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娇要出嫁,高冷指挥官急红了眼》 第一卷 第1章 这个凶狠的男人是谁? 鹿缈攥着酒瓶子,正准备往王明成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 男人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径直走到鹿缈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子,将她拎了起来。 他目光漆黑锐利,往怒气冲冲的鹿缈脸上扫视两眼,沉声问,“为什么打人?” 鹿缈喝醉了,被问到原由,鼻腔涌上一股酸涩,红着眼地瞪向王明成,“他背着我搞女人!” 男人一双暗冷的眼眸微眯,看了眼抱头鼠窜的男生,目光转回鹿缈脸上,语气戏谑轻佻,“未成年谈恋爱?” 鹿缈原本还挺委屈的,听见这么一句,眼泪顿时憋了回去,奇怪地扭头看向男人,“关你什么事?” 还以为是酒保过来拉架的,这会仔细一看,酒保可长不出这样优越的脸。 男人整张脸骨量很重,留着短酷的黑发,五官冷峻英挺,一双漆黑的眼睛充满了攻击性。 他穿着黑色作训服,肩宽直,腰部往下收紧,长裤束在黑色作战靴里,显得高大的身形硬阔挺拔,浑身上下气场凌厉逼人。 “你俩在一起多久了?”男人突然问。 由于他眼神太过于压迫凛冽,鹿缈下意识就答了,“上周……吧?” 她也不是很确定。 男人微微点头,“还能救。” 还能救?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周边人摇头叹息,鹿缈啊,没救了。 他又命令她道:“把酒瓶给我。” 看这男人跟帽子叔叔一样一身正气,她下意识把“凶器”往身后藏,“干嘛?” “给我。” 鹿缈不给,男人直接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喂,你少管闲事——” “啪”得一声,他转手把酒瓶砸在王明成脑袋上,干脆利落,直接脑袋开花。 鹿缈瞪大了眼睛,瞬间酒醒了。 血染红了王明成的脸,男人把剩下半截酒瓶抵在王明成脖子上,“滚远点,再来恶心她,我划断你的脖子,明白?” 王明成吓瘫在沙发上,满脸血却不敢擦,哆哆嗦嗦,“明明……明白!” “啪!”剩下半截酒瓶也砸在了王明成脑袋上,直接把他敲晕了过去。 男人收起了满身戾气,转过脸来看鹿缈,嗓音依旧清沉磁性,“舒坦了?” 鹿缈已经完全被这副景象吓呆了,愣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舒坦了就老实回家。” 他抬起那只砸过人的手,捏上鹿缈的后颈。 上面还残留着酒渍,冰冰凉凉的,刺激到鹿缈打了个抖。 “你你你……”她不知害怕还是怎么的,舌头打结了,“你就把他扔在这了?” 虽然渣男罪该万死,但他是真敢砸啊! 万一闹出人命了怎么办? “用不着你管,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 男人见她被吓到,拎小鸡似得地把她拎出包厢。 酒吧经理在门外侯着,见人出来,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笑,“傅队,您办完事儿了?” “剩下的,你去处理。” 经理往包厢里瞄了眼,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吓得一哆嗦,挥手让人赶紧去打120。 凡是平日里打架斗殴,经理都不会这么惊慌,碰上这位爷可就了不得。 他可是拥有商政世代背景的傅氏长孙,傅时樾。 边境作战特种兵的领衔人物,服役八年,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果断狠厉,谁要是跟他动起手来,能活一口气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今晚突然回来了,听说刚下飞机就来了酒吧。 “您还玩儿么?我给您换个干净点的包厢,消费全免。”经理毕恭毕敬地跟上他的步伐,不敢有丝毫怠慢。 “未成年禁止进酒吧,你应该比我清楚。” 傅时樾拎着鹿缈,余光冷冷瞥着经理,“下次再放她进来,我封了你的店。” 经理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看着鹿缈,“哎,好,我记住了。” …… “你是谁?刚才为什么管我的事?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喂!” 从酒吧出来,鹿缈才回过魂,叫嚣了一路,男人一句也不回答。 硬生生把她拽到一辆路虎前,拉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鹿缈有点惊慌,“你要带我去哪?你再这样我要报警……唔!” 傅时樾掐着她的下巴,把一颗白色药丸塞进她嘴里。 又酸又苦的味道,瞬间在嘴里蔓延。 鹿缈惊得忙要吐出来,男人粗粝的手指迅速掐住她的嘴,低声警告道:“不许吐。” 鹿缈对上他压迫的目光,“咕咚”一声咽了下去,他这才松开手,低下头给她系安全带。 她心慌地问:“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 男人不搭腔,她猛的坐起来,用力推开男人就要逃下车。 一股力道将她扣回去,死死按在座椅里。 “老实点。” 鹿缈的肩膀差点被男人大手捏碎,痛得忍不住叫出来,“疼,你快放开我!” 傅时樾手上力道松了松,抬眸冷道,“还敢再跑?” “是你往我嘴里塞毒药……” 他低嗤了一声,“醒酒药毒不死你。” 醒酒药? 鹿缈顿住,眨了眨眼,似乎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傅时樾没再跟她解释,拉下她身旁的安全带,给她系好。 然后绕过车头,上车关门。 鹿缈转头看着他启动车子,严肃地问:“你要把我带去哪?” 感受到了小姑娘不善的目光,他目不斜视盯着前方,“你舅舅让我接你回去。” “我舅舅?”鹿缈俨然不信,“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他去国外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时樾掏出手机,鹿缈看了一眼,没伸手去接。 见她满脸警惕,他直接拨通号码,把手机扔台子上。 连接了蓝牙,陆衍的声音从车里透出来。 “喂。” “你外甥女找你。” “缈缈啊?找我什么事?”陆衍声音沙哑,像是刚睡醒。 鹿缈拧起眉,“陆衍,你怎么回事,你人呢?” 陆衍习惯了她没大没小,慵懒地说:“抱歉啊,缈缈,舅舅暂时要常驻国外公司,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就叫了个朋友帮忙照看你,他已经接到你了吧?” 鹿缈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语气很硬:“我成年了,不需要人照看。” “缈缈,你乖一点,你爸妈去世前,把你托付给我,是我没把你教好,才让你这么任性,在外面玩到这么晚都不回家。” “舅舅这个朋友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正好管管你,说起来他还是你……” 第一卷 第2章 他居然要住进她家?! 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 鹿缈不想听,厌烦地挂了。 陆衍自己不来管她,把她扔给别的男人来管,哪里有他这样不称职的家长。 她看向事不关己的男人,自动把他跟陆衍归为一类,半点好感都没有了,“麻烦你停车,我就在这儿下。” 男人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语调有几分漫不经心,“我答应了你舅舅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 傅时樾对她的话置之不理,鹿缈生气地抓住他的方向盘,“我让你停车,听见了没有!” “吱——” 车子猛的急刹,鹿缈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傅时樾眸色暗沉沉地看向她。 鹿缈迎上他的目光,心脏缩了缩,面上依旧绷得紧紧的,“把门打开,我要下车。” 傅时樾低嗤,直接把车熄了火。 鹿缈去掰门把手却发现上了锁,“你干什么?” “你是老实让我送你回去,还是在这里耗着?” 鹿缈咬紧了腮帮。 傅时樾看着她,知道小姑娘生气了,气鼓鼓的脸倒有些可爱。 但傅时樾的耐心再好,也被这个问题少女磨得有点心烦。 他取出一根烟,打开车窗,轻描淡写道:“想不清楚就慢慢想。” 火光映亮男人冷硬的下颌,他看着窗外,不紧不慢的抽了起来。 鹿缈死死瞪着他。 他这副说一不二的样子,比陆衍还讨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就停在高架桥上,西北风从四面大开的窗户灌进来,鹿缈都快被吹成面瘫了。 她吸溜了下鼻子,看向面色沉静的男人,咬紧牙关,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澳海澜庭!十分钟送不到,你就是孙子!” 傅时樾瞥了她一眼,捻灭了烟,关窗,启动车子。 一脚油门下去,鹿缈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 十分钟没到,澳海澜庭地下停车场。 鹿缈打开车门,捂着嘴摇摇晃晃下车。 呕。 她差点扑到路边倾盆倒出,余光瞥见男人也下车。 她立刻站的比标杆还直,满脸云淡风轻,“就到这儿吧,不用送上去了。” 硬邦邦地说完,一把甩上门,摔得震天响。 傅时樾双手插在裤兜里,抿起唇,看着头也不回就走掉的鹿缈。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气性挺大,恨不得把他车门卸了。 鹿缈闷头往前走。 走到电梯口,一抬头,发现男人居然跟了上来,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走到鹿缈身边,看着升降的数字,淡声道:“送你上去。” “我说了不用……” 男人不容她拒绝,已经抬手按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小姑娘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剐着他,显然很不高兴。 他倒一脸坦然,抬了抬下巴,“进去,我得保证你安全到家。” 鹿缈站着不动。 男人兀自迈步进去,按着开门键,略微低头,静静望着她倔强的小脸。 宛如看一只不听话的受气包。 电梯里白亮的灯光,勾勒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透出一股子耐心和松弛。 鹿缈在门口跟他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电梯发出“滴、滴”得警报声,她扭头就想跑。 这男人非要送她到家门口,肯定没好事,她才不要让他去她家里! 鹿缈的脚步还没迈出去,一只手迅速从电梯里伸出来,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咚”得一声,鹿缈被按在电梯壁上动弹不得,一束目光沉沉地擒着她,电梯门缓缓合上。 “敢跑?” 她喉咙一紧,吞咽了下,“你……你放开我。” 傅时樾眼神压迫,见她露出胆怯,眉眼微松:“几楼?” “……20。” 傅时樾松开她,转身去按楼层键。 鹿缈惶惶不安的看过去,见他抬起脉络清晰的手,指尖略微划过一排小圆键,按亮了20层。 电梯平稳运行起来,鹿缈的心跳却紊乱不堪。 刚才这男人的眼神好危险。 仿佛她要是不听话,他就会像砸王明成那样修理她。 电梯很快到了20楼。 门往两边打开,鹿缈一溜烟跑出去,跑到家门口,趁男人没跟上来,迅速指纹解锁。 “滴”得一声,门开了,她闪身进屋,关门时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过来,抬手扣住了门。 鹿缈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傅时樾看着门里受到惊吓的小姑娘,敛了敛身上强势的气息,“你舅舅说你经常夜不归宿,以防你晚上偷跑出去,让我替他看着你。” 鹿缈透过小小的门缝看着他,“我不会偷跑出去,也用不着你管。” “你说得不算,我既然答应了你舅舅,就要履行我的义务,今晚必须在这看着你。” 男人一板一眼说完,鹿缈立即抓住了重点。 “等等,你要住我家?” “理论上是的。” “……” 鹿缈小脸一沉,“你想得美!” 这男人还想住她家呢,虽然是她舅舅的朋友,但孤男寡女,见面才一个小时不到,还没熟到可以共处一室的地步! 鹿缈用力扒开他的手,摸到他手像摸到一坨冰块,但她却没在意,毫不客气地甩上门。 “嘭!” 门差点砸在傅时樾脸上。 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嘴角微微扯了扯。 鹿缈因为跑的太急,一只凉鞋落在了门外。 傅时樾低头看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弯下腰,把鞋捡了起来。 抬手,输入密码。 鹿缈一到家就像只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正准备痛饮一番,突然听到了开锁的声音。 开酒的动作徒然顿住,她眼睁睁地看着大门被打开,男人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她家门。 ?! 鹿缈足足愣了十秒钟,惊恐地瞠大眼眸,“你怎么进来的?!” 他熟练地报了一串数字,“586426?” 是鹿缈的名字。 她死死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男人神情自若的关上门,“你舅舅告诉我的。” 陆衍连这个都告诉他?! 是不是疯了?她一个十七岁少女,被一个男人闯进家里,陆衍就不担心她的人身安全问题? 傅时樾没有立即进来,身姿挺拔的站在玄关,看着亮堂堂的地面,还是礼貌地询问了一声,“有没有可以穿的拖鞋?” “没有!”鹿缈想去厨房拿菜刀。 傅时樾知道她是故意的,没有多为难她,但礼貌不过一秒,径直拉开了她家的鞋柜。 鹿缈看他当自己家里一样,菜刀也来不及拿了,气得直跺脚,“这里是我家,你给我出去!” “我答应了你舅舅,要好好照看你。” 他打量着小姑娘家的鞋柜,把女孩的小凉鞋放进去,“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住在这里。” 鞋柜里塞的满满当当,摆放凌乱,也没找到鞋套,只有一双男士拖鞋。 陆衍的。 傅时樾一脸嫌弃地关上柜门。 他的鞋底明明很干净,却还是在地垫上蹭了又蹭,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在少女愤怒的注视下,走到她面前,夺走了她手里的啤酒,“少喝点酒,尤其是冰的。” 鹿缈见他拿得这么顺手,眼睛都瞪圆了,“我要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你报。” 他忽然向前逼近一步,鹿缈吓得忙往后退,结果“砰”得一声撞在了冰箱上。 气氛骤然紧张。 第一卷 第3章 他是她的监护人 男人背着光,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把她眼前的光线全部挡住,暗压压的一片。 鹿缈心中一阵慌乱,“你……你想干什么?” “近一点,让你看得更清楚。” 男人将她堵在冰箱上,胸膛抵上她的鼻尖,她立刻闻到一股沉郁的味道。 她慌张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鹿缈看见他眼里的汹涌,吓得都结巴了,“我、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傅时樾“呵”了一声,早有准备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证明,在她面前展开。 “看清楚,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警察来了也没用。” “……” 鹿缈窘迫得红了脸,她觉得这男人就是故意要让她误解的。 她转过头,看向那份证明。 鹿缈还差一个月满18岁,可白纸黑字,陆衍竟然把她的监护权交给了这男人! 这意味着,她没办法把他赶出去。 鹿缈气得有些发抖,“我家没房间给你住!” 傅时樾环顾了一圈,三室一厅的房子,因为住得人少,家具比较新。 所有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显然主人对自己的私密空间保护得很好,不允许被贸然打开。 傅时樾收回目光,低眸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我睡沙发。” “随便你!” 她用力推开男人,气恼地走了,把门摔得震天响。 傅时樾盯着鹿缈摔上的房门,眉眼阴沉地压了压。 这时,陆衍的电话进来了,傅时樾走到沙发边,接起电话。 “怎么样,我外甥女是不是很让人头疼?” 傅时樾轻哼,“小姑娘,比较叛逆。” 陆衍挺惆怅的,“渺渺这孩子没什么坏心,就是从小离开了父母,我行我素惯了。” 提到鹿缈,陆衍就有说不完的话,典型的嘴上说自家的孩子如何不好,心里其实疼得要命。 “渺渺要拜托你多照顾一下了,顺便帮她改改身上的臭毛病,等我过年回来,再好好宴请你。” 傅时樾靠在沙发里,闻言轻嗤了声,“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 陆衍跟傅时樾是多年好友,他会在傅时樾面前客气,都是来自对鹿缈的愧疚,“平时我陪她的时间少,她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 陆衍这是人去了国外,却操着老妈子的心。 主要是鹿缈太散漫了,他在家还好点,他一走就像脱缰的野马,他担心女孩子在外面上当受骗,跟一群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 正好自己这个朋友因为点事,从部队里退伍回来,可以军事化管理一下她。 “对了,你现在已经把她送回家了吧?” 傅时樾转过头,“她在房间里,要让她跟你通电话?” “不用了,她现在大概在生我的气。” 傅时樾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笑,“你还挺了解她。” 傅时樾入住鹿缈家,是授了陆衍的意,陆衍担心鹿缈夜不归宿,想让傅时樾住在家里看着她。 “她现在抵触情绪很重。”傅时樾觉得此时在小姑娘眼里,自己大概像个变态,强行要住进她家。 陆衍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这事怪我,如果不是当年发生那种事,她也不会忘记你。” 傅时樾表情微凝,眸色隐晦的深了一层。 挂了电话后,傅时樾习惯性地拿出烟,余光不经意落向茶几上的相册,动作微微顿住。 他把没点的烟夹在指间,拿起相册。 照片里的鹿缈三四岁的样子,笑容天真烂漫,瞳仁黑的清透,仿佛最幸福的时光凝聚在此。 爸爸妈妈的脸却全部被涂黑了。 他打量许久,放了回去。 …… 鹿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陆衍竟然把她扔给一个老男人,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么不负责任,凭什么做她舅舅? 她负气地把陆衍送她的娃娃扔地上,可不知想到什么,眼眶一下子红了。 把娃娃捡起来,拍了拍灰,耷拉着脑袋紧紧抱在怀里。 鹿缈被陆衍接回家的时候才三岁,生日那天,陆衍没回来,派人给她送了这只泰迪熊。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那天她很开心,即便陆衍没回来给她过生日,她也不怪他了。 陆衍经常不回家,担心她一个人害怕,让她晚上抱着娃娃睡。 后来再长大一点,鹿缈才明白,陆衍骗她说是生日礼物,其实是没办法陪她。 她的童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从一开始的作闹,引起周边人的注意,来获得关心,到现在她一个人习惯了,很难接受别人闯进她的世界,打乱她的生活。 鹿缈竖起耳朵听了听,门外没动静,那男人真的在她家住下了? 算了,这么晚赶他走也不厚道,就让他住一晚,明天再想办法把他弄走。 …… “叮铃铃——” 鹿缈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手,关闭闹钟。 她习惯性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拖着还没睡醒的身子去洗漱。 打开门,鹿缈愣在了原地。 阳光暖暖洒进客厅,那男人已经不见了,沙发上也很干净整齐,一点躺过的痕迹都没有。 那男人知道她今天早上要赶他走,他昨晚自己走了? 鹿缈撇了撇嘴,刚想去洗漱,瞥见餐桌上放着打包好的早餐。 她怔了一下,走过去拆开打包盒。 是陈记的虾皇饺和流沙包,香味扑鼻。 打包盒上还贴着一张心形的便签,粉色的,原本是卖家写的“祝您生活美满,用餐愉快”。 下面紧接着手写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 “不想吃就扔了,反正是拿你舅舅钱买的。” “……” 字写的不错,人比狗还狗。 鹿缈扔下便签,洗漱去了。 衡通大学。 鹿缈不爱学习,也没什么朋友,但高三下个学期,她换了个新同桌,是个文静乖巧的女孩子,每次鹿缈上课玩手机,班主任来查岗都会小声提醒她,还会主动给鹿缈带早餐。 鹿缈觉得新同桌不错,看她每天起早贪黑来教室背书,觉得她挺辛苦的,就想陪她一起。 班主任看鹿缈转性了,赶紧给她舅舅打电话,让他不用担心了,照这样子下去,普通二本是能上的。 可当鹿缈拿到了重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班主任激动得晕了过去,同桌也跟她绝交了。 到了大学,她依旧不爱学习。 不过大一下学期,刚开学,总得要表现好一点。 鹿缈提前到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她刚把早餐拿出来。 “好香啊,渺渺,谁给你买的早餐?” 王格格凑过来八卦,看着丰盛的早餐很是心动,“该不会是哪个追求者吧!” 鹿缈呵呵两声。 第一卷 第4章 再老一点能跟你成姐妹 不提还好,一提鹿缈就心塞,那男人居然拿她舅舅的钱买早餐,如果她扔了,那就是在浪费她舅舅的钱。 “把嘴闭上,想吃给你就是了。” 王格格正好没吃早餐,感动地接过来,“缈缈,你总是对别人这么大方。” 鹿缈转过脸,“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大方。” “嘤~还是你暖心~” 刚打上课铃,辅导员站在教室门口吼,“鹿缈,你给我出来!” 全班同学看过去,台上教授也幽幽看着辅导员。 “不好意思啊,薛教授,有个同学犯了错,我带她去办公室。” 辅导员朝教授点了点头,转脸看见鹿缈还坐着不动,怒气冲冲地吼:“听到没有,快点儿!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椅子发出“刺啦”一声,鹿缈拎起书包,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直接从后门走了。 站在前门的辅导员黑了全脸,“站住,鹿缈,你走哪去?!你给我站住!” 说完,吼叫着去追了。 辅导员一走,班上立马沸腾起来。 “鹿缈犯了什么事?” “谁知道,她平时不怎么出声,也不合群,没人关注她怎么样。” “哼,跟个小太妹一样成天逃课,学校查到她,肯定要找她麻烦了。”学习委员扶了扶厚重的眼镜,很唾弃这种人。 “我听说她经常在酒吧玩,该不会是私生活太乱,被辅导员发现……” 突然一个鸡蛋砸中那人的后脑勺,“你们一个个吃屎了嘴这么臭?” “王格格,我们在说鹿缈,关你什么事?” “背后议论别人还觉得自己挺正义?要不要拿个喇叭让你去台上讲?” 众人闭嘴,准备上课。 …… 办公室里。 “王明成的脑袋,是不是你砸的?” 鹿缈果断否认,“不是。” “你还在这里狡辩!知情的同学都说,你昨晚醉醺醺的冲进包厢,揪着王明成的领子撒酒疯。” “我没撒酒疯,当时我还清醒着……” 辅导员怒吼,“别打断我说话!” 鹿缈撇撇嘴,明明是他说话喘大气。 “大家都走完了,就你跟他在包厢里,不是你砸的,还能是谁?” 鹿缈不吭声了。 辅导员看她选择性沉默,气得拍桌,“我再问你一遍,王明成的脑袋,到底是不是你砸的!” 鹿缈面不改色站在他面前,一脸平静且不解,“既然已经给我定罪,干嘛还要问?” 辅导员没高血压也被气成高血压了,见她死不承,换了个方式撬她的嘴,“你为什么砸他?” 她看着辅导员审讯犯人的架势,坦然说道,“首先,我还是要申明,不是我砸得他。” 她原本想砸来着,但被那男人抢夺了先机,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 鹿缈一本正经,“我昨天去酒吧找他,是因为他上周跟我表白,我同意了在一起,但他转头就跟一群人笑话我,说我比公交车还好追,然后,他劈腿了。” 鹿缈回忆了下,“那女人比我丑……” “你放屁!” 尖锐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响起,“我儿子能瞧得上你这种货色?!” 鹿缈看过去,一个穿大貂的贵妇走进来。 王明成还在医院躺着,他母亲知道宝贝儿子被打了,心肝都被挖去了一块,居然有人敢动手打王家的命根子!这真是不得了!立即联系了辅导员,气势汹汹杀来学校,要替儿子讨个说法。 “我们明成要找,起码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你什么身份,配得上我们王家?”王母一副很瞧不起鹿缈的样子,看鹿缈的时候,眼睛都是斜着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眼疾。 鹿缈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微笑着,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儿子,跟你挑衣服的眼光一样差?” 王母本来就胖,为了彰显贵气,穿着这身大貂,更显臃肿。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王母气得说不出话了,脸色狰狞。 鹿缈并不畏惧,甚至还很坦诚,“我没有说错,王明成的劈腿的女人,比他大十来岁,坐台的,再老一点,能跟你成姐妹。” 王母脸都气绿了,恨不得上去扇她两巴掌。 “我不跟你废话,你砸伤我儿子,你必须赔礼道歉,其次,你恶意损坏我儿子名声,我要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他道歉,还有医药费和补偿费,我们另算!” “否则我就向法院起诉你,学校也不会收你这种行径恶劣的学生!” 意思就是要拘留鹿缈,还要让她退学。 鹿缈神情冷下去,“我说了,我没砸你儿子,不信你去调监控。” “酒吧监控都被清理了,都是你做的吧!” 鹿缈扯唇,那男人做得还挺周到,还以为他无所畏惧呢。 王母轻蔑冷哼,“明成都告诉我了,是你这个疯女人纠缠他不放,他不想搭理你,你气急败坏打伤了他!” 王明成竟敢这样说? 昨晚王明成在包厢里吓破了胆,被送去医院后,一见到自己的母亲,就两眼泪汪汪,一口咬定是鹿缈打的他,求母亲一定不要放过鹿缈。 “不是你还有谁?难不成,你还有同伙?” 问到这,鹿缈怎么都不吭声了。 王母手指戳着她肩膀,“啊,你说啊,谁砸的?!” “我砸的。” 怒火交战中,突然响起一道冷沉的声音。 空气死寂了一秒。 办公室里所有人向门口看去。 鹿缈眼皮一跳,他怎么来了? 男人走进来,空气都变得逼仄。 他径直走到鹿缈面前,揪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身后,目光快速将她扫视了一遍,检查她有没有被欺负。 “你为什么砸我儿子……奥——我知道了。” 王母怪诞的笑了两声,讥讽地打量着他,“你是她什么人?在外面包养她的情夫?” 傅时樾抬起漆黑的瞳孔,冷冷看了她一眼,“需要我教教你如何说话?” 王母被震慑住,这男人眼神太可怕了。 但她身为王氏夫人,被一个年轻人镇住未免太说不过去,她不甘示弱,“打了人还这么嚣张,你知不知道我们王家……” “王家是什么东西?”傅时樾鄙夷打断。 第一卷 第5章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京城四大家,傅家为首,傅时樾还真不知道,王家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他眼神阴凉,薄唇讥诮勾起,“做边角料生意发家的?” “……” 王母迅速涨红了脸,这一看就是猜中了。 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张嘴大声嚷嚷,“报警!这事我不私了了,砸伤了人,必须坐牢!” “报警?” 傅时樾轻嗤,“警察已经来了。” “警察来了?在哪?”辅导员伸着脖子去看。 王母很是不屑,“哼,虚张声势,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傅时樾戏谑地看着王母,“你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你都不清楚?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你说什么?你别想吓唬我!” 王母不相信,但她心疼宝贝儿子,怕儿子有闪失,立即打电话去确认。 随即,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 王明成涉嫌黄赌毒,已经在接受调查了。 “这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做这种事!” 王母恶狠狠地瞪向傅时樾,“肯定是你搞得鬼!你打了人还想倒打一耙!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为了彰显王家的势力,给傅时樾一点颜色看,她当场就打给自家老公,“喂,老公,儿子被人诬告了,你赶紧找人把他弄出来。” “你个臭婆娘,你在外面招惹了谁?跟我们王氏合作的投资商,今天上午全部撤资了!” 王母听完像被雷劈中,惊疑地看了傅时樾一眼,捂着手机走到一边去,“这是怎么回事?” “司法局的人来调查我们了,你赶紧回来给我解释清楚,要是王氏破产,老子要跟你离婚,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王母脸色煞白,顾不上办公室其他人,抓起包包赶紧走了。 辅导员见王母匆匆离开,有些不明所以。 来之前还气势汹汹的,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就走了? 他看向办公室里的男人,咳了一声,“你是鹿缈的哪位?” “她的监护人。”声音冷冷响起。 监护人? 学校做过家庭背景调查,鹿缈父母双亡,跟着舅舅生活。 辅导员疑问,“你是鹿缈的舅舅?” 鹿缈下意识抬头看向男人。 看着他冷峻英挺的脸,撇撇嘴。 他算她哪门子舅舅,帮她舅舅监视她的狗腿子还差不多。 哪知男人并没有否认,高大的背影挡在她身前,“有话说?” 辅导员正襟危坐,严肃地教育起男人,“鹿缈舅舅,你身为家长,怎么能带头动手呢?” 傅时樾确定自己没听错,嗤笑了声,扯开椅子坐下,“那你教教我,我家小孩被欺负了,我不应该动手,我该怎么做?” 压迫感让辅导员汗流浃背,“王明成确实做得不对,那也不能把人家脑袋砸破……” 傅时樾点点头,“你说得没错,砸他脑袋确实轻了。” 应该废了他。 辅导员抹汗,鹿缈这大舅看起来有点凶,万一是什么道上混子,得罪不起。 “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的,改天我去跟王明成母亲协商,让她给鹿缈一个机会……” “不需要。” 他淡淡道,“这事已经解决了。” 以后京城都不可能再有王家。 “解决了?”辅导员满脸质疑,王家这么有势力,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鹿缈。 傅时樾没搭腔,低头看了眼时间,起身拎着鹿缈就走。 辅导员微微沉脸,觉得他很没礼貌,“鹿缈舅舅。” “有件很严肃的事,我务必告诉你,鹿缈上学期期末考,全部挂科!这次补考再不过,她就要被处分了!” 傅时樾回过头,面无表情,“这不应该是你们学校的问题?” 辅导员一噎,他头一次碰到,小孩学习成绩不好,认为是学校问题的! “鹿缈舅舅,希望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傅时樾没兴趣听他说下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要是教不好,我就换个人来教。” 辅导员气得吹胡子瞪眼。 见过溺爱自家小孩子的,没见过这么护短的,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鹿缈也没想到,这男人会这么硬的帮她怼老师。 她以为像他这样刻板的人,会跟所有家长一样,跟老师统一战线来教训她,或者是向她舅舅告状。 她着实没想到,挺意外的。 鹿缈被拎出办公室后,抬头觑了男人一眼,“你怎么来了?” “你舅舅接到了学校的电话,他让我过来了解情况。” “哦。” “没别的话说?” 鹿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觑着他,“谢了,你成功帮我得罪了辅导员。” 傅时樾诧异地低下眸。 小没良心,帮她摆平麻烦还不领情。 “我回去上课了。” 鹿缈挣脱他的手,一溜烟就跑了。 跑到楼梯间,正要下楼梯,听见一道威严的声音—— “鹿缈又犯事了?什么,打人?好好好,我现在已经到学校了!” 鹿缈脚步一顿,他怎么也来了?! 眼见人上来,鹿缈往后退了两步,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嗖得一下,又跑回去。 傅时樾仍旧挺拔地站在原地,一脸平静的看着鹿缈匆匆的走,又匆匆的回来。 鹿缈躲到他身后,“我大伯来了,你快帮我掩护一下。” 傅时樾侧过脸,看着身后紧张兮兮的少女,轻嗤了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伸手把鹿缈拎出来,一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模样。 