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一觉醒来苏遍全世界》 第五百一十章莽方奎 暴戾的男子怒吼道:“谁竟然敢背叛我们,我方奎将他大卸八块,碾碎他的灵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中间的一个男子眼睛贼溜溜的四处转,一看就是心虚至极的样子,再加上这方奎本来就是一个极其勇猛之人,现如今方奎说了这话,那人脚下一软直接倒了下去。四周哗啦啦散开,方奎不管三七二十—,一记老拳打的那人脸上,瞬间肿了起来,巨大黝黑的拳头再一次拎起,像是一只灌了灵力的锤子。 样子甚是吓人那人几乎是绝望的闭上双眼,双臂乱挥大喊:“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叛徒。” 青文在一旁看着差不多了,出手阻止了这一场单方面的凌虐,方奎虎目圆睁看着青文,要不是青文他方奎谁的面子都不会给:“门主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愿意跟着门主成就一番大事业,也是为了让我们的妻儿过得更好,可是这个人将我们妻儿置于险境,怎能饶他?” 青文示意方奎稍安勿躁,方吴也在一旁拉了拉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表弟,青文将地上的人拎起来:“你做了什么是你自己说,还是让门主我一一说给他们听?不过我觉得如果他们知道了说不定会一掌给你一个痛快的,只是本门主却舍不得你这样就死了。” 那人糊涂到以为青文是真的怜惜,他竟然抓着青文的袖子,忍着室息的难受,脖子被折成九十度,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仰人鼻息,还要陪着笑脸道:“小人自己说,只求门主救命。” 青文嗤之以鼻,松手那人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之后迅速抓看青文想要离开的衣角:“门主救命。” 方吴对此人的行为可以说是鄙视,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人,青文怕是比这里的所有人盼着他赶紧去死,他竟然求青文救命,而青文居然还冲他笑了笑,方吴自从上次在精灵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青文了。 青文将人扶起,抽回手里的袍子,淡漠冷清的说了一句让地上的人绝望的话:“你能死就应该感到庆幸了,难道你还打算活着?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青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人就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没骨气的止不住的磕头,哭求着:“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门主,他们抓了属下什么都不说就是一顿暴打,而且他们威胁属下,要是不说出我们的人数以及目的,就让属下死无全尸,门主饶命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可谓是可怜极了青文轻轻嗤笑道:“不知道哪里来的软骨头,哪里寻得的这么好个人,不知道你都跟她们说了什么?他们又是谁?” 那人这次倒是很有骨气的样子,埋着头只是磕头一个字都敢说,青文笑了:“这种时候了还做什么忠良呢?你上次保住你这条命,就是因为你做了一个叛臣,如今你保住你这条命的办法,就是做一个墙头草。” 那人脸色迅速煞白,心里权衡利弊后死也不开口,一时间陷入了僵局,青文吩咐道:“看来我是没有什么威信了,方奎你来吧。” 地上的人像是很怕方奎,听到方奎的名字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倒退两步,头上因为用力过度磕出来一个大大的包,只看样子还以为这些人在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可怜虫。三步并作两步膝行到青文身边道:“门主饶命,属下愿意一死以赎罪。” 只是听到方奎的名字,刚才还怕死怕到不行的人,竟然一心求死,可见方奎的可怕,方奎轻轻将地上的人提起来,拎着就往一旁的水池边走,溺水应该是人们最恐惧的一种刑罚,而方奎现如今就将手里这个胆小如鼠的叛徒,一下一下的进入河中。 每次放进去那人就剧烈挣扎,每次拿出来都只能喊着饶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再次被放在地上的时候,像是比水还软一些,止不住的吐着嘴里的水,看着方奎的眼神越发惊恐,比老鼠见了猫还要厉害。 方奎浑厚的嗓音弄得那人心惊肉跳的:“快说,否则让你去老子的宝塔里玩一玩。”方奎最让人害怕的就是他手里一座宝塔,这塔里有这世间最烈的火,而这火可以烧干净人的灵魂,灰飞烟灭从来就不是传说。 那人是真的怕了,趴在地上冲着青文那边道:“小人也不知到底是何,只知道来人气度不凡,至于他们的真实身份,小人真的不知,您饶了小人吧。” 方奎怒极根本不管这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宝塔在手里高速运转,随时都有将人吸进去的可能,那人吓得连连往青文身边蹭,方吴几番阻止才收了手里的塔,末了还冷哼一声,哼的方吴一身冷汗。 方吴立马拱手赔罪:“殿下,表弟自由惯了,不知道规矩还望殿下宽恕。” 青文倒是没有说什么,可是也没有对方吴说的话,发表一个字的看法,只是对着地上吓得魂飞魄散的人道:“你既然不知道,你觉得你还有活下去的价值吗?这万事万物只有有存在的价值的,人们才会好好对他们,至于你,你认为你活下去的价值是什么呢?” 那人以为青文是真的在问自己,还认真的想了一番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的存在价值。青文戏谑道:“你的价值是出卖我们兄弟换取你的荣华富贵呢,还是在这里做一个摇尾乞怜的狗!将他绑好,看起来等我们夺了娇白的皇城,将他扔进万魔渊里去,不许他死了。” 青文的残忍他们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可是这一次青文的决定,众人竟然心里尤觉仁慈,方奎第一个就不干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还将他留在身边,难道是让他好方便逃跑?继而再一次出卖我们吗?” 方吴真的是很头疼自己这个弟弟,真的是没有一点点脑子,老天造他的时候可能是将胆子看成了脑子,一股脑的给加了进去,方吴已经为了这个兄弟遭了青文不少眼刀了。如今青文飞来的眼刀能将方吴射穿,众人皆侧目以看,青文作何反应。 “这是你可以做主的事?”青文威严不散,甚至可以说是破天荒的开口骂人,青文知道这一次自己只要退让了,那么面就会出现无数个方奎。 第五百一十一章主仆 “若是这里待着不舒服,我不介意帮某些人换一个去处!”青文的背影看上去,俨然已经是个王者,成为了当初自己一时意气放弃的那个人,下面一片默默无声,众人再一次认识了这个自己跟了三年的人。 这场闹剧就这样散了,有些人晕乎乎的来,懵懵懂懂的离开,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一场集会的意义在哪里,可是对青文的印象与青文影子在这一刻起,永远的留在了这些人的眼里,这就是青文想要的效果了。 那个背叛者青文在哪里都能处置了他,至于他的背后自然是娇白或者凰离,青文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发他们。 众人离开后方吴站在青文身后道:“多谢殿下。” 青文讽刺一笑道:“谢我?” 方吴知道自己的那个一起长大的同伴,现在是真的长大了,而长大之后的他再不是同伴,而是真正的殿下。 方吴躬身道:“自然,多谢殿下饶过方奎,殿下的苦心别人不明白方吴明白。” 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这件事是作为朋友兄弟的青文做的,那么房屋最多就是拍拍青文的肩膀说一句:“谢了兄弟。”内心并不会有太大的波澜,甚至还会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满意。 现在青文是方吴的主子,做到这一步方吴只有感激的,就算是青文今天不是杀鸡儆猴,而是打了这只猴,方吴都要打心眼里感激青文。 青文满意的笑道:“你明白就好,只是仅此一次,如果他还是这样,方吴你就怪不得我了。”青文语气里森然的杀气,让背后的方吴瞬间脊背湿透,受过伤的两条腿重重的磕在石头上:“殿下,表弟虽然莽直了些,但是对殿下是真心的,如果表弟有所冒犯还望殿下宽恕一二。” 青文回过头来强迫方吴看着自己的眼睛,笑意不达眼底:“方吴,多少年了你都不敢抬头看我一眼,我知道你心里有愧疚,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不是兄弟,而是主仆!这一点你很清楚,也做的非常好,这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养成的默契,至于方奎你很看重他吗?方吴你说姨表兄弟亲还是姑表兄弟亲?” 这么多年了当年的背叛,两人从来没有提过一个字,这件事就像是扎在彼此心尖的一把刀,即使这一些事已经发生了,即使青文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可是这一次从青文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方吴以为自己死了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不敢抬头更不敢看青文的眼睛,方吴只能垂着眼睑认命的道:“是,主人,方奎不是钱魅,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主人的事。” 青文的手抖了一下,指尖跳跃的频率超出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频率,青文清晰的感受了。同时那只手上面的那张卑躬屈膝的脸,同样清晰且准确的感觉到了来自青文的颤抖,手上冲着一遍狠狠一挥,那张脸就被带的偏了过去。 青文冰凉的道:“最好不会,如果他做了,绝对不会有当年钱魅那样的下场,你最好去告诉你表弟。”方吴整个人缩在一起,他明白青文不是在说笑,青文说的都是真的,方吴破天荒的抬起头,又重新喊了青文一次:“殿下,您会原谅我吗?” 青文背对着方吴,以至于方吴看不见青文,青文此时悄无声息留下的眼泪,只是看到面前山一样的背影,青文难得的哽咽,发不出声来可是这一刻彻彻底底的粉碎了方吴努力了这么久多有的期待。 青文快步离开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有任何懦弱的情绪,在洞口时青文终于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背后的黑暗淹没了方吴自责内疚,甚至有些无助的脸,很难想象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眼睛看着洞口处微弱的光芒,嘴里缓缓地吐了两个字:“主仆……”一时间凄凉无两。 这一切已经离开的青文一无所知,青文在回家之前,都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而今天青文整理了好久,才敢推开眼前这扇古朴的门。当青文到门口的时候,十三就已经在哪里等着了,感受这样几番深呼吸,却一直不能平静的青文的感受。 十三知道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十三在门里陪着青文一点一点的缓着情绪,而青文推门的那一刻,十三的身影瞬间消失,回到自己房间门口的庭院里,手里端起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杯,这个习惯十三一直保持了三年,这件事身边的肖阳和金鹿没有一个人知道。 青文笑嘻嘻的出现在十三身后,对着十三说没事,所有事都让我来的时候,十三一时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就这样砸在青文的手背上,这么多年青文有多难,十三每一点都看在眼里,每一次十三都默默地陪着青文从不现身。 在每一次青文着说没事的时候,还要装出无知的笑容,两人相拥着回了房间,一进门青文的脸又沉了几分,搭在十三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滑落,甚至自己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白眼仁,又一次开始泛红。 正如自己怎样都好像无法原谅方吴一般,自己怀里巧笑倩兮温柔多情善解人意的女孩也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她每一次和避孕药自己都知道,从第一次到这一次,三年了不论自己怎样做,怎样明里暗里的劝说十三停了那药,十三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他明白她所以从来都不怪她甚至不愿意问一句,孩子没了,十三有着深深地恐惧,,她不愿意再一次有孕。这些青文都明白,正因为明白青文才更心痛,更自责。她知道十三是怕再一次失去孩子,所以从根本上就不生,可是这何尝不是她在怨自己,怨自己当初保不住文心。 青文强笑着牵起十三的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笑的有多难看,十三却只为青文是压力太大,以为自己避孕的事瞒的天衣无缝。 青文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扫过旁边房间里的那只大桶,十三不禁有点尴尬,洗澡是十三的习惯,这本是一件小事,可是这个到现在都没有拿出去的浴桶,显然像一根针一直不断的扎着这个初成王者的心。 两人你不说我不问,误会开始蔓延,青文依旧笑着对十三道:“你再给我一个月,不会太久了,我一定会让你手刃仇人。” 第五百一十二章柳先生的真面目 这三年里青文像一个机器不停地转,文心的死便是推动这个机器运转的燃料。对于复仇十三有着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十三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身边的肖阳和金鹿都瞒着。 青文半搂着十三,手环在十三腰间,脑袋靠在十三的背上,这三年来他过得太苦了:“我们要 个孩子吧。” 青文还是没忍住,他到不是为了自己,青文从没想过文心对十三这样重要,如果可以重新有一个孩子,或许她可以好过一些吧。青文语气里丝丝的哀求十三听的明白,十三弯曲的后背瞬间拔直,点点头有一瞬间十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知道了。 身体本能的反应以及心虚让十三无法思考的,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背后那个本来以为十三会沉默的人,在这一瞬间欣喜若狂,探过去的脸停在一半蓦的缩了回来,青文终究是不敢看的。 两人之间一个人是心虚慌乱,一个人是不敢面对,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做了之前本就不欢愉的事。 第二天一早青文照例很早便离开了,十三看着药碗犹豫不决,肖阳低着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十三最终还是将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这个孩子自己可能还没有准备好。 东跨院里邱一呜威严的坐在石桌上,约有二十几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荒废已久的东跨院,装束统一,其中一个女子道:“宗主,接到宗主书信我们星夜兼程赶来与宗主汇合,齐师兄他们还在路上,约莫明天下午就能抵达。” 邱一鸣没有情绪的嗯了一声,那女子继续道:“宗主既然确定了您母亲的身份,为何不将令尊大人带回云山安葬,反而调我等前来,属下不知宗主用意,企望宗主明示。” 身边的人一直扯着女子的衣服,可是女子的旧是一脸无谓的样子,显然是一个刚跟着邱一鸣的新人,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对女子的担心。 邱一呜眼睛终于看了这个说话的人一眼,甚至没有任何的不高兴,脸上还有着让人意外的笑意:“胆子倒是不小,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调查一件事,多萨前女王的死因,按理说妖族的寿命很是漫长而这个女王居然只活了一个平凡女子一生,在最美好的年华轰然崩逝,你们是宗门最优秀的弟子,这件事十天之内务必给我一个结果,就有你负责这件事,你叫什么?” 令人没想到的是,平时一个字都不多说且喜怒无常的男子,今天竟然如此平静,甚至还笑了笑。可是这笑里没有一点温度,甚至让人有如置身寒冰一般,自己查了三年,一步步的才寻到母亲的的消息,可是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出生之后不久便死了。 让这个温文儒雅尊师重道的男子,变成了现在这个喜怒无常暴可怖的男人。 胆大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命对于有些人来说真的无所谓,那女子淡然的道:“莫心。” 邱一鸣灿然的笑让下面的人如释重负,甚至所有人都以为邱一鸣已经说完了,自己可以离开了,却在转身之后听到邱一鸣道:“十天之内查不到,你们就可以期待来生了。”众人嘴角一抽,果然魔头还是魔头,你还指望他仁慈? 众人走后邱一鸣一阵默然,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嘴角的嘲讽久久不散,可是眼中的狠辣,却没有因为这淡淡的嘲讽有所减少。 这几年里邱一鸣一直不断的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救十三,这件事在尊者下葬之后,一直盘亘在邱一鸣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那个远遁的大长老,真是有本事宗教全力抓捕了三年都没有一点踪影,邱一鸣对着虚空招招手,对着一直跟着邱一鸣的黑衣人道:“那个叛逃宗门的人有什么线索吗?” 邱一鸣本来就是例行公事的问问,根本没觉得这次回答会跟以往有什么不同,那人道:“宗主这么多年来还是忘不了尊上,前一段时间传回消息说您到达多萨之后不久,就在多萨王城附近发现了那人的身影,想来人现在还在多萨。” 邱一鸣了然,难道说这个老东西一直跟着自己不成?不论如何只要他敢现身,一定让他尸骨无存,只是邱一鸣不知道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抓不住这个大长老了。 十三内室的小屋里,肖阳禀报说柳先生来了,在正厅里等着您呢,十三起身眼睛里夹杂着一丝十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厌恶,烦躁不已的直起身子:“先生怎么这会来了?真是不分时候啊。” 出了内室的门立时就换上了另外一幅模样,笑意盈盈的道:“先生怎么来了?也该让人提前告诉我才是,让先生在这里等这么久,肖阳快去泡茶,真是的先生来了怎么能如此怠慢。” 坐在下首帽檐遮住全脸的人,依旧是十三没有来的时候坐着的样子,对于十三的客套完全不放在心上,直说来意的道:“夫人何必跟我装糊涂呢?只是夫人不该这样对我,我陪着夫人两年,一直忠心耿耿,夫人现在一张纸条就要将我打发了?” 十三看不到男子的脸,语气倒是和缓的道:“先生如此生气我理解,可是先生对我难道真诚吗?两年里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先生的脸,敢问先生,我们这样的共谋谁能安心,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散了,省的之后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伤了我跟先生这么几年的情分。” 杯盖碰着杯盏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将杯盏的凉意化作音调传至两人的耳朵里,面前男人在自己提到真面的时候,明显的呼吸急促。 十三将这些一一看在眼里,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这是两人一直埋在心里的疙瘩,虽然平时看上去两人之间和谐到像是亲人一样,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明白彼此都防着彼此,十三明白这样的路终究是走不长久的,还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 柳先生用着自己独特的噪音沙哑不已的道:“夫人爽快,只是我们之间不过是利益关系,我相信夫人明白,我也明白。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谈什么真心呢?夫人不觉得幼稚吗?我帮着夫人走到那至高的位置,夫人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一拍两散难道不好?” 第五百一十三章闹翻的主仆 十三放下茶碗,眼神锐利的像是要穿过围帽,直戳在柳先生的脸上:“先生要是不这么说,我 还尚且念着这两年来,先生出谋划策的恩情。”失望两个字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柳先生是个明白人,随即手里的围帽一摘,一张粗狂的脸便出现在十三的眼里,第一次不是只闻其笑不见其颜了,笑道:“既然夫人要看又有什么不能看的呢,自此之后只愿夫人对我在没有疑虑,你我共谋大事才是。” 