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 第24章 致幻药酒祝你戒掉酒瘾，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记住，药酒要送出去，但不能让对方知道那是药酒，因为效果过于显著，我怕对方找你的麻烦。” 把药酒的功效和自己想以此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告诉金子晴，顾月姝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被抓住把柄。 金子晴兴趣盎然的连连保证，挂断电话就去拿快递，顺便谋划怎么成事了。 她想尽快看到药酒是否有顾月姝所说的那种功效，毕竟听起来怪玄幻的嘞！ 而且如果效果对的上，那接下来一定会很有趣，她又怎么忍得住让自己等太久呢？ 最后，她决定趁着去看卢一涛妈妈的空隙，把这一瓶药酒趁机在卢一涛继父的酒瓶里都倒上一些。 雨露均沾过后，不管他喝哪瓶酒，最终都会中招，可比单独换一瓶下来成功率高多了。 有卢一涛妈妈做掩护，金子晴动手脚动的很顺利，卢一涛继父是一点儿没发现。 “你确定那药酒真的能让…戒酒？”卢一涛妈妈虽然不想和卢一涛继父离婚，但却想他戒酒，所以金子晴一说有办法让其戒酒，她就立刻答应了帮忙。 “当然，虽然反应会大一点儿，但是绝对能把酒戒了。”金子晴面上说的坚定，但心里在发虚，因为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行。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顾月姝说到做到，真的有药酒能有致幻的效果吧。 接下来的几天，不管是大连这边的金子晴，还是青岛那边的顾月姝，都在等最终的结果。 而最期待结果的，是卢一涛的妈妈。 她也是结果的第一见证者。 “他真的嚷着不再喝酒了！”太惊喜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故态复萌，但起码她已经安生了好几天了。 “有效果就好，正好趁着他清醒，我有些话也想和他聊聊。” 金子晴想到顾月姝寄酒过来的同时也寄了一封信，还点名要在卢一涛继父清醒的时候给他，觉得此时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而且，她也想早点儿解决完这里的事，就赶紧回去了。 “你们TM什么意思？”卢一涛继父打开信封刚看了个开头，就愤怒的把信拍在了桌子上。 金子晴借着这个空档，才知道顾月姝在信里写了什么，那是一封通篇警告。 只看到简短的几句，就给她看爽了，也明白了顾月姝的态度。 “叔叔，我劝你还是冷静点儿的好。” “就像这封信说的，仅凭一个欺辱打骂军属的罪名，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不知道她话里的哪个字触动了他，金子晴就见他打了个哆嗦，气势立刻萎靡了下去。 但那都不重要。 “以前我们是不知道情况，但以后，家访这种事，也不过是一抬腿就能来的，方便着呢。” “既然叔叔嚷着要戒酒，就要一戒到底才行啊，什么借着酒疯打人这种事，以后可没有理由让你做了。” 有本事就继续喝，反正她已经让卢一涛的妈妈把剩下的掺了药酒的白酒都收起来了。 他要是故态复萌，大不了再让他享受一下这几天幻觉缠身的待遇好了。 要是不够劲儿，想来顾月姝也不会吝啬再出一瓶药酒。 满心舒畅的走出卢一涛家门，金子晴婉拒了卢一涛妈妈的继续相送，自己走出了单元楼。 “喂，事情已经解决了。“这种喜讯，她有空了当然是第一个打电话告诉顾月姝了，毕竟她俩算同谋。 “能确定家暴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吗？”顾月姝知道事情成了，最先关心的就是家暴的问题。 “我会多留几天。”金子晴也不能完全确定，她不敢高估了人性。 “辛苦了，应该很快就能见真章。”顾月姝合理推测。 改变不了的人，注定了忍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成本来的死样子。 金子晴也认可，“我这两天一定多关注着。” 可不能让卢一涛的妈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医院，都不够丢脸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离婚，但卢一涛的妈妈根本劝不通。” 她和顾月姝轻声抱怨，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也随之传了过去。 顾月姝倒是没有金子晴那般生气，“不要只看表面，也不要只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想问题，我们毕竟不是当事人。” “卢一涛的妈妈在家暴这件事上是受害者，但卢一涛上大学读研究生，他这个继父也是出了力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许卢一涛的妈妈考虑的更全面呢？” “我们这些外人，再气愤，能做的也有限，他们的日子不是给咱们过的。” 顾月姝也抵触家暴，但她更懂得什么叫做尊重个人命运。 清官难断家务事，如果卢一涛的妈妈有强烈的离婚欲望，她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该尽心尽心。 可她这不是没有这种诉求嘛。 “唉～还是气不过。”金子晴觉得自己越来越情绪化了。 好像自从和顾月姝交心以后，她就变得和之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气不过也忍了吧，还是说你是心疼卢一涛的境遇？”顾月姝试探的问道。 她想看看，剧情已经歪成这样了，这俩人还能不能走一起去。 “说心疼也有吧，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我彻底知道了他的性格养成，觉得唏嘘。”金子晴撇嘴，“不幸的童年，真的要用一生治愈。” “如果我带着儿子二嫁，嫁的人却打我儿子，我肯定二话不说打回去，然后立马离婚。” “但我又不能说卢一涛的妈妈不喜欢他，就觉得心里怪难受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错。” 任何一种情感的倾注，都会有机会成为一段爱情萌芽的开始。 此刻的金子晴和此刻的卢一涛，如果他们双方碰触到了爱情，顾月姝是不会再阻拦了。 卢一涛已经解开心结，他不会再把金子晴当成自己唯一的精神依靠，所以这段感情一旦开始，不会出现过大的弊端，顾月姝也就没了阻止的理由。 “还是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可以帮助别人，却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 “确定好不会再出现家暴行为后就赶紧回来吧，你的心理疏导课还一节没上呢。” “而是你回来了，我也好从学院抽手，去做一直被耽误的事。” 第25章 万事顺遂，扬帆起航 顾月姝跟吕奉光和陈渊他们聊到金子晴的时候，她已经确定了卢一涛的继父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犯错的可能，正在往回返。 而卢一涛那边，顾月姝已经把他家里目前的情况告知，相信接下来的训练，他的成绩还能更好。 “我说最近怎么都没看见小金，原来是你把她派出去了。”吕奉光并不是时时看顾着学员训练，他只把握着大方向。 而且有顾月姝在，他很放心做个掌舵者，而不是个劳碌者。 “卢一涛的潜力很好，我看好他，自然要解决牵绊他的事，不然花费大精力培养的人，最后因为家庭原因出现错漏，我能被气死。” 顾月姝一想到原剧情里被尚堂和吕奉光用心培养出来的卢一涛，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上艇了，偏偏还得先进修理厂溜达一圈儿，她就想把原剧情的创造者打一顿。 虽然在修理厂的时间卢一涛没有浪费，还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但为了坎坷而强加的坎坷，她觉得实在没必要。 这么一说，她好像经历了好几个世界都有这种强加的戏份。 咦~果然还是需要她这个意难平宿主来拯救世界（臭屁）。 言归正传。 此时的潜艇支队，需要的是尽快形成战斗力的新潜艇指挥员，毕竟黑鲨还在虎视眈眈，任何时间都耽误不起。 所以，她要凭借了解剧情掌握的先机，把能辅助卢一涛成长的要素统统堆积起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接受这些教育。 除此之外，当然就是解决一切让他动摇，阻碍他上进的绊脚石了。 对于卢一涛来说，他的挫折教育已经够多了。 能够从被家暴的阴影里走出来，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把落下的成绩追赶了上来，已经足够证明他骨子里的韧性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了解潜艇兵，了解潜艇指挥员需要掌握的一切知识。 说白了，他现在需要的是保持着一种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态度，其他的，都不需要他理会。 “卢一涛确实可以，不过咱们还是来说说小金吧。”陈渊听着又偏了的话题，赶紧拉了回来。 “对，说小金，”吕奉光的坐姿更放松了，“小顾啊，你还没说你对小金的看法呢。” “我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吧？”顾月姝戳戳尚堂，“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特明显，所以等她回来，我一定不阻拦她拿着心理学的手段来配合训练。”尚堂哪里还不知道，这是点自己呢。 “你知道就好，我已经用实际结果打了个样儿，接下来由她接手和你的配合，你这个有经验的尚教官，应该能应付之后会出现的一些小问题了，对吧？” 顾月姝眨眨眼，态度很明确，不能应付也得能应付，她要听肯定的答案。 尚堂能怎么办呢？只能含泪（不是）点头了。 顾月姝满意了。 不过和他玩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后，她随即又正色了起来，“金子晴这个人，在心理上还是很有本事的，而且她自身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如果有机会，尚堂你可以和她比一比，作为教官，她也要给学员们亮亮实力，才能弹压住他们。”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这个潜艇兵，有些项目可能干不过人家。” 尚堂在桌子底下牵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泄愤，“你这是想把我推出去给她立威呀，你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好了吗？” 好到把男朋友都卖了。 顾月姝读懂了他的未尽之言，笑趴在了桌子上，“女孩子间的友谊本来就进展的很快嘛，这你也要醋啊？” “就是，尚堂，你这可不行啊！” “没错，你这样很没出息的嘞！” 吕奉光和陈渊也是一人一句的挤兑上他了。 接下来，整个办公室都化为了对尚堂的怼怼怼小课堂，顺便还有小知识奉送，让他更深入的了解了女孩子是个多么神奇的物种。 下午，从结束三天潜艇生活上岸开始就离开了潜艇学院的金子晴终于回来了。 而她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把课先开了。 连着补课补到晚上，终于了解了所有学员目前的心理状况，也把自己给累傻了。 见到顾月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扑到了顾月姝身上挂着，“累死我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顾月姝托住她下滑的身体，带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动一动，坐过去。” 金子晴听话的翻身坐到了旁边，“时间紧任务重，我离开这么长时间，得赶紧进入状态嘛。” “这么想进入状态，”顾月姝意味深长，“用不用我帮你一把？” “不用了，我怕又是个坑。”金子晴摇头拒绝，并直接站了起来，一副满血复活的状态，“我还有工作，先去忙了，你早点儿休息。” “回来。”顾月姝失笑，把人叫了回来。 “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接下来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和尚堂好好配合。” 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总结递给她，“这些你抽时间看看。” “尚堂的训练里增加了心理方面的东西，你熟悉熟悉，我不在，这些都需要你来整合和调整。” “这种训练方式算是一种创新，所以随时会发生这样那样预料不到的麻烦，这就要靠你俩来沟通了。” “我起了个头，目前来看效果不错，所以尚堂不会抵触你去干涉他的训练，但你也要找机会把自己的本事露一露，不是露给尚堂看，是让学员知道你的能力。” 金子晴抓着文件夹的手很用力，顾月姝考虑到了一切，相当于是把她接下来要走的路都给铺平了。 “我一定会努力做好心理教员，帮助学员调整好状态，能更快的进入到战斗序列。” 如果这种坦途她也能摔跟头，她也就不用继续留下丢人现眼了。 “我相信你可以。”顾月姝不但相信，而且笃定她能变得更好，谁让她这块儿高傲的坚冰，已经被融化成春水了呢。 心理学，确实是个很好用的手段。 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这一手，却是万万不能的。 第26章 死缠烂打，磨人精 “罗师傅，又见面了。”顾月姝蹲在罗步晨面前，撑着下巴盯着他手头上的动作。 除了打个招呼，之后一句话不说，就是盯着。 最开始，罗步晨并不理她，只埋头苦干自己的事。 但她盯的实在是专注，专注到他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你又来干嘛？” “还是之前的事。”顾月姝说了这么一句后再次闭口不言，等着他继续动手，她好接着看。 罗步晨却没有继续，反而把手上的工具放进了工具箱，想出去躲躲，躲到她走人。 顾月姝见状，立马站起来跟着他。 罗步晨不耐烦的停下脚步，“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上次来我就说过了，我不会离开修理厂。” 顾月姝轻轻摇了摇头，“罗师傅，我这次来之前已经把手头上的事都交接了，主打一个持久战。” “厂里给我安排了住宿，我现在也算是修理厂的一员，你想躲我，只能离开修理厂。” “这一点你肯定是做不到的，所以除非你答应和我一起走，否则接下来你将日日都能见到我。” “我先提前说一句抱歉了，因为接下来，我真的会很烦人。” 罗步晨脚步一顿，心中暗叹这姑娘怎么如此执着。 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顾月姝，“你不要以为自己能卡空子我就会妥协，我只是个修理工，不会教书。” “没让你教书，我只是让你去带徒弟。”顾月姝转换着概念。 罗步晨白了她一眼，“有区别吗？” 厚脸皮点头，顾月姝嘿嘿笑着，“口说无凭，眼见为实，你跟我去带个徒弟，不就知道这其中的区别了嘛。” “罗师傅，你这手艺，你也不想断你自己手里是不是？” “你跟我走，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徒弟绝对听话这事儿，我敢对天发誓。” 卢一涛的梦想可就是研究制造出永远不会沉没的潜艇，罗步晨这个潜艇修理工，他碰见了那只能是如获至宝。 别人面对罗步晨的时候可能不听话，卢一涛，只会抓紧一切机会把他身上的本事给掏空。 她对别人可能没有信心保证他们一定听话，但卢一涛，她发起誓来绝对不亏心。 “罗师傅，你好好想想，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可是潜艇学院，那让你带的徒弟肯定都是高学历人才。” “这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脑子好使，学东西快，你带他们，肯定就跟玩儿似的。” “而且这种徒弟带出来，成就感绝对足足的，出师也快。” “最重要的是，他们以后都是要上潜艇的，还有谁会比他们更适合学你的这门手艺呢？” 罗步晨说不过她，怕再听下去，自己真就要被她拐走了，赶紧甩开她快步离开了三车间。 顾月姝这下没有再亦步亦趋的跟上去，给足他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而她呢，则留在三车间深入的了解潜艇修理的标准和原则。 这方面，她确实没怎么了解过，毕竟之前都是制造，怎么修这回事，她没涉猎。 “潜艇维修包括日常检修和计划修理。” “日常检修包括日检拭、周检修、月检修、航行检修和舰体检查等，每次保养情况应记入各专业登记簿??。” “计划修理则包括坞修、小修、中修和大修，其中中修是咱们海军舰艇的最高修理等级??。” 听说顾月姝要了解潜艇修理的事，修理厂的厂长亲自上阵，准备把相关的东西都给她讲的透透的。 他可是早就探查好了，顾月姝的身份不简单。 厂长想通过她，促成修理厂和潜艇研究院的交流，以便获得比其他修理厂更多的技术支持。 顾月姝拒绝不及，只好先将其他考量放到一边，认真了解这些自己不知道的知识，补充自己的不足之处。 也许这些知识她一时用不上，却难保以后不会用上，积累远远比临时抱佛脚来得可靠。 不过了解这些之余，她也没忘了时不时去罗步晨那儿刷刷存在感。 就像她说的，只要他不愿意离开修理厂，也不愿意和她走，那他就只能日日看见她了。 而只要看见她，就难逃被她洗脑的命运。 有些话说了一遍他可能会有抵抗力，但一直重复，她相信他一定动摇。 “你不要再在我的耳边念紧箍咒了。”罗步晨满脸写着烦躁。 “你知道你这死缠烂打的样子像什么吗？磨人精。” 顾月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谢夸奖，我会再接再厉的。” “你就不能换个人磨吗？修理手艺好的人又不止我一个。”罗步晨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所以他打算祸水东引。 他昨晚上连夜罗列了一张人名单，现在就直接拍在了顾月姝面前。 “别说我不够意思，这些是我知道的修理能力和我不相上下的人，你去磨他们吧。” 顾月姝拿起名单扫了一眼，不感兴趣的摇了摇头，“我就认定你了。” 罗步晨气得直跺脚，“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顾月姝却一本正经道：“罗师傅，我这叫慧眼识珠。” “我看上的不仅仅是你的技术，还有你的脾气，这是别人模仿不来，而属于你独一无二的特点。” 罗步晨一时语塞，这真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展开。 哪有人找老师不看能力看脾气的？ 顾月姝：（举起右手）我我我，就是我！ “罗师傅，我就跟你实话实说，我现在带的这批学员，一个个都有个性的很呢。” “你越是求着他们学，他们越给你闹幺蛾子，所以不如反其道而行。” “而就这一点，你的脾气最适合制裁他们了。” 罗步晨无语，为了她的反复，“你之前为了说服我，还特意发誓保证给我带的徒弟会很听话呢。” “有个听话的，而且是绝对听话的，我也不算说谎嘛。”顾月姝竖起一根手指，理直气壮。 罗步晨看她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也是怕了她了，毕竟都和她僵持半个月了。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也要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吧，教多久？” 顾月姝激动的又立起一根手指，“两个月。” 第27章 成功拐到人，思维冲突，别样创新 说动罗步晨后，顾月姝等他安顿好车间的事。 这期间，她投桃报李，帮厂长联系了潜艇研究院的一位叔叔，其他的，就得他们自己谈了。 南海修理厂的发展不错，各车间的技术工也勤学肯干，她相信那位叔叔考察以后，也愿意扶持一下这里，以便他们更好的为潜艇部队服务。 至于厂长想在全国的修理厂中脱颖而出，这些攀比的事无伤大雅，最终比的还是技术。 结果是好的，过程和初衷如何，又何必去在意呢？ 厂长的私心，又不是用在了坏地方。 “你可终于回来了。”尚堂看到顾月姝带了人回来，狠狠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一直紧蹙的眉宇都舒展了。 “罗师傅，我先让人带你安顿下来，休息好了咱们再说教徒弟的事。”顾月姝抬手阻止了尚堂继续说下去，准备先将罗步晨的住处落实。 “我都行，后续怎样也听你安排，不过你记得你答应我的，只有两个月时间。”罗步晨觉得，自己既然妥协了，那不如就妥协的多一点儿，反正只有两个月。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两个月，我就肯定两个月之后把你送回去，一天不带拖延的。”顾月姝拍着胸脯保证。 罗步晨满意的点头，跟着后勤人员去了顾月姝早就打电话回来特意叮嘱要学校方面准备好的住处。 “这谁啊？”尚堂知道她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是去请人了，但对于她请谁，除了吕奉光谁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潜艇修理方面的专家能手，我请来给那帮学员上课的。”顾月姝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随即询问道：“你刚见到我的时候想说什么？” “金子晴要疯。”尚堂委屈的看着顾月姝。 “我已经听你的，让她拿我在学员们面前立了威，更是尽量寻找合作的契合点，彼此配合，结果她现在居然要我降低训练强度，更是否定了我的惩罚手段，我实在受不了她了。” “卢一涛这个当事人都没说训练强度过大，而且虽然有他拖后腿，二班总是被惩罚的那一队，却也让他为了不拖累队友，更努力的在提升着自己，如今好不容易像模像样了，我真的···” 尚堂很想说点儿难听的话出来，但想到顾月姝不爱听脏话，只能憋屈的咽了回去。 “月姝，我真的忍无可忍了，她自己也是海军陆战队出来的，本事更是不差，怎么就那么心软呢？” 顾月姝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呼噜呼噜毛，别气了。”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哄啊？”尚堂乐了，逮住她在他头上乱呼噜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吧。” “我去找她聊聊，不过你也别怪她狠不下心。”顾月姝大概能猜到金子晴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她是在海军陆战队待过，但她没当过教官，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学校里进修心理学，天然有着共情别人苦难的能力。” “也就是说，在你看来训练的苦和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而她的眼中，这些都是可以减轻或以另一种更轻松的方式替换的。” “她阻止你用体罚的方式惩罚学员，不是不想你罚他们，是想你用其他的形式罚他们。” “你考虑的可能是他们在惩罚的过程中也可以增加体能，但她考虑的是：已经训练了那么久，还要用这么累的方式惩罚学员，学员的情况只能更加萎靡。” “你追求高效率，她追求高质量，冲突的点恰恰就在这儿。” 顾月姝不能说金子晴的想法有错，但T计划的试验时间太短了，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让他们慢悠悠的来。 尚堂作为军事教官，他的训练压力是最大的。 想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把学员们训练成潜艇兵经过几年时间训练才能得到的效果，训练量就只能高强度，这个无可避免。 “轻松的方式替换？基础不打牢，以后上了艇因为身体素质送命就好玩儿了。”尚堂嘲讽的笑着，“她也是天真，什么情况不知道就敢提意见。” “行啦，我都说我会去找她聊了，你就不要再发牢骚了。”顾月姝不满的拍了他一下，“一把年纪了，和人小姑娘计较什么？” “谁一把年纪了？你摸着良心算算，我比金子晴才大几岁？”尚堂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嫌我老？” “瞎说！男人越老越有底蕴，你看艇长，往那一站，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喜欢，所以老不是贬义词。”顾月姝努力往回圆自己说秃噜嘴的话。 尚堂却没这么好糊弄，“我现在已经不敢保证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了。” “唉~色衰而爱弛，我也算体会到了。” 顾月姝无语，一巴掌堵住他还要出狂言的嘴，“你这都哪儿学的？崩人设了知道不？” “什么人设？”尚堂把她手扯了下来，这下，她的两只手就都落在他手里了，“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不是现在这样，你别上网上瞎学。”顾月姝觉得，海底潜水的日子也挺好的，虽然电子设备在那儿用不了，但他也不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没瞎学，逗你呢。”尚堂看她一副接受不能的样子，赶紧见好就收，“我需要了解这帮学员的脑回路，就在网上多看了看，现在摸到一点儿边了。” “你还别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倒是比咱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自在多了。” “你这是想以毒攻毒？还是想用魔法打败魔法？”顾月姝松了口气。 “我不能都用吗？”尚堂的嘴角扬起坏笑。 “你不是总念叨着创新嘛，那我就在训练里给他们创新咯！毕竟，咱要紧跟顾教官的脚步嘛。” “反正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还挺喜欢这种改变的呢。” 为此，他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把军犬训练基地的那群活祖宗给请来，只为了陪他们好好玩耍。 这帮年轻人，应该没人能拒绝毛茸茸的，对吧？ 正被军犬狂追的学员：我们想要的毛茸茸不是这种啊！啊啊啊啊啊~ 第28章 只对你特殊，聊聊 “对了，最近就要安排学员进入潜艇进行摸管测试了，你到时候要不要来围观一下？”炫耀完自己的创新，尚堂转而提起正事。 “可以啊，我最近没别的事了。”该请的人已经请了回来，比起出去忙，顾月姝更喜欢看尚堂训练学员。 虽然学员们会被训练的死去活来，但负责训练的尚堂却可以保持魅力，正好适合给她做模特。 “那时间到了我通知你。”对于她能够答应，尚堂很开心。 这段时间她不在，他和她相处的机会都没了，明明才表明了心意来着。 所以他发出邀请，就是想找机会和她多待一会儿，也不是具体想做什么，就是想一转头就能看见她。 “听你安排，有需要说话，我现在去处理你的反馈。”顾月姝心里惦记着他刚刚投诉金子晴的问题，打算马上去解决一下。 尚堂赶紧拉住她，“金子晴那儿你等会儿再去，她上课呢，我这么个大活人站这儿，你急着走是什么意思？” “嘿你这人，”顾月姝不满的捶了他两下，“我去找子晴解决的是谁的问题啊？你没良心你。” “到底谁没良心啊？一走半个月，发消息给你，回的都是嗯嗯啊啊，没一句实话和长句子，你要干嘛？” 尚堂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一回来就嫌我年纪大，你老实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又玩梗。 顾月姝眼前一黑又一黑，真觉得他不能再接触网络了，潮的她都接受不了了。 “尚堂，我再信你上网是为了了解学员，我就是那个别的狗。” “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暂时离我远点儿，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和你单挑。” ''完了，皮过头了。''尚堂心里咯噔了一下，努力头脑风暴找找补的可能。 “咋还不走？需要我亲自送你啊？”顾月姝瞪他，抽回手作势摆出动作。 尚堂重新握住她的手，“我错了，不玩儿了，而且我也只在你面前这样。” 他也就在她面前能彻底放松下来，因为他什么样儿她都见过，哪怕是最狼狈的时候。 但这么抽象，还是他第一次搞。 本就没多喜欢的事儿，要是因此把人惹急了，他可真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赶紧及时止损吧。 顾月姝听他认错，不满的重重哼了一声，“真应该让那些学员看看你的真面目。” “等他们知道你具体什么样儿，我看谁还怕你。” 说是这么说，但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很满意她在他这儿的独特待遇。 尚堂见状松了口气，笑着求饶，“千万别，好月姝，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要不然我陪你去找金子晴，作为交换，你忘了我刚刚犯的蠢？” 如果她同意，他既能继续陪着她，也能把刚才的事糊弄过去，一箭双雕。 顾月姝白了他一眼，虽然觉得他净想美事儿，但还是顺了他的意，“行吧，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但没有下次了知道不？” “知道知道，保证不跟你说那些网络热梗了。”有些梗更适合搞抽象的时候说，他搞了一次她都差点儿和他翻脸，哪还敢再来啊？ 虽然他自己认为怪有意思的。 两人一同向金子晴授课的地方走去。 路上，尚堂时不时偷瞄顾月姝，看到她并没有真生气，心中暗喜。 然后故意拖慢走路的速度，和她一起开始了校园漫步。 不过他再拖延，路也有走尽的时候。 来到教室外，透过窗户看到正在认真讲课的金子晴，顾月姝道：“再等等吧，等她下课。” 尚堂点头同意，他也不想去打扰金子晴的课堂。 此时，教室里的金子晴似有所感，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他俩后露出一丝微笑。 下课后，金子晴走出教室，“月姝姐，尚教官，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顾月姝轻咳一声说道：“有点事来找你聊聊，找个地方坐坐吧。” 金子晴欣然同意，尚堂更是唯顾月姝马首是瞻。 三人来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后，顾月姝直接切入正题，说起了尚堂的反馈之事。 “尚堂和我说，你曾在他的训练课上斥驳他的训练和惩罚，觉得不该给学员上那么高的强度。” “但你是否清楚，他上强度的原因？” “他要高标准高速度的完成对学员的军事训练，你这边考虑的却是不要给学员太大的心理压力。” “所以，你俩的冲突全起在了观念上。” “如果T计划的期限可以拉长到一年两年，我自然会劝尚堂听你的放慢速度，但现在，我劝的人只能是你。” “子晴，黑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的海域和我们的潜艇，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放任学员们慢慢成长，速成是必然的过程。” “惩罚，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训练，这一点，我不信你没从你的教官口中听说过。” “而且，学员们明明已经适应了尚堂布置的高强度训练，就连卢一涛都能跟得上，你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公然反驳他的训练计划，这件事，你做的太冲动了。” “你的所作所为，在学员们眼中就是教官们之间存在冲突，非常影响尚堂作为军事教官的威信。” “他为了T计划的成功，可以把自己当成你给学员们立威的对手，你为什么想都不想，就把他放置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呢？” 金子晴听完顾月姝的话，轻轻叹了口气，深刻的反思了自己，“月姝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是我想岔了，当时我只看到了学员们的辛苦，觉得高强度的训练再结合惩罚太过，却忘了思考尚教官的用意。” “我犯了主观意识错误，给尚教官带来了教学上的麻烦，我认罚。” “罚倒是不用了，”尚堂摆手，“我让月姝来找你谈这件事，从来不是抱着惩罚的目的来的。” “T计划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挑起来的担子，我就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你，有什么私下沟通，不要当着学员们的面儿上头。” “培养学员，我们作为教官应该站在一致的立场，这样学员们才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作为T计划的培养对象，学员们不能因为教官的不合动摇。 第29章 第二阶段，摸管测试 第一阶段考核评估结束，成绩及格的留下，成绩不及格的人退出。 之前尚堂和顾月姝提到的摸管考核，也是安排在第二阶段训练里的，所以她就等着这一天了。 因为从这一刻起，学员们才真正的能够去接触潜艇，进行更深入的学习，即为了成为潜艇兵奋斗。 前面的那些努力，都是在让学员变成战士。 “恭喜各位，从今天开始，神秘的潜艇将彻底为你们敞开舱门，让你们一探究竟。” “你们完成了基础训练，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潜艇，另一只脚却还在门外，因为未来你们还要经历更多的考验。” “你们和普通的潜艇兵不一样，你们要对每一个舱室，每一个战位都了如指掌。” “你们要像外科医生一样，了解人们的每个器官，每根骨头，真正达到全训合格。” “未来，你们掌握着潜艇的命，它的命就是你们的命！” “要想做到万无一失，只有依靠严谨严肃的科学态度和规章制度，听明白了吗？” 吕奉光的话为T计划第二阶段的训练拉开了帷幕。 这一阶段的训练，专业性更强，技术要求更高，但也更适合卢一涛这种技能都点在了脑子上的人。 如果说第一阶段的训练他因为体能的原因成绩靠后，第二阶段，他基本上每一项课程都能拿个前三。 与卢一涛渐入佳境类似，顾月姝请来的罗步晨，在第一阶段授课时还需要收着教，但现在，一次课比一次课讲授的东西深奥，也是体会到了当老师的乐趣了。 大概是命运使然，罗步晨还是和卢一涛看对眼了，只是还没把收徒这个事儿宣之于口。 顾月姝在旁边看了好久的热闹，师徒相处的连环画都快画出来了，终于等到了学员上艇进行摸管测试。 她肯定也要跟着了，毕竟除了尚堂的邀请，她自己也是想念377想念的紧呢。 不过她还是想吐槽，尚堂所谓的最近，中间间隔的时间也太久了点儿。 这是下海下多了，所以连时间观念都没了？ 指挥舱内，尚堂对着最后下来的顾月姝扬了扬下巴打招呼，随即把这次上艇的目的告诉了学员们。 “我说一下啊，今天让大家上艇呢，是要对你们这一段学习的潜构知识进行一次考核。” “内容非常的简单，只要你们会数数，不是色盲，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鹿宁：“数什么呀？” “数什么？”尚堂扭头看向他，反问回去的同时指了指头顶，“管路。” “看清楚了吗？这些管路。” 尚堂特意等他们看完才继续说测试规则。 “今天你们大家的任务，就是要把这艘潜艇上所有的管路，分别是做什么用，走什么线路，有多少的阀门开关，全给我数清楚，记录下来。” “在有限的时间之内，不允许出错，哪一组出错，有额外奖励。” 惩罚说成奖励，大概是当教官的人普遍的恶趣味，但不管是尚堂还是其他人，好像对此都乐此不疲。 确定学员都了解规则后，尚堂宣布他们可以开始了，“韩冰洋，姜耀，带领你们的小队开始摸管。” ”是。“ 两队学员分散行动，一直看热闹的顾月姝走到了尚堂身边，“想好怎么罚他们了吗？” “你觉得他们中有人会数不清？”尚堂那个特殊奖励其实是说着玩儿的。 “你忘了，潜艇上的管道又多又密，如果有人患有密集恐惧症，也会数不清。”顾月姝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密集恐惧症？”尚堂一拍额头，“我怎么把这个病给忘了？怪我。” “别拍了，本来就傻，越拍越傻。”顾月姝心疼的揉了揉他已经红了的额头。 “又埋汰我。”尚堂气笑了，但懊恼却是消失了，“你觉得谁会出问题？” “且看呗，大不了就是针对性训练，能留到现在的，你也不舍得给人直接退回去吧。”顾月姝可是很了解他那刀子嘴豆腐心又惜才的性子呢。 潜艇舱室多，各种管道路线错综复杂，就连开关、按钮更是数不胜数，要想都摸清，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限的时间里，想完成任务，埋头苦干是最不变通却最安稳的选择，但也总有人耍机灵想得出其他办法。 姜耀在舱室里碰见了一班的人，主动提议，拿自己手中现有舱室的数据，两人做交换，这样他们就都可以省下一个舱室的时间。 对方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于是交易成立。 殊不知，一班的学员给姜耀的确实是正确的数据，但姜耀给出的数据，就有那么点儿问题了。 如果一班的学员反应不过来，直接把错误的数据报到尚堂那儿，唯一的结果就是返工重来。 而这些暗流涌动，都被顾月姝和尚堂看在眼中。 “不是看好姜耀？”顾月姝故意逗尚堂，“小聪明确实多。” “现在就看韩冰洋能不能识破姜耀的险恶用心了。”尚堂没理她的调侃，而是转移视线，把注意力放在了韩冰洋的身上，想看看他的应对。 “人来了。”顾月姝冲他身后扬眉。 尚堂转身。 “报告，一班完成所有管路摸查。”韩冰洋自信满满的来找尚堂汇报摸查结果，但等待他的，只会是尚堂让他和一班返工的命令。 韩冰洋：“为什么？” “燃油管数目不对。”尚堂余光瞥见顾月姝看好戏的眼神，对韩冰洋和搞事的姜耀真是又爱又恨。 等韩冰洋不可置信的拿着数据离开，他长长叹了口气，“你之前提议在潜艇上临时装几个摄像头我还觉得多此一举，现在看，学员们在我们面前的表现和私底下的表现，大有文章啊。” “都跟你说了，不要拿第一印象给人下定论，不过让他们在底下这么搞搞也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顾月姝笑的一脸坏。 尚堂疑惑，“你在算计什么？” “韩冰洋啊，你不觉得他太古板了吗？”顾月姝嫌弃的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每次看见韩冰洋，我都以为看见你的翻版二号了。” “顾-月-姝！” 第30章 都变了，377艇准备出击 顾月姝被尚堂突然的吼声震得耳鸣，她不以为意的掏了掏耳朵，“不是谁声音大就是谁占理，你这样，只会嗓子哑。” 尚堂气急，一手揪住她一边脸颊往外扯，还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我算是发现了，你就是来克我的。” “哎嘿！”顾月姝借着他的动作给他使了个鬼脸，“你愿意让我克，这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是是是，都是我愿意的，所以月姝同志，你是不是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韩冰洋就是我的翻版二号啊？” 尚堂一时间都分不清她这话是在夸韩冰洋，还是在损自己了。 看他一副她不解释清楚，他就誓不罢休的架势，顾月姝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声，“我都说的如此直白了，这你还听不出我的意思？” “尚堂啊尚堂，韩冰洋往那儿一站，妥妥的你年轻时的样子，有能力有傲气，但就是一板一眼，一看就是个兵样子。” “这下我听明白了，你又拐弯抹角说我老。”尚堂控诉顾月姝的同时，心里未必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未宣之于口。 单从他后面开始调整对韩冰洋的培养方式来看，今天的对话，他算是入了心了。 “不闹了。”陪尚堂掰扯了一会儿他到底老不老的问题后，顾月姝叫停了这场无意义的驳辩。 “韩冰洋的一班都来你面前走了一趟了，姜耀的二班还一点儿动静没有，看来也出问题了。” “我们要不要来猜猜，问题出哪儿了？” 尚堂摇头，“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觉得直接等答案就好，猜啊赌啊的，我不上当。” “你真没劲，那就等着吧。”顾月姝还打算赢个赌约呢，奈何某人不上套。 没一会儿，姜耀来汇报二班的摸管数据了，顺便，把卢一涛的情况也给说了。 尚堂回头看了一眼全说中的顾月姝，转过头让姜耀带着二班除了卢一涛以外的其他学员都离开潜艇，结束测试。 至于卢一涛，就接着数呗，什么时候数清了，什么时候离开潜艇。 “你不阻止我？”死命令下完，尚堂没听到顾月姝的反对意见，还挺诧异。 “为什么阻止？”顾月姝也诧异，“我像是那种什么闲事都管的人吗？还是你觉得我也心软？” “我以为你会说，这是心理疾病，需要心理疏导···”尚堂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这怎么听着像是金子晴的话术？” 顾月姝失笑，“反应过来了？” “我虽然在第一阶段训练时主张心理和军事训练相结合，但你也不能真把我当成心理教员啊，那是人子晴的工作。” “是我这段时间的性情太温和了吗？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从前的狠劲儿了？” 她早就不需要在下狠心之前做什么心理准备了，作为教官，把什么放在第一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或许最初的时候她有过心软，但一次次的教官经历，和看到过，听说过的牺牲流血，让她再清楚不过，心软是训练不出雄鹰猛虎的。 更何况，她想训练出的，是疯狗。 咬住敌人就不松口的疯狗。 “你不提醒我，我还真的要忘了。”现在想起来，尚堂只想捂脸。 “出息！”看一眼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顾月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 尚堂弯起唇角，牵了牵她的手，“跟我去看看卢一涛那小子，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密集恐惧症的威力。” 顾月姝心寻思：‘见了你也不能感同身受，说不定倒是增加了卢一涛的心理压力。’ 但对于如今的卢一涛来说，压力也可以有效的转化为动力了，所以顾月姝就没阻止。 果不其然，一看见卢一涛，尚堂那股劲儿就起来了，“磨蹭什么呢，卢一涛？” 看见卢一涛仰头看他，他居高临下的冲下面招手，“上来。” 卢一涛等眼前的重影消失，这才顺着梯子爬了上来，“尚教官，顾教官。” “还晕呢？”顾月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晕。”卢一涛点了点头，看见尚堂黑沉着一张脸，怯生生的赶紧把自己数出来的数据递了过去。 尚堂看完冷哼了一声，“这不是能数清吗？虽然超时了，不过今天就到这儿吧。” “卢一涛，别愣着了，赶紧回去吃饭。”顾月姝看到已经傻了的卢一涛，推了他一下。 “是！”被推醒，精神萎靡的卢一涛终于支棱了起来。 “别高兴的太早，你这摸管测试的成绩肯定是不合格的，自己私底下多练练，练到密集恐惧症影响不了你，听到没有？” 尚堂把写着数据的笔记本丢回到他手里，“赶紧走吧，一会儿过饭点儿了，你这小身板，多吃点吧。” 卢一涛从这话里听出了关心，于是扬起笑脸，“保证下次测试不会再这样了。” “我们也走吧。”需要开小灶的卢一涛都走了，他们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事干了，顾月姝直接拉着尚堂也离开了潜艇。 往回走的路上，他们接到了吕奉光的电话，听清楚是什么事后，直接调转车头直奔会议室。 此次会议的内容，依旧是围绕着黑鲨潜艇。 虽然目前所得到的信息还是有限，但也存在讨论的必要。 吕奉光：“最新情报，反潜兵力推算出黑鲨级潜艇的两个活动区，一个是日本-中国-新加坡之间的海域，还有一个就是欧洲-中东之间的海域。” 尚堂：“这不就是冲咱们来的吗？” 陈渊：“当今的世界大洋，表面上风和日丽，水底下却暗战汹涌啊！” “是啊，对手很狡猾，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采集到黑鲨级潜艇的声纹。”不仅吕奉光苦恼这一点，只要是了解潜艇的，都在为这个头疼。 “一句话，时不我待，上级下了命令，老吕，你带领377艇去探个道吧。”支队长高晓波传达着上级命令。 “是，确实应该实地考察一下，也许有意外的收获。”吕奉光早就在岸上待烦了，说起下水，他比谁都积极。 “艇长，你们出海去执行任务，把我扔岸上合适吗？”尚堂幽怨的声音吸引了吕奉光的注意力，他一转头，好嘛，顾月姝同样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第31章 占据先机，两把抓 “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吕奉光回答完尚堂，视线又移向顾月姝，“你也别看了，尚堂都在岸上，你下去干嘛？陪着他吧，而且我不在，你再跑了，谁压阵？” “上面成天询问T计划的进展，就差拿根鞭子来抽我了。”高晓波接着吕奉光的话安抚尚堂和顾月姝。 尚堂对此的回答是：“抽也没用，已经是超负荷训练了。” “全训学员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学员里很多都是小白，想让他们真正成为一名潜艇兵战士，任重道远。” “任重道远可不行啊，T计划的时间期限卡在那儿，你必须保证学员培养的高效性。”高晓波也不想催，但没办法。 想到黑鲨的屡次进犯，他轻叹一声，“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敌人，也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 “这个确实，等黑鲨潜艇的试探结束，一旦敌人确定我们没有阻拦他们的办法，想必如今这种小儿科的挑衅，他们都会当饭后点心了。” 顾月姝肯定了高晓波的担忧，努力回想原剧情里有关于黑鲨潜艇的信息，想提前做点儿什么。 吕奉光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问一句，不然他会后悔。 于是顺着自己的心意，他开口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黑鲨潜艇在哪儿出海补电换气。”顾月姝眯起眼，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就算黑鲨级潜艇的优势再明显，潜艇该有的问题它肯定也会有，所以它总有露出水面的时候吧。” “为了避免在茫茫大海上目标过于明显被卫星抓拍，也就是想要达到隐蔽的效果，我猜黑鲨潜艇冒出水面的时候应该都会依靠着岛屿。” “这样即使卫星拍到了，也会下意识的忽略过去，因为那个地方本就是岛屿，有那么一片非海洋地貌不足为奇。” “殊不知，正是这份不足为奇，恰恰足够黑鲨掩藏自己的踪迹。” 吕奉光顺着顾月姝的思路想下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倏地拍案而起，“说的太好了！” “我们总是想捕捉到黑鲨的声纹，却忘了这种探查方式，真是太不应该了。” “可是海上有那么多不知名的岛屿，我们要查到什么时候？”尚堂提到一个客观的问题，“我们连黑鲨什么时候冒头都不知道，难道要一座岛一座岛的守着？” “我记得研究所好像在研究一批无人机，也不知道出结果了没有。”顾月姝怕时间提前了这么多，无人机还没研究出来就坏菜了。 “你几个意思？”吕奉光着急的催促道：“有想法直接说，卖什么关子啊！” “无人机试飞工作和搜查结合在一起，你们觉得怎么样？”顾月姝视线平移，最终落在高晓波身上，“这个，可能就要支队长您努力一下了。” “你们觉得小顾这主意如何？如果可行，我就跑趟研究所，促成这项合作。”高晓波看向其他人，征求着意见。 “我觉得可以。” “我也觉得这是个主意。” “要不就试试吧。” “···” 在场的众人，全部投了赞成票。 现在这个时候，别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什么都没有抓住黑鲨潜艇的影子重要。 “行，既然都同意，我尽快去问问，如果能在短时间内落实这个事儿，也算多了一项探查的渠道。” 高晓波拍板了这个方案，并准备亲自去努力。 “不过老吕啊，你这儿也不能放松，咱们尽量做到两手抓，外貌信息和声纹，最好都能到手。” 吕奉光撑着桌面笑，“我什么时候给你掉过链子？” 会议结束，顾月姝、尚堂、吕奉光三人并排往楼下走，边走边聊训练的事。 “最近怎么样？没再出什么或大或小的问题吧？” “您这话问的，有月姝坐镇，谁敢给她出问题，还不得被她剋一顿？”尚堂说话的时候，故意绕到了吕奉光的左手边，让他把顾月姝隔开了。 顾月姝想打人，丈量了一下距离，还有中间夹着的吕奉光，忍了没动手，却记了一笔。 但这也不妨碍她阴阳他两句小小的报复一下，“尚堂现在出息了，还知道体谅学员了，人和以前看不上的卢一涛，处的可好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我和卢一涛处的可好了？你不要造谣啊我跟你说。”尚堂极力否认，主要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呢？ 吕奉光笑着看他们俩斗嘴，目露怀念。 “真好啊，现在这样，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了你们刚跟着我的时候。” “还是不一样的。”顾月姝摇头否认。 吕奉光不解的看向她，察觉到了她嘴角一闪而逝的坏笑，心下暗道不好，这波是冲他来的。 果不其然，顾月姝的攻击依旧犀利。 “从前我们俩闹的时候，还能拖您下水，如今，我们都不敢了，怕您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被我俩扯吧散架了。” 吕奉光气的直拿手指点她，点着点着自己先笑了。 顾月姝和尚堂也跟着笑，谁也没把这玩笑话当真，毕竟，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是顾月姝不想吕奉光沉湎于过去。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学院，吕奉光让尚堂在办公楼前给他停个车，“我还有文件需要处理，所以今儿我睡办公室，正好明天能就近找小金聊聊学员的心理问题。” “再有工作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啊，先回去休息嘛。”顾月姝不赞成吕奉光熬夜，都多大年纪了，一点儿不知道爱惜身体。 “马上就要出门了，工作不能积压，你们休息你们的，别管我了。”吕奉光坚持自己的想法，所以尚堂只能在办公楼前给他停车。 下车后，吕奉光刚要走，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回来，敲了敲顾月姝旁边的车窗。 车窗降下来以后，他把从兜里掏出来的东西塞在了顾月姝手里。 “我马上出海了，也来不及给家里买东西寄回去了，这是我的零花钱和购物清单，你帮我买了寄回家吧。” “现在给你，省我忘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向着办公楼走去。 第32章 灯光旗语测试，责任要适配能力 “灯光旗语是用灯光和手旗发送的莫尔斯码，是我们海军的世界语，所以，也是你们各位必须要掌握的基本技能。” “在可视范围之内，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甚至是你们丧失了通讯器材的时候，灯光旗语都可以让你们顺利的完成通讯任务。” “这是它不可替代的优势，也是它实用、好用，并且我们一直在用的原因。” “当然了，也并不只有我们在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拥有潜艇的国家，都保留着这种通讯方式。” 尚堂说完啧了一声，“本来呢，这些解释的话我不该啰嗦的，但我需要你们重视这门课程的学习。” “这些知识，在潜艇上你们需要，要是哪天流落荒岛，或者出现意外需要与外界联络，都是可以救命的。” “我可不想哪天听见谁调侃我教出个半吊子，你们丢得起脸，我丢不起。” 测试正式开始。 在测试中，众人都在记录灯光旗语打出来的每一个字母，用以最后拼出完整的指令，只有卢一涛，一直没有动笔，目光直直注视着在闪动的灯头，口中念念有词。 “好了，时间到，把你们收到的字母翻译成中文，限时一分钟，开始。” 尚堂的命令一下达，除了卢一涛之外的其他学员都埋头翻译，他则东张西望的，好不自在。 “又搞特立独行那一套，你说我一会儿判他个作弊怎么样？” 尚堂走到坐着的顾月姝身边，弯腰凑近她耳朵，小声询问她对于自己想暗戳戳搞事情的这件事的看法。 从这一点上看，尚堂和卢一涛骨子里都有叛逆因子，活脱脱俩大号熊孩子。 “你可消停点儿吧，我也会让他消停点儿的。”顾月姝叹气，起身迈上台阶，照着卢一涛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 “没参加过高考是吧？数学考试的得分项都忘了个干净是吧？” “过程呢？你过程分儿不要了？” 她教训卢一涛的时候，尚堂留给学员们的翻译时间也到了。 他一边收取其他学员的答案，一边不忘看着她那边，幸-灾-乐-祸。 卢一涛被顾月姝那一巴掌给拍懵了，捂着后脑勺眼睛直冒小星星，被姜耀扯走了答案都不知道。 等他回过神来，委屈的为自己申诉，“这种通讯方法，不是越快了解信息越好吗？为什么要执着于过程？” “因为只有记录过程，才能确定你最后的翻译是不是正确的，方便复审。” 顾月姝自然也知道快的好处，但就像是学校里的规章制度一样，虽然奇葩，可都是前人的教训积累起来的，不容忽视。 “这种通过莫尔斯码传递的消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能一直保证自己不出错吗？” “你可知，一旦传递的消息有误，会造成什么损失吗？” “记录，是为了有迹可循，有案可依，不至于明知道错，还找不到错哪儿了。” 卢一涛惭愧的低下头，再也不因为自己记忆力强而感到优越了。 那边，尚堂已经宣布了成绩，“十五个人里面，只有高迪和卢一涛的答案是正确的。” “未来，如果让你们上艇接发信号的话，全都是笑话。” “这样会死人，知道吗？” “菜就多练。”顾月姝接收到尚堂让她搭梯子的暗示，默契的接过话茬。 “还记得你们第一次上艇，政委曾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百人同操一艘艇，正如百人同握一杆枪。” “你们如今学的这些，不仅仅是给自己学的，更是给你们身边的战友学的，也是给你们未来的战友学的。” “学不好就上艇，是要有人给你们陪葬的，都好好想想吧。” 顾月姝没有夸大事实，这正是潜艇兵的真实写照，或者说，残酷真相。 在其他地方，一个人犯错一人当，在潜艇里，一人犯错全遭殃。 她和尚堂在这儿死抠这些学员为了什么？ 不仅仅为了T计划的成功，也为了以后不至于提心吊胆他们的生命和未来。 T计划很重要，但他们，同样重要。 如果到了T计划最后的时间点，他们的能力依旧不能让顾月姝和尚堂两人满意，顶着被处分的风险，他俩也不会让他们毕业。 这既是对学员们的负责，也是对以后和他们共同操作一艘潜艇的那些战士的负责。 被作为指挥员培养的学员们，更该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同等的，也需要匹配的上责任的能力。 顾月姝：“想清楚了就去潜艇舱，今天的训练还没结束呢。” “走吧，我们先过去安排。”尚堂见沉思的气氛已经烘托到位，赶紧拉着顾月姝离场了。 等离得远了，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放开手并排慢慢走。 “和他们演戏真累。”顾月姝揉着眉心，“我真是要被艇长忽悠死了。” “没办法，他们最近训练的情绪一点儿不高涨，只能用这种办法激励一下了。”