鹿缈看见从楼梯间走出来的鹿国勋,急得忙拽傅时樾的衣袖,“你帮我一次,欠你的人情我一定还。” 傅时樾扫了眼她抓住自己的小白手,略微抬起眸,凝视着她湿漉漉的杏眼儿,说,“我考虑考虑。” 鹿缈急得跺脚,看他还一脸云淡风轻,气得咬紧唇瓣,“你还要考虑什么?” 他煞有其事地说,“为了给你解决麻烦,中午的饭局都推了……” “我请你吃!等下就去吃!” 傅时樾嘴角散漫勾起,“行。” 一个字刚落音,他伸手把鹿缈的脑袋扣进了怀里。 鹿缈懵了一下,羞恼得红了脸,“你干什么……” 第一卷 第6章 你干嘛一直搂着我? “不想被看见就别动。” 傅时樾用力按着鹿缈的脑袋,跟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打招呼,“鹿局。” “时樾?”鹿国勋很是诧异,“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鹿缈也没想到,他俩居然是认识的。 鹿国勋原本昂首阔步,可站在英俊挺拔的傅时樾面前,矮了一个头,那股成功人士的气场也被压了下去,像个发福的中年油腻男人。 “一年半载不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时樾笑容淡淡,“刚结束了任务,回来休息一阵。” 鹿国勋不知道傅时樾已经退伍,寒暄了两句,“你来这里做什么?” 傅时樾低头看了眼在他怀里不安分的鹿缈,唇边笑容不减,“外甥女在学校不听话,我过来接她回去。” 鹿国勋看向傅时樾身前的少女,微微吃惊,“这是你外甥女?” 之前鹿国勋就觉得奇怪,这女孩子一直背对着他,把脸埋在傅时樾怀里,娇娇小小的,看两个人暧昧的姿势,鹿国勋还以为他找了个大学生女朋友。 鹿缈感受到鹿国勋的目光,背脊一僵。 傅时樾察觉到她的紧张,大手按在鹿缈的后脑勺上,故作严肃,“头抬起来,叫人。” 鹿缈别扭着不肯,耳朵粉粉的,看起来像是羞涩腼腆,其实她在心里狂飙脏话,这狗男人是故意想看她被发现? “又不听话了?”傅时樾凑到她耳边,低声训斥,“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不许这么没礼貌。” 呵呵,他还在这儿给她演上了! 鹿缈狠狠揪他的衣服,想让他适可而止,结果一把摸到了他的腹肌,她脸红地缩回手。 “不叫就不叫吧,别勉强小姑娘了。”鹿国勋笑着摆手。 看俩人这副亲密的姿态,他又说不出哪里怪异,意味深长道,“时樾,你跟你外甥女的关系真不错。” 鹿缈尴尬地把脸埋在男人怀里,闻到他身上清冽沉澈的乌木香,整个人有点轻飘飘的。 傅时樾笑着给自己打圆场,语气宠溺,“哪里,被我教训了两句,就哭鼻子了,还在跟我闹脾气。” 说着,捏了捏她的后颈,鹿缈立刻意会,假装抽噎起来。 鹿国勋笑了声,收回目光,“女孩子心理比较脆弱,听不得重话,不像鹿缈那野丫头,在学校尽给我闯祸,我还在开会,就被叫过来给她擦屁股。” 傅时樾垂眼看向怀里的少女,鹿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嘁,谁要他管了? 傅时樾还想说什么,鹿缈拧了他一下。 傅时樾笑笑,“行,那就不打扰了。” 说完,不等鹿国勋反应,把鹿缈裹在黑色防风衣里,搂着她就走了。 鹿国勋看着俩人离去,摇了摇头,怎么总感觉那少女背影有点熟悉? 他进了老师办公室,见到辅导员,一脸严肃,“我是鹿缈的大伯,鹿缈现在在哪里?” 辅导员疑惑地打量着鹿国勋,刚走了个大舅,怎么又来了个大伯? 奇了怪,鹿缈不是说她家没人了,就一个舅舅? “你找鹿缈?她跟他大舅走了。” 鹿国勋一惊,“什么?!” …… 楼道间,鹿缈被裹在男人衣服里,快步往楼下走。 “你怎么会认识我大伯?” 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以我和你舅舅的交情,认识很奇怪?” 鹿缈扯了扯唇,“他跟我舅舅关系可不好。” 鹿国勋是鹿缈爸爸这边的亲戚,曾经俩人为了争夺鹿缈的抚养权,官司打得水深火热,最后鹿国勋败诉,跟陆衍成了仇家,见面就要阴阳两句。 鹿缈很讨厌鹿家这边的亲戚,明明就不喜欢她,却总是装作很亲切的样子,非要让她认祖归宗。 于是她把鹿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逢年过节也从不走动,自从跟了陆衍后,几乎是断了联系。 但鹿国勋不死心,只要鹿缈闯祸,鹿国勋闻味儿就来了,指控陆衍管教鹿缈不严,没能力抚养鹿缈,逮着一切机会,想把鹿缈带回鹿家。 “你跟鹿国勋关系很好?” 她在试探他是哪边的人,但凡不同路,立马跟他划清界限。 傅时樾低眸瞥向她,“放心,不熟。” “不熟?不熟他对你这么热情?”她质疑地看着男人深沉的脸。 傅时樾把鹿缈夹在胳膊下,边走边跟她解释,“他能当上文化局一把手,是傅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鹿国勋以前只是个中层领导,得到过傅家的提携,之后每逢傅家办宴席,必定亲自带重礼到场。 但这样说,打消不了小姑娘心里的疑虑。 “陆衍能放心把你交给我管,你还信不过他?” 鹿缈想想觉得也是,她不信这男人的话,她也得相信陆衍,陆衍叫来管她的人,至少不会害她。 说话间,鹿缈被傅时樾搂着带出教师办公楼,她倏然意识到不对劲。 “谁要你管了?”鹿缈语气很硬,“还有,你干嘛一直搂着我?” 她没好气地推开男人,帮她打掩护就打掩护,他还搂上瘾了? 鹿缈甩开男人,赶紧开溜。 傅时樾盯着想要逃跑的鹿缈,眉梢轻挑了下。 求他的时候,知道往他身后躲,用完就翻脸不认人? 鹿缈还没跑多远,衣领子突然被人往后一拽,猝不及防撞上男人结实的胸膛。 “你干嘛?”鹿缈惊慌地抬起头,“你快放开我。” “说好请我吃饭,跑哪去?” “吃、吃……吃什么饭?” 傅时樾眯起了眼。 鹿缈背后一凉,咽了咽口水,“我是说,你要是不知道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大餐。” 十分钟后,鹿缈带傅时樾进了学校外的一家餐馆。 “这就是你请我吃的大餐?” 鹿缈豪气地把菜单往他面前一推,“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大气,山珍海味,飞鸟走禽都要来一套。 傅时樾看着菜单里,除了饺子就是饺子,各种口味都有。 他轻呵了一声。 鹿缈觉得他肯定是瞧不上,凑过去挤眉弄眼,“只能是这种档次了,你要是嫌弃的话,就去跟我舅舅说,让他提高一下我的生活质量,比如说零花钱什么的。” 傅时樾瞧了她一眼,轻哼,算盘打得挺好。 鹿缈眨巴着期待的小眼神,他戳着她的脑袋,把她按回去,“坐好,别打歪主意。” 第一卷 第7章 绿茶味太浓! 鹿缈撇了下嘴,谁打他注意了? 男人粗略地扫了眼菜单,“来两盘芥菜饺子。” 服务员记下,“好的,马上就来。” 鹿缈诧异地看着他,“你喜欢吃芥菜饺子?” “有什么问题?” “点这种饺子的人很少,但我每回来必点。” 傅时樾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会儿,“你经常来这家店?” 鹿缈点点头,“店里的芥菜饺子都是被我吃光的,连老板都觉得我很奇葩。” 傅时樾唇角翘了翘,“那还真是巧。” 鹿缈小时候很喜欢吃芥菜,傅时樾让人把花园里的花都挖了,种满了芥菜。 连下人都觉得可惜,种满世界名花的花园,变成了专属鹿缈的芥菜园,一片绿油油的,傅时樾还说好看,也不知道他眼光长在哪。 趁饺子还没上,鹿缈给他倒了一杯茶。 傅时樾刚端起茶杯,一道清亮的女声岔进来。 “渺渺?大老远就看见有个人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 鹿缈抬起头,是王格格和许矜。 这俩姐妹算是鹿缈在大学里关系比较近的,都属于家里有点资本,来学校里混混日子,拿个文凭,毕业后就会被安排进入自家公司。 路边停着一辆拉风的保时捷718,看样子就知道她们也逃课了。 “渺渺,辅导员找你没事吧?”王格格还在担心鹿缈。 “没事,已经解决了。” “渺渺,你才把王明成甩了,这么快就找了个新的?”许矜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鹿缈对面的男人。 五官端正,面部线条冷硬,浑身气息强势且内敛,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稳重。 是在学校这种地方,根本看不见的品种。 许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时樾,眼里放着光,“渺渺,你也太不厚道了,自己一个人偷吃这么好的,不介绍一下?” “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 鹿缈心虚地看了傅时樾一眼,免得被误会,轻咳了声说,“他是我舅舅。” 原来是舅舅啊,这么年轻,应该还没女朋友吧? 许矜腼腆地走过去,看着傅时樾身边的位置,娇羞地眨了眨眼,“舅舅,我可以坐这里嘛?” 这声“舅舅”喊的可甜可亲切了。 傅时樾微笑,“不可以。” “……” 许矜好歹也是衡通系花,有颜有钱,开个生日派对要花上百万,被圈里人戏称“许大小姐”。 靠一张脸获得不少特权,她主动提出要一起吃饭,换别人早就感到荣幸之至,站起来给她拉座椅了。 这男人竟然瞧都不瞧她一眼,拒绝得这么干脆,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许矜的脸僵了一下,鹿缈连忙打圆场,“不好意思啊,我舅舅不喜欢挨着别人坐。” 许矜僵硬的脸很快恢复过来,“没关系,渺渺,帅哥都是生人勿近的。” 她不介意地拍了拍鹿缈肩膀,凑到她耳边说,“晚上老地方集合,等你哦。” 说完,直起身又看了傅时樾一眼,这男人还真是赏心悦目。 “走吧,格格。”许矜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挽着王格格走了。 鹿缈回过头,发现对面的男人盯着许矜的背影看,“你在看什么?” 傅时樾收回目光,“没什么。” “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对我的朋友动歪心思,你跟她相差太大……” 话音还没落,“啪”茶杯重重搁在桌面上,鹿缈眉心一跳,“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茶味太浓了。” “……”他这是在含沙射影谁? …… 吃完饺子,鹿缈迫不及待把这男人送走。 傅时樾降下车窗,“在学校老实点,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接。”鹿缈扭头就要走。 傅时樾伸手扯住她的卫衣帽子,往回一收,轻松将她拽回来,“别乱跑,让我知道你再逃课,以后我天天来学校盯着你。” 鹿缈歪着头看他,杏眼儿黑黢黢的,“你很闲么?” 傅时樾散漫地侧过脸,“挺闲的。” 鹿缈气歪了嘴,“那就赶紧去找个班上吧!别一天没事就操心别人家的小孩儿,实在不行就自己去生一个!” 说完,她打开他的手,立马跑了。 鹿缈跑远后,停下来喘了口气,脸颊红扑扑的。 这男人怎么老是对她动手动脚? 她懊恼地扯了扯卫衣帽子。 刚才她把话说得那么明显,那男人要是有点自知明,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晚上十一点,鹿缈收到王格格发来的消息,“奥斯卡,101包厢,许大小组的局。” 她穿着吊带和小短裙,像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拎着小包包欲往外飞。 门一打开,看见门口站着一道黑影,吓得尖叫了一声,忙躲到门后去了。 男人身材高大,站得笔直,宛如雕塑的一张脸浸没在黑暗里。 楼道间的灯被一嗓子喊亮后,才照到他脸上来。 被他吓到的小姑娘探出脑袋,然后跟见了鬼似的,“你怎么又来了?!” 傅时樾刚从一个酒局散场,时间有些晚,打算今晚回去住,但又怕鹿缈不老实,顺路过来看看。 没想到逮了个正着。 “陆衍说你喜欢半夜活动,我过来看看。” 他悠悠打量了鹿缈一眼,眉梢轻佻,“这是刚准备出去?” 鹿缈尴尬地咬了下唇,“不关你的事,你看完就可以回去了。” 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免得你夜不归宿,今晚我会在这守着你。” 干脆果断地说完,直接就垮步进来。 鹿缈下意识往后退,“谁……谁允许你进来了!” 她急得跺脚,又阻止不了他进门,娇小的身子还被他挤到了酒柜上,顿时气红了一张小脸。 男人进来后带上门,高大的身躯挡住鹿缈头顶的灯光,暗压压地站在她面前,低眸看着她一身装扮。 原本清纯的脸蛋化着浓妆,扎着麻花辫,戴着猫耳朵,整得花里胡哨,还香喷喷的,空气里满是她身上的甜香。 看她穿的清凉,大片雪白的胳膊和腿都露出来,傅时樾眯了眯眼,伸手捏住她一只猫耳朵,“穿这么少,准备上哪去?” 鹿缈气哼哼地打开他的手,理直气壮地说,“不关你的事,中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要你管。” 说完不再理他,踩着她的小高跟就要出门。 傅时樾一把将她拽回来,她一个不稳,撞在了男人坚硬灼热的胸膛上。 刚涂好的口红都被蹭掉了,他胸口一个明晃晃的口红印儿。 第一卷 第8章 鹿缈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儿~ 鹿缈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男人捏着她的细胳膊,低声训斥她,“大晚上别乱跑。” “你凭什么管我?” 傅时樾神色平静,“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 他像是随身携带的一样,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那张证明,贴在鹿缈的额头上,“同样的问题,别让我解释三四遍。” 说完,拽着她就往屋里走。 夜里凉,那纸贴着他的胸口,还是温温的。 鹿缈从脑门上把证明拿下来,眼神清凉,“凭一张纸就想管我?” 傅时樾停下脚步,挑眉回头看着她。 小少女鼓着腮帮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挺不服气。 见男人没说话,鹿缈抽出自己的手,扭头就要跑,一道黑影比她更快地堵住门。 “让开,我要出去。” 男人身体跟堵墙似的,坚硬结实,鹿缈推他推不动,眼睛鼻子都红了,懊恼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我朋友都约好了,我不能爽约。” 男人看她红了的鼻头,心一软,再次看向鹿缈漂亮的脸蛋。 打扮得跟只小蝴蝶一样,放出去还能回来?再说她去的能是什么好地方。 “你快让开,大不了我早点回来。” 看着面前炸毛的小少女,傅时樾懒散地倚着门,“放倒我,你就能走,否则今晚你只能老实待在家里。” 这话还不如不说。 她都已经跟他说明情况了,他竟然连一丝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她。 “你个混蛋!” 鹿缈气得攥紧拳头,冲过去想要掰门把手,傅时樾轻松把她拎起来,按在酒柜上,她头一歪,咬住他的手腕。 “啧。”傅时樾看着耍赖的小姑娘,“打不过就咬人?” 挨过刀枪的人,就是不畏惧疼痛,无论她怎么用力咬,他都面不改色。鹿缈松开嘴,男人手腕上一圈整齐的牙印。 他瞥见眼,低嗤,“牙口挺好,跟纹身似的。” “打死你个混蛋!”鹿缈气急败坏,对他拳打脚踢。 傅时樾扣住她双手,将她一把抱起来。 鹿缈懵了一秒,就发现自己趴在男人肩膀上了。 她顿时羞红了脸,“你……你放开我!” 傅时樾不理会她的叫唤,扛着她大步走进客厅,扔在沙发里。 鹿缈在沙发上弹了弹,刚想要坐起来,一团阴影朝她笼罩下来。 男人双臂撑在她两侧,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乖一点,今晚我会在家里看着你。” 说完捏了捏她的脸,松开手的时候,她脸蛋上一个红彤彤的指印。 啧,嫩得跟鸡蛋壳里剥出来一样,他都没用多大力。 鹿缈坐起来,恼怒回瞪,“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 男人没有理她,起身往后退,在沙发边坐下。 他八风不动地镇守在这里,但凡鹿缈想跑,轻而易举地把她拎回来,扔在沙发里。 鹿缈打不过这男人,气得在客厅上蹿下跳,“你让我出去!” 傅时樾靠在沙发里,悠闲地拿出一根烟,静静看着在客厅里闹腾的鹿缈。 在男人眼里,鹿缈就像个得不到糖,在撒泼胡闹的小孩儿。 让她自己闹一会儿就消停了。 最后鹿缈闹累了,坐在沙发上歇了口气,负气地踢掉高跟鞋,扔下小包包,扭头回了房间。 “哐”把门摔得震天响。 傅时樾盯着鹿缈紧闭的房门,波澜不惊地盯了一会儿,收回目光。 看见她扔在沙发上的包,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都散落了出来。 他起身过去,把东西一一收进包包里,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捡起她胡乱扔的高跟鞋,走到鞋柜前,整齐地放进去。 井井有条地做完,他才回到沙发边,安心地坐下来。 …… 鹿缈一回房间,王格格就打电话来催了,“渺渺,你怎么还没来啊,就等你了。” 鹿缈捂着脑门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我去不了了。” “来不了了?我靠,什么情况啊?”王格格那边很吵,听她的吼叫声,估计也喝大了。 鹿缈不知道要怎么说,挠了挠头发,“我……我舅舅不准我去。” “可你之前说准备要出门了,怎么临时放鸽子呢,许矜还特地为你准备的单身派对,这不是辜负她的一片心意嘛?” “我知道,我也不想爽约,实在sorry了。”鹿缈再三道歉。 王格格说没关系,挂了电话,但鹿缈知道,她们心里肯定不舒服。 鹿缈丧气地坐在床上,把手机扔到一边。 想到这一晚上的糟糕,她愤懑地瞪着门。 那男人跟石头做得一样,又冷又硬,一点情面都不讲。 难怪陆衍会叫他来管她,她根本奈何不了他! 鹿缈在房间里生闷气,凌晨一点都没睡着。 难道就真的让他待在她家,从此这样管着她? 绝对不行。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出去。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昏暗暗的,鹿缈一眼就看见沙发里的人影。 男人背对着她,靠在沙发里,那一截脖颈笔直挺括,被光线笼照得昏黄。 鹿缈走到水吧台,故意咳了一声,发现沙发上的男人没反应。 她倒了杯水,走到沙发边。 男人坐姿端正,闭着眼,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安静的面孔在灯光的笼罩下,勾勒出深邃的轮廓,洗去了平日里的凌厉。 坐着也能睡着?还睡得这么死? 鹿缈大胆地凑近他的脸,盯着他冷峻的眉眼,仔细打量。 傅时樾向来浅眠,在混乱的边境呆了这么多年,只要察觉到危险,立马就会醒过来。 而现在对他来说,最大的“危险”,就是面前这个小少女。 她凑的很近,身上沐浴过后的甜香,忽远忽近地漫进他的呼吸。 傅时樾今晚喝得有点多,此时心里躁得慌。 换平时谁敢这样打量他,早就被他拧断了脖子,但他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少女究竟要做什么。 鹿缈摸着下巴研究了一阵,看向男人交叠在一起的长腿,狡黠地眯了眯眼,直起身,假装往他身前经过,不小心被他的膝盖绊倒。 她故作惊慌地“啊”了一声,手里的水,看准了往他裤裆泼过去。 第一卷 第9章 他掌心滚烫,烫到了她 在水倒下去的那一刻,沉睡的男人骤然睁开了眼。 他反应迅速地扣住了鹿缈的手腕,却没控制好力道,鹿缈疼得喊了一声,傅时樾立即松开手,水“哗”得倒在了他裤子上。 霎时间,空气安静得诡异。 他转过头,缓缓看向了始作俑者。 小姑娘在触碰到男人眼神时,心脏颤了下,却假装没事一样,理直气壮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傅时樾眸色深沉,盯了女孩儿一会儿,从沙发里坐起来,抽了两张纸巾,低下头给自己擦拭。 明明已经识破了她的小心思,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鹿缈看他这么轻描淡写,手指不由握紧水杯,她有点看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了。 “我家没衣服给你换,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反正这么晚,我也不会出门了。” 鹿缈倒得是冰水,已经渗透傅时樾的西裤,贴着他那里,冰冰凉凉的,很是刺激。 傅时樾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不用。” 鹿缈承认自己是故意让他难受的,她想让他回家,听见他说不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男人怎么这么固执,为了在这守着她,连这都能忍? 见他把擦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她下意识往他那里瞄了一眼。 那一片区域颜色格外深谙,湿淋淋的,他真的不会受不了吗? “看什么?” 突然听见低沉的声音,鹿缈回过神,看见男人眼神漆黑,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 她脸颊一烫,尴尬地轻咳一声,“没什么。” 说完,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水杯,在他身边坐下了。 她打开电视机,拿起薯片撕开包装袋,一边吃,一边换台。 她故意把电视放得很大声。 傅时樾腹部绷紧,整个人坐在黑暗里,就这样盯着身边的女孩儿。 鹿缈穿着吊带,超短裤,头发高高绑起来,扎成一个丸子头,露出的脖颈纤细优美。 十七八岁的少女已经发育得很好了,屋里光线昏暗,电视里微弱的光照着她,把她胸部的曲线,勾勒得圆润饱满,皮肤也很柔美光滑。 在这种静谧的深夜里,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散发着一股诱人的甜香。 鹿缈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咀嚼动作一顿,“干嘛?” “回房间去睡觉。”傅时樾嗓音微微绷紧,透着隐忍。 鹿缈诧异地看着他,发现他眼里有血丝。 “我睡不着。” 鹿缈精力充沛,她吮吸着手指,很无所谓的模样,“我平时只要失眠,就喜欢看综艺来缓解压力,你要是嫌我吵,就回自己家去睡。” 小姑娘心思太浅,明里暗里都在告诉他,她整这么一出,就是想让他离开。 傅时樾不会让她得逞,捉住她的手腕,拉到面前来。 鹿缈惊了一下,“你干嘛?” 傅时樾按着她的爪子,拿出湿巾,一边给她擦手一边说,“吃完东西,不要舔手指。” 鹿缈有一些坏习惯,平时陆衍很看不惯,就会骂她,或者没收她的零食。 从来不会给她擦手,还这样悉心教导她。 “又不是给你吃,你看不惯啥?”她语气还是很硬,想把手抽出来。 傅时樾扣住她的手腕,拽回来继续给她擦。 “小孩儿吃东西才舔手指。”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为了气我,更加没必要,小心闹肚子。” 鹿缈愣住,瞬间不说话了,安静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乖乖看着他为自己擦拭。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不由落在了男人的手上。 他手指修长,骨节很粗,青筋突起得明显,带着一块墨绿色的腕表,看不出牌子,低调但感觉价值不菲。 如果他不是那么讨厌的话,她承认他的手很好看,很欲。 欲这个词在鹿缈脑海里出现后,她的心微微漾了下。 傅时樾仔细地把她每一根手指擦干净,小姑娘从小没吃过苦,十指不沾阳春水,小手白白嫩嫩,涂着裸色的指甲油。 反观傅时樾的手,又干又硬,因为常年拿刀握枪,磨出一层厚厚的茧子。 但他掌心滚烫,烫到了小姑娘的皮肤。 鹿缈觉得脸颊也烫了起来,忙把手抽出来,“好……好了。” 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电视,傅时樾看着她,喉咙有点干。 “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我不……” 话还没说完,男人揪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 “喂,你要干什么?” 男人只把她拉到房间门口就停下来,将她往房间里推,“进去睡觉。” 鹿缈气鼓鼓地瞪他,“我都说了,我睡不着。”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两点了,明天不上学?” “明天上午没课。” “那也该睡了。” “你不准我出门,连这个也要管我?”鹿缈很是不快。 见男人没说话,推开他就要去客厅,被男人一把拽回来,按在门板上。 鹿缈想挣扎,肩膀却被男人的大手扣住,死死按在门板上。 她被弄疼了,拧眉道,“你放开我。” 傅时樾手指松了松,仍抵着她,“我不准你出门,你就要一直跟我闹下去?” 他眸光晦暗,打量着鹿缈清纯的脸蛋,嗓音微微沉哑,“你知道你去酒吧,那些对你意图不轨的男人,会对你做什么?” 鹿缈思考着他的话,余光瞥见他青筋交错的手,看出了他在忍耐。 她仰起头,直直望着他说,“我看你才是对我意图不轨。” “……”傅时樾猝然愣住。 目光不经意地顺着少女的头顶,落向卧室里的大床,一片洁白,被灯光照得纯净柔软,让人不忍心破坏。 他收回目光,脸色冷静,“我不碰未成年少女。” “嘁,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鹿缈打开他的手,就要进房间。 却被男人侧身一挡,整张脸撞在了他胸膛上。 鹿缈羞恼后退,“你……你干什么?” 第一卷 第10章 你该不是把小姑娘办了? 傅时樾将她困在身前,低头盯着她绯红的小脸,“对男人这么没有防备,还敢去酒吧?” 他眸色暗沉,灯光照在里面虚虚实实,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鹿缈终于察觉到他的气息不对,一双小手撑住他的胸膛,忙将他往外推,“我、我要睡觉了,你快出去。” 察觉到小姑娘的抗拒,傅时樾放过了她,退出门外。 “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鹿缈躲在门后,关门之前说,“虽然你是我舅舅的朋友,但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块儿不好,你明天还是走吧。” 说完,赶紧把门关上。 …… 傅时樾靠在窗台边抽根了烟,冷风吹着,体内的燥热消减不少。 想到鹿缈最后的那番话,低嗤了一声。 小姑娘年纪不大,想得倒是挺多。 傅时樾没太放在心上,掐灭了烟,身下依旧很不舒服,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我送一套衣服过来。” “你不是去陆衍家了吗,怎么大半夜的要换衣服?” “衣服弄脏了。” 小弟很八卦,“衣服咋能弄脏了,我靠,你该不会是把人家小姑娘给办了?” 傅时樾面无表情,“你想让我蹲监狱?” 对方嘿嘿笑了一声,“五哥,我提醒一句,你可得悠着点,要是擦枪走火,陆衍可不会放过你。” 傅时樾拧了拧眉,“别废话,赶紧送过来。” 挂了电话,他感觉那股燥意又上来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下,低声骂了句,起身去厕所。 …… 鹿缈睡得晚,第二天被手机铃声吵醒,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来,闭着眼睛接听。 “渺渺,还没起来吗?” 听到许大小姐的声音,鹿缈立马睁开了眼,揉着头发不好意思地说,“起来了,正准备去找你们呢。” 昨晚鹿缈放了她们鸽子,在姐妹三人群里说要以死谢罪,许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让她请喝咖啡,这事儿就原谅她了。 鹿缈恨不得抱着许矜亲两口,当即就在群里轮番发送彩虹屁,“大小姐就是人美心善,心胸宽广,爱你一万年,么么哒~” 许矜丝毫没有怀疑鹿缈还躺在床上,“行,我刚接上格格,现在去接你,二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哦。” 二十分钟?! 鹿缈直接坐起来,看见镜子里头发跟鸟窝一样的自己,舌头打结,“你……你、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说着,挂了电话,急忙下床去浴室。 她打开房门,发现客厅里落满一地的阳光,窗帘飘动。 那个男人又不见了。 沙发上整理得干干净净,她吃了扔在茶几上的薯片袋子也收拾了,甚至连垃圾桶都清理了。 是不是在部队里待过的男人,都很爱干净,并且会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陆衍那家伙也有洁癖,但他可不会收拾,每天都是叫保洁阿姨过来打扫。 害,为啥都是一起玩的,差别会这么大呢。 鹿缈年少老成地叹了一口气。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吹干头发,裹着浴巾出来。 手机震响,还以为是许矜的短信,点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早餐放在桌上,出门前记得吃。” 看了眼号码归属地,差点以为是诈骗,要不是看到了内容,分分钟点个举报。 她忍不住回,“你定位为什么在缅甸。” “忘记换号码了。” “那你用这个号码给我发短息,我会不会被不法分子盯上?” “……” 鹿缈一句话把对方干沉默了。 很快,对方换了个本地号码发来,“不会,把这个号码记上。” 啧,这速度,他办事效率一向这么快? 鹿缈抓住重点,“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对方秒回,“你舅舅给的。” “……” 她简直怀疑陆衍是不是被这男人绑架了,怎么什么都给,她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晚上别乱跑,一个人在家锁好门。” 鹿缈诧异地挑眉,试探问,“你今晚不来啦?” 她难得说话这么温柔。 傅时樾坐在车里,看着这几个字眼,就已经能想象到她有多沾沾自喜。 这下没人管她,又像脱缰的野马一样。 男人严肃地警告她,“我这两天去外地,你在家老实点,有事打我电话。” 鹿缈“嘁”了一声,“哦哦,知道了。” 她把手机扔一边,简单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出门前往餐桌上瞄了一眼。 嗯?怎么全是她爱吃的? 芥菜饺子,小米南瓜粥,陈记的豆浆油条,一样都不落。 陆衍该不会连这个都告诉过他? 鹿缈还沉浸在自由的喜悦里,带上早餐欢快地去见小姐妹了。 许矜的车停在显眼的位置,鹿缈上车就带来一股香味。 王格格看鹿缈春风满面,“发生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没啥,解放了。”鹿缈吸着豆浆。 许矜突然问,“缈缈,你舅舅管你很严吗?” “他就是一天没啥事,闲得慌。” “那他这么闲,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鹿缈一愣,“大小姐你想干嘛?” “你觉得我做你舅妈怎么样?” “……”我想跟你做闺蜜,你却想做我舅妈。 鹿缈一脸无语,“大小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许矜回味了下,“你是说,我配不上他?” “不是,他才是那只乌鸦。” “他怎么就成乌鸦了?” “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特别死板,还老派,不近人情,固执,强迫症,说好的事绝对执行……” 鹿缈说起那男人有哪里不好,简直滔滔不绝,可人家身上明明有那么多优点,她是一个都不提。 许矜眨了眨眼,“是吗,我觉得挺性感的。” “……”真的吗? 王格格也说,“渺渺,有没有可能你觉得是缺点,在别人眼里都是优点?” “那你说说,哪里好了?” 许矜分析道,“这样的男人死心眼,认定一件事绝对不会更改,对老婆肯定也非常忠诚。” “是啊,世界上不多了,谁要是成为你舅妈,一定会很幸福。” 连王格格都附和。 那男人真的有这么好吗? 鹿缈挑着眉毛,深表质疑。 喝完咖啡,鹿缈又包揽了午饭,下午再一起去学校。 鹿缈不想上马哲课,就溜去了厕所。 刚到拐弯处,眼前一黑。 一道人影突然冲出来,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往厕所里拽。 第一卷 第11章 这么漂亮,难怪傅时樾看得紧 鹿缈到咖啡馆的时候,许矜和王格格也才刚到。 “渺渺,这边。” 王格格朝她挥了挥手,她走过去。 许矜把包拿起来给她腾位置,“来得挺快啊,渺渺,还以为要等你半天呢。” “我今天的司机比较厉害。”鹿缈笑笑坐下来,让服务员点单。 她把早餐拿出来,王格格看了一眼,“渺渺,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吗?” 鹿缈这才发现好像是有点多,她瞬间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笑了笑。 正好咖啡馆有热饮和甜点,拿给小姐妹一起分享。 “渺渺,我听说,王明成被放出来了。” 原本王格格还在聊昨晚派对上的小哥哥,鹿缈没有去很可惜,她突然话风一变脸色严肃。 鹿缈微怔,“啊?他不是涉嫌黄赌毒被抓了吗?” 这件事鹿缈没有具体了解,消息都封锁了。 王格格爸爸是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提前得知消息。 许矜搅拌着咖啡,“可能是证据不足,反正王家动用了很大的关系才把他放出来。” 王氏虽然垮台了,但之前的关系还在,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拼了命也得保下来。 王格格提醒她,“渺渺,你可得注意点,他现在出来了,小心他变态报复你。” 鹿缈还没说话,许矜闻言嗤笑,“王明成哪里有这个胆子?” “不过是个靠家里撑腰的纨绔公子哥,王家都没了,他哪来的底气出来蹦跶?”