这一次十三从让金鹿去给柳先生送信,直到现在都是一个试探,自己要做的事不容许有任何变数,即使是相互信任了两年从不曾害过自己的人,在行动之前自己都要弄明白他的心到底在哪里,对于两人共谋的事到底有几分坚定。 十三这才收回探究的神情,笑容里满满的真诚:“自然,我哪里有信不过先生的,只是先生之前做的一些事最好以后还是知会我一声的好,免得我身处井底瞎猜忌。” 柳先生拱手道:“自然自然,为了表示在下的忠诚,在下愿意在夫人事成之前,留在府里寸步不出。”十三对于这个要求没有拒绝的道理。 柳先生出了十三的正厅,就有人在院子里等着,跟在柳先生身后道:“委屈先生了,她这样做显然是不信任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帮她?那个位置与我们说到底没有什么意义,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那个人的手下来的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被发现的。” 即使有围帽,那个人看不到却知道柳先生是什么表情,柳先生摇摇头道:“正是因为他来了,我们才要留在她身边,只有她才是我们重创他,甚至是杀了他最快的那把刀,她甚至所有人都以为我心甘情愿为名为利的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可是你们都错了,自始至终她才是那把刀。” 这话说的声音极轻,根本就穿不出去,可是从西跨院赶来的那条蛇,就在不远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毫不刻意的拦住了柳先生的去路:“先生通身气质不凡,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先生喝一杯。” 柳先生对于突然接近自己的蛇,柳先生没有任何好感,情绪上的不耐烦透过围帽明明白白,身后的人呵斥道:“你是谁?怎么这样无礼,无端端的拦着我家主人是什么道理。” 那蛇笑道:“我与先生第一次见就觉得无比亲切,不知为何先生的情绪,我竟能明明白白的感受,这才贸然想与先生一谈,且我保证先生一定不会后悔。” 身后的人正要再喝骂之时,被前面的人拦下,柳先生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独特沙哑的噪音道:“您这边请。” 十三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里的怪异感次涌上心头,之前十三就觉得这个柳先生有些奇怪,如今这一蛇一人竟然走到了一起,十三却只是咐将人盯紧,回来的人京报说两人聊了两个时辰那蛇才离开,至于具体的交谈内容,实在是有点远什么都听不到。 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十三不好现在就发作,之前这个柳先生就背着自己却联络过一些人,虽说事后都有告知自己,十三依旧很不爽,现如今刚出了门,就又开始了刚才的保证瞬间化为空谈。 柳先生现在跟刚进府就跟那个死缠烂打不知来历的蛇搞到了一起,十三眼睛眯成了危险的角度,吓得一旁肖阳手里的杯子摔个粉碎,十三惊讶的回头自己的样子,肖阳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看到十三回过头来看自己,肖阳又是一惊手里收拾着瓷片抖了一下,手指瞬间划破,看看肖阳中指上鲜红的血液十三皱了皱眉:“小心点,一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伤了手最近别碰水,等伤口好了再来吧。” 十三语气里听不出来情绪,低着头的肖阳越发慌了,本就难以抑制的心跳这会子跳的更狠,明显清晰的心跳声传进十三的耳朵里,加之肖阳强装镇定的回话中已然颤抖的声音,十三的眉头皱的更甚了。 肖阳下去后,十三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房间,来到了自己三年一直不敢踏足的地方,十三承认自己就是这样的懦弱,有时候自己也恨自己为什么如此的不敢面对,可是看到那张脸十三想起的不仅仅是她受的苦楚,还有那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人的死亡。 这样十三如何还敢来看她,十三甚至不敢靠近这里,刚才肖阳生疏恐惧的神情深深地刺进十三的心里,十三的心前所未有的疼,蓦然回首十三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孤岛。 心里永远相信自己的那个人就这样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没日没夜的受着折磨,十三每次想到都几近崩溃,下了好大的决心,十三才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就好像门的后面就是死亡一样。 昏暗的光线,十三一下子适应不了,眼睛不受控制的合上,再次睁开的时候十三看到了那个三年未见的女子,那抹身影从这一刻起一辈子留在了十三的心里,自责将十三完完整整的吞没,手里握着女子的手。 十三甚至感受不到自己握着的东西的重量,没有一丝肉,盯着女子昏睡的容颜,十三喃喃的道:“对不起,我来看你了。” 床上的人像是可以感受到十三的到来,整个人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药物的作用,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门被人从身后推开,十三没有回头,因为来不及擦干眼里的泪水,懦弱不能被别人看到。身后的人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十三身边,将躺在床上的女子的手,从十三的手里猛拽出来,愤懑不满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么久你都不来,你现在来干什么?” 十三看着异常暴怒红着眼眶的肖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驳肖阳的话,脸上依旧是这三年从来不曾褪下的面具一一冷漠。“肖阳,这是你该说的话?”十三说话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即使十三是不愿意的可是就算是自己有意识的控制,自己都回不到之前了。 肖阳不管不顾的推操着十三:“是啊,我不过是王妃买回来的奴隶又有什么资格,我,金鹿、胡灵姐姐又算什么?您心里只有您的女儿,也是,我们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怎么配得到王妃的怜惜。” 第五百一十四章肖阳的怨恨 十三从来不知道肖阳对自己有这样的怨恨,或者说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懦弱,将这些曾经围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推开。 十三试图去解释:“肖阳我知道你怨我,可是你怨我什么?怨我这几年没有来看胡灵,还是怨我这几年对你们没有之前那样好?这三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一直以为你会理解我。” 肖阳像是疯了一样狂笑道:“王妃高高在上肖阳理解不了,不知王妃今天来此所为何事?如果王妃是来关心胡灵姐姐的,大可不必了姐姐不需要,王妃请回吧。” 十三一时间语塞,话说到这个份上,十三恍惚看见了自己与肖阳之间的情分,在这一场风雨飘摇中彻底破碎。在门口看到这一切的金鹿冲了进来,跪在十三脚边:“王妃别生气,姐姐一时间情绪太过激动,一时不妨冒犯王妃,王妃饶命。” 如果说肖阳的话只是让十三心痛的话,那么金鹿的话就是剜心了,直到此刻十三才看清楚自己,在这两个侍女心里的位置,才惊醒自己竟然已经将两人推得这样远,十三蹲下想要扶起金鹿,金鹿吓得以头触底惶惶不已。 十三在心里自嘲了一番,肖阳拉起金鹿藏在自己身后:“既然我敢进来,今天就没想着要出去。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出自我的真心,什么王妃,金鹿你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人,她根本不是我们的王妃,不过是我们的主子而已,肖阳今天既然说了这话,但求主子赐死。” 金鹿知道肖阳这样下去,十三说不准会真的赐死肖阳,这时候自己再不能做一直躲在肖阳身后的小妹妹,忍着被肖阳扭胳膊的痛楚,挣扎看道:“王妃,求王妃谅解,这三年里我们一点点看着胡灵姐姐生命迹象的消亡,那张脸每时每刻的都出现在我们的脑海里,我们真的是被折磨的受不了了才会这样,看在我们一直忠于王妃的份上,饶过姐姐吧。” 十三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姐姐?金鹿你先出去,我跟你姐姐有话要说,在此期间你不要进来。” 肖阳亲手将金鹿扭送出去,大义凛然的盯着十三的眼睛:“不知主子要与我这个奴婢说什么?” 十三缓缓地走到胡灵床边,盯着肖阳的眼睛道:“你一直在怨我?” 肖阳道:“是。” 十三又问:“从王府起你就怨我?或者说恨我。” 肖阳好似略有挣扎的道:“是” 十三脑海里回想起之前自己和辉夜的一段对话,十三当时对肖阳的愧可以说是达到了顶峰,在抓到辉夜之后十三恨恨的问道:“为什么要进她的身体?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将死之人,谁都可做你的躯壳,为什么非要选他?” 辉夜当时的原话,十三不信,可是这一刻十三信了。 辉夜说:“我只是做了她不敢做不能做或者说做不到的事,她应该谢谢我才是,如果她没有这份心思,凭我一个灵魂状态怎么可能进的了她的身,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还为自己一心忠心于你,真是可笑。” 十三想了很久,才想到当时肖阳为了自己受伤一事,自己当时也是如这般的懦弱,不敢去看肖阳的脸,那件事之后很久,肖阳看见自己就很不自然。 十三再问:“可是为了你帮我挡的那一下?” 肖阳的点头十三好不意外:“您还记得肖阳曾经帮您档过一下?可是您做了什么?你不仅到了门口不进步进门还转身就走,甚至事后您对此事只字不提,现如今胡灵姐姐为了您身心重创,三年了,您三年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我想问问您,在您的心里我们是不是就是一个低贱下等的奴婢,我们的命就应该白白的为您牺牲。” 十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里那一点歉疚完全消失,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肖阳,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跟肖阳走到今天,冷冷的道:“当初你受伤我是不曾踏进你的房间瞧过你,可是肖阳你凭良心说你一天天吃的药,如流水的补品以及没日没夜照顾你的下人们,如果你还记得你为了我受伤致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应该记得没有我,你就根本活不到为我挡下伤害的那一刻。” 十三的话说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可是却是实话,肖阳只看到自己为十三的付出,将十三做的全部抹杀,肖阳先是一愣后冷笑起来:“原来王妃不来看我就是因为我们不过是一场交易,我为您裆下的伤害不过是还了你之前对我的拼死想救,呵……王妃在您的心里我们果然就是最低贱 最下等的奴隶。” 十三心里堵得慌起身就走,肖阳在身后喊道:“您说话呀,您回答肖阳到底是不是!” 十三出门后金鹿立刻冲了进去,看见肖阳盯着地板道:“您只要回答了肖阳就是要肖阳现在去死,肖阳也无怨无悔,总好过作为一个糊涂鬼活着。” 金鹿扶起肖阳满是无奈和心疼:“肖阳姐姐,您这又是何必呢,其实王妃对我们真的挺好的,我们之所以叫王妃主子,王妃也从没有将我们真的当成奴婢,只是因为在这里怕暴露王妃的身份罢了,再说了我们暗地里偷偷地将王妃的事告诉殿下,这件事已经是我们不对在先,姐姐这样指责王妃,不是我们该做的事。” 金鹿说完肖阳立时瞪了回去:“没出息的,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们现在的身手,虽然说比不上殿下他们这些高手,却也至少在离开这里之后,也是可以在这世间吃上一口饭的,可是现在我们还是她的奴婢,没有任何的尊严,她要打就打要罚就罚,这口气我是不愿意忍。” 肖阳说完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全是坚定地道:“你还没有暴露,王妃还不知道你也是殿下的人,你就继续留在王妃身边监视王妃,今天殿下回来我就去找殿下放我离开。” 金鹿不知道肖阳为什么忽然间这样决绝,只有肖阳自己知道今天十三已经怀疑自己了,与其等着十三自己一点点揭开这件事之后找自己算账,还不如现在就撕破脸,等到十三自己发现,那时十三的愤怒就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了。 肖阳只是看着身边的金鹿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自己一走了之,却将她推进了那个火坑里。门外久久没有离开的十三,在听到金鹿的话时,整个人一时间不知所觉,金鹿后面说什么十三都听不到了,整个人飘飘乎乎的回了自己的院落。 远远地邱一鸣看着这一切,心疼开始蔓延,可是邱一鸣死死的捏着手里的扇子,迫使自己对十三视而不见。 第五百一十五章愚蠢的表演 十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睡着的,只是睡梦里一片汪洋大海,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木舟上,放眼望去四周无边无际,忽然一阵飓风刮来,十三连人带舟被掀翻在海里,室息感瞬间袭来。 十三不断地晃动着自己的手可是无济于事,溺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十三越来越无助,心慌恐惧在这一刻通通袭来。溺水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有时候十三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心里竟然一阵解脱,可是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耳边传来女人哭的声音,十三瞬间惊醒豁然从床上坐起来,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十三缓过神来才听清楚是金鹿的哭声,说实话十三现在极不愿意见的就是她跟肖阳。 “王妃,求求您就肖阳姐姐一命吧,各位姐姐们,看在我们一起伺候王妃这几年的份上,你们就放我进去吧,王妃,再晚就来不及了。求您见见金鹿,金鹿此生给您做牛做马绝无怨言。”十三脑子被哭的生疼扬声道:“让她进来。” 外面的人才敢放行,金鹿冲了进来,完全不管地上的地板有多硬,咚的一声跪在十三面前,哭求:“王妃救救肖阳姐姐吧,殿下要杀她。我知道姐姐伤了王妃的心,可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患难与共的份上,您救救她吧。” 十三一时间不明白,脑子嗡嗡作响的看着金鹿哭花的脸,心里道:不知自己死的时候金鹿会不会为自己哭一场,复又想到肖阳,补了一句:大抵不会吧。按下心里的异样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青文为什么要杀肖阳?” 金鹿摇着头什么都说不清楚,嘴里只嚷嚷着:不知道是为什么,求着十三去看看再不去就晚了。十三只得下了床,终究是不忍心的,远远地十三就听到青文暴怒的声音:“吃里趴外的东西,你想离开?你以为离开了我这府里还有别的地方敢要你?” 十三不自觉的皱眉,瞬间回头去看金鹿,金鹿心虚的低着脑袋,果然青文的声音又传来:“你竟然背叛她,还敢装作为我做事的样子,当初将你从人牙子那里买回来的时候,实在是没有看出来你有这样的本事。” 十三笑了,笑的极度讽刺,什么时候我们之间需要这样处心积虑的洗白,需要这样用一条命来骗自己过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听到这一番表忠心的话,十三笑着回头道:“还跟我干什么?你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了,下去吧。” 十三进去的时候,肖阳真的被青文绑在一个木桩上,嘴里塞着厚厚的布条,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来的十三,十三笑道:“好演技,不知这样一场大戏,请我来难道是让我来喝彩的吗?早知道如此我就该多带点东西过来,不知两位让我看到这样的剧情是想让我又相信什么?” 十三的反应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青文更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刚才的暴躁狠辣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要去扯十三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情绪太多,十三真的看不过来,青文只是无力的反驳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十三伸手掐着被绑着的肖阳的脸,迫使这个姑娘看着自己:“你来说,你真正的主子又想要做什么?除了监视我,这次又想让我帮他做什么?” 肖阳心惊肉跳结结巴巴你你我我个没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十三眼睛里讽刺意味太浓,将手收回来转头看向青文:“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傻,从我喜欢上菩涅,喜欢上那个骗我的人,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欺骗的蠢货,可是我不得不说,你们今天的这一出戏演的真失败,尤其是你们选的那个,去带我来的演员真的是失败极了,我回头的看了她一眼,她的不安和心虚完全写在她的脸上。这一出戏,一点都不好看。” 十三说完像是一个人累极了的样子,再也不去看留在原地愕然的两人,转身就走,路过肖阳的时候,十三没有看肖阳,甚至余光都不在肖阳的脸上,有气无力的道:“从这一刻起我们这几年的主仆情谊一笔勾销,从现在起你就是殿下的人,虽然你背叛了我,但是我还是来救你了,我是不是没有你说的那么绝情?” 十三离开后很久肖阳还是张着嘴一幅要说话的样子,可是声音就这样奇怪的消失在肖阳的喉咙里,青文在十三转身的那一刻,如同鬼魅一般看向肖阳。十三走后青文的长剑,便抵在肖阳的脖子上:“是你告诉她,你是我的人?” 肖阳一开始也不明白十三是怎么知道的,这才是肖阳为自己安排的剧情,只以为闹这一场之后,青文要是态度上一定要杀了自己,十三火急火燎的保自己,两人一番拉扯之后,青文为了“十三”妥协放自己出去,现在肖阳明白了。 当初金鹿的话十三听到了,所以才显得自己的这一切,那么的像一个笑话。肖阳想着想着大笑起来,青文一直暴躁的脸抽在一起:“你好谋算,本王竟然陪你在这演了这么一出愚蠢的戏,你竟然连本王都敢算计,肖阳好大的胆子!” 十三走后并不知道肖阳被青文一剑卸掉了一只胳膊,如此青文依旧暴戾不已的扯着肖阳的下巴,像是要将这个下巴捏碎一般,肖阳忍着不敢呼痛,青文瞳孔缩到一种危险的程度,摸着手里顺滑的皮肤道:“你最好明白,你现在还没有死的原因,去跟她解释,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是你一个人的谋算,否则本王的手段你知道的。” 肖阳疯了,青文说的话完全像是大风刮过山谷,对青文丝毫没有影响,肖阳如果不是被绑在柱子上,现在应该已经死了,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道:“殿下以为肖阳现在还有什么怕的吗?” 两天的时间,这件事就传遍了所有的人耳朵里,没有人知道肖阳去了那里,甚至是不知道肖阳现在是死是活。 邱一鸣在众人知道的第一刻就带着东西去了十三的院子里,十三已经是一天夜滴水未进了,邱一鸣不论在门外怎样劝说,里面就像是没有人一般毫无回应。邱一鸣索性抱着自己带来的饭食跪在十三的房门口。 在做弟子这方面没有人比邱一鸣做的更恭敬,邱一鸣高声喊道:“师父,弟子邱一鸣前来请师父进食。”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而邱一鸣这一跪就跪到了日落黄昏 第五百一十六章争吵 院子里的所有人,就连青文都觉得邱一呜真心将十三当师父看,旁的心思一点没有,而且还是 那种很迂腐很呆的弟子,之前还对邱一鸣有所防备的青文,放下了对邱一鸣所有的戒备。 傍晚黄昏十三还是没有出来,邱一鸣宛如一尊石像一样,不知道的都要怀疑邱一鸣是从这土地里长出来的。青文已经到了一个时辰了,喊邱一鸣起来,这个“迂腐”的人说什么都不动。 直到亥时初刻,眼前紧闭的大门才缓缓打开,邱一鸣双腿已经麻木,看见十三站起来时一个不妨差点摔出去,阴影处跟来瞧热闹的蛇冷哼一声“演的真好。” 十三面无表情的道:“一鸣,你先回去吧,你带来的饭我等会吃。”邱一鸣本来打算再关心两句,看了看青文的脸色,点头道:“那师父记得吃饭,身子要紧。” 十三脸上却不见一丝感动,依旧冷漠的点点头,邱一鸣走后对着四周道:“都给我回去,要是再偷听就给我搬离这里。” 隐藏在暗处的人吐吐舌头,嘴里念叨着:这样的好戏看不到了,可是心里却是慌得不行,如果自己在这里偷看十三能感觉到,那么自己跟先生的谈话……那蛇神情慌张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拐角站着的先生,从那人的眼睛里竟然得到了安心的力量。 