尚堂给她竖起大拇指，“演技很棒，没少下功夫吧？比你唱歌的水平可高多了。” “没完了是吧？不提我黑历史你能死啊？”顾月姝撇嘴，她迟早能把唱歌水平也提上去。 没道理作词作曲学的会，舞蹈也不在话下，却不会唱歌啊！ （五音不全的是真没办法。） “你看你，还恼了。”尚堂伸手戳在她的酒窝上，一边脸颊上一个，“笑一个，不然不带你去看一会儿的热闹了。” “你敢！”顾月姝挥起拳头，“一会儿潜艇模拟实验的热闹必看的好吧，不容错过！”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再把你按在地上揍一顿，让你顶着猪头脸直到T计划结束。” 她打量着他的脸，“想来你现在的恢复水平，揍你一顿能顶三个月，时间不够我就再补你一顿毒打好了。” “好好好，让你看，咱们一起看，”尚堂也是怕了她了，趁她没反应过来，赶紧妥协，还搬出了金子晴吸引她的注意力，“金子晴也说要来看，正好你俩边看边交流。” 其实，他又哪里管得住她呢？ 其实，她又哪里是没反应过来呢？ 第33章 卢一涛的出彩表现 潜艇模拟实验，旨在锻炼学员们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潜艇身处海底时遇到鱼雷打击和偶然撞击，艇内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损害，进水和火灾可以说是最常见的问题。 如何及时补救潜艇损伤，保障受损潜艇的正常运作，也是学员们需要学习，而且是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本领。 因为只有掌握了这一门技术，他们才可能在遇险以后增加获救的概率。 顾月姝请来罗步晨给他们授课，就是为了提高他们应对这种状况的能力，此次实验，正好是测试教学成果的机会。 “全体注意，敌方导弹命中我艇，多舱室受损进水，机舱发生火警，机舱发生火警，注意，注意。” 学员们分成了两组，第一组由韩冰洋带领，同行的是高迪和席楠，负责处理火情。 剩下的学员自动组成一组，所在的舱室疯狂灌水，需要他们检修漏洞。 考题已出，接下来，就要看舱内的学员们的应变能力了。 “你觉得谁的表现会更突出？”金子晴和顾月姝靠在一起，目光却一刻不曾从屏幕中挪开。 “韩冰洋，姜耀，卢一涛也是被罗师傅夸过的，就他们三个吧。”顾月姝说了自己的看法。 尚堂此时也凑了过来，“还别说，最近卢一涛的表现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他呀，是彻底放开了。”顾月姝和金子晴异口同声。 “你来说吧。”顾月姝和她对视一眼，示意她来给尚堂解释。 金子晴也没退让，“卢一涛这个人，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心理问题很多。” “可这对于他来说既是缺点也是优点。” “因为受过打击，所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相比起其他人，会更强。” “当然了，前提是解决他的心理问题。” “子晴说的没错。”顾月姝附和点头。 “长期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导致卢一涛对于外界的影响接收缓慢，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手段，也恰恰让他产生了一种钝感性。” “这种钝感，就好像我们可以接受的疼痛等级一样。” “因为疼的久了，就麻木了，疼的狠了，一些小痛小伤，我们就不怎么在意了。” 虽然从情感出发，这是不对的，但却让卢一涛比其他学员多了一份优势。 在高压环境中，他的表现力，一定是远远超过其他人的。 尚堂听明白了，“就是习惯了，所以遇事不动如山，我说他怎么那么像水豚呢。” “你这个嘴啊，”顾月姝无奈，“积点儿德吧。” 金子晴躲在顾月姝身后偷笑。 尚堂不以为意，“真的很像啊，虽然从外表来看够不上一丝联系。” “你赶紧去看他们的表现吧，我不想听你说话。”顾月姝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失手制裁他一顿，毕竟这种念头也不是第一次在她心里浮现了。 随着三人交流的声音消失，他们的关注点重新回到了屏幕上。 火情这里，韩冰洋、席楠、高迪三人反应迅速，灭火也干脆，所以很快就看见了成效。 “从收到警报到完成扑救，用时六分二十五秒，这个，在学员的训练里边算快的，但是距离我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你要是能压压你的嘴角，我也就和韩冰洋他们一起信了。”顾月姝说着怼了怼金子晴，“你说是吧？” 金子晴挨着瞅了两人一眼，“你俩的家庭内部矛盾自己解决，我不参与。” 尚堂得意的挑眉，对于金子晴所说的家庭内部矛盾几个字，感觉身心舒畅。 漏水的舱室里，从第一个舱管被水冲开，卢一涛就表现出了极端的镇定。 这一刻，他越过姜耀掌握了指挥权，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每一个的位置和举动。 虽然不停的有舱管爆开，但他们的节奏始终没有乱一点儿，问题也在一个一个的被解决。 “你个卢一涛，尽得罗师傅真传呐！”姜耀看着全部被堵死的漏水舱管，给了卢一涛一个大大的拥抱，“力挽狂澜，你立大功啦！” 鹿宁也扯着卢一涛的一个胳膊在疯狂大笑，“哈哈哈，卢一涛，我再也不说你不适合潜艇部队，不适合T计划了，你可太棒了！” “从收到警报到完成补救，用时七分七秒，恭喜你们，没有让自己和潜艇一起葬身大海，这里着重表扬卢一涛。” 尚堂是第一次表扬卢一涛，别说是卢一涛了，除了尚堂之外的其他人全愣住了。 卢一涛是那个最不知所措的，因为他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认可，这种感觉，很不赖。 顾月姝最先反应过来，“都别愣在里面了，怎么？我给你们准备点儿沐浴液，你们在里边儿泡个澡再出来？” “走了走了走了，回去洗热水澡去！”姜耀掐着卢一涛的肩膀，把还在愣神的人往外推。 他们走出漏水的舱室，和去灭火的韩冰洋三人碰上头，一群人欢欢喜喜的离开了潜艇舱。 “这次的考核结束，你的心理评估报告也该出来了吧？”顾月姝指了指屏幕，“这场测试，可是很有代表性啊。” “还是你懂我。”金子晴给了她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 顾月姝：“那我和尚堂可就等着了。” “等着呗，”金子晴瞄了尚堂一眼，用一种小声但他绝对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过我要是给尚教官看好的学员评估出不好来，你可得帮我说好话。” “那就要看你评估的是否客观了。”顾月姝一向公平处事，不偏不倚。 “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好嘛，我的评估，一定会是有根有据，有事实可依的。”金子晴傲娇的抬起下巴，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时候傲娇的她，倒是比一开始高傲的她，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身上的冷意，也随着和顾月姝的不断相处，消散了不少，不再显得生人勿近了。 或许她心里怀揣的事依旧放不下，但可以看出，她最近已经找到了让自己生活舒服的点。 顾月姝对此，是乐见其成的。 一个战斗英雄，即使她的身上有着诸多问题，但只要可以纠正这些，顾月姝就不会对其生出恶感来。 第34章 也会烦躁，心理课堂，为什么喜欢？ “韩冰洋，抗挫折能力差。” “姜耀，心眼太活，不够定力。” “高迪，决断力不够。” 尚堂拿着金子晴出具的心理评估报告，直接乐了。 “怪不得她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合着她的心理评估只挑毛病呗。” “这么多学员，在她报告里没一个是合格的，就算是你看好的卢一涛，她都给人挑出毛病来了。” 将报告摔在桌子上，尚堂站起身踱步到了窗边透气，“她这种标准，咱们这T计划也别办了，直接宣布失败吧。” 顾月姝拿起报告翻了一遍，这才开口道：“我觉得这份评估报告没什么毛病，这些确实是那些学员存在的问题。”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将人牵了回来。 “我知道你着急T计划，更担心艇长他们，但是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现在要做的，是细细的看过这份报告，然后针对每一个学员的问题因材施教。” 把报告重新放回到他手上，顾月姝安抚的捏了捏他的肩膀。 “艇长不会有事的，我们在岸上管不着海里的事，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还是可以做到的，你说呢？” 尚堂拉着她的手把人扯到自己身前，突然就很想抱抱她。 “我很焦虑，但又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 “我说不清这种感觉，是觉得艇长此行不安全，还是觉得这些学员没有做到我的预期，我脑子很乱。” “那就闭上眼睛。”顾月姝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什么都先不要想，就这么闭着眼靠着我多待一会儿。” 尚堂依言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的烦躁少了许多，“谢谢你，月姝，我感觉好多了。” 顾月姝温柔地笑了笑，“现在再看看那份报告吧，或者你如果想去子晴的心理课堂上看看，我也可以陪你。” “我先看看报告吧。”尚堂再次拿起报告，这次是真的不放过每个字的认真看起来。 看完后，他长叹一声，“不得不说，金子晴的心理评估水平还是有的，字字珠玑。” “走吧，再去近距离看看，说不定直观的了解过学员们的心理状况以后，你能想到更好的训练手段。”顾月姝拍了拍他的肩膀，扯着他一起出了办公室。 心理课堂，金子晴的主场，顾月姝和尚堂到来时，她正好要开始一场心理测试。 三人互相点头示意后，顾月姝让她继续忙，扯着尚堂坐到了一边准备围观。 “姜耀，红灯亮起时，你从数字九百九十六开始，以七为间隔进行倒数。” “我们的规则是，一旦数错，就要从九九六重新开始。” “三分钟之内，看你最低能数到多少。” 金子晴说清楚规则后，直接喊了开始。 按亮红灯后，姜耀开始数数，而外面，尚堂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测什么呢？计算能力，反应能力？” “你忘了子晴在评估报告上写了什么了？”顾月姝替金子晴做了回答。 “不够定力，可他这只要不受到外部干扰，倒数成功应该没什么问题。”尚堂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赶快，给他增加点儿外部干扰。” 金子晴笑了一下，依言行事。 “八九八，八” 突然出现的异常噪音瞬间让姜耀停住了嘴。 “教官，什么声音啊？” 金子晴：“一个小意外，我来调整，你继续。” “是。”姜耀应答以后回想自己刚刚倒数到了哪儿，却突然卡壳了，“九···九七二？” “错，重新来。”金子晴给出判定，“九九六。” “是。”姜耀眨眼的频率加快了些，但依旧能耐住性子，“九九六，九八九，九八二···” “你们看，心跳和呼吸加快，血压也在上升，对于这种突发状况，他的适应能力很差。”金子晴说完，又一次给姜耀制造了噪音。 他的倒数再次被打断，重新开始后，肉眼可见的浮躁起来，失误速度更快了。 而且接下来一次次重来，他的表现也一次比一次差强人意，还是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 最后，他甚至直接自己跑了。 “毛病已经很明显了。”顾月姝站起身，凑近去看姜耀刚刚心理崩溃时投射在电脑上的各项身体数据。 金子晴让了让位置，方便她看，“是啊，姜耀的性格缺点太明显了，我觉得他不适合成为一名指挥官。” “现在就下结论，太早了点儿吧？”尚堂觉得，姜耀还能再拯救拯救。 “你也去试试？”顾月姝怂恿他，“如果你试出来的身体数据比姜耀的差，就证明他还有救。” “你拿我当参照物啊。”尚堂觉得顾月姝在拐弯抹角的骂他。 “我说真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数据对比方式。”顾月姝绕过金子晴，从后面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尚副艇长可以做指挥官，姜耀的数据如果强过你，他自然也可以。” “如果是之前，我还真没自信可以比姜耀强，但现在，我觉得他肯定比不上我心态平稳。”尚堂委婉的推拒了成为实验对象的机会。 “你不会是想说，因为有了月姝姐，所以你的心态得到了很好的提升吧？”金子晴头铁的主动找狗粮吃。 尚堂第一次把她看顺眼，“就凭你这么懂我，以后你的建议，我都会好好考虑。” 金子晴瞬间生出一种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感觉，非常憋屈。 顾月姝嫌弃的用手堵住了尚堂的嘴，“你别听他胡咧咧，这家伙在岸上快憋疯了，嘴里吐不出什么人言来。” “说起来，感觉吕艇长都走了好久了。”金子晴看尚堂都快被顾月姝捂的翻白眼了，赶紧转移话题，也是救他一救。 “是啊，艇长终于有机会出海去浪了，自然要多待一段时间，哪像我们，直接被T计划绊住了脚。”听到金子晴新开的话题，顾月姝顺势松开了尚堂的手，和她闲聊了起来。 “你们就这么喜欢上艇啊？”说实在的，金子晴挺不理解的。 她虽然耐得住寂寞，但是如果让她长期封闭在潜艇里，她肯定会出现烦躁心理，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月姝和尚堂，还有吕奉光就那么喜欢。 第35章 喜欢说不出理由，封闭舱训练 “在潜艇上生活，那种封闭的空间里，确实很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顾月姝先是肯定了潜艇生活的枯燥，但，“有考验和喜欢并不冲突。” “就像很多极限运动，明明危险都摆在那儿了，可还是有人因为喜欢前赴后继，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潜艇就是潜艇兵的生命，培养喜欢，总比心生厌恶，最终只能把自己逼的转行强吧。” “为了成为潜艇兵，前期要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如果只是因为心理的厌恶，就导致之前的所学和努力都付诸流水，才是真的一场笑话。” 这里提到了最切实际的问题，虽然功利，但足够说服人。 不过顾月姝喜欢下艇，其实不是出于这些原因，她单纯就是喜欢。 虽说最开始有任务的指引，但随着第一次下海，她就感受到了在深海中遨游的乐趣。 有人大概会疑惑，深海视野受限，什么都看不到，她能感觉到什么乐趣？ 但喜欢这种情感，是无法全部说出实际的理由的。 探索神秘，就是其中一个理由。 为了让学员们更好的熟悉潜艇生活，尚堂、顾月姝和金子晴一起制定了封闭舱训练。 学员们需要在封闭舱中生活一周时间，也就是7*24个小时。 “这下你的心理评估又有素材了。”学员们进入封闭舱以后，顾月姝看着金子晴在电脑上打下第一天的字眼，玩笑着说道。 金子晴打字的手一顿，“你说你，不看着他们，老盯着我干嘛？” “他们啊，要有反应，还得等两天。”顾月姝指了指呲着牙乐的姜耀，“看吧，现在的情绪高涨着呢，新鲜感还在。” “想看他们的反应，得等时间一点点消逝，越往后越精彩。” 金子晴认同的点头，“封闭舱中没有新鲜空气，没有阳光，没有网络，这种一成不变的固定区域，他们过了新鲜劲儿，就该焦躁不安了。” “但这种时候，也恰恰是他们彼此深入了解的好时机，等着看吧，看他们如何深情流露。”顾月姝摆明一副看热闹的心思。 金子晴看了一眼尚堂，“你也不管管她？” “她就好这一口，我管她干嘛？”尚堂坚定的站在了顾月姝的身后，顺便帮她拉拢同好，“你也不要矜持，跟着她，能感受不少的乐趣。” 金子晴给他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你能抱得美人归呢，觉悟！” 观察室里三人聊的火热，封闭舱里的热闹也不遑多让。 “卢一涛，我之前总担心你迟早会被退回去，结果你现在都快成了教官们口中的香饽饽了，你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点儿吧？” “还有你那密集恐惧症，之前的摸管训练你居然没被尚教官磨死，那么轻易的就克服了自己的问题，我真的太惊讶了，因为这根本就不像你。” 姜耀偷感十足的小小声询问，“别藏私，跟哥说说，你怎么做到的？真开窍了？” “你看我干嘛？赶紧说呀！”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姜耀啧了一声，怼咕怼咕他，让他快点儿。 卢一涛叹了口气，将手上的魔方随意的放到旁边，换了个姿势正对上姜耀，“我的经验，你借鉴不上。” “什么经验我就借鉴不上了？你说都没说呢。”姜耀掐着他的脖子晃了晃，“老实交代，不许藏私。” “我没藏私，我们的问题它不一样，我的经验，对于你来说根本不存在借鉴的意义。”卢一涛把姜耀掐着他脖子的手挪开，安慰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呀，要学会反思自身的问题。” “我讨厌卖关子的人。”姜耀哼了一声，双臂抱胸，有一下没一下的瞟着卢一涛，试图让他感觉到愧疚。 卢一涛并不愧疚，只觉得姜耀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姜耀，你平时的表现很好，但就是表现的太好了。” “这小子看到你的心理评估报告了？”尚堂指着卢一涛问金子晴。 封闭舱里的对话再声音小，外面的三人却能听的清清楚楚，自然也听到了卢一涛对姜耀的劝告，很符合金子晴对姜耀心理评估的侧写，所以尚堂才有此一问。 “应该不会啊。”卢一涛这一手，给金子晴都整不自信了。 “他自学了心理学。”顾月姝知道点儿内幕，“这小子仗着脑子好使，抽时间去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籍。” “自学。”尚堂挑眉，眼中兴味更浓了。 顾月姝看出他不怀好意，于是问道：“你想干嘛？” “他的自学能力这么强，我给他提供一些潜艇战术的书单怎么样？”尚堂现在越来越重视对脱胎换骨以后的卢一涛的指挥能力培养了。 “别直接给，让他自己看到。”顾月姝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意见。 卢一涛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如果尚堂主动提供，他反而不会重视，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尚堂了然，“看我表演吧。” 进入封闭舱的第二天，学员们被韩冰洋设置的闹铃吵醒，但随他一起起来的学员却没几个。 “现在，只有韩冰洋还记得保持正常的生活作息，其他人都懈怠了。”顾月姝对舱内的情形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蹙起了眉。 虽然其他学员在听到韩冰洋的劝告后也起来了，但是说话时的不以为意，很直观的表现了他们的心理活动。 如果此时不是有韩冰洋带头，他们还会继续在床上躺成一片。 “风花雪月，对酒当歌。”卢一涛一边套衣服，一边展现着他良好的心态。 与之有强烈对比的，就是姜耀的颓废和抱怨了。 “那也得有风花雪月和美酒佳人啊，这里什么都没有，坐牢还能放风呢，别说太阳和月亮了，连口新鲜空气都难。”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顾月姝拍了拍金子晴提醒道：“把他们两个的心理侧写放在一起。” “你要靠卢一涛磨姜耀的性子？”金子晴把这事儿记下来后追问道。 “你不觉得这俩人很互补吗？”顾月姝示意她去看尚堂，“就像艇长和尚堂一样。” 金子晴细品了品，越品越对味儿，“你说的对。” 第36章 最爱的一趴来了，真心话，赌约 “美酒佳人我这儿没有，不过新鲜空气我倒是有，”鹿宁的心态也保持的很不错，此时接过姜耀的抱怨，提出了真心话的游戏，以消磨时间。 顾月姝正襟危坐，终于来到她喜欢听的环节了。 “干嘛呢？炯炯有神的。” 吕奉光的突然出现，让顾月姝的兴味中增添了一些欢喜。 “等着听学员们聊天，我就这点儿小爱好。” “你的爱好可不止这些，不过这确实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儿。”吕奉光和顾月姝搭了两句，就看向了金子晴，“怎么样了？” “他们开始从兴奋期，转为平淡无聊期，个别学员的情绪有些落差，但目前还都在正常状态。”金子晴将观察到的学员目前的心理变化情况简单描述了一番。 “很好，重点是在后几天，尤其是他们自我的调适能力。”吕奉光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潜艇指挥官，一开口就是重点。 “是，月姝姐也这么说的，我们有在持续关注。”金子晴回答吕奉光的时候，还不忘对着顾月姝挑了挑眉。 “有小顾在，我确实放心。”吕奉光毫不吝啬夸奖。 顾月姝却将双臂在身前交叉，“别，我不戴高帽，沉。” “你呀，赶紧看热闹吧。”吕奉光对她的脾气早就习惯了。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加油，加油！” “玩儿这个我就从来没输过，选一个，选一个。” 喊口号声，起哄声，笑声，这一场真心话的游戏，确实起到了调节学员们心情的作用，在平淡无聊期可以很好的抑制他们的焦躁不安。 “初吻是什么时候？”姜耀打开自己抽到的真心话纸条，随即皱起眉头，控诉的指向高迪和鹿宁，“你俩故意的吧？” 高迪：“一五一十，实话实说。” 鹿宁：“千万别想唬人，群众的眼睛那都是雪亮的。” 姜耀眼睛向上瞟，努力的回想着问题的答案，然后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回答，“高中的时候吧，高一？” “不是吧？那么晚！”鹿宁觉得自己高看了姜耀，还以为他们俩能是同类呢。 “谁跟你似的，熟的都快烂了。”姜耀微抬着下巴，姿态和语言上都对鹿宁进行了一番藐视。 “不是，”面对姜耀攻击力十足的话，鹿宁有些磕绊，“然···然后呢？” “就黄了呗。”姜耀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高迪来了兴趣，想往深了挖挖，吃口瓜，“为什么黄呀？” 姜耀给出了一个特别朴实的原因（生活的写实），“那时候不流行写纸条吗，然后被老师发现了，交到她爸妈那儿了，就黄了。” “不对呀！”鹿宁显得特别激动，“你应该摒弃世俗眼光，紧握爱情的双手，你这套路根本就不是青春爱情的套路，怪不得你破罐子破摔呢。”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姜耀不耐烦。 “生活又不是写小说，哪来的那么多终成圆满？” “你问，我说，你听，这就完事儿了，下一个谁啊？” 高迪掰着手指头，“咱俩都说了，姜耀也说了，该他俩了。” 吃着瓜看热闹呢，结果直接被点了，卢一涛差点儿一口奶喷出来。 鹿宁看了他一眼，相比较之下，对韩冰洋更感兴趣，所以暂时放过了他，把真心话的纸条伸向了韩冰洋，“来来来，选一个，重在参与。” “我不感兴趣。”韩冰洋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不想参与进他们的热闹里。 姜耀见此，起身拿过鹿宁手上的纸条走到韩冰洋身边，“别这样嘛，一起玩儿玩儿。” 韩冰洋垂眸，忽然心生恶趣味，“玩儿玩儿也不是不行，但不能白玩儿吧？” “你想如何？”姜耀脊背一凉，总觉得他的话里全是算计，但想到他的性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韩冰洋：“剪刀石头布，我输一局，都跟你玩儿这个真心话，但要是比分上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是什么事儿，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比。”姜耀很谨慎，但是没有拒绝。 “我赢了，你给自己画上猫胡子，一边做深蹲，一边喵喵叫。”韩冰洋图穷匕见。 “你说什么？”姜耀心里暗恼，他就不应该不相信自己的直觉。 如今被架在这儿，拒绝是不可能拒绝了，那就只能先占点儿便宜了，而且指不定最后赢的是谁呢。 “我说，你要画上猫脸，一边做深蹲，一边喵喵叫。”韩冰洋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姜耀：“怎么叫？” 韩冰洋：“喵喵叫。” “哎！韩小猫真乖。”姜耀眼疾手快的摸了一把韩冰洋的头发，摸完就跑。 韩冰洋这才发觉自己被坑了，追着他就在狭窄的空间里跑了起来。 最后还是卢一涛把两人给隔开了，“别激动，别激动，一会儿缺氧了，有话好好说。” 姜耀抓着卢一涛的衣服，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挑衅的看着韩冰洋：“你还玩儿不玩儿？” “玩儿！”韩冰洋咬牙切齿，“今天我非让你学猫叫把嗓子喊哑。” 最终，剪刀石头布三局两胜，韩冰洋抽签真心话，姜耀画猫胡子学猫叫。 “我给你准备的时间，我先来。”韩冰洋被逗的气还没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利落的抽走了一张纸条，却久久没有言语。 姜耀把头凑过去，手欠的将纸条抢了过来。 看清里面的内容后，他遗憾的咋舌，“这也太容易了吧？”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他把纸条上的真心话内容读了出来，“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韩冰洋从回忆里抽离，冷着脸坐到了床位上，“我遗憾的事多了。” “那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啊。”姜耀坐到他对面，摆明了要洗耳恭听，都忘了自己一会儿还有个惩罚要做。 “我最遗憾的事，发生在2001年5月13号。”韩冰洋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深埋在心里的情绪抒发出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跟身边这帮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那些对别人难以启齿的遗憾，对他们，却不觉得说不出口了。 大概，他们太不靠谱，所以对他毫无威胁吧。 第37章 韩冰洋的遗憾，本身就很好的人 “01年，这么算，你那会儿还是个孩子呀。”听到韩冰洋所说的日期，鹿宁倒推了一下，有点儿不可置信。 姜耀：“你记那么清楚，得多遗憾呐？” “那天我爸去世了，我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自己父亲的忌日，韩冰洋自然刻骨铭心。 “啊-对不起啊。”姜耀有些手足无措，早知道不逼着他玩儿什么真心话了，这整的，贼尴尬。 求助的看向卢一涛，姜耀的眼睛都快眨成卷帘门了。 卢一涛接收到信号，加上也有一吐为快的心思，于是道：“你这情况跟我也没差什么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没见过我的亲生父亲。” 涉及到感情趴，封闭舱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了解内情的高迪打破了沉默，“韩班长的父亲很伟大的。” “当年为了研发新型鱼雷，他连续高强度工作，最后因为过度疲劳在工作岗位上牺牲了。” “合着你是烈士子女啊。”鹿宁是真没想到，韩冰洋居然这么能瞒，心事得多重啊？ 姜耀却没想那么多，只是安慰他，“那你也算子承父业了。” “我比我爸差远了。”韩冰洋一直在向自己的父亲努力。 “你对你自己的要求太苛刻了。”卢一涛之前从顾月姝那儿听到过一个词，如今想送给他，“T学员队，你是当之无愧的卷王，完全可以放松一下。” “这是我妈说的。”韩冰洋提到母亲，眉眼的柔顺了下来，“她是音乐老师，教提琴的，为了我，她放弃了自己钟爱的事业和爱好。” “即使她从来不会要求我达到什么成就，但我觉得，她时常在透过我看我爸，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完成我爸的梦想，让我妈为我骄傲。” 