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爸是接触这一块的,你是不知道,他说现在好多犯罪分子都是表面看着唯唯诺诺,内心老变态了,人被逼到绝境什么干不出来?” “王格格,停止你的受害妄想论,你看把渺渺吓得都不说话了。” 许矜拍了拍鹿缈肩膀,“别担心,这样一个小角色,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鹿缈听她们讨论王明成,心里在想,王明成报复她也没用,现在重点是王氏面临的危机,如果聪明点的话,应该是去求那个男人放过王家。 这时,手机震了震,鹿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这两天去外地,你在家老实点。” 鹿缈看了两遍,抓住重点,“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对方秒回,“你舅舅给的。” “……” 她简直怀疑陆衍是不是被这男人绑架了,怎么什么都给,她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傅时樾看她半天没回,严肃叮嘱她,“晚上别乱跑,一个人在家锁好门,有事打我电话。” “哦,知道了。” 傅时樾看到这几个字眼微微挑眉。 看她这么乖的样子,必然是不会乖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解放,按照鹿缈的尿性,今晚大概率要跑出去疯。 …… 晚上十点,一群人在包厢里喝酒唱歌。 鹿缈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号码直接挂断。 过了会儿,手机震了震,发来一张她在包厢里唱歌的照片! 鹿缈后背一凉,往门外看了看,立即扔下话筒去厕所。 隔绝了轰闹的音乐声,耳边无比安静,她把电话打了过去。 接通后,没等对方说话,她不高兴地质问,“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男人平静地跟她解释,“物业说你还没回家,打你电话不接,我只好让人去找你。” 傅时樾知道鹿缈这么晚还没回家,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被她挂了,这样任性的举动,分明是玩得忘乎所以,不采取点特殊措施,抓不回这只放飞自我的小蝴蝶。 “狗男人,家里开网吧的吗,人在外地还管这么宽,连我家小区物业都牵上线了。” 鹿缈小声吐槽,奈何被男人听见,没跟她计较,“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男人一板一眼,鹿缈无话可说。 怕他又来监护人那一套,她放软语气商量,“今天星期五,明天不上课,我再玩一个小时就回。” “已经很晚了,再多一刻都不行。” 男人并不想跟她谈条件,“我叫人去接你了,现在应该就在门口。” 鹿缈杏眼睁圆。 这男人不讲情面就算了,连丝毫的余地都不给她。 她直接挂了电话,走出厕所,就看见门外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鹿缈磨了磨牙,走到沙发边跟大家打了声招呼,拿起包包和外套出了包厢。 沈律接到傅时樾的电话,让他过来接人,他正想看看里面谁是她,就见包厢的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小裙子的女生走出来。 站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觑着他。 对上小姑娘清透的视线,他微微讶然,“你就是陆衍的小外甥女?” 鹿缈仰着头,面无表情。 他打量着鹿缈清纯的脸蛋,“啧,难怪我们五哥把你看得紧。” 这么漂亮,不看紧点,免得被哪家小子盯上。 鹿缈此时很不高兴,白了男人一眼,绕开他就走了。 …… 隔壁市。 天空黑压压的,暴雨倾盆。 山头已经被包围了,在逃犯挟持了一家三口,跟警方僵持了八个小时。 就在刚刚,一声枪响,傅时樾提前结束了任务。 他脱了防弹衣,坐在车里点了根烟,随着烟雾的吐出,浑身的血腥味才被掩盖。 刚拿起手机想给鹿缈打电话,沈律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姑娘已经安全送到家了。” 傅时樾瞥见衣袖上沾了血迹,拧起了眉,“没什么别的事?” 沈律以为他是在询问鹿缈,“她坐在车里一直不吭声,估计是你让她回家不高兴,摆着一张臭脸,全程都没跟我说一句话。” 沈律开车回家时想活跃一下气氛,试图跟小姑娘搭讪两句,哪知遭到了她冷脸对待,搞得他憋的难受,都不会跟小姑娘相处了。 他忍不住向傅时樾吐槽,“这是谁惯出来的臭毛病……” 傅时樾沉声打断,“我是问你,没有异常?” 沈律这才意识到他是在担心鹿缈的安全,“我把她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屋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在楼下盯着她熄灯再走。” 傅时樾微微蹙眉。 虽然有沈律帮忙看着,不亲自盯着鹿缈,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这时,车窗被敲响。 傅时樾挂了电话,降下车窗。 警长一脸毕恭毕敬,“傅队,今晚辛苦了,我们给您安排了住处,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送您回去。” 傅时樾看着山头大雾弥漫,不放心鹿缈一个人在家,说,“不用,我现在走。” 警长诧异,“现在?” 傅时樾捻灭了烟,启动车子。 警长看着他冷毅的脸,“这都十二点了,下着这么大的雨,您还要赶回去?” “家里有要紧事。” 今晚傅时樾眼皮跳得厉害。 心里隐隐预感有什么事会发生。 第一卷 第12章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今夜有雨,窗外一直在打雷,鹿缈睡得很不安稳。 凌晨三点,安静的房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按键的声音。 鹿缈立刻惊醒了,她屏息听了听。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有人在按她家大门的密码?! 鹿缈猛地坐了起来,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心跳止不住加快。 她平时一个人在家,有把大门反锁的习惯,偶尔碰上喝醉走错门的住户,从来没碰上直接按她家密码的。 知道她家密码的人不多,这么晚了会是谁? 鹿缈把客厅的灯打开,四周静悄悄的,她按捺着内心的紧张来到玄关。 通过可视对讲电话,看见她家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很高很瘦,背着个黑色的包,带着口罩和维修工的帽子。 “你……是谁?” 男人正在输密码,忽然听见一道女孩子警惕的声音。 他输密码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对讲电话,和蔼笑道,“原来有人在家啊,刚才敲你家的门,还以为没人在家,真不好意思啊。” 男人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鹿缈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只觉得后背发凉,“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这栋楼的维修工,刚才楼下失火了,我需要到你家里检查一下电路。” 检修电路? 鹿缈戒备地打量着男人,他穿着修理工的工作服,印刷着澳海澜庭小区电工的字样。 但如果是楼下失火,物业会亲自上来通知,怎么会让一个维修工来按她家的密码? 看鹿缈半天没动静,男人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我还要去下一家。” 鹿缈紧张得手心出了汗,“我家的电路好得很,不需要检修,你去下一家吧。” 男人见她不配合,眼神变得有些凶狠,“你这小姑娘怎么不配合工作,快点把门打开,五分钟就好了。” 鹿缈捕捉到男人眼里的凶光,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把他恐吓走,“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男人一听鹿缈要报警,脸上露出狰狞,“呵,你这小姑娘还真不好骗。” 他直接从黑色包里拿出作案工具,要撬她家的门锁! 鹿缈顿时警铃大作,“你干什么?!” 男人阴狠地笑了,“既然你不开门,我只好自己进来了。” 鹿缈浑身寒毛乍起,看了眼四周没有可以抵住门的东西,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门锁被转动,男人打开门进来。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迅速逃回房间,反锁了门。 听见男人靠近的脚步声,她心跳到了嗓子眼。 “嗡嗡嗡……”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在黑暗的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光。 她几乎是想都没想,扑到床边接起电话。 “喂。” 耳边响起傅时樾低沉的声音。 鹿缈听见他的声音,眼眶一下子湿热起来,语无伦次道,“喂,你在哪,我家闯进了一个变态!” “嘭”得一声巨响,鹿缈吓了一跳,男人在用力踹她房间的门。 “他就在我房间门口!怎么办,门快被踹开了!” 电话里传来傅时樾安抚的声音,“别怕,我回来了。” 鹿缈还在惊慌中没回过神,“什么?” 就在这时,“嘭”得一声,门被踹开了。 男人狞笑着站在门口,拿着刀,朝鹿缈冲过来。 “啊!” 在刀尖离鹿缈只有半寸的时候,一只手扯住男人的后衣领子,狠狠往后一拽,紧接着一拳砸在他脸上。 男人打了个趔趄,迅速反应过来,举起刀要捅傅时樾。 傅时樾截住男人的手,用力一拧,男人痛叫了一声,刀掉落在地。 傅时樾将刀踢开,反扣了男人的胳膊,将男人死死按在墙上,扭头去看鹿缈,“有没有事?” 鹿缈靠坐在床角的地上,深深喘了口气,煞白的小脸还有残留着惊慌,她强自镇定地摇了摇头,“没……没事。” 他眸色微暗,“在房间里待着,没叫你之前别出来。” 傅时樾扯着男人出去了。 坏掉的门也被风吹得关上。 鹿缈劫后余生地捂着胸口,听见客厅里传来惨叫,唇瓣止不住发抖。 男人还剩一口气,傅时樾报了警。 民警火速赶来,得知傅时樾的身份,说话客客气气的,“麻烦您叫一下当事人,我们简单录个口供。” 傅时樾看了房间一眼,沉声道,“她受了惊吓,情绪还不稳定。” 民警心下了然,“那要劳烦您明天带她来所里一趟了。” 傅时樾面色肃冷,“今晚的事,希望你们尽快处理。” “您放心,人我们带回去调查,两天之内,一定给您确切的答复。” 傅时樾把民警送走后,关上门,转身看见小姑娘站在房门口。 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鹿缈动了动唇说,“为什么不让我跟民警说明情况?” 她事后想想,那人有备而来,不为财色,只想要她的命,肯定是受人指使。 她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她。 傅时樾低声说,“今天先缓一缓,明天再带你去做笔录。” 鹿缈没说什么,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手指微颤地拿起杯子,端起来时才发现没有水。 她微微怔了一下。 下一秒,杯子被抽走,她不觉抬起头,男人面色平静地拿着水壶,给她倒了杯温水。 鹿缈低声接过来,“谢谢。” 傅时樾站在旁边,垂眸看着鹿缈喝水的模样。 眉眼间神情淡定,小脸却微微发白,握着杯子的细软手指也因为用力泛着白。 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样子,让人看了有种保护欲,忍不住想把她抱进怀里。 鹿缈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等心情平缓点后,开始打量身边的男人。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从哪里回来的?” “隔壁市。” “隔壁市的泥巴有这么多吗?”她声音哑哑的,指了指他的裤腿。 “……” 傅时樾低头看过去,裤腿上沾满了泥点子,他回来的急,根本没注意。 气氛有点尴尬,她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第一卷 第13章 你这样不会难受嘛? 鹿缈很快镇定下来。 她把门打了反锁,那人进不来,知道她家密码的人不多,这个点,会不会是她舅舅的朋友回来了? 但她还是不放心,下床去看看。 结果一打开房门,她家大门也被打开了。 一个浑身湿透的陌生男人站在她家门口,满脸阴桀地盯着她。 骤然,窗外电闪雷鸣。 “啊!!!”鹿缈不可遏制地发出尖叫。 男人握着刀,迅速朝她冲过来。 鹿缈浑身寒毛乍起,以最快的速度退回房间,在刀朝她挥过来之前,用力关门。 “刺啦!”刀插进了门板。 男人拧了拧门把手,发现上了锁,变态地笑了,“等着,老子马上进来弄死你。” 他一边撬锁,一边踹门。 鹿缈忙扑到床边拿起手机,听见踹门声,吓得差点握不住。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把电话打给了傅时樾。 电话很快接通。 “有、有人闯进我家了!” 她吓得六神无主,眼看门锁被撬动,语无伦次,“怎么办!他拿着刀!我房间的门马上要被他撬开了!” 电话里传来男人安抚的声音,“别怕,我回来了。” 鹿缈还没回过神,“什么?” 傅时樾脸色阴沉地从大门进来,“在房间里捂好耳朵。” 鹿缈一愣,下意识扭头看向房门。 踹门的声音霎那间停了,紧接着,“咚”得一声闷响。 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门外,男人被傅时樾掐着脖子,死死摁在门板上。 拿刀的手也被一只铁臂摁住,男人根本动弹不了,只有嘴巴一张一合。 “呃……你……” 傅时樾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咔”得掐断了他的下巴。 男人瞳孔放大,满脸惊惧地瞪着傅时樾,血从嘴角蜿蜒流下。 傅时樾狠狠踹向男人的肚子,男人失去了反抗能力,慢慢滑跪在地上。 鹿缈根本没来得及捂耳朵,几声惨叫后,房门外就彻底陷入了死寂。 发生了什么? 鹿缈懵了一瞬,连忙爬起来,打开一道门缝。 傅时樾就站在她门前几步的位置。 灯光清冷,把他身上的那股子狠厉,勾勒的冰冷清晰。 男人躺在他的脚边,已经奄奄一息了。 鹿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傅时樾闻声抬起头,看见门里的小姑娘披头散发,眼里流露出惊慌。 他眸色微暗,眼神冷得像冰,压制着浑身气息,“没事了,别怕。” 鹿缈扶着门框眼睛红红的望着他,声音也是嘶哑的,“你、你回来了。” 听见这几个字,傅时樾心头一软,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低声道,“抱歉,我回来晚了,你有没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看向地上的男人。 傅时樾微微蹙眉,挪步挡住她的目光,“进房间里去,我来处理,没叫你之前别出来。” 小姑娘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关上门。 男人还剩一口气,傅时樾报了警。 民警火速赶来,得知傅时樾的身份,毕恭毕敬地递烟,“麻烦您叫一下当事人,我们简单录个口供。” 傅时樾摆手拒绝,“小姑娘受了惊吓,情绪还不稳定,等她什么时候平复下来,我再带她去做笔录。” 民警正想说什么,一声轻响,几人闻声抬起头。 傅时樾身后的某个房间,打开了一道门缝,隐约有个女孩躲在里面。 看见他们又把头缩了回去,看样子是被保护得很好。 民警心下了然,收回目光,对傅时樾客气又尊敬,“那就劳烦您了。” 说完,收起笔和记录本,起身就要离开。 傅时樾起身去送,“今晚的事,希望你们尽快查清楚。” “您放心,人我们带回去审问,两天之内,一定给您确切的答复。” 傅时樾把民警送到门口,关上门,看见鹿缈房门口落着一道影子。 “可以了,出来吧。” 鹿缈打开门,踟蹰地走出房间,蓦地停下来。 她看见地上有喷射状的血迹,脸色渐渐煞白,“这血是……” 傅时樾没想到她平时胆大包天,地上的血也能把她吓到,“刚才那个人的。” 鹿缈原本要松口气,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恐怖的画面。 顿时定在原地,后背发凉。 那男人闯进她家时,她脑海里也蹦出了这些画面。 鹿缈做噩梦的时候,经常会梦见一些可怕的场景,醒来后就会忘记,可为什么今天晚上,她会频频想起梦里的那些东西? 傅时樾见她盯着地面上的血迹发呆,意识到她可能想起了什么。 他心一紧,快步走到她身边,“去沙发上坐着,我来清理。” 鹿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时樾拎到沙发边,按着肩膀坐下。 鹿缈下意识想转头去看,下巴却被男人大手扣住。 “别看。” 鹿缈抬起头,对上他严肃的表情,眼里怔怔的,“为什么?” 陆衍特地叮嘱过,不能刺激她回想当年的事情。 傅时樾眸色隐了隐,低声教育她,“女孩子见多了血腥不好。” 他拿起沙发上的毛毯,把她单薄的身子裹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乖在这里坐着,我去清理掉。” 鹿缈嗫嚅着唇,没有说话。 傅时樾直起身,“你家拖把在哪?” 鹿缈迟疑了下,指了指阳台,“没有的话,就在厕所。” 傅时樾听见她声音哑哑的,先去厨房烧热水,然后找来卫生工具,清理地面的血迹。 鹿缈家的卫生都有保洁阿姨来打扫,鹿缈偶尔会动手,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拎着拖把,弯下腰去做这些。 关键是,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连鹿国勋都要礼让三分。 在鹿家,这些活可都是保姆做的。 鹿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莫名心悸,她立即收回目光。 傅时樾看见鹿缈房门上的刀痕,拖地的动作顿住,抬手抚摸着这些痕迹,眉眼阴沉了几分。 看痕迹像是惯犯,刀刀致命,应该是受人指使,只为杀人而来。 门锁被砍坏了,不敢想像他晚来一步的后果。 清理完地面,水烧也好了。 傅时樾兑成温的,端到鹿缈面前。 她低声接过来,“谢谢。” 鹿缈先前喊哑了嗓子,此时有点干疼,喝点水后舒服多了。 傅时樾没有立即坐下,身上出了汗有些黏腻,他不想弄脏小姑娘家的沙发,脱下外套,想也没想,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鹿缈微微睁圆眼睛,“你干嘛扔了?” 他站在沙发边卷衣袖,“脏了。” 傅时樾黑色外套上沾了血,虽然看不出来,但他闻到了血腥味。 这种味道连他都不喜欢,小姑娘必定受不了。 鹿缈看了眼垃圾桶,衣服里的标签露出了一角,是意大利的高奢品牌。 这男人挺古怪的,这么贵的外套他不肯洗,她家的地板他倒是愿意拖。 鹿缈心情平缓点后,开始打量他,问,“你从哪里回来的?” “隔壁市。” “隔壁市的泥巴有这么多吗?”鹿缈指了指他的裤腿。 “……” 傅时樾低头看了看,裤腿上沾满了泥点子,他回来的急,根本没注意。 气氛有点尴尬,她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第一卷 第14章 小姑娘做贼心虚了 傅时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垂眸看向她的手。 小白手抓着毛毯,搭在他身上。 鹿缈的手背像是被他视线烫到了一样,几乎是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她眼神无处安放,红着脸别扭地说,“我昨天抢了你的毯子,现在还给你,你要是冻感冒了可别赖我。” 说完,她捻起毛毯的边边角角全都扔他身上。 傅时樾目光悠悠地看着她。 他眼眸黑得深沉,盯着鹿缈佯装镇定的小脸。 门铃响了两三遍,他也没有动。 鹿缈有点做贼心虚,“我……我去开门。” 她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跑去门边,微微吐了口气。 看见门外站着王格格和许矜,她一脸诧异地打开门。 “你们怎么来了?” 许矜看起来才从床上起来,随便裹了件大衣,连妆都没化,担忧尽写在脸上,“你半夜在群里说你出事了,我和格格看到消息后,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接,就直接从家里过来找你了。” “渺渺,你没事吧?” 王格格也是急匆匆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鹿缈,奇怪地指了指,“你怎么脸有点红?” 鹿缈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来,轻咳一声,“我没事,我舅舅在家里,要进来坐吗?” 许矜目光闪了闪,下意识往客厅里看,隐约看见沙发里坐着个男人,拉了王格格一下,“站在外面干什么,进去吧。” 鹿缈让许矜和王格格进门,把门关上,领着她们走到沙发边。 傅时樾在慢条斯理地叠毛毯,他叠得非常认真仔细,鹿缈带着朋友走过来时,他已经快叠完了。 鹿缈咳了声,提醒他道,“我朋友来了。” 傅时樾把叠好的毛毯放一边,平静起身,目光落在鹿缈表情不自然的小脸,“你招待,我去洗漱。” 他把位置让出来给她们,转身去浴室,自始至终没有看许矜和王格格一眼。 鹿缈发现了,这男人有时候还挺清高的。 “天呐,这是你舅舅叠的被子?”王格格指着沙发上的豆腐块,满脸震惊。 鹿缈早就见过了,不以为然,“从部队里出来的男人都会这项技能,这不足为奇吧。” “现在多少男人都丧失了这项技能,特别是已婚夫妻,都会默认为是妻子应该做的,更别说叠得这么工整了。” 许矜微笑着转过脸,“你舅舅又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鹿缈脑海里没有这个概念,被许矜提醒之后,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陆衍就是起床后什么也不管,等着家政阿姨过来收拾。 她笑了笑,招呼她们坐。 王格格坐下后,严肃地回归正题,“渺渺,你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鹿缈回想起昨晚的经过,小脸就沉了下来。 傅时樾洗漱完,打电话让沈律送早餐过来,他听到门外鹿缈在跟她的朋友聊天,推开洗浴室的窗户,点了根烟,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等沈律到门口的时候,傅时樾这才清理烟灰,推门出去。 不过是鹿缈开的门,沈律看见她一愣,怎么是昨晚摆着一张臭脸,很难相处的小姑娘。 鹿缈看了他一眼,歪头看向走过来的男人,“有人找你。” 傅时樾还没到门边,沈律接话,“我不找他,我来送早餐。拿好,你的芥菜饺子,还有蒜香饼,五哥说你爱吃,害我跑了好几家店……” 傅时樾从沈律手中接过早餐,“你可以走了。” 不想让沈律多嘴,直接关上了门。 鹿缈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黑白分明的眼睛觑着他,“你掉我家马桶坑里去了嘛,怎么洗漱这么久?” 傅时樾压低声音,淡淡道,“你朋友来了,我回避一下。” 鹿缈微微愣住,看着男人边界清晰的眼眸,忽然感受到了他的礼貌和分寸。他在这里,她们的确不自在。 她还站在门边,男人轻声叮嘱了一句,“快点过来,打包盒不保温,待会放凉了。” 然后就拎着打包盒,径直去了餐厅。 余光都没有往客厅瞟过。 王格格和许矜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了。 “缈缈,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王格格站了起来,“我们先走了。” “你们吃了吗?” 俩人都摇摇头。 睡醒看见鹿缈的消息都快吓死了,抹了把脸就出门来找她,哪还有闲工夫吃早餐。 鹿缈感受到小姐妹的关怀很是感动,“既然来了,一起吃吧。” 王格格看了眼餐厅里的男人,尴尬地笑着摆手,“我们回去收拾一下,中午再一起吃饭。” 说着,给许矜使了个眼色。 许矜的目光在傅时樾身上流连片刻,看这男人清冷的态度,觉得他大概是不想留她们吃早餐。 想起上次在学校门口被拒绝,不想再次失了面子,坦然地收回目光,跟王格格一起走了。 鹿缈走到餐厅,抱着手臂看着傅时樾,“你是不是对我的朋友有什么意见?” “没有。” 傅时樾语气随意,站在餐桌边拆着打包盒,“早点吃完,待会带你去趟派出所。” 鹿缈看向他摆在桌上的餐盒,摆得很整齐。 份量有点多,分明是买了许矜和王格格那一份的。 鹿缈坐下来,有点不高兴道,“你明明买了这么多早餐,我们两个也吃不完,为什么不留她们一起?” 傅时樾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给她倒牛奶,淡淡道,“她们是你的朋友,你想留下就留下,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杯子却被拿走了,牛奶险些洒出来。 傅时樾诧异地看向她,小姑娘睁着圆圆的眼睛,想继续听他解释。 他轻微叹息,语气纵容地开口,“买这么多份早餐是因为,我虽然不是你亲舅舅,但也不会让你待客不周。” 鹿缈听出来了,他是在给她面子。 她懊恼地咬唇,“可我就是觉得你对她们有意见,她们一来,你就冷冰冰的,那气场谁都不敢靠近,她们怎么好意思留下来?” 许矜和王格格也是担心她,大清早过来的,这又尴尬地走,她都不好意思了。 “虽然她们总是叫我出去玩,但她们对我挺不错的,你不要拿有色眼镜看人。” 傅时樾看她在较真,低嗤了声,“这里有这么多样早点,我对这盘包子没有想吃的欲望,它不会进我嘴里,我还会管它难不难吃?” 这话满满深意。 鹿缈突然顿住了,听懂了他的话。 他不是对她的朋友有意见,而是对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在意。 她忽然觉得这男人,做事有条有理,而且边界感特别清晰。 他的平易近人,只给他想给的人,但凡跟他无关的人,他是一分面子都不给。 不,是一个眼神都不给。 …… 吃完早餐,鹿缈坐上傅时樾车,跟他去派出所。 鹿缈如实描述事情经过,做完笔录,她问警察,“查出来是谁了吗?” 警察看了傅时樾一眼,面对小姑娘的询问,温和说道,“调查清楚会通知你,你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鹿缈从派出所出来,就接到许矜的电话,约她在盛世百货碰面。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我要去盛世百货,你送我过去。” 说完,自觉地走向他的车,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傅时樾看着理所当然的小姑娘,还真把他当成司机使唤了? 这时,傅时樾的手机震了震,他看了眼,表情微微凝沉。 把鹿缈送到目的地,她没有立即下车,扭过头来像是随口一问,“你待会干什么去?” “有点事要处理。”傅时樾面色冷静,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角,微微拧着眉心。 他这副样子不多见,像是有心事。 鹿缈看着他说,“那你今晚还来吗?” 傅时樾转过头,悠悠看了她一眼。 鹿缈怕他误会,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要害我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到,万一又派人去我家怎么办,你得对我的人身安全负责吧?” 傅时樾低笑了声,干硬的大手往她脑袋上拍了拍,“少往鱼龙混杂的地方窜,回家的时候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按照往常惯例,鹿缈就要来一个经典的摔门动作。 但这次她下车后,别扭地看了傅时樾一眼,乖乖地说,“知道了。” 第一卷 第15章 对老婆绝对的忠诚 傅时樾看着鹿缈下车,关上门后,表情沉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发短信来的是派出所的人,他转手把号码拨回去。 “傅队,他不肯招,一问就说是见色起意,小姑娘不从就起了杀机,没人指示他。” 傅时樾没有说话,对方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出声,“傅队,我们查过了,没发现他背后有人,判的话,最多只能算杀人未遂……” 傅时樾吸了口烟,烟雾掩盖眉眼间的阴沉,“把他带到暗房,我来审。” …… 鹿缈跟许矜和王格格碰头,离午餐时间还早,被她们拉着逛起了商场。 许矜看上一条裙子,让鹿缈陪她试,结果买单的时候,豪气一挥送给鹿缈了。 鹿缈很是诧异,“大小姐今天这么财大气粗,是生活费又提高了?” 王格格羡慕嫉妒恨,“可别来拉仇恨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顶我一年。” 许矜娇嗔,“现在不止顶你一年了,我拿着我爸的副卡,他没给我限额。” “我的老天爷!快,我需要速效救心丸!” 王格格捂着心口哀嚎,鹿缈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 她不客气地收下许矜的礼物,打算改天回一份重礼。 王格格看得眼馋死了,“大小姐,为啥只有缈缈有,难道是我不配吗?人家皇上还每天翻牌子,你就不能雨露均沾?” 许矜啧了声,“少阴阳怪气,我平时送你的东西还少么?” “我也不嫌多,嘿嘿。” 许矜今天心情格外不错,又一人送了一个包,鹿缈和王格格直呼“大小姐万岁”! 逛下一家店的时候,许矜挽着鹿缈的手,不经意地问,“缈缈,你舅舅管你很严吗?” 鹿缈挑拣着衣服,回的心不在焉,“他就是一天没啥事,闲得慌。” “那他这么闲,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鹿缈神情一顿,视线从衣服转移到许矜脸上,眯眼凝视她,“大小姐你想干嘛?” 许矜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正经道,“你觉得我做你舅妈怎么样?” “……??” 我想跟你做闺蜜,你却想做我舅妈?!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送我小裙子是为了来打听消息?” “拿人手短嘛,再说我是那么小气人吗?” 鹿缈叹息,“大小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许矜回味了下,“你是说,我配不上他?” “不是,他才是那只乌鸦。”鹿缈面无表情。 许矜疑惑不解,“他怎么就成乌鸦了?我看他挺好的啊,又高又帅,体贴还会做家务。” 鹿缈轻呵,“那都是表象,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特别死板,还老派,不近人情,固执,强迫症,说好的事绝对执行……” 鹿缈说起傅时樾有哪里不好,简直滔滔不绝,可人家身上明明有那么多优点,她是一个都不提。 许矜眨了眨眼,“是吗,我怎么觉得挺性感的?” 鹿缈有点被惊吓到,“……你认真的吗?” 许矜点点头,给她分析道,“这样的男人死心眼,认定一件事绝对不会更改,对老婆肯定也非常忠诚!” “是啊,世界上不多了,谁要是成为你舅妈,一定会很幸福。” 连王格格都附和了。 那男人真的有这么好吗? 鹿缈挑着眉毛,深表质疑。 吃完饭,鹿缈给傅时樾打电话。 暗房里惨叫声不断,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傅时樾停了下来,看见打来的号码,拿毛巾擦了擦手,接起电话。 “喂。” 耳边传来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傅时樾眉眼间的煞气瞬息消失。 “跟朋友吃完饭了?” “嗯。” 鹿缈听见他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奇怪地问,“你在干嘛?” 傅时樾捂住手机,快步走到暗房外,“小孩儿好奇心别这么重。” 鹿缈不喜欢这个称呼,拧了拧眉,“你不会在干违法的事吧?” 傅时樾嗤了声,靠着栏杆点了根烟,“要接了么?” “嗯,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傅时樾想了想,“我收不到,你加我微信。” “噢,是这个号码吗?” “嗯。” 鹿缈没多想,复制他的手机号,搜索了下。 头像是只黑色的杜宾犬,穿着西装,很帅气。 鹿缈觉得跟他有点像,点了添加,很快就同意了。 她把定位发给他,然后说,“你快点,我在路边,太阳有点晒。” 对方秒回,“十分钟。” 鹿缈看见这个“十分钟”,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 她站在路边等那男人过来,神使鬼差地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居然是一道杠。 难道他把她屏蔽了? 就在鹿缈想把对方也屏蔽的时候,一辆法拉利超跑在她面前停下来。 “渺渺?!” 鹿缈听见这道尖锐的声音,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头一抬,一辆骚粉色的法拉利映入眼帘。 车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不认识,女的是她大伯鹿国勋的女儿,鹿倾城。 鹿倾城从小就跟鹿缈不对盘,小时候在鹿家,当家做主的鹿爷爷更疼爱鹿缈,鹿倾城心里不平衡,什么都要跟鹿缈抢,抢不过就玩心机,鹿缈也不是吃素的,把鹿倾城推进粪坑里,让她晚上做梦都是屎尿味。 她最讨厌鹿倾城这种心机绿茶婊了,什么都要跟她比,比又比不过,格局太小还没脑子。 “渺渺,你怎么在这里?” 鹿缈用手扇了扇风,“我在这里乘凉,天气热了,苍蝇也多了起来。” 