两人离开后伺候十三的人也灰溜溜的走远,十三才正眼瞧了青文一眼:“殿下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已经帮殿下清了场,殿下尽可以畅所欲言,只是殿下莫要说这件事,殿下毫不知情,您以为您这么说我会信?” 青文只觉得阵阵无力,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跟十三解释,可是今天这场戏青文真的不知情,青文抓着十三的手,尽管十三怎样挣扎,手还是被稳稳地握在手里。 青文疲惫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睛里有看淡淡的祈求的味道,可是语气里却有着浓浓的不耐烦,甚至是有一点小小的怨愤,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好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糊涂一点有什么不好?我爱你这一点你是明白的,为什么一定要计较这些小事?我做的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不待青文说完,十三本来已经平静很多的心情,再一次被无端端的挑起火气,只因为那一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每次两人之间的争吵十三就没有赢过,甚至十三哑口无言,每一次都是以十三不讲道理结束这场争吵。 这一次十三依旧一步都不让:“什么叫我一定要这样?你把话说清楚了,你找人来监视我,明明知道一切,却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到现在竟然是我非要这个样子,难道事情的源头是在我?” 每一次吵架青文说的话与十三说的话,完全就不是一个点,果不其然青文甩开十三的手道:“难道不是你先避孕?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我知道以后跟你大吵一架?我还不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为了我们这段感情?” 果然两人吵的永远都不是一个点,十三不知道怎么的,气的脑子不能思考,又不能说太过分的话,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眼睛瞪着青文道:“你有理!永远都是你有道理,我说一,你说二,我说二,你说三,凡是说道你没有理的时候,你就能扯出之前的事来,继续给我扯,论吵架我真的甘拜下风!” 两人吵着吵着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嗓门越来越大,说的话题越来越偏,而在青文下一次抬高音量的时候,十三一阵阵无力,十三知道即使自己将这些人赶的再远,青文的声音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且十三最受不了的就是青文一双委屈的眼睛看着自己。 这样的青文心里想的是什么,十三不用问都明明白白,也许这几年他真的累了吧,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他监视了自己之后还毫无悔意的依仗。 十三疲惫转身,声音绵软无力的道:“我们不止是夫妻,还是一个人,是一个人我们就该有自己的隐私,以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并不能被我爱你所毫无愧疚的抹杀。” 今天之前十三不止一次的在心里觉得对不起青文,孩子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剥夺了青文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利,甚至十三心里有所妥协,有所动摇,可是青文这一次次吵架过后的样子,十三温热的心渐渐冷却。 十三笑了笑的心酸又无助,十三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心疼这个没日没夜付出,且真心对待自己的男子,还是应该气他就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给过自己,胸口闷闷的一夜不曾睡着。 第二天一个侍女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十三,十三接到了青文送来的东西,习以为常的打开,里面大概是什么十三都能猜到,每次吵架青文必定会送一个给自己,即使如此在看到自己喜欢吃的各式各样的饭菜时,十三心里的那团火气悄无声息的开始消散,犹如点点微雨浸湿十三的心。 这次送来的还有一封信,十三折开后便是长篇大论的道歉的话,十三嘴里虽然说着狠话可是嘴角却勾起了点点笑意,与往常吵完架的道歉信不一样。 这次的信的结尾写了一段话:“那天你说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监视你的事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我的问题,当然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皇城侍卫统领的位置,昨天娇白下诏由我们的人接替,时机已经成熟,只需要再制造一些误会让娇白完全相信我们的人,娇白相信之日就 是我们杀进皇宫之时。” 十三心里一直提着的气再提高了一分,越接近那一天自己就越紧张,甚至是紧张到吐不出气来,将信随手燃了。 旁边的侍女看了十三的神情,笑意盈盈的凑上来,将自己带来的食盒里的饭菜一一展开,一点不害怕的上前扶着十三:“主子坐,这些饭菜都是今天一早殿下亲手做的,您心绪不宁又一天没吃动,先喝点汤,这汤有凝神静气之效,殿下说您看了信一定需要这碗汤压压心神,才有胃口吃其他的。” 十三现在堵得吸气都有些费劲,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那个侍女盛给自己的汤,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再看去倒像是熬的浓浓的鱼汤。 第五百一十七章王城凶杀案 入口便暖彻心脾,果然整个人好了很多,在抬眼看去一个温婉圆润的女子脸庞,映入十三的眼 帘,不如胡灵的妖媚,不像金鹿的单纯,更不似肖阳的稳住,就像是盛夏山间倾覆的甘泉,沁人心脾的舒爽感迎面而来。 十三一直是保持着宗门教育的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育,吃完了饭才开口道:“金鹿呢?” 那姑娘像是知道十三会问一样,笑嘻嘻的道:“回主子,金鹿自从肖阳被带走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也不怎么出来,倒是吃饭什么的都很正常。” 十三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你去告诉她,从现在起让她搬过去跟胡灵住在一起,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胡灵的起居,要是有一点疏忽我就送她跟她的‘肖阳姐姐’见见。” 那姑娘应声去了没有任何的反应,离开后十三的眼睛里渐渐地露出满意来,自己年轻的时候一直想要找一个忠心于自己的人,后来十三发现自己错了,人生注定是孤独的,即使是青文也没有办法真的体会到十三的感受。 十三以前觉得自己脑子坏了,因为那段时间自己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能动的活死人,青文会不会放弃自己,十三没有问过青文,自己默默地想了想,即使青文放弃自己,自己竟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失望,竟然发现自己完全可以理解这样的选择,一笑了之。 现在的十三只希望找一个不那么多事的人就够了,不需要理解或者不理解,只需要交代的事能做到就足够了,而刚才连眼皮都没抬就出去的女子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相处变成了现在的 十三最舒服的样子。 不一会那个小姑娘就回来了,站在十三身边道:“金鹿姐姐千恩万谢的去了,说让我告诉主子,谢您不杀之恩。” 十三明白有些事不可强求,往往你越想得到的真心,你越是得不到,而你的执着最后伤到的却是你自己的心,十三甚至没有问女子的名字,女子也没有要说的意思,一切都这样诡异的和谐起来。 十三写了一封回信给青文,没有说甚至没有在封面写下青文的名字,随手递给了这个新来的小姑娘,小姑娘接过之后也不问笑嘻嘻的离开。 多萨王城最近几天很不太平,王城四周到处死人,且死相阴恐怖几乎可以说很是吓人,可是奇怪的是有人发现死的这些人,都是一些作恶多端的坏人。一时间所有人都猜想这是仇家来寻仇,可是很快这股寻仇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因为之后开始死的人就变成了,任何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甚至不敢靠近王城,多萨的大殿上娇白 俏脸怒不可遏,将手里的奏章扔在新上任侍卫统领的脸上,骂道:“这就是你看顾之下的王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有余,这就是你给本王的奏章?” 地上的侍卫统领坚定地跪着,任由娇白因为恐惧颤斗的身体,将手里的东西慌乱的砸在自己的身上,嘴角却是笑意:机会来了。 娇白许是骂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侍卫统领立时便上前答道:“微臣失职,愿领责罚,微臣保证三天之内,一定将烦人绳之以法,请陛下放心。” 娇白眼睛阴鸷如毒箭,恨不能射穿了眼前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侍卫长,现在眼里的废物冷笑道:“三天?好胆识,就给你三天,只是侍卫长大人怕是还没有看过那些尸体一眼吧,就敢夸下海口三天缉拿人犯,如果三天之内没有结果,三天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那人一时间心里咯噔一下,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强压着心里的不对劲,离开了大殿直奔自己家,甩掉身后的尾巴进了青文的书房,一身铠甲在门口就脱了干净,跪在地上道:“殿下,恭喜殿下计谋成功,女王殿下按捺不住了。” 青文最近焦头烂额,是以将眼前这个大宝贝给忘了,可是看见这张脸无疑是加剧了青文的烦躁,听到那人的话青文的烦躁到达了顶峰,青文应该庆幸那人还没有说完,要是说完青文估计能让此人气吐血,之后再将此人一脚踹出去。 青文平复了心情道:“你答应了娇白什么?”来人既然说娇白已经爆发了,那就说明娇白肯定是将此人质问了一番,那么眼前人一定是答应了什么才能离开,否则以青文对自己那个妹妹的了解,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男子进府的半刻钟之后,这件事就传到了十三的耳朵里,这消息来得前所未有的快,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小侍女,十三现在喊那个小丫头小枝,十三听到消息火急火燎的去了青文的书房。 书房里青文暴怒的声音让十三都有点心惊,砰地一声那人重重的砸在地上,青文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这样愚蠢?竟然答应娇白三天之内查出结果,甚至不与我商量一下就私自做了决定?” 十三赶紧进了门就看到青文待要再出手,被十三迅速拦了下来,那人才捂着胸口站起来,瑟瑟缩缩的一个大男人藏在十三身后,十三回头打量了一眼道:小枝,将人带下去,让他先歇。” 青文还要再说什么,被十三瞪了一眼,脸色黑青的闭了嘴,那人刚走青文就怒不可遇的砸了书房里的全部东西,火气冲天的道:“你拦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蠢货,他答应娇白三天之内一定查出凶手,娇白怀疑他了!” 十三这才知道青文暴怒的原因,心里也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还是平静的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有想办法解决,他以为这次的事是我们做的才敢跟娇白打包票,他毕竟不知道这件事有了别人插手。” 青文的火气又一次蹭的上来了道:“他一个皇宫侍卫,他难道不知道那些伤痕是两种不同的手法?他到底是蠢还是太蠢?作为一个宫廷侍卫长竟然如此愚蠢,即使查到了真凶娇白也不会再用他,我这几个月的心思和谋划都白费了!” 十三理解青文现在的心情,可是十三习惯性的从自身找问题,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选人的问题,就不该找这样一个胸无城府的男子去做这样的事,可是十三和青文都误会了那个看起来有些蠢的人。 第五百一十八章胡玲好转 十三不知道是安慰青文还是在安慰自己,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确定道:“还有三天时间,查出凶手来再说吧,就算是娇白疑心,只是疑心侍卫长能力问题,至于他的身份娇白应该不会怀疑。” 青文叹了口气,恢复理智的青文,立马成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盘算了一会道:“既然如此只能这样了,幸好当时跟着他一起送进去的还有一个人,如果由他出面查清结果,这样我们的损失倒不是很大。” 十三沉默不语,心里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而刚才被带走的男子竟然自己回来了,胸口一阵一阵的疼,依旧是在青文门口道:“属下求见,关于承诺之事,属下有自己的解释,还请殿下给属下一个解释的机会。” 青文本来是再不想看见他的,只是之后的事还需要他配合,只能忍着气道:“进来!” 那人进来之后十三恍惚间又看到了一个与之前那个蠢人不同的样子,十三心下惊奇这人到底有几面,进来之后便跪在地上道:“殿下容禀,当时的情形,不容许小人有任何迟疑和拖延,但是殿下,小人以为女王要的并不是什么旷世奇才,而是一个一心忠于女王的侍卫长,小人的答复,当下女王会觉得小人没有用心做事,但是之后女王陛下回想,就会觉得小人对陛下有着绝对的忠诚。” 青文嗤之以鼻,十三却听懂了在青文开口之前问道:“这件事原本不是你在追查?皇宫禁地出了这样接连死人的案件,当时追查的人竟然不是你这个侍卫统领?” 那人感动看了十三一眼,脸上才有了淡淡的笑意道:“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宫里,众所周知我们是负责保护女王陛下以及皇室众人的安全,宫外之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即使是在宫城脚下死人,按照职责划分也不归我们管,而是王城守备军的事。” 十三不知道多萨的地盘分的这样清楚明白,这样一来娇白反倒是不会为难眼前这个人了,十三再一次见识了,这些看起来有些呆的人的智慧。 十三将人扶起来,青文却依旧是之前的样子,那人道:“殿下一定是在担心那个捣乱之人吧,其实这个并不难,难得是我们现在不知道到底谁有这个动机,因为有这个动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萨王城里谁不想坐上这个位置?再者这件事看似是冲着守备军去的,可是事情一旦闹大势必波及到我们,这样模棱两可的目的,一时间让人根本无从查起。” 青文沉思片刻道:“你说的对,这件事我们是本着让陛下更信任你去的,可是到底是谁出的手搅和这件事,其一可能是顺势借一把火,更有可能的是此人就在我们身边,一直看着我们的谋算,要是这样就可怕了。” 想到这里十三笑道:“这样这件事你先回去,尽全力去查,不管查到什么你送一份到这里,三天后面见陛下的时候告诉娇白,你什么都查不到,只查到了这件事是两拨人所为,尽量说自己无能,但求娇白罢免你的官职。” 听了十三的话那人还没有说话,青文便斩钉截铁的道:“不行,这样一来我们要满盘皆输。” 十三沉默之际,青文渐渐明白过来,刚才的那个男子道:“王妃说的是,属下遵命。” 青文也是没有再反对,三人就这么散了,十三回了房间难得的道:“小枝,找个人给我将东西跨院盯紧了,一只苍蝇都不许出去,也不许进来!” 十三晃了晃自己的脖子,不管是谁只要被自己查到坏自己的好事,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十三想着又道:“去准备点礼物我们明天先去东跨院看看我的“好徒弟”笑容从脸上消失的那一刻起,注定了十三不会心慈手软,只是不知道十三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命是怎么来的,会怎么面对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十三忽然间不想先去邱一鸣那里,而是拿着东西喜气盈盈的去了柳先生住的地方,这个柳先生与那条蛇一拍即合的事,自己多少知道一点,只是一时间没有理会罢了,这一次的事正好是个机会,自己一定要知道这些牛鬼蛇神的真面目。 两人自从一拍即合之后就像是一对穿了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住都是住在隔壁,十三去的时候看到那蛇还看了自己一眼。 柳先生房间里摆设简单纯朴,十三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面前那张简单的桌子上,里间的柳先生就迎了出来,笑着道:“夫人来了,不知夫人今天驾临失礼,失礼了。” 两人一阵寒暄之后,十三笑着说了一句让柳先生心惊肉跳的话:“先生最近与跟着我回来的蛇走的很近啊,最近王城杀人事件背后的人做事的风格,倒是与先生有几分神似。” 不多不少两句话,每一句都扎在柳先生的心里,柳先生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依旧是笑容满的样子:“我与那条蛇倒是投缘,只是这杀人事件夫人可莫要乱说,我是真的不是很清楚。” 十三笑意更深却也更冷了:“我记得我之前与先生说过,先生如果想要离开我们一拍两散,我绝不为难先生,可是先生如果想留下来也希望先生能安分守己才是,当然了先生一直没有迈出过府门一步也是守信。” 守信二字十三说的很是讽刺,饶是一张脸被风沙磨成了黑色的柳先生,此时脸皮也是有点微红,十三起身不再纠缠,嘴里道:“先生不用送了,既然先生表了对我的忠心,还望先生这段时间里谁也不见,告辞。” 十三知道即使自己再三警告,他们还是会背着自己在这里偷偷见面,十三也不指望自己说的一句话就能威胁到这位城府极深的柳先生。 十三会到房间里:“小枝,西跨院里那个柳先生,给我盯死了。” 小枝开口道:“是,有件事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告诉您一声,胡灵姐姐的病情有所好转,昨天您去跟殿下商量事,金鹿姐姐亲自来回的,说……胡灵姐姐想见您。” 这可能是小枝说的最长的话了,小枝在决定来到十三身边之前,十三的一切都做过一个系统的了解,包括性格,喜好,弱点,忌讳,文心,以及胡灵。每一个可能让十三产生情绪波动的东西,小枝这里都有一本账,无疑现在的胡灵便是其中之一。 第五百一十九章十三的试探 果然十三立时便有了反应,下一秒人就消失在小枝面前,小技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脸生疼之后,慢慢悠悠的起身走向那栋房子,十三一阵风似的破门而入,金鹿捧着的碗在手里晃了晃,强迫自己端稳之后默地退到一边。 这几天静心的照顾胡灵,金鹿明白了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在这几天里像是受到了菩萨的点化一般,瞬间开朗。金鹿之前的状态就是肖阳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愿意再动脑子去想一想,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 金鹿离开肖阳以后之前的点点滴滴,都在金鹿的脑每里过了一遍,才明白自己之前错的有多离谱,可是她再也没有脸跟十三说再回到十三身边,慢慢的觉得在这里跟着胡灵挺好的。 胡灵在十三万般期盼的目光里睁开了眼睛,手上稍微有了点力气,要坐起来根本是天方夜谭,可是胡灵的精神好了很多,好像不知不觉间从那个悲苦的事情中走了出来干瘪的脸上扯起一抹笑容。 十三犹如三载置身寒冰中被冻僵的人,如今胡灵的笑容就像是唯一透过黑暗,照耀在十三身上的暖阳,十三紧地握着胡灵的手,却发现她真的是自己只能仰望太阳,自己什么都为她做不了。 胡灵还不能开口说话,甚至没有力气将手抬的再高一点,金鹿上前将胡灵安置好,说了自己想了很久的话:“王妃,胡灵姐姐刚刚好转身子还很虚,我会好好照顾胡灵姐姐的,等姐姐好一点王妃再来看望姐姐吧。” 十三看着力竭而眠的胡灵,明白胡灵现在虚弱极了,点头道:“你好好照顾她。” 十三看到金鹿脸上的为难道:“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这么久以来你一直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上次的事我也不怪你,我们四个人一路走到现在,或许有不高兴、不满、甚至是怨恨,但是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彼此的亲人,至于肖阳她有着翱翔九天的心,我放手让她去就是了。” 金鹿早就在十三说道亲人时,哭的不成样子,在此之前金鹿一直在想,自己要怎样才能让十三原谅自己,或者说有时候金鹿都不敢奢求十三的原谅,只求十三能不在生气就好,却没想到竟然是王妃先跟自己说这些。 金鹿扑进这个久违的温暖的怀抱里,眼泪毫无顾忌的流在十三的胸膛上,呜呜咽咽闷闷的说了半天自己的名字,依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十三将怀里的人推出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只免子呢。”