,融入焦油之中,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该如何称呼。 没有时间给魏谆愣神,放在树下的鬼咒伞响个不停,伞架不断颤抖磕碰,就连放置在背包最深处的无面神像也伸出了无数黑色的长发。 所有厉鬼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一切的迹象都表明着——逃! 他不仅拒绝继承红河,也同样不会继承星火! 手忙脚乱的从水中爬出来,天空中盘旋着的密密麻麻的飞虫已经逐渐开始有尸体向下掉落,它们的存在与黑水石城有着必然的联系,现在黑水石城已经被释放回归虚无,力量的散发被割断,它们的生命也逐渐开始枯竭,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全部死亡,这个未知的全新物种将会彻底消失。 散落的潜水设备根本没有时间去收拾,将身上的装备粗暴的扯下来,魏谆抓起背包的袋子开始疯狂的朝着天湖公园的大门冲去,星星点点晃动的星火全部朝着他移动而来,构陷之形的触须如同长鞭挥舞,企图驱赶,阻止它们接触到魏谆的身体。 从逢生的幻象中苏醒过来的程怡也从重新分裂出来,在树影之间飞速的穿越。 继承之人已死,星火处于无尽的漂泊之中,这种漂泊不会持续太久,但这一次星火就像故意要给他展示其强大的力量,离开了的密集的虫群后魏谆才看到现在的景象。 那规模可比在废旧医院时候壮观多了。 肉眼所见的天空都在融化,所有地面都被风裂,整个世界都要融化做一团黑色的焦油。 魏谆不禁后退了半步,脚下原本湿润的淤泥全都变成了干涸的沙土,裂开无数的缝隙,仿佛下一步就会坍塌,坠入无尽的地底深渊。 喉咙一股股腥甜的味道反上来,肺部火辣辣的像烧着了一样,他从没有用这样的速度拼了命的奔跑过,那一颗颗坠落飘动的星火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就如同落入了水中那般,和逢生的力量不同,暴虐的特质会被这股力量所牵动。 鬼咒伞嗡鸣着从魏谆的手中剥离,穿着漆黑外袍的唐顺现身,将伞面撑开,顿时一个巨大的黑色钵盂倒扣着出现,上面密密麻麻的鬼咒像蛛网排布着。 面对星火并无作用,就像触碰到了薄薄的一层纸,几个呼吸之间巨大的钵盂就变成了破破烂烂的筛子,即将要被全部烧干净。 唐顺的表情扭曲,伞面一转将鬼咒钵盂收了回来,飞扑向魏谆,扬起了宽大的衣袖,却像钵盂一样,被轻而易举的烧穿了,甚至灼穿了她的手臂。 根本没有东西能够阻挡它! 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地方去寻找另一道意志的庇护! 耳朵里面开始嗡鸣,对外界的感知极速下降,身体开始变得轻盈,还有在进程中积累了一个多月的负面影响,他的身体很快就要到达极限了。 “这条路……是不是有点太长了?”他进来的时候有这么远吗? 他已经看到了天湖公园正门前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它几乎已经快要融化的失去了车的形状。 还有旁边站着,虔诚仰望着的人。 第317章 罪名的继承者 魏谆的手抖的不行,最后用构陷之形将自己包裹,杯水车薪的隔绝着。 从口袋里取出了《红河》。 果然,意志之间不能互相侵害也作用在黑色油画上,在即将触碰到油画的时候巧妙的调转方向避开了。 但油画所能阻挡的范围也相当有限,魏谆终于迈不动步子,停了下来:“打个商量!你也不是为了我而来,我给你另外找一个继承人行不行?你要是准备这么继续逼迫我的话,那我只能选择逢生的意志了。” 说到这魏谆面上露出很为难的样子:“毕竟切实考虑一下,的确选择逢生的意志对我的帮助更大,那你只好继续在虚无中漂浮了。”看看逢生的模样,那感觉一定不好受。 果然,坠落的星火犹豫了,漂浮在空中摇曳着,举棋不定。 魏谆举手指向闻虎:“我看他就不错,足够继承你的意志。” 他胡说的。 他和闻虎才刚刚相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才认识了几个小时,完全不了解。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附加之罪也算是一种罪名的话,那有谁会是一身轻呢? 双方如此僵持着,实际上对于星火而言,魏谆和闻虎都是差不多的,逢生虎视眈眈,魏谆的意愿随时都能改变。 最终顺从魏谆的提议,星火移向了闻虎。 顺利的出乎想象。 “这么一看,意志继承的全部环节只有被牵引出来的那一步是具有指向性,是困难的,最后的继承很随意。” “那油画和意志降临之间又有什么紧密的关系?《星火》目前还在我的手里,并不是必须要存在于继承人的手中。” 魏谆将《红河》重新收好,放入背包中,黑水石城已经进入虚无中漂泊,不会再对厉鬼们造成影响。 “逢生的意志具有很强的可交流性,之后或许可以通过囚笼的黑鸦和它咨询一下关于这些详细的信息。” 确认好继承之后,一切仿佛狂风席过,所有的异象都如同飞沙剥离。 漆黑的城市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过去了约莫十多分钟,闻虎才慢悠悠的苏醒过来,他先是表情漠然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慢慢的视线才逐渐聚拢,表情活络起来。 “哎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全然不知,好像只是短暂的走神了一会儿。 手机上也弹出了文怀发来的信息:[情况如何?那些虫子好像不太对劲,死了很多。] 站在旁边的闻虎看到了备注的名字:“不行,我不能跟他见面,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完事儿了就赶紧走吧。”他想到了那个提着大包下车的男人,原来那个人就是文怀。 在这之前闻虎对他也仅限于知道名字,至于长相,闻虎不敢保证对方没有见过他的照片,他害怕被认出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搪塞了文警官几句,魏谆观察着闻虎,对方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在偶尔抬眼的时候,可以隐约看到,漆黑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摇曳的星火一闪而过。 “逢生曾说过继承者可以使用它的力量,如果闻虎执意要调查这一切,有星火的力量供他使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他的安全。”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观察一下意志继承者。 “如果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是感觉不对劲,一定要联系我,湖里的东西对人有一定的影响。” 听到魏谆的话时,闻虎不可查的怔了一下,他的脑袋里闪过了那些恶心的,人与虫子的结合体。 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变成那样?或是出现类似的某种特征? 因为他距离的太近了,维持着这段距离的时间也很久,未知恐惧的等待会不断滋生发酵。 他或许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也或许并没有,这一切只有当它降临的时候才真正知道。 闻虎从口袋中掏出来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好像跟着衣服在水中浸泡过又变干。 咔哒—— 腾起来的火苗晃动着,才发觉他曾经稳稳当当举着枪的手颤抖的厉害。 远处的黑暗变得雾蒙蒙的,天开始亮了。 魏谆动了动手指,他确实已经许久没有抽过烟了。 “回见了,闻大哥。” …… 顶着朦胧的夜晚与黎明,在交叉口中魏谆撑起了伞。 “这个时候把他放在身边观察一段时间更好。”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都一样,都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其他竞选者不会如此唐突的对天湖中的力量发起兴趣,过不了太长时间业火她们应该就会来向我们提供信息了。” 魏谆没有回别墅,而是直接前往了黑色银行,刷新出的物品如果和以前重复,物品介绍就会更新,就像囚笼的黑鸦一样,他可以利用这个机制了解更多有关黑色油画的线索。 按照流程从电子自助机器里取了号码,不消片刻接待员就从里面走出来,带他前往了上次一模一样的房间。 现阶段所拥有祝福: 智慧(象征着无限的智慧) 生机(象征着恢复的生机) 和解(象征着和解的宽恕) 重塑(赋予这双手灵巧,无数次的重新塑造破败的身躯) 现阶段所拥有道具: 圆头锋利的餐刀(受阴气与诅咒的交错影响,在不断成长着) 拔魂针(残缺的符咒尚未补全) 斧头(奇怪的东西) 过期的邀请函(没什么用处,或许是一个纪念品) 虫卵数颗(具有活性,没有孵化的迹象) 大众脸的身份证 书籍:《虚妄之塔》;《誓梦罗世卜佐序列集》 符箓手札本(部分专业性过强,现阶段所拥有者无法绘制) 高级教师资格证(可以凭借此物品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 工作名牌(没什么用处,或许是一个纪念品) 染血的男款校服(残存着淡淡的执念,没什么用处,或许是一个纪念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使用) 《星火》象征着罪名的意志(已被继承) 《怜悯》象征着苦悔的意志(已被继承) 《红河》象征着逢生的意志(未被继承) 第318章 苦悔的意志已被继承 从魏谆正式建立黑色账户后,银行已经将他所拥有的全部东西进行了清算,他从现在开始可以随时查看自己的全部资产情况。 “智慧的祝福应该来自于主教,词条一致的生机和和解也一样来自竞选人,重塑是阎朝的,来自厉鬼的祝福。” 向下翻阅:“苦悔的意志……已被继承?” 做一下排除法《怜悯》所对应的就是那幅黑袍人在楼顶俯瞰整个黑色城市的油画。 和《星火》一样都是在候选人试炼中意外找到的,前后一起找到的,罪名在漂泊,苦悔却已经被继承了。 被谁,在什么时候继承的? 在星火之前他从没有见过类似的异象。 或许是早在他进入会场之前苦悔的意志就已经被人继承了。 他所得到的油画只不过是一个空空的纪念品罢了。 剩余积分:35。 【黑色盒子:我的丈夫失业了,明明女儿的病情刚刚开始好转,我们不敢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但是银行又打来了电话,我们的贷款逾期了,女儿开始哭嚎,她一次又一次的站在窗台上,我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不敢放心的闭上眼睛,丈夫投出去的简历迟迟等不到回复,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接受他呢?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给我们一家人一条活路呢!我高高举起刀的手臂变得麻木,眼前冰冻的排骨变得模糊……啊!!我睁开眼睛发现女儿的头放在粘板上,看着手中卷刃的菜刀,我的手臂却回忆不起来一丁点刚才的感觉,粘板上那双已经凝固的,像是死灰燃烬的眼睛空洞的看着我,她像是要将我的灵魂吃掉……当啷——刀柄从我的手上滑掉了。“你在做什么!?”在一片嗡鸣之中,我听到了我丈夫的声音,这个懦弱、废物的男人,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外,那张黝黑丑陋的方脸上笑的令人感到恶心,他高高扬起的手背抽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耳朵轰的一声,地上的刀刃割破了我的脚踝,我撑着冰冷的地面爬起来,一阵阵铁锈的腥味堵在我的喉咙里,我看到了女儿的尸体。怎么办……怎么办……我抱着那具还有着淡淡温度的身体,仿佛连我的体温也随之一起流失了。(25积分)】 【未燃尽的婚纱照:我们相恋了十四年,从中学走进大学,又从大学走进工作中,她坚韧、勇敢、美丽、聪慧,也理所应当的在工作中成为了我的领导,她和我说不要在公司中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这也算是办公室恋情,是不被公司允许的,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工作与生活相融,我们之间的逐渐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争吵不断,我总在无数个瞬间觉得,我们之间只有我在过分的将这段感情,我们之间的爱情,过分理想化。如果生活是一幅写实的作品画,那我们的爱情应该是飘浮在天空中的气球,是云,或者是花,是一切美好的,不被冰冷的钢筋水泥所侵扰、束缚的。慢慢的我感受到了,她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当我们对爱情的认知出现了偏差,那我们还应该这样去追求幸福吗?我不知道,而她,沉浸在工作中。(15积分)】 【镜妖:它已经存在了很久,无数的人朝着它展露出最真实的自我,向它剖开自己的心,渐渐地这些执念化成了镜妖,它永远也无法离开镜子,漫长的岁月中它只能不断的诱惑人来的为它讲述有趣的故事。一个故事,换取一次提问的机会,它会告诉你,你内心深处所遗忘的真相。(25积分)】 【员工守则:会场中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只有美丽的接待员小姐们,不过很久之前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员工都被取消了岗位,这本员工守则大概是谁遗落的,并没有被回收处理掉。