鹿倾城听不懂似的,骄傲地开口,“渺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凌峰,是最近上了富豪榜的凌氏家族的大少爷,也是身家过亿的凌氏第一继承人。” 鹿缈面色平静,“哦,你说得这么天花乱坠,是要把他介绍给我吗?” 鹿倾城噎了下,“鹿缈你还要不要脸,听到凌峰家有钱,就想打他的主意!” “那你一个劲跟我推销他干什么?” 鹿倾城气红了脸,“鹿缈!我是向你介绍我男朋友,你什么身份,凌峰会看得上你吗?” “那麻烦你管好你男朋友的眼睛,他刚才已经看了我好几眼了。” 鹿倾城扭过头,发现凌峰真的在看鹿缈,咬牙红了眼,“凌峰!你在干什么呀!” 凌峰立刻回神,看鹿倾城要哭了,连忙搂住她肩膀,“宝贝,你别听她乱说,我最爱你了。” 鹿倾城噘着嘴,要凌峰亲他一个才能好。 凌峰就把嘴凑过去了。 鹿缈不适地皱了下眉,撇头看着旁边的垃圾桶,真倒胃口。 鹿倾城心里却得意洋洋,觉得在鹿缈面前秀恩爱,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 她喜笑颜开,“鹿缈,我听说你那个姓王的男朋友被抓进去了,你现在单身很寂寞吧,要不要我让凌峰给介绍一个,他圈子里的人,比你认识的那些暴发户要优质的多。” “你自己慢慢享用吧。”鹿缈轻飘飘地看着她,“毕竟一个填不满你,你胃口挺大的不是吗?” “渺渺,你别嘴硬了,你看你一个人在这里等车,都没有人来接你,我也想载你一程,但法拉利只有两个位置,实在爱莫能助,要不你踩共享单车回去吧,便宜省钱,适合你。” 鹿缈看了她一眼,“谁说没人来接我了?” 鹿倾城满脸嘲讽不屑,“呵,谁啊?” “喏,他来了。” 第一卷 第16章 脏了,我不要 “喏,他来了。” 鹿缈抬了抬下巴。 三月春阳明媚,黑色路虎闯入眼帘,在凌峰的法拉利前稳稳停下。 车窗落下一半,男人侧过冷峻英挺的脸,“上车。” 鹿缈看了看他,悠悠看向了鹿倾城。 鹿倾城脸色难看。 切,开个路虎有什么好稀罕的。 跟凌峰的敞篷跑车比,价格差了好几倍。 刚这样想,路虎的车门打开了。 鹿倾城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脸上的不屑一瞬间变得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他?!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走向鹿缈的男人。 “认识的?”傅时樾走到鹿缈面前,顺着鹿缈的目光看到了鹿倾城。 鹿缈看着满脸震惊的鹿倾城,微微弯起唇瓣回答,“认识,但不熟。” 傅时樾冷漠地收回目光,低眸看着鹿缈拎着购物袋的小手,白嫩娇软,提不得重物的样子。 他顺手去接,“东西给我,我来提。” 鹿缈还在欣赏鹿倾城的表情,听到这话愣了下,没反应过来,男人就从她手中接过了东西。 动作来得突然,包包上的小装饰勾到了他的袖扣,不小心扯掉,滚到了法拉利的门边。 鹿缈本来还很开心,看见许矜送她的小玩偶掉在了地上,皱巴了下小脸,“你把我的东西弄掉了。” 傅时樾目光顿了一下,走过去,正要弯腰去捡。 一只白净的手比他更快地捡了起来。 鹿倾城打开车门,手中拿着鹿缈的小玩偶,满怀期待地看着傅时樾,“给你。” 傅时樾接了过来,碰都没碰到鹿倾城的手。 可也算是近距离的接触了,鹿倾城娇羞得红了脸。 她想搭讪两句,触碰到傅时樾冰冷锐利的眼神,心脏不由一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时樾拍了拍玩偶身上的灰,转身走到鹿缈面前,摊开了手掌心。 鹿缈淡淡瞥了一眼,说,“脏了,我不要。” 被鹿倾城碰过的东西,就是脏了。 傅时樾听见她说脏,手指僵了僵,低眸看了眼玩偶,又看向她的眼睛。 察觉到她不高兴,他低声说,“我赔给你。” 说完,转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鹿倾城看到这一幕,脸色犹如吞了苍蝇般难看。 鹿缈被傅时樾带上车,路虎开走。 “鹿倾城,你刚才为什么帮他捡那破烂玩意儿?” 凌峰心里很窝火,他的女朋友居然帮别的男人捡东西,关键人家还不领情,鹿倾城像倒贴上去的一样。 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让他觉得丢脸! 鹿倾城转过头,看着凌峰恼怒的脸,“凌峰,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不就一个开路虎的吗?”凌峰口气轻蔑,连这种档次的都能被她瞧上,他觉得鹿倾城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鹿倾城幽幽开口,“他是傅家人。” 凌峰一愣,不敢相信,“你是不是搞错了?” 谁不知道傅家? 商政两界之首,财力、人脉、政权……都掌握在傅家手里。 鹿倾城笃定,“不会,我见过他。” 她爸能有今天,都是靠傅家支持。 鹿国勋巴结着傅家,逢年过节,亲自提着重礼登门拜访。 去年傅老爷子大寿,她求了鹿国勋好久,鹿国勋才肯带她去。 她在宴会上看到了傅时樾。 他穿着工整笔挺,并没有多华丽,但清冷的气质很出众,他不参与任何攀附关系的社交,给老爷子敬完酒就离席了,她连搭讪的机会都没有。 但一眼就记住了。 她今天才知道,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越低调。 第15章 对老婆绝对的忠诚 傅时樾看着鹿缈下车,关上门后,表情冷沉下来。 他拿出手机,发短信来的是派出所的人,他转手把号码拨回去。 “傅队,他不肯招,一问就说是见色起意,小姑娘不从就起了杀机,没人指示他。” 傅时樾没有说话,对方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出声,“傅队,我们查过了,没发现他背后有人,判的话,最多只能算杀人未遂……” 傅时樾吸了口烟,烟雾掩盖眉眼间的阴沉,“把他带到暗房,我来审。” …… 鹿缈跟许矜和王格格碰头,离午餐时间还早,被她们拉着逛起了商场。 许矜看上一条裙子,让鹿缈陪她试,结果买单的时候,大手一挥送给鹿缈了。 鹿缈很是诧异,“大小姐今天这么财大气粗,生活费又提高了?” 王格格羡慕嫉妒恨,“可别来拉仇恨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顶我一年。” 许矜娇嗔,“现在不止顶你一年了,我拿着我爸的副卡,不限额。” “我的老天爷!快,我需要速效救心丸!” 王格格捂着心口哀嚎,鹿缈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 她不客气地收下许矜的礼物,打算改天回一份重礼。 王格格看得眼馋死了,“大小姐,为啥只有缈缈有,是我不配吗?人家皇上还每天翻牌子,你就不能雨露均沾?” 许矜啧了声,“少阴阳怪气,我平时送你的东西还少么?” “我也不嫌多,嘿嘿。” 许矜今天心情格外不错,又一人送了一个包,鹿缈和王格格直呼“大小姐万岁”! 逛下一家店的时候,许矜挽着鹿缈的手,不经意地问,“缈缈,你舅舅管你很严吗?” 鹿缈挑拣着衣服,回的心不在焉,“他就是一天没啥事,闲得慌。” “那他这么闲,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鹿缈神情一顿,视线从衣服转移到许矜脸上,眯眼凝视她,“大小姐你想干嘛?” 许矜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正经道,“你觉得我做你舅妈怎么样?” “……??” 我想跟你做闺蜜,你却想做我舅妈?!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送我小裙子是为了来打听消息?” “拿人手短嘛,再说我是那么小气人吗?” 鹿缈叹息,“大小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许矜回味了下,“你是说,我配不上他?” “不是,他才是那只乌鸦。”鹿缈面无表情。 许矜疑惑不解,“他怎么就成乌鸦了?我看他挺好的啊,又高又帅,体贴还会做家务。” 鹿缈轻呵,“那都是表象,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特别死板,还老派,不近人情,固执,强迫症,说好的事绝对执行……” 鹿缈说起傅时樾哪里不好,简直滔滔不绝,可人家身上明明有那么多优点,她一个都不提。 许矜眨了眨眼,“是吗,我怎么觉得挺性感的?” 鹿缈有被惊吓到,“……你认真的吗?” 许矜点点头,给她分析道,“这样的男人死心眼,认定一件事绝对不会更改,对老婆肯定也非常忠诚!” “是啊,世界上不多了,谁要是成为你舅妈,一定会很幸福。” 连王格格都附和了。 那男人真的有这么好吗? 鹿缈挑着眉毛,深表质疑。 吃完饭,鹿缈给傅时樾打电话。 暗房里惨叫声不断,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傅时樾停了下来,看见打来的号码,拿毛巾擦了擦手,接起电话。 “喂。” 耳边传来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傅时樾眉眼间的煞气瞬息消失。 他声音低沉,“跟朋友吃完饭了?” “嗯。” 鹿缈听见他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奇怪地问,“你在干嘛?” 傅时樾捂住手机,快步走到暗房外,“小孩儿好奇心别这么重。” 鹿缈不喜欢这个称呼,拧了拧眉,“你不会在干违法的事吧?” 傅时樾嗤了声,靠着栏杆点了根烟,“要接了么?” “嗯,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傅时樾想了想,“我收不到,你加我微信。” “噢,是这个号码吗?” “嗯。” 鹿缈没多想,复制他的手机号,搜索了下。 头像是只黑色的杜宾犬,穿着西装,很帅气。 鹿缈觉得跟他有点像,点了添加,很快就同意了。 她把定位发给他,然后说,“你快点,我在路边,太阳有点晒。” 对方秒回,“十分钟。” 鹿缈看见这个“十分钟”,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 她站在路边等那男人过来,神使鬼差地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居然是一道杠。 难道他把她屏蔽了? 就在鹿缈想把对方也屏蔽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引擎声从远处街道响起,一个炫酷摆尾,“吱”得在她面前急刹车。 “渺渺?!” 鹿缈听见这道尖锐的声音,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头一抬,一辆骚粉色的法拉利映入眼帘。 车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不认识,女的是她大伯鹿国勋的女儿,鹿倾城。 鹿倾城从小就跟鹿缈不对盘,小时候在鹿家,当家做主的鹿爷爷更疼爱鹿缈,鹿倾城心里不平衡,什么都要跟鹿缈抢,抢不过就玩心机,鹿缈也不是吃素的,把鹿倾城推进粪坑里,让她晚上做梦都是屎尿味。 她最讨厌鹿倾城这种心机绿茶婊,什么都要跟她比,比又比不过,格局太小还没脑子。 “渺渺,你怎么在这里?” 鹿缈用手扇了扇风,“我在这里乘凉,天气热了,苍蝇也多了起来。” 鹿倾城听不懂似的,骄傲地炫耀,“渺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凌峰,是最近上了富豪榜的凌氏家族的大少爷,也是身家过亿的凌氏第一继承人。” 鹿缈面色平静,“哦,你说得这么天花乱坠,是要把他介绍给我吗?” 鹿倾城噎了下,“鹿缈你还要不要脸,听到凌峰家有钱,就想打他的主意!” “那你一个劲跟我推销他干什么?” 鹿倾城气红了脸,“鹿缈!我看你是我堂妹,我才介绍凌少爷给你认识,你什么身份,凌峰会看得上你吗?” “那麻烦你管好你男朋友的眼睛,他刚才已经看了我好几眼了。” 鹿倾城扭过头,发现凌峰真的在看鹿缈,咬牙委屈得红了眼,“凌峰!你在干什么呀!” 凌峰立刻回神,看鹿倾城要哭了,连忙搂住她肩膀哄道,“宝贝,你别听她乱说,我最爱你了。” 鹿倾城噘着嘴,要凌峰亲他一个才能好。 凌峰就把嘴凑过去了。 鹿缈不适地皱了下眉,撇头看着旁边的垃圾桶,真倒胃口。 鹿倾城心里却得意洋洋,觉得在鹿缈面前秀恩爱,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 她喜笑颜开,“鹿缈,我听说你那个姓王的男朋友被抓进去了,你现在单身很寂寞吧,要不要我让凌峰给你介绍一个,他圈子里的人,可比你认识的那些暴发户要优质的多!” “你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鹿缈轻飘飘地看着她,“毕竟一个填不满你,你胃口挺大的不是吗?” 鹿倾城“切”了一声,“渺渺,你别嘴硬了,你看你一个人在这里等车,都没有人来接你,我也想载你一程,但实在没有位置给你坐,你要不踩共享单车回去吧,便宜省钱,适合你。” 鹿缈看了她一眼,“谁说没人来接我了?” 鹿倾城满脸嘲讽不屑,“呵,谁啊?” “喏,他来了。” 第14章 小姑娘做贼心虚了 傅时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垂眸看向她的手。 小白手抓着毛毯,搭在他身上。 鹿缈的手背像是被他视线烫到了一样,几乎是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她眼神飘忽,红着脸别扭地说,“我昨天抢了你的毯子,你一晚上什么也没盖,反正我不用了,还给你,你要是冻感冒了可不能赖我。” 说完,她捻起毛毯的边边角角全都扔他身上。 傅时樾眼眸黑得深沉,盯着鹿缈佯装镇定的小脸。 门铃响了两三遍,他也没有动。 鹿缈有点做贼心虚,“我……我去开门。” 她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跑去门边,微微吐了口气。 看见门外站着王格格和许矜,她满脸诧异地打开门。 “你们怎么来了?” 许矜看起来才从床上起来,随便裹了件大衣,连妆都没化,憔悴的脸上尽是担忧,“你半夜在群里说你出事了,我和格格看到消息后,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接,就直接从家里过来找你了。” “渺渺,你没事吧?” 王格格也是急急忙忙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鹿缈,奇怪地指了指,“你脸怎么这么红?” 鹿缈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来,轻咳一声,“我没事,我舅舅在家里,要进来坐吗?” 许矜目光闪了闪,下意识往客厅里看,隐约看见沙发里坐着个男人,拉了王格格一下,“站在外面干什么,进去吧。” 鹿缈让许矜和王格格进门,把门关上,领着她们走到沙发边。 傅时樾在慢条斯理地叠毛毯,他叠得非常认真仔细,鹿缈带着朋友走过来时,他已经快叠完了。 鹿缈咳了声,提醒他道,“我朋友来了。” 傅时樾把叠好的毛毯放一边,平静起身,目光落向鹿缈表情不自然的小脸,“你招待,我去洗漱。” 他把位置让出来给她们,转身去浴室,自始至终没有看许矜和王格格一眼。 鹿缈发现了,这男人有时候还挺清高的。 “天呐,这是你舅舅叠的被子?”王格格指着沙发上的豆腐块,满脸震惊。 鹿缈早就见过了,不以为然,“从部队里出来的男人都会这项技能,这不足为奇吧。” “你可别不稀罕,现在好多男人都四肢退化了,特别是已婚夫妻,都会默认为叠被子是妻子应该做的,更别说叠得这么工整。” 许矜微笑着转过脸,“你舅舅又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鹿缈脑海里没有这个概念,被许矜提醒之后,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陆衍就是起床后什么也不管,等着家政阿姨过来收拾。 她笑了笑,招呼她们坐。 王格格坐下后,严肃地回归正题,“渺渺,你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鹿缈回想起昨晚的经过,小脸就沉了下来。 “昨晚有个变态闯进我家里,幸好我舅舅回来的及时……” 傅时樾洗漱完,打电话让沈律送早餐过来,他听到门外鹿缈在跟她的朋友聊天,推开洗浴室的窗户,点了根烟,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等沈律到门口的时候,傅时樾这才清理烟灰,推门出去。 不过开门的是鹿缈,沈律看见她一愣,怎么是昨晚那个很难相处的小姑娘。 鹿缈看了他一眼,也没打招呼,歪头看向屋里出来的男人,“有人找你。” 傅时樾还没到门边,沈律接话,“我不找他,我来送早餐。拿好,你的芥菜饺子,还有蒜香饼,五哥说你爱吃,还一定要现做的,害我跑了好几家店……” 沈律叨叨抱怨,傅时樾伸手接过早餐,冷道,“你可以走了。” 不想让沈律多嘴,直接关上了门。 鹿缈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黑白分明的眼睛觑着他,“你掉我家马桶坑里去了嘛?怎么洗漱这么久?” 傅时樾低下眸,“你朋友来了,我回避一下。” 哦,那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鹿缈站在门边,男人轻声叮嘱了一句,“快点过来,打包盒不保温,待会放凉了。” 说完,径直去了餐厅。 “缈缈,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王格格站了起来,“我们先走了。” “你们吃了吗?” 俩人都摇摇头。 睡醒看见鹿缈的消息都快吓死了,抹了把脸就出门来找她,哪还有闲工夫吃早餐。 鹿缈感受到小姐妹的关怀很是感动,“既然来了,一起吃吧。” 王格格看了眼餐厅里的男人,尴尬地笑着摆手,“我们回去收拾一下,中午再一起吃饭。” 说着,给许矜使了个眼色。 许矜看傅时樾冷漠的态度,知道他并不想跟她们一起用餐。 坦然地收回目光,跟王格格一起走了。 鹿缈走到餐厅,抱着手臂看着傅时樾,“你是不是对我的朋友有什么意见?” “没有。” 傅时樾语气随意,站在餐桌边拆着打包盒,“早点吃完,待会带你去趟派出所。” 鹿缈看向他摆在桌上的餐盒,摆得很整齐。 份量有点多,分明是买了许矜和王格格那一份的。 …… 吃完早餐,鹿缈坐上傅时樾车,跟他去派出所。 鹿缈如实描述事情经过,做完笔录,她问警察,“查出来是谁了吗?” 警察看了傅时樾一眼,面对小姑娘的询问,温和说道,“调查清楚会通知你,你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鹿缈从派出所出来,就接到许矜的电话,约她在盛世百货碰面。 “我要去盛世百货,你送我过去。” 傅时樾看着拿他当司机使唤的小姑娘,她自觉地走向他的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手机在这时震了震,他看了眼,表情沉了下去。 把鹿缈送到目的地,她没有立即下车,扭过头来问,“你待会干什么去?” “有点事要处理。” 傅时樾面色冷静,手搭在方向盘上,拿出一根烟,眉心微微拧着。 他这副样子不多见,像是有心事。 鹿缈看着他冷峻的侧脸,说,“那你今晚还来吗?” 傅时樾点烟动作一顿,抬起头,眼里闪过诧异,“想让我去?” 鹿缈触碰到他的视线,尴尬地移开目光,“不是我想让你去,是你必须要来。” “昨晚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万一又碰上变态怎么办,你既然是我的监护人,就得对我的人身安全负责。” 她不是最讨厌他拿监护人的身份压她了么,这回倒自己搬出来承认了。 看她理所当然的模样,傅时樾低笑了声,干硬的大手往她脑袋上拍了拍,“少往鱼龙混杂的地方窜,回家的时候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按照往常惯例,鹿缈就要来一个经典的摔门动作。 但这次她下车后,别扭地看了傅时樾一眼,乖乖地说,“知道了。” 第13章 你这样不会难受嘛? 鹿缈问出这句话时,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有多让人误会。 傅时樾深深看了她一眼。 鹿缈怕他想歪了,坦然地看向他的衣服,“我看你身上是湿的,你这样不会难受吗?” 傅时樾在山里足足待了一天,山里下着大暴雨,泥巴水飞溅在身上,脏兮兮的,他淋了雨,又连夜赶回来,身上的确不怎么舒服。 但鹿缈前两晚还想赶他走,今晚就默许他留下来了。 傅时樾的目光有些变化,幽沉地看着鹿缈,“你先去睡觉,等你睡着我再去洗。” “我睡不着。”鹿缈捂着惶惶不安的心,“发生了这种事,你要我怎么安心睡着?” 傅时樾抱着手臂,坐在沙发扶手上跟她谈判,“今晚都不睡了?” 鹿缈有理有据,“坏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会不会又派人来?” 傅时樾觉得她简直就在强词夺理,她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让他去洗澡,但他在小姑娘家洗澡很不方便。 傅时樾为了哄她去睡觉,语气放软不少,“我守着你睡,坏人来了,见了我也不敢靠近。” 她自顾自地摇脑袋,“那我也不敢睡,万一梦里有人想杀我怎么办?你还能钻到我梦里来吗?” “……”她总是说出一些出其不意的话来。 傅时樾看了眼时间,语气平稳,“行,现在四点一刻,还有两个小时天亮,你想做什么?” “我要在沙发上待一会儿,可能看会儿电视,也可能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做。” 鹿缈说着就在沙发上躺下了,转过身背对着他,拿毛毯蒙住自己的头,“如果我真的睡着的话,你也别叫醒我。” 傅时樾看她娇蛮地霸占了自己的床,气笑了,“你睡这,那我睡哪?” 沙发就这么长,傅时樾平躺下去,半截腿都在外面,现在被小姑娘占了一大半,他连躺的地方都没有。 她理所当然道,“你不是坐着也能睡着吗?” “……”他要是站着能睡着,她是不是要让他站着睡? 傅时樾轻“呵”了一声,觉得她一点都不像受惊的样子,倒有点像在耍小性子。 鹿缈半天都没听见有声音,诧异地抬起头,从毛毯里露出两只黑黢黢的眼睛,看他还坐在那里,“你还去不去洗澡了?你在部队里都是这样不修边幅的嘛?” 傅时樾看了她许久,克制住拎她回房间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浴室。 鹿缈看了他一眼,拉起被子蒙住头,脸颊莫名有点发烫。 她不好意思告诉这男人,她这样无理取闹,其实是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今晚这件事让她很后怕,那刀离她只有一寸远,差一点就砍在她身上了,幸好这男人及时回来把歹徒制服。 如果不是他,她没有命活着。 她忽然觉得有个男人在家也挺好的,至少碰到危险,有个人能保护她。 鹿缈轻轻叹了口气。 …… 傅时樾进了浴室,打电话让沈律送衣服过来。 小姑娘家浴室还算宽敞,放着一个椭圆型浴缸,灯光照着瓷白的墙,干净而沁香。 傅时樾闻着这股跟鹿缈身上相似的香味,头有点晕,他打开窗户,靠在窗台边点了根烟。 窗外夜色正浓,傅时樾依旧觉得燥意不减。 他干脆脱了衣服,打开冷水龙头,面无表情地站在水流下,直到身体彻底冷下来。 鹿缈家里没有傅时樾的任何东西,这两天都是让人送了洗漱用品过来,走时又都带走了。 在小姑娘没有接纳他之前,这仿佛是他刻意没有跨过的线,也是他坚守的底线。 关了水龙头,扯了几张纸随便擦拭了下身上的水珠,又把原来湿润的衣服穿上去。 推开浴室的门,客厅里静悄悄的,躺在沙发上的少女似乎睡着了。 傅时樾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看见鹿缈捂着脑袋,他伸手缓缓将毛毯从她脸上拨开。 鹿缈恬静的睡颜出现在傅时樾的视线里。 他不由放浅呼吸,目光跟随着柔和的灯光,洒落在鹿缈的脸上。 小姑娘嘴上嚷着睡不着,他冲个澡的功夫,她就躺在这里睡过去了。 傅时樾俯身看了她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 他直起身,快步去开门。 沈律站在门外,看见傅时樾,忍不住惊讶道,“我靠,五哥,你还真回来了?” 傅时樾拧了拧眉,“小点声。” 沈律下意识往屋里看,傅时樾挪步挡住,视线沉压压地扫向他。 沈律迎上他的目光,缩着脖子压低声音,“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人都是懵的,我寻思着你不是还在隔壁市,跟匪徒斗智斗勇吗?” 傅时樾不想理会他的话,“衣服呢。” 沈律把纸袋递给他,嘀咕道,“你刚结束这么危险的任务,就连夜赶回来,陆衍家的外甥女,你怎么宝贝得这么紧?” 傅时樾眼底毫无波澜,“我答应了陆衍要好好照看她,她出了事,我要负责。” 沈律扯了扯唇,“你每次找我送衣服,都三更半夜,五哥,你反正都住在小姑娘家里了,你就不能带点行李过来吗?你是怕人家小姑娘把你东西扔了还是怎么的?” “闭嘴。”傅时樾不耐烦了,把门关上。 他去沙发边看了一眼鹿缈,确认她没有醒过来,关了灯,拎着纸袋去浴室了。 沙发上的少女动了动,拉起毛毯,罩住了脑袋。 …… 次日清晨。 鹿缈被落在眼皮上的阳光抚醒。 她在沙发上睡得不舒服,无意识地伸了个懒腰,脚趾不小心踢到了什么,动作僵硬了一瞬,立即缩了回来。 她连忙抬起头,看见坐在她脚边的男人,怔了一下。 他抱着手臂,低头闭着眼睛,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弯曲着。 傅时樾一向浅眠,一点动静都能让他立刻警惕,但他似乎睡得很沉,居然没有被鹿缈吵醒。 昨晚的确是累着他了,他比她睡得晚,她还霸占了他的床。 虽然他的床只是一张小沙发,可不管从哪方面看,她好像都有点过分。 这男人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还守着她在这里睡了一晚,对她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她心里对他的防备在这一刻也放下不少。 鹿缈坐起来,轻轻把毛毯搭在他身上。 手还没从毛毯上撤离,突然传来了门铃声。 鹿缈动作一僵,傅时樾被吵醒了,缓缓睁开了眼。 第12章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今夜有雨,窗外一直在打雷,鹿缈睡得很不安稳。 凌晨三点,安静的房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按键的声音。 鹿缈立刻惊醒了,她屏息听了听。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有人在按她家大门的密码?! 鹿缈猛地坐了起来,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心跳止不住加快。 她平时一个人在家,有把大门反锁的习惯,偶尔碰上喝醉走错门的住户,从来没碰上直接按她家密码的。 知道她家密码的人不多,这么晚了会是谁? 鹿缈把客厅的灯打开,四周静悄悄的,她按捺着内心的紧张来到玄关。 通过可视对讲电话,看见她家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很高很瘦,背着个黑色的包,带着口罩和维修工的帽子。 “你……是谁?” 男人正在输密码,忽然听见一道女孩子警惕的声音。 他输密码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对讲电话,和蔼笑道,“原来有人在家啊,刚才敲你家的门,还以为没人在家,真不好意思啊。” 男人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鹿缈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只觉得后背发凉,“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这栋楼的维修工,刚才楼下失火了,我需要到你家里检查一下电路。” 检修电路? 鹿缈戒备地打量着男人,他穿着修理工的工作服,印刷着澳海澜庭小区电工的字样。 但如果是楼下失火,物业会亲自上来通知,怎么会让一个维修工来按她家的密码? 看鹿缈半天没动静,男人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我还要去下一家。” 鹿缈紧张得手心出了汗,“我家的电路好得很,不需要检修,你去下一家吧。” 男人见她不配合,眼神变得有些凶狠,“你这小姑娘怎么不配合工作,快点把门打开,五分钟就好了。” 鹿缈捕捉到男人眼里的凶光,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把他恐吓走,“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男人一听鹿缈要报警,脸上露出狰狞,“呵,你这小姑娘还真不好骗。” 他直接从黑色包里拿出作案工具,要撬她家的门锁! 鹿缈顿时警铃大作,“你干什么?!” 男人阴狠地笑了,“既然你不开门,我只好自己进来了。” 鹿缈浑身寒毛乍起,看了眼四周没有可以抵住门的东西,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门锁被转动,男人打开门进来。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迅速逃回房间,反锁了门。 听见男人靠近的脚步声,她心跳到了嗓子眼。 “嗡嗡嗡……”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在黑暗的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光。 她几乎是想都没想,扑到床边接起电话。 “喂。” 耳边响起傅时樾低沉的声音。 鹿缈听见他的声音,眼眶一下子湿热起来,语无伦次道,“喂,你在哪,我家闯进了一个变态!” “嘭”得一声巨响,鹿缈吓了一跳,男人在用力踹她房间的门。 “他就在我房间门口!怎么办,门快被踹开了!” 电话里传来傅时樾安抚的声音,“别怕,我回来了。” 鹿缈还在惊慌中没回过神,“什么?” 就在这时,“嘭”得一声,门被踹开了。 男人狞笑着站在门口,拿着刀,朝鹿缈冲过来。 “啊!” 在刀尖离鹿缈只有半寸的时候,一只手扯住男人的后衣领子,狠狠往后一拽,紧接着一拳砸在他脸上。 男人打了个趔趄,迅速反应过来,举起刀要捅傅时樾。 傅时樾截住男人的手,用力一拧,男人痛叫了一声,刀掉落在地。 傅时樾迅速踢开刀,反扣了男人的胳膊,将男人死死按在墙上,扭头去看鹿缈,“有没有事?” 鹿缈靠坐在床角的地上,深深喘了口气,煞白的小脸还残留着惊慌,她强自镇定地摇了摇头,“没……没事。” 他眸色微暗,“在房间里待着,没叫你之前别出来。” 傅时樾扯着男人出去了。 坏掉的门也被风吹得关上。 鹿缈劫后余生地捂着胸口,听见客厅里传来惨叫,唇瓣止不住发抖。 傅时樾的身形被男人高大一圈,男人被掐着脖子躺在地上时,连一丝光线都看不见。 他看见傅时樾眼里的狠厉,惊慌地想扯开掐着自己的铁臂,“呃……松开……” 傅时樾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狠狠将他砸晕过去。 男人还剩一口气,傅时樾报了警。 民警火速赶来,得知傅时樾的身份,说话客客气气的,“麻烦您叫一下当事人,我们简单录个口供。” 傅时樾看了房间一眼,沉声道,“她受了惊吓,情绪还不稳定。” 民警心下了然,“那要劳烦您明天带她来所里一趟了。” 傅时樾面色肃冷,“今晚的事,希望你们尽快处理。” “您放心,人我们带回去调查,两天之内,一定给您确切的答复。” 傅时樾把民警送走后,关上门,转身看见小姑娘站在房门口。 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鹿缈动了动唇说,“为什么不让我跟民警说明情况?” 她事后想想,那人有备而来,不为财色,只想要她的命,肯定是受人指使。 她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她。 傅时樾低声说,“今天先缓一缓,明天再带你去做笔录。” 鹿缈没说什么,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手指微颤地拿起杯子,端起来时才发现没有水。 她微微怔了一下。 下一秒,杯子被抽走,她不觉抬起头,男人面色平静地拿着水壶,给她倒了杯温水。 鹿缈低声接过来,“谢谢。” 傅时樾站在旁边,垂眸看着鹿缈喝水的模样。 眉眼间神情淡定,小脸却微微发白,握着杯子的细软手指也因为用力泛着白。 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样子,让人看了有种保护欲,忍不住想把她抱进怀里。 鹿缈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等心情平缓点后,开始打量身边的男人。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从哪里回来的?” “隔壁市。” “隔壁市的泥巴有这么多吗?”她声音哑哑的,指了指他的裤腿。 “……” 傅时樾低头看过去,裤腿上沾满了泥点子,他回来的急,根本没注意。 气氛有点尴尬,她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第11章 这么漂亮,难怪傅时樾看得紧 鹿缈到咖啡馆的时候,许矜和王格格也才刚到。 “渺渺,这边。” 王格格朝她挥了挥手,她走过去。 许矜把包拿起来给她腾位置,“来得挺快啊,渺渺,还以为要等你半天呢。” “我今天的司机比较厉害。”鹿缈笑笑坐下来,让服务员点单。 她把早餐拿出来,王格格看了一眼,“渺渺,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吗?” 鹿缈这才发现好像是有点多,她瞬间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笑了笑。 正好咖啡馆有热饮和甜点,拿给小姐妹一起分享。 “渺渺,我听说,王明成被放出来了。” 原本王格格还在聊昨晚派对上的小哥哥,鹿缈没有去很可惜,她突然话风一变脸色严肃。 鹿缈微怔,“啊?他不是涉嫌黄赌毒被抓了吗?” 这件事鹿缈没有具体了解,消息都封锁了。 王格格爸爸是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提前得知消息。 