眼睛哭的就像是白兔的红眼仁,金鹿已经忘了有多久,自己没有听到十三这样的语气说话了。 金鹿眼泪又要流出来,十三心里道:这怕不是个水做的人吧,脸上无奈的笑笑。 门口的小枝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本来眼睛里毫无波澜,可是在看到十三对胡灵的态度,以及最后十三说的亲人,小枝承认自己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味道,尽管在来到十三身边的时候,小技就将自己的那颗心给舍了。 可是在真的面对的时候,小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可遏制的嫉妒吞噬了所有残存的理智,可是小枝依旧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心里如疯草般疯长的嫉妒,安慰自己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提着食盒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走了进去。 小枝笑容没有一点变化:“主子,姐姐们吃点东西吧,王妃刚才只顾着来看姐姐们,到了饭点都忘了,我就给带过来了,正好姐姐们一起吃一点吧。”金鹿有些惊讶的看着进来的女子笑意盈盈的安排着十三的生活,十三却没有丝毫的觉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小枝不经自己的同意安排自己的生活。 十三还笑着道:“你也坐下来吃吧,我们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吃顿饭,好久没人陪我吃过饭了。” 十三这一举动大大的消减了小枝在门口时心里的不痛快,心里的那一点怨愤不见了之后,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招呼着金鹿坐下,甚至帮不能起身的胡灵摆了碗筷,这就是十三最喜欢这个小枝的地方。 无论何时何地谨慎细心又不多想多思,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妙人,这顿饭十三吃的很高兴,小枝吃的很惬意,她从来就不想一步成为十三心里最重要的人,而是要一步一步取代胡灵走到那一步,而金鹿吃的惴惴不安,甚至有些担心,她知道眼前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已经不知不觉的占据了十三的心,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十三走后金鹿很是沮丧,坐在胡灵的床边以为胡灵睡着了听不到,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这么长时间以来金鹿一直是这么做的:“姐姐,你今天没有看到,王妃身边多了一个叫小枝的丫头,在我和肖阳离开以后,就是她一直跟在王妃身边,王妃那样有主见的人,竟然不声不响的接受了她的安排,姐姐我好后悔,我不该跟着肖阳姐姐做对不起王妃的事情,我也好害怕,你说以后王妃会不会再也不喜欢我了。” 虽然十三对于这件事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还是带着东西去了东跨院去见了自己的“徒弟”,十三进门就看到邱一鸣,邱一鸣立马迎了出来,笑意恭敬谦卑拱手道:“师父来了,一鸣最近没有去看师父,还望师父不要怪罪,劳动师父来看我,真是弟子的罪过。” 十三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邱一鸣,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没有了邱一鸣对自己如此恭敬地违和感,将东西递给邱一鸣,十三便道:“你在这里已经住了一月有余了,你母亲的事有查到吗?” 邱一鸣一愣笑了笑:“我以为师父是来下逐客令的,开玩笑师父别介意,母亲已经找到,只是母亲已经不幸身亡了。” 十三不禁替邱一鸣感到伤心,语气低沉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确定了吗?” 邱鸣笑容中凄凉带着凄惨,十三就明白了看来是真的,邱一鸣复道:“师父,我母亲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害死的,您说作为儿子,我怎能不帮母亲报了这血海深仇?” 十三终于找到了邱一鸣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邱一鸣一直在等,等十三来问自己为什么还不走,这句话自己一定要告诉十三,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邱一鸣想看看十三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一些。 第五百二十章陌熵往事 十三回去的路上一直自悔,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端端的伤了邱一鸣的心,两人之间毕竟没有明说,十三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甚至邱一鸣异常的恭敬搞得十三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十三回来之后小枝就禀报说,来了一个自称陌熵的男子,瞬间十三就忘了刚才还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进门后就看到陌熵抬头挺胸的站在那里,四处浏览着十三的客厅,十三笑道:“怎么来了这么多次还看不够,这么个屋子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你竟然看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腻烦。” 陌熵竟然竟然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这里是之前长公主的公王府,自然华丽,我们这等布衣要多看看。” 十三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笑着道“行了,你既然回来了就说说吧,去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结果怎么样?” 陌熵笑道:“我查到最近有一个男子来过这里两次,中间间隔了三天,这是一个月以来唯一一个来过这里两次的男子,且是有人在西边角门上接进去的。”十三点头这件事已经是很明白了,只是还没有确定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现在还只不过是一个猜想罢了。 十三知道这些就够了,吩咐小枝去拿陌熵最喜欢的茶水果子,十三笑道:“陌侠士请用,这可都是根据陌侠士口味专门制作的。” 陌熵真心地笑了,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般,明亮的晃着人的眼睛:“主子并不知道我今天要来,想来是天天给我备着了。” 陌熵的语气样子与十三刚才调笑自己是陌侠士一模一样,没人处十三和陌熵都是直呼其名,这样的称呼很是少见。 十三认识陌熵的时候,陌惊还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娃娃,犹记得当时陌仰着脸慢慢的不可一世道:“陌熵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惩奸除恶的大侠,让这天下再没有不平之事。” 十三就在人群里声音不大不小的道:“傻子。” 引得众人大笑出声,十三当时刚接受现实心情正不好的时候,见谁都怼,陌熵只是撞枪口了。可是这陌在众人面前丢了人,怎么能善罢甘休,拦在十三面前,带着少年独有的稚嫩,青涩的道:“你出口伤人,别怪我的剑不客气。” 陌熵的样子与刚出生的小牛犊区别不大,或者更像是一个毫无所觉的愤青,十三连眼睛都舍不得看他一眼,这会眼睛长在头顶上道:“我看错了,竟然是个脑残。” 陌熵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于十三的出言不逊一忍再忍,此时却是忍无可忍,可还是没有动手道:“你可敢跟我赌一把,若我出师之后名震天下,你就为你今天说的话,向我磕头道歉。” 十三嗤笑之后终于睁眼看了这个傻小子一眼,悠悠的道:“首先你要有个师父。” 陌差点被十三气死,这会子礼仪什么的还算的了什么,提剑就刺,却没有刺十三的要害,十三心里倒是软了几分,剑在十三一寸之外就再也寸步不进,最后剑的前端因为陌的使劲直接断了飞了出去。 险些伤到人被十三及时一道灵力捞了回来仍在地上:“蠢出天际,啊,不对,蠢兄对不起啊,我怎么能这么对你,这个人根本配不上用你来形容啊。” 陌熵此时脸是要多红有多红,但是却扑通一下跪在十三脚边道:“请你做我师父,只要你愿意让我做什么都行。” 十三不禁好笑起来,这人真的是,十三上上下下打量了陌熵一眼,嘴里说着决绝的话:“做什么都行?那好,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转身,看见那个商铺的旗帜没有?摘下来,不许借助任何工具,摘下我就答应你。” 那商家的旗帜有两层楼八米左右高,眼前这个男孩就算是学过几天武功,凭看自己徒手想要拿下来完全是做梦。 陌熵却眼神坚定的去了,一点都没有犹豫,十三不禁停住脚步看了几眼。可是这个愚蠢的人,一如既往的愚蠢,怎样跳都够不到那个旗帜,周围有人说十三故意刁难陌熵,这根本就是反人类的要求,十三一点不在意。 陌熵数次尝试无果颓然的坐在地上,十三有所动摇的心,在这一刻放弃了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小男孩,转头的一瞬间,身后男孩喘着粗气坚定洪亮地声音传来:“请等一等,我再试最后一次,若是还做不到我绝不死缠。” 十三好奇的转过身,就看到陌熵身影进了那栋楼,不顾小二的阻拦上到楼顶,对准角度,眼睛里只有那面旗,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双臂张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面旗帜,当旗子拿在手里的那一刻,陌熵欣喜若狂,可此时的他即将迎来他的死亡。 那楼共有五层,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残了,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陌熵紧张的看了十三一眼,吓得闭上眼睛,没有想象中的接着自己,剧痛感如约而至,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在这一刻陌熵只有一个感觉——疼,那个冰冷毒蛇的女子真的对毫无怜悯之心。 耳边传来商家暴怒的声音:“这是哪个狂徒将他给我抓起来,竟然敢毁了我们悬恩堂的大旗,真的是想活了!”就在陌熵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清冷的声音传来:“是我让他做的,不知道掌柜的有什么意见吗?有什么说的冲我来。” 陌熵笑了抬头看着那张冰凉的脸,从十三随手卷回那把剑的时候,在陌熵的眼里十三就是天人,笑着道:“师父。” 十三瞪了陌熵一眼:“闭嘴,谁是你师父。”可还是一步挡在陌熵前面,无所谓的看着暴怒的店主,十三手叉腰完全没有当一回事,那店主看着十三也知道是一个修炼之人,自然不好太过为难,依旧是之前那个嚣张样子道:“既然是尊驾,看在尊驾修为颇深的份上,赔了我们的锦旗就是了。” 十三看着大门上的匾额,余光都不曾停留在掌柜的身上:“是吗?不知您打算要个什么价钱?” 掌柜的知道这种修仙的最不在意的就是黄白之物,自然要好好的宰一笔道:“千两黄金便算了。” 十三笑容慢慢的有点冷,对青文道:“给他治治伤。”之后看着商家:“莫不是您觉得我没有能力拆了您的店?对了忘了有件东西给你看看,不知这个抵不抵的过?” 十三从怀里掏出一个上好的羊脂美玉做外壳的一个球状物,里面防着一个血红的东西。 第五百二十一章送水果的莽汉 掌柜的在看到十三手里的东西后,立时眼睛圆睁,再看向十三时眼神都变了,之后迅速笑起来拱手道:“小人冲撞尊驾,您看看您和您身边的两人,要不要进我悬恩堂休息片刻,这小兄弟伤势不轻,一个普通人从五楼跳下来,怕是心都震碎了,我们悬恩堂里别的没有丹药有的是。” 十三只是将手里的东西晃了晃就收了回去,这种东西本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十三 斜睨了一眼抱着旗杆一脸崇拜的陌熵:“把他弄进来。” 陌熵的伤比十三想象中的更重,十三知道的时候又怼了一句“比我想象的还差。”之后陌熵就开始了跟着十三长达两年多的修行。 当真正见识了十三的修为之后,陌熵才明白自己在大街上说的话是多可笑,而他每次濒临崩溃或者有点成就沾沾自喜的时候,十三总是讽刺陌熵,第一次十三喊出陌大侠的时候,陌熵还在水里,练着一套不知道十三哪里弄来的拳法,整个脸皮瞬间滚烫。 陌熵对十三这个别扭的称呼,则是十三为了掩人耳目随口说的,一开始十三也是万般的不习惯。 驱逐陌熵不过是十三需要一只府外的眼睛罢了,十三笑着道:“陌大侠最近胖了不少,难道放弃驰骋天下,转头去征战吃货界了不成?” 陌熵被十三噎的一时间说不上话来,说到底他是十三一手带出来的,偶尔取笑是可以的,但是真正作为朋友来看,不是陌熵不想,而是他想都不敢想。 一个人不前不后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地,十三心里微微叹息,陌熵哪里都是好的,只是这性子里的恨意,以及嵌入骨髓的自卑,让十三很是头疼,即使这么久十三旁敲侧击的问了许多遍,陌熵对于自己身世的回答都是两个云淡风轻的事:“忘了。” 从见到陌熵的第一刻,十三就看出了陌熵深埋在自己豪情壮志之下的恨意,虽说十三给了陌熵完成心愿的能力,却同时剥夺了他唯一对这个世界的幻想,以及他所期待的生存的最好的样子。 陌熵走后十三沉默良久,陌熵的背影一直在十三的脑海里打转,那脊梁虽然依旧挺拔,那神情虽然依旧阳光,可是比起两年多前的陌熵,那已经是各种各样折搓之后,揉碎了无奈和心酸的样子,即使陌熵不说,十三也知道陌熵一直渴望重新回到阳光之下,而不是永远活在这黑暗里。 小枝在这会自然不会扫十三的兴,十三自己缓了一会之后晚饭吃的也极少,吃完就上了床,闭眼吩咐:“小枝,你去在西角门那里找两个可靠的人,那里所有人的进出做一个名单给我,性别长相,住址,姓名,家人,喜好,忌讳。把你们能知道的写全之后拿去交给陌熵。” 小枝明白这场战事从现在开始正式打响了,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杀戮,任何的仁慈都有可能连累身后的所有人一起去死,在这一刻小枝觉得自己接触到了自己仰望已久的‘权利’的中心,心里欢喜之余也同时承担了这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沉重不已。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十三坐在青文的书房里,手里捏着侍卫长传回来的调查记录,以及陌熵夹带给的十三的人员情况,青文背对着十三站着,可是看青文的肩膀起伏就知道青文并不平静。 门外侍卫长道:“属下求见殿下、王妃。” 十三亲自起身开门,不料看到一个一身长袍的书生,笑容满满的站在台阶下,十三笑道:“进来吧。” 那人却是比十三想象的还像一个书生,拱手道:“有劳王妃。” 十三心里感慨,看来很多人都没有实现梦想的权利,被迫坐着与自己意愿截然相反的事,进门之后那人轻松地道:“不出王妃所料,微臣被女王陛下罢官,可是女王陛下竟在罢官之后单独留下我,给了我一块可以随时出入宫廷觐见的令牌。” 十三勾起唇角:“很好,饵已经放出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鱼儿上钩。” 那人接着道:“不知殿下和王妃是否留意,属下每次来都会碰到一个来送瓜果的人,若说这些东西有人送很正常,可是总有个定时,为何每次我来都能碰到,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其一便是:他借送菜之名长时间逗留在府中,那么这么长时间的逗留是在做什么?第二种那便是他是某些人派来监视王妃王爷的,其三:便是来监视我的人。” 那人越说十三越心惊,急急地问道:“你来的时候他在哪?” 那人回到:“我看见的时候正在正房西侧的小厨房里,瓜果嘛他也不敢去别的地方。不如,我们将人抓来问问,此人决不能放回去。” 十三与青文对视一眼,点点头青文扬声道:“最近的瓜果都不错,将那个送瓜果的带来,我瞧。” 门口的人兴高采烈地去了,十三转头看向小枝道:“你去随便找一个妇人,穿上我的衣裙将她带来。” 拿人的将人送回来,送瓜果的完全是小贩的样子,进了房间好奇的四下里看了看,才看向中间坐着的体态微圆的妇人,说着便要下拜那人连连笑道:“别拜了,快扶起来,都是一样的人瓜果最近很是新鲜,不知是从哪里运来的?” 那人熟捻的道:“这都是小人自己地里种的,准保比外面的好些,且时令瓜果最是养人,这才配得上您这样的贵人。” 上面的妇人第一次被人说贵人,憋笑得久了一直劝自己不能笑,之后又道:“这王城周边的田地都在那些贵人们的手里,不知小哥的地在哪,这王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想来小哥也是个富贵人。” 那人显然是没想到,喊自己来是跟自己扯这些的,可是之前的话已经出口,断不能更改只能笑着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们不过是赚个辛苦钱,就算是远一些运过来,也要让各位贵人们吃些地里现摘的好东西才是。” 十三三人躲在屏风后面,那妇人照着十三教的再问:“那不知您这地是在哪里,我们这些享福的人也该经常忆苦思甜才是,不妨将您的辛苦说一说,我们之前是不知道,知道了该多给您些银子才不枉您跑这一遭。” 现如今骑虎难下了,可是这却也难不倒这土生土长的王城人,没有一点犹豫的道:“就在王城东面最近的米林庄上,也没有多远,不值得您这样的贵人惦记。” 妇人又问:“家中往来送瓜果的只你一人?” 送货的道:“小人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这样的脏活累活自然该是小人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莫家独子 那人离开之后,三人从屏风后出来,十三脸色凝重的道:“倒是看不出什么硫绽,看来只能去他说的那个米林庄看看了,小枝你亲自带着人去趟,带上一大车的水果去,找一个体格健硕的男子推着。” 一边书生打扮的前侍卫统领道:“我们最起码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认识王妃,当然有可能是他装的,倒也依旧说不准,还是属下亲自去看看吧,属下陪着小枝姑娘一起去。” 十三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青文总觉得这个看似完美的回答漏同百出,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问题出在哪里,这件事就被埋在了青文的心里,倒是杀人案调查结果,要跟眼前的两个人好好说说,正色道:“其他人都出去吧,那个果菜的事等会再去,既然娇白罢免了你的官职,那王城侍卫长的位置给了谁?” 书生笑道:“陛下只是撸了我的官职,还没有定下来要给谁,只是有几个备选的人,一个是在侍卫营里熬了多年的人叫王峰,另一个是一个世家子弟叫莫慧的,两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女王陛下正头疼呢。” 十三默默地念了两遍莫慧的名字,十三手里陌熵带回来的明细里,就有这个莫慧的名字以及详细信息,莫慧是莫家这一代的嫡子,唯一的嫡子,家里人是爱如眼珠子。莫家一直是多萨的功勋大族,只是之前与莫家嫡长子与前朝长公主结合,当时盛极一时,最终却以谋逆之罪论处,莫家现存的这一支就是当年出来作证,莫家嫡长子谋逆的证人,最终莫家的滔天权势就落在了这个庶出的儿子头上。 一家子都是一些汲汲营营的小人,这上面记载的这个莫慧却是一个好的,虽说也不怎样比起他爹来已经是好多了。 十三问道:“那个王峰你有了解吗?” 书生回答道:“倒是个还不错的人物,只是脑子迂腐了点,不过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陛下选的这个人我还是看好的。” 十三看着这人的反应,心里想的脱口而出:“这个王峰不会就是你们的人吧。” 这话虽然是一个问句可是语气却比肯定句还肯定,看着两人奸笑的表情,十三学着刚才书生不要嘴脸的样子,把之前书生自吹自擂的话阴阳怪气的再说了一遍,十三难得的在这个人脸上看到不好意思。 那人很快就自行将不好意思压了回去道:“现在最难的是我们怎么把他推上去,还有比起那个莫慧,王峰要逊色很多,至少在陛下心里莫慧是功勋之后,一届布衣怎可相比,且莫慧还不是普通的功勋之后,可以说没有莫家就没有女王的今天。” 十三对着一段就有有了空白,不明白的看看青文,青文耸耸肩看了书生一眼,表示我也不懂你问他。 那书生笑着继续道:“不怪您两位不知道,且不说莫家与娇白女王的渊源,只说女王上位时诛杀了自己的亲姨母,手段极其残忍,当时就引得多萨动荡,此时莫家现任家主振臂一呼,拥护娇白,为她平定内乱不说,还赶退强敌,所以说莫家一直是娇白的脊梁骨。” 这就是了,也就是说想要推王峰上去这件事变得更难了,也简单了,自古功过都在君王一念之间,娇白如果念及他的功勋那便是功勋,如果不念及那就是大罪。 十三心里的盘算自然青文和书生也能想到,书生又道:“莫家现在对于女王陛下的忠诚一直都是忠心不二的,且莫家的嫡长女嫁给了当初的大皇子,所以可以说两家有姻亲之宜,所以陛下对莫家很是信任。” 这可不好办了,如果陛下定下的人选是这个莫慧,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搁浅,或者说无限期的推迟。 