韩冰洋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他对母亲心意的理解，也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姜耀觉得气氛又凝滞住了，赶紧说俏皮话活跃气氛，“原来你这一身的音乐细胞是遗传自阿姨啊，那合理了。” 鹿宁联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和韩冰洋的冲突，“你刚来的时候带来的那把琴，我碰一下你都不让，直接就要和我急眼，是你妈妈的琴？” “那是我爸送给我妈的，是定情信物，以前在家，我们都特喜欢听她拉琴。” 韩冰洋想到从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下一秒，笑容就立刻消失了。 “后来我爸去世了，部队把她安排到了干休所工作，就再也没碰过琴了。” 鹿宁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耀也怒视他，但他自己同样想不到该怎么宽慰韩冰洋，所以又一次将求助的视线落在了卢一涛的身上。 卢一涛摇头，他觉得韩冰洋此时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认同。 “认识你这么长时间，头一回了解了你一点，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你父亲的骄傲。” 韩冰洋扭头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韩冰洋和卢一涛之间的那股惺惺相惜，顾月姝知道，这两人的战友情算是建立起来了。 至于金子晴的问题，有吕奉光在，她自然是不用多话。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金子晴有问题要问的，这都直接转过来了。 “韩冰洋的事儿您知道吗？” “知道，”吕奉光的目光深邃，一句话，给不出声的顾月姝挖了个坑，“这其中的内情，小顾了解的更多些。” “没想到他心里背负的东西不比卢一涛少。”金子晴看了一眼顾月姝，决定过后再找她套套学员们的资料。 相信，她一定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他很能忍，能忍的人最适合干潜艇，我知道他能成功。”吕奉光最看好两个学员，卢一涛是以艇长为目标在培养，韩冰洋则是因为他本就该属于潜艇部队。 尚堂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进来，先瞄了一眼顾月姝之后，自然的选择和吕奉光打起招呼，“艇长，来这么早啊？” “我提前过来看看，一会儿还有个会，你们继续。”吕奉光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等他走后，尚堂看了看空着的位置，把椅子往外一抻。 接着，又走到顾月姝那儿连人带椅子把她挪到了中间。 顾月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下，“你干嘛？” “你坐中间，我坐你刚刚的位置。”尚堂把抻出来的椅子放到顾月姝坐着的椅子旁边，就那么紧贴着她坐了下来。 被用顾月姝这么大一个人特意隔开的金子晴：··· “尚教官还真是男德充沛呢。”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却被尚堂直接曲解成是金子晴对他的夸奖，“客气客气，有女朋友的人了，这些都得注意，我一定再接再励。” “月姝姐，你是这个。”金子晴还以为尚堂这样是顾月姝教导过的功劳，于是给她竖了竖大拇指。 顾月姝摇头苦笑，“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他这样是他自己想的，我不占这个名头。” 她的择偶标准一向都是：要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对她好的人。 尚堂是因为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和她谈恋爱以后才懂得该如何尊重她和维系这段感情，这是发自内心和他本身的教养决定的。 这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偏爱，才是她作为他的女朋友安全感的由来。 “你俩的狗粮我吃的太多了，咱们直接跳过这一茬，来说说学员们资料的问题吧。”金子晴撑着下巴，目光炯炯的盯着顾月姝不放，“月姝姐，你怎么还藏私呢？” 顾月姝无奈地笑了笑，“我哪有藏私，不过有些事确实不好随便透露，毕竟这都是学员的私事，我知道是一回事，往外传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像韩冰洋自己吐露的这件事，就是决定他性格的很重要因素之一，我就需要这种切实的资料来给学员们进行更细致的心理测写。” 金子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顾月姝能被她打动，赶紧把藏起来的那些资料都摆在她面前。 不仅是语言上的劝说，她甚至直接摊开手讨要，“月姝姐，支援支援呐。” 第38章 曾经打不垮我的，都将使我更强大 把金子晴的手压下去，顾月姝拒绝配合，却也留足了余地。 “学员们的隐私，我无可奉告，但如果你是自己从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我也不管你。” 金子晴挑眉，眨眨眼，伸出去的手依旧没有收回，“那月姝姐，你办公室的钥匙借我两天呢？” “我办公室这两天不锁门。”顾月姝扭过头去，一句轻飘飘的话，让金子晴立刻笑意盈盈。 “你老相面呢？”封闭舱内，只剩下卢一涛没坦白了，姜耀这个身上背着惩罚的都嫌弃他磨叽，“你快点儿，我这儿还准备给韩冰洋兑现惩罚呢。” “这个真说不了。”卢一涛故意蹙起眉拒绝。 但其实，已经释怀的他，只是恶趣味的想逗逗他们，惹他们急上一急。 鹿宁果然上套，“怎么不能说了？你拿过来，纸条给我。” 卢一涛装作一脸无奈的把纸条递过去，小眼神儿表达为难的情绪特别到位。 “真心话，你最不信任的人。”鹿宁照着纸条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出来。 韩冰洋闻声立刻询问：“谁出的题？” “这你就别管了，游戏规则就是这，有问题，必须得回答。”高迪再一次强调了真心话游戏的规则。 “那好吧，”卢一涛故作妥协，“有一个我永远都不会信任的人···” 他话说一半留一半，中途直接看向了姜耀。 这把姜耀吓的，嘴里还嚼着东西呢，就开始为自己喊冤，深怕黑锅扣他头上，“你别看我呀！” 姜耀：接下来你们将看到的是比《窦娥冤》还要冤百倍的《姜耀冤》。 “不是你，只是你认识。” 卢一涛憋着笑，给姜耀吃了颗定心丸，这才将自己和继父之间的渊源娓娓道来。 “我之所以永远都不会信任这个人，是因为我每一次选择相信他，都会遍体鳞伤。” “他好的时候，对我特别的好，所以我经常选择去相信他的话，我以为他真的能悔改，可没过几天，只要他一喝高，就会故态重萌，对我拳脚相加。” “最后，我终于明白了，我自己太想要一个真正爱我的父亲，所以我经常寄予一种幻想。” “但我却忘了，一个酗酒成瘾的人，根本就没有自制力。” 释怀以后，卢一涛再提起这些事的时候，伤心的成分差不多没了，只觉得曾经选择相信的自己很可笑。 天知道他从顾月姝口中听说继父被整治以后不敢再喝酒了有多高兴。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妈妈不会再被家暴，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妈妈不会选择离婚。 至于他和继父之间，已经不存在原不原谅和相不相信了，他也没力气去相信了。 就算继父变得越来越好，他也不会再去亲近，毕竟他已经过了需要找爸爸的年纪。 韩冰洋放下手上的锻炼器材，扶着中间的把手俯身看向卢一涛，“你的经历影响你信任我们吗？” “之前影响，现在，不会了。”卢一涛并起食指和中指，戳了戳自己的心脏，“这里，已经不会再被过去的经历所搅动，我释怀了。” “所以，这个问题换我来问问你，第一阶段我垫底的成绩，影响你信任我吗？” “会有一些。”韩冰洋又往前了点儿，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你这样单薄的小身板，我很难真正信任你。” 卢一涛对于他不信任自己的理由啼笑皆非，但还是正色的道：“如果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恐怕你除了信任我，没别的路，否则后果会是灾难性的。” “当然，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取得你对我的信任。”虽然这样承诺了，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脸上浮现出困扰，“即使这很难，但我一定拼尽全力。” “之后和我一起锻炼。”韩冰洋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丢下这句话，转头看向了姜耀，“真心话玩儿完了，该你上场了。” 姜耀刚安慰性的给了卢一涛一拳，就被韩冰洋催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你什么时候对我的态度能像对卢一涛那么好就好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做梦实现的应该会更快。”鹿宁插了一句嘴，恭敬地递上了黑炭笔，“姜猫猫，来吧。” 姜耀恶狠狠的夺过笔，打开笔帽趁鹿宁不备，先给他脸上画了几道，“让你随便给我起外号，你先给我变成鹿猫猫吧。” 见高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俩，姜耀对着他的方向比划了一下，“高迪，你想不想也变成高猫猫？我可以友情赞助你变身。” “不用了，高猫猫听着没姜猫猫可爱，哈哈哈。”高迪说完，直接把自己笑倒了。 韩冰洋叹了口气，大跨步走到姜耀近前，夺过笔亲自帮他画好了猫胡子，还坏心思的在他头上写了个王字。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随手将笔丢给了鹿宁，催促道：“磨磨唧唧的，画完了，赶紧做蹲起，然后多叫几声。” “说好了只画猫胡子的，你对我的额头做了什么？”姜耀终于反应了过来，下意识捂住额头，瞪圆了眼睛看着韩冰洋。 其他人已经笑的快抽筋了，但还都保持着热心肠想要提醒他。 “我手边（哈哈哈）虽然没有（哈哈哈）镜子，但是（哈哈哈）你可以（哈哈哈）对着我的眼睛（哈哈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鹿宁离他最近，所以提了这样一个建议，还主动凑了上去，只是整个人都在抖动，让姜耀根本无法聚焦。 高迪拍案叫绝，笑声不断，“姜猫猫（哈哈哈）变成姜虎猫了（哈哈哈）！” “咳！姜耀（哈哈哈），你还是（哈哈哈）先把惩罚做了吧，等你做完，我们也就笑（哈哈哈）的差不多了。”卢一涛放开心中的枷锁以后，也变得皮了。 以他的状态，完全可以直接告诉姜耀是怎么回事儿，但他偏偏选择了拖延时间。 姜耀还是比较信任卢一涛的，听他这么说，果真做起了惩罚，一边蹲起，一边学着猫叫。 “喵喵喵，喵喵喵。” 最开始姜耀很抗拒很羞耻，但人的底线一旦变低，它就还可以更低。 彻底放开的姜耀直接用喵这个字唱了一首歌。 第39章 封闭训练第五天 满脑子都是喵这个字，就跟被洗脑了似的，尤其是看到姜耀竟然还找到了乐趣，韩冰洋有些后悔了，“真不知道这个惩罚到底是给你的，还是给我的。” 卢一涛一手扶着侧额，满心无奈和习以为常，“姜耀是这样的，不要脸起来，谁也拉不住他。” “要不咱合力让他闭嘴呢？”鹿宁已经堵上了耳朵，喵喵声却还是不住的往他耳朵里钻。 高迪是几个人里唯一听的乐呵的，还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这不挺好听的嘛，都在调上。” “你闭嘴。”韩冰洋的情绪更外放了。 这段喵喵叫烦到的人可不止他们几个。 在屏幕外观察他们表现的尚堂已经起身出去透气了，顾月姝和金子晴倒是没动地儿，却默默的戴起了耳机。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们交流。 “韩冰洋和姜耀凑一起，情绪的起伏程度很大。”金子晴说着自己的观察，“不过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卢一涛，他挪开心里压着的包袱以后，居然变化这么大。” 顾月姝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见她对于卢一涛的变化，并不觉得吃惊。 “在经历了那种痛苦之后，他还能成长的如此优秀，足见他内心的强大，如今有这样的蜕变，我倒是觉得理所应当。” “最让我惊喜的，其实是他的演技，虽然只是因为调皮，但我觉得他这方面的天赋可以开发一下。” “开发演技？”金子晴想到卢一涛未来所处的工作环境，想说这是不是没什么必要？ “对，开发演技，让他知道怎么才能演得一出好戏，以后成为了潜艇上的一员，某些潜艇战术结合了演技，能更好的迷惑敌潜艇。” 顾月姝心思活泛，所以联想能力也强，一些想法即使在当下看来很不可思议，但只要潜心想办法实现，基本都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而让潜艇上演技，虽然现下听了觉得是无稽之谈，但细想想，也不是不能努努力，只是潜艇上的操作员们就要多吃些苦头了。 刚进来的尚堂听到顾月姝的提议，兴趣立时升了起来，快步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金子晴也觉得有趣，“这件事的可操作性是多少？你有具体的计划吗？” “刚想出来的主意，需要时间完善计划，也要做做实验，证明实用性。”顾月姝说到实验两个字的时候，忽然笑了一下。 尚堂最了解她，知道她这是有人选了，“你准备和艇长说这件事？” “他是最合适的实验人选，377艇上的所有人都信服他，而他，也信我。”顾月姝想不出这种试验性的计划除了找吕奉光还能找谁。 “那艇长要有的忙了，不但要操心黑鲨潜艇的事，还要给你做实验对象，你得找机会贿赂贿赂他。”对于顾月姝的灵感，尚堂没有质疑，只有信任。 “贿赂艇长不如贿赂艇长夫人，之前我不是替艇长给家里买了东西寄过去嘛，我还做了点儿别的事。” 顾月姝嘿嘿一笑，特别期待吕奉光看到她准备的惊喜时露出的惊愕表情。 “算算时间，我很快就能收到反馈了。” 尚堂和金子晴不明所以，但看她笑成这个样子，只想给吕奉光点蜡，他们还以为她是想出了什么坏点子。 学员们进入封闭舱的第五天，可以看到的、有关于学员们的心理状态表现更多了。 “啊啊啊啊！白天还是黑夜啊？现在到底几点了？”姜耀被封闭舱内的光晃得心烦气躁，失去对时间的精准把控，他的焦躁感再一次升级了。 韩冰洋从被窝里伸出手，手上拿着时间精准的闹钟，上面闪着蓝光的十一点映入姜耀眼帘。 “十一点了？完了完了完了，全乱套了，到现在还没睡着。”姜耀呼噜着自己的寸头，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卢一涛语气平淡的指出他的问题，“谁让你昨晚上不睡觉，大白天打盹呢。” “二十四小时开着灯，怎么睡啊？这个东西。”姜耀气恼地提高音量，像是要把烦闷一起顺着声音发泄出去。 卢一涛：“重要的是心静。” “静不下来，我想小夏了。”姜耀梗着脖子，声音倒是低了下来。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韩冰洋还准备听他能说出什么样的世纪发言，结果就这？ 但姜耀却来劲了，“你没有个想的姑娘啊？啊~那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可悲的青春！” “至少我现在不用受感情的折磨。”对比姜耀这坐卧不安的样子，韩冰洋觉得单身也有单身的好。 “我一想到今后都是这种日子，睁眼闭眼全是你们，连个女孩儿都看不着，这日子根本没法过了。”姜耀越说，心情越糟糕。 鹿宁把手臂伸直，食指在空中左右的摇摆，“你错了，别人我不敢肯定，但只要咱们和尚教官在一起出海，顾教官肯定也会在。” “除非，我们这几个人能够独立的操控一艘潜艇。” “我也觉得尚教官和顾教官会多盯着咱们一段时间，等咱们彻底在潜艇上习惯了，就是正式出师的时候。”卢一涛很认同鹿宁的猜测。 不过，他在认同鹿宁反驳姜耀说法的言论同时，也没忘记安抚姜耀的情绪，“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要不，我给你拿点儿吃的？” “去去去，这能一样吗？”姜耀绝对不会把黄小夏和食物划等号。 卢一涛眉眼俱笑，“这心灵受伤，拿点儿食物安慰安慰你的胃呗，很管用的办法。” “还吃呢，这除了泡面跟罐头，还有点儿什么啊？”姜耀知道卢一涛出的是好主意，但也要根据实际情况出发，现在？呵！ “看着都恶心，别安慰我了。”说着，他倒头就又躺了回去。 封闭舱内每个人的表现，都在顾月姝和金子晴的预料之中。 这个结果其实和学员们的性格和心态都是挂钩的。 所以在封闭舱训练开始之前，她们两个就对这场训练中学员们可能会出现的情绪和状态进行了预测。 如今只能说，果然不出所料吧。 “之后两天需要特别注意，学员可能会出现攻击性。” 第40章 和谁的交情深？高迪暴走 因为要防备接下来两天内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顾月姝和金子晴决定启动轮班制度。 只是在倒数第二天的时候，学员们还没出状况，顾月姝的状况就先来了，她被吕奉光堵在了办公室。 “艇长，这风尘仆仆的，打哪儿来啊？”顾月姝有预感，自己事发了。 “我从哪儿过来你会不知道？”吕奉光把两张车票推给她，“这是不是你干的？” “哟！婶儿过来了？艇长您帮忙捎句话，有空一起吃饭。”顾月姝‘供认不讳’，并且以此为傲。 吕奉光都要被气乐了，“你出钱让他们娘俩过来干什么？我只是让你买了东西寄回去，结果你还给寄上车票了。” “您和婶儿多久没见了？”顾月姝没说自己的用意，而是反问他，“如果您还记得自己多久没回过家了，就该清楚我这么做的目的。” “您不心疼婶儿，我心疼，她独自一个人操劳你们的家，又是照顾老人又是拉扯孩子的，这些您帮上什么忙了？” “我就实话告诉您，把婶儿叫来，跟您见面都是其次目的，我就是想让她在这儿好好玩玩儿。” “至于为什么不选在其他地方，当然是陌生的地方有熟人好办事了，所以您千万别自作多情，以为我是因为您啊。” “在您不知道的地方，我和婶儿处的好着呢，我读书这些年，婶儿她寄来的东西都够堆满这整间办公室了，所以这是我俩的交情。” 顾月姝一连串的话把吕奉光的问责都堵了回去，本来还想把机票钱转给她的，现在看，转个屁！ 人家都说了，这是她和自家那位的交情，哪用得着他来还人情？ “怎么用不着？”顾月姝亮出二维码，“您儿子跟我可没交情。” 吕奉光一怔，原来他竟是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那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把跟她没交情的他儿子的那份机票钱转给她了。 “转完了，现在行了吗？” “行！怎么不行呢？”顾月姝呲了呲牙，打开抽屉拿出一堆门票和预约券扔桌子上，“这些，都当我和婶儿的交情让您了，免费的。” 吕奉光一划拉，青岛这座城市里的地标建筑和有趣景点，她扔出来的这些票据全部都包含了，“你这是早有准备啊。” “那是！本来想我自己陪着婶儿去的，现在都便宜你了。”顾月姝唉声叹气，感觉吃了好大的亏一样。 吕奉光闻言没有戳穿她，领情的收好了那些票据，“我会尽量的空出时间。” 顾月姝知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索性也不装了，“我准备的这些票据，有些是三人份的，有些是单人份，有些是双人份，您可别让我的心意白费了。” 她可是把全家团聚局、二人世界局和放飞自我局都安排的妥妥贴贴，这一家三口，希望能珍惜她的思虑周全。 “操心不见老，忙你的吧。”吕奉光弹了顾月姝一个脑瓜崩，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第二天，他请假去陪家人的消息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尚堂和金子晴这才后知后觉想到那天和顾月姝的谈话，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你怎么想的？我还以为你是做了什么坏事，还为吕艇长点蜡来着。” 金子晴也不想笃定吕奉光和顾月姝的交锋，顾月姝才是最后的赢家，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一旦对决，顾月姝的赢面最大。 “什么怎么想的？”顾月姝刚来接班，还没坐下呢，金子晴的问题就迎头上来了，她很懵啊！ “就是接吕艇长家人来青岛这件事，你怎么想的？”金子晴凑她更近，特意压低了声音，“你瞒着吕艇长做这件事，想过后果没？” 顾月姝笑了，“原来你想问这个啊。” “首先，艇长的妻子除了是他的妻子，也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只要征求了她的意见，艇长找我麻烦，他也不会占理。” “其次，艇长的性格我了解，他愤怒的点不是我先斩后奏促成他家人的到来，而是我用我的钱给他家人订机票这件事。” “最后，我和艇长的交情深，和艇长妻子的交情也不浅，所以这件事做完之后的后果就是没有后果。” “毕竟你请朋友来玩儿，会有后果吗？” （艇长妻子这个称呼，是取决于说话对象是金子晴才使用的，不存在剥夺女性本身的名姓，前面的婶儿也是这个道理。） 金子晴没想到这件事里的内情这么深，倒是显得她杞人忧天了。 而且她也惊觉自己的立场有问题，好像在下意识的认定一个已婚的女人，必须征得丈夫的同意才能行事，忘记了女性不管是未婚已婚，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原来我身为女性，也会不自觉地去剥夺同为女性地权益，这种感观真可怕。’ 她打了个冷颤，寒意由心起。 顾月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她反思了什么，但转移话题总是对的，于是抬手看了一眼表，算了一下时间。 “距离七天结束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了，看学员们的状况，今天是关键。” 金子晴压下恶己的情绪，重拾专业性，“是啊，现在就看谁最先崩溃了。” “你们胡说！” “我高迪，什么时候跳过？你们说呀！” “我什么时候压了？胡说，胡说，胡说！” 语无伦次加上情绪难以自控，第一个崩溃者出现了，高迪直接产生了幻觉，并且激发了他的攻击性。 封闭舱内瞬间乱成了一团，本来裹在他身上给予安全感的被子，此时化作武器，被他抡着抽打周围的假想敌。 其他学员的关心，激发了他更大的怒火，他此时的听觉，自动把那些关心转换成了他们对他的指责。 “你们都说我，说我不努力，说我吃的多，说我不配在T计划待着！我怎么就不配在T计划待着了？” 卢一涛：“高迪，我们没说你。” 鹿宁：“怎么了这是？真疯了？” “你们都说了，你们全都说了！你们听，就连尚教官也在说我~”高迪崩溃的抱头蹲下，接着，一拳挥向鹿宁。 第41章 延长训练时间，恋爱脑狗都不吃 将鹿宁打倒在地，高迪趁其他人不备，直接冲向门口，疯狂的扭动门把手，“开门，开门！我不行，我要出去！” 姜耀和韩冰洋合力将他往后拖，但即使他的手离开了门把手，他的脚也依旧锲而不舍的在踹门。 面对这种混乱局面，顾月姝和金子晴不动如山，始终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没有展开任何措施的打算。 生物钟紊乱引起的幻听，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 最终，高迪被韩冰洋、姜耀和鹿宁合力按在了他自己的床铺上，而卢一涛的一盆冷水，让他暂时的安静了下来。 越临近最后的出舱时间，时间反而越难熬，封闭舱里简直可以用众生百态来形容。 “这个卢一涛，正常的很啊。”尚堂在封闭时间即将结束之前来瞄了一眼，“韩冰洋、姜耀的表现也不错。” “韩冰洋一直在想办法对抗密封舱的不利环境，做的很好。” “不过卢一涛呢，从头到尾，自然状态，显得非常适应。” 金子晴对于好的表现不吝夸奖，但看得出来，她最看好的还是卢一涛。 “这密封舱环境比潜艇还枯燥，能扛下来，就说明还是有潜力的，这几个人，可以重点培养了。”顾月姝说完，冲着尚堂挑了挑眉。 尚堂笑着点头，“明白。” “十三，十二，十一，十，九，哎姜耀，大个儿，高迪，判官，咱们要出去了！”鹿宁一直盯着表，倒计时还剩十秒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就往门口走去，还不忘兴奋的提醒其他人。 但他们迎来的不是舱门开启，而是一张通知从门缝里飘进来。 “什么意思？干嘛呢，开门啊！” “开门啊！” “谁在外面？让我们出去！” “什么情况，开门啊！” 他们以为这是恶作剧，不肯放弃的连连捶门叫喊，都想顺利解脱，从这不分昼夜的地方逃离。 就在其他人不放弃的研究怎么打开舱门的时候，卢一涛第一个发现了飘到地上的通知，将其捡了起来。 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叫停了他们的无用功，“哎哎哎，都别忙了，今天出不去了。” 韩冰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通知，“通知，计划变更，密封舱训练延迟二十四小时结束，特此通知。” 不愿面对，懊恼，呆滞，这些表情轮番在这些学员们脸上上演，只有卢一涛，还是心平气和，真就跟只卡皮巴拉似的，活着也行，死了也挺好。 对于其他人的摔摔打打，他还很不理解，“就多待一天，你们至于吗都？” “谁爱待谁待，你愿意待你待着。”姜耀烦躁的想要毁天灭地。 顾月姝闲着无聊把画本拿了来，此时在她的笔下，姜耀已经化作了一只咆哮的捷克狼犬，而含笑看着他的卢一涛，被她画成了边牧。 “你这七加一天可真够绝的，比上来直接告诉他们八天，效果可好多了。”尚堂给金子晴这绝妙的主意竖了个大拇指。 金子晴笑着摇了摇头，“尚教官不怕我将你看好的学员考糊了就行。” “考糊有考糊的好处，我也想知道他们的极限在哪儿。”尚堂望向屏幕里卢一涛的眼神幽深，很显然，他更想知道这位的极限。 余光瞥见顾月姝的画作，他觉得她把卢一涛画成边牧真的一点儿不错。 边牧是在狗里聪明的突出，而这项考核中，卢一涛镇定的突出。 “我在你的笔下会是什么样儿？”尚堂从来没有翻过她的画本，但此时此刻，他蠢蠢欲动。 顾月姝在纸上的右下角标上日期后，随手就把画本递给了他，“想看自己拿去看，记得准备好速效救心丸。”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好奇了。”尚堂小心的把之前的画一页一页翻回来，很快看到了她眼中的自己。 “这是反派尚堂？”尚堂有些不确定，看一眼时间，是他坚持让卢一涛完成摸管训练的当天晚上。 画作里，他变形成了一片阴影笼罩在一根竹竿？头上，对着一个竹排？指指点点。 “要说你敷衍，你把反派尚堂的阴郁刻画的淋漓尽致，要说你不敷衍，这竹竿卢一涛，竹排管道，也忒省事儿了点。” “形象不就得了，你看，你一眼就看出来我画的是什么。”顾月姝说完示意他继续往前翻。 接着，尚堂又看到了很多她笔下奇形怪状的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张被蹂躏的图。 “就算我惹你生气了，你也没必要把我画成小可怜吧？还不如大反派呢。”尚堂津了津鼻子，有些嫌弃那个过于可爱的自己。 不过抱怨完，他又继续往前翻，很快就把画本翻到了头，然后看到了一张正正经经的画像。 “我们重逢那天？”尚堂惊讶于这幅美好的画出现的时间，也惊讶于她笔下的自己，居然美好成了他想象不到的样子。 “是啊，重逢那天。”顾月姝承认了，“也只有那天，我画出了你最正常的样子，你是不是也反思一下？” 尚堂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这还反思啥？有这一张画像，就可抵千百张你对我形象的二次创作了。” “你继续创作，想怎么魔改都行，等我们老了，我天天拿着这小本儿给邻居老头儿讲咱们这段辉煌的历史。” 金子晴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这俩完全是不顾她的死活，狗粮一碗一碗的往她嘴里塞啊！ 咱就是说，尚堂尚教官，尚副艇长，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一张好看的画像就把你的节操给收买了？ 