许矜搅拌着咖啡,“可能是证据不足,反正王家动用了很大的关系才把他放出来。” 王氏虽然垮台了,但之前的关系还在,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拼了命也得保下来。 王格格提醒她,“渺渺,你可得注意点,他现在出来了,小心他变态报复你。” 鹿缈还没说话,许矜闻言嗤笑,“王明成哪里有这个胆子?” “不过是个靠家里撑腰的纨绔公子哥,王家都没了,他哪来的底气出来蹦跶?”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爸是接触这一块的,你是不知道,他说现在好多犯罪分子都是表面看着唯唯诺诺,内心老变态了,人被逼到绝境什么干不出来?” “王格格,停止你的受害妄想论,你看把渺渺吓得都不说话了。” 许矜拍了拍鹿缈肩膀,“别担心,这样一个小角色,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鹿缈听她们讨论王明成,没有说话是因为她在想,王明成报复她也没用,现在重点是王氏面临的危机,如果聪明点的话,应该是去求那个男人放过王家。 这时,手机震了震,鹿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这两天去外地,你在家老实点。” 鹿缈看了两遍,抓住重点,“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对方秒回,“你舅舅给的。” “……”鹿缈被气无语了。 她简直怀疑陆衍是不是被这男人绑架了,怎么什么都给,她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傅时樾看她半天没回,严肃叮嘱她,“晚上别乱跑,一个人在家锁好门,有事打我电话。” “哦,知道了。” 傅时樾看到这几个字眼微微挑眉。 看她这么乖的样子,必然是不会乖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解放,按照鹿缈的尿性,今晚大概率要跑出去疯。 …… 晚上十点,一群人在包厢里喝酒唱歌。 鹿缈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号码直接挂断。 过了会儿,手机震了震,发来一张她在包厢里唱歌的照片! 鹿缈后背一凉,往门外看了看,立即扔下话筒去厕所。 隔绝了轰闹的音乐声,耳边无比安静,她把电话打了过去。 接通后,没等对方说话,她不高兴地质问,“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男人平静地跟她解释,“物业说你还没回家,打你电话不接,我只好让人去找你。” 傅时樾知道鹿缈这么晚还没回家,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被她挂了。 这样任性的举动,分明是玩得忘乎所以,不采取点特殊措施,抓不回她这只放飞自我的小蝴蝶。 “狗男人,家里开网吧的吗?人在外地还管这么宽,连我家小区物业都牵上线了!” 鹿缈没好气地小声吐槽,奈何被男人听见,却没跟她计较,“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男人一板一眼,鹿缈无话可说。 怕他又来监护人那一套,她放软语气商量,“今天星期五,明天不上课,我再玩一个小时就回。” “已经很晚了,再多一刻都不行。” 男人并不想跟她谈条件,干脆决绝,“我叫人去接你了,现在应该就在门口。” 鹿缈气得杏眼睁圆。 这男人不讲情面就算了,连丝毫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她! 她直接挂了电话,愤愤地走出厕所,就看见门外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狗男人!还真叫人来抓她了! 鹿缈磨了磨牙,走到沙发边跟大家打了声招呼,拿起包包和外套出了包厢。 沈律接到傅时樾的电话,让他过来接人,他正想看看里面谁是她,就见包厢的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小裙子的女生走出来。 站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觑着他。 对上小姑娘清透的视线,沈律微微讶然,“你就是陆衍的小外甥女?” 鹿缈仰着头,面无表情。 他打量着鹿缈清纯的脸蛋,懂了什么似的,不正经地笑起来,“啧,难怪我们五哥把你看得紧。” 这么漂亮,不看紧点,免得被哪家小子盯上。 鹿缈此时很不高兴,白了男人一眼,绕开他走了。 …… 隔壁市。 天空黑压压的,暴雨倾盆。 山头已经被包围了,在逃犯挟持了一家三口,跟警方僵持了八个小时。 就在刚刚,一声枪响,傅时樾提前结束了任务。 他脱了防弹衣,坐在车里点了根烟,随着烟雾的吐出,浑身的血腥味才被掩盖。 刚拿起手机想给鹿缈打电话,沈律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姑娘已经安全送到家了。” 傅时樾瞥见衣袖上沾了血迹,拧起了眉,“没什么别的事?” 沈律以为他是在询问鹿缈,冷哼一声,“她坐在车里一直不吭声,估计是你让她回家不高兴,摆着一张臭脸,全程都没跟我说一句话!” 沈律开车回家时想活跃一下气氛,试图跟小姑娘搭讪两句,哪知遭到了她冷脸对待,搞得他憋的难受,都不会跟小姑娘相处了。 他忍不住向傅时樾吐槽,“这是谁惯出来的臭毛病……” 傅时樾沉声打断,“我是问你,没有异常?” 沈律这才意识到他是在担心鹿缈的安全,“我把她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屋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在楼下盯着她熄灯再走。” 傅时樾微微蹙眉。 虽然有沈律帮忙看着,但不亲自盯着鹿缈,他心里没办法安定。 这时,车窗被敲响。 傅时樾挂了电话,降下车窗。 警长一脸毕恭毕敬,“傅队,今晚辛苦了,我们给您安排了住处,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送您回去。” 傅时樾看着山头大雾弥漫,不放心鹿缈一个人在家,沉声道,“不用,我现在走。” 警长诧异,“现在?” 傅时樾没心思回答,捻灭了烟,启动车子。 警长看着他冷毅的脸,“这都十二点了,下着这么大的雨,您还要赶回去?” “家里有要紧事。” 今晚傅时樾眼皮跳得厉害。 心里隐隐预感有什么事会发生。 第16章 脏了,我不要 “喏,他来了。” 鹿缈抬了抬下巴。 三月春阳明媚,黑色路虎闯入眼帘,在凌峰的法拉利前稳稳停下。 车窗落下一半,男人侧过冷峻英挺的脸,“上车。” 鹿缈看了看他,悠悠看向了鹿倾城。 鹿倾城脸色难看。 切,开个路虎有什么好稀罕的。 跟凌峰的敞篷跑车比,价格差了好几倍。 刚这样想,路虎的车门打开了。 鹿倾城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脸上的不屑一瞬间变得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他?!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走向鹿缈的男人。 “认识的?”傅时樾走到鹿缈面前,顺着鹿缈的目光看到了鹿倾城。 鹿缈看着满脸震惊的鹿倾城,微微弯起唇瓣回答,“认识,但不熟。” 傅时樾冷漠地收回目光,低眸看着鹿缈拎着购物袋的小手,白嫩娇软,提不得重物的样子。 他顺手去接,“东西给我,我来提。” 鹿缈还在欣赏鹿倾城的表情,听到这话愣了下,没反应过来,男人就从她手中接过了东西。 动作来得突然,包包上的小装饰勾到了他的袖扣,不小心扯掉,滚到了法拉利的门边。 鹿缈本来还很开心,看见许矜送她的小玩偶掉在了地上,皱巴了下小脸,“你把我的东西弄掉了。” 傅时樾目光顿了一下,走过去,正要弯腰去捡。 一只白净的手比他更快地捡了起来。 鹿倾城打开车门,手中拿着鹿缈的小玩偶,满怀期待地看着傅时樾,“给你。” 傅时樾接了过来,碰都没碰到鹿倾城的手。 可也算是近距离的接触了,鹿倾城娇羞得红了脸。 她想搭讪两句,触碰到傅时樾冰冷锐利的眼神,心脏不由一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时樾拍了拍玩偶身上的灰,转身走到鹿缈面前,摊开了手掌心。 鹿缈淡淡瞥了一眼,说,“脏了,我不要。” 被鹿倾城碰过的东西,就是脏了。 傅时樾听见她说脏,手指僵了僵,低眸看了眼玩偶,又看向她的眼睛。 察觉到她不高兴,他低声说,“我赔给你。” 说完,转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鹿倾城看到这一幕,脸色犹如吞了苍蝇般难看。 鹿缈被傅时樾带上车,路虎开走。 “鹿倾城,你刚才为什么帮他捡那破烂玩意儿?” 凌峰心里很窝火,他的女朋友居然帮别的男人捡东西,关键人家还不领情,鹿倾城像倒贴上去的一样。 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让他觉得丢脸! 鹿倾城转过头,看着凌峰恼怒的脸,“凌峰,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不就一个开路虎的吗?”凌峰口气轻蔑,连这种档次的都能被她瞧上,他觉得鹿倾城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鹿倾城幽幽开口,“他是傅家人。” 凌峰一愣,不敢相信,“你是不是搞错了?” 谁不知道傅家? 商政两界之首,财力、人脉、政权……都掌握在傅家手里。 鹿倾城笃定,“不会,我见过他。” 她爸能有今天,都是靠傅家支持。 鹿国勋巴结着傅家,逢年过节,亲自提着重礼登门拜访。 去年傅老爷子大寿,她求了鹿国勋好久,鹿国勋才肯带她去。 她在宴会上看到了傅时樾。 他穿着工整笔挺,并没有多华丽,但清冷的气质很出众,他不参与任何攀附关系的社交,给老爷子敬完酒就离席了,她连搭讪的机会都没有。 但一眼就记住了。 她今天才知道,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越低调。 第17章 这一声傅叔叔喊了五年 难怪陆衍说鹿缈需要好好管教,没大没小的,傅时樾有被她冒犯到。 傅叔叔这个称呼,鹿缈十五年前就这么叫。 那会儿小姑娘父母刚去世,在鹿家被挤兑,一群人想要瓜分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 陆衍偷偷把她从鹿家接出来,鹿国勋知道后大发雷霆,天天守着陆家,问陆衍要人,陆衍忙着跟鹿国勋打官司,就把鹿缈藏在傅时樾家。 小姑娘第一次来,怀里抱着一只小熊娃娃,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打量,对谁都保持警惕。 傅时樾把她带到房间里,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不要,躲在衣柜里不肯出来。 谁去哄都不行,像个狼崽子一样缩在衣柜角落,一碰就咬谁。 最后是傅时樾亲自去把她从衣柜里拎出来,给她洗手洗脸,拎着她下楼吃饭。 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小姑娘才开口说话。 她说她要爸爸妈妈。 傅时樾被鹿缈委屈的眼神触动,第二天就跟科技馆签下合同,让人做了个四维空间,一比一还原鹿缈家里温馨的样子,鹿缈一进门,就能看见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 她看完眼睛红红的,走到他腿边,轻轻叫了一声“傅叔叔”。 这一声“傅叔叔”喊了五年,鹿缈八岁的时候,傅时樾犯了事,被送去边境入伍,鹿缈彻底忘了他。 陆衍特地叮嘱过,她好不容易才从那段记忆里摆脱,不能刺激她再回想起来。 傅时樾平复了一下回忆带来的不适,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安安静静的,像一只乖顺的猫儿,已经窝在座椅里睡着了。 鹿缈吃完午饭就有点犯困,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这一路上她打了几个哈欠,车里温度适宜,傅时樾开车又稳,她不小心睡了过去。 车已经停在了澳海澜庭地下车库,鹿缈没有要醒的迹象。 傅时樾看了她一会儿,在守着她睡醒,还是把她抱回家之间犹豫了下,轻声打开车门,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傅时樾动作很轻,鹿缈往他怀里钻了钻,似乎是很喜欢傅时樾身上的乌木香,整张小脸都埋进了他胸膛里,然后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踏实地睡了过去。 傅时樾只觉得鹿缈呼吸,就贴在他的胸口,温热的,熨烫着他的心。 他微微沉下呼吸,把鹿缈抱回了家。 打开门,傅时樾没有进小姑娘的房间,把她抱到沙发上小心放下,然后蹲在沙发边,给她脱鞋袜。 听见一道轻浅的甜鼾声,傅时樾一顿,抬头看见小姑娘粉唇微张,鼾声浅浅。 他唇角弯了下,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拿来毛毯给她盖上。 裤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傅时樾起身去阳台接听。 “五哥,那人招了,他是受了王夫人的命,但是口头协商,没有汇款记录和证据,如果王夫人抵死不认,警方最多拘留几天就放了。” 王氏医药因为非法售卖违禁药品,已经停止营业,因为顶不住资金压力,宣布破产。 王总跟王夫人闹离婚,王夫人躲着不肯出面。 给了这么大一个教训,还不知死活,敢派人来报复鹿缈。 跟他玩借刀杀人是么。 傅时樾冷漠地点上烟,倾吐一口,“设宴,请王家二位入席。” “今晚我也给她上演一出戏。” …… 王氏夫妇各自接到了电话,有人愿意出资,帮助王氏东山再起。 果然,俩人都爽快答应赴约。 夫妻二人在包厢里碰面,脸色都很难看。 “王先淋,你怎么也在这里?!”王夫人愕然看着几天没见的丈夫,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害怕被人下套,想先走。 王总一把抓住她,“臭婆娘,躲了老子几天,总算让我逮到你了!赶紧去给我把婚离了!” “你休想让我离婚!放开我!” “你要是不离婚,老子把你告上法院!” “有本事你去告,你别忘了,你做过什么事,我都一清二楚!” 眼看要有撕逼的架势,包厢的门打开,他们要见的投资人来了。 沈律笑着请他们入座,“二位有什么事待会再吵,先坐,我们吃完饭再谈事。” 办正事要紧,夫妻俩赶紧撒手。 沈律挥手让服务员上菜。 每上一道菜,服务员都会念名字—— “夫妻肺片、牛粪火锅、老鼠焗饭、棺材板……” 夫妻俩顿时汗如雨下,一顿饭,吃出了鸿门宴的感觉。 王夫人坐不住了,“沈先生,你该不会是耍我们的吧?” 就知道她会质疑。 沈律直接拿出三千万的投资合同,以及一箱子现金。 夫妻俩脸色一变,眼神骤然放光。 王总想来拿合同,沈律转手收了回去,轻哼一声,“让我投资可以,但要解决你们身上的麻烦,需要耗费不少力气,所以,我只能拉一个人上岸。” 意思是这三千万,只能给一个人。 原本就反目成仇的夫妻,现在更加看到对方不顺眼了。 王总不屑地瞥了王夫人一眼,轻嗤贬低,“沈先生,她一个只会逛街美容、好吃懒做的女人,能成什么大事?你这三千万给她也是打水漂,还不如给我,半年后我能给你翻十倍!” 沈律却笑着摇头,“王总,你可不要小瞧了女人,女人比男人更懂得算计,有时候,你一个不留神,给你戴了绿帽都不知道。” 王总脸色倏然一变,“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里有份亲子鉴定报告,你看看?” 说着,他拿出鉴定报告扔给王总。 王总意识到什么,立刻翻开来看。 两秒钟。 王总当场脸色阴沉,“贱人!你竟敢背着我偷生野种!我就说,兔崽子怎么越长大越跟我不像!你让老子给你养了十八年野种!” “你……你胡说什么?明成就是你儿子!” 王总把报告摔到王夫人脸上,“你自己看!” 王夫人脸上像被打了一耳光,她顾不得疼痛,立即翻开鉴定报告,看完之后,激烈地尖叫,“这份报告是假的!” 沈律直接爆她的料,“王夫人,我查到你年轻的时候做小姐,后来通过整容,改头换面,给自己伪造了名牌大学毕业证,在一个酒会上邂逅王总,然后揣着肚子嫁入王家。” 王夫人震愕,“你……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故意胡编乱造来污蔑我……” 沈律打断她,“我这里有你整容的记录,你以前跟不少有钱男人厮混过,连你自己都不确定,王明成到底是谁的儿子,你甚至都不敢去做亲子鉴定。” 王夫人脸色煞白。 王总气得抓起了切牛排的刀叉,“贱人,我要杀了你!” “啊!” 王夫人的胳膊被划出了血,吓得起身要跑,被王总掐住脖子,按在餐桌上,“死婆娘,想跑哪去?” 王夫人挣脱不了,拼命大喊,“啊!救命!沈先生救命!” 沈律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想我救你可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王夫人的脸要被刀尖划破,她痛得大叫,“你说!你只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是你派人去鹿缈家的?” 王夫人一哆嗦,“你、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算了,等着被王总弄死吧。” 王总已经失去理智,掐着王夫人的脖子,刀尖直往她皮肤里钻。 “是、是我!” 沈律脚步一顿,“是你派人闯进鹿缈家,要杀她的?” 王夫人的脸涨成猪肝色,呼吸困难,“咳咳……是,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害我儿子入狱,还把我们一家害得这么惨!我只是想找人教训她……” “呵,教训?”沈律眼神凌厉,“你知不知道,那变态闯进她家,差点就捅伤了她!” 王夫人眼神闪躲,“我、我不清楚,我快撑不住了,你快把他拖开啊!” 王夫人被压在桌上,拼命阻止王总刺过来的刀。 沈律勾起唇,“王夫人,既然你不清楚,那今晚就让王总好好教训一下你。” “王总,你先把家里事处理清楚,再来跟我谈合作的事。” 说完,命人拿上合同和现金走了。 王夫人慌得煞白了脸,“别走啊!沈先生!你说好救我的!” 沈律走出包厢,对守在门口的两个人冷冷吩咐,“盯紧,没有一死一残,不准放他们出来。” “是!” 包厢的门立刻紧紧关上。 沈律出了酒店,快步来到路虎前。 “五哥,事情办妥了。” “把录音交给警察。” “再玩玩儿吧。”沈律舔了舔虎牙尖,“两个人还在狗咬狗,等王总训妻结束,说不定就不用报警了。” 傅时樾并不关心,看沈律两手空空,不悦地蹙起眉,“我让你打包饭菜,你打了吗?” “噢!我搞忘了!”沈律一拍脑门,“我现在回去帮你打。” “下次把我吩咐你做的事,写在手上,没事多拿出来看看。” 说完,路虎直接开走了。 “……” 第18章 他技术好不好,她又知道了? 天色暗沉下来,渐渐被夜色笼罩,繁华的市中心亮起大片霓虹。 鹿缈迷迷糊糊醒过来,一身黏腻汗湿。 她睡得有点久,捂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发现是暖气开得太足了,伸手想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 “啪嗒”遥控器掉在地上,突兀的声音让鹿缈身形一顿,睁开眼看向四周,顿时发现不对劲。 她怎么会在家里? 她记得自己明明坐在那男人车上,他送她回家,然后她就……睡着了。 所以,她是怎么回到家里来的? 是……是被他抱回来的?! 鹿缈懵了一下,才意识到事情大了,她居然被一个男人抱回了家! 怎么抱的?公主抱吗? 鹿缈往那方面一想,就全脸燥热。 什么鬼啊! 她立即挥散脑海中的想法,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起来,打开客厅里的灯,发现那男人不在。 幸好他不在,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正好她想去洗个澡。 这两天她房间里的水管坏了,还没找人来修,只能在外面的浴室洗。 鹿缈脱掉衣服,站在水流下。 她看着水汽朦胧的镜子,脑子里莫名想到了负负得正。 他今晚会不会来啊,他没明说,但她直觉他会来。 以她的了解,那男人的责任心不是一般的强。 鹿缈摇摇头,她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赶紧关了水,扯下浴巾擦拭身上水珠。 蓦地,她突然发现自己习惯性在房间里洗澡,忘记带衣服进来了。 鹿缈尴尬地裹上浴巾,打开浴室的门,想赶紧溜进房间。 刚经过客厅,突然响起开门声。 鹿缈全身僵住,慢慢转过了头。 男人拎着两个纸袋进来,正抬手关门,忽然察觉到什么,抬头看见了站在客厅的鹿缈。 两人沉默得对视了几秒。 尖叫声到了鹿缈的喉咙,被她强行给咽了回去。 “你、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她佯装镇定,却还是结巴了一下。 傅时樾站在玄关,背脊挺得僵直,波澜都掩盖在平静的面孔下,“你在家不会做饭,怕你没吃晚饭饿着,提前回来给你送吃的。” 毕竟比她年长不少岁,还是比她会装,说话一板一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他的视线直勾勾的黏在鹿缈身上,半分都没有挪开。 鹿缈对上他漆黑幽沉的眼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出去一下行吗?” 她已经尽量地克制自己礼貌了,毕竟今晚,这男人还要住在这里。 傅时樾收回目光,沉声道,“我去阳台。” 他把纸袋放在玄关的酒柜上,鞋都忘记换,径直走进来。 到了阳台后,背对着她,手往后拉上窗帘。 鹿缈微微松了口气,幸好这男人也没有失态。 她赶紧回房间,关上门,心脏依旧跳动得剧烈。 还好她裹了浴巾,没有被看到什么,就当是她穿了个无袖短裙,只是有点不太雅观而已。 自我安慰的过程中,想起她跟着陆衍生活的这些年。 小时候有保姆帮她洗澡穿衣服,陆衍会刻意回避,长大了为了避嫌,就在她房间里装了单独的卫浴。 陆衍向来很尊重她的隐私,还警告她不要跟男人靠太近,除非是能够对她一辈子负责的人。 鹿缈虽然平时行为夸张,无拘无束,但她思想上还是很保守。 她在想,她要是被这男人看光光了,她铁定要他负责。 鹿缈轻哼一声,穿上衣服,脸颊还在微微发烫。 她打开房间的门出去,发现男人还站在阳台上,像站军姿一样,高大的背影挺拔如松。 傅时樾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眼下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脑子里有点乱。 他在边境不是没见过女人,尽管她们脱光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产生任何想法。 可鹿缈不一会样,她幼小,稚嫩,柔美……那纤细的身影烙在他脑海里,半天也挥散不去。 鹿缈站在他身后摸了摸下巴,这男人在想什么啊,这么专心,她站这么久了,他都没发现? 今晚这事纯属巧合,鹿缈没打算怪他,不过尴尬还是有的。 她咳了一声。 傅时樾一顿,收起可怕的思绪,转过身来,小姑娘就站在他面前。 “那什么……” 傅时樾低眸看着她,她脸颊粉粉的,看上去很害羞。 正当他以为她会说出什么。 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杏眼看着他说,“你会修水管吗?” “……” 傅时樾拿过刀,也握过枪,没想过他会拿着扳手,蹲在小姑娘的洗浴室,帮她修水管。 在修水管之前,他还帮她把门修好了。 小姑娘高兴地拍手,“我就知道找你没错,就你这技术,试过一次我就相信了。” “……” 呵,他技术好不好,她又知道了? 干净馨香的浴室里,暖光灯照着白瓷砖,反射出柔柔光线。 男人脱了外套,卷着衣袖,把水管零件拆下来。 鹿缈弯腰凑近看着,看他这么熟练,“你们部队里的水管都是你修的吗?” 别说修,碰都没碰过,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他来做。 最高指挥官的待遇相当于一个公司的顶头上司,哪里坏了就换哪里,房子住着不舒服立马换住处,会有人帮他把一切安排妥当。 “我给维修师傅打了几次电话,每次都是拖拖拉拉,以后我家什么东西坏了,不用再拜托师傅上门,都靠你了。” 鹿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比陆衍靠谱多了。” 傅时樾原本要用扳手敲她脑袋,警告她别得寸进尺,他不是干这块活的,听到她后半句话,手又收了回去。 “去吃饭,修好了我叫你。” 鹿缈沾沾自喜找了个免费劳动力,“那我先去吃饭了。” 她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出了房间。 傅时樾听见她的脚步声,觉得心痒痒。 鹿缈拿起酒柜上的袋子,一袋是打包的饭菜,一袋是他的换洗衣物。 她把他的衣服放在沙发上,然后拆开打包盒,一闻香味,顿时就要流口水。 啧啧,全是她爱吃的。 这男人是不是为了和她处好关系,向她舅舅打听了她很多事情啊? 鹿缈津津有味地吃着,她不知道的是,根本不需要打听,傅时樾比陆衍还要了解她。 “叮咚——” 门铃响了。 鹿缈诧异,谁来了? 第19章 亲吻到她的掌心 鹿缈放下汤勺,好奇地走到门边,心想谁啊,这么晚敲她家的门。 打开可视电话,看见站在门外的鹿国勋,鹿缈脑子里警铃大作。 鹿国勋怎么来她家了?! 鹿缈想假装不在家,鹿国勋却拿出了手机,打电话给她。 手机就放在门边的鞋柜上,铃声顿时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透过大门传了出去。 鹿国勋听见铃声皱起眉,敲门更大声了,“鹿缈,我知道你在家,快点开门!” 鹿缈连忙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往后退了两步。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她转头看见男人从房间里出来。 他边擦着手上的水珠边说,“水管下面的阀门坏了,我用东西固定了一下,暂时还能用,但零件需要买新……” 傅时樾话没说完,鹿缈就百米冲刺到了他面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别说话,我大伯来了。” 唇上突然覆盖了一只小手,傅时樾整个人都顿了下,垂眸看向鹿缈紧张兮兮的小脸。 女孩子的手很柔软,他闻到了一股甜美的铃兰花香,鹿缈因为紧张捂得很用力,她紧紧盯着门边,傅时樾紧紧盯着她,他的唇,亲吻到了她的掌心。 傅时樾眸色微暗,把她的爪子从他脸上扒下来,沉声道,“他来了,我为什么要躲?” 鹿缈转头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鹿国勋在外面碰见我和一个男人走着,都要问人家姓名年龄家住何方,恨不得把那男人底裤都扒出来,让他知道这么晚,一个男人在我家,他会疯了去,立马派人把我抓回鹿家。” 傅时樾听完好笑,伸手拎开她,“那就让我看看,鹿国勋要怎样扒我底裤。” 傅时樾手里有鹿缈的监护权,以正当名义住进鹿缈家,就算没有这玩意儿,鹿国勋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低下脑袋。 “等等,你干什么去?!” “去告诉鹿国勋,你现在归我管。” 鹿缈慌忙拉住他,急得脱口而出,“你觉得他会信吗,你要是现在出去,在鹿国勋眼里,你就是跟我乱搞的男人!” “……”傅时樾愕然愣住,震惊从她嘴里出来的词。 敲门声不断,鹿国勋渐渐失去耐心。 鹿缈抓着傅时樾的手臂,把他推进了房间,“你先在我房间里呆一会儿,等我把打发走你再出来。”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傅时樾顿在门边,挑眉轻呵了一声。 给她修水管就算了,还被当成跟她乱搞的男人,藏在房间里? 他转身打量着鹿缈的房间。 少女的闺房透着一丝馨香,白色为主色调,洁净得不掺杂一丝污染。 在傅时樾的原则里,太干净的东西,他不会去碰,也不忍心破坏。 但眼下这片净土,他只想保护起来。 鹿缈整理了一下衣摆,踱步到门边。 鹿国勋还在敲门,甚至放出狠话,“鹿缈,我给你三秒钟,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在学校的劣迹告诉你爷爷……” “哗”门打开,差点撞到鹿国勋脸上。 “大伯?!” 鹿缈故作惊讶,“你怎么来了?” 鹿国勋还沉浸在惊吓中。 鹿缈就先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在房间里睡觉,没听见你敲门。” 尽管知道鹿缈是故意不开门,鹿国勋一下子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他黑着一张脸进屋,指了指茶几,“你不是在睡觉吗,饭菜都还冒着热气。” 鹿缈嘿嘿笑道,“没吃几口就犯困了。” “少吃外卖!外面的垃圾食品不干净!” 鹿缈心想这可不是外卖,嘴上应付,“哎,知道了。” 鹿国勋坐下来,看见沙发上还有一个纸袋,里面似乎是男人的衣服,脸色当场很不好看。 “渺渺,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你把男人领回家了?” 鹿缈脑子一嗡,赶紧把纸袋丢到一边,“这是陆衍出差要用的东西,他助理送过来的。” 说完,她起身给鹿国勋倒了杯水,“大伯这么晚造访,什么事啊?” 鹿国勋拧着眉,严肃地打量她,“陆衍去了国外,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疏于管教,让你在外面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鹿缈一愣,还没听明白他说的话。 鹿国勋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渺渺,如果你零花钱少了,就跟大伯说,女孩子在外面矜持点,不要做一些掉价的事。” 鹿国勋说话委婉,是不想太伤她的自尊心。 鹿缈却很不解,“我做什么事,就让大伯觉得我掉价了?” 鹿国勋看她还在装,脸色沉了下来,直接点明,“我听倾城说,你跟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在一起。” 哦,她还以为怎么回事,原来是鹿倾城添油加醋,向鹿国勋告状了。 “渺渺,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你起码找个跟你年纪相仿的,那种男人就是用钱来骗小姑娘的感情,你要是缺钱就跟大伯说,你跟那种男人在一起,你会吃亏!” 鹿缈听得笑了起来,“大伯,鹿倾城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么?我就是跟社区的大爷打声招呼,她都能说我有恋父癖。” 当着人家亲爹的面说人家女儿,这样好吗? 鹿国勋咳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跟那男人没关系?” “当然没有!” 鹿缈怕鹿国勋不信,“他那么老,又那么丑,跟个法国香猪一样,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 被骂成香猪的某男人面无表情,差点就要打开门证明一下,他到底多老多丑。 这下鹿国勋信了,毕竟鹿缈对颜值要求高。 他点点头,“没关系就好,你收拾一下,今晚接你回家。” 鹿缈眉心一跳,“大伯你来真的吗?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陆衍把你一个人丢下去了国外,这么不负责,你还跟着他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鹿家!” 当初陆衍拿到鹿缈的抚养权,跟鹿国勋签了协议,要陪伴在鹿缈身边,照顾她到20岁。 陆衍违反合同,他就要带鹿缈回家。 鹿缈抵死不从,“我不回去,这里才是我的家!” 鹿家除了爷爷,每一个人都不喜欢她,她不要去招人嫌。 “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去,那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啥?!”鹿缈觉得他疯了,“大伯,你有家不回,留在我这儿干嘛?”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等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我带你回去。” 这是打算在这里跟她耗下去了? 鹿缈赶不走他,快被气炸了,“那你就在这里坐着吧,我回房间睡觉去了!” 她直接起身回房,把鹿国勋也气得半死。 鹿缈关上门,看着面前的男人,委屈地瘪了瘪嘴。 第20章 今晚留在她房间里 “你不是打发他走,没说两句,就灰溜溜地躲进来了?” 男人神态倨傲地抱胸靠着门,想问问她法国香猪怎么回事。 忽然听见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傅时樾眼里的戏谑顿住,拧了拧眉,伸手将埋着脑袋的女孩拽到身前。 力道很大,鹿缈猝不及防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和汗液的味道,立刻想往后退。 男人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脸颊,不让她躲,强硬地抬起她的脸。 她一双杏眼儿红红的,里面有愤懑,有懊恼,还有不被理解的委屈。 傅时樾微微眯起眼,“鹿国勋骂你了?” 鹿缈吸了吸鼻子,睁着倔强又硬气的大眼,“他敢骂我吗?” 傅时樾轻哼,“那你哭什么。” “你哪知眼睛看我哭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 鹿缈一摸眼角湿湿的,她窘迫又气恼,虎着脸瞪了他一眼,“我这是被你掐疼的,还不快撒手!” 鹿缈的腮帮子都被他掐得凹陷,男人指腹上的硬茧,磨得她又痒又疼。 傅时樾松开手,她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白嫩嫩的脸蛋上几道红指印,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啧,小姑娘的皮肤就是娇嫩。 