莫慧来过这里的事,十三没有跟眼前的两人说,十三决定再去一次西跨院,这一次就不是上次那么轻松了。 青文有着自己的准备,十三算是默认了青文的做法。十三回去之后竟然像是没有事一样,就连小枝都在一旁焦急的道:“主子您怎么还坐得住,西角门的人说那个人又来了,两人已经在一起待了一个时辰了,您要是再不去,就抓不住了。” 十三摇摇头不急不躁的道:“去找几个侍卫,要有修为的,在西角门外的街口藏好。等那个莫慧一出门,就把人给我扣起来,陌熵那里准备好了吗?” 小枝脸上这才有了淡淡的笑意,欢脱的像一只看见食物的兔子,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连十三的话都忘了回,傍晚时分十三就见到了那个大名鼎鼎的莫慧,样子真的与陌熵有八分相似,陌熵稍微用点易容换颜的招数,冒充一个莫慧完全没有问题,此时的陌熵已经代替莫慧进了莫家。 十三上前摘了莫慧的眼罩,识海探了探才发现莫慧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十三不明白娇白怎么会打算用这样的人做自己的侍卫统领,娇白与十三之间还有着一个被人遗忘了很久的仇恨一一菩涅。 娇白的手段这几年来十三算是充分的了解了,尤其是娇白当年如雷贯耳的弑杀姨母事件,一个人将自己的姨母扒光示众,活活戳死这样的狠心,足可见娇白是怎样的人,当年菩涅遭受的一切,十三用脚指头想想都想的到。 娇白如果知道了十三现在的想法,十三一定会被娇白狠狠地鄙视一番。十三所想连娇白的零头都不到,小枝回来之后还带回来了一个张纸条,纸条上是对于那个书生的全部调查,上面没有什么值得十三注意的,只有一点便是那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多年,却与那个女人一直处于平行关系,甚至打个招呼都不敢,不知为何这一条就这样印在了十三的心里。 看着地上满是愤恨的莫慧,十三强迫自己还是先解决了这些麻烦再说,十三上前将莫慧口里的布条扯开,谩骂声便脱口而出,十三有些疑惑的看了一会,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书生一个好字。 十三走上前道:“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选择闭嘴,而不是毫无意义的乱吠。” 那人声音被十三压下去之后,就好像整个人都小了一圈一样,甚至十三觉得他好像在抖:“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莫家的独子,你们要钱吗?我们家有的是钱,你快放我回去。” 第五百二十三章书生的心上人 面对这样的莫慧,十三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厮杀,现在看来……十三在心里奸笑出声,这岂不是我单方面的完虐了?假装正经就像当初对待陌熵一样道:“来我们家鬼鬼祟崇好几趟了,我都没有对你怎样是不是?” 那人慌乱中误以为十三的笑就是温柔,呆呆地点头,十三忽然间发现这中间没有任何的乐趣可言,自己都不需要费一点心思,随便一问就全交代了。 十三又道:“柳先生是一个好人,他是我的门客,他想要推你做王城侍卫长的事也是我授意的,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很好呀。” 那人一听此话就跟吃了蜂蜜的傻熊一样,攀着十三的胳膊道:“是你啊,谢谢你,你想要什么我们莫家都能给你。” 十三将手抽回不耐烦地道:“真不知道是积了什么福,要了这么个好儿子。” 起身慵慵懒懒的走了,转过屏风透过缝隙,看到那地上的人眼睛瞬间由不谙世事变成阴盐狠辣,十三心里突突,果然这好小子是跟自己装呢,要不是刚才十三小心倒是着了道了。 十三当时脑子一转,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蠢成这样,莫家敢送他去做侍卫统领,如果是莫家想随便弄个人冒名顶替也说不通,那莫家为什么要让一个傻子来跟柳先生接洽,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死小子是装的。 装的是真好十三差一点就上了这东西的套了,想着这么傻呵呵的笑两声就能出去?十三看了小枝一眼,小枝机灵的转身从后门离开,十三院子的守卫顷刻间多了一倍。 现如今陌熵已经进了莫家,陌熵站在莫家大门口看着上面高悬的莫府匾额,足足有半刻钟没有动一下,门口的下人们一直迫于莫慧的威压不敢上前问一问,还是莫家的主母莫慧的亲娘,亲自出来喊了一声,陌熵才回过神来。 陌熵笑着说了一个让莫夫人笑不出来的称呼:“太太。”这个称呼是陌熵能做到的极限,让他喊这个女人母亲,他是做不到的,且这个称呼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只有一丢丢的疏离而已。 莫太太回过神来笑道:“我的傻儿子,快进来吧,怎么去了一趟你先生的家里就这样起来。” 陌道:“师父教过的,弟子一定要记得。” 莫太太脸上笑的褶子一棱棱的,伸出油腻的手牵起陌熵,陌熵忍了又忍,若不是这次是为了十三来的,单凭这一举动陌熵怕是就忍不住将眼前人的手爪子给砍了。进了莫家笑意盈盈迎上来的是莫慧的二姐姐莫姮,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可是外界对于莫姮的颜值一直都是一无所知,甚至是有很多人只知道大小姐不知道二小姐的。 这个莫家二小姐陌熵是见过的,陌熵至今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写给十三关于莫慧调查结果时的心情,手里的笔断了一根又一根,愣是没有再那张白纸上,留下一点墨迹。 陌熵再一次进入这个生养自己的莫家,入眼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唯一变了的就是住在这里的人的心。 陌熵眼睛触及的地方与脑海里的记忆融合,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就连莫姮都感觉得清清楚楚,莫姮不明所以的道:“弟弟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去找府医来。”陌熵推辞了,只道是今天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莫姮与莫太太对视一眼,任由陌熵远去。 莫家没有一个人看穿陌熵的人皮面具,更不要说是柳先生和女皇娇白了,十三决定用陌熵,就是因为陌熵那手出神入化的人皮面具,可是却不知道陌熵对莫慧有着别人都没有的了解,这一招棋可以说是误打误撞的很成功。 第二天早上,十三听到侍卫长的任命时还是有点吃惊,侍卫长的人选居然是莫姮,之前默默无闻的莫家二小姐,瞬间活跃在人们的眼前,十三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女人,可是这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小枝知道后,立马将十三最心疼的茶杯收了起来,果不其然不论是什么杯子,在十三手里都会莫名其妙的碎掉,且碎掉一只之后一整套十三都不会再用,十三声称不完整。 当天下午青文的书房里,三人阴云密布,青文与十三担心的是一回事,书生担心的是另一回事,良久之后书生道:“我怎么觉得陛下要对莫家出手了?”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是怎么扯到一起的,片刻之后没有任何人解释,三人了然于心,十三与青文平静了许多,十三这才喝了一口水道:“既然是皇室与大臣的内斗,那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此时书生却是冷汗直流,青文随口问了一句,书生手里的杯子都砸了,犹豫再三破釜沉舟道:“这件事我们能不能管一管?” 十三投以一个为毛的表情,青文更是差开口指着书生的鼻头骂,你疯了?书生坚定不移充满恳求。 十三突然间醍醐顶的想通了一件事,满是怀疑又坚定地道:“你一直爱慕了这么久的人,就是莫家二小姐?” 书生蹭的一下抬头看着十三,不可置信又心虚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一直喜欢的人?” 十三一时噎住了,是啊,青文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自己的势力,十三哑口无言。 倒是青文道:“废话,这还要问,肯定是十三关心你,留心发现的呗,要不是确定你们之前真的不认识,你现在就是我的第二大情敌了。” 说完青文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眼神慌张的看着房顶,书生像一只苍蝇一样哪里臭叮哪里,立马调转枪头对着青文道:“第二?殿下那第一是谁?”青文呵呵笑着,眼睛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乱看。 十三心里一个人影悄然出现,一时间压抑的气氛瞬间去尽。 书生京求:“殿下,王妃,救救她吧,我爱了他那么久,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鄙视爬上十三的脸,难得的闲情逸致道:“可是我记得你好像连句话,都没跟人家说过吧。” 书生倔强道:“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不需要,一眼就够了,爱一个人也什么都不需要,默默守着就够了。” 可是眼睛里的悲哀完全掩盖不住,勇气最好的解释就是一种别人嘴里常说,但是做是什么?谁的都不知道。 第五百二十四章莫家赴死 有时候有些人就是永远围绕在你身边,与你平行公转分毫不差的行星,可是他们却不敢回头走进你的世界,甚至不敢奢求像彗星一样,可以留下一点痕迹,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某一天改变,或者带着这种感情走向死亡,眼前的书生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生是悲凉的但却是常态,很多人永远都不敢面对那个自己真心喜欢过,在心里又觉得远远配不上的人。 对于莫姮这件事,书生没有再提,就好像没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秋天这个既让人喜悦又让人伤悲的季节,再一次如约而至,在这个秋天很多人都沉浸在悲伤里,只有一个人狂笑不止,莫家如今已经是一片荒芜,陌熵站在莫家的空地上,笑到眼泪簌簌直流。 十三站在陌熵的旁边,莫家一百五十一口人全数死了干净。 莫姮被书生救了,可是莫家的所有直系,全部死于这场娇白的宫变活动中,莫姮趁着书生不注意,抹了脖子血流的满地都是。 十三看着陌熵甚是有些癫狂的样子,实在是按不住心里的疑问,开口道“为什么要杀了这一家所有的人?” 陌熵笑着笑着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十三倒不知道他在哭谁。此时天上下起了凄凄沥沥的小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十三现在就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不一会地上的人站起来,向着十三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十三面前:“师父,求你杀了我。” 十三别过脸去,不去看这个雨里跪看崩溃的男人,十三不忍心,即使知道是他一手促成了莫家上下一百五十一口所有人的死亡,可十三依旧心疼这个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男子。 陌熵瘫软的跪坐在地,一字一句的诉说着这么些年深埋心里的仇恨,掩藏在快乐下的深深地恶念。 陌熵道:“我的本名叫莫汤,是莫家嫡长子与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当年那场事变的时候,我只有七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叔叔,从小将我架在肩膀上逗我玩的亲叔叔,挥起屠刀砍向我的父亲,他的头颅就滚到我的脚边,我甚至还能记得当时他死不瞑目的眼神。” 陌熵眼睛里的惊恐宛如一个童年的孩子,十三想要去安慰他,可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剩一阵阵的徒劳。 那个惊恐的眼神继续诉说着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他的嘴甚至都是让我跑的形状,我的母亲被那群粗狠蠢的土兵生拉硬拽,扔进一边的马棚,我的叔叔亲自玷污了她,不仅如此他还下令让那些人一一侮辱了我的母亲,我恨他,却更恨我自己,因为我连我脚边的刀都拿不起来,她们槽蹋了母亲之后将母亲拖走,再回来时母亲仅仅只有一口气,只为了再看我一眼,而我的亲叔叔扔给我一把小刀,他说:‘插进她的心脏里,我就放了你。’母亲无助又坚定地眼神看着我,我颤抖的双手拿起匕首,我想着我一刀扎进这个男人的肚子里,这样就算是我与母亲一起死了都没什么,可是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插进了母亲的心脏。” 陌熵现在的样子有点发狂,甚至是有点疯,之后陌熵抬起双手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我不明白那把刀为什么会扎进我母亲的心脏,你知道吗师父,在我被像一个垃圾一样,扔出公主府起,直到遇见你之前,我白天装作什么都忘了的样子,晚上一遍遍的梦到那天的场景,一遍遍的重播着母亲的死亡,我恨这里的所有人,他们每个人都是当初冲着我们家举起屠刀的杀人犯,他们该死,可是师父你告诉我,我在哭什么。” 任命莫姮成为宫廷侍卫长是娇白的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让这个柔弱的女子,面对一件又一件有意无意的难缠的问题,可是让娇白失望的是,这个莫姮不仅没有被打跨且武力丝毫不弱。 娇白怒了自己这样精心的谋划,怎么能不了了之,所以娇白召见了陌熵,天知道陌熵是怎么忍住的,且没有让娇白怀疑的离开了娇白的大殿,莫姮轮休的时候,陌熵去了莫姮的房间,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藏在莫姮的盔甲里。 转身就看到莫姮女儿装的站在原地,温柔的问道:“弟弟你在这干嘛呢?” 陌熵一时间心里防线被那两道目光射穿,下意识的了捏衣角道:“没干什么,想看看姐姐的盔甲好不好看,一时间情不自禁就摸了摸。”莫姮笑他像个小孩子。 陌熵以为第二天就是莫家人的忌日,可是迎来的只有莫恒一人因偷藏禁物被压天牢,明日处斩的消息。 陌熵犹如雷击的站在原地,莫姮的一颦一笑倒映在眼里,他不顾一切的去了天牢,那个聪明明慧的女子看着陌熵笑道:“弟弟,你来看姐姐?” 陌嘀不知该用那张脸面对莫姮,索性面无表情的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将自己送进这里?” 莫姮淡然的笑道:“阿徒,从你离开王城起,姐姐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回来的,姐姐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之间必有一方会走向死亡。” 阿徒陌熵的小名,从六岁起没有任何人喊过,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陌熵忍着心中的异样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喊我。”其实陌熵知道莫那件事与莫姮无关,那时候的她也才九岁而已。 可是陌熵依旧恨这个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堂姐,陌熵本是要走忽然回头道:“那天你其实看见了?” 莫姮笑到:“是,姐姐愿意为你心中的恨,偿命,只是阿徒姐姐求你,放过父亲和慧儿吧,尤其是慧儿他当时跟你一样大。” 陌熵费尽力气怒吼道:“你做梦,我告诉你,你们一家上下一百五十一口人都得死。”陌熵不再管监狱里的莫姮,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里。 陌熵在当天提剑杀进王城,号称要为自己的亲姐姐报仇,最终莫家被以叛国谋逆之罪判灭族,可是此事陛下根本查都没查,众人心下明白,是陛下心里不痛快要除了莫家,这莫家终究是要这样死的,躲得过当年躲不过如今。 让人意外的是,莫家所有人上刑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喊冤,只有莫慧公子眼神怨恨的在人群里不知道寻找着什么。 陌熵站在人群里看着一百多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头齐刷刷落地,心里一瞬间空了。陌熵冲进王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讲这件事报告给了莫家现任的当家人,陌熵的亲叔叔,当时莫太太也在,可是两人没有一人有过度的反应。 宛如这一天与平时没有区别一般,当家人悠悠的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是可怜了姮儿慧儿,这两孩子是好的。” 第五百二十五章老朽无能 亲眼看完这场屠杀的还有莫姮,心力衰竭晕厥在书生的怀里,再次醒来时,莫恒悲凉一笑自言自语道:“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明白阿徒的感受,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场笑话,不自己经历一遍凭什么说懂呢。” 书生千防万防百般安慰,还是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在了自己的的怀里,莫恒死的那一刻书生的心就跟着一起死了。 大雨里十三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身边的邱一鸣彻底疯了,渐渐地眼前人冷静下来,左手平举与肩同高,右手提剑剑迎着雨水的击打,转了一圈后剑消掉了陌熵最小的手指,剧痛导致陌熵根本站不稳,十三闭上眼下一幕自己不愿意再看。 陌熵不顾滴血的手指捧起断指,一步一步走到自己以前与表姐弟玩耍的地方,徒手挖了一个小坑将那根手指葬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人就倒在大雨里。 十三上前扶起陌熵的时候,眼前人浑身湿透的紧闭双目四肢蜷曲,隔着雨声沙哑无助的说着自己还不能死。 莫家倒台在多萨境内一时间刮起了一股狂风,世勋大族人人自危,最终侍卫长统领这个位置还是落在了王峰的头上。 十三的小院里是有别于院外的安静,雨一连下了六天,才渐渐有了止住的迹象,天空中朵朵乌云遮的白昼宛如黄昏,十三站在陌熵的窗前,房间里陌熵一直未醒,大夫说人还活着只是不能再修炼了。 这个消息对于陌熵对光明的期待而言,正如低沉的天仿佛要将众人吞噬一般,将陌熵的全部一口吞掉。 十三安排了人好好照顾陌熵,至于陌熵最后的愿望,就由自己这个师父帮他实现吧。 自从十三知道陌熵的身份之后,住在这里就总觉得不自在,走进青文的书房,青文坐在书桌后,出事以来书生第一次出来,坐在下手,对十三点头示意笑了笑。 十三无端心虚笑容极不自然的挂在脸上,桌子后的青文注视着十三的表情,率先开口:“他是来辞行的,打算去从军。” 十三勉强笑了笑:“现在去会不会太仓促,毕竟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书生手里一直握着的扇子不见了,英气悄然爬遍全身,不知从那刻起,书生的所有气质尽皆消失,抱拳道:“此事我已经决定了,王妃不用担心。” 青文道:“这次我打算送他去,军营里还有几个我认识的人,顺便找他们商谈一下兵权的问题,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十三摇头拒绝:“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留意娇白的活动。”两人约定明天出发,十三心里惦记陌熵中途就走了,而十三走后,书生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语气肯定的道:“殿下,王妃怕是有事瞒着我们。” 青文暗自寻思,呵斥道:“疑心不要太重,你回去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书生离开后青文心里的疑问开始无限胀大,青文又一次踏足了十三的禁地,做了十三不喜欢的事情,站在窗跟底下,房间里的对话一清二楚。 青文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这种小人行径,一边耳朵竖的直直的贴在窗子上。房间里十三担心的道:“你再去找一个好大夫回来,要是再不醒人怕是就凉了。” 青文明白这是在说陌熵,当天十三将陌熵带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背看自己。小枝道:“这些大夫都是些欺世盗名的货色,十来个人没有一个有用的。” 主仆两的担心传进青文的耳朵里,嫉妒开始在青文心底燃烧,青文明知道陌熵对于十三只是一个徒弟,即便如此青文依旧无法冷静。 十三打算守着这个陌熵,窗外青文拂袖而去,这次的分离青文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给十三,只留下了一句话就在天黑的时候离开了。 青文照顾拖后腿的书生骑了马速度极快,后面的人骑着马不停地追,迎风喊道:“公子,您慢点啊,追的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青文直到自己跑累了才紧了缰绳,马像是喝醉了一般,剧烈晃动着它的马头,在月光下缓缓前行,追上来的书生抱着马脖子,气喘吁吁地道:“公子,您这是打算累死我吗?直,真是的。” 