失去议员监督的会场中,会不会有人冒充会场的工作人员呢?(15积分)】 【型号过时的游戏机:长大后的生活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自由单纯,他手中攥着二十年前型号老旧的过时游戏机,发出咔滋咔滋的声音,就像是他破碎的童年。在昏暗的狭窄的房间中,氧化的塑料屏幕居然闪烁着亮起,无法回到童年,那么就进入光怪陆离的游戏世界中,躲避痛苦的现实吧。游戏机太过老旧,内部的接线不再灵敏,无法确保每次按下开机键都会运作,使用的时候请注意将游戏机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如果在使用过程中游戏机损毁,那么游玩者将跟随游戏一起消失。由于过于老旧,游戏机的记忆棒或许有所损毁,无法进行存档,老旧的电池也无法长时间续航,请在使用过程中注意时间。(10积分)】 【魔盒:它是众神的祝福,传说中上一个打开它的人将灾厄与瘟疫释放到人间,当他意识到灾难的时候将魔盒再次关上,却将盒底的希望永远封存。那么如果是你拥有着魔盒,你有勇气将它打开吗?(25积分)】 【谟赫摩琳伊之枪:它是正义理性之神,但和其他的同类相比,它的力量却弱的连一个普通人类都可以将其杀死,或许早有预料,它自诞生之初便拥有一柄能够分辨真伪,杀死一切的武器,这柄枪在重伤了虚假颠倒之神——誓梦罗世卜佐后损毁遗失了。你确定自己有将它举起的力量吗?(25积分)】 【金苹果:究竟是伊甸园中的苹果蕴含的罪恶更多,还是这颗金苹果所蕴含的罪恶更多呢?它是由鲜血与生命堆砌的美丽荣誉,在接受这份荣誉的同时,也请你做好的承受鲜血与痛苦的准备。(30积分)】 【海妖的歌声:传说海妖会在漆黑的礁石上歌唱,诱惑无辜的水手丧命,蕴含着蛊惑魔力的歌声被刻录在这张黑胶唱片上,在这悠扬华美的曲调中,你的内心是否也感受到了来自诱惑的悸动?在阴雨天的夜晚播放效果会更加强烈。(15积分)】 第319章 谟赫摩琳伊之枪 【香氛剂:廉价但遮盖体味非常有效的一款身体香氛,只要喷上几下,留香时间可以持续24个小时,满满一大瓶500ml不想让别人通过味道认出你来的时候相当方便。一些没有眼睛的朋友可能会因为你的味道改变而对你产生敌意,记得谨慎使用。(10积分)】 “加上之前剩余的,一共只有35积分,进程的完成度越高获得的积分就越多,这次的进程时间拉的太长所以给的积分非常少。” 不过这段进程也并不亏,光是搞到了《红河》就赚大发了,还一并解决了‘星火’的问题。 这个随时爆炸的威胁处理完了魏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地了。 至于兑换的物品:“兑换关于进程事件有关的物品可以增加完成度,获取的积分也会更多,但物品上附着的执念也可能会带来额外的危险。” 魏谆率先在谟赫摩琳伊之枪上打了对勾,这把枪的介绍中提到了一个名字——誓梦罗世卜佐。 他手中正有一本由诅咒叙写的书籍——《誓梦罗世卜佐序列集》 这柄枪和书的主角有着直接的联系,他要追寻研究序列集中的内容势必会与这位虚假颠倒之神产生微妙的联系,这柄能够重伤对方的争议理性之枪或许会发挥别样的用处。 “最弱的神拥有着最强的武器,其中的力量会是什么样的。” “不确定是不是我多想了,从上面的介绍来看,它们和神话故事中的神似乎并不是同一种东西,用‘它’来代指,用‘同类’这样的字眼,是虚假的希墨洛斯,还是类似人虫那样的存在?” 还剩下10积分,香氛剂没有什么用处,他有可以隐匿自身的鬼咒伞和替换身份的大众脸身份证,魏谆兑换了‘型号老旧的游戏机’这个道具从介绍来看和鬼造空间差不多。 拉一个独立的无敌空间进去和敌人厮杀。 “我不一定非要自己进去,只要对方进去然后将游戏机毁了就能一劳永逸,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力量限制,只要能够让对方进去哪怕一瞬间也足够。” 应魏谆的要求,兑换的这两样物品无需配送,几分钟后,银行的职员就端来了一个用黑布蒙着的托盘放置在桌子中央。 掀开绒布,两件物品并排整齐摆放着,一切配置都比上一次来的时候完善了许多,让魏谆产生一种自己地位很高的错觉,实际上外面危机四伏,一不小心都可能被算计殒命。 “这就是谟赫摩琳伊之枪。” 只有半截,小臂般长,灰白色的枪杆遍布裂痕与缺口,仿佛轻轻一磕就彻底碎成一堆石头块。 枪头也看不出锋利,像是从土中挖出的千百年的祭祀品。 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就是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枪,像初始的原型。 “就是这个东西,是能够杀死一切的最强的武器?” 