他摩挲了下手指,温温滑滑的,触感很好。 鹿缈推开他,负气地走到沙发坐下,“鹿国勋非要我跟他回去,我不走,他就赖在这里,耗到我改变主意,可他又不是不知道,鹿家那群人根本不待见我……等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她懊恼地别开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憋太久了,抓着一个人就当做救命稻草。 傅时樾静静地打量着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鹿缈。 那个对谁都竖起心墙,又渴望被理解的孩子。 他语气平缓,“你不说出来,永远没有人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鹿缈听了这话,差点喉头哽咽。 从小到大,她总是表现得积极乐观,别人以为她过得很好,从来没有人在意她的真实想法,第一次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心声,虽然是个又冷又硬,只认识几天的男人。 可她心里也为之触动。 她忍住鼻头酸涩,咬着腮帮说,“我爷爷有三儿一女,鹿国勋跟我爸关系很好,我爸走之前,把我托孤给他,他就记着答应我爸的遗愿,可他从来没想过,我在鹿家过得并不开心。” “现在我虽然无依无靠,但我至少轻松自在,我不用遭受白眼和背后的讥讽。”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我也不恨我大伯,他虽然严厉,但他对我还算真心。” 傅时樾看着她垂下去的脸,被头发遮了大半,不用看也知道红了一双眼睛,咬着牙倔强得让人心疼。 天不怕地怕的少女浑身是刺,却轻易被亲情扎伤心窝子。 “你要是不想回去,我在这里,他不敢擅自带你走。” 鹿缈一怔,诧异地抬起头,对上男人平静包容的眼神,奇怪他竟然会纵许她不回家。 把她交给鹿国勋,他就可以不用履行监护人的责任,这不是省去一桩麻烦么? 傅时樾说完沉默了一秒,轻轻动了动薄唇,“你也不是无依无靠,至少你舅舅是……” 一提到陆衍,鹿缈刚缓解的情绪又上来了,“得了吧!陆衍那个不靠谱的,十天有八天不在家,还有两天喝得不省人事,被人送回来的,他拿家里当宾馆,还把我一个人丢下远赴国外,就他这样,能给我什么依靠,我永远都是一个人!” 鹿缈提高音量,负气地把话说了出来,说完又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傅时樾看她咋咋呼呼的模样,表情一丝都没变,平和地看着她,目光很柔很柔,语气平缓,“我是说,你舅舅把你交给了我,你可以把我当成依靠,我会负责你生活里大大小小的问题,以及你很难处理的亲戚关系。” 鹿缈心脏微微一颤,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有些怔忪,也有点不敢相信。 一时半会儿没人说话,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鹿缈心里一紧,随即听见鹿国勋严肃的询问,“渺渺,你在跟谁说话?” “我……我在跟朋友打电话。”她有点慌,朝门边的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怎么听见有男人的声音,你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当然啊,是我刚才打电话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吗?” 鹿国勋似乎不相信她的话,“大伯有事想找你谈谈。” 说完,就要打开门进来。 鹿缈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被转动的门把手,心跳到了嗓子眼。 门边的男人迅速反锁了门。 “……” 鹿国勋发现门打不开,手蓦地顿住,敲了敲门,“渺渺?” 鹿缈连忙说道,“大伯,已经很晚了,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鹿国勋听出了敷衍,觉得鹿缈应该还在气头上,松开了手,“那行,你早点休息。” 鹿国勋在门口又站了会儿,脚步声才离开。 鹿缈松了口气,看向杵在门边的男人,压低声音,“你还站在那干嘛?” 傅时樾扫了眼房间,“我没地方坐。”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沙发,一米八的床,化妆桌前有一把椅子。 傅时樾觉得那把粉白色的转动椅可以坐。 哪知鹿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这。” 傅时樾看着米白色的沙发,还有沙发上的少女,都干净的一尘不染,再看看他,从外面回来一身灰蒙蒙的,身上交织着血腥气息和汗味,第一次萌生出不敢靠近的想法,低低道,“我身上脏。” 小姑娘却不懂男人的心思,往旁边挪了挪,腾了个位置给他,“没关系,快过来,隔这么远说话,容易被我大伯听见。” 傅时樾看着她身边的位置,犹豫了下,走过去坐下了。 小小的双人沙发,还没有傅时樾的车后座宽敞,男人坐下后就格外拥挤,他的手臂碰到了鹿缈的手臂,肩膀也碰到一起。 鹿缈想往旁边挪挪不动了,发现他身形真的很高大,肩膀也很宽,她被挤得完全动不了。 她尴尬地勾了下脚趾,微微脸红,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今晚你只能待在我房间里了,明天早上等我大伯走了你再走。” 傅时樾也转过头来看她。 第21章 啧,水蜜桃的香味 “待在你房间?”他有些意外地挑眉,“你确定?” 鹿缈撇撇嘴,很无奈,“对啊,不然怎么办?我大伯守在外面。” 傅时樾想说他给鹿国勋打个电话,就可以让他立马离开。 但话到了嘴边,他犹豫了。 鹿缈没听见傅时樾的声音,转过头,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你干嘛,你可不许对我动歪心思!” 傅时樾眼里的笑沉寂下来,静静地看着鹿缈。 锋利的眉骨下,一双幽潭般的眼睛,深邃漆黑,像是能把她吸附进去。 忽然,他朝她靠了过来。 鹿缈下意识往后躲,但她后背已经紧紧贴在沙发扶手上了,“我、我警告你,你别为老不尊!” 沉郁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太近了,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和颈侧,像是翻滚的热浪,让鹿缈不由心跳加速,耳朵迅速变红。 就在俩人鼻尖距离一寸就要碰上,傅时樾忽然停下来,醇厚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我要是对你动歪心思,你拦得住我?” “……”拦不住,完全拦不住! 鹿缈想推他的胸膛,发现丝毫推不动,心脏砰砰直跳,咬唇别开脸。 傅时樾看着她羞恼又气急败坏的模样,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一样。 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滑动了下喉结,往后退开了,转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我睡哪?” 男人的气息终于离开,鹿缈脸上的余热还没褪,听见这么一句,气哼哼的起身,“你可以睡沙发。” 男人回过头,平静地告诉她,“我睡三天沙发了。” “那又怎么样?”鹿缈翻了个白眼,抱胸走到床边坐下,“最开始沙发是你自己选择的,现在只有沙发可以给你睡,难不成你还想睡床?” 男人眼眸幽邃,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鹿缈浑身一僵,“你该不会想睡我的床,让我去睡沙发吧?” 男人的眼神很让人误会,仿佛在告诉她,是的。 “请停止你的危险想法!这是我的床!”不管他有没有这么想,她必须立即遏制! 傅时樾收回目光,低声说,“这个沙发太小了,我睡不了。” 的确太小了,他坐在里面都显得拘谨,更别说躺下,难道又让他枯坐一晚上? 太狠毒了吧。 “我给你打地铺!”鹿缈气红了脸,她也不亏待他,从衣柜里拽出两床十斤棉被,给他垫得厚厚的。 男人抱着手臂,斜靠在衣柜上,看着给他铺床的女孩。 娇小的身子蹲在床边,抱在怀里大概就那么柔软的一团。 耳朵粉粉的,一双小手捏着被褥翻来覆去也整理不好,一看就从来没有给人做过这些。 他心里一动,“我要洗澡。” 鹿缈扭头瞥了他一眼,“你去洗啊,我又没拦着你。” “衣服在外面。” “……” 鹿缈上下打量他,黑背心束脚长裤,模特一样的身材看得她脸红,“要不,你别换衣服了?” “不行。”傅时樾拧了拧眉,似乎很受不了,“衣服上有味道,穿旧的不如不穿。” 鹿缈惊恐,“你疯了??” “那我出去洗?” “别!我帮你去拿!” 鹿缈败下阵来,起身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条缝。 看见鹿国勋躺在沙发上,电视在放,人好像是睡着了。 她悄摸摸地靠近沙发,为了放轻脚步声,她连鞋都没穿。 装着衣服的纸袋被鹿国勋压在了腿下。 鹿缈苦着一张脸,这怎么办? 她看了鹿国勋一眼,咬咬牙,只能这样了! 她挠了挠鹿国勋的痒痒,鹿国勋腿一动,她手速极快地抓起纸袋。 然而鹿国勋还是醒了,看见鹿缈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坐起来,“渺渺……你在干什么?” 鹿缈迅速把纸袋藏到身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出来喝水,顺便看看你。大伯你晚上睡在这里,可别着凉。” 鹿国勋觉得她不对劲,眯起眼审视她,“不是早就说困了,这都十二点了,怎么还没睡?” “我这不是出来喝水吗?我回房间了,大伯晚安。” 说着,她往后退,一直退到门边,赶紧溜进房间。 鹿缈迅速反锁了门。 刚要松口气,耳边像鬼一样冒出一道声音,“鬼鬼祟祟干什么。” 她吓了一跳,后被撞在了男人胸膛上,丝毫没意识到她进来之前,男人就站在门后。 男人看她惊慌的模样,低声笑出来。 她虎着脸,“你干嘛故意吓我?” 傅时樾捏了捏她的脸,“看你像做贼一样,这种事平时没少干?” “怎么的,警察叔叔要抓我?”她理直气壮仰头。 “你还需要抓么?”傅时樾轻笑,一手拎起她,“就在我手里,还能跑哪去?” 这话歧义太大了,他是她的监护人没错,她哪都去不了,可她怎么总觉得还有一层意思呢? 傅时樾黑眸微眯,视线落在鹿缈脸上,鹿缈喉咙一紧,没好气推开他,“你不是要洗澡吗,赶紧去洗吧!” 她一股脑儿把纸袋塞他怀里,飞奔上床,瞬间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动作简直一气呵成。 看她这落荒而逃的模样。 傅时樾忍不住低笑。 他心情大好,拿着衣服去浴室了。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鹿缈听见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捂着被子里,脸颊渐渐烫了起来。 这老男人看着挺正经,调戏小姑娘的事没少干吧! 傅时樾站在水流下,看着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粉色透明瓶子,装着晶莹剔透的粉色液体。 他挤在掌心里,一股水蜜桃的香味飘散出来。 跟她身上一模一样。 啧,真甜。 不仅是鹿缈,对傅时樾来说,这几天也像做梦一样。 小姑娘从一开始无法接受他,到现在允许他使用她的浴室,还让他留宿在她房间里。 挺奇妙的。 鹿缈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今晚很疯狂,但她又莫名相信这个男人的正直。 如果他真的想对自己做什么,昨晚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他早就下手了,他只是坐在她脚边,安静地守了她一夜。 难怪陆衍会放心的把她交给他。 思绪被推门的声音打断,鹿缈没有听见脚步声,拉下被子偷偷看过去。 男人赤脚走出来,虽然一身高大沉重,但脚步踩在木质地板上很轻。 第22章 她掉下来,压在了他身上 他穿着黑色短袖,宽松运动裤,一看那料子就知道是棉质的,似乎是为了舒服,裤带也一高一低的坠着,整个人看起来很随意。 他拨弄着微微湿润的头发,衣摆不经意地撩起了一角,鹿缈下意识往那一瞥。 差点鼻腔一热! 那结实的腰腹一丝赘肉都没有,肌肉很扎实,一看就知道经常锻炼。 鹿缈虽然不了解上层社会的风云,但也听说过京城傅家,这男人出生在这样的财阀世家,竟然没有半点公子哥的轻狂。 低调内敛,还很接地气。 她以前总说陆衍爱装逼,非要真丝睡袍配红酒杯,西装配金边眼镜,吃个饭还要慢条斯理地擦几遍手,像只高傲的花孔雀。 陆衍说他身为公司老板,没点气势怎么服众。 但她今天发现,想让旁人敬畏,根本不需要装腔作势。 眼前这位就是典型的例子。 “眼睛瞪这么大,不睡觉了?” 男人已经走到床边,发现了她躲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在偷看他。 鹿缈尴尬的小脸一红,大大方方地探出脑袋,“今晚降温了,你要是睡着冷,我就再给你加床被子。” 傅时樾坐在她旁边的地铺上,转过头来看她。 鹿缈脸颊莫名一烫,扭开脸嘴硬地说,“我是怕你着凉,万一你生病了,赖我怎么办?” 傅时樾看着身下两床十斤棉被,低笑了声,“我身体素质没这么差,你把自己盖好,晚上别踢被子。” 鹿缈哼哼两声,“我睡觉老实得很,才不踢被子。” 傅时樾轻笑,“是么?” 昨晚不知道给她盖了多次被子,盖上去没几分钟就被她踹开,他几乎是一晚上没睡,差点想找根绳子把她绑起来。 鹿缈觉得他在取笑她,懊恼地伸手关灯,“睡觉。”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拉起被子蒙住头。 傅时樾仍旧坐在那里,眼里的笑散去,幽沉的眼眸在黑暗里凝视了她一会儿,回过头也慢慢躺下了。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房间里却不受影响,温暖又静谧。 鹿缈听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心里很不平静。 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在房间里过夜,连她舅舅都没有过,她捏着被子紧张得不敢入睡。 特别是在黑暗里,这种情绪会被无限放大,听觉和嗅觉也会特别敏感。 她听见了自己紊乱的心跳,又好像闻到了他衣服上的乌木沉香。 还有他的呼吸频率,她甚至都掌握了规律。 两者交织在一起,暧昧又旖旎。 鹿缈后背绷紧得都僵硬了,干脆平躺着,试探性地问了句,“你睡在地上硬不硬?” 男人粗重的呼吸一顿,鹿缈就知道他也没睡着,但傅时樾本来就有点燥热,这句话让他全身僵住。 鹿缈意识到话里有歧义,连忙找补,“我是说地板太硬了,要不要再给你垫点东西?” 男人丝毫没介意她突如其来的询问,又匆匆忙忙的解释,低声回答,“够了,不需要垫。” “你吃得消吗?” “我在部队里都是睡硬板床。”他说完就不想再开口。 鹿缈却开始喋喋不休,“你们那条件有这么艰苦吗?我听说士官以上就有独立的住处,看你这样也像是混出名堂了的,你怎么待遇这么差?” 第一次听见有人质疑特战旅最高头衔军官的待遇差。 傅时樾扯了扯唇,“我睡不了软床,第二天起来会腰酸背痛。” “也是,硬板床对腰好,我爷爷腰椎盘突出,医生就是这样建议的。” “……”小姑娘的思维很跳脱。 鹿缈抱着被子转向他这边,“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能坐着睡着的,真的很牛逼。” 傅时樾睁开眼,转过头,看她睁着乌黑大眼一脸好奇,“你还睡不睡了?” 寂静的深夜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微微沙哑。 她哼唧一声,“我就是睡不着,才找你说话的。” 男人没吭声,鹿缈无所谓的努嘴,“你要是不想回答,那我就闭嘴呗。” 想找他说话的小姑娘好像不高兴了,傅时樾沉了口气,闭上眼耐心地讲述给她听,“我们经常会有特殊任务,几天几夜都不能离开前线,长久战太消耗体力,需要休息才能保持作战状态,野外没地方躺,只能找个隐蔽的位置靠一下。” 他语调平缓,声音是金属质感的低沉,在深夜里格外好听。 鹿缈摸了摸下巴,“有时候会站着吗?” “嗯。” 鹿缈惊讶,“站着也能睡着?” 看她这么认真,傅时樾无奈失笑,“那种环境下怎么睡得着?” “只是让身体休息一会儿,周围有动静就会立刻醒过来。” 难怪他坐着睡觉都挺得板正,她还以为是故意端出来的样子。 原来是长期在这样高危的环境下作业,连睡觉都不能完全放松。 鹿缈忽然有点心疼他了,又问,“那你是为什么退伍啊?” “不想干了。” 他回答得很快很随意,鹿缈轻哼,“我不信。” 傅时樾抬眸看了她一眼。 以鹿缈这几天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失信朋友的承诺,既然肩负保家卫国的重任,就绝对不会是当逃兵的人。 她凑到床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猜是不是你家里人逼你回来,让你娶老婆生孩子?” “娶妻生子?” 傅时樾看着上方娇嫩的脸蛋,轻笑着伸出手来捏了捏,“要管你这小孩儿,哪有空去接触别的女人。” 鹿缈顿时红了脸,被他这话弄得五迷三道。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是我要你来管我的吗?说得好像是我阻拦了你的步伐一样!” 鹿缈很不喜欢他这样调戏自己,气鼓鼓地拿枕头往他脸上砸。 傅时樾伸手抓住,“别闹,小心被你大伯听见。” 她果真松开了手,由着他把枕头拿走了,坐在床上审视他,“你真不是回来继承家业的?” 傅时樾把枕头塞到自己背后,“别瞎猜。” “那是什么原因?” 傅时樾顿了顿,看她这么好奇,翘了下嘴角,“下次有机会告诉你。” 嘁,装什么神秘,他肯定是出了事,不方便说。 鹿缈想起许矜拜托她打听的事,直言不讳地问,“对了,你到底多大啊?” “跟你舅舅差不了多少岁。” 她掰着手指头,不由惊讶,“我舅舅今年35,这么说,你也满30了?” 傅时樾看了她眼,“嗯。” “那你确实挺老了,比我大个十几岁,我是应该叫你叔叔。” “……”傅时樾想听她喊那声“叔叔”没错,但他此时心里有点不爽快。 “男人三十就成家立业了,刚听你的意思,你单身啊?” 他闷声,“嗯。” 鹿缈突发奇想,“把我闺蜜介绍给你怎么样?” 傅时樾转过身去,冷冷道,“……睡觉。” “……” 鹿缈头一次见他不高兴,这几天无限次挑战他的底线,都没见他这样。 肯定是他没瞧上她的闺蜜,要么就是心里有喜欢的人。 反正态度已经试探到了,他跟许矜没戏。 鹿缈乖乖躺回被窝里,聊过天后,气氛松弛不少。 没了先前的尴尬和紧张,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傅时樾却睡不着,闻着鹿缈枕头上的发香,脑海里全是她裹浴巾的样子。 夜晚是年轻男女肾上腺素最澎湃的时刻,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也会悄然冒出头。 傅时樾不是没有欲望,只是比其他男人会克制。 他很清楚自己不会伤害床上的女孩。 但他没想到,被他保护起来的小姑娘却不老实。 就在他平复好情绪,准备入睡的时候,忽然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掉下来,压在了他身上。 第23章 抱紧她就不想放开 傅时樾气息一凝,察觉到危险,骤然睁开了眼。 目光在触及到鹿缈清秀的五官时,眼底的狠厉瞬息消散,只余下一片愕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怀里娇软的小人儿。 小姑娘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滚了下来,但幸好床不是很高,她卷在被子里,居然没有被摔醒。 傅时樾松了口气,想把她抱到床上去。 鹿缈趴在他身上动了动,脑袋一歪,温温软软的脸蛋贴在了他颈侧,呼吸像羽毛一样,剐蹭着他的皮肤。 “……”傅时樾全身僵硬一秒,刚平复下去的燥意又被勾了起来。 他喉咙发紧,立即伸手去推鹿缈的脸。 刚推开一点,她就像八爪鱼一样抱了上来,还稀里糊涂地梦呓了一句。 傅时樾没听清,好像是在叫谁的名字。 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凑过去听,鹿缈嘴里念念有词,“浑蛋,站住别跑……我要吃了你。” “……”傅时樾意识到她在做梦,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 她梦见哪个畜生了?谁是混蛋?她要吃了谁? 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鹿缈张嘴咬住他的脖子,像是抱着一块香喷喷的大猪蹄,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虎牙尖刺破了男人的皮肤,带起微妙的电流感瞬间传遍全身。 傅时樾脖子上的两条青筋骤然鼓起,漆黑的眼眸危险得暗沉下去。 瞥见小姑娘嘴角流着口水,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娇俏,却奶凶奶凶的。 今晚儿饿着她了? 他不是给她打包了饭菜,怕她吃不饱,还特地打的双人份。 哦,鹿国勋突然造访,打断了她吃饭。 难怪梦里跟个小饿死鬼一样。 傅时樾的目光柔软下来,没有阻止她咬自己,大手抚摸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眼底满是纵容。 鹿缈像被顺过毛的小猫咪,松开了行凶的小嘴,像是很喜欢很依恋抱着她的男人,脸颊贴着他的脖弯,软软地蹭了蹭。 “呵。”傅时樾被她毛茸茸的脑袋蹭的舒痒又难耐,微微眯起了眼,手臂不自觉地揽上她的背。 抱着她香软的身子,把她往怀里带。 小姑娘顺势贴在他胸口,似乎为了舒服,还把手搭在了傅时樾的腰上,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 一切都发生在不经意间,连傅时樾自己都没意识到,行为和理智在逐步失控。 忽然听见她咕哝出一句,“唔,猪蹄子……真香。” “……”傅时樾表情微微凝滞。 把他当成猪蹄子? 鹿缈梦见自己抱着香喷喷的猪蹄,一脸满足地傻笑。 瞥见她傻兮兮的模样,男人宠溺地勾了下嘴角。 怎么不梦见点洋气的,给她打包了那么多山珍海味,一样都讨不了她欢心,偏偏喜欢啃猪蹄。 他丝毫不嫌弃,抬手揩去她嘴角的口水。 指腹在触碰到她的唇瓣时,动作一顿。 傅时樾低头往下看,鹿缈的膝盖压在了他的小腹上,领口也在挣扎中被蹭开,露出白皙纤嫩的肩颈。 呼吸骤然紧促,他抬起汹涌的漆色眸子,沉沉地盯着鹿缈娇美恬静的脸蛋。 不安分的念头在心底躁动。 傅时樾的下巴离鹿缈的鼻尖很近,只要他低头,就能碰到她的唇。 他滑动了下喉结,闭上眼,深呼吸克制了一下。 伸手整理好鹿缈的领口,绷紧腹部,捞着她的身子,慢慢撑着床垫坐起来,想要把她抱回床上。 然而他一动,小姑娘就皱起眉,不高兴地梦呓,“别动……我的大猪蹄,你别跑!” “……” 娇软的女孩黏在他身上不肯放开,傅时樾的衣摆被她死死拽着,怎么都不肯撒手。 一边哼哼唧唧,一边磨牙。 傅时樾眉心一抽一抽的疼,在把她扔上床还是让她为所欲为的选项间徘徊了下,决定还不把她吵醒,“行了,别闹了。” 无奈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躺在自己胸膛最平稳的位置,怕她滑下去,手臂揽着她。 或许是男人怀里温暖踏实,鹿缈松开眉心,砸吧了下嘴就安分下来。 折腾了半宿,傅时樾也感到疲惫,平躺在床垫上。 地铺坚硬硌背,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但小姑娘娇软的身子贴着他,让他感觉自己像躺在冷冰冰的石头缝里,抱住了一团温暖柔软的棉花。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柔软,抱在怀里就舍不得放手。 傅时樾浑身硬邦邦的,把她又往身上揽了揽,手臂紧紧拢着她。 小姑娘丝毫不知晓,趴在男人怀里呼呼大睡。 傅时樾绷紧身子不能放松,听着她的呼吸声,一夜未眠。 …… 第二天清晨。 鹿缈睡饱了,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她懒洋洋的舒展身体。 殊不知,头顶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啪嗒”手臂突然磕到男人的下巴。 鹿缈诧异地抬起头,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她小脸凝滞,动作僵住。 对视了足足十秒,听见他启唇,磁性的嗓音像烧坏了一样嘶哑。 “睡舒服了?” 鹿缈看见男人深邃冷峻的脸,觉得自己肯定还在做梦。 可听见他沙哑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吞吐热气,她懵了半天,脑子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你的床上?” 鹿缈往四周看了眼,“你个不要脸的混蛋,你为什么把我从床拖下来,你还……” 瞥见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呼吸都错乱了,“你竟然敢搂着我?!” 男人波澜不惊地松开了手,“是你掉下来,压了我一晚上。” 什么?! 鹿缈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结实的胸口,手搭在他的腹部,腿也压在他身上。 “……” 她僵硬数秒,立即坐了起来。 第24章 他身材怎么这么好? 尴尬和窘迫不断蔓延。 床上干净整洁,她和被子都掉在地上,足以证明男人没有撒谎。 但这么丢脸的事情,鹿缈怎么可能会承认。 她懊恼地扭头,“我是不小心滚下来的,你不会叫醒我吗,你干嘛要搂着我?” 傅时樾抱了她一晚上,腰酸背痛,正坐起来活动脖子,听见她理直气壮的质问,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她气鼓鼓的小脸。 忍不住呵笑。 这小孩儿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就算了,还反咬一口? “我想把你抱上床,你死抓着我不放,还一边哭一边求我别放手。” 鹿缈惊呆,她居然会是这种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梦游的习惯,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去看过医生,医生给她开了药,说她可能是受了刺激,可她始终不记得自己受过什么刺激。 最近停了药,她又开始犯老毛病了? 鹿缈心情不好地瞪着男人,“那你就能趁机占我便宜?” 先发制人不行,又开始倒打一耙? 傅时樾轻笑一声,狭长的眼眸流露出戏谑,“刚才你的手,在我衣服里。” 说着,他就要掀开衣摆。 鹿缈吓得忙捂脸,“喂!我警告你!大清早的你别耍流氓!” 傅时樾不管不顾地把衣服褪到胸口,低头看着自己的腰腹,低声说,“被你掐红了。” 什么被她掐红了? 鹿缈下意识地挪开两根手指,就从指缝里看见令人血液愤张的画面。 她从来没有看过哪个男人的身材有这么好! 简直荷尔蒙爆炸!! 腹部线条深邃清晰,肌肉一块一块的,胯骨上两条狰狞鼓起的青筋,直通松垮的裤头。 腰上隐隐有几块红印,疑似掐痕。 她掐得?她的手居然这么自觉?? 傅时樾放下衣摆,似笑非笑,“看完了吗?” 鹿缈尴尬得小脸一红,轻咳一声,“我睡着了,我哪里知道这么多。” 傅时樾抬眸,“你不承认?” 漆黑锐利的眼神,像是天罗地网,逮捕她这个作奸犯科还不肯认罪的小少女。 鹿缈瞬间脸红到脖子根,硬着头皮甩锅,“什么叫我不承认?我所做作为都是无意识的,你一个清醒的大男人,都推不开我一个娇弱少女,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如果不是你思想上出了问题,那就是你身体上出了问题,多吃吃肾宝,补补身体吧!” 说完,她扔下被子,气势汹汹地去了浴室。 傅时樾:…… 说他思想有问题,他认。 说他需要补…… 正好憋了一晚上,这股火没处可泄,证明给她看看? 鹿缈逃去浴室,后背贴着门,捂着胸口深喘两口气。 她迅速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十秒钟后,她怒气冲冲的跑出浴室,“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胳膊上为什么会有淤青?!” 傅时樾掀开被子正要起来,鹿缈就冲到他面前愤怒地质问。 他起身动作一顿,瞥了一眼她纤细的胳膊。 伸出手,把她拽到地铺上,捏着她的胳膊仔细瞧了瞧。 小姑娘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着他的三道指印。 浅浅的,不明显。 傅时樾一夜没睡觉脸色很差,看到这个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翘起薄唇平静解释,“你抱着我又咬又啃,还说要吃了我,我想把你拉开,不小心用了点力……” 他用拇指轻轻抚摸了下,“疼吗?” 男人指腹上粗糙的硬茧,摩擦得轻微刺痛,带起微妙的电流感。 鹿缈身子一软,迅速涨红了脸,“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才不信!” 她立刻抽出手,眼尖地发现他不对劲,“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傅时樾一顿,伸手摸了摸,勾起唇,“狗啃的。” 鹿缈立即反应过来,“你骂我是狗?” 男人无奈叹息,“我说是你啃的,你不承认……” 鹿缈羞得无地自容,气恼地抓起被子蒙住他的脸,“你个狗男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看就是你趁人之危,还敢做不敢当!” 鹿缈气急败坏地骑在他身上,把他扑倒在地铺,想要出拳揍他。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鹿缈的拳头定在半空,她紧惕地竖起耳朵。 “渺渺,八点了,该起床了。”鹿国勋严厉的声音传来。 鹿缈头皮一紧,放下手,假装自己刚睡醒,“今天星期天,我想赖一下床。” 鹿国勋语气加重,“快点起来,洗漱完,我送你回家。” 鹿缈反感地拧眉,“我说过了,我不回去!” “别任性,渺渺,你爷爷刚才打电话来,要你今晚必须回家一趟。” 鹿国勋竟然拿爷爷来压她! 小时候,爷爷对她很好,就算她再讨厌鹿家那群人,爷爷每次打电话说想她了,不管她在做什么,她都会回去看他。 鹿缈不说话了,用沉默抵抗。 知道她的性子,鹿国勋也不逼紧,“我先出去有点事,你别乱跑,下午我过来接你。”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鹿国勋接了个电话,匆匆出门。 听见关门声,鹿缈泄了口气,一下子像打了霜的茄子焉了吧唧。 男人掀开被子坐起来,看她一脸沮丧,捏了捏她的小脸,“就不高兴了,刚才要打我的气势呢?” “别闹了。”鹿缈打开他的手,很没心情地从他身上下来。 “我大伯走了,你可以出去了。” 傅时樾顿了一下,起身走向她,把她拉到身前,“你回去看了老爷子,我去接你。” “再说吧,我如果真去了,不一定回得来。” 之前有陆衍在,现在陆衍去了国外,鹿国勋一定是说服了她爷爷。 傅时樾低眸看着她,“我能让你留下来。” 鹿缈看向他漆黑的眼眸,嗤笑,“你有什么办法,拿你监护人的名义吗?” 她摇摇头,“没用的,鹿国勋连我舅舅都不放在眼里。” 她起身走到门边,“这事你别管了,如果我要是回鹿家了,你也轻松了。” “你快从我房间里出去,记得把你的衣服都带走。” 她一边打开门,一边说。 话说到一半,看见站在门外的鹿国勋。 鹿缈面色僵硬了下,吓得失声尖叫。 “啊!!!” 第25章 两年后,我会娶她! 鹿国勋临门迈出一脚,突然想起还有话没交代,因此又把门关上,回到鹿缈的房间外。 刚准备敲门,就看见鹿缈把门打开一边跟屋里人讲话,一边扭过头。 看见他,鹿缈不可遏制地发出尖叫,立刻就要关门。 鹿国勋脸色黑成碳,迅速抵住门,发出一声震天怒吼,“鹿缈!你给我出来!我都看见了!” 鹿缈吓得魂飞魄散,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拽着门,“大伯你看错了!” “我眼睛没瞎,你房间里的男人是谁!不交代出来,你今天就给我死在这里!” 她心里慌得要命,脸上佯装镇定,“男人?什么男人,我房间里没有男人啊!” “你少糊弄我,给我把门打开!” 鹿国勋劲儿大,鹿缈快拦不住了,急的鼻尖都渗出了汗。 这时一道人影覆盖过来,胸膛散发出来的热量,贴上她的后背。 鹿缈身子一颤,扭头瞪向若无其事靠近她的男人,“你干什么,你快走啊!” 男人一脸云淡风轻,“走哪去?” “你!窗户,你快从窗户逃出去!” “20楼,你让我跳下去?” “……” 他不是当过兵吗,身手这么好,爬到隔壁房间不成问题吧? 男人突然握住她拉门的手,她一抖,“你想干什么?” “躲不过就不要躲。”他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吟,“你大伯想见我,那就让他见。” 鹿国勋还在气急败坏,“给老子出来,不然老子砍死他!” 门突然打开,落下一道阴沉的反问,“你要砍死谁?” 鹿国勋瞬间被一股压迫气息笼罩,他抬起头,看见挡在鹿缈身前的男人,满脸惊愕,“时樾?怎么是你?!” …… 客厅里。 鹿缈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鹿国勋足足喝了三杯降火茶,都消化不了这个巨大的信息。 他压下火气,颤抖地指着傅时樾,“所以,他是陆衍叫来管你的?” 鹿缈点点头。 “那天把你从学校带走的,也是他?” 鹿缈迟疑了下,赴死一般,用力点头。 好啊,原来那时候就联合起来骗他了! “难怪倾城说你跟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搞在一起,你还死不承认,没想到你是跟他……” 鹿国勋看向气质沉稳冷峻的傅时樾,眼眶抽搐了下,有火也发不出了。 只因不是别人,是傅家的嫡长孙,从小被傅老爷子亲手栽培,镇守边境十年立下赫赫功勋,将来还要接管傅氏成为下一任掌权人。 