书生好像欢快了不少,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不说原因就是这个转变青文都没有发现,青文道:“府里的醋太酸了,也不知道厨子在哪买来的,竟然这样烈。” 书生扶着马脖子起来,不明所以醋太酸了?跑马这么快做什么?烧了不成?抚了抚自己的包袱道:“如今国内动荡,正是从军的好时候,我是一定要去混一个将军的,这个女王娇白作死,莫家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四面楚歌。” 青文满心满眼的不相信“你以为将军是你们家里的白菜,一两银子堆?” 书生仰着头道:“我去之前可是听军队里的人说了,军队那是一个铜扔下去就能砸到一个将军的地方,您看我这面积还没有个铜板大?” 青文被书生逗笑了:“他们说的将军跟你说的怕不是一个将军吧,铜板能砸中的就是个管十来个人的小组长也能叫将军?至于将军嘛至少要银子才能砸中。”说完自己都笑了。 旁边的将军松了口气,这祖宗终于是笑了,这干醋吃的过了吧,不知道还以为被绿了呢,想了想觉的自己想的很有道理,心里一口咬定了,想到这里再看向青文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 青文被书生看的心里起毛,眼睛狠狠地瞪回去道:你可别这么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一个死人呢,总觉得你像是想把我看的英年早逝呢。” 书生看着被‘绿了’的青文,还这般强颜欢笑,心里别提多心疼了,觉得青文是为了自己,压抑了自己心里巨大的悲伤,眼睛里的同情渐渐转为制热。 青文立时方了,心里仰天长啸,今天出门真的是走得太急了,忘了查黄历了,这是哪里来的二货…… 第七天,天终于晴了,十三郁闷的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青文刚走了,天就晴了这个很耐人寻味啊。 小枝引着先生出来,十三收了心神,眼前的人与之前的十个没有任何区别,拱手摇头做的是行云流水。 十三看人的眼睛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凶狠,黑眼珠子盯着大夫的脸,缓缓地收起下巴:“把你心里想的说一遍。” 老头头左左右右的直摇晃,斟酌再三道:“老朽无能,老朽无能啊。” 第五百二十六章陌熵入宫 十三指关节咔咔作响,无能还敢来?黑眼珠子已经有一半进了眼皮。 十三有时候幼稚的就像是一个孩子,邱一鸣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脸上笑意又满了几分,邱一鸣道:“小枝,送先生回去,难为先生了,真是不好意思。” 十三正色理了理衣服:“难为?说两句无能就难为?我也好好学看点,以后有人求到我头上的时候,我也是倍感难为啊。”十三眼珠从左边的地上晃到右边的天花板上。 门口咚的一声,药箱子噔噔噔滚出去老远,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人呈一个大字趴在地上,脚搭在门槛边,滑稽好笑。 小枝连忙将人扶起来送了出去,邱一鸣不厚道的笑出了声,看着十三刚收回去的做鬼吐的舌头道:“师父还有心情玩,看您给人家吓的。” 十三一本正经:“我怎么了?不过这倒是应证了,他的医术却是不怎么样,幸好没给陌熵开方子。” 邱一鸣不解:“这话怎么说呢?师父最近说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十三解释道:“胆小也是种病,他都不给自己治治,可见没有藏私,这个老朽果然无能。” 邱一鸣笑的肩膀乱颤,之前可没见过十三这么调皮的一面,心里那颗死了很久的种子,悄无声息的开始生长:“您这不是难为人吗?您找一个普通人的大夫,来给陌熵治病,怎么治得好,治不好还要被说无能,我都替人家怪委屈的。” 邱一鸣说毕从袖子里拿出来个小瓷瓶,这样大小的东西不用看一定是丹药了,递给十三:“这是我托人去找的丹药,至于药名,实在是能告诉师父,但是药效师父放心,师父快给他吃了吧。” 十三打开药瓶闻了闻,转身进塞了一粒给陌熵,转头看邱一鸣:“不会吃出个好歹来吧,他毕竟没有真正的修炼过。” 十三担心之情溢于言表,邱一鸣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师父对我的担心与对小师弟是一样的吗?” 十三的第二个弟子自然是邱一鸣的小师弟,十三愕然,脑子迅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邱一鸣自知失言急急地道:“师父不用在意,逗师父笑笑而已,只药里的药材虽然名贵但是药性温和,师父放心吧,定能治好小师弟,一鸣就先走了。”十三张着嘴看着远去的背影,话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表情可爱极了。 小枝送大夫回来后,十三吩咐小枝在这里照顾陌熵,自己带着一个小丫头去了西跨院柳先生的住处,却是进了那蛇的房间。 十三上下打量了一下,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蛇生存的痕迹,翘着二郎腿,等着那蛇出来。十三来之前给自己打了好几针强心剂,以保证自己不要被那蛇外表所获,那蛇进门的一瞬间十三还是不可遏制不能自拔的心乱跳。 十三心里纳闷要说帅哥自己也见了不少,怎么就对眼前这个货没有一点抵抗力。十三强行将自己的眼珠子从那人身上移开,只觉得眼珠子被扯的生疼,那蛇笑着上前。 十三已经尽量不去看这条蛇了,还是觉得心神震荡的厉害:“你不打算将你的搭档一起请过来?” 那蛇摇头道:“不需要,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扯上那老头做什么?”十三颇有兴趣:“这件事你们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根本就不是打算扶持莫慧上去,而是覆灭莫家对吗?” 那蛇无所谓的点点头,样子上好像很骄傲的道:“是啊。” 十三再问:“陌熵也在你们的算计之中?” 那蛇饶过十三给自己设置的重重‘障碍’,大大的眼睛对着十三的眼睛笑道:“这倒是没有,我有我的原则,是不会算计籍籍无名的人的。我算计的只是你而已,至于那个陌熵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与我有什么干系。” 十三对此产生了巨大的抵触情绪:“你的目的。” 那蛇毫不掩饰的道:“为一个人报仇。”末了还调皮的道:“至于仇人是谁你自己猜,不过这一件事论理我可是帮了你,你倒也不用谢我,就是这么仗义。” 要不是十三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眼前这一套茶具不是自己的,怕是手里现在的这只茶杯已经成为碎成渣了。 这其中果然有他们的手笔,十三出来之后房间里传来那蛇的声音:“有时候你觉得你的左边有问题,就会忽略了你右边的问题。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百多年前的食人族事件。” 十三离开了这个房间,但是食人族这三个留在了十三的心里。分明现在是艳阳高照的白天,可是那三个字却让十三犹如置身万载寒冰中一般。 陌熵醒了只是醒了之后不大爱说话,见到十三后陌熵道:“师父,无论您觉得我配不配这样称呼您,我都喊了,我有一事相求求您许我进宫。” 十三将人从地上拎起来,不可置信的让他再说一遍,陌熵眼底的坚定,十三恨铁不成钢,重重的一掌劈在陌熵的脸上:“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这次我就原谅你,如果你依旧坚定你的选择,现在你从这道门里跨出去,跨出去后就不用在回来了。” 十三的手现在都还是麻的,陌熵的脸歪向一边,身子从十三手里滑落,直起身子道:“师父保重,陌熵告辞。”陌熵冲着十三行了一个大礼,算是谢了这么几年来十三费心费力的教导,转身一步一晃的走。 陌熵跨过左脚时,听到十三呼吸瞬间加重,陌熵无力的闭上双眼,另一条腿像是有万钧重,他知道的十三说过的话绝不会更改,自己一旦迈过这一步,就与这个十三再无半点关系,不能回头不敢回头。陌熵右脚着地的一瞬间,眼泪滑落脸颊,留在了十三屋子的堂前的地上。 十三暴躁的追了出去,一脚揣在膜上的膝盖上,眼前人瞬间矮了一截,可是眼前的脊柱依旧挺直,十三看到陌熵强忍着才能稳住的身形,语气决绝:“陌熵,你的主意好正啊,当年你从这个门里走进来,信誓旦旦。我若知道你如此不堪一击,当初绝不救你,如今离开你依旧是自己毅然决然的定了,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陌熵想她一定很失望吧,不敢站起来却打定主意绝不回头,如今自己有什么脸面再留在这里? 第五百二十七章甜儿 青文与书生此时已经到了多萨以西的大营里,当年青文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承蒙这里的各位照顾长大的,只是娇白上台之后,一阵清洗留下来的人不多了。 青文在哪里都觉得闷得慌,就有那起子二货撺掇着青文说,这附近有一座风景极其优美的小山,引着青文前去散心。 陌熵走后十三很久闭门不出,小枝担心坏了,紧接着就传来消息,宫里多了一位丰神俊朗的莫公公,闻此噩耗十三当场吐出一口血来,软倒在小枝的怀里。 青文大约在此事的十天后回来了,十三听闻欣喜不已,一大早就收拾好,在门口迎接青文。青文走的时候闹的不愉快,十三已经忘了。远远地驶过来一辆马车,十三知道青文最不愿意坐的就是马车。 眼睛微眯看着马车愈来煎近,十三也越来越担心,十三实在是想不到除了青文受伤以外,青文坐马车的其他可能。 马车停在了府门前,伸出一只手来拂起帘子的一角,十三透过缝隙看到里面一张女子的脸,顿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 青文稳稳地下来,看都没有看十三一眼,伸手去接那个车里的女子,女子的手白若初雪,柔弱无骨,一席粉色长裙,脚踩掐丝绣花月牙鞋,轻盈干净的像是坠落人间的仙子。蝴蝶落草衣带翩然,身量纤纤笑容甜美,青文在一边道:“甜儿到家了,来。” 青文牵起甜儿的手,完全没觉得有任何不妥的走向十三,一时间十三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等待儿子归来的老妈子,这是第二个介入自己和青文生活的女子,甜儿? 十三心里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自己月白的长裙,想想不施粉黛蜡黄的脸,伸出自己日渐粗糙的双手,心里的自嘲蔓延到脸上。一旁的小技已经按不住性子,瞪着眼睛就要上去,被十三身后拦下:“我们回去吧。” 青文都没有留意到十三已经离开了,来到门口时才看到来接自己的只有这些下人,青文将甜儿的手捏的更紧了,对着十三用惯了的婆子到:“将甜儿安排在临烟阁,好好收拾收拾。” 丫头婆子一阵惊骇,其中一人望着天悠悠的:“这天说变就变了。”众人反应之后,簇拥着甜儿进了门,殷勤小心俨然这个刚来的人,已经取代了十三在她们心里的位置。 要知道临烟阁是当家主母住的院子,十三住进来之后,一开始也是住在临烟阁的,只是后来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就搬了出来。小枝气愤不已:“主子,殿下这不是打您的脸吗?一个小头片子凭什么住在临烟阁里!” 十三主观意愿并不愿意相信这是青文做的,这么多年以来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直是好的,忽然间出来的这个甜儿,十三应接不暇,方寸大乱。 十三没有去看青文,青文也没有来,倒是那个甜儿在住进来的当天下午就来了,十三住的地方,声称想见见十三。 进门之后四下里看了看,眼睛就定定的看着十三正厅里供着的一个蓝色的石头。坐在椅子上道:“殿下说让我管家,先跟着你几天,让你教教我,所以你都是怎么管家的呀。” 小枝嘴道:“这脸平的像是被马蹄子踩过一样,像是谁欠她千八百两银子似的。” 十三用茶杯挡着嘴角道:“听闻姑娘之前就是管家的,我不过是照看了一段时间,谈不上什么经验,就不在姑娘面前提了,省的班门弄斧闹笑话。”心里却是恨不能将这个死丫头拉过来,直接掐死。 十三在心里补了一句,你怎么不问我,我是怎么跟我丈夫洞房的呀,真是够了。 那个甜儿也知道十三不待见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去,在这里也坐不住,可是想起这么大的家业以及心里梦里想的青文,还是道:“殿下让我这几天一步不离的跟着你,看你在做什么。” 十三第一次见把监视人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且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十三由衷的佩服这个小妹妹。 在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不要跟人吵吵,吵吵不好,还有就是十三觉得自己可能吵不过这个甜儿。 十三将杯子随手一扔道:“要看你就看吧,要跟我一起睡吗?”甜儿猛地摇头,十三心里好笑,好在性取向还算正常。 十三已经在盘算着和离了,在甜儿进府的那一刻起,这个念头就一直在十三的脑子里。十三拉了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甜儿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了,就在外面的贵妃榻上躺着,等十三醒来,跟在十三身后道:“我发现了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一本正经的十三都要以为她是来工作的,不待十三说话就道:“这府里到现在人头都理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偶吼,这哪里是来讨教的,这分明就是来找事的嘛,十三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修养竟然如此好,即使是这样都没有回一句:“关你屁事。”不对现在确实关人家的事,人家要当家了嘛。 十三冷冷的道:“理不清就是理不清,你既然来了,你就找每个管事的问问,看她们手下有多少人。” 十三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在跟自己的下一任交接工作,这样神奇的体验十三真是受不了了,对着小枝抱怨道:“怎么有这样不要脸的,又自说自话以自己为中心的人,还叫什么甜儿我看应该叫恬儿才对,恬不知耻的恬!你负责拖着她,我出去透透气,再待下去我就要升天了。” 十三离了那个恬儿后,径直去找了青文,自己一分钟都等不了,自己要被这玩意给逼疯了。十三毫无意外的在书房里抓到青文,怒火喷薄而出:“我们和离吧。” 青文知道十三会不高兴,可是不知道十三一上来就会直接就会直接跟自己说这些,不及青文有反应十三又道:“从现在开始文心复仇的事,我们就当是彼此之间的合作,至于你的那个甜儿,我会好好招待的!只是麻烦你告诉她,不要太过分太频繁的来找我,我有洁癖。” 青文沉着脸道:“你怎么能这样说甜儿,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只是因为你跟你手下的婆子们一直处的不是太好,我才让她管了家,你干什么这么大反应。” 十三愤然:“因为她让我觉得恶心。” 第五百二十八章得寸进尺 青文依旧是没事人一样,甚至连十三的院子都没有踏足一步,倒是那个甜儿先是跟着这府里的各个主管,打了一圈交道,这之后好像所有人都对这个甜儿交首以赞。 十三郁闷的在房间吐血,管家权正式到了甜儿的手里,十三的院子一时间门可罗雀。 甚至有人上赶看甜儿叫夫人,要不是文心的仇还没有报,十三怕是拿起脚转身就走。小枝站在十三身后道:“那个王峰,主子还记得吗?他有一个弟弟在府里外院做管事,听说跟那个恬儿闹的不是很好,谁都不喜欢谁的样子吧。” 十三毫无反应甚至有些平淡的道“与我有什么关系。”十三的心在这漫长无边的等待中终于是死了,凉透了。 十三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在心里自己已经跟青文还有这个地方毫无干系了。 恬儿再一次造访了十三的地盘,这一次可是长袖善舞言笑晏晏的来,直接坐在了首座,看着出来站在一旁的十三道:“坐吧,我过来跟你说点事。” 十三不闹不笑依言坐在下首,上面的恬儿道:“我看姐姐这里这个蓝色的珠子很是不错,为什么我没有呢?”众人圆滑的低着头,新来的装作事不关己,老人眼观鼻鼻现心,只看十三对于这个件事的反应,若是十三有一点退让,这府里就再没有十三一点位置。 十三竟笑看道:“这是我进府的时候在库房里找的。” 十三还没有说完甜儿又道:“那你去给我也弄一个。”浓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十三好笑:“我去哪里给你弄,你应该去找你的殿下,我现在还有这个权利?难道恬儿小姐是来这里说笑话的?” 那人反倒又跟十三赔礼,笑着道:“姐姐别生气,妹妹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姐姐犯不上跟我生气不是,我听殿下说了,你们以后就是合伙人的关系了,我会跟姐姐好好合作的,至于殿下姐姐放心我也会好好照顾的。” 十三坐着的凳子吱吱作响,好嘛,捏着自己的把柄呢,知道文心是自己心里的痛,就这样直直的往这里戳,自己是不是要说一句干的漂亮啊,十三还不得不撑起笑脸回一句:“好啊。” 此时一直以来没有出现过的王峰的弟弟出现了,一个外间管事竟然堂而皇之的闯进后宅,果然是优秀之人。不等传唤就进来了,笑着冲十三作揖:“拜见王妃。”却将那个甜儿晾在一边。 十三冷笑道:“我不过是个寄居在这里的外人,你们的王妃在那呢。” 来人笑道:“王妃说笑了,您跟殿下在这里这么几年,哪里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人,就能随意取代的?王妃多心了。” 上面的甜儿那张脸立时难看了起来,上前拉着十三道:“我从进了府这个人就对我有意见,按理说这管理府里不过是一样的,有些人是怕我夺了他的管事之权,越了他的地位吧。”说完复又笑嘻嘻的缠着十三道:“姐姐我们是一条道上的人,怎么能让他们离间了,再者说了我们还有共同的目标呢不是吗?” 眼前晃着的这张脸真的是恶心到十三了,十三霍然起身:“这事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出了门道:“罢了罢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之后十三被迫的与这个甜儿出现了形式上的和谐,因为青文来找了十三一趟,两人第一次吵得这么凶。 青文道:“你就不能让看点她?他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喜欢珠子什么的东西你就给她不就好了?我们正事要紧,你怎么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真不知道你还想不想给女儿报仇了!” 十三被青文说哭了,要知道就算是年龄长大了,十三的心终究没有年龄长的那样快,十三觉得这件事真的是极端的幼稚,就像是幼儿园里受了欺负的小朋友去找老师告状一样,还是一个明显就偏心的老师。 十三哭着哭着就笑了:“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跟你的甜儿相处的。” 青文还要再说些什么,被十三摆手制止了:“如今我受制于人,我认了,按照你们说的来就是了,不要再说了。” 十三再也经不起了,事实是这些话都不是什么很重的话,可是这话从青文嘴里说出来十三就完全变了。 十三是哭着回去的路上,遇见等着自己的邱一鸣,十三下意识转身就跑,却被邱一鸣拦下,两人推操之间十三跌进了邱一鸣的怀里,而邱一鸣就此死死的箍着十三。追出来的青文看到这一幕,一声不响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里十三每天不修边幅,小枝给自己梳头被十三赶了出去,甜儿看着十三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天天来找十三,不然她闲着做什么呢?不管十三愿不愿意,甜儿不厌其烦的与十三吐槽着那些管理者的难缠,每一件事十三都深有体会,有时候十三还会迎合两句 ,以示自己真的有在听。 小枝与胡灵在门口远远地看看十三,与金鹿道:“主子太苦了。” 金鹿两只小眼睛冒火的道:“欺人太甚,你怎么不去警告警告她?让王妃受这样大的侮辱,你算什么贴身侍女。”难得的是小技没有回嘴,她什么都做不了,即使小枝如此依旧自责。 甜儿说高兴了转身就走,有些东西还在十三这里,甜儿有时候少不得还要用用十三,一开始都是还算客气的道:“你帮我做一下这个,做一下那个,我用一下的钥匙什么的。” 后来语气虽然没有盛气凌人,但也查不多,请十三帮忙看了一套套杯,十三看的虽说也算是不错,却不太适合用,倒是个摆件。 甜儿便领着一众婆子上门道:“你看的这是什么呀?这东西能用吗?你就不能用心点?” 十三心里已经是怒极了,自己从来不是她的下属,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倒像是在教训奴才才一样,十三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一次:“你求着我办事,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地,真是有意思。” 甜儿反而又笑了道:“这倒也不是在说你只是这套杯也是批贵的,多少殿下也有些心疼,所以我说话急了点,姐姐不要介意。” 第五百二十九章闹崩 十三手指节节作响,茶杯嘭的碎掉,蹦出去的渣划伤了甜儿的脸,那姑娘大叫着冲了出去,众人一哄散了,十三气呼呼的跌回椅子里,丝毫没有察觉那一片片嵌入手心的残渣,小枝心疼抹药之际十三像是没有感觉的木头。 “主子,您先忍一忍我给你缠上。”明知道十三没有动静,可还是忍不住嘱咐十三不要因为疼乱动,小枝知道十三现在一定是疼的厉害。 十三手一抽:“不用了,你出去吧。”