在上面既感受不到蓬勃的力量,也感受不到凌冽的杀气,甚至也没有诅咒残留的痕迹。 “是否有将它举起的力量……看来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举起,需要对应的力量才能激活发挥谟赫摩琳伊之枪本身的力量吗?” 这份力量很明显和枪的主人有着紧密的联系,正义与理性之神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魏谆摇头,他的身体中存在着构陷之形,构陷之形的力量越强大,对应的冷静、理性就会越坚定、强大,如果这些还不够,那么他同样可以寻找对应的祝福。 但现在来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那些只是特质,是一种附属,简单来讲,这些特质像是涂抹在箭上的各种毒药,必须要将箭射出去才能发挥附属加成的作用。 就连暴虐特质也一样,如果他的身体无法行动,暴虐的特质再如何歇斯底里也无法脱离他的脑袋和意识。 他不是厉鬼,也不是其他任何存在,他是一个普通的、活着的人类,他所能够驱动的,只有虚幻的思维和真实的躯体。 他无法将自己的思维塞进真实的物品之中,也无法将自己的躯体与之结合。 现在所能知道的吻合的力量只有会场的十一道意志。 “难道一定要继承某一道意志才行吗。” 将谟赫摩琳伊之枪用绒布裹起日后再去研究。 游戏机的款式和魏谆儿时见过的一款有些类似,像是盗版的仿制品,后面的游戏卡槽中插着一张正版的游戏卡,许多年没有拿出来的痕迹,和着灰尘仿佛融为了一体。 充电口满是锈迹,几乎已经被堵死,显然是无法充电了,魏谆试着拨了一下开机按钮,等待了十几秒钟,满是划痕的塑料屏幕闪烁了一下,开机的指示灯很快又熄灭了。 只有开始运作游戏才会发挥效果,魏谆再次尝试就怎么也没有反应了。 回到别墅,将越来越沉重的黑色背包轻轻的放在地毯上,魏谆正欲躺下休息,发现放在廊下的大卫雕像断臂处染上了一片猩红,像是有血洒在了上面,他出门前还是干干净净的。 “在黑水石城的时候阎朝手中也出现了锤子和刻刀。”在他脱困后阎朝就销声匿迹,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疲惫铺天盖地的袭来,回到了领地中一下放松了警惕后还是坐着眼前就一阵阵的模糊。 最终还是没能抵抗的过困意,面对着大卫的雕塑,魏谆倚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别墅中静的能听到羽毛摩擦,水管中的空气发出嗵嗵的声响,黑色的发丝将背包的拉链扯开,肆意张扬的舞动。 构陷之形分离,套上了洋裙,瑟瑟的躲在沙发旁边,观察着的现在的情况。 鬼咒伞颤动了两下最终没了动静。 黑色的发丝从魏谆的外衣上将宵迦的发夹轻巧的扯下,高举在空中。 力量凝聚,漆黑的双眼在血丝中浮现,锋利的发丝几乎欲将水蓝色的宝石碾碎,终于,一片猩红几乎凝聚出实体的人形一点点拼接出现。 第320章 失序的力量 他的双臂已然和原本血雾构建出的模样截然不同,强健、有力,连通着他的身躯一样,澎湃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在他的双臂流动,他终于拥有了可以雕刻一切的双手,身躯、灵魂乃至意志! 锋利的交缠的发丝织作囚笼,拥有了强大力量的阎朝却并不如唐顺获取力量时那般兴奋、狂热。 无措、茫然、恐惧他无所适从。 与另一位红衣在狭窄的空间中面对面的对峙牵动着厉鬼嗜血凶恶的本能,新生的力量也在怂恿着他去将面前的红衣撕碎蚕食,让自己成为这片区域的领主! 如果他是普通的厉鬼真的会被这份本能驱动,他可是完全知道面前这个红衣厉鬼有多么的恐怖,那些黑发会将他一块块撕碎,一块块吞食! 如果不能将她一击毙命,她只会越战越强,这是动物才拥有的恐怖原始的特征。 在相处之中他也大致从魏谆那里知道,魏它是巨蟒诞下的孩子。 所谓‘诞下’应当只是某种力量的注入和交融。 更何况他没理由一定要和魏它起冲突。 厉鬼之间的交流往往不需要语言,也并不是所有的厉鬼都还保有语言:“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力量会突然增长,我也没有失控,魏谆应该也不愿意看到我们两个起冲突,至少要等他醒来之后再讨论这件事!” 也不知道魏它究竟是作何打算的,但应该是认同了他的话,魏它将自己的无面神像从背包最深处取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 宵迦的发夹被她放在神像旁边,对方毕竟是一位力量强于自己的红衣,阎朝犹豫再三,没有回到发夹中,而是归于了自己的大卫雕塑中。 