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人品教养,优秀到根本挑不出毛病。 其实是高攀了。 虽然年纪是相差大了点,但年纪大的会疼人啊。 鹿国勋还没被气糊涂,心里开始打起算盘。 偏偏鹿缈还沉浸在被抓包的恐惧里,吓得要死,极力辩解,“我们是清白的,啥也没有发生!” 鹿国勋一脸不信,“你俩都在房间里过夜了,你告诉我没发生?他脖子上怎么弄的?都快被你啃成世界地图了!” 他指着傅时樾脖子,简直没眼看。 鹿缈尴尬的“呃”了一声,“大伯,你听我解释……” “别解释了!我亲眼所见,你再解释就是狡辩!” “……”鹿缈有点无语,这老古板的思想真顽固。 不管她怎么解释,就是不相信。 鹿国勋转头看向傅时樾,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时樾,我问你,你跟我家渺渺到底怎么回事?睡在一起,又不肯承认关系,难道是玩了不想负责?” “……” 傅时樾瞥了鹿国勋一眼,他知道鹿国勋是在逼他承认。 他眸色深谙,看了看鹿缈,喉结滑动,“我……” 鹿缈立刻把他的话截住,“他喜欢的另有其人!是我向他表白,他不同意,我就只好用强硬地手段把他留下来,没想到被他推开了,他本来要夺门而出,结果大伯你把他堵在房间里,他没办法只能忍着难受,跟我共处一室,说起来还是大伯你帮了我哈哈哈哈哈!” 她说完一阵尬笑,客厅安静得诡异,两个男人脸色都很不悦。 她脸红得低下头,没有看见傅时樾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 有喜欢的人? 鹿国勋拧了拧眉,下意识看向傅时樾,傅时樾在看鹿缈。 那眼神分明就是…… 像蛰伏在丛林里的狼,想进攻,但怕吓坏猎物。 鹿缈对此一无所知。 但鹿国勋作为男人自然懂,他板着一张脸,“好,既然你们俩都不想承认,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走!跟我回家!” 他一把拽起鹿缈就要走,鹿缈慌了,忙拖住沙发,“我不回去!” 鹿国勋看了傅时樾一眼,虎着脸吼鹿缈,“你还想在这里丢人现眼?人家都不要你,你还舔着脸倒贴上去?把我们鹿家的脸都丢尽了!” 鹿国勋有多难听就说多难听,反正这话又不止是说给鹿缈听的。 鹿缈红了眼,“我不要你管!” “你再说一句!小小年纪,就把男人带回家过夜,你的清白都毁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你还怎么嫁人?!是我没有管教好你,才让你这么不自重,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话完就要抬手打鹿缈。 鹿缈的手腕突然被扣住,一股力道将她拽了回去。 她撞在傅时樾硬邦邦的身上,脚下步伐不稳,一只手臂迅速缠住她的腰,将她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傅时樾滑动喉结,低沉的声音缓缓溢出,“我会对她负责。” 鹿缈耳朵轰了下,震惊地抬起头,正好撞见男人冷毅的下颌,再往上,一双漆黑的眼眸沉稳而坚定。 鹿国勋目光一闪,收回了手,“哦,你要怎么对她负责?” “两年后,我会娶她。” 鹿国勋听到这话,立刻松开眉心,他知道傅时樾出生什么样的家庭,他的承诺,一诺顶千金! 鹿国勋收起了威严,冷哼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是有喜欢的人,但我一直没敢告诉她。” 傅时樾低下头,把鹿缈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黑眸静静地凝视她的眼睛。 “我的心上人,就是眼前人。” 鹿缈整个人都懵了。 她被男人锁在怀里,一丝缝隙都挣扎不开。 娇软的身子紧紧贴着男人结实的躯体,他的身体散发着灼人的温度,似要把她融化。 她听见他身体里有一颗强大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异常剧烈,震得她胸腔都在发麻。 第26章 我们家渺渺脱单了! 鹿缈从小到大,因为长得漂亮,被不少男生告白过。 小时候不懂所谓的心动喜欢,长大又任性叛逆,没心思搞爱情。 再说,浪漫的表白听多了,也麻木乏味。 可这男人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简短的两句话,竟在她心里掀起不小的风浪。 但鹿缈很快意识到,这只是男人为了应付她大伯故意装出来的深情。 她想澄清他们的关系,傅时樾快速捂住她的嘴,用力按在怀里,薄唇贴在她耳边警告,“别闹,你大伯还在这里。” 鹿国勋听到傅时樾确切的心意,心满意足,“既然话说开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渺渺喜欢你,你心里也有她,你俩情投意合,那就好好在一起吧!” 鹿缈:??? “大伯你有没有搞错?你不是说年纪大的骗身骗感情吗?” “你懂什么?”鹿国勋眼睛一瞪,让她闭嘴。 “我之前是说过,但也分人,你在外面结交那些不靠谱的男人,我当然要好好教育你,时樾不一样,我跟他爷爷认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难道还不了解?还有你别总是把年纪大挂在嘴边,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孩儿!” 鹿缈表示很无语,为啥鹿国勋和陆衍这么多年水火不容,在对待这个男人的态度上,出奇一致! 傅时樾勾起薄唇,“既然鹿局赞成,缈缈现在就是我的人,我会照顾好她,她不想回家的事……” 鹿国勋一改之前的震怒,笑容可掬,“不回就不回!时樾,渺渺交给你,我放心!” 鹿缈再次:??? 为什么大伯你变脸比翻书还快? 傅时樾微笑,“我和渺渺还在了解阶段,感情不稳定,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理解理解,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我不多嘴。”鹿国勋的心已经放回了肚子里,满口答应。 “今天正好周天,你们小情侣出去约约会,我还有事,先不打扰你们了。” 他拿上公文包就走了,一出门,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爸,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不用担心渺渺这辈子没人要了!” “你说什么?!”鹿老爷子感觉自己躺在棺材板里都要被惊醒了。 “渺渺交男朋友了!” “真的?”老爷子难以置信,“那丫头上回来看见老二跟他媳妇吵架,说婚姻会让家庭变得不幸,她要做自由的鸟寡一辈子,我差点被她这歪理气得……咳咳,她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 鹿国勋的激动不亚于鹿老爷子,边走边说,“千真万确,那人还是傅家的……” …… 屋里又是另一番情景。 “我大伯都走了,你还抱着我干嘛,快松手!” 鹿缈羞红了脸,奋力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她想把这个大块头从自己身边推开,可他一身太扎实了,反作用力让她往后跌去。 傅时樾迅速扶住她,低头看见她崴到了脚,微微皱了皱眉。 鹿缈却丝毫感觉不到疼,懊恼地瞪着他,“你干嘛要跟我大伯说你喜欢我,让他误会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你不是不想回家?不这样说,你大伯会放心把你交给我?”傅时樾弯下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鹿缈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觉得这男人是越来越放肆了,羞恼地推他,“你不许抱我。” 男人拧眉,“脚崴了都不知道?” 鹿缈就是不情愿,在他怀里拼命扭动。 男人把她扔在沙发里,大手扣住她的肩膀,“别乱动,让我看看有没有扭伤。” 说完,在她面前蹲下身,捞起她纤细白嫩的脚踝。 鹿缈看着蹲在她面前为她检查的男人,抬起下巴,轻哼一声,“虽然你拿我们恋爱同居当借口,打发走我大伯,但我怎么觉得你出得是馊主意?” 她的脚踝有点红,傅时樾给她揉了起来,低声道,“他逼你回家,是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独居,现在有我守着你,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鹿缈抱着胸,娇腻的嗓音透着不悦,“话是这么说没错,那要是两年后,他真让你娶我怎么办?” 男人面色波澜不惊,“你不想嫁就去告诉他,你不喜欢我,把我甩了。” 鹿缈横了他一眼,没好气,“什么叫我不想嫁?难道还有我想嫁给你的可能?” 傅时樾抬起头,小姑娘娇蛮不悦的样子落在他眼底。 看得出来,她没有给他留一丝机会。 他垂下眸,继续给她揉脚,“我是说,出了事有我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傲娇少女表情微微一怔。 扭过头来,仔细看着蹲在她脚边的男人。 他一手托着她的足底,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腕,窗外阳光落在他平静的脸庞和宽阔的肩头。 细致温柔又体贴,完全符合男朋友的标准。 鹿缈心里一动,抿了抿唇问,“你该不会真想做我男朋友吧?” 男人喉结滑动了下,“想这么多?” 鹿缈耳根子烫了起来,“我是怕你想太多!事先警告你,你不许对我动歪心思,你年纪太大了,我们不合适!” 她明明不好意思羞得要死,偏偏表情傲娇,姿态高高在上。 一字一句说完,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 傅时樾沉默下来,直勾勾盯着她,眼神很陌生。 鹿缈吓得立刻护胸,往沙发里缩去,“你想干嘛,你可不许打我主意!” 傅时樾掐住她的脚踝,把她拖过来,“要打主意昨晚就把你办了。” 他攥的用力,手掌跟铁铐一样锁住她的脚。 大概也是生气了,故意说道,“憋了一晚上的火没泄,早知道就不忍了。” 鹿缈不可置信地瞪大美眸,“你说什么?你昨晚竟敢对我……” 傅时樾沉沉地盯了她一眼。 怕吓坏了她,他收住可怕的心思,“我对你这种小孩儿没兴趣。” 他总是叫她小孩儿,像是在刻意强调,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小萝卜头。 鹿缈恼了,“哼,我还瞧不上你呢,老男人!” “你再乱喊?”男人黑了一张脸,似乎真的生气了。 他掐着鹿缈的脚,鹿缈感觉到疼,气恼地踢开他的手,“你别碰我,老男人!” 怕他动手打她,她连忙跳下沙发。 男人在她后面喊,“还穿不穿鞋了?” “不穿!” 她啪嗒啪嗒地跑进了房间。 傅时樾喉管卡了团火,半晌才嗤笑出来。 鹿缈回到房间,哐哐哐地收拾自己,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 傅时樾倚着门框,着看她往脸上涂涂抹抹,“你去哪?” 鹿缈停下来,瞥了他一眼,“要你管?” “我送你。” “不用!” 她要跟这老男人划清界限! 小姑娘像个刺猬一样,化完妆,香喷喷地出门。 第27章 鹿缈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老爷子宣布完,空气死寂了一瞬间。 所有人的脸色都垮了下来! “谈个恋爱有什么好宣布的,搞这么隆重,我还以为她要升官发财了,浪费我表情!” 鹿缈的堂哥直接摔碗筷,“屁点大的事也叫我回来,今晚我还跟朋友约了酒!” “你快别提了,我还约了人谈生意呢!她一回来就没好事,真他妈晦气!” 鹿缈的堂妹都气红了眼,“爷爷也太不讲道理了,我喜欢的男生明天早上就走了,我想趁今晚看电影向他表明心意,爷爷非要我回来,错过了今晚,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有人安慰她,“没事的呀,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你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他是被家里人安排出国留学,跟他邻居家的女儿一起!我们再也没可能了!” 她扔下碗筷直接哭了。 所有人都无语到极点。 小辈们更是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话难听,“以后关于鹿缈的事,麻烦别叫我参与行吗,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见!” 鹿缈耳根子都烫了起来,她虽然很讨厌鹿家这群亲戚,但她现在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被所有人的眼刀子架在火上烤。 她扭头看向鹿国勋,“大伯你不是说好不多嘴的吗?!” 鹿国勋尴尬地端起茶杯,故意板着脸,“还不是你上次回来,在你爷爷面前胡说八道,说你一辈子不结婚,一个人要潇潇洒洒什么的,害你爷爷担心得夜不能寐,为了让他放心,我才把你交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他,哪知道他……” 哪知老爷子一激动,在家族群里连发三条60秒语音,让大家今晚务必赶回来。 鹿国勋看了鹿老爷子一眼,轻咳一声,“总之,我们都是关心你!” 鹿缈一脸木然,她相信鹿国勋不是恶意的,但为什么在长辈的世界里,不顾她的想法,让她当众难堪,最后还能拿关心当借口,让她说不出任何怪他的理由? 众人都没了吃饭的兴致,想借上厕所打电话离席。 “都给我坐下!” 鹿老爷子桌子一拍,震天怒吼,饭桌上七嘴八舌的人、起身要走的人,都僵住不敢动了。 老爷子沉着脸,“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对我而言,渺渺的终身幸福,就是我的晚年大事!你们要是眼里没我这个老头子,现在就给我滚!” 所有人立刻规规矩矩坐下,足以见得鹿老爷子的威慑力。 这时,安静的客厅响起一道不服气的声音。 “爷爷,你也太偏心了!” 鹿缈乜眼过去,得,鹿倾城这颗老鼠屎又开始作妖了。 鹿倾城振振有词,“鹿缈交个男朋友,就让您这么欢喜?可您有没有想过,她才多大?跟男人搞在一起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吗?我还听说,渺渺的男朋友因为吸毒坐过牢!” 众人哗然,眼神轻蔑地看向鹿缈。 老爷子脸色极为不悦,“什么吸毒坐牢?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傅家的孩子都是根正苗红的! “爷爷,你是被鹿缈骗了,她的男朋友跟我是一个学校的!他跟鹿缈的破事,学校都传遍了!” 鹿老爷子狠狠皱起眉,“是我没吃药,还是你没吃药?” 鹿倾城脸色一僵,激烈道,“爷爷,我说真的,那男生不想要鹿缈,鹿缈喝醉酒把人家的头砸破了!” 鹿缈听了觉得好笑,“鹿倾城,你说得是王明成吧?你家是2G网吗?我男朋友都更新换代了,你还停留在过去?” 鹿倾城噎住,鹿缈的男朋友不是王明成吗?那是谁? 喜欢闲言碎语的二伯母阴阳起来,“果然是没人教的野丫头,男朋友换的真勤快,我家囡囡十八岁还在拼命学习,你这都谈好几个了?” 其他小辈也相互讥笑起来,一句“玩的真花”传入鹿缈的耳朵。 呵,真是讽刺,这些亲戚平时互看对方不爽,排挤起鹿缈,又格外的齐心协力! 鹿缈歪头一笑,“二伯母,你嘴真碎,好想拿胶带给你缠上啊,怎么办?” 二伯母表情凝滞,想起上次吃饭,她不过是说了鹿缈两句,死丫头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把饭桌掀了,搞得她们身上全是饭菜。 鹿缈的大伯母打起圆场,“好了,孩子都已经成年了,谈个恋爱管那么多干嘛,我家倾城最近也交男朋友了,是叫什么去了……好像是叫凌峰吧?” 二伯母恭维起来,“哦哟,这不是凌家公子吗?可不得了呀,大嫂,你家是从政,凌家从商,这倾城以后要是嫁到凌家去,你们两家强强联手,以后我们老二家,都要靠你们帮衬了。” 鹿缈给看笑了。 她大伯母看起来为人和善,不争不抢,每次充当和事佬。 实际上心机最厉害了,她不爽今晚出头的是鹿缈,把话题带偏,炫耀自己的女儿。 大伯母掩唇笑,“弟妹太客套了,就算没有凌家,我们家也罩在你们二房头顶,有困难当然会帮。” 意思是无论如何,她都压二房一头。 二房心里“呸”了一声,鹿国勋那个文化局长,还不是因为有后台,上次她的小儿子高考失利,拜托鹿国勋帮忙弄学校,鹿国勋死活不同意。 二伯母干不过大房,又开始讥讽鹿缈,“渺渺,倾城的男朋友是富豪的儿子,你男朋友是哪里的,上过学没,呵,可没什么不良嗜好吧?” 二房心里不爽,逮着鹿缈一顿嘲讽。 鹿老爷子冷哼,“我们渺渺的男朋友也不差!” “爸,你别高兴得太早,万一你见着人,把你气出个好歹来!” “你给我闭嘴!” 鹿老子正要发怒,管家前来禀报,“老先生,有客人来了。” 鹿老爷子眼睛一亮,“快,快请他进来!” “咦,老爷子还请客人来家里吃饭?” “这么晚了,是谁啊?” 众人纷纷冒起头去看。 鹿缈也下意识看过去,眼皮狠狠一跳。 他怎么来了?! 男人在管家的引领下进来。 他肩宽腿长,身材高大挺拔,简单的休闲西装,把他一身凌厉的气质收敛住,彰显出一种硬朗邪痞的味道。 餐厅里明亮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把深邃立体的五官,勾勒得更加冷峻。 “抱歉,我来晚了。” 男人声音低沉温淡,谦和有礼。 鹿老爷子笑容和蔼地起身,“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渺渺的男朋友。” 第28章 老男人,收敛点! 鹿老爷子说完,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鹿缈看着阔步走进来的男人,脑子都短路了。 其人也惊讶地打量傅时樾。 “长得是有模有样,看起来比鹿缈大不少吧,呵,鹿缈口味真独特,喜欢老男人?” 这群亲戚各怀心思,私底下开始交头接耳,有人不服,有人嘲讽,也有人觉得惊艳。 “我觉得渺渺的男朋友挺帅的,又高又挺拔,走进来的时候跟模特一样,气质太好了,他是做什么职业的?” 有人耻笑,“莫不是杀猪的?看他眼神,杀气还挺重的。” “你神经吧,这么帅杀猪?简直暴殄天物,他这颜值身材,随便往那一坐,多少富婆抢着要?” 这男人的眉眼很具有进攻性,但他刻意把身上的戾气掩盖了。 穿着一身深色,深沉低调又内敛,神秘中透着一股子禁欲气息。 “哼,我看不怎么样。” 二伯母很是不屑,出声讽刺,“光有一张脸有什么用,这种人我见多了,骗骗小姑娘,估计是看上我们鹿家的钱了。” 鹿国勋端着茶杯,好心警告,“弟妹,没见过世面,就不要多嘴,小心你家的项目被停工。” “噢,他能有这本事?” 鹿国勋呵了声,轻飘飘道,“老二的工地不是有批材料被卡着?不巧,审查长是他小姨。” 二伯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傅时樾,“你说什么?!你说他是……” “对了,忘记介绍了。” 这时鹿老爷子出声,揽着傅时樾向大家介绍,“他是京城傅家傅首长最器重的长孙。”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京城傅家?那不是商政两界之首吗?看他穿的这么低调,竟然出自这么高的门第? “你们听说过傅家,但可能不认识他。”老爷子脸上散发着骄傲,“他就是海陆空一级特战队里那个立下特等功勋,史上最年轻的指挥官。” 所有人屏住呼吸,震惊地看向了傅时樾。 令人闻风丧胆、英勇骁战的傅指挥官,居然是他?! 他们接触过不少财阀权贵,但也就中产阶级,第一次跟国家级顶尖有名的人物同坐一桌! 这还是沾了鹿缈的光! 二伯母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鹿国勋瞥了二房一眼,冷笑,“真是山猪不知细糠贵。” 有眼无珠。 被骂山猪的二房脸色犹如吞了苍蝇般难看。 老爷子热情招呼,“时樾,快坐下,我特地在渺渺身边给你留了位置。” “鹿爷爷客气了。”傅时樾没看任何人一眼,但他对鹿老爷子态度十分谦逊。 他扫了眼身边的鹿缈,嘴角不经意地勾起。 鹿缈耳朵粉粉的,低头佯装喝红酒。 然而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时,蹭到了她的手肘,她触电一样,身子一抖。 红酒晃出去的那一刻,傅时樾快速扣住她的手腕,扶住了她倾倒的酒杯,“小心点。” 温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鹿缈脸蛋一红,男人掌心握住她的手指,从她手里拿走了酒杯。 但还是洒出来一点,落在鹿缈白色针织毛衣上,红得惹眼。 “渺渺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擦一下。”鹿老爷子关切道。 管家立刻拿来毛巾,傅时樾很自然地接过来,“我来。” 男人弯下腰,敛住眉眼里的气场,仔细给她擦去毛衣上沾的酒渍。 像是为她做过很多遍一样,自然又体贴。 温柔照顾她的模样,羡煞了旁人。 鹿缈脸颊发烫,轻哼一声,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可碍于这么多人看着,鹿缈没有反抗。 她安静地打量着傅时樾被灯光笼罩的侧脸。 认识这男人几天,她只知道他姓傅,当过兵,跟她舅舅玩在一块儿,有点家底。 其余的,她没想太多,也不在乎他什么背景。 今天被她爷爷详细一介绍,她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份这么厉害。 鹿缈在心里感叹,她真是出息了。隐藏的京圈太子爷被她大呼小叫的使唤,还给她端茶倒水。 但又怎么样呢? 她不是鹿倾城,自打这男人出现,眼睛就黏在他身上。 鹿倾城眼巴巴地望着傅时樾,却换不来傅时樾一次回眸。 “你怎么来了?”鹿缈小声问。 她胸口下湿了一小块,比较尴尬的位置,男人神色波澜不惊,小心避开她的敏感地带,“你出门后,你爷爷就给我打电话了。” 鹿老爷子接完鹿国勋的电话,立刻找人问到傅时樾的联系方式,邀请他今晚来家里吃饭。 傅时樾原本在考虑贸然来鹿家,是好是坏。 老爷子一说鹿缈也会回来,他立即答应了。 鹿缈不悦地蹙起秀眉,“你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给你打了电话,你让我别吵你。” 鹿缈尴尬地抿了下唇,傅时樾扔下毛巾,捏了捏她挺俏的小鼻子,“事不过三,下次再挂我电话,我就去现场抓你。” 鹿缈才不怕他的警告,他说事不过三,还不是给她打了三个电话。 前两个她没接,第三个她就有点烦了,吼了他一顿,直接挂。 鹿缈“啪叽”打开他的手,语气娇纵,“当着我家人的面,能不能收敛点!” 鹿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年轻人有活力,这恩爱秀的,我一个老头子看了都脸红。” “好了,闹腾这么久了,大家都开始动筷吧。” 鹿家家宴开始了。 傅时樾一坐下,桌上气氛就不对了。 安静得没人发出声音,都在好奇地打量他。 之前嘲讽过鹿缈的,也还是很不服气。 有人挑拨离间,“大嫂,刚才不是也聊到倾城的男朋友吗?正好今晚渺渺男朋友来了,要不让倾城把凌家少爷邀请来,正好双喜临门,呵呵。” 所有人讥笑不止。 双喜临门个头,叫过来自找羞辱? 鹿倾城恼火死了。 鹿缈凭什么可以勾搭上傅时樾! 大伯母知道女儿心里不爽,桌下拍了拍鹿倾城的腿,示意她别太明显,临危不乱地对大家笑道,“哪有开始吃了,再叫人家来的?不合礼数,下次吧。” 姜还是老的辣,圆场就这样打过去了。 “今天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大伯母起身夹了一块,“渺渺,来,最好的一块。” 鹿缈都还没来得及拒绝,一块油腻腻的红烧肉到了她碗里。 鹿缈拧起了眉。 这叫不腻? 碗里最肥的一块。 鹿倾城得意地看着鹿缈。 呵,故意整她? 她要是不吃,就是不给大伯母面子。 鹿缈松开眉心,夹了起来,“这么好的一块肉,不吃浪费了。” 说着,“啪嗒”扔到了傅时樾碗里。 傅时樾原本在跟鹿老爷子寒暄,碗里突然多出一块肥肉。 他眉心一动,停下讲话,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 她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这可是大伯母的心意,要吃完哦~” 第29章 眼神都快拉丝了! 傅时樾眉梢轻轻一挑,小姑娘娇俏的模样,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她眼含着狡黠的笑意,故意朝他抛了好几个媚眼。 呵。 “想让我吃?”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鹿缈很确定地点了点头,甜腻的嗓音透着娇纵,“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我夹给你的,你不想吃?” 傅时樾唇边泛起浅笑,没说什么,大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随即,他夹起碗里的红烧肉,送到鹿缈嘴边,“先尝一口。” 鹿缈得意的小表情一顿,立即皱起了小脸,她没想到老男人整这一出。 不能他一个人被整,要死一起死是吧? 他喂的,她能不要吗? 这么多人看着,鹿缈红了脸,心想戏要做足,不能不给他面子。 她微微张开红唇,把瘦肉的那一边咬进了嘴里。 腮帮子气鼓鼓的,眼睛不高兴地瞪着他。 傅时樾唇边笑意更深,盯着她咀嚼的小嘴,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下。 鹿缈咽下去,挑眉,“到你了。” 剩下的,全是油腻腻的肥肉。 这块肉起先是大伯母夹的,傅时樾碰都不会碰。 但现在鹿缈咬过了,意义就变得不一样。 傅时樾想也没想,扔进了自己嘴里。 鹿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竟然就这么吃了下去! 他不嫌腻吗? 她暗搓搓地凑到他身边,眨巴着眼问,“口感怎么样?” 她的头发扫到了男人的下颌,傅时樾闻到一股水蜜桃的甜香,他滑动喉结,慢条斯理地咽下去,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她锁骨下方。 顿了顿,低沉沙哑道,“很嫩。” 他视线粘稠得像化不开的浓墨,又落回她娇俏的脸上,又缓缓补了句,“嫩得流汁。” 鹿缈怔住,对视上他的目光,莫名红了脸。 她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他们竟然共同吃了一块红烧肉! 周围的人脸都红了,这该死的暧昧拉丝感!俩人对视的眼神还黏糊糊的,看他们是又羡慕又嫉妒! 鹿倾城气得抓狂,原本是想刁难鹿缈,没想到让他们撒了一把狗粮! 大房太太也很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想提醒鹿缈公众场合注意点。 被鹿国勋一记警告,“行了,别难为小辈。” “我哪里……” 鹿国勋直接打断,“我还不知道你?爸今天高兴,你再整幺蛾子,就端着饭下去吃。” 被丈夫这样说,大伯母委屈的闭了嘴。 傅时樾敬了老爷子的酒后,其他人轮番举杯来敬他,有意无意聊到工作,“傅先生,听说傅家在东城开发的项目下个月要进行招标,消息是不是真的……” “我才回来,不是很清楚。” 那人表情讪讪,“好吧,那您喝得尽兴。” 都是些来攀关系的,傅时樾漫不经心应付着。 鹿缈觉得很尴尬,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说,“敬了我爷爷和大伯就行了,这些人我平时不来往,你没必要搭理他们。” 傅时樾放下酒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没关系,我第一次来,别扫了你爷爷的兴。” 鹿缈知道他这是在给老爷子面子,咬了咬唇,偷偷地把他的酒换成了水,“那你少喝点,实在不行,待会就去厕所躲躲。” 她的小动作很拙劣,做起来却很熟练似的,应该经常这么干。 傅时樾觉得好笑,掀起眼皮悠悠地看向她,“怕我被他们放倒?” “你能喝吗?我家这群人都是泡着酒缸子里长大的。”她担心他会醉倒在桌上。 傅时樾吸了口烟,低笑了声,“不清楚。” 鹿缈看他几杯白的下去,面不改色,猜他酒量应该很好。 但酒量再好,她家这么多亲戚,一人陪一杯也吃不消。 “喝不了就别逞能,不然喝得跟个醉汉似的,我可不管你。” 他笑着不说话,鹿缈绷着小脸再次警告,“我会把你扔马路上,然后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吹一夜的西北风!” 她以为自己的威胁很有杀伤力,却不知道心思早就被男人看透。 傅时樾嗤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担心,我带了司机。” “谁担心你了,脸皮真厚。”她气呼呼地说完,甩过头去,红着脸愤懑扒饭。 嘴硬的模样,像只傲娇又可爱的小刺猬。 傅时樾眯眼盯着她,深吐出一口烟,心里躁动不安了起来。 看见她嘴角粘了饭粒,他抬起手正想给她拿掉。 忽然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傅先生。” 傅时樾手指一顿,下意识蹙了蹙眉,抬起头。 鹿倾城端着酒杯,期期艾艾来到傅时樾面前,主动介绍自己,“我是渺渺的堂妹,上次我们见过。” 她眨巴着无辜大眼,想在傅时樾面前刷存在感。 傅时樾面无表情往她脸上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映像。” 鹿倾城表情尴尬得僵了下,很快恢复自然,“不记得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许多机会相处。” 她说得他们已经勾搭上了一样,红着脸,娇羞道,“我敬您一杯。” 傅时樾很不喜欢这种发嗲的女生,正想拒绝。 鹿缈扣住他的手腕,端起酒杯站起来,“鹿倾城,他是我的男朋友,将来是你的姐夫。” “敬酒都是敬两个人,哪有单独敬姐夫的?” 她看了傅时樾一眼,目光清冷,讥诮地看向鹿倾城。 “你爸妈应该教过你礼数,今晚竟然这么失礼,难道说,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姐姐,只有姐夫?” 她幽幽说完,鹿倾城顿时脸颊涨红。 周围人都眼神奇怪地看着她,她怕心思暴露,立刻佯装不知情,“渺渺,你在家宴上向来不碰酒,我就以为敬傅先生一个就好了。” 这个理由倒合理,鹿缈向来不给面子,都是吃完饭就离席。 她很快恢复镇定,“不好意思啊,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敬你们二位。” “祝你们开心幸福,长长久久哦~” 鹿缈看她假惺惺的虚伪笑容,勾起红唇艳笑,“也祝你心想事成,早日嫁入豪门。” 鹿倾城脸色一僵,立刻去看傅时樾的表情。 鹿缈在这时候提凌峰,是想让她难堪?! “谢谢堂姐。”她挤出一抹笑,大大方方跟他们碰杯。 “叮。” 鹿倾城手腕一转,酒往鹿缈身上泼过去! 第30章 裙摆飘飘,缠上男人的西裤 明枪暗斗这么多年,鹿缈太清楚鹿倾城的德行。 在鹿倾城杯子倾斜的时候,鹿缈就看穿她拙劣的伎俩,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想让她当众出糗? 鹿倾城把酒泼过来的一秒里,鹿缈反手一推。 但令鹿缈没想到的是,傅时樾反应比她更快,在鹿倾城有所动作的时候,就伸手替她挡了出去。 因此,三杯酒。 全部泼在了鹿倾城身上! 鹿倾城华丽的裙子瞬间被红酒淋了个透彻,湿哒哒的,整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她惊呆了一秒,难堪地想尖叫。 可她喉咙里还没发出声音。 “啊!”鹿缈比她提前一步,惊慌地喊了一声。 鹿倾城人都懵了,明明受伤的是她,鹿缈这个贱人叫什么?! 鹿缈身子晃了晃,脚步不稳得要栽倒,傅时樾迅速捞住她软绵绵的腰。 她顺势躲进男人怀里,惊恐地指着地上,“有、有蟑螂!” 傅时樾拧眉,“在哪?” “那里!” “哪儿?” “哦,不好意思,我看花眼了。” “……” 鹿缈“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这才转过头去看鹿倾城,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倾城,你怎么……对不起,你快擦擦!” 鹿倾城张了张嘴,想骂鹿缈。 她立刻抽出两张纸巾,按在鹿倾城脸上,用力给她擦。 “……”鹿倾城脸上的妆被擦花了,口红飞到鼻子上,假睫毛也粘在嘴角,整个就是大花脸。 鹿缈憋住笑,满是真诚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个蟑螂太吓人了,你不会怪姐姐吧?” “……”鹿倾城脸色僵硬的,都接不住她的戏了。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傅时樾,“傅先生,为什么你也……” 傅时樾面无表情打断,嗓音冷冷,“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刚刚吓到我了。” “……”鹿倾城噎住。 鹿缈诧异地挑眉,这男人看着刻板严肃,竟然比她还会装。 啧,老奸巨猾的死样儿。 “鹿缈,你太过分了!你无中生有说看见蟑螂,故意把红酒泼在我身上,害我当众丢脸,你竟然这么有心机,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鹿倾城没想到出糗的是自己,将怒火发泄在鹿缈身上。 鹿缈被她吼懵了,“你没得罪我啊,你是不是受到刺激了?” 鹿倾城冷笑,“难道不是因为你猜忌我对傅先生有意思,害怕我把他抢走?” 呵,鹿倾城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鹿缈还是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误你勾搭他?就算你想勾搭他,他也看不上你啊。” 她仰起脸来看傅时樾,眼里闪烁着欣赏和崇拜的光芒,“他一颗心都吊在我身上,恨不得每天把我拴在身边,那眼睛光看我都不够,哪里还有时间看别人?” 说着,她朝傅时樾抛了个媚眼,“是不是啊,十月哥哥?” 傅时樾被她这声“哥哥”喊的,表情微微一僵,心脏骤停了一瞬间。 当年她叫他“傅叔叔”的时候,都没有这种血液逆流的感觉。 他低眸看着她骄傲又自信的小表情,沉沉地“嗯”了一声。 