小枝恋恋不舍的离开,十三脑海里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的样子,回首这前半生,自己一直在寻寻觅觅一段稳定的关系,对爱人如此对朋友如此,如今回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颓然的坐在凳子里,旁边熏香里淡淡的烟雾,为十三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阴郁的味道,遮盖住十三的眸子,青文在下一刻破门而入,门重重的砸在地上,熟悉的声音暴虐的语调:“甜儿脸上的伤是你弄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是个孩子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对于女人来说那张脸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十三灰蒙蒙的眸子抬起:“是我做的,不知道殿下准备怎么办?” 青文一时间语塞,上前将座位上的十三拉起来,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摇着十三的肩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或者说你并没有变,而是你十三根本就没有爱过我?”看着负心的人站在你的面前指责你的背叛。 十三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大力推开青文,可能是心里太疼了,手上与青文挤压时导致伤口裂开的疼痛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了,十三斜睨着青文捂着心口到:“你怎么还有脸说这些?你自己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大摇大摆的在家里做起了主母,做起了你的太太,你现在就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青文越发觉得十三不可理喻的像一个疯子一样,恼怒更上一层楼:“你跟一个小姑娘吃什么醋,她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妹妹,你不好好善待她,居然跟她在这里吃什么飞醋不说,还划伤她的脸,你太过分了。” 十三凄凉一笑,恼怒满过眼仁,一步步逼近青文道:“是,是我故意弄花她的脸,那是因为你的妹妹实在是太讨厌了!妹妹?我呸!既然我们这样看不上彼此那合作的事就此作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十三大声对这窗外喊道:“听过了没有,听够了给我进来,收拾东西我们离开。”十三嘲讽的冷哼毅然决然的离开彻底激怒了青文,青文上前伸手拦下收拾东西的十三,一字一句的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既然你要走,那么请把大门在那。” 眼睛里的决绝一点都没作假,十三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门边出现甜儿的裙角,十三回头就看到女子挑衅的目光,十三肝火怎么都降不下来,抄起手边的人瓷器狠狠地砸在地上,像一个疯子似的砸光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仍然觉得不痛快。 青文不知为何脑海里最近总是出现十三和邱一鸣抱在一起的画面,你在我之前喜欢菩涅我不怨你,你看不上我没关系,可是你跟我在一起后居然还跟你的徒弟纠缠不清,你拿我当什么?给我到绿帽子戴的可好开心? 青文上前夺回十三手里的东西,眼神冰凉的戳进十三的心窝缓缓的说了一个字:“滚!” 转头不去看十三心痛神痴的样子,都是骗我的,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跟你的好徒儿在我的府里都这样不过一切的抱在一起,我估计又要被你骗了去。 即使如此我依旧忍着你,甜儿是我的亲妹妹,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现如今装出这么一副可怜样子给谁看,想起甜儿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青文一阵内疚只觉得自己对不起甜儿。 也许在青文的眼里只有肉体上的伤才是真伤,而心伤又算什么,十三踉踉跄跄扶着门框往外走,像是一个没有力气又喝醉了酒的老妪,一下子看上去就好像老了十几岁一般,声音也褪去了原有的色彩:“小枝你要是愿意跟着我离开,就收拾东西,你若不愿意去帮我通知一下金鹿她们。” 十三背影如此萧索,等在院外的邱一鸣看着下一步就要摔倒的十三,再忍不住扶着十三往外走才发现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不说,手掌伤还满是狰狞的伤口。 那只狰狞的手青文在邱一鸣扶上十三之前刚刚看到,那些伤口青文感觉是利器所致,就连十指都在滴血,长长的一道醒目刺眼,心中有些后悔自己话说的太重了,青文在想只要十三推开邱一鸣,自己一定跟她道歉。 可是十三没有,反而是一旁捂着脸的甜儿不知从哪里出来抓住十三的胳膊,哭着道:“嫂子你别走,哥哥不是有心的,他心里很在乎你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原谅哥哥吧,他毕竟是一个殿下拉不开面子,甜儿给你道歉。” 十三只觉得一个黑影重重的向着自己扑过来,下意识的就要避开可还是避之不及的别重重的装在身上,整个骨架都感觉跟着晃了三晃,缓了缓眼前层出不断的金星,就看到那张令人生厌的嘴脸在自己面前乱晃,十三只听到了最后一句,用力甩开甜儿的手,勾起唇角道:“对,他不仅是殿下,还是我师父,我说的对吗?师父。” 十三回头笑的那一刹那,宛如这世间所有的花齐齐一齐盛放一般。青文被眼前的美好震慑,可是心里却产生了巨大的慌乱,以至于声音的颤抖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喊我师父?” 十三冷然回头,悄然在邱一鸣耳边到:“帮我使把劲,我想站着走出去。” 邱一鸣这才发现十三已经整个人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劲气支撑着十三艰难的迈步,一步一步宛如赤脚踏过刀尖,刻骨铭心,十三本应该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却不经意间看到了甜儿得逞的笑脸,心里苍惶不已。 出了院门十三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下一刻晕倒在邱一鸣怀里,青文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邱一鸣懒腰抱起十三,十三双手勾着邱一鸣的脖子,以及地上满地的血滴。 第五百三十章奇怪的氛围 青文心内妒火焚烧,他们竟然如此亲密,回想自己陪着十三的这些年,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十三,青文随手一挥院门被摔个粉碎。 再次醒来十三,十三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圆形屋顶,之后耳边一声尖叫传来,便开始呜呜咽咽的哭声,十三心道我这难不成是死了?在看着身边的人眼睛紧闭,扯着嗓子嚎的十三脑子里那根弦直疼:“好了好了,给我号丧呢这是?” 金鹿像一只受惊的狍子一样,立起两只大眼睛,小嘴一抽一抽的,甚是可爱:“你不想哭吗?”去照顾人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个二货性子:“我哭什么呀。”说着心口像是刀剜一般的疼,眼泪不知不觉的就留了下来。 眼前一片雾蒙蒙的,那张脸上双唇开始分离挣圆之后,哇的一声魔音又一次响彻圆顶,十三一遍用手擦眼泪一遍捂着胸口忍着疼一遍还要被这样折磨,十三心里那一点点的火立马窜了起来吼道:“给我闭嘴,我没死呢!” 眼前那张巨脸又一次看见十三,巨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十三结结巴巴的道:“你要干什么?”眼泪还是止不住,眼前的嘴唇少说有平时的一个半大,一张一合的道:“我看王妃不哭,我就帮着王妃哭一会,免的王妃憋坏了。” 十三要不是现在被泪水蒙了眼,真想给这货一下,十三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泪腺,真能哭啊,是谁说看天就哭不出来的?站出来我们理论理论,十三现在就平躺在床上可是这个泪腺就像是按了泵的喷泉,擦都擦不及十三放弃了。 十三不看也能感觉到邱一鸣站在门口,而且现在正在看着自己,要时候十三就很纳闷自己不想让别人看见的吧,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无意”撞破,自己不想看见的吧,都不知道怎么看见的,明明看着天花板,可门口那个人的脸动作以及情绪都妥妥的映在十三的脑袋里。 这该死的眼泪还在流,十三只觉得脖子下面又湿又粘,心里崩溃呐喊,这该死的眼泪到底要流到什么时候,十三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邱一鸣旁边的门帘,十三看到那帘子开始下垂,十三的心随着高高悬起,之后那个趋势又开始往回返,十三的心又缓缓落下。 期间十三一直留着忏悔的泪水,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十三的心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的,这个二货显然是在耍自己玩喽?十三一掌撑在床上,身子忽的直起来,碰的手拍在床上:“你到底走不走啊!” 邱一鸣被喊的一愣,笑意再按捺不住,笑了一声之后看见十三脸上不停下落的泪水,心里一沉再也笑不出来,手忙脚乱的上前安慰十三。 十三的眼里是这样的:邱一鸣先是站在那里笑了一半,先不说声音的难听,笑的好好的不笑了,准没憋什么好屁,之前还以为他是一个一本正经的弟子,现在邱一鸣的脸赫然已经与恶魔挂在一起。 十三是边哭边后退,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而在某鸣眼里,十三这是被青文伤很了,现在不止哭个不停还贱人就躲,自己那可是担负着拯救十三的使命啊,邱一鸣越走越近十三越哭越狠。 就在邱一鸣要碰到十三的时候,十三看到自己身边一个人影嗖的窜到两人中间,伸出自己健(shou)硕(ruo)的胳膊,挡在中间,挺起自己一直没有睡醒的小胸脯劈头盖脸的道:“你要干什么?亏我们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要对主子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十三嘴角抽搐到停不下来,这个姑娘的想象力真的是没救了,十三的泪终于停了,与邱一鸣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一把将旁边的金鹿推开,邱一鸣愕然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我说你是不是把脑子哭坏了,要不你在哭一会,把脑子里的水都哭干净了,拯救一下你的智商要紧,别个这瞎掺和。” 十三觉得邱一鸣说的嘛也不是没有道理,比如说自己的就是脑子里进的水,十三到:“你,站远点,这是哪?” 邱一鸣这才意识到自己就站在十三的床边,尴尬的退后两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在这里绝对没有人能欺负你们,安心住下吧。” 十三打算出去走走,就看到邱一鸣一个箭步拦在身前道:“师父才刚好,还是好好养养吧,等过两天养好了,我带师父去看看。” 邱一鸣脸上心虚都快要压不住了,十三是说不让去就不让去的?白眼一番随手一推:“你喊我什么?” 十三就看到邱一鸣呆萌的大眼睛里再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做宗主之后很少有这样傻傻的样子:“师父啊。” 十三到现在才明白倚老卖老的好处,虚虚的抓了一把自己并没有的胡子道:“既然我是师父,你是弟子,那你是不是应该听话?”十三趁着眼睛低着头黑眼仁就剩一丝的看着邱一鸣。 邱一鸣倒退一步,十三这个样子自己从来没见过,总觉得上一秒还笑嘻嘻的十三下一秒就能给自己一手刀劈死自己,可是要是让十三看到了外面,那就不是可能那就是一定了。 在十三的眼里邱一鸣扑向十三,两个单呆萌的大眼睛拽着十三的手,跪在十三脚边:“师父,您别去,您身体还没好,弟子不放心啊……”邱一鸣装模作样的还挤出两滴眼泪来,他觉的他可以发挥的更好。 十三被这雷人而又真诚的眼计打(lei)动(yun),门外洪亮的男声传来:“弟子求见宗主。”门帘拂起一半人就呆在了原地。 邱一鸣现在唯一的想法就输想吧自己的脑袋钻进土里去,委屈巴巴的脸回头面对那个弟子的时候,瞬间变成杀神。十三只看到了那个弟子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样子,低头去看邱一鸣的时候邱一鸣依旧是抓着自己的裤腿,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第五百三十一章莲花幻境 邱一鸣离开后,十三眼睛酸疼,金鹿看着十三毫无血色的唇,拿起桌边的胭脂,强颜欢笑的打开给十三:“主子,您看这是您最喜欢的胭脂,金鹿给您涂一点。” 十三还冲着金鹿笑了,眼盯着这殷红的胭脂,再看看自己的手心,指甲盖一下一下的撕扯着手心的结痂,鲜血蔓延,十三抹了一点在唇上,血滑落双唇,十三自言自语的道:“这样的红才是好看的。” 十三金鹿不禁担心的道:“主子,您的心也不要太窄了,说到底邱宗主只是隐瞒了宗主的身份而已,不算什么大事,您这样不停地伤心,终是对寿数有碍。” 十三定定的看着金鹿道:“如果我说我真的不伤心,你信吗?起初我以为我们真的走到这一天,我会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可是没有,只是胃有点不舒服而已。”十三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笃定,金鹿一时哑然。 一道陌生又危险的气息忽然间闯入,瞬间厄住十三的咽喉,一道劲气打晕了金鹿,室息感迫使十三不断挣扎,却越挣扎呼吸越艰难,十三觉得那人在一点一点的托起自己的身子,荒凉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声音远远传来,十三闻到了一丝丝臭味,脑袋忽然明白过来,哑着嗓子问道:“前辈可是来找胡灵的?” 十三现在整个人的上半身被迫提起,脸憋得通红,一道劲气迸发而出,却什么都碰不到,十三再一次感觉着生命一点点的流逝,令十三失望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升起任何的反抗心思,甚至觉得无比解脱,又是一声冷哼传来,十三被重重的仍在床上。 下一秒十三悄然消失,咻忽间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面前全是荷塘,荷塘中间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瓣缓缓打开,里面站起来一个人,只留下背影。 十三使劲的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这样渴望活着,身边站着一个仙气缭绕的男子,男子眼睛一直盯着池塘中的白莲,转头时男子身后长袍忽然间被身后的九条尾巴掀起。 十三看的一愣一愣的,男子不屑的笑声响彻耳畔,十三才发觉自己的小动作原来都在别人眼里。 男子冲着荷塘里的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你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否则我拆了你这荷花幻境!” 荷塘中间传出声声女人的笑,却不是人的笑声,竟是那一朵朵的莲花在笑,且是在用不同的女人的声音在笑。 一道金光飞至,在十三眼里那速度与流星区别不大,渐渐地就觉得那速度好像变得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十三看到,那是一颗有十纹的金丹,金丹啊,那可是十三这辈子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十三想着就是摸一摸也是好的。 十三现下是一动也不敢动,比起金丹来说命更重要,十三敢保证自己要是敢用手去接,身边的那个狐狸能亲手将自己的肠子拍出来。 那人收了金丹看了十三一眼,冷哼一声,十三在心里吐槽,你是哼哈二将吗?哼什么哼! 那老头道:“这次的事看在荷花幻主的份上,本座就暂且放过你,只是人本座带走了,以后你若敢踏足我九尾天狐的地盘,,本座一定手撕了你泄愤。” 老头离开之后,荷塘中的一股大力袭来,在十三尖叫声中,将人卷到了莲花里,声音空灵幽幻即使人就在自己面前,十三依旧没有真实感,脚下彻骨钻心的寒冷一阵阵袭来。 十三一边拼命抵挡脚底的寒意,一边听着荷花幻主的话:“你还记得本座吗?” 脚下丝丝的寒气,折磨的十三差点冬眠,且不说这些,单单荷花幻主的话便让十三不知所措,摇着头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能多动动就多动动,免得冻死在这里。 周围传来声声女子的笑意,绝对是三地立体环绕式的女鬼笑声,这样圣洁的地方,笑的这么难听,十三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幻主笑道:“是了,你都忘了,你大约也忘了你自己是谁了,去了那个位面这么久是时候该回来了。” 十三四下看了看,回这里?然后被冻成一个冰雕吗,话说自己现在要是再得不到一点温暖,怕是真的要死在这了:“幻主大人,您要说什么长话短说好不好,我不行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一朵荷花,瞬间疯长十倍有余,花瓣尽落,走出一个帅爆了的男子来,剑眉星目浓眉大眼,最主要的是一点朱唇,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上来就抱住十三“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送你下去,害你受了这么多苦,到现在都回不来。” 如果说十三现在是站在寒冰上,那么这个激动的抱住自己的二货,就是一块扑上来的万年寒冰,十三现在的感觉那真的是透心凉。十三哆嗦嘴唇泛紫,不停地哆嗦挣扎,幻主笑道:“华罗放开,你们虽然有婚约,但是还没有成婚,就这样抱着想什么样子?” 那人不高兴的噘着嘴,终究是撒了手,十三身体渐渐地没有那么冷了,几乎可以说是强颜欢笑的道:“诸位就没有人跟我说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幻主虚幻的脸虽然离十三很近,却扔像是带着一层面纱一般看不清楚,幻主摇摇头:“比我想象的还严重,这个老东西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你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华罗送她去源潭。” 十三现在莫说跑了,动都动不了,幸好路不算远,很快就到了幻主说的源潭,远远看看一个绿油油的东西映入眼帘,体积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十三站定之后不禁感叹,这哪里是潭分明是湖。 下一刻背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掌,十三掉入水中,扑面而来的水压,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在这水潭里了,十三在迅速下沉,周围的水压越来越强,皮肤被巨大的水压挤出血珠,十三忽的发现不对呀,按照自己下沉的速度,不应该现在就有这么大水压才对。 内力对于这种四面八方而来的水压,起不到任何作用,十三身体里的血越流越多,血液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珠,水珠瞬间转黑,开始下沉迸射出巨大的吸力,将十三一起吸入地底。 十三绝望的看着光线一点点小事,堕入无尽的黑暗,四周时不时游过些不明生物,样子奇丑无比,有三只眼奇丑的鱼,有的嘴巴比自己整个人还大,十三感受看灵魂的剥离,撕扯。从第一缕魂流逝开始,十三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混乱。 第五百三十二章智斗两魂 脑海里片段性的出现一些画面,都是之前自己经历过的真事,从自己第一次踏入玄鹰总开始,直到自己再一次离开青文,所有画面迅速转换,其中有一些已经被十三深深遗忘的场景,以及一些十三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面。 紧接着十三随着自己的魂魄,进入了自己的血液幻化成的黑球里,十三惊讶的发现所有的魂魄开始割裂,从中间一分为二,这个过程对于十三来说极其痛苦,又无力阻止。 十三看到自己水木两属性的魂魄渐渐分离,形成了单独的魂魄,渐渐地分开的三魂七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两个十三,笑意盈盈的看着十三还没有分离的意识。 十三总觉得像是两个恶魔用自己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外面的一切十三全然不知,人两魂三足鼎立,一魂是极浅的蓝,另一混则是浓烈的绿。绿魂先开口道:“这个意识我可不要,跟你倒是挺配的,都是一样的懦弱,哦不,我说错了,是温柔。” 那浅蓝的道:“你放屁,老娘什么时候跟温柔站边,分明是你更合适,反正我不要。” 十三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被自己的魂嫌弃了,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别人要抢自己,看看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十三傲然的用鼻孔以对,仗着自己飘在空里的优势吼道:“我说你两是不是过分了!”两魂瞅了十三一眼,不想要的心更坚决了。 