她倒是想看看，那画像能好看到哪儿去！ 金子晴站起身偷瞄了一眼，满心震惊的重新坐好，这次，她想质疑的人变成了顾月姝。 怪不得尚堂迷糊呢，换做是她，她也迷糊啊！ ‘就是说，咱们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是这么出的吧？那尚教官哪有画上那么好看？跟开了柔光特效一样，您老人家眼中的滤镜是百倍标准开的吧？’ 果然恋爱脑还是得配恋爱脑，这一对儿恋爱脑，狗都不吃，tui~ 顾月姝：氛围感懂不懂？恋爱脑骂谁呢？ 第42章 最出彩 封闭舱中，盯着表走字的人已经从鹿宁换成了姜耀，但都一样的一脸呆滞。 看他这样，卢一涛好心提醒道：“你别老盯着它看，时间就快了。” 而姜耀对此选择了充耳不闻，紧盯着时间不放，眼珠子都快不会转了。 卢一涛索性不劝了，就随他去吧。 “哟哟兄弟跟我一起(????????)????嗨，你要不嗨我自己嗨！”另一侧，鹿宁一个人达成了群魔乱舞的成就，甚至喊起了麦。 高迪心浮气躁，被他吵的不行，猛地就从床上窜了起来，“吵什么啊？别人还睡不睡了？” 对于责备的声音，鹿宁戴着耳机充耳不闻，然后就被高迪直接缴了装备。 “高大脑袋，你把我耳机给我捡起来！” 这下，充耳不闻的人变成了高迪。 他躺在床上，不屑的瞥了鹿宁一眼，动都没动。 鹿宁心里压着的火儿噌的一下被点着了，小碎步绕到高迪面前指着他，又说了一遍，“把我耳机捡起来。” 高迪一把挥开他指着自己的手，“要捡自己捡。” 鹿宁的瞳孔放大，两只手直接就冲着高迪的脖子去了，“我和你拼了！” “你俩要干嘛？赶紧松开！”韩冰洋身心疲惫，但还是得拉这个架。 好不容易把他们撕吧开了，一手按着一个，还得给他们断官司。 高迪：“他这么吵，别人怎么睡啊？” 鹿宁：“你自己睡眠有问题。” 高迪：“鬼哭狼嚎的。” 鹿宁：“你有病！” 对于这种小学鸡吵架方式，你一句我一句的，烦的韩冰洋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别吵了！” 平时不发火的人突然发火，威慑力还是很足的，高迪和鹿宁终于消停了，但气氛更加的诡异了。 卢一涛：“怎么都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啊？” “我怎么觉得，我胸口有点闷呢？”姜耀眼前一阵重影，说完话，人就直接倒了下去。 卢一涛这下没空关注炮不炮仗的问题了，直接冲过去检查起姜耀的身体情况。 韩冰洋一边托起姜耀的脑袋，一边询问正给他做检查的卢一涛，“怎么了这是？” “扶一下扶一下，这还用问，肯定是低血糖，他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卢一涛确定跌的这一下没制造出外伤，松了一口气。 “那咱这儿也没有葡萄糖给他输液呀。”鹿宁首先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正规的医疗手段。 “高级的办法没有，最快的有一个，棒棒糖。”卢一涛冲鹿宁摊开了手。 鹿宁被他这手整局促了，“啊？” “快点的，贡献一个。”卢一涛颠了颠手，催促道。 鹿宁下意识的开始摸兜，很快从兜里掏出唯一一个棒棒糖，“真幸运，最后一个了。” 口含着棒棒糖的姜耀被抬到了他的床铺上，晕的很安详。 等他醒了，第一个动作就是拿出含在嘴里只剩了一半的棒棒糖端详片刻，然后给出了过来人的衷告，“哥儿几个，听我一声劝啊，一定得吃饭。” 围着他的四人笑了，姜耀则迷迷瞪瞪又把棒棒糖塞回了嘴里。 金子晴：“几个人多少有点儿焦躁。” “卢一涛没有。”尚堂这下更加的认可卢一涛的强大心理了。 “对，除了卢一涛，他从头到尾都很冷静。”金子晴看了一眼时间，征求着顾月姝的意见，“时间差不多了。” “再等等，我要看到他们又一次失望的外放表现。”顾月姝十指交叠，整体呈现出一种审视的状态。 “一会儿他们的表现，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他们遇到突发事件的表现，你记得把他们每个人的表现都记录下来。” “如果他们稳不住，关于这方面的心理辅助训练，你就得上心了。” “T计划走出去的学员，不该有这方面的漏洞，他们要面对的，是更先进的敌潜艇和更狡猾的敌人。” 金子晴闻言放下手，重新打开了电脑。 超出开舱时间半个小时后，密封舱的舱门终于被打开了。 看到自然光从门口照进来那一刻，刚刚再次经历过失望的几人都有种一朝被蛇咬的感觉，坐在原地没人动弹。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广播声响起，他们被提醒可以出去了，这才向外蜂拥。 卢一涛走在最后，出去的脚步也比其他人平稳。 测试之后的体检结果，相对于其他人那或多或少有点儿毛病的报告，卢一涛这儿正常的过分。 “体温正常，心率正常，血压正常，血糖正常，体重也正常。” 虽然他身体数据很稳定，但金子晴还是例行问了一句：“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卢一涛回答完，跟上了其他学员离开的脚步。 “有什么想说的吗？对于结果。”顾月姝询问的看向尚堂。 “你是对的，卢一涛确实比其他人更合适。”看过卢一涛这几天的表现，尚堂有想过他最终的身体数据会很好，没想到好成这样。 他刚刚瞄了一眼，要是没看错的话，在其他人普遍重量减轻的数据里，只有卢一涛把自己吃胖了一点儿。 这份数据，甚至比顾月姝当年这一项考核的数据还要耀眼。 “整体来说，他们几个都很适合当一名潜艇兵。”顾月姝简单的总结了一下自己这八天看到的东西。 “高迪的心理承受能力相对的差一点儿，鹿宁比他强，但也没强多少，还有姜耀，他们三个要着重加强这方面的锻炼。” “卢一涛就不用多说了，他的表现最好。” “最后就是韩冰洋。” “他很会自我调节，但他心里压着的事儿太重，所以他是习惯了用忍解决问题。” “这一点从他的体重也有明显下降就可以看出，他不是全然没有焦虑，只是他焦虑的不明显。” “所以在心理方面，我现在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他。” “如果他可以像高迪和鹿宁一样把坏情绪发泄出来，倒是还好，可问题恰恰就卡在这上面。” “他对自己的高要求困住了他，这样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压抑的情绪引爆自己。” 金子晴对于韩冰洋的情况也挺困扰的，“我所有的心理疏导手段对他都不起作用。” “再看看吧，会有解决办法的。”顾月姝想到自己提前推动的剧情，说了这样一句话。 第43章 离别前的师徒对话，想成就你 趁着月色，罗布晨把卢一涛叫了出来。 “师父，你怎么这么晚还叫我出来啊？”卢一涛都打算睡下了，八天时间的封闭训练，他再正常，也会精神疲惫，需要休整。 “坐下聊。”罗步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明天我就回修理厂了，想最后嘱咐你点儿事。” “明天就走？”卢一涛急了，坐下后就开始问怎么回事儿。 “对，明天就走，我和你们顾教官约好的，来这儿教你们两个月，其实早就超时间了。” 罗步晨说完端详了卢一涛片刻，忽然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其实我最开始是不想答应走这一趟的，我好好的修理厂待着，修理工做着，逍遥自在的，但是你们顾教官硬是磨动了我。” “不过能收着你这么个徒弟，我觉得这一趟答应的挺好的。” “所以作为你正儿八经的师父，临行前我交代你点儿事，也算过来人的警醒吧，上了艇，最重要的就是耐得住寂寞。” “师父，你曾经在艇上待了多久？”卢一涛从来没有试图探知过谁的过去，但他想听听罗步晨曾经的故事。 “十七岁上艇，三十四岁下艇，在艇上待了整整十七年。”罗步晨目光悠远，明显想到了曾经的日子。 卢一涛：“一半一半呢。” “那可是人生最好的时光啊！”也是他最难忘的时光。 “那就这么离开了，舍得吗？”卢一涛最想问的，其实是遗憾吗，可他心里清楚，谁会不遗憾呢？ “记得我走那天，离开艇就一直往前走，头也不回，因为我就怕人看见，我脸上挂着泪呢。” 有的人高中同学三年分别的时候都哭的稀里哗啦的，更何况整整十七年。 哪怕潜艇在别人的眼中是个死物，可在罗步晨的眼里，也早已经和亲人没什么区别了。 “那你干嘛非要离开呢？留下多好啊。” 卢一涛此时依旧天真的以为，只要想，就能做到。 但他不明白，现实，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 罗步晨接下来说的，就是现实。 “在艇上十几年，常年猫着腰干活，最后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艇上，可没地方养闲人。” “这样硬生生的离开，得挺难适应吧。”卢一涛被一下子拉进了现实里，好像从罗步晨的身上看到了多年后的自己。 他硬生生被这个脑补给吓到了，迫切的想要知道罗步晨离开潜艇之后的适应情况，好安慰安慰自己。 “记得那时候我刚回家，我老婆跟我说，不管多大的床，我都是佝偻着腰睡成一条，身都不敢翻。” “我记得那时候我总做一种梦，梦见那潜艇出毛病了，不是电路就是螺丝拧不上去，一次一次地被自己的梦吓醒了。” 怎么会不难熬呢？那可是整整十七年的生活。 都说二十一天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那他用十七年养成的习惯，需要耗费多久的时间才能切断这份习惯带给他的现世生活的影响呢？ 罗步晨自己都不知道，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依旧保持着当初在艇上的习惯。 “有些东西就像年轮，跟过去一起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一辈子跟着你。”卢一涛终于明白，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隐忍和非凡的故事。 “哟！这句话说的老气横秋的，不像你嘴里说出来的呀。” “不过听着倒还真是那么回事。” 罗步晨看他那感慨的样子，有一种看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啼笑皆非感。 但细想想，又会生出孩子大了的欣慰感。 海浪的声音不断的拍打着岸边的巨石，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罗步晨听到这种声音，算了一下时间，今儿初一，于是道：“初一、十五涨大潮，估计今晚上的潮水也小不了。” “当年郑成功收复台湾，多亏了涨大潮。” 他的随口一句感慨，却被卢一涛听进了心里，催着他讲讲那些不曾听过的故事。 罗步晨也想多教他点儿东西，所以详细的和他讲起郑成功的那场海上战役。 “话说当年郑成功从外海进台南，有两条航道。” “南边呢，是大员港水道，港阔水深，船只便于通行，但是有重兵把守。” “北边呢，鹿耳门水道，水浅滩多，只能小船通过，荷兰人认为是天险，把守也比较松懈。” “郑成功了解到当地初一、十六两天涨大潮，水位比平时啊要高个五六尺，所以选在初一这一天趁着涨潮，率兵趁其不意的从鹿耳门水道一举登陆。” “你不是一直研究战术吗？这么著名的战例，你不知道？” 卢一涛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看那些啊，都是潜艇书籍，这个，真不了解。” “哎师父，你这些宝贵的水文资料怎么都压箱底啊？这赶明儿要是拿出去一用，那可厉害啦。” “当年那都是随手记的，既然不在那儿了，就当断则断吧。”罗步晨已经准备好了，临走前就会把那些压箱底的水文资料全部交给卢一涛。 他要和过去断个干净，他的徒弟没必要。 他相信，卢一涛一定会带着他的那份，在神秘的海洋里造就出一段传奇。 “我一定要跟着潜艇看看您记下的那些地方。”卢一涛站起身，面朝大海张开了怀抱。 他扭头看向罗步晨，“我要体验巴士海峡以东水流最高可以超过三小节的黑潮，还有马六甲海峡的神奇海流。” “这吹着东南顺风速度反而慢了，这逆着风，速度却更快，我好奇地紧。” “看来我之前给到你的资料，你已经全部都记住了。”罗步晨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意气风发，有种自己身上已经消散了的心气儿。 “这算什么啊，我还能跟您说呢。”卢一涛有心炫技，想要把罗步晨手中剩下的水文资料也套出来，这师徒俩，想法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巴士海峡，平均宽度一百八十五千米，最窄的地方小到九十五点四千米，海水的透明度在夏季的时候可以达到三十米以上，冬季二十四到二十六米。” “看到你这样，我那些压箱底的东西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了。”罗步晨站起身拍了拍卢一涛的肩膀。 第44章 水下脱险训练，略有所得 “看到你这样，我那些压箱底的东西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了。”罗步晨站起身拍了拍卢一涛的肩膀，“明天不用送我了，直接去我宿舍吧，东西都给你留下了。” 卢一涛红了眼，“师父~” “哎（嫌弃），再看看这个吧。”罗布晨把最新的潜艇资料随意的丢给卢一涛。 不明所以的卢一涛一脸疑惑的打开档案，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立即兴奋起来，“这资料都是最新的！” “看出来了？我跟你说啊，这些都是我和老领导借的，不许弄丢了。”别看罗步晨丢的动作随意，那是他有分寸，但是重视还是极其重视的。 “是！”卢一涛抿着嘴唇笑，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冲散了刚刚的离别愁绪。 接下来的日子里，卢一涛展现出了强大的学习能力。 一边学着T计划里规定的学习内容，一边把罗步晨那些压箱底的水文资料当课后读物看，一边还能抱着罗步晨提供给他的资料研究，三不耽误。 他这份刻苦钻研劲儿，卷的鹿宁连连哀嚎，都不愿意和他在一个宿舍里待着了。 水下脱险训练前的一个晚上，他的状态和其他人相比，更是格格不入。 训练当天，尚堂坐镇指挥。 “十五米指挥舱，脱险训练，正式开始。” “第一组是六个人，我点到名字的依次出列。” “鹿宁，高迪，席楠，姜耀，韩冰洋，卢一涛。” “开始着装。” 趁着六人着装的时间，尚堂安抚着他们的情绪，“大家都不需要紧张，只需要想清楚你们每一步的动作要领，千万不能慌乱。” 韩冰洋在他们互相帮助对方扣好装备扣之后汇报道：“着装完毕。” “进舱。”尚堂透过屏幕观察着学员们的一举一动，及时的给出着指令。 在六个人都踏进指挥舱之后，他下令让外面的辅助人员关上了舱门，构设出了接下来训练需要用到的封闭环境。 “现在，你们身处的潜艇已经失事，你们要靠自己从水下上浮逃生。” “但要记住了，打开上盖之后，你们每个人的上浮时间不能低于一分钟，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尚堂做完最后的提醒，紧跟着下达了注水的命令。 一段时间的注水后，加压的操作也跟上了。 “加压到五米。” “加压到十米。” “加压到十五米，加压完毕。” 随着加压完毕，失事潜艇指挥舱环境的前期构设已经彻底完备。 “戴好面罩。” “打开气瓶。” “做三次换气。” “没有问题，举手示意。” 在尚堂的指挥下，训练的所有前期工作都已经到位，第一个上的是韩冰洋。 随着六个人一个接着一个顺利的浮出水面，整场水下脱险训练就被开了个好头儿，直到结束，也一点儿意外都没出。 这项训练，可以说是整个T计划第二阶段训练里尚堂和顾月姝最担心出问题的训练，因为水下压力很容易给学员们造成不良的影响。 可偏偏，整场训练就是顺利的可怕。 训练过后，两人还为了这次的顺利叫上金子晴一起出去庆祝了一番，多少有那么点儿纪念意义。 卢一涛通过对罗步晨提供的最新潜艇资料的深入研究，对当前潜艇的指挥系统有了新的发现。 为了改善发现的问题，他为现在的艇指挥系统设计了新的程序，还画好了草稿，他敢肯定，用了他的程序，就可以提高潜艇计算速度。 而这份收获，他毫不犹豫的就打电话说给了罗步晨听，也只想说给罗步晨听。 “我发现，咱这个艇指挥系统的数据计算程序啊，有一个子程序写得不够简便，我画了程序结构图，我觉得照我的想法改一改，运算速度能更快点儿。” “你还懂这个呢，能会用就不错了。”罗步晨不太相信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我以前是学计算机的，这是我专业。”卢一涛保证道。 “你小子，”罗步晨含笑的声音响起，随即恢复了严肃，“这样吧，我给你个地址，你抽空把你的设计图寄过来，我帮你送去研究院。” “你的想法有用没用，我说了不算，得专业的人说了算，我帮你搭这个线，要是有用，也不算你白研究。” 卢一涛：“谢谢师父！” 罗步晨对这个徒弟，是真的付出了所有的耐心，把他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在教养着。 “别高兴的太早，在此之前，你好好跟着你们顾教官和尚教官学，我给你的有关于维修的书也不要忘记看。” “其实如果可以，我更想把你要来，在我身边做做实践，真正的过手一遍潜艇才算你真的有我一半的水准。” “但你的前途在潜艇上，你们那个学业又重又急，肯定是要你们尽快能够独当一面的，我就不把你往我这儿扯，增加你学习的时间了。” “除了实践，该教你的我都教过你了，你很有天赋，应对潜艇上的突发问题，现在的水平也尽够了。” “不过如果有时间有假期，还是多来我这儿走走吧，有些学习，还是要上手才行，我这儿，机会可不少。” 卢一涛听的喉咙一哽，很想就这么哭出来。 电话那头的师父，真的是在用心的帮他思考着前程和学习的平衡。 这个长辈永远在想着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满足了他对于一个父亲形象所有的憧憬，也填补了他这份情感上的空缺。 “师父，我想你了。” 罗步晨眨眨眼，把凝聚在眼眶里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别跟我来这套，学习任务是不可能给你减轻的，我也没假给你，好好学吧。” 急切地挂断电话，罗步晨呼出一口气，重新板起了脸，又变成了三号车间那个冷冰冰的负责人。 至于之前那个被臭小子弄红了眼眶的人，他不认识！ 卢一涛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里刚刚酝酿出来的感动立马烟消云散，“这个师父，比我还不会走温情路线。” 不过吐槽归吐槽，将设计图寄出后，卢一涛听话的继续他那按部就班的学习，哪一科都没落下。 第45章 下艇，遗憾，虚惊一场 海军部监测到，在我国海域第一岛链附近，有别国的潜艇出没，而且对我国海域领土安全造成了威胁。 吕奉光接到命令，带领潜艇部队出发，潜入深海，以期能够采集到对面的声纹。 顾月姝知道了这个消息，堵住了即将要上艇的吕奉光，“艇长，我想一起。” “别闹了，你好好的执行T计划训练，海里的事儿就别管了。”吕奉光说完就想绕过她，却再一次被她挡住了去路。 “艇长，我是认真的。”顾月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么真诚的信念，您看不到吗？” 再次顿住脚的吕奉光叹了口气，“那行，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这次这么想跟着？” “还记得之前开会时我的那个提议吗？”顾月姝说到正经事上，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口吻。 “无人机侦查？”吕奉光一拍额头，懊恼不已，“我最近都忙忘了，你这事儿是不是还没个动静呢？” 顾月姝无奈的摊了摊手，“反正支队长没给我消息，所以我就想借着你采集声纹的机会，大致的摸一摸黑鲨最爱在哪里徘徊，推断个小范围位置。” “我寻思，大概是目前需要探查的范围太大了，所以支队长才一直申请不下来无人机改变试飞地点的事。”顾月姝抿抿唇，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样的话，你手头上的事都安排好了？”吕奉光的态度有些松动了。 顾月姝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这么敬业又稳妥的一个人，自然是不会留下纰漏的，放心吧，随时可以出发。” “那你跟着一起吧，正好尚堂不在，你顶他的副艇长位置，顾副艇长。”吕奉光开了句玩笑。 “哼！我迟早把这个副字去掉。”顾月姝傲娇的哼了一声，用的还是尚堂的声音。 “你这变声的本事和谁学的？怪像的。”吕奉光满脸惊奇，好奇追问的同时也没忘带着她往潜艇上面走。 至于让她做上艇的准备工作？背囊就在她身后背着呢，一看就是早有准备了，这一步可以免了。 “个人兴趣，有那么点儿天赋，所以就自学成才了，艇长想学吗？艇上如果无聊了，我可以教您，就当打发时间了。” 对于好学的人，顾月姝从来不吝啬将自己懂的知识和技能传播出去。 她拿的可是铁饭碗，没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担忧，自然选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了。 吕奉光对于这个变声的技能倒是真有点儿兴趣，“可以啊，那就多谢顾副艇长的不吝赐教了。” “好说好说，如果下次我和尚堂都在艇上的时候，艇长也能让我当副艇长，我这儿还有不少有趣的技能可以教您呢。” 顾月姝希冀的看着吕奉光，期待可以就此达成交易。 “尚堂又怎么惹到你了？”吕奉光没说好不好，反而八卦起来。 “他没惹到我，我只是还在为当年遗憾。”顾月姝提起当年，惆怅了一瞬。 “如果我没离开潜艇部队，今天377潜艇这个副艇长的位置说不定是谁的呢。” 毕竟当年，和吕奉光配合最好的可不是尚堂，而是她呢。 吕奉光听她提到当年，有些不敢说话了，他也是同谋来着。 随着潜艇的不断下沉，顾月姝他们重新踏足了深海。 昏暗的海洋深处，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却是潜艇兵们最不舍得离开的浪漫之地。 只是这个浪漫之地，如今却有不速之客在此盘踞。 “通知各舱室，前面就是黑鲨盘踞的地带，打起精神来，提高警惕。”吕奉光的神经已经绷紧。 “全艇进入危险区域，各舱提高警惕。”通讯兵迅速将吕奉光的命令传输到了各个舱室。 陈渊：“到地方了，看来，我们是要打一场近距离的遭遇战了。” “距离足够近，才能采集到我们要的声纹。”虽然377艇肯定是不如黑鲨潜艇先进，但富贵险中求，吕奉光本身也不缺乏冒险精神。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能不能遇到黑鲨，这么大一片海域，要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呀。”陈渊的担心也正是此次声纹采集的难点所在。 “那咱就引蛇出洞，让它来找咱们呗。”顾月姝看两人齐齐看向自己，冲他们眨了眨眼睛。 “黑鲨潜艇之所以盘踞在第一岛链附近，不就是为了阻击咱们的潜艇嘛，那它要是知道咱们来了，还不得屁颠屁颠儿的跑来？” 吕奉光：“咱俩想一起去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采取什么钓鱼举措，雷达室就先送来了好消息，“报告艇长，方位二三零，发现疑似目标。” “准备采集声纹！”吕奉光下完命令，看向陈渊和顾月姝，“都不用咱们下饵，闻着味儿就来了。” 顾月姝笑了一下，手搭在掌舵的兵肩膀上，“停车。” “是，停车。” “通知各舱室，我们开始悬停，人员不要随意走动，保持静默。”吕奉光的命令接着顾月姝的命令出口。 二人配合默契，很快让潜艇进入到了隐蔽状态。 长久的沉默之后，雷达室再次探测到疑似目标，“报告艇长，目标方位一九零，航速十二节。” “有。”吕奉光皱眉，眼中是深深的忌惮和疑惑，“挺快呀。” “理论上，黑鲨的航速可远远超过十二节。”陈渊嘶了一声，很担心是不是找错了目标。 “我有点儿搞不懂，它在水下这么快的机动干什么？”吕奉光眯起眼，难道真的不是黑鲨？ 陈渊：“难道说，我们暴露了？它在追击我们？” “它不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吕奉光走到雷达室，“什么情况？” “报告艇长，不是潜艇，是商船。” 吕奉光：“确定？” “确定。” 吕奉光：“继续观察。” “是。” 草木皆兵了一回，吕奉光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但他依旧稳得住。 此时他才注意到，顾月姝这个副艇长除了提出了一下引蛇出洞的建议和配合他指挥外，竟然一直没有开过口，他很好奇，她在干什么。 “看见小顾了吗？” 陈渊摇头，他也才注意到顾月姝居然没影儿了。 第46章 尚堂有福了，等待是没有结果的 吕奉光和陈渊在指挥舱里举目四望，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被各种海图和文件盖住的顾月姝。 两人齐齐向她走去，异口同声发出感慨：“一会儿功夫没见你就这样了？” 顾月姝从研究中抬起头，“我在根据其他潜艇遇到黑鲨潜艇阻击的位置，寻找黑鲨潜艇出没的规律。” “那你看出规律了吗？”陈渊蹲了下来，拿起她画在纸上的鬼画符，看的一脸懵，“你这都写的什么？” 顾月姝把纸抢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时间紧，我都是用自己看得懂的代号标注的，所以您看不出意思。” 她回答了陈渊的问题后看向吕奉光，“我这儿暂时没什么收获，所以接下来到底是直接引蛇出洞，还是稳一手再等等看，艇长您得有个决断。” “那就再等等吧。”吕奉光虽然也想过引蛇出洞，但这个计划本身就意味着风险，不到最后时刻，他是不想用的。 不过他也没完全寄希望于等待，顾月姝这儿他也是抱有期望的。 “你这儿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吗？大家一起，说不得从你这儿找到别的出路，就不用等或者冒险了。” 顾月姝闻言苦笑一声，瞬间觉得有什么把她的肩膀给压塌了。 “现有的数据还是太少了，位置坐标也很散，想要找到可靠的规律是个难事儿，我只能保证最后结果能圈定一个比之前小一点儿的大范围。” “这么个不算好的结果，包括这点儿工作量，就不用你们了，好好养精蓄锐，等着遇到黑鲨的时候大干一场吧。” 吕奉光点头，没有强求，和陈渊一起守着雷达室去了。 顾月姝上艇的事只瞒了两天，就被T计划的学员们给知道了，泄密者自然就是没能上艇的尚堂了。 他这两天又是怨念，又是脾气火爆，学员们被他训练的苦不堪言，可不就得琢磨他到底怎么了嘛。 然后就琢磨出了这个秘密。 “你们说，尚教官到底是遗憾自己没能上艇啊，还是遗憾自己没能和顾教官一起上艇啊？”鹿宁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还挤眉弄眼的，明显又联想到感情上面去了。 席楠不明所以，“不能和顾教官一起上艇有什么可遗憾的？” “你那脑子都学傻了，啥也不懂。”鹿宁嫌弃完席楠，凑近姜耀问道：“你有经验，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很八婆。”姜耀推开鹿宁凑近的脸，“有这个时间八卦，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日渐变态的尚教官吧。” “是啊，顾教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们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吧？不要啊~”高迪抱着靠枕，仰天长啸。 卢一涛本来戴着耳机，但这根本阻挡不了高迪的鬼哭狼嚎渗进他的耳朵。 无奈又好笑的他只能以真诚打败魔法，“你们这样体能好的人都受不了尚教官的手段，我还不得哭死？高迪，咱俩这角色应该换换。” “那你哭，我给你伴奏？”高迪反手一记真诚打败真诚，立时让卢一涛败下阵来，抬手让他继续。 这时，卢一涛合理脱身的借口出现了，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急不可耐的冲出门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一下。 但没人会笑话他的失误，韩冰洋他们羡慕他还来不及呢，毕竟没有离开借口的他们，只能继续留下来听高迪的魔音攻击。 “师父，我就知道是你，你最近怎么样？腰还疼不疼了？我给你买的热敷袋你一定得用，别拿腰椎间盘突出不当回事儿知道吗？还有···” 和师父再一次通话，卢一涛恨不得把上一次没来得及说的叮嘱都给一口气说完，谁让这个师父有挂断他电话的先例在呢。 “先别磨叽，听我说。”被他念叨的耳鸣的罗步晨赶紧叫停这个碎嘴的小子。 这次打电话给他，是准备告诉他一个对于他来说天大的好消息的，不是听他念叨的。 “你写的那个改进指控系统程序图，我给的是海军装备研究院的老战友，他们看了呢，觉得有点儿意思，说这两天过去人想跟你聊聊。” “真的？”卢一涛这一嗓子，直接把电话那头的罗步晨吓一激灵。 他没好气儿的道：“干什么呢吓我一跳！当然是真的，谁没事儿闲的慌打电话骗你啊，我很闲吗？” “师父，你要现在在我面前站着，你的爱徒我高低得给你来个大大的拥抱。”卢一涛并没有因为罗步晨的语气而畏缩，反而大胆的表达了自己的激动之情。 “你可拉倒吧，我的爱徒绝对不能是显眼包，好好学习知道吗？挂了。”罗步晨受不住这份激动的热情，又一次成了那个主动挂断电话的人。 “哎！又这样！”卢一涛再次听到忙音，人都麻了，他话都没说完呢。 好在最重要的叮嘱他已经做了，不然这电话他非得拨回去不可。 重新回到台球馆的卢一涛加入到了大家改变尚堂坏心情的办法讨论中，给出了好几个馊主意，被师父挂断了电话的坏心情才好不少。 但有些开关一旦打开了，想关上就难了，从他开始，大家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离谱。 韩冰洋欲言又止的想阻止这场注定要全军覆灭的行动，却有心无力，最后被鹿宁拉着一起共沉沦。 而他出的主意，恰恰说明了，老实人损起来，所向披靡，尚堂有福了。 377潜艇已经在水下游荡了好几天了，却始终没有遇到黑鲨潜艇。 本想用最稳妥的方式再等等看的吕奉光，即使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一味的等待明显不是上乘之选。 “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了，电量耗尽，我们就得浮起来充电，那就太危险了。” 陈渊表明态度：“我同意，执行B计划，引蛇出洞。” “小顾，你的意见呢？”吕奉光扭头看向顾月姝，发现她还在那儿研究呢，“好几天了，你研究出点儿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没？” “比大范围小一点儿的大范围两天前我就圈定了，我在研究咱们走哪条路线最可能遇到黑鲨。”顾月姝虽然在回答，但笔耕不辍。 第47章 结合一下，声纹到手，进一步缩小范围圈定 终于，顾月姝画完了最后一笔。 “我推算出了两条最可能遇到黑鲨的路线，艇长，您说咱们是去守株待兔，还是直接引蛇出洞？” 顾月姝其实更倾向于引蛇出洞，因为这是最短时间看到成效的办法，避免了潜艇上浮充电暴露行迹的危险。 但她又不甘心，因为她很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推算，也想通过这份推算，大致推断出黑鲨潜艇上浮露面时所依附的岛屿。 吕奉光想了想，忽然挑了下眉，“我们不如把你说的这两者结合一下？” “嗯？”顾月姝疑惑的看着他。 “你想啊，如果我们趴在你推算的路线上引蛇出洞，就可以通过黑鲨潜艇到来的时间，确定你推算的正确性。” “一旦能够确定你的推算正确，我们既达成了收集声纹的目的，也达成了你此行的目的，岂不是一举两得？” “就算你的推算不正确，那我们也是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你同样可以把圈定的范围剔除掉一部分。” 吕奉光最爱干的就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不管是正向的，还是负向的，反正最终都能变成有利的。 陈渊激动的拍了一下吕奉光的肩膀，“还得是你啊，小顾，我觉得这招不错，咱们可以试试。” “那就试试。”顾月姝觉得自己从不轻视任何人是对的，因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一人计短。 就像现在这样，吕奉光的想法很完善的补充了她的想法，既安心又省心。 但拍板行动还不算完，新的问题又随之产生了。 “现在的问题是两条路线我们选择哪一条，而且在哪儿进行钓鱼计划。” 吕奉光提出问题后询问的看向顾月姝这个提出了两条路线的人，“你觉得哪条路线的可能性更大？” 顾月姝纠结了一下，最后指着第二条路线道：“在我的测算里，这条路线会比第一条路线多两成的可能性。” “地点呢？”陈渊追问。 “当然是靠近第一岛链的位置，黑鲨可是从未掩饰过对这里的垂涎。”顾月姝提起这个就来气，所以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是喜欢来第一岛链附近晃荡嘛，那她就抓住它的这一习惯，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就这儿了！”吕奉光作为艇长最终拍板，377艇很快开始向顾月姝所指的地点移动。 越是靠近既定位置，艇上的声音越低。 他们都抱着可能一来就会遇上黑鲨的谨慎，暗暗做着回击和逃跑的准备。 好在，377艇最终安全的抵达了顾月姝所说的位置。 当潜艇就位，吕奉光即刻下令，“声抗系统准备，一号管诱饵准备。” 通讯兵：“舱底声抗系统准备，一号管诱饵准备。” “声抗系统准备好。” “一号管诱饵准备好。” 通讯兵：“报告艇长，声抗系统准备好，一号管诱饵准备好。” “一号管发射。”吕奉光没有犹豫，决定了引蛇出洞，就要速战速决。 通讯兵：“一号管发射，舱底一号管发射。” “是，一号管诱饵发射。” “诱饵出管。” 诱饵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只能等待。 顾月姝看着时间，她在计时。 从诱饵出管，到雷达室发现可疑目标，当然，可疑目标得确定是黑鲨，而这期间的时间就是黑鲨赶来的时间。 再探测出黑鲨的机动节数，距离的数值差不多就可以确定了。 “报告艇长，发现可疑目标。” 雷达室传来了好消息，等在门口的吕奉光因为有过一次乌龙，所以谨慎的再次确认，“是潜艇吗？” “像，方位二四七，正冲咱们的诱饵机动。” “有。”吕奉光从雷达室走回到指挥位置，“艏倾五度，潜到八十米。” 在潜艇机动过程中，他又走到了海图区，根据海图上的敌我位置，制定了声纹的录制方案，“他们是从这边过来的，诱饵在这儿，咱们在这儿，插过去，半路拦截。” 陈渊对于吕奉光的方案点头表示同意，“黑鲨，你可算来了。” “报告艇长，目标消失。”雷达室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陈渊狐疑的看向吕奉光，“这是发现我们了？”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在隐蔽机动。”吕奉光说完推断，继续沉稳指挥，“停车，开始战术侦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雷达室再次探查到了黑鲨的踪迹，“报告艇长，目标噪音出现，方位二四六。” 吕奉光：“太好了！” 陈渊：“能采到它的声纹吗？” “距离很远，很模糊。” “还得靠上去。”吕奉光转身看向舵位，“前进二。” “航向一八零。” “艏倾五度，潜到一百二十米。” 舵手：“报告艇长，深度一百二十米到。” “停车。”吕奉光握紧拳头高举手臂，全艇有志一同的减慢了呼吸，保持着沉默。 等了一会儿，他和陈渊放轻脚步走到了雷达室，而雷达室里，两名战士正在倾听着黑鲨的声纹。 “清楚吗？”吕奉光希望听到好消息。 “报告艇长，很清楚。”听到了黑鲨清晰声纹的战士很激动。 吕奉光：“录！” “是。”战士按下录音键，一旁的另一位战士将各舱间用于通讯的对讲放置在扩音口，整个377艇的战士都听到了黑鲨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不仅仅是为了即将完成的任务，还是因为录制下黑鲨潜艇的声纹具有战略性意义。 “任务完成！”陈渊激动的声音在吕奉光的提醒下低了下来，“此地不宜久留。” 吕奉光：“返航。” 等潜艇回到安全区域，潜艇内的声音也可以大一些了以后，顾月姝给出了另一个好消息。 “除了黑鲨声纹的顺利录制，黑鲨出水的位置范围我又缩小了不少。” “而且在这个范围里，岛屿的数量仅有十三座，完全可以布置无人机定期巡航探查。” “你这回去了是准备给支队长送去一个大大的助攻啊！”吕奉光高兴的拿起她圈定好的图文信息细看，脸上的笑容都更灿烂了。 顾月姝理所当然道：“总不能我提的建议让支队长自己负重前行啊，能帮一把是一把嘛。” 解决黑鲨问题，还是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 第48章 尚堂的福气到了，吕奉光上战术课 T学员们整合了他们想出的所有能逗尚堂开心的计策后，弄出了一个计划，第二天，他们就实施起了这个计划。 首先上场的是高迪和鹿宁。 在众人合力将尚堂抬到澡堂子以后，他们二人不顾他的挣扎，直接把他扒了个精光，然后给他来了全套的马杀鸡。 等尚堂满脸复杂的从澡堂子里走出来，他掩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肤都泛起了珍珠般的光泽。 如果不是高迪和鹿宁给他整的这一遭，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居然有嫩成这副样子的一天。 不过这帮小子想要带给他的惊喜显然还不止这些，这澡堂子之行，只能算是前菜，后面才是大席，真正意义上的大席。 “你们给我好好说说，这都是什么？”尚堂指着自己面前的十几道黑暗料理，很想就此摔门而去。 但他抬眼看到被人墙堵的死死的门，只能憋屈的继续坐着。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抱臂环胸给他们以眼神上的死亡威慑，尤其是韩冰洋，他没想到这小子也跟着学坏了。 “韩冰洋，你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韩冰洋上前一步，将一盘土豆丝推到了尚堂面前，“这是我炒的，尚教官你尝尝。” 尚堂眯起眼，谨慎的夹了一根放进嘴里，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你实话跟我说，你拿什么炒的土豆丝？” “我没说我炒的是土豆丝。”韩冰洋坦率地道。 尚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指着那盘菜的手都在抖，“你别告诉我，这一盘都是姜丝。” “嗯！”韩冰洋重重点头，“我炒的就是姜丝。” “咱们靠海，空气湿度大，多吃姜对身体有好处，就是我酱油放多了，看起来黑了点儿，所以看着像黑暗料理。” 尚堂哑口无言。 他都不敢想，韩冰洋都这样了，其他人炒出来的菜究竟得奇葩成什么样儿，他得尽快脱身才行。 “你们也别折腾我了，老实说，搞出这一手是为了什么吧。” 看他们扭扭捏捏你推我搡那样儿，尚堂直接指定人选，“鹿宁，平时属你嘴最碎，今天让你说话怎么不说了？就你来说吧。” 鹿宁被点名，又被战友背刺，直接被推了出来，和尚堂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上。 他那被挡在桌下的腿不停的抖，面上却有着倔强，“尚教官，你最近是不是大姨夫来了？” “我怀疑你是仗着我听不懂你的意思骂我。”尚堂把那盘姜丝端了起来，“好好说话，不然这一盘给你塞进去。” 鹿宁连连摆手拒绝，他最不爱吃的就是姜了。 “尚教官，我们是觉得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讨好你一下，让你把我们的训练强度恢复正常。” “你们现在的训练强度就是正常的啊，还想怎么恢复？”尚堂不解的看着他们，“你们难道是想收买我然后偷懒？” “哪里正常？最近的训练强度比377艇离港之前的训练强度起码高了一倍还多！”鹿宁绕过桌子，忽然滑跪抱住尚堂的大腿，“尚教官，我亲爱的尚教官啊~你就饶了我们吧！” 尚堂被气笑了，鹿宁给他整这一出，结果跪他脚面上了，挺会给自己找舒服的。 他将手拍在鹿宁的左肩上，化掌为爪，直接用一臂之力把他拎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地面上跪着。 “想跪找个平地跪，别跪我脚上，硌得慌。” “还有，你们的训练强度都是有计划的在增加的，不是我自己想怎么加就怎么加，我没那么不敬业，把个人情绪带到你们的训练里。” 他看了看桌上的菜，感慨道：“不得不说，你们不适合进厨房，但你们的菜挺适合做个惩罚的。” 在他们惊恐的眼神里，他和蔼可亲的说出了他们最不想听的话。 “这些菜别浪费，就当你们自己的晚餐吧，也当是你们误会我的惩罚了。” 当天晚上，学员宿舍的厕所一晚上灯就没熄过，但第二天，他们还是要乖乖地去训练。 就这一回，彻底让他们染上了ptsd，就怕尚堂冲着他们笑。 因为他一笑，他们生死难料啊！ 好在能制住他的两个人一起回来了，学员们看到了告状的希望。 吕奉光刚上岸，就马不停蹄的把自己弄成了战术课老师，虽然只有一节课。 顾月姝作为助教，也没跑了，还没来得及问问自己走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了。 “今天这堂战术课我给大家讲讲我们的对手。” “大家都知道，浩瀚的海洋表面上天蓝水绿，风光旖旎，可是水下却是刀光剑影，暗战汹涌。” “我们的潜艇从来没有一帆风顺地出去过，有的人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们堵在家门口，不让我们自由的游走于神秘绚烂的大海中。” “不瞒大家说，我就不止一次地与它们狭路相逢，未来你们，肯定会与它们遭遇，甚至成为它们最强劲的对手。” “那么问题来了，它们是谁？长得什么样？怎么辨识？” “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只有了解了对手，才谈得上怎么与它交手。” “小顾。” 顾月姝点头，把辛苦录制来的黑鲨潜艇的声纹录音放了出来。 吕奉光同时提醒学员们，“大家仔细的听。” 几分钟后录音放完，吕奉光继续讲课。 “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我们专门出海，在水下采集的对方潜艇的声纹，代号，黑鲨。” “大家都知道，由于舰艇的外形不一样，动力装置不一样，声纹就像我们的指纹，具有唯一性。” “尤其是对于我们的潜艇在水下，声纹几乎是我们有效辨别对手的唯一途径。” “我希望各位记住这个声纹，直到它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实战课的内容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吕奉光又告诉了学员们一个好消息。 “为了更好的接近实战，明天安排各位前往新型潜艇参观训练，充分的学习前辈们的传统和经验，为下一步实战打下坚定的基础。” 和顾月姝相视一笑，吕奉光最后道：“这堂课就到这里，大家下课。” 番外 2025年元旦特辑（2.0版本） （1.0版本指路综穿之福利小世界休假，元旦多更的。） （不按正文时间线走，独立的。） 这是顾月姝和尚堂领证后的第二年。 “今天元旦，你有什么安排吗？”尚堂从指挥舱一路找，终于在鱼雷舱找到了顾月姝，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顾月姝头也没抬，“咱们在潜艇上，能怎么安排？平时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呗。” “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嘛。”尚堂戳了戳她的肩膀，“要不你抬头看看我呢？” “有什么好”顾月姝一边说一边抬起了头，一束花正好被他从背后拿出来怼到了她眼前，“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就出发的时候申请把材料带上来，然后借着闲工夫做的这个。”尚堂有些不好意思，“我手笨，折了好久，可能不好看，但条件有限，你凑合看。” 顾月姝把彩色卡纸折成的花束接了过来，“很好看，比鲜花更让我喜欢。” 她站起身扯着尚堂离开了鱼雷舱，很快来到了自己放置着私人物品的地方。 从包里掏出一本书，她取出了里面夹着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上。 “本来打算晚上给你的，谁知道你提前来找我了，那就现在给你吧。” 尚堂的手心很热，就显得顾月姝放在他手心里的东西很凉，他不用看，大概就能猜到那是什么了。 只是她给他的惊喜不在项链，而在用心，“你居然特意去定制了377潜艇元素的项链！” “喜欢吗？”顾月姝挑眉，丝毫不认为自己会从他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尚堂也确实不负她所望的连连点头，“当然喜欢！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元旦礼物了。” 就是显得他送她的礼物不是那么太用心，让他有些愧疚自己考虑不周。 顾月姝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喜欢我的礼物，我也喜欢你的礼物，只要喜欢，就是用心了，别纠结别的。” “你怎么这么好呀老婆？”尚堂把顾月姝抱住，脸上笑的开了花一样，“这么好的老婆幸亏被我据为己有了。” “腻不腻歪呀你？”顾月姝被他恶心的拍了他一下，拍完自己也笑了。 此时，吕奉光的声音从舱室内的扩音器里传出，“潜艇马上浮出海平面，今天元旦，大家可以轮番去到潜艇外放放风，欣赏一下海景。” “听到艇长说的了？我们也出去透透气？”尚堂征求着顾月姝的意见。 “咱们最后去吧，我想看看今晚的月亮。”顾月姝晃了晃他的手臂，“最重要的是，晚上应该就没人上去了，只有咱们俩安静。” 尚堂：“听你的。” 晚上的艇外确实安静，顾月姝和尚堂手牵着手靠在一起，欣赏着天上和海里两轮月光。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尚堂，元旦快乐，爱你(??????????)。” “老婆，元旦快乐，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年，大家都要顺顺利利，求学者总考高分，入职者大钱小钱一起赚，2025年，主打一个大家都发财！ 来财来财来财！ 第49章 告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顾月姝刚收好录音关好电脑，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被围了，而吕奉光正站在人群外围看热闹。 虽然不知道这群学员围着她做什么，但她怎么可能让他独善其身。 “艇长，别见死不救啊，我还得跟着您一起去开会呢。” 吕奉光被她点到，瞬间成了人群的焦点。 为了防止他把顾月姝救走，学员们最终把他和顾月姝围在了一处。 “你现在满意了？咱俩谁也跑不了了。”吕奉光像模像样的指责完她，炯炯有神的等着听八卦。 顾月姝嘴角抽搐了一下，“您看起来兴致勃勃的，跑不跑得了，对您来说没什么困扰呢。” “我这叫心态好，这一点你得多学学我。”吕奉光推了她一下，然后对围着他们的学员道：“你们赶紧的，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你们顾教官可乐意听了。” 顾月姝：这是诽谤，想听的明明另有其人，毕竟某人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顾月姝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睛扫视着面前的T学员们，最终定格在韩冰洋的身上，“说吧，围着我做什么？” “还是我来说吧。”鹿宁看韩冰洋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早就知道他不擅长告状了，于是把他往身后一扒拉，自己挺身而出了。 “那就你来说，好好说，不许添油加醋。”顾月姝可怕了鹿宁那张随意发挥的嘴了，所以在他开口前直接卡了限制。 不然她怕是今天剩下的时间都要耽误在这儿了。 鹿宁撅了撅嘴，既有顾月姝不相信他的难以置信，也有发挥受限的不畅快。 最后还是被高迪推了一把，这才收拾好心情重新开口，“我们要说的事儿还要从你和吕艇长一起出海开始说起。” 从他的口中，顾月姝知道了自己不在学院的这段时间，他们和尚堂博弈的全过程。 大致来说就是各有输赢，但都在彼此身上吃过亏，最终赢家是尚堂。 对于尚堂是如何吃得亏的问题，她特别关心的多问了几句。 鹿宁闻弦知雅意，那叫一个口若悬河着重描述，让她仿若身临其境一般，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夸大其词了。 这个她准备找当事人求证一下，应该会很有意思。 鉴于他们给她分享了尚堂的糗事，为她提供了快乐，顾月姝决定耐心一点儿听听他们的诉求。 如果他们的要求不过分，她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一下。 “所以你们找到我说这些的诉求是什么？提前说好，尚堂确实没有故意为难你们，增加体能训练的强度，本就是我们早就制定好的计划。” 学员们对视一眼，互相攀着肩膀围成了一团，商量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是怎么想的？”韩冰洋没什么主意的问。 高迪和席楠同时摇头，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姜耀、鹿宁和卢一涛。 卢一涛连连摆手，“别看我，要是我来说，我顶多是让顾教官告诉咱们几个咱们不清楚，但是是有关于尚教官的糗事。” “我大概会问问顾教官，能不能有机会看她和尚教官打一架。”姜耀扯起嘴角，他的想法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只想看尚堂挨揍。 众人齐齐将目光移向鹿宁。 韩冰洋推了推他，“平时就你主意多，怎么现在没话了？” “我这不是在想嘛。”鹿宁烦躁的揪了揪头发，“我想了好几个比较好的主意，但是我敢肯定顾教官不会答应。” “你想的主意是有多过分？”高迪有点儿想听了。 “我也想知道。”顾月姝突然插话进来，把围在一起的几人吓的直接跳开，一个个的都变成了表情包。 鹿宁被她一只手扣在原地，腿都在抖，“顾教官，我们聊点儿别的吧。” “别呀！”顾月姝一个巧劲儿，直接给他换了个朝向，“对着他，直说，能满足的，我当场满足你们。” 鹿宁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尚堂，满脸死灰。 腿一软，他直接坐到了地上。 顾月姝跟着蹲了下来，“不是很不满吗？不是很想扳回一局？只要你开口，我可就有一半的几率答应你，这都不赌？” 鹿宁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求助的看向姜耀和卢一涛这两个刚刚有主意的，一个劲儿给他们使眼色。 姜耀和卢一涛为难的对着鹿宁摇了摇头，又互相对视上。 多年朋友之谊让他们瞬间了解了对方的心思，于是一场石头剪刀布的决胜局开始了。 最终，姜耀以剪刀赢了卢一涛的布，视死如归的站出来把自己想到的主意说了。 然后他逃避掉尚堂犹如利剑般的眼神，佝偻着躲在韩冰洋身后装地鼠，就是不再露头。 顾月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好笑的放过了鹿宁，站起身。 此时尚堂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见状扶了她一下，避免她蹲久了脚麻。 “作何感想？”顾月姝站直后挑眉，调侃的戳了戳他的腰腹，“还把黑暗料理当作惩罚送给他们吃了，你也真是不怕拉死他们。” “那也只能算他们自作自受。”尚堂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肘，另一只手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这次出海顺利吗？” “挺顺利的，毕竟任务完成了，对了，这些人中，谁比较出乎你的意料？我猜是韩冰洋。”顾月姝知道他是想转移话题，先顺着他的话回答完，才又把话题拐了回来。 尚堂无奈的笑了下，对于她的恶作剧，眉眼里都是宠溺，“韩冰洋确实让我意外，你应该也听他们说了，他给我炒了一盘姜丝。” “很像土豆丝吧，中招没？”顾月姝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知道还问。”尚堂惩罚性的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准备答应下来吗？” “揍你的事儿？那不会。”顾月姝一点儿不亏心的摇头，“我说了，他们提要求，我答不答应，可能性都是一半的机会。” 尚堂满意的笑了，“那他们岂不是很惨？” “那你就对他们好点儿咯！”顾月姝翘起食指和小拇指，把这样的重任放在了他的肩上。 尚堂看了一眼那几个如丧考妣的小子，非常有担当的承诺道：“我一定好好对他们，是非常好的那种好。” 好的定义，当然是按照他的理解走了。 第50章 努努力呀支队长，“老带新”，模拟实战 解决了围住他们的学员，顾月姝和吕奉光、尚堂一起去了支队长办公室，汇报这一次的出海任务情况，顺便交流一下之后的安排。 听到清晰的黑鲨声纹，高晓波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还得是你啊老吕，我就知道这事儿找你准成。” “这你就高兴了？小顾还有更让你高兴的消息没说呢。”吕奉光示意高晓波稍安勿躁，要高兴，必须一次性高兴个够。 “哦？小顾啊，赶紧说说，还有什么好消息想说给我听啊？”高晓波期待的看着顾月姝。 顾月姝把自己这次出海的所得尽数奉上，让他自己看，“惊喜还是要自己发现才算惊喜，我就不多说了。” 高晓波闻言兴趣更浓了，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看的那叫一个起劲儿。 而看完以后，他直接拔地而起，“这是真的？” 顾月姝点头，“支队长，努努力呀，无人机巡逻编队还是要靠你实现，我助攻到位了。” “啪！”高晓波一掌拍在桌子上，雄赳赳道：“瞧好吧，看我的了！” 有了顾月姝这份助攻，他说服研究所那边的把握可以说是直线上升，这要是再不成功，岂不就显得他不够努力了？那绝对不行！ “你们继续在T计划上面多上心，还是那句话，宁愿让人等装备，也不能装备有了，没合适的人。” “我这就去努力了，有事儿电话联系。” 看着如脱缰野马一般向外奔去的支队长，顾月姝接收到了两道谴责的目光。 “干嘛？”顾月姝防备的后退了两步，双臂挡在身前，做防御姿态。 “唉~还不如最后再让你说呢，现在好了，给人高兴走了。”吕奉光啧了一声，“失策了。” 尚堂赞同的点头，“什么都没说呢，支队长让你整走了，这找谁说理去？” “什么叫我把人整走的？你们不要说这么令人误会的话，很容易出事故的。”顾月姝觉得咣当一口黑锅扣在了她头上。 吕奉光和尚堂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又是摇头又是唉声叹气的，就是谁都不接她的话。 “你们别搞我，咱好好处，玩儿阴的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嗷~”顾月姝眯起眼，准备如果看不到他们见好就收的倾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走了走了。”吕奉光多狡猾一狐狸，顾月姝刚眯起眼他就看出她想什么了，拉着尚堂就跑路了。 顾月姝走在最后，顺手就把门带上了，一场“冲突”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中。 第二天，学员们按计划被派入舰艇模拟舱学习。 众人刚进入模拟舱，姜耀的小抄直接就飘到地上去了，他赶紧蹲下去捡。 “你这怎么还带小抄啊？”鹿宁略带鄙视地问。 姜耀理直气壮并伴随着得意，“这怎么叫小抄啊？这叫有备而来。” “万一哪个机器哪个部门的哪个操作流程你忘了怎么办？怎么着，回去查书啊。” “姜耀，这次模拟操属于新型潜艇，你这东西好使吗？”卢一涛反正是对姜耀这些旧式潜艇上才能用到的小抄不报什么期待的。 姜耀不以为然，他觉得新旧潜艇虽然不一样，但操作内容却都是通用的，“告诉你们啊，对我好点儿，不然，概不外借。” 在场没有哪个人脑子是不够用的，是真用不上他这一手，所以都是笑笑不说话。 就在这时，尚堂的声音在舱内响起，“T学员队全体都有，按照分组，轮流到每个舱室进行实习，实操训练开始。” “是。” 学员们根据指令，分别进入到自己的舱室模拟训练。 而正式走进模拟舱各个区域以后，学员们发现每个舱室都有老兵把守在主要位置上，心里顿时都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接着，他们不好的预感成真，各个舱室的老兵等的就是他们。 