手臂骤然收紧,用力将她禁锢在怀里,低下头将薄唇贴在她耳边,低沉沙哑道,“想把你栓在身边,每一天。” 一字一句,带着要将她咬碎了,吃进去的狠劲。 鹿缈迅速红了耳朵,这男人怎么回事? 傅时樾不压抑自己的时候,释放出来的气息,让鹿缈感觉到害怕。 鹿倾城被泼了酒,还被秀了一波恩爱,气得眼圈都红了,指甲死死掐着掌心,浑身颤抖着,抬手想打鹿缈一耳光。 鹿缈赶紧挣脱束缚,上去拉住她的手,“倾城,你别哭,大不了,我赔你一件裙子。” “……”鹿倾城眼前一黑,差点被气晕过去。 “好了,都是误会,两姐妹都和和气气的,别因为一点小事吵架。”鹿国勋出来阻止争吵。 “爸!你还不快管管鹿缈,她看我不顺眼……” 鹿倾城期待着鹿国勋帮她说两句,没想到他直接打断,“不就是一件裙子,倾城,赶紧回房间去换!” 这是裙子的事吗?! 鹿倾城气得跺脚,她不敢顶嘴,含泪哭着跑出了餐厅。 鹿国勋笑着掩饰尴尬,“时樾,让你见笑了。” 傅时樾笑着摆手,搂着鹿缈入座。 …… 鹿倾城跑回房间后,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 砸完她又意识到,她砸的这些东西价值大几万。 于是更气了。 她坐在床上气喘咻咻,猩红的眼睛透着恨意。 鹿缈竟敢这么对她!以为榜上傅时樾就可以嚣张了? 哼,鹿缈惹了她,还想跟傅时樾好好在一起? 做梦! 鹿倾城立刻打电话给傅妍熙。 傅妍熙是傅时樾的表妹,跟鹿倾城和鹿缈是一个学校的,鹿倾城为了攀上傅家的关系,故意接近傅妍熙,连续讨好了一个月,才跟傅妍熙做上姐妹。 电话通了。 “喂,倾城,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 “妍熙,你知不知道,你表哥跟鹿缈在一起了?” “表哥?我哪个表哥?”傅家子嗣多,傅妍熙皱眉疑惑,哪个不长眼的会跟鹿缈搞一起? “就是在部队里那个。” 傅妍熙愣了愣,听笑话般耻笑,“你今晚是吃错药了?傅家的佣人都瞧不上鹿缈这种破烂,我大哥怎么会看得上她?” “真的!鹿缈带他回家见我爷爷了,现在你表哥就在我们家饭桌上。” “你说什么?!”傅妍熙难以置信地拔高音量,“我爸今天过生日,隆重邀请他来,他有事推辞了,他竟然去了你那里?” 难怪傅时樾回来几天,傅妍熙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原来是忙着陪鹿缈这个贱人了! 鹿倾城添油加醋,“鹿缈还带他到处炫耀,说以后要嫁去你们家,等你哥以后继承傅家,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傅家大少奶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想得美,她还想利用我哥飞上枝头变凤凰?呵,癞蛤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鹿倾城听她骂鹿缈,就知道忽悠成功,勾起唇说,“对啊,我听这话恶心死了,所以赶紧打电话给你,你家这么高的门第,凭什么让她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进门?” “等着,晚点我就告诉我舅妈!我舅妈那人很厉害,之前有人想把自己女儿介绍给我哥,她都瞧不上眼,我舅妈眼光这么高,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女人跟我哥在一起的!” 挂了电话,鹿倾城攥紧手机阴狠冷笑。 鹿缈,你就等着被甩吧! …… 这边,鹿家的晚宴结束。 鹿老爷子亲自将她和傅时樾送到门口,今晚这顿饭吃完,老爷子对傅时樾越看越满意,含着泪,托孤似的把鹿缈交给他。 “这丫头从小离开了父母,没有人照看,我一直对她有所亏欠,现在她找到了依靠,我很高兴,你一定要好好地对她,如果以后我不在了,麻烦你……” 鹿缈不耐烦地打断,“爷爷,别整这么伤感行不行,您上次不是花了两万块请大师算命,说您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吗?” “咳咳……”鹿老爷子脸颊涨红,被她气得呼吸都不顺了,“算了,跟你这丫头说话我会折寿,你好好听时樾的话,听到了吗?” “知道啦,您快回去吧!”鹿缈挥了挥手,拉着傅时樾赶紧走。 鹿缈被劝了两杯酒,她酒量不好,喝得有点上头,整个人轻飘飘的。 傅时樾伸手要搂她的腰,她拒绝男人的搀扶,“你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她推开男人来扶她的手,挺直腰杆,歪歪扭扭的,努力想走出一条直线。 傅时樾看她脚腕子打晃,微微拧了拧眉,紧跟在她身后。 突然,她踢到一颗石子,打了个趔趄往前栽过去。 鹿老爷子正想进屋,瞥见鹿缈要摔倒,拄着拐杖惊喊,“渺渺,小心!” 傅时樾跨步上去,伸手将她勾进怀里。 小姑娘好像知道自己出洋相了,眼角飞红,羞恼地瞪着他,“你干嘛抱我?” 傅时樾低眸睨着她绯红的小脸,脸颊和眉骨也染上一抹红晕,眼睛水汪汪的。 “你喝醉了。” “我没有!”她在他怀里气呼呼地抗议。 “好,没有。”傅时樾不跟她争辩,将手臂上搭着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弯下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转身向鹿老爷子打招呼,“鹿爷爷,我们先走了。” 鹿老爷子脸都吓白了,看见宝贝孙女稳稳当当的在傅时樾怀里,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傅时樾颔了颔首,抱着鹿缈大步流星地出了鹿家别墅。 司机赶紧去把车开过来,下车替傅时樾打开后座车门。 小姑娘在傅时樾怀里极其不安分,跟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 司机下意识往傅时樾怀里看了看,“傅先生,要不要帮忙?” 傅时樾冷了他一眼,司机吓得连忙上车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是不是想把我拐了?” 小姑娘一副要被人贩子拐骗的模样,双手紧紧抓着门,死活都不肯上车。 傅时樾索性将她放下,将她按在车门上。 忽然一阵风吹来,小姑娘裙摆飘飘,缠上了男人的西裤。 他低眸,手指擒着她的下巴,“听不听话了?” 第31章 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 鹿缈一身反骨,越吓越学不乖。 她踮起脚,嚣张地瞪大醉醺醺的杏眼儿,直视面色冷肃的傅时樾,娇气地冷哼,“你是我的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小姑娘不仅不害怕,还胆大妄为地伸出小手,去推他坚硬的胸膛。 结果推了好几次都没推动,手腕还被男人给扣住了。 “你说我是你的谁?”男人滑动着喉结,溢出低沉的嗓音,眼眸漆黑又深邃地看着她,“当着你堂妹的面是怎么叫我的,喝醉就忘了?” 鹿缈愣了一下,才反应慢半拍地想起,她为了气鹿倾城,叫的那声“十月哥哥”。 绯红的脸蛋迅速烫了起来,她瞬间没了气焰,不敢再跟气息危险的男人对视,心虚地别开脸,眼神飘忽。 夜晚风太大了,鹿缈被吹得差点走光,她慌忙按住被风鼓起的裙摆。 可裙尾轻盈的丝绸布料,迅速往男人黑色西裤上缠去,像极了盛开在黑夜里的朱槿花,娇艳得夺目。 她扯了一次,裙尾又不听话地缠上去了。 鹿缈羞红了眼尾,尴尬地咬紧唇,干脆用双腿把裙摆夹住。 傅时樾低眸看着她。 小姑娘薄薄的耳朵尖透出诱人的粉红色,又娇又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傅时樾心脏莫名悸动了下,眼神立刻冷了冷,他怎么会对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儿产生这种可怕的想法? 半晌没听见声音,鹿缈又转回头,正好撞见男人幽深的眼眸。 他……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鹿缈吓得连忙双手护胸,“你在看什么?你、你不许对我有危险的想法。” 她想往后退,后背却被车门死死抵住,无处可逃。 傅时樾又上前了半步,低头凑近她的脸,“那就听话。” 灼热的鼻息带着一丝烟草味,像羽毛一样剐蹭着她的脸。 鹿缈脸颊瞬间烫红,意识到他们距离太近了,男人的薄唇离她只有一寸远,像是随时都会吻下来。 她紧张又羞耻,想都没想,转过身拉开车门逃进了车里。 傅时樾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模样,站在车门外轻嗤了声。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 “你还不快点上来,我要回家了。” 小姑娘不耐烦地催促,傅时樾收敛起心思,弯腰上车,坐在了她身边。 …… 傅氏旗下的酒店大堂外。 傅妍熙接完鹿倾城的电话,咬牙眼里划过一抹阴狠。 转身看见参加她爸爸生日宴的宾客出来,知道宴会应该是结束了。 她假装站在酒店门口送客,眼神却在东张西望。 这时人群里出现一道高贵典雅的身影。 傅妍熙立刻笑脸迎上去,热情地挽住她的手,“大舅妈,你现在走吗,我送你。” 傅夫人仪态端庄大方,五官生的很大气,眼窝深,鼻梁挺,有种异域风情的骨相美,但面相却十分清冷疏离。 傅时樾的眉眼很像她,冷冷淡淡,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傅夫人不喜欢与人这样亲近,但也没推开,神色清淡,“刚才让你上台祝词,怎么没瞧见你,跑哪里去了?” “哦,我接了个电话。” 傅妍熙挽着傅夫人走到门口,扶着车门,看着傅夫人坐进去后,抿了抿唇开口,“舅妈,正好我也要回家,我可以搭你的顺风车吗?” 傅夫人看出她有话要说,往旁边坐了坐,“上来吧。” 傅妍熙欣喜地坐上车,待车开了一段,她转过脸询问,“舅妈,表哥最近在干什么?” 傅妍熙是傅家老五的独生女,她爸爸是入赘傅家的,傅妍熙从小崇拜傅时樾,这种崇拜到长大之后就变味了,还非要改姓,跟着母亲姓傅。 她这么做,蹭的是傅家门楣,再就是为了跟傅时樾亲近一点。 这些心思,傅夫人都看在眼里。 因此刻意回避了傅妍熙的话,“他的消息,最近我也不太清楚。” 傅妍熙小心开口,“我听说他谈恋爱了。” “哦?” 傅夫人看了傅妍熙一眼,傅妍熙没有错过傅夫人眼里的诧异,立马说道,“他现在交往的女生,正好就是我朋友的堂姐。” 傅夫人看了傅妍熙半晌,移开目光淡然地笑,“谈了就谈了,到他这个年纪,谈个恋爱有什么稀奇。” 傅时樾的事,傅夫人向来不会过多干涉,但要是知道儿子找了个不入流的女人,傅妍熙不信她还能这样淡定。 “舅妈,你不想了解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吗?” “时樾有自己的主见,他的事,向来不需要我费心。” 傅夫人知道傅妍熙想说什么,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傅妍熙心里摇摆不定。 她咬咬牙,索性直接说,“舅妈,那个女生也就十八九岁,父母还早死了,从小没有人管,像个野孩子一样,抽烟喝酒,打架泡吧样样都会,还跟一群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混在一起。” 傅夫人脸色微微冷了下来,“你都是从哪里了解的?” “我都是听我朋友说的。” “听说的?”傅夫人沉声反问。 傅妍熙心脏一紧,立马反应过来,“我、我也看见了,我和她一个学校的,她在学校她顶撞老师,还把她前男友的脑袋砸破了,学校原本想开除她,是表哥去学校帮她摆平的。” 见傅夫人面色不虞,傅妍熙再接再厉,添油加醋道,“我也不知道表哥怎么会看上她这种女人,我经常看见不同的男人开豪车来接她放学,她男朋友还挺多的,我不知道表哥算不算其中一个。” “但她应该挺稀罕我表哥的,因为我听说她为了钱,去做过裸模,她肯定是看上咱们家的钱了。” 傅妍熙信口开河,越说越离谱。 傅夫人拧眉打断,“妍熙,你到了。” “吱”突然刹车,傅妍熙一愣,转头发现离她家还有几百米远。 她不知道傅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心里打鼓,“舅妈,那我哥找女朋友的事……” “我绝对不允许心术不正的女孩子做我的儿媳妇。”傅夫人说这话时,冷冷盯着傅妍熙的脸。 谁心术不正,她看得明白。 傅妍熙没听出傅夫人话中有话,天真地附和,“没错,舅妈,这种女人没资格进我们傅家的门!” 傅夫人微笑,“回去吧,时樾的事我自会处理,你爸今天过生日,你该多陪陪他。” 意思是让傅妍熙别多管闲事。 傅妍熙没听懂,高兴地下车,回身弯腰打招呼,“那舅妈,我先走啦。” 傅夫人不愿多看一眼,直接关上车窗,命令司机开车。 傅妍熙沾沾自喜地站在路边,目送轿车离开。 这下她舅妈知道了,看鹿缈还怎么好过! 司机小心地看了眼后视镜,恭敬开口,“夫人,妍熙小姐这么诋毁一个女孩子,实在有失风范,怕不是在挑拨离间?” 傅夫人轻笑,拢了拢衣襟,“连你都看出来了。” 不过得知傅时樾谈恋爱,她还是很意外。 哪家笨姑娘,竟看上她家这个不解风情的硬石头。 她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手机,想给傅时樾打电话。 结果打过去是空号。 车里一阵沉默,司机尴尬地低咳。 傅夫人温婉一笑,“我跟时樾好久没有联系了,他现在在用哪个号码?” “……”夫人,他可是您儿子啊! 您也太放养了吧! …… 路虎停在澳海澜庭楼下。 “傅先生,到了。” 司机转头提醒,看见喝醉的小姑娘已经靠在傅时樾肩膀上睡着了。 傅时樾冷冷看司机一眼。 司机立刻移开眼,轻手轻脚地下车,走到后座替傅时樾开门。 傅时樾小心把鹿缈抱下车,司机跑在前面去给他按电梯。 电梯里光线刺眼,傅时樾抱着鹿缈进电梯。 原本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的小姑娘眼皮皱了皱,醒了过来。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光影,难受地皱起眉,说话含糊不清,“我到哪里了?” “到家了。”男人声音温沉,低下头,替她挡住刺眼的光线。 听见是傅时樾的声音,鹿缈放心地闭上眼,顺势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司机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大为震撼。 在傅家做司机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傅先生这么温柔体贴。 在车上小姑娘闹腾了一路,一下子说热,一下子说不舒服。 他从来没有见过傅先生这么有耐心,竟然温言细语地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哄。 电梯一层层上去,到了二十楼。 “就送到这,回去吧。”傅时樾抱着鹿缈大步出电梯。 到了家门口,傅时樾手臂用力,抱着她抬手输密码。 门打开,客厅里没有开灯,傅时樾带上门径直大步进屋,把鹿缈放在沙发里,拖着她的脑袋在枕头上放好。 然后在她脚边坐下,捞起她的脚腕放在自己腿上。 正帮她脱鞋,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傅时樾下意识看了眼鹿缈,小姑娘被皱了皱眉,他一手握着她的脚腕,一手迅速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看了眼来电,傅时樾神情顿了下,把手机夹在耳边接听。 傅时樾继续给鹿缈脱鞋,电话那边响起女人的嗔怪,“时樾,你怎么才接电话。” “什么事?” “你多久没打电话给我了?你换了号码也不告诉我一声,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沙发上的少女动了动。 鹿缈头很晕,其实并没有睡着,刚才傅时樾手机响的时候,她就被彻底吵醒了。 房子里很安静,女人温言软语,带着江南哝语的调子,显得格外温柔。 鹿缈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突然坐起来,没等傅时樾回答对方,一把从傅时樾手里抢过手机。 她嚣张跋扈地说,“他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没错就是我,麻烦你别缠着他了!” 说完,手指猛戳两下屏幕,把电话挂断,然后当着傅时樾的面,拉黑! 拉黑完,发现男人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看我干嘛!你个到处惹骚的男人!” 傅时樾幽幽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缓缓说道,“她是我妈。” 第32章 吻上了~ 迟钝少女高傲地扬起头颅,“她是你妈也不行,你妈大半夜给你打电话?你妈她……你说什么?!你妈?!” 鹿缈原本生气地要把手机扔给他,突然听见这死男人幽幽地说是他妈,身子一抖,手机直接从她手里飞出去,往傅时樾脸上砸过去! “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说?!” 傅时樾动也没动,躲也没躲,手机快砸到他脸上,他略一抬手在空中抓住,屏幕灯光照着鹿缈惊慌失措的脸,小脸惨白惨白。 他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你给我机会说了?” 鹿缈:“……” 是她的问题?她还不是为了帮他摆平烂桃花! “那现在怎么办?她会不会冲过来砍死我?”鹿缈尴尬又紧张,脚趾头都卷了起来,小手拽着他的衣袖胡言乱语。 “她没这么凶残。”傅时樾很淡定,给她把另外一只鞋也脱了,垂眸淡淡道,“最多找到你是谁,过来见一见你。” 什么?还要来见她? 鹿缈身子抖了抖,更慌了,“我要不要打电话过去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他们没有关系? 男人一句话直接掐断她的想法,“没用了,你已经把她拉黑了。” 傅夫人被鹿缈一顿输出挂了电话后,愣了半天,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时樾的女朋友?” 司机尴尬地笑呵呵,“夫人您感觉怎么样?” 她嗤了声,“小姑娘被宠的无法无天了,连我都敢骂。” 傅夫人再次把电话打过去,想跟小姑娘好好交涉一下,结果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司机再次尴尬得低咳,“夫人您貌似被拉黑了。” 傅夫人脸色僵硬半天,“呵”了一声,“小姑娘很有个性,改天我要亲自见一见她。” …… 鹿缈气鼓鼓地站在沙发上,双手娇蛮叉腰,居高临下地瞪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拉黑了再拉出来不就行了!你们母子还计较这些?” 可男人偏偏不给她手机。 他悠闲淡定地把手机收进了裤袋,鹿缈就在他旁边闹腾,“为什么不打电话过去解释?我明明就不是你的女朋友,让她误会了怎么办?” 傅时樾原本不想理会她的胡闹,听见她生无可恋的哀嚎,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扯下来,目光有点凶狠,“现在急着撇清关系了?用我的时候怎么一口一个男朋友?” 鹿缈猝不及防跌在他身上,软软的胸脯撞在了他坚硬的肩头。 傅时樾感觉到少女的柔软,眸色一暗,立即松开了手,“疼不疼?” “你滚!”鹿缈羞耻地捂着撞疼的胸口忙往后退,傅时樾故意拽了她一把,她软绵绵的身子又跌回他身边。 “鹿缈。”他低低叫她名字。 灼热的视线凝聚在鹿缈脸上,鹿缈被这道压迫性的目光定住,黑暗里他们静静对视几秒,她结巴地开口,“你……你想干嘛?” “我帮你应付家里人,你也帮我一次。”傅时樾沙哑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是喝醉了,但她脑子还没坏,要是他家里人也知道,事情不就闹大了嘛!到时候怎么收场? 傅时樾危险眯眸,“不然我去告诉你爷爷?” “你想得美!把手机给我,我要跟你妈说清楚!” 酒精上头的少女胆大包天,竟直接把手钻进男人口袋去摸手机。 西裤口袋深,贴着傅时樾的大腿,鹿缈没摸到,手像泥鳅一样往里面乱钻。 突然…… 傅时樾身子一僵,鹿缈也察觉到不对劲。 男人低头盯着她,幽暗的眸底似乎有一股可怕的情绪压抑不住了,在一片黑暗中汹涌起伏,她咽了咽口水,“我我我……错了。” 鹿缈忙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把手抽出来,男人却徒然扣住她的手腕,死死摁住,“知道你去酒吧,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都在想什么吗?” 他怎么突然扯到这事上? 鹿缈脑子也是懵了,竟下意识地问,“什、什么?” 傅时樾狠狠一拽,她毫无征兆扑进他怀里,脑门磕到了他的下巴。 鹿缈惊慌地想往后退,后脑勺突然被扣住。 男人气息危险,薄唇擦过她的脸颊,滑到她的耳边说了句浑话。 “想*……你。” 鹿缈瞬间全身爆红! 趁她愣神之际,傅时樾低下头,直接压向少女香香软软的唇。 “唔!”鹿缈娇躯一颤,愕然瞪大了眼睛,脑袋瞬间像被抽走了氧气一片空白。 “老男人,这是我的初吻!你去死啊!!!” 鹿缈反应过来用力推开男人,抬手就想扇他。 傅时樾偏头躲开,大手带着惩罚的意味掐住她的双腕,气息冷了冷,“你再闹试试?” 鹿缈脸颊像煮熟的虾米一样红,又羞恼又生气,“你下流无耻不要脸!你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你快放开我!” 傅时樾被吵的脸色有些烦躁,大手扣住她下巴,愠怒地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鹿缈:!!! 他又亲她!这老男人还敢亲?! 刚才只是简单的触碰,这次傅时樾压的很实,带着一种强势的侵略性,鹿缈拼尽全力反抗挣扎,然而她越反抗,男人呼吸越急促。 傅时樾在失控前松开了她的小嘴,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拎起,大步走进她房间,把她扔在了床上。 “好好睡,我在门外守着你。” 沙哑地说完,掀起被子给她裹住,在她爬起来拿枕头砸他之前,男人迅速退出房间,“嘭”得关上门。 枕头砸在门板掉落在地,四周陷入死寂。 鹿缈哆嗦着,羞耻地用被子从头到脚裹住自己。 原来这老男人的禁欲正直都是装的! 他就是个隐藏极深,对她意图不轨的老混蛋! 傅时樾坐在沙发里点了根烟,平复身体的躁动,心里却迟迟无法平静。 他一直拿鹿缈当小朋友看待,今晚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在男女事情上向来有自制力,这么多年身边没有女人,就是因为对他遇到过的女人没有心动的感觉,连性冲动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寡淡,不是个性欲浓烈的人。 他今晚是着了魔,竟然会对小孩儿有这么大的冲动,吻她的那一刻,想侵占她的念头,汹涌得快压制不住了。 傅时樾深吸了一口烟,脑子里全是鹿缈的身影。 明明只是过来照顾她的,现在却对她有了别样的想法,他明白该与她保持距离了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霓虹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客厅里彻底陷入了黑暗。 傅时樾掐了烟,起身去浴室。 第33章 傅狗在线哄妻,求办法~ 鹿缈这一晚没睡好,凌晨两点还跟个夜猫子似的,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睛。 要不还是跟他说清楚,解除他们假扮情侣的关系? 不然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 可鹿缈转念一想,觉得不行。她爷爷和大伯才放心把她交给这男人,要是告诉他们事情真相,且不说她大伯会立刻要求她回鹿家,她爷爷保不准气病去。 啊啊啊……怎么办? 那老男人为什么亲她,害她这么晚都睡不着! 鹿缈拿被子捂住脸,回想起他们接吻的画面,脸颊就烫了起来。 算了,不想了,就当是他酒后冲动。 但不管怎么样,她是个黄花大闺女,为了自身清白考虑,她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鹿缈睡了过去,第二天被闹钟吵醒,她顶着黑眼圈爬起来。 今天周一学校满课,她从浴室五分钟洗漱完,没化妆,换上衣服就拎包出门。 打开房间的门,看见客厅里的男人,立马缩回门后。 傅时樾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闭着眼,似乎没有察觉到她。 平时这个时候,他都买好早餐叫她起床了,今天他居然还在睡? 鹿缈假装没看见,轻手轻脚地从他身后经过。 “上哪去?” 鹿缈打了个趔趄,他背后有眼睛吗? “我去学校。”她硬硬道。 傅时樾睁开眼,低头看了看表,拧眉,“你几点上课?” 八点半上课,她调的八点一十的闹钟,马上就要迟到了。 鹿缈冷哼了声,“我能起来就很给面子了,要求别太高。” 她语气不好地说完,甩过头就要走。 男人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大步走到鹿缈面前将她堵住。 鹿缈险些一把撞进他胸膛。 她懊恼地抬起头,“干嘛?” 傅时樾低头看见她憔悴的脸,呼吸一顿,“昨晚没睡好?” 鹿缈翻个白眼,冷讽了一句,“你还好意思说,这怪谁?” “抱歉。”傅时樾知道昨晚的冲动把她吓坏了,小姑娘肯定胡思乱想了一夜。 他眉心隐隐作疼,看鹿缈小脸没什么血色,完全忘了要跟她保持距离,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她眼下的黑眼圈,“酒醒了吗,要不要给你请假?” 鹿缈下意识避开他的手指,冷冷淡淡,“不用了,在家待着还不如去学校。” 傅时樾的手僵在半空。 看她逃避他的样子,手指用力蜷缩回去,表情有点低沉,“要去学校,我送你去。” 鹿缈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有点冲,瞥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着几颗烟头,缓了缓语气,“算了,你看起来像一夜没睡,好好休息吧。” 傅时樾的确没怎么睡,一晚上身体像着了火,喉咙烧的干疼,声音也是嘶哑的,眼里有明显的红血丝。 但他不允许鹿缈一个人走,忍着身体不适,转身去拿外套,“快迟到了,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鹿缈果断拒绝。 可男人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弯着腰从搭在沙发上的外套里找车钥匙。 鹿缈咬了咬唇,趁他没注意,赶紧跑了。 傅时樾气息瞬间冷了下去,直起身,攥紧拳头抬步想追。 转瞬想到小姑娘是被吓坏了才故意躲着他,他又松开手,抿紧薄唇站在原地,目光幽沉地看着她跑出门。 …… 毫无意外鹿缈迟到了,但大学不是高中,教授说了她两句就放她进教室。 王格格给她占了位置,朝她挥了挥手,她走过去坐下。 学习委员蒋晴转过头,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鹿缈你又迟到了,今天正好轮到我查课,我要扣你学分!” 对于大一新生来说,学校管理得比较严格,每天都有学生会的来查课,上课之前会来清点人头,看谁没到就扣学分,学分扣完就会延期毕业。 蒋晴喜欢的学长,上个学期圣诞节跟鹿缈表白了,还被鹿缈拒绝。 蒋晴本来就看不惯鹿缈的作风,这下更加仇恨了,她这个学期加入学生会,就是为了针对鹿缈。 鹿缈撇嘴,“扣吧,你别妨碍我睡觉行。” “上课睡觉,扣学分!” 蒋晴拿出她的小本本赶紧记鹿缈的名字,记完她一脸得意洋洋,“不好意思,上课纪律也归我们学生会查……” “呵,你们学生会的真牛逼。”许矜直接贴脸嘲讽,“那你现在上课说话,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的名字记上?” 蒋晴被怼得一脸菜色,但不敢得罪许矜,冷哼一声转回了头。 王格格白了她一眼,“死装。” 许矜拿出手机给学生会主席发消息,“放心,渺渺,学生会主席是我认识的学长,所有迟到缺课名单最后都会到他那里,我让他给你把名字划了。” “谢了。”鹿缈趴在桌上,有气无力比了个心。 许矜挑眉,“渺渺,你怎么一副纵欲过度的相?” “别提了,昨晚我……” 话到嘴边,鹿缈觉得不好,王格格和许矜都一脸好奇,“啥??” 鹿缈怕她们脑补出一部背伦之恋,“算了,没什么。” 她不愿再说,倒头就睡。 王格格和许矜相互撇嘴。 鹿缈在学校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到了下午放学。 刚走出教学楼,许矜撞了下她的胳膊,“渺渺,那不是你舅舅吗?他怎么来学校了?” 她抬起头,看见斜对面的教师楼里,校长和几个学校领导走出来,被他们簇拥着的男人英俊挺拔,一眼就被吸引了过去。 他跟往常的打扮不一样,身上穿着矜贵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气质清冷疏离。 夕阳镌刻着他冷峻的脸,他站在教师楼门口的台阶上,却有种站在云端之上的感觉。 令人无法触及的高高在上。 他今天……真的很不一样。 鹿缈看呆了一瞬间。 突然,一束暗藏锋芒的视线掠来。 撞上傅时樾的目光,鹿缈心脏一缩。 相隔人来人往,鹿缈却有种被他视线擒住的感觉,忙不迭拉着许矜赶快走,“不清楚,快走吧。” 傅氏最近要研发新一代人工智能产品,这个项目本来是傅时樾的三叔傅庭负责,傅时樾回来几天,还没在傅氏露过面,今天开股东大会,傅老爷子让他去旁听。 傅时樾翻了翻项目计划书,傅老爷子看他感兴趣,问他有什么建议。 “人工智能现在太普及,傅氏缺的不是技术是创新思维,可以开展全国AI比赛选拔人才,选址在衡通大学,正好跟毕业招生一起进行,顺便投资建设食堂,跟校方打好关系。” 傅氏是该注入新的血液了,现在的大学生很有想法和头脑,衡通是京城的重点大学,尖子人才云集,在这里面挑选项目人员合适。 傅老爷子很满意,让傅庭把这个项目交给他。 散了会,中午陪傅老爷子用了餐,下午就来衡通跟校方谈合作。 校长只觉得天降福利,笑容满面,“时樾,看在我和你爷爷的交情上,赏个脸,晚上一起吃个饭。” 傅时樾远远捕捉到鹿缈的身影,微抬下巴心不在焉道,“今天有约了,改天。” 说完,朝鹿缈的方向大步走去。 鹿缈把自己藏在人群里,跟着许矜快步往停车场走,听见周围有人在小声议论,“快看,好帅啊。” 鹿缈察觉到什么,扭过头,英俊挺拔的男人跟在后面。 鹿缈不想理他,快步往前走,到了停车场发现男人还跟着她,她不高兴地垮着小脸,“你跟着我干嘛?” “我车停这里。” “……”这男人的车居然就停在许矜的车旁边。 “嗨,舅舅,好巧啊,你来接渺渺放学吗?”许矜拉着车门,热情跟他打招呼。 傅时樾看了许矜一眼,垂眸看向鹿缈,“上车,今晚带你去吃……” 小姑娘生了他一天气,他有心想哄哄她。 话还没说完,鹿缈拉开许矜副驾驶的车门,“嘭”得把他的话关在门外。 傅时樾脸上的表情只僵硬一秒,微笑看向许矜,“你们今晚有安排?” 这男人终于主动跟她搭讪了,许矜受宠若惊,正想开口。 鹿缈抱着手臂坐在车里,冷冷出声,“大小姐,你该上车了。” 许矜的目光在鹿缈和傅时樾身上来回转,终于看出俩人有问题! 虽然美色在前,但出卖姐妹的事她可做不出。 许矜只能忍痛割爱,“抱歉,舅舅,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儿。” 说完,她赶紧上车,一边拉安全带一边依依不舍地看着外面的男人,“你俩怎么了?” “没事。”鹿缈闭上眼不想提。 真的没事吗? 车开出学校,拐了好几条街,到了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 许矜提醒了她一句,“你舅舅的车跟在后面。” 鹿缈睁开眼,看见后视镜里的路虎,不悦地拧起眉心。 摸不清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响了一声就接听。 鹿缈劈头盖脸,“你跟着我做什么?该不会又是巧合吧,我才不信!” “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 “不许去酒吧。” “放心,我不去。” 男人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玩到几点回?” 鹿缈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他,“我去朋友家住两天,不回去了。” 对面沉默,鹿缈直接挂了电话。 许矜看出俩人大概是闹了矛盾,绿灯亮起,她轻踩油门,瞥了眼后视镜,路虎没有再跟上来。 傅时樾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有些烦躁地点了根烟。 这么多年见惯了生死,傅时樾的内心像死水一样平静,很难被一件事影响到心情,自从跟小姑娘待在一起,他的情绪就多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样下去是好是坏。 手机一直在响,傅时樾像是听不见,抽完一根烟,才接起。 沈律的声音透出来,“五哥,老许从国外回来了,今晚我们几个聚一聚?” 傅时樾没心情,但转念想到回去也是一个人。 “行。” 跟傅时樾一起玩的,除了陆衍、沈律,还有医学圣手许慕白,娱乐圈炙手可热的红人温岭。 几个男人的娱乐,无非是吃饭喝酒打牌。 烟雾缭绕的包厢里,沈律和温岭一个长得俊逸帅气,一个长得精致妖孽,两个人年纪都偏小,就听见他们在拌嘴,讨论哪家名媛长得漂亮。 许慕白看着沙发里面色沉闷一声不吭的男人。 他端起酒杯调侃道,“老傅,前天你家不是给你介绍了对象?” 傅时樾面无表情点烟,“不清楚,没见过。” 两家人安排了相亲,傅时樾没去。 叫什么名字都忘了,总之是不感兴趣。 沈律却兴致勃勃,“谁啊?五哥最近不是在跟陆衍家……嘶!” 傅时樾弹了弹烟灰,沈律的手背直接被烫出一个水泡。 沈律委屈得捂手,是他多嘴了?啧,藏这么深呢! 傅时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下去便感觉不对劲。 他拧了拧眉,“谁换了我的酒?” 许慕白露出似笑非笑的阴险表情,“你爷爷说你这么多年没对象,怕你不行,让我给你弄点药酒,给你壮壮胆。” “……草。” 傅时樾脸色阴沉地踹了他一脚,拎起外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