十三心想这里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意识,他们不要自己这不科学啊,难道是打算在这里关一辈子?紧接着两人又开始对于十三更适合谁开启了一番新的讨论。 水魂道:“她不是很符合我的尿性,你看虽然我平时很温柔,可是我暴躁起来,那可是人间灾难, 这个意识嘛,不是很适合我伟岸的人设。” 木魂道:“你可拉倒吧,她那个遇见事情就逃避的性子,不是随了你是随了谁了?难道是我?自己惹下这么个烂摊子,就想甩锅给我,你做梦花意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水魂浅蓝色的身影上去跟深绿扭打在一起,边打边道:“还不是因为你,她才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明明是快要历劫的修为,偏偏谁都打不过!你还有脸说!” 两人撕的面红耳赤,两个谁都伤不到谁的魂在原地互咬,十三两只眼珠子里不停地冒火,要是火能把这两个王八蛋烧死,自己一定一把火弄死他们。 两人像是吵累了,才注意到飘在空里的十三,两人同时冷哼一声,甩过脑袋十三彻底的被这两个混蛋起忽略了,真的是是可忍叔可忍,叔可忍肾都不能忍。 十三撸起袖子上前,阴侧侧的道:“你们两个刚才是在嫌弃我?”没有人比这两个魂更了解十三,十三虽然说软弱又无能,但是这整人的本事那绝对是第一,谁都没有十三的鬼点子多。 两魂冷哼一声谁也不说话,那水魂立时三刻转过头来看着十三的意识:“你竟然可以说话?”那木魂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惊恐的看着十三,脸上的嫌弃渐渐地变成了讨好,好一对势利眼。 要知道以十三现在的修为,根本就做不到意识发声,没有魂魄的十三本来应该是个哑巴才对,该是十三求着他们接纳自己,可是现在这件事就悄然间发生了变化,她可以说话就意味着是他们需要自己,木魂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老是飘着干什么,下来我们三个聊。” 十三对这两货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虚影在天空中瞬间化成实物,雪白的双脚在地面轻点,脚下渐渐生成一圈圈的光量,这光量十三不明白,他两可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这一圈圈的光晕是金魂啊,金水,金木那都是好物。 两魂瞬间扑了上来,争抢看道:“我愿意与您新的魂融合成为新魂,我保证以后一定不嫌弃您懦弱。” 十三嘴角抽搐,慢慢凑近两魂,靠在两魂身边道:“我记得刚才某些人说他想要花意,对 了,还说我又懦弱又无能。” 十三嘴上虽然嘲弄着他两,心里却对这个花意很是在意,水魂最有眼力见了,立马谄媚道:“您不知道这是莲花幻境才有的东西,就是用人的精血作为种子深埋源潭之下,就会长出一朵带有自己意识的莲花,而这缕意识就是花意,而花意是那个贡献精血的主人最完美的样子。” 木魂看着十三仍旧疑惑不解,不知道十三心里想的是:我都这么完美了,还能结出多么完美的我?以为十三不知道水魂说的意思,将水魂挤掉道:“您听我解释,那个水魂就是不靠谱,就是说那个花意会是您懦弱性格的反面,您是瞻前顾后思虑再三,却都思虑不周全的性子,而那个花意则是一个胆大心细热血沸腾的小姑娘,我这么解释您明白了吧。” 十三的脸难看的比死猪肝还难看一点,木魂一点都没觉得,还以为自己讨好了十三。十三一般生气都不会立马发作出来,而是把这口气咽下去:“你们两有没有觉得我们在上升?” 两魂瞬间悄声,感受了一下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在晃动,两人浑然忘记了自己是鬼吓得直吼,随着高度的上升,十三脑海里的一些画面渐渐消失,十三毫无所觉,直到达到顶端,十三就连自己一度十分在意的母亲都忘了,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却对这个世界有着大概的认识。 源潭外,幻主领着众人围在源潭边,华罗担心十三道:“:“幻主,我们这样做要是被发现了,我们整个幻境都将有大难!” 幻主笑道:“这与我幻境有什么干系?人是九尾老头带来的,我们这里不过是闯进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贼,掉入我这源潭之中,本幻主有好生之德,将她放了而已,谁要是敢出去多嘴一个字,就别我这莲花幻境容不下他。” 众人自然不敢,连连应是,即便如此华罗拧着的眉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青文府里甜儿可以说是一家独大,十三离开之后青文一直待在书房里,哪里都不去。手边放着那套十三走之前用着的杯子,门口传来甜儿的声音:“哥哥,甜儿熬了点汤给哥哥端过来,嫂子离开哥哥伤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青文眼神挣扎他不愿意相信十三是无理取闹的人,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甜美可爱的妹妹是一个那样的女孩:“你出去告诉她,让她回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岩石蚕穿肠 门外,侍卫眼睛里根本没有甜儿,语气虽然依旧恭谨,但是甜儿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冒犯之意,侍卫道:“殿下不在您先请回吧,殿下回来之后属下会帮您转达。” 侍卫说这段话的样子可以说是无礼极了,基本上就是全程看着指甲维的随意样子。甜儿大怒抢过身后侍女的汤滚烫的汤毫无顾忌的浇在侍卫的脸上,侍卫眼中杀机一闪而逝,甜儿砸了手里的碗,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命令道:“把手伸出来。”这个侍卫可不是一般的奴才,任由甜儿这样作践,脸上起了细细密密的水泡,看上去很是吓人。 即便如此侍卫都没有对甜儿动手,反而抱拳道:“在下恕难从命!” 这一刻彻底激怒了这个长相本就不怎么好看的女子,只见女子青筋暴起,气愤非常的道:“你不过是哥哥身边的一个侍卫,也敢这样与我说话!” 门外吵得不可开交,房间里的青文缓缓揉捏手里的纸团,眼睛盯着门框,厌恶缓缓地爬山上青文的脸,长身立于门前,缓缓吐了口气,脸上的厌恶被强压眼底,手掌微屈推门而出。 眼前那张当初单纯无知的脸,现在却布满很厉狰狞之色,看到青文甜儿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而后迅速泪水淹没眼底,迈开双脚扑进青文怀里,委屈哭泣,声声哀怨:“哥哥分明在房间里,为什么不让甜儿进去。甜儿知道哥哥定是不喜欢甜儿了,既然如此就再次将甜儿扔在山野间好了,何须如此为难。” 青文双眼紧闭,身上喷薄而出的压迫,感逼得众人头不敢抬,双手缓缓成拳又无奈松开,搭上甜儿的肩膀,将人扯进书房,扶着甜儿的双肩,尽量克制自己想要抬手给一巴掌的冲动哄道:“甜儿,你还记得你进山之前事吗?都是谁在照顾你?” 那张欲哭不哭的脸上缓缓地升起一抹惊慌,扯着脸皮转了转眼睛道:“甜儿记事起就是自己一个人,饿了就吃点掉在地上的果子,渴了就喝点溪水,之后师父就来了。” 青文眼神连闪,自己让方吴调查来的结果也是这样,可是她明显慌得厉害,身子都有些轻微的抖动。 这些事之后再说,眼下且先说说十三的事情,青文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湛蓝漂浮的宝石来道:“你当初说喜欢的蓝色珠子可是这个?” 甜儿原本就是乡野之人,自然是不知道眼前的东西便是价值连城的海晶,只觉得这东西晶莹剔透无比漂亮,一时间贪念横生,止不住的点头,手不自觉的摸向海晶。 这一切青文都看在眼里,那一抹浅蓝瞬间消失在青文的手上,脸上冷厉异常“你主子难道没有教过你,越是好看的东西越危险吗?” 甜儿后退一步,两侧的手指缓缓蜷起,死死的攥着裙子,眼睛四下乱看,眼神飘忽道:“哥哥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门口哗啦啦涌进来一群人,甜儿被包围在中间,所有人齐刷刷抽刀,刀尖直指甜儿。甜儿美眸微睁,本该清纯的眼神开始变得锋利:“放肆!你们要干什么?” 青文敲敲桌子,掀开桌上的盒子,盒内是一个泛黄的书信旧皮,青文修长的手指捏着信封的一角,信封晃动上面写看四个大字:十三亲启。 看到这封信的甜儿小脸逐渐惨白,手里无力颤抖,裙摆因为指尖无力而滑落,张嘴结舌的道:“写给嫂子的信?怎么在哥哥这里。” 青文将信封砸在甜儿的脸上,眼睛盯着甜儿的双眼,眼睛里血丝悄然蔓延,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杀,嘴角弯成一个危险忽的弧度,一抹笑意攀爬:“你问我?这封信我写给十三交代你的身份,却被一个老用来垫桌脚,我的好妹妹你解释一下?” 直到这封信出现在自己的书桌前,青文才明白了之前种种自己想破头都不明白的事情。这封信洋洋洒洒大几千字,就是为了介绍甜儿的情况,可是这封信所有地方完好未损,封蜡依旧封的严严实实。 那信封在甜儿脸上从中间裂开,纸片随着信封两面飘落。甜儿神情一敛,小眼睛微微眯在一起,瞳孔的光芒一闪而过,精明狡滑的道:“殿下想怎样?” 青文一手掐着甜儿的脖子,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将盒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眼睛全程没有离开过甜儿的双眼,手里的人在看到倒出来的东西时奋力挣扎,双手推搡青文,不顾一切。 青文拎起那只软而肥大硬如岩石的东西,指尖轻轻使劲捏开甜儿的嘴,将虫子塞进甜儿的嘴里,合上下巴迫使甜儿咽下去。 那虫子就是岩石蚕,虽然叫蚕却跟可爱的蚕宝宝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长相得名,岩石蚕顾名思义便是一只能怪形如桑蚕硬如岩石的生物,岩石蚕是南疆蛊虫排行中的第十六名,素以穿肠闻名。 甜儿软倒在地,痛苦不已低低哀嚎,入耳的声音声声凄惨,只因这岩石蚕从进入人体开始,便用自己的厚实的盔甲将最底部的一部分没入表皮,开始爬行宛如刀尖扎入皮肉缓缓喇开。 清甜的声音开始慢慢嘶哑,青文才收了手里的碧绿色珠子,蹲在满身是汗的甜儿面前,挑起甜儿的下巴,手指嵌入皮肤道:“说吧,这岩石蚕的苦你绝对扛不住,它会一寸一寸爬完以所有的经脉在一点一点的深入,直到将你整个人切透,变成一丝一丝的血条。 “穿着烤肉吃,大小倒是很合适。” 这虫子甜儿自然知道,狠狠地喘着气,伸出嫩白可爱的手指轻轻勾了勾:“你靠我近点,我就告诉你。” 青文手指缓缓抬起,与甜儿脖子上自己刚才留下的青紫的手印,完美重合在一起,轻轻使劲。 甜儿便不可遏制的翻腾挣扎,青文不屑的凑到甜儿身边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甜儿大笑道:“你跟你的妹妹一样的愚蠢,有本事就请殿下杀了我!” 第五百三十四章傀儡甜儿 青文平生一大不快便是被人威胁,尤其是一个阶下,以这样的姿态与青文说话。众人怜的 看着甜儿“这姑娘死定了。” 青文站起来,手持长剑灵力涌入,剑尖距离甜儿的心口只有一寸,却突然间收了剑。甜儿起身踉踉跄跄,摇晃间肆意大笑:“即便你知道了又如何,依旧不敢拿我怎样,我……”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眼睛向下扫去,一柄大刀的刀尖从背后将甜儿刺穿,明晃晃的刀尖正滴着鲜血。 甜儿回头看那个捅刀男子,双眼瞬间充血,红如镶嵌在人脸上的红宝石,头发无风自动,刀倒飞而出,指尖鲜血滴落,一滴一滴场面阴森恐怖,与此同时本来四周明亮的天空开始变得暗淡,天渐渐混黑。 “鬼啊!”不知是谁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周围人四散逃离,那个捅刀的人地瘫在地,脚底瞪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 青文看甜儿后背的血窟窿,伤口伤处好像有晶莹剔透的紫色结晶,心不可抑制的狂跳,果然是 传说中那种体质,若是如此怕是麻烦了。 甜儿双手交叉飞快成印,血红色光芒喷薄而出,两只猩红色眼球正中间红色渐渐沉淀,结成红褐色晶体,一道一道劲气由眼睛喷薄而出,指尖印记飞速旋转,印记与地上人的手臂撞在一起,瞬间粉碎,紧接着整个人被炸成了血沫。 甜儿回头侧脸一点一点展露,先是那颗赤红的眼珠子,看了青文一眼,随之嘴角斜斜勾起,剑飞至甜儿手里,样子妖艳至极,胸口的伤诡异般的愈合:“我说了你杀不死我的。” 青文脸上的重视渐渐转为轻蔑:“是吗?” 甜儿一时间不仅瞳孔,整个身体都泛出淡淡的红色,眼睛死死的盯着青文,情势完全是一边倒,青文又被甜儿一拳勾到,这已经是第四次了,青文整个下巴都肿了起来,房间里开始响起一阵阵的梵音经文的念叨声。 细细听去青文一阵惊骇,那细细密密的梵音竟然是重复不断地:“杀了他。” 每一次重复,甜甜儿身上的红光便更胜一分,每一次衰竭,甜儿的瞳孔都急速微缩一下,之后渐渐地变为纯黑。梵音绕梁不绝,甜儿眼里杀意四起,身体一跃而起,刀尖直指青文的心脏,重重落下,所有人都觉得青文这次死定了。 一切尘埃落定,庭院中间一个女子静静地趴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此刻一切声音霎时消失,寂静的有些可怕。 狂笑传自庭院东南角,阴影里一个男子将手里的木偶随意的仍在地上,看着远处死在一起的两人终究是不放心的,多疑的性格导致他一定要去看一眼,再补一刀才能安心,手里的剑与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走到近前看着地上一滩一滩的血液,反手将青文身上的甜儿扯起来:“毕竟你是我一手做出来的傀儡!我还是不忍心再补你一刀的。”话毕,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手里捏着的木偶人,此时木偶猩红的双目,即使是他这个主人看着都心慌。 再配上她的怨恨的表情,以及插进自己胸膛的那把刀,更是愕然。地上的青文豁然弹起,一刀将眼前人刺穿。 “你……”男子难以置信的表情,永远的留在了他那张死了的脸上。 甜儿终于恢复了人形,眼睛里血红如潮水般退去,倒下的身子被十三接住,脸上依旧是干净清纯的笑颜:“我说过你杀不死我,但是我可以!”惨淡一笑颤抖着摸向青文的脸,却在半路滑落,只留下一句:“哥哥”便死了。 傀儡与自己的主人命运连接,主人死的那一刻便是傀儡生命终结之时,而如果主人不死傀儡却会因为各种意外而亡。 周围埋伏的人一拥而上,将地上男子的尸体拉起,青文仰面心下一时五味杂陈,甜儿是傀儡这件事在自己初遇时就有所怀疑,才将十三气走。自己也一手布下了这个局,即使甜儿没有倒戈自己也不会有事。 “以郡主之仪下葬!” 青文说不感动是假的,在那一刻高空中,甜儿没有将剑插进青文的身体,而是自己重重的摔下来,在青文耳畔,小声的道:“别出声,换我保护你。” 悬崖边青文负手而立,方吴默默走进,在青文身后站定,两人一前一后的看着这翻滚的云海。“可以开始了。” 两人默契无需多言,方吴临走时,青文依旧只是一个背影,方吴转身眼睑微沉,却在下一刻喜上眉梢。 “战场上注意安全。”真正的战事便如这浮云变幻莫测,有可能前一秒你还有完胜的把握,但是下一刻你便兵亡人销,青文不放心。青文手里摩擦着一个羊脂玉的雕楼空把件,里面那一抹血红,宛如这天地间所有罪孽的凝结。 幻境里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源潭里一朵莲花悄然盛开,三十瓣纯白的花瓣如伸展的少女弯曲的手臂,中间被青蓝金色包围,样子梦幻华丽。此事很快便惊动了幻主大人,幻主大人揽着水袖道“此不是我幻境之物,扔出去吧。” 立时便有人掠水而去,将莲花连根拔起,随手一掷不知所踪。幻主与那人对视一眼,咐道:“将这里都打扫一下,我们还要生意要做呢”说着幻境风光大变,之前的风光霁月霎时被黑暗吞没,整个幻境里鬼吼鬼叫,所有莲花瞬间枯萎,连根逃窜最终无奈化为一道道星光,坠入中间的水柱之中。 水柱随着星光的注入,颜色渐渐加深,身体凝实如铁,幻主身上白衣由脚底开始寸寸着黑,散落的长发自动盘起,源潭青色渐红,立于铁柱之前化作漆黑镶红之大门,幻主拎着一壶茶,悠然坐于内室。幻主此时便有了一个新名字一一时荏。 嘴里念叨着:“鬼子楼,以情为媒,以血为引,只渡有缘人。” 此时身边多了一个烹茶煮饭的童子,童子拿着托盘,托盘上是一本翻了大半的书,书上画的是一个国家一一齐安。 时荏看了一眼,低声重复了一遍之后道:“东接多萨,南临南疆,好地方。”童子会心一笑拖着书下去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齐安小将军 齐安大军营帐里,几个身穿铠甲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大汗淋,坐在凳子上眼睛望看门外,眼神焦急又烦躁。 “这将军难不成是日上三竿还没睡醒?要我说小孩子就应该在家养身体,到这大人的底盘来,要是吓得尿了,可是我等的不是。”此人说话嚣张身份不凡,是齐安王爷跟前的红人,名叫豆廉,在这军营里可是摸爬滚打了近十年。 一时间周围没人敢接他的话,可是这鬼天气真的是太热了。等的众人都失了耐心,这位新进到任的将领才姗姗来迟,门口的帘子都要被这几个的眼睛里冒出来的火烧穿了,才悠悠进门打着哈欠道:“各位早啊。” 这些人可都是暴脾气野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份闲气,立时就有人道:“将军好睡,只是哄得我们在此等的肠子都穿了,将军难道不看看,现如今什么时辰了吗?” 那将军饶是此时,依旧是狠狠地再张了几次口,眼泪流了好几滴才止住,坐在椅子上一只腿搭上扶手:“哄你?你何德何能?能让本将军哄你,快没要开玩笑才是,军中是一个严谨的地方。只是众位今天在这帅帐里做什么?聊天吗?来人那点嚼头来,让众位副将嚼着慢慢聊!” 自己就先大吃大嚼起来,嘴里还含含糊糊的道:“本将军最喜欢边吃边聊了,要是能喝酒就更好了。” 一众副将各个面露鄙夷之色,有人转身就走,上面的这个小将军依旧是一点不介意,众人冷哼一声,豆廉毫不客气的道:“将军当这里是儿戏吗?本将要上折与陛下,请求换一个守军大将,如今我们与多萨对战事关生死,将军丢了自己的命不要紧,千万齐安大好儿郎决不能陪将军一起葬送。” 四下人纷纷表示愿意联名弹劾这个新来的将军,此时那个一直吃吃喝喝盔甲都没穿的将军站了起来,端看碗里的肉走到众人身前:“诸位这样说我好惶恐啊,诸位手下留情好不好?我们还是朋友嘛。” 豆廉正为自己压了这将军一头高兴地时候,却看见眼前这个不大的人,将手里的碗摔在众人面前,嬉笑道:“各位是不是以为我会这样求诸位啊,本将军送你们两个字如何?” 众人一时间不知这将军要说什么,不好插言,随后便听到两个字让众人撸起袖子愤然离开。 “请便!” 众人离开后小将军脸上放荡不羁的表情立刻消失,跟着这将军一起进来的人满是担忧的看着将军,眼神灼灼,上坐的人道:“你看的我脸疼,我说来这里干嘛来了?要不回家去让你看个够?” 那人立刻虔诚的表示自己错了:“主子,我们真的要带兵打到多萨的王城里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 那将军一刀插在面前的桌子上道:“毕竟什么啊毕竟?快点去!” 那人离开后,小将军摩挲面前摊开的一幅画:“我来了,不知你的命准备好了吗?” 多萨内斗引发一系列的地方叛变,邻国趁机攻打多萨,多萨内忧外患,此时齐安,南疆,东临的大军,已经各自攻占了多萨与其比邻之地的城池,大有不断扩张之势,多萨危矣。 此时齐安大营里,一个人五花八绑的被扔在小将军面前,此人疯狂大笑道:“今天栽在郡主手里没什么怨的,只是鄙人也有一份礼物,送给郡主殿下,还望您笑纳。” 小将军笑道:“还不算蠢,本将军对你的礼物不感兴趣,对你这个人更是,拉出去砍了。” 那人被人撕扯拼命回头道:“郡主千万别自误,这礼物郡主一定喜欢。兄弟们你们面前的这个郡主通敌叛国,你们还要跟着她?” 便有他安插在军营里的心腹,拼死道“且慢!即便要死也该让将军把话说完,我们都是抛头颅酒热血捍卫国家之人,这点尊严难道不该有?再说了事关大将军岂能不查?” 那人挣脱开来,就有人带着一个蒙了头的女子进来,只一眼上面的将军就认出了地上的人。“你们想怎样?”地上的人小将军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 那人扶着腰道:“这腰一上年纪,就总是有些疼。”立时就有人搬了凳子过来,连人带凳子被一脚踹飞:“你来给本将歇乏。” 营帐里议论纷纷“还是将军有办法。” “这也太侮辱人了,是我~我就不活了。” 小将军走向豆廉背后,蹲了下去,身子弓起,耳边传来阵阵笑意,瞬间笑声然而止,壮汉背后一个瘦弱的人脸露出,众人人人自危。刚才还狂笑的人,此时背后插着一把短剑,短剑没有任何外力回到小将军手里,爱惜的擦了擦。 眼神扫过众人:“这可怎么好,死人了,诸位以为他是怎么死的?”话音刚落那个建议留下将军的副将,就随着他的将军去了,留下的灰溜溜的跑了。 小将军上前,将人放了出来:“你怎么被他们抓住的?”女子哭个不停:“我都找了您一个月了,在边界寻您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抓了。” “你回多萨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那人抱着腿不撒手:“我不!我觉得……”两只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将军道:“这里蛮好玩的。”打定主意说啥也不走。 “金鹿!你给我回去,这些人看似没有修为,实则阴险狡诈。”原来眼前这个齐安国的小将军,就是十三。 “怕什么,这里哪有打得过主子的人。”傲娇不已。十三翻着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没人打得过大小姐你呢。” 金鹿神神秘秘凑上来道:“您找的这个身份真的是一次比一次硬气,我一定要跟着您打回多萨去,让殿下给您磕头赔罪!” 十三颇有几分同情的看了金鹿一眼道:“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站稳了哈。” 金鹿象征性的抚了抚扶手,可还是一屁股滑到椅子下面,说什么都不出来。十三悄声道:“青文就在那个屏风后面。”怪只怪这句话杀伤性太大了,而某人此时悠哉悠哉的盯着凳子下的金鹿“磕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