不知不觉钻进了沙发底下的程怡慢慢爬出来,伸开触须荡到了二楼,不想等魏谆醒来后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这一觉魏谆直接睡到了晚上,天完全黑了下来,魏谆被喉咙里传来的干渴扰醒。 吞咽的动作让干涸的喉咙黏在一起,咳得干呕,霍格尔递来水:“先生,在您离开的期间‘皇后’——阿金妮曾经来到过,由于您没有特别嘱托,他并未见到别墅。” 清凉的白开水流过,魏谆睡的昏沉的脑袋也变得清晰:“我之前和他说过这段时间我要去完成进程,他知道我不在过来想要做什么?” 尽管他之前非常信任阿金妮,但那也只是在候选人期间,会场中的时间流速非常混乱,他们分开了太久,期间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一切都如往常那般没有变化。 他信任的是阿金妮,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皇后’。 在会场之中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很反常,他可能是有急事找我。”放下水杯他给阿金妮发过去一条信息,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将进程完成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从醒来喝水的时候魏谆就已经发现了厉鬼们的异常。 在处理这件事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确认。 “阎朝。” 阎朝一直都非常积极的和他交流,这次却迟迟没有回应。 久到无面神像开始躁动。 在那黑色的发丝开始冒头的时候,阎朝终于出现了,从雕塑中。 这应该就是异常的原因,但事要一件件处理。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你的力量变强了对吧,这是一件好事。” 但阎朝的反应截然相反。 “魏谆,我的力量和普通的厉鬼不同,我不觉的我的力量变强了是一件好事。” 他的话让魏谆难得的摸不到头脑。 “为什么?造神计划以你作为承载力量的对象,成功后你的力量也一样会得到极大的增强。”如果阎朝的力量不能变强的话,那么造神计划如何实施? “是以这种方式增强,不是一件好事。造神是将欲望言祗的力量重新整合洗练,是外部的力量,而在黑水石城中,是我自己的力量在膨胀。”阎朝看着自己实质的双臂,无法从他漆黑的眼睛中看出什么信息,他也无法用那双眼睛看清楚自己的未来。 他将视线从手臂转移到魏谆的脸上:“力量增强之后,我对人心底的欲望感知更加强烈,你的心中不知名的欲望如此强烈,比在长潭九中的时候还要猛烈百倍,让我恐惧,让我想要逃离。为什么你还能表现的如此自如。”你到底,是什么? 他不是活在自我之中的唐顺,也不是脑袋单纯直接的魏它,他有着不亚于活人复杂细腻的思维,他越发的能够感受到那种一直存在的违和感。 这个世界的违和感,还有来自于魏谆身上的那种违和感。 这种感觉得随着他力量的增强变得愈发清晰,他不敢想象有一天他终会为此变成什么样子。 他疯狂的想要躲避那一天的到来,而方法就是他自身的力量,维持着他作为一个厉鬼的力量变弱,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让他的感知变得麻木。 “你在逃避。”魏谆的眼睛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这是阎朝曾选择信任和跟随他的主要原因——坚定。 他永远明确自己的方向,也永远坚定于自己的选择,那是一种,夸张的,出乎寻常的,诡异的,容易被曲解成为偏执的坚定。 “像你所说的,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确切的说,在来到会场之前我根本从没有注意到过,慢慢的我也从初见端倪到深陷其中,萌发出它的地方,也一定存在着答案的线索。 对于我而言无法离开的同时,这也是一个机会,连选择都省去了,只留给我一条路。 在有些人看来这是随波逐流,这是向命运低头,是对安排屈服,是耻辱,是懦弱,是无能。 但在我选择的那一刻起这就是我自己的决定,不属于任何人,我当然也能够选择自己走出另一条路,但那就是我真正所期望的了吗。 有时候我总会设想,当所有的一切全部尘埃落定,我的身体发出无力的呻吟,在观看人生的走马灯的时候,我会是一个垂老的灵魂作为看客,还是年轻的观众,我会不会失望于我的人生缺少许多答案,我会不会觉得一切都平平无奇,感到昏昏欲睡或是落寞,我会不会在最后的时刻还能让呻吟的心脏感受到激动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