今天老兵们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这帮新兵蛋子设置难题，这可是吕艇长亲自交代的，自然要拿出百分百的认真。 所以老兵们手段尽出，T学员们要做的就是见招拆招。 整个老带新的“教学过程”中，其他人那里虽然也有过磕磕绊绊，但表现的都算可以，鹿宁和卢一涛，甚至还被夸奖了。 只有姜耀，他的一举一动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完全不是他平时的水平。 老兵只是故意将线路拧松，让机器突然失灵而已，他该做的是镇定下来寻找问题出在哪儿，可他却手忙脚乱的拿出小纸条去翻应急方案。 这种表现，实在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等明为刁难，实则考验的“老带新”阶段结束，学员们聚到了一起，互相说着刚刚自己遇到的老兵“礼遇”。 有人兴致勃勃，有人轻松惬意，有人歇斯底里，特指被好好收拾了一顿的姜耀。 想来，他以后再也不敢打小抄了。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现在所有老兵撤出模拟舱。” “T队学员将进行一次模拟对抗演练。” 接到指令，所有老兵迅速撤出模拟舱，舱内独独留下了一群学员。 “此次演练，虽然由电脑远程控制，但你们要把它当成一次实战对练，完成对敌目标攻击，全力突破一切险境。” “演练过程中，由姜耀担任代理艇长，其他艇员的部署和战位，会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衷心祝愿各位能够坚持到潜艇舱门打开的那一刻！” 姜耀等那道声音停歇，立刻奔向电脑屏幕前，将所有人的战位都看在了眼里。 “卢一涛，你担任副艇长。” “是。”卢一涛眉头紧锁，对于接下来的战局存了很深的疑虑。 “高迪，负责操舵。” “是。”高迪咧开嘴笑，明显对于自己的战位很满意。 “席楠在航海战位。” 席楠满脸凝重，“是。” “鹿宁负责声呐。” “是，”鹿宁敬了个不成样子的礼，眼中都是玩世不恭，“姜艇长。” 在场的人的战位已经清楚，姜耀又拿起对讲，联系了不在场的韩冰洋，“韩冰洋，你负责鱼雷操作。” 韩冰洋立刻接收到了信息，而他本身就在位置上，所以只是用对讲回了话，就已经准备就绪了。 第51章 错漏百出的应对 所有人明确自己的战位后，迅速进入到各自位置，等待着姜耀接下来的指令。 姜耀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脑袋里却在头脑风暴，“各战位报告数据情况。” 席楠第一个站了出来，“报告艇长，当前深度一百米，航速五节，航向一一零。” “有，保持航向。”姜耀眉头紧锁，数据的加入，让他的头脑风暴更加的剧烈了。 高迪：“是。” “报告，声纳发现不明目标。”鹿宁在雷达室里一个人总揽全局。 姜耀心里咯噔了一声，心想来了，赶紧道：“报告脉冲方位。” 他话音刚落，鹿宁就紧随其后道：“方位零六零，方位减小。” “有，分析水声环境。”姜耀没有心存侥幸，第一次当艇长，他想做好，自然要重视接收到了每一条信息。 “是。”鹿宁手眼并用，很快得出结论，“一百二十米至一百五十米为正梯度。” 姜耀：“有。” “报告，方位零九零发现声纳探测器，方位增大。”鹿宁又有了新的发现。 姜耀：“有。” 根据模拟情况，卢一涛立刻向姜耀建议，潜入二百米安全水位进行隐蔽操作。 可是姜耀否定了他的建议，“潜至一百八十米，利用负梯度水层高速突破。” “我觉得应该先隐蔽。”卢一涛认为海下水情现在无法探知，贸然潜入会出大问题，所以又争取了一下。 姜耀却固执己见，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并且表现的非常强势，“现在我是艇长，执行命令，立即下潜。” 高迪按照姜耀的命令下潜，卢一涛无奈的走到席楠那儿了解情况，“席楠，我们在哪个位置？” “计程仪数据显示，咱们现在在这个位置。”席楠看了一眼计程仪，在海图上将位置指给了卢一涛。 “好。”卢一涛拿起笔，刚想要画图和计算，就因为潜艇发出的震颤被迫停下动作。 随着震颤结束，潜艇内部连连响起警报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席楠马上撑住桌面稳住身形，“什么情况？” “咱是不是被攻击了？”高迪推断道。 鹿宁赶紧重新检查震颤期间雷达探查到的情况，眉头紧锁，“声纳未监测到高速活动目标啊。” “分析原因。”姜耀的心里在尖锐爆鸣，脸上却只是眉头皱的更深。 鹿宁一番操作之后给出不确定答案，“应该是海流造成的。” 卢一涛：“惯导系统显示，我艇向右偏离了。” “哦，那多半呀，是从海里面涌来一股急流，力量特别大，把咱们的潜艇啊带了一段距离。” 高迪整合完鹿宁和卢一涛的信息，把刚才震颤的原因和现有情况合理的结合了起来。 没等姜耀好好消化高迪的分析，雷达那儿又来了新的情况。 “报告，在我艇右侧有大面积接触，正在靠近。” “修正航向，左舵十度。”姜耀下完命令，疾步走到卢一涛身边，和他一起盯着席楠。 席楠立刻汇报了航向修正后的现有潜艇情况，“潜艇还在往右侧移动，不过尾部已经离开右侧山脊。” “注意海水密度变化，”嘱咐完席楠，姜耀看向雷达室方向，“声纳，报告目标跟踪情况。” 鹿宁：“报告，信噪比低，跟踪不稳定。” 卢一涛听到探查结果，拿起笔，在海图上一边标注，一边重申了自己最开始就提到的隐蔽的想法。 “艇长，我们现在位于这个位置，水声环境非常不利于我艇机动。” “我建议，下潜到二百米，利用H型水声环境，在我艇自身隐蔽的同时，进行鱼雷攻击，命中目标的可能性会大大地提升。” “卢一涛，你说的这只是推测，这关系到全艇人的性命。”姜耀并不想按照卢一涛的想法行事，因为卢一涛的想法与他的完全相悖，他更信任自己的判断。 “这些是我验证过的。”卢一涛对于自己的方案有绝对的自信。 刚刚在卢一涛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席楠就一个劲儿的点头了，如今更是直接声援，“艇长，我觉得可以采纳他的方案。” 姜耀依旧摇头，甚至直接发布了对敌攻击的指令。 韩冰洋接收到姜耀命令，将两枚鱼雷发射了出去，可鱼雷在水下航行三分二十秒后，最终的结果是未击中目标。 艇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低迷，雷达室的鹿宁更是直接把耳麦都给摘了，对姜耀的独断专行意见非常的大。 但他没有因为气愤就忘记自己的职责，一直盯着显示屏，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大喊道：“不好！”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方位一二零有鱼雷来袭！” 卢一涛：“我们暴露了。” 姜耀转身走到了联络器旁边，“发射潜艇模拟器，摆脱攻击。” 韩冰洋接收到指令后很快将潜艇模拟器准备好，但根本来不及发射，潜艇就已经被击中。 面对当前局面，众人都有些惊慌失措，作为艇长的姜耀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而在所有人的慌乱中，卢一涛的镇定难能可贵，他抢下姜耀手上的对讲，直接命令道：“各舱室检查水密。” 做完这个，他看向姜耀，“我上其他舱室看看。” 姜耀表示要跟他一起去，匆忙赶来的韩冰洋立刻阻止，“你是艇长，要留在指挥战位。” 姜耀闻言默念着“要冷静，考核就是实战，考验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团队能力”。 等念完这些，他渐渐冷静了下来，“高迪，鹿宁，你们和韩冰洋还有卢一涛一起去。“ ”千万注意，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们的目的是突破一切险境，完成任务。” 四人立刻出发，来到水密门前面，因为不知道里面现在什么情况，卢一涛赶紧阻止了要去开门的鹿宁，“不能开门。” “水密门是用来隔绝危险的，里面情况未知，贸然开门，没用处。” “那咱不是困在这儿了？”鹿宁麻爪了。 韩冰洋在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套防护服拎了过来，“不会，有这个，不过就这一套。” “四个人，就一套，那···怎么分？”鹿宁指了指自己，又环视了他们三个，把手伸了出来，“不然老规矩？” 第52章 卢一涛一枝独秀 “谁进去谁穿。”卢一涛拍开鹿宁蓄势待发的手，拿起防护服就开始往身上套，“我先进去。” 套好防护服，他道：“等我进去探明了情况，没有危险，你们再进去。” 卢一涛进了水密室，刚重新关好门，潜艇就开始剧烈的抖动。 等抖动停止，外面的韩冰洋、鹿宁和高迪赶紧打开水密门，确定了卢一涛没事，这才放心。 只是他们的放心明显放早了，卢一涛是没什么事儿，可水密室里的管道有事儿，漏了。 水流从漏洞里喷泻而出，看到这一幕的四人齐齐瞪大了双眼，都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设题的老兵就在此时及时的更新了题库，“我艇遭遇水流急变，撞击礁石，设备舱进水，封闭设备舱，人员撤离。” 姜耀针对此难题立刻下达指令，“各舱室检查人员安全，设备是否受损。” “赶快封舱。”同样听到新的情况的韩冰洋，说着就要钻进水密室。 卢一涛却拦住了他，“你们撤离，我来封舱，快走！” 他一把扯过舱门把手，毅然关上了舱门。 “他这不是把他自己封里边了吗？”敲门无果后，鹿宁担忧的嗓子都变音儿了。 韩冰洋也没了办法，只好道：“先回战位吧。” 水密室里，卢一涛脱下碍事儿的防护服，迅速奔向漏水的水管，挨个儿把阀门拧紧。 即使喷射在他周围的水流越来越大，他也已经变成了一只落汤鸡，可他依旧坚守岗位，丝毫没有胆怯。 监测室里，学员们的所有表现都被这里的教官们逐帧看在眼里，也包括此时卢一涛的冷静应对。 “这小子，从最开始的决策提议，到现在的实操表现，在所有学员里都处于一枝独秀的状态。” 顾月姝面前的本子已经被写满了好几页。 学员们各自的表现，优点和缺点都被她记录了下来，以备考核之后的点评和纠正。 其中，卢一涛这页优点写的比较多，而姜耀那页，大部分都是缺点，其他人那里，好坏参半。 “他的表现确实不错，看，开始堵漏了。”尚堂看到卢一涛关闭阀门后的堵漏操作，亲自拿过顾月姝的笔在卢一涛名字后面写了个优。 不明情况的金子晴看着卢一涛不断被水冲击却不愿意放弃的样子，担忧的问道：“这要是堵漏失败了，他是不是就要被彻底困在水密室了？” “按照规定，一旦堵漏失败，他不可以再打开舱门。”尚堂很欣慰卢一涛的选择，更想看看，他能不能成功。 顾月姝却没有多少担心，“忘了他师父是谁了？” “有罗步晨给他开过小灶，他成功的几率确实很大。”尚堂都快把这一茬给忘了。 指挥舱内，高迪将被迫关闭的机器全部重新启动，看着机器上面的灯全部照常亮起，他心里生出了希望。 姜耀看到这一幕，开始联络其他舱室，了解整个潜艇目前的状况。 “五舱恢复正常了吗？” 五舱：“报告艇长，主电机恢复运转。” “确定所有设备无短路。” 动力舱：“报告，动力舱温度过高。” “现在开始排查。” 动力舱：“像是蒸汽管泄露。” “开始分段排查，尽快找到泄漏点，关闭蒸汽阀，不能让温度持续上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的姜耀，才有了点儿艇长的稳重和临危不乱，让监测室里的顾月姝在本上给他多加了两句好评。 但独断专行和听不进去人劝的刻板印象他已经抹不去了，反正最后的结业评语上，顾月姝不会给他写适合成为指挥者。 他还是好好的听别人指挥吧，他那个冲动的脑子，只适合被支配。 姜耀在下达完指令后，呼叫了几声卢一涛，想要确定他的情况，可卢一涛还在水密室里忙碌着，根本没时间回应姜耀对他的呼叫。 中间韩冰洋申请去给卢一涛帮忙，被姜耀拒绝了，只能满怀担忧的继续坚守在鱼雷舱。 好在韩冰洋的申请被拒后没过多久，卢一涛就成功补完了所有漏，他打开水密门，自己从水密舱走了出来。 “报告指挥舱，我是卢一涛，设备舱堵漏完毕。”他这个好消息，无疑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 而切断通联后，他又开始前往其他舱室进行检查，排除着各种问题。 在卢一涛忙碌的时候，姜耀命令高迪将潜艇上浮至六十米，因为雷达声纳检测并无异常，他们就以为高枕无忧了。 对此，顾月姝给他们的评价是：卢一涛一人负重前行。 事实证明，乐极是会生悲的，还没等他们笑够，新的难题又摆在了他们面前，“全艇员注意，全艇受损严重，将在八分钟后沉没。” 这段话，人老兵为了引起重视，还特意重复了三遍才停。 姜耀：“计算上浮时间。” 席楠慌乱的跑回位置，很快得出结论，“上浮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来不及了，”姜耀扒开挡路的人，冲过去拿到对讲立即道：“潜艇即将失事，各舱人员进行自救，展开水下脱险方案，并且联系水面救援。” “各舱收到请回复。” 对讲内没有响起任何的声音。 姜耀看向其他人，“指挥舱与其他舱室联系不上了，只能看他们的应急反应。” “来不及了，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了。”鹿宁一时间又显眼包上身了。 还在检查潜艇问题的卢一涛发现事情不对，联系指挥舱又联系不上，立刻开始复盘。 “潜艇失事，必须要发射求救信息，放出救援浮标，得让岸上的人知道我们的具体的位置，这样方便救援。” 复盘结束，他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向外传输摩斯电码。 而做完这一切，他才起身返回指挥舱。 看着空无一人的指挥舱，他只是怔愣了一秒，就从柜子里找出了潜水装备换上了。 面对接下来放射物质泄露的突发状况，他也丝毫不慌，联系不上人，他就自己拎着氧气瓶和脚蹼去找姜耀他们汇合。 路上遇到要去找泄漏源的韩冰洋，他截住了他，“不到五分钟了，有害气体的参数已经超过有限数值，快到临界点了。” 第53章 嘴强王者，萝卜钓驴 “差不多了。”顾月姝看着画面里除了卢一涛之外都准备裸潜的学员，直接叫停了这场训练，“所有人注意，停止一切行动，本次演习到此结束。” “T学员队所有学员，到指挥舱集合。” 合上面前的笔记本拿在手中，她看向一旁的金子晴和尚堂，“一起过去吧，我可不想看到这群笨蛋继续傻乐。” 演习演成这样还有脸乐，当着这么多战友面儿，她嫌丢人。 “别生气嘛，还是有能看过眼的。”金子晴看她冷着一张脸，一边劝她一边拿脚踢了尚堂一下，让他赶紧哄哄。 可惜，尚堂也正觉得丢脸呢，于是金子晴没听到他的劝慰，反而看到了什么叫做火上浇油。 “是不像话，演习表现成这样还有脸乐，一个比一个没脸没皮。” “月姝你放心，接下来的训练我一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凶残，让他们之前老是抱怨，这次我让他们直接傻眼。” 金子晴双眼一闭，不想去看添乱的尚堂。 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给还不知情的学员们默哀了。 真正可怕的不是要给学员们加负的尚堂，而是说完傻乐就不发一语的顾月姝，谁知道她是不是在积攒怒意值，准备来波大的？ 指挥舱内，顾月姝三人到的时候，鹿宁、高迪几个刚收起白花花的大板牙，一秒从乐观切换成严肃。 尚堂把所有学员都看了一遍，目光着重落在刚才笑的那几个身上，“还有脸笑，都准备裸奔是吗？啊？” “鹿宁，失事潜艇艇员无装备逃生的最大深度是多少？” 刚有在笑的鹿宁心虚的回答道：“五十米。” “潜艇当前深度是多少？”尚堂紧接着问道。 “六···六十米。”鹿宁更心虚了。 之前心虚是因为被点名，这回心虚，是因为一问一答之间，他已经知道他们大部分人都错哪儿了。 “对，是六十米嘛，”本来尚堂是笑着的，下一秒直接变脸，“可你们呢？一个个不带上逃生装具就这么给我出来了，水下脱险都白练了是吗？” 他的手点着每个人，恨铁不成钢，“功亏一篑！” 当他点到卢一涛的时候，语气才有了变化，并给予了卢一涛肯定，“只有一个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卢一涛，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白了，这次演习就是为了检验你们每位艇员在面对突发情况时的反应跟群体配合。” “同时，通过模拟反馈，来进一步完善作战系统。” “可演习中，你们大部分人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存在很大问题。” 顾月姝不满意尚堂的温和，“这一part我来吧。” 尚堂知道她正有火没处发，赶紧把位置让了出来，还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说话不好听，但你们最好给我忍着，因为一旦你们忍不住，我就不仅仅是说话不好听了。” 顾月姝先把预防针打好，这才翻开笔记本，找到了记录着姜耀表现优劣的那一页。 “姜耀，你是本场演习的艇长，就先从你来吧。” “作为艇长，你是潜艇的大脑，但我觉得你这个大脑萎缩了。” “潜艇是只能有一个大脑，可不代表你可以独断专行的不去听取别人的有效意见，只坚持你自己的想法。” “你的每一个判断，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潜艇和每一位艇员的安危。” “你这个大脑，要整合有效信息，在所有意见中找到生路，想问题想在前面。” “可从一开始，我看到的，他们看到的，都只是你的想法，还都是错误的想法，你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将整个潜艇和你的艇员送进了死路。” “你完全忽视了卢一涛这个副艇长的作用，他是辅助你的存在，不是你的竞争者，这场演习不是个人秀。” “在卢一涛和席楠都觉得你坚持的方案有问题的时候，你就没有思考过，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有问题吗？” 姜耀被顾月姝难得的攻击性给吓到了，僵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此时，卢一涛主动站了出来。 “报告教官，我自身也有问题，身为副艇长，我的职责，是配合艇长完成操作，提出有建设性的方案，而不是质疑艇长，影响他的判断。” “所以潜艇遭遇攻击，以及后续一系列的险情，我应当承担一大部分的责任。” 他反思自己演习中出现的问题的同时，也相当于是给姜耀解了围。 但他如果是想用这种方式阻止顾月姝停止输出，那他可就太天真了，她只会把输出的目标换成他。 顾月姝合上笔记本，随手将其丢给尚堂，鼓着掌走到了卢一涛面前，“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的帅？” “你当我骂他的时候夸了你两句，我就没词儿骂你了是吗？” 她指着尚堂手里的笔记本，“都往那儿看，就那个本儿里，我挑了你们一堆的毛病写在上面，你觉得我会词穷吗？” “我面前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拍拍自己的胸口问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你们有可能成为潜艇的指挥官，你们是不是有能力带领潜艇和自己的艇员成功脱险，完成对敌打击任务。” “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你们有所含糊，那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看看你们这么些日子都学了点儿什么。” 话到这里，顾月姝已经失去了再和他们废话的心思，转头看向了尚堂，“尚教官，你带他们回去吧，下午的点评我就不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那这个，”尚堂举起了手里的笔记本，“借我用用？” 顾月姝点头，率先离开了模拟舱。 尚堂目送着她离开，等看不见人了，这才把注意力挪回来，然后就注意到这帮学员正盯着他手里的笔记本。 “怎么？都想知道顾教官在这上面都给你们写了什么？” “报告，我们能看吗？”韩冰洋眼中想要进步的想法早就藏不住了，他会站出来，算尚堂意料之中。 “看的话要征求你们顾教官的意思，但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让你们知道这里写了什么。”尚堂拿出一根‘萝卜’吊在了‘驴儿们’面前，“全体带回，下午点评。” 第54章 有争议，适合倾诉 人声鼎沸的食堂里，顾月姝和尚堂对坐着，一边吃一边闲聊。 等聊了一会儿日常琐事，尚堂突然转移了话题，“下午的点评你真不准备去了？” “不去了，不想和他们生气。”顾月姝从他的餐盘里夹了一筷子苦瓜，准备给自己败败火。 尚堂看清楚她夹了什么以后，瞳孔微缩，说话都谨慎了。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理由吧，最近看你接打电话都很频繁，在联系什么吗？” 顾月姝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抵住了下巴，郑重其事道：“两件事。” “第一，我求助了南海修理厂，目前他们那儿正好停靠了一艘需要翻新检修的潜艇，我想让学员们去那儿干一个月的活儿。” “第二，卢一涛闷声干大事的壮举传到我这儿来了，我不信研究所的人过来找他的事儿你不知道。” “所以，我接打电话都是为了这两件事。” 说完原因，顾月姝放开手重新拿起了筷子，继续吃饭。 “第二个事儿我知道，这是卢一涛自己有能力，他不愿意宣扬，我也就没多嘴，但第一件事，”尚堂说到这儿犹疑了，“有必要吗？” “T计划给的培养时间本来就不够，你之前多加了罗师傅的课，我们的进度就已经很赶了，现在还要花一个月的时间让学员们去修理厂打白工，你是不准备让学员们结业了吗？” 顾月姝放下刚拿起的筷子，食欲全无，她又想起学员们今天屎一样的表现了。 在丢脸和丢命之间，她果断地选择丢脸。 “今天他们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如果让他们这个熊样的结业，我宁愿去背延误时间的处分。” “试问一下，像他们这样的指挥官，你敢当他们的艇员吗？” 尚堂懂她想要精益求精的心，可结业之后多参与几次出海行动，学员们也就从新兵蛋子变成老兵油子了，修理厂里上艇，实在是舍近求远了。 所以为了打消她这个念头，他开始细数学员们出彩的地方。 “他们中还是有表现得好的，比如说卢一涛，好的就很突出。” “这个卢一涛啊，对于新设备和新系统的掌控比别人都快，而且在考核中，他的判断很准确，处事也很沉稳，最重要的是，有大局意识。” “最让我没想到的，其实是他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还分析了失败的原因，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个非常适合成为指挥官的苗子。” “还有韩冰洋，除了最后被带偏了，他的其他应对都很到位，就是不太能当指挥官，鱼雷舱是他的舒适区。” “鹿宁，那小子的耳朵是真好使，带他的老兵都说了，这小子天生适合守雷达室，人是皮了点儿，看起来不靠谱，但关键时刻也没掉链子。” “还有” 见他喋喋不休个没完，顾月姝起身捂住了他的嘴。 “你已经说的够多了，歇歇吧，他们有什么优点，我比你清楚。” “我考虑让他们去修理厂，是因为我想让他们亲自去处理潜艇上的各种故障，既长见识也是培养他们和潜艇的感情。” “但既然你觉得浪费时间，我们不如征求一下艇长的意见。” “如果他说不行，那就按原计划让T学员队结业。” “如果他说行，你就得听我的。” 尚堂本能的想张嘴回答她，但条件有限，他只能把说话改成了点头。 不过他很有自信，吕奉光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下午，尚堂和陈渊一起去给学员们开点评会，顾月姝则和金子晴一起出了校门。 “你不去点评会，还把我拉出来，不会就是来购物的吧？” 金子晴跟着顾月姝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儿能坐下喝点儿东西了，她赶紧问她到底出来干嘛的。 “不是，我不去点评会，是因为我怕那帮学员被我怼哭。”顾月姝揉了揉肚子，“最近生理期，他们今天又表现的那么差，我这火儿是真压不住。” “生理期你还拉我出来逛街？”金子晴一阵尖锐爆鸣，蹦起来就要把人拉回去休息。 “别这么紧张，我生理期只有头两天疼，后面正常行动都没问题。”顾月姝把她重新扯回来坐下，“我的身体我有数。” 金子晴这才放心点儿，“生理期体内激素不稳定，会生气很正常，不过为了身体着想，你不去是正确的，咱不找那气受。” “你应该说不要做剧烈运动。”顾月姝觉得她还是不了解自己的性格。 “就我，还找气受？我要在场，气会是当场撒的，学员们卫生室是随后进的，你这对我的认知有问题。” “我的人生格言是，忍一次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都是第一次做人（我虽然不是，但没人知道），我凭什么要内耗自己呢？” “标准从一开始就给他们立好了，他们达不到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所以该焦虑的是他们，不是我。” “虽然我们急需能够操作新型潜艇的艇员和具有大局观的新青代指挥官，但这中间并没有断层，还是有人可以暂时顶上去的。” “所以他们会有足够的成长空间，我们也有换一批人再重新培养的时间，大不了就是再麻烦一次。” “至于需不需要换人，取决于他们，所以我说，该焦虑的应该是他们。” 金子晴可太喜欢顾月姝的这种精神状态了，她活的真的好通透，让人忍不住就想把心事和她倾诉。 于是，金子晴没忍住，把自己和蝴蝶的故事说了出来。 “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感激？遗憾？怀念？还是爱？”顾月姝听完，没有开解，而是反问。 她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路子，直接把金子晴酝酿好的话打散了。 而这，正是顾月姝想要的效果，因为她想听真心话，不想听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话。 “说实话，蝴蝶带我走过了让我最难熬的日子，他对于我来说，其实更像是一根支柱。” “我承认我爱他，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份爱在变淡，可心里独属于他那份支柱的力量，却在不断的加深。” 喜欢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请大家收藏：()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章 开解金子晴，每个人心里都有着无法释怀 “…可心里独属于他那份支柱的力量，却在不断的加深。” “这也是为什么，我还是会在他牺牲之后，依旧给他发着永远不会被回复的邮件。” “生活上、工作上，甚至是感情上，我想不出除了给他倾诉，还可以找谁。” 金子晴有些怅然若失。 “我们的圈子太窄了，能够真正惊艳我一生的人也太少了，所以出现一个的时候，我就很难忘了他。” “那种感觉你懂吗？不是爱让我无法忘记，是尊重和敬佩，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悸动。” “我懂了。”以顾月姝的阅历，自然明白金子晴对于蝴蝶那种复杂的情感。 而按金子晴这种模棱两可的描述，也只有她能懂了。 “既然你愿意跟我倾诉这些，那我也说的直白点儿了，有冒犯的地方你别介意。” 金子晴点头，捧着热奶茶专注的等着听她想说什么。 顾月姝清了清嗓子，第一句话就是石破天惊，“你不用非逼着自己改掉一遇到事儿就给蝴蝶发邮件的习惯。” “可你不觉得我这样是病态的吗？”金子晴作为心理专家，她自己都认为自己的行为不正常。 “病态什么病态？你把蝴蝶等号成日记本，树洞也行，那不都是人倾诉自己情绪的一种途径嘛。” 顾月姝翻了个白眼，特别不喜欢这种带有歧视的想法，平替懂不懂？ 金子晴有些发怔，“还…还能这么换算？” “功能都一样，为什么不可以？”顾月姝猛吸了一口奶茶，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等她把口中的椰果嚼碎咽下，她才继续道：“谁的心里都会有不可触碰的一个地方，你自己把它视作负担，才是问题真正所在。” “你也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吗？”金子晴看她整天都是那么一副自得其乐且游刃有余的样子，总觉得像她这般洒脱的人应该不会放不下什么。 可她接下来的回答却是有。 金子晴：“可以说说吗？想听。” 顾月姝笑了一下，随即开始将自己的无法释怀娓娓道来。 “我和尚堂算是同一届的潜艇兵，在我被骗去学校前，他在艇上服役了多久，我就一起服役了多久。” “知道我为什么要用骗去这个词汇吗？因为如果不是被骗，我不会成为学校的老师，而是一艘潜艇的副艇长甚至是艇长。” “但令我无法释怀的不是这个，而是当时整个377艇的人合伙骗我的原因竟然是，要去执行的任务很可能让他们有去无回。” “我是什么很怕同生共死的人吗？他们选择把生路留给我，有征求过我愿不愿意吗？” “你知道当我前脚才去学校报完名，后脚和他们报喜却联系不上他们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 “我整个人一瞬间都麻了！” “我立刻就明白了，进修的名额明明很多人都符合要求，我也明确的说了我不想要这个名额，为什么名额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 “这件事，我能记他们一辈子！” 金子晴握了握她的手，“忽然就觉得，我心里压着的事儿和你的比起来，有点儿小了。” 她还在纠结一个人的生死，顾月姝那儿却涉及得是整个艇的人命。 “不能这么算。”顾月姝不赞同的摇头，“事情的重要性，取决的不是对比，是对你个人的影响。”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早餐这个东西，一个人吃了烤鸭喝了啤酒，你却只是豆浆配油条，他的是比你丰盛，但适合你吗？” “可能这个例子不太恰当，但我想说的是，豆浆油条是最合你胃口的早餐，你要换成烤鸭啤酒，大概就觉得腻了吧。” “就像蝴蝶之于你心中的位置，我的意难平你听了最多感情共鸣了感慨一下，蝴蝶却是你愿意记住一辈子的人。” “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顾月姝说的口干舌燥，说完赶紧用奶茶润了润嗓子。 金子晴若有所思，压抑的心情也逐渐的明朗了起来。 “我懂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不断的给蝴蝶发不会被回复的邮件，不能证明我心理有问题。” “我之所以觉得我心理有问题，是因为我在庸人自扰。” “只要我觉得自己没问题，我就不会再继续焦虑，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对咯！”顾月姝啪的一声合十手掌，“从现在开始，不要总觉得是自己错了，错的从来不是你，记住这句话，你就是无敌的。” 金子晴彻底的悟了，眉宇都舒朗起来了。 心情好了，她逛街的兴致也就起来了，“月姝姐，我还想继续逛，你再陪陪我呗。” “陪，肯定陪，逛完街咱再去看个电影，今儿不急着回去，让尚堂自己先忙去。”顾月姝寻思着，他那个点评会，怎么也得开一下午。 不说别人，她提供给他的素材都够他发挥三小时的了，更别提他自己从她没涉及到的角度看出的问题。 这么一算，一下午的时间其实都是她给他少算的了。 果不其然，等顾月姝和金子晴回到学院，T学员队刚解散，而跟在学员们后面出来的尚堂，嘴都磨起皮了。 “尚教官看起来都憔悴了，月姝姐，展现你温柔的时候到了，不要大意的上去撒狗粮吧。” 金子晴开着玩笑，把顾月姝推到了已经看见她们所以走过来的尚堂身边，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就跑了。 尚堂先接过了顾月姝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然后就自然的把她手上的东西都拎了过去。 “金教官看起来活泼了不少，你又和她谈心了？” “眼光挺毒嘛。”顾月姝惊讶的瞥了他一眼，“还看出什么来了？” “别的…”尚堂思考了一下，忽然弯腰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我等着听我女朋友的分享。” “暂时分享不了一点儿，我们得去找艇长。”顾月姝推开他的脸，“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中午还有个事儿存在争议，需要艇长介入下决定？” 尚堂轻拍了一下额头，“我确实忘了这一茬了。” “现在想起来也不晚，走吧，我已经联系过艇长了，他现在正在艇上，我们去港口找他。”顾月姝就知道他不靠谱，但好在她靠谱。 喜欢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请大家收藏：()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章 吕奉光的决定，变故 “你在心里腹诽我。”尚堂打了个喷嚏，立刻抓住机会和身边的顾月姝胡搅蛮缠，并作势搂住了她的肩膀。 理不直气也壮的顾月姝一记肘击，虽然没太用力，但实际的反抗意义体现出来了。 尚堂接下来规矩的走在了她的右侧，顶多和她牵牵手，搂肩膀这种动作，在外面他是没有再做了。 开车来到港口，两人刚下车，远远的就看到吕奉光站在377的背上和他们招手。 走的近了，就听见他笃定的说：“果然是你们一起过来。” “小顾发消息问我在哪儿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是你俩有事情意见不一致了想找我，我猜的准吧？” “是挺准的。”顾月姝应完声，立刻将她和尚堂产生矛盾的事件说给了吕奉光听，还配合着想法说了自己的考量。 尚堂也在一旁补充了自己的考量，让吕奉光彻底明白了他们两人矛盾的点。 吕奉光听完后，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然后看向他俩笑了起来，“其实你们俩都没错，只是这事儿得结合实际来看。” “目前的情况是，我们连原定的培养时间都要缩减了，还是没得商量的那种。” “怎么会？”尚堂和顾月姝异口同声的惊呼。 可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吕奉光给出了上面下达的最新命令。 “所以学员们必须马上进行结业考试，考试合格者需要立刻上艇度过实习阶段，不得有误。” 这下表现出强烈抗拒的人变成了尚堂，“这怎么行？他们今天的模拟考核简直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上艇实习太早了！” “我知道这很令人难以接受，但事态紧急，我们不得不接受。”吕奉光此时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他按住尚堂的肩膀，也按住了那颗焦躁的心。 “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学员们的表现虽然不那么优秀，但也绝对不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说到这里，吕奉光的手忽然从尚堂的肩膀上移至他的耳畔，并使出一记夺耳神功，“你少给我夸大其词。” 尚堂嘶了一声，求助的看向顾月姝，希望她能帮他把耳朵从艇长手里救出来。 吕奉光却提前预判了他的动向，直接挡在了两人中间，隔绝了他的信号传输。 “尚副艇长，时间紧任务重，学员们必须立刻马上进行结业考试，这方面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我只要一个结果，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合格的人留下，我们要立刻带着他们奔赴三亚舰艇部队。” 尚堂：“是！” 顾月姝没有打断他们之间的一来一往，而是等他们停止交流了，才问出自己的疑问。 “艇长，发生什么事儿了？您所谓的事态紧急，我不觉得是因为推测，肯定是实际发生了什么。” 不然以吕奉光的脾气，不可能让学员们这么早结业，他可最讨厌学艺不精的人了。 以前半桶水的混子，都别想上他的艇。 虽然学员们不至于半桶水，但也没达到他的上艇标准，这次的特例，本身就带着奇怪。 “你的感觉很敏锐，就在你们带着学员进行新系统模拟的时候，我们的潜艇又一次和黑鲨狭路相逢了。” “如果不是潜艇上的艇长有丰富的作战经验，黑鲨就要达成所谓的一杀成就了。” “不过我们的潜艇依旧受损严重，需要返厂修理才能重新下水了。” “艇上的艇员没事儿吧？”尚堂在一边插嘴，顾月姝也关切的盯着吕奉光，希望他能说出一个好消息。 吕奉光摇摇头，但没有太悲伤的情绪，证明情况还算可控。 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话直接证实了这一点。 “轻伤了两个，擦破皮的那种，还有一个堵漏的时候被剧烈晃动的潜艇给甩了出去，撞到了腿，需要休养两个月。” 吕奉光感慨道：“不幸中的万幸了。” “敌人不再只停留于试探阶段，开始主动进攻了，我们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而且新型潜艇马上就要投入使用了，我们培养的人也要尽快完成历练，到时间就要就位了。” “小顾，你的办法很好，”吕奉光为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也愿意让学员们走一遭，那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肯定能够更加的优秀。” “可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我们就只能变换想法和计划了。” “我明白。”顾月姝理解的点头，“艇长您放心，虽然T计划出现了变动，但该有的高标准，我们也一定不会放松。” “学员们还有余力，缺少的那点儿，我和尚堂会挤时间让他们完成学习。” 想过关，那就得给她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儿来。 吕奉光乐了，“我自然相信你，我现在最高兴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最高兴的，就是当初T计划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把你拽了进来。” “要是没有你，我大概就是频繁的两头跑，哪边儿都要操心的命了。” 可看看他现在，整个T计划，他除了选人的时候忙了点儿，剩下的工作都是由顾月姝接手的，他差不多就是个甩手掌柜。 “艇长，您这么一说，我都开始羡慕您了。”尚堂觑了顾月姝一眼，“我只有被安排的份儿，还是明明白白的。” 吕奉光重重的拍了拍尚堂的背，笑道：“你呀，就好好协助小顾，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完便转身走向377，继续忙他的去了。 尚堂努力微笑，后背火辣辣的，他却什么意见都不敢提。 刚那句话还惹毛了一个呢，敌不动我不动。 顾?敌?月姝懒得理他，率先回到车上，准备回学院去操办结业考试事宜。 尚堂乖觉的赶紧上了车。 回到基地，他召集了所有学员，宣布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一时间，学员们炸开了锅，各种担忧和抱怨声此起彼伏。 可结业考试的安排不会因为他们的抱怨就推迟时间，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结业考试开始前，尚堂最后叮嘱着每一名学员，“在战场上拿90分是不够的，因为差的那10分，很可能就会把自己的战友置于危险之中。” 喜欢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请大家收藏：()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7章 蛐蛐支队长，不要走我的来时路 能让尚堂说出这番话，自然是因为学员们的及格线是九十，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六十分。 不过就像他说的，考试可以存在数值界定，但生死没有。 如果学员们因为自己考过了九十分到了及格线就沾沾自喜，未来，现实一定会狠狠甩他们一巴掌。 但是在那之前，顾月姝觉得她自己就会忍不住给飘起来的学员一巴掌，让他们早点儿脚踏实地。 不过现在要先跳过这些未来才有可能会发生的事，着眼于当下。 当下的情况就是，尚堂在兢兢业业的监考，顾月姝则赖在吕奉光的办公室里喝茶聊天，光明正大的摸鱼，顺便说说支队长目前的进度。 毕竟不管是顾月姝这个提出主张的人，还是吕奉光这个推了一把的人，都很期待支队长的成功。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在支队长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撑过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太有原则了。” 吕奉光虽然着急，但心态稳得住。 如果能通过无人机找到黑鲨上浮的踪迹，他自然是高兴的，但如果不能，也不过是少了一条路而已。 不管有没有这条路，对抗黑鲨最主要的还是潜艇和潜艇兵。 只有在专业的领域给予了敌人重击，他们才有可能会忌惮，这就是绝对的硬实力的重要性。 顾月姝和吕奉光的心态差不多。 虽然建议是她提的，但是经过了很多个世界，见识过了一次次风浪的她比谁都清楚，一个领域有一个领域决定话语权的方式，但殊途同归，专业性这个是没跑的。 空中领域，就是战机对战机。 海面上，移动堡垒航母，是绝对的震慑标准。 至于陆军，这个就比较杂了，不过东风快递绝对的NO.1。 所以她看到吕奉光开起支队长的玩笑，也没忍住加入了进去，至于进度，关心一下就得了，催促可就太没品了。 “还别说，我都想知道是谁抵抗住了支队长的魔法攻击了。” “是吧，”吕奉光和她干了一杯白开水，表达着英雄所见略同的兴奋感，“我耳朵里的茧子，就是在他那儿磨的。” “你是不知道啊，他年纪越大，嘴越碎，我有时候是真恨不得把他的嘴用胶带给封上。” 顾月姝喷笑，“还是别了吧，支队长那张嘴在传达命令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您总不能指望咱们亲自去开支队长参加的那些会议吧。” “反正比起开会，我更愿意跟着潜艇去远航。” “也是！”吕奉光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还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那就暂时饶了他，等他没用了，咱再商量胶带封住他嘴的可实施性。” “得嘞！”顾月姝摇旗呐喊，起哄界她绝对能有一席之地。 不过玩笑归玩笑，开完玩笑以后，就该说正事了。 虽然这个正事到了吕奉光的嘴里，依旧会掺杂着一些趣味性，但不可否认，它确实算在正事那一挂。 “对了，昨天还看到小金了呢，今天怎么就看不见她人了？你把人遛傻了？” “我没把人遛傻，大概是昨天的开解到位，所以她今天请假回老部队了。”顾月姝拒绝了一口黑锅，并把红领巾戴在了脖子上。 吕奉光虽然疑惑所谓的开解，但他明显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喜好，所以直接进入正题。 “你觉得让小金跟艇，能行吗？” “跟艇？您说的不会是像我那样吧？”顾月姝瞬间坐直了。 “我有这个想法，所以想让你这个过来人说说你的看法。”吕奉光觉得，以金子晴的心理素质，说不定就能成为继顾月姝之后的第二个女潜艇兵呢。 顾月姝没有立刻说行或是不行，对于这种可能决定了别人未来的谈话，她必须慎重。 所以斟酌了大概五分钟，她才开口，“虽然我的答案有些遗憾，但我还是想说，金子晴不适合在潜艇上服役。” “给我个理由。”吕奉光做洗耳恭听状。 “首先，我要否定您的一个看法，不是学过心理学的人，心理素质就一定比常人强。” 顾月姝讲明理由前先下手推翻了吕奉光的一个固有想法。 而这，就是她理由的开端。 “子晴其实没您想的那么强大，她的心里也存着好多事儿，而这些事，让她极其的容易崩溃，这就是我觉得她不适合上艇的原因之一。” “其次，老生常谈的问题，也是让女性卡在了潜艇兵这条线外的根本原因，您总不能指望着子晴能和我一样糙吧？” “最后就是标准问题，此时您接纳了一个金子晴，如果有其他女性和她达成了一样的标准，潜艇部队是不是也要接纳她们？” “这和我当初披荆斩棘、历尽千辛万苦，甚至以远超男兵的标准进入到潜艇部队不一样，这后面带来的变更是巨大的。” “如果这些后续的变更跟不上，那您最好也别开这个头，不然子晴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顾月姝何尝不想打开一块固化的板子，把更多的女性接纳进这个行业？可真的不行。 她是真真正正经历过潜艇生活的，想要增加女潜艇兵的数量，首先就要保证有一份专门为女兵准备的潜艇兵训练方案。 这不是搞特殊化，这是真的有必要。 因为目前培养潜艇兵的方案，都是以男性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进行规划的。 男性和女性，存在身体构造方面的巨大差异，心理方面，相差的也很大。 所以用男性的标准和训练方案去训练女性，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而给女性专门定制的培养方案， 不是说训练强度方面弱于男性还是更宽容怎么样，只是更适合。 就像给血糖高的人定制低糖食谱，给健身达人定制减脂餐一样，要的就是合适这一个公平的标准。 她可以接受自己用实力去打破了对男性的要求和标准，但不想更多的女性只能通过打破这一标准和要求，才能做想做的事。 如果女潜艇兵数量的增加方式就只有她的来时路，那其实对于想成为女潜艇兵的女性来说，那不过是一次又一次不稳定的破例，根本不算路。 想改变这一现状，还任重道远。 喜欢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请大家收藏：()综穿从我是特种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 任职安排，缺个结婚证 “我懂你的意思了，那小金这事儿，我再想想吧。” 吕奉光虽然很想给金子晴破一回例，但如果这个例外会给她带去麻烦，那还是算了吧，别好心办坏事了。 “这种事确实该好好想想，跟艇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不过您要觉得实在可惜，可以让她先跟着一起上任，大不了不上艇不就好了，这对于子晴来说也算很难得的机会了。” 顾月姝为纠结的吕奉光出了个好主意，而且她本身也是希望金子晴能一起上任的。 对于她来说，潜艇部队各个环节任职的女性军官多了，其实是一种有利的信号。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证明了一直拒绝女性任职的潜艇部队，已经放松了这一界定。 而且针对如何改变潜艇部队拒绝招收女潜艇兵这件事，顾月姝有想法，但她自己单打独斗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以金子晴的性格，如果她争取一下，说不定能给自己争取来一个好帮手，最起码女性心理这一块儿，可以交给金子晴来帮忙跟进。 不过就算金子晴拒绝了这件事，顾月姝也不会觉得遗憾，本来就是尝试的争取嘛。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即使终她一生也无法实现女潜艇兵日常化这一壮举，但她的准备工作不会白费。 她相信，总会有后继者重拾她做的准备工作，继续为这一理想的实现而努力。 想做继往开来者，就不能存在事情无法做成功的顾虑，她最开始的打算，也只是做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情而已。 还是那句话，每个小世界，她来过了，总要为这趟旅程留下点儿什么，也不枉她来这一遭。 看着因为自己的提议若有所思的吕奉光，顾月姝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白开水，人立刻精神百倍，心情很是舒畅。 现在，就等学员们成绩出来后，参加过毕业典礼到各自分配的舰队正式任职了。 她已经开始期待以后长时间潜在水下的生活了。 没让顾月姝等多久，T学员队的毕业典礼，确定了在结业考试后的第三天举办。 典礼当天，吕奉光、陈渊、顾月姝和金子晴，都坐在领导那一排的席位上。 而尚堂，他负责站在席位前，宣读每一位顺利毕业的学员的任职决定。 “海军第六十二号命令，关于T计划学员任职：” “T计划学员毛大华，袁志，杨春光，肖永华，张冲，以上五名同志到海军北海舰队潜艇第六支队任职。” “姜耀，乔宁，韩冰洋，夏海，鹿宁，陈斌，席楠，赵子武，高迪，卢一涛，以上十名同志到海军南海舰队潜艇第三基地任职。” 任职一出，从此刻开始，如无原剧情中卢一涛那种意外，T学员队的每个人，就都可以称自己为真正的潜艇兵了。 而这份意外，已经被顾月姝和金子晴合力扼杀在了最初。 如今的卢一涛继父，那真就是滴酒不敢再沾了，自然也就没了借酒发疯的机会，卢一涛的母亲，安全的不能再安全。 所以院长讲话一结束，卢一涛也欢欣的和其他学员一起拍毕业照去了，脸上是真正的轻松写意。 “顾同志，我也想请你去拍个合照。”尚堂站在桌前，朝顾月姝伸出了手，“红底二寸的那种。” “你确定？”顾月姝挑眉。 “这还有什么确不确定的？赶紧上啊！答应他！”金子晴听懂尚堂的明示，小声尖叫的同时还不忘给两人当起哄的气氛组。 吕奉光更是和陈渊感慨上了，“难得见小金这么活泼，你说是吧？” “也不怪她，尚堂和小顾磨磨蹭蹭的，我都替他们着急。”陈渊叹息一声，拉着吕奉光也加入到了气氛组中。 顾月姝听着耳边的起哄声，忽然伸出了右手，端详了片刻，“还别说，我手上确实缺了点儿东西。” 尚堂眼疾手快地将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现在看呢？还缺吗？” 顾月姝笑着摇头。 “那正好，我还缺个结婚证，你陪我去领一个吧。”尚堂握住她的手，把人从桌子后面牵了出来。 趁着学员们拍毕业照的时间，两人就这么出校门就近找了一处民政局领了证。 当尚堂把新鲜出炉还带着机器的热乎气儿的结婚照攥在手中，下一秒他直接当着工作人员的面儿把顾月姝举了起来。 脚下突然悬空，顾月姝顺手就扶住了他的肩膀，“你干嘛？” 还在欢呼的尚堂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我高兴！” “穿着军装呢。”顾月姝终于相信了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这句话，他这也是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我听到你吐槽我了，”尚堂将她放下，非常正经的抓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肌和肱二头肌的位置，还安慰她，“持证检验，别人说不出什么的。” 顾月姝涨红了脸，她清晰的听到了工作人员的闷笑声。 下一秒，她拽着尚堂就从民政局里夺门而出。 一口气跑回到校门口，顾月姝才停下来。 看了看周围，她拉着尚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终于可以不用顾忌身上的军装好好的狠狠的捶他几下了。 “你这张嘴啊，以后能不能别让脑子在后面追？” 尚堂低头反思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但无果，于是诚恳的道：“老婆，给我指个错误呗，我一定虚心接受，知错就改。” 顾月姝一向满意他的态度，他一摆出态度，她的怒气立刻就少了不少，因为他从来不画饼，说改错就真的改。 “你呀！态度是真的好，不过持证检验那话是能当着外人面说的吗？你和我还穿着军装呢。” “今天咱俩领证的时候要是穿的常服，你就是说再过分露骨的话我都能给你兜回来，可这···唉！” 她都能够想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下班后是怎么和家里人蛐蛐他俩的了，这个尚堂啊，真是能给她增加笑料。 是她的错，是她没约束好尚堂这张嘴，让他给这身衣服丢人了。 顾月姝拿手挡在眼前，不愿意面对现实，更不愿意面对惹祸的尚堂，她想装会瞎。 第59章 离别宴，欢送会 终于明白问题所在的尚堂一把扯过顾月姝挡在眼前的手，“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 “这只能说明咱们接地气儿，哪对新婚夫妻领证不激动的？” “就算咱们都是兵，也不能装木头吧，那才叫影响不好呢，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偶像包袱这么重呢？” 顾月姝反手打了他一巴掌，“你偶像包袱才重呢！” “既然你不觉得丢脸，那我也没话说，赶紧回去，陪学员们把毕业照拍了。” “这个确实得拍，教了他们一年多了，这眼瞅着都要各奔东西了，还挺舍不得的。”这下换成尚堂拉着顾月姝跑了，俩人直接掉了个个儿。 T学员队的学员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拿手机拍着合照，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吼了一嗓子，牵着手跑回来的顾月姝和尚堂，就成了人群的焦点。 他们把两人拢在一起，伸手就要看两人的结婚证，还有要喜糖的。 “这个别朝他们要了，我和政委准备了。”吕奉光和陈渊一人抱着一口袋喜糖挤进了人堆儿。 “今天，不止是你们的毕业典礼，还是你们尚教官和顾教官喜结连理的日子，怎么能没有喜糖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儿呢？所以，都敞开了吃！” 吕奉光说完，他和陈渊一起抓了两把喜糖扔了出去，凑了个趣儿后就让学员们自己抱着喜糖袋子分去了。 解脱出来的顾月姝和尚堂赶紧走到两人身边，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这帮小子，怎么跟蝗虫过境似的？我竟然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压迫感。” 听到尚堂的话，吕奉光笑了，“你说你这算是对他们的夸奖？还是对他们的调侃？还是对他们依旧自由的羡慕？” “我猜都有。”陈渊附和的说完，和吕奉光相视一笑。 尚堂突然被集火，有点儿懵，只能求救的看向顾月姝。 知道艇长和政委这是在帮她撑腰的顾月姝自然不会接招，扭过头去哼起了“啊朋友再见”。 果不其然，吕奉光下一句就开始语重心长了。 “尚堂啊，咱就是说，你这先立业再成家，也算是把人生的KPI完成了一半多了，以后可要好好的平衡家里和工作，那羡慕别人自由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 “小顾的个人能力不比你差，所以你们要相互成就，共同携手，不要想着牺牲一个人去成全另一个人，而是想着彼此成全，这样才能相守白头。” “势均力敌的感情才是能走到最后的感情，如果只有一个人的单方面付出，这个家啊，迟早是要散的。” 就是明白这一点，吕奉光才选择了给不了妻儿陪伴，所以给了她们更多的爱。 尚堂被教育的连连点头，他本也没打算用家庭去束缚住顾月姝的光彩，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工作中的她了。 他对她的欣赏，和对她的爱一样重。 “来，干了！”离别的宴席上，大家共同举杯，庆祝着毕业的喜悦，也敬之后的离别和各自的未来坦途。 姜耀配合的干了一杯，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闷闷不乐的喝闷酒，面对大家的关心，他选择了不把自己低落的情绪带给他们，所以什么都没说。 顾月姝注意到这一点，推了推金子晴，“等一会儿宴席结束，你找姜耀聊聊，他应该很有话想聊。” “你怎么不去？”金子晴算是看出来了，顾月姝这是拿她当工具人呢，也太懒了点儿。 “我不是心理教员啊，这是你的工作。”顾月姝表情有些无赖。 “不过给你提个醒，姜耀那女朋友，现在应该暂时是前女友了，那位就是个比卢一涛还要轴的人，认准了他，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你劝姜耀的时候，不要说什么能再找到更好的人之类的话，也别说别的，就听他倾诉就行，这俩人，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呢。” “你是说他前女友很可能跟去南海舰队？”金子晴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也彻底的来了兴趣，她很欣赏这种敢爱敢恨敢做的女孩子，她自己就成不了这样。 顾月姝笑笑没再说话，端起酒杯敬了她一个。 韩冰洋突然从长桌的另一侧站了起来，“兄弟们，我建议提三杯酒。” “第一杯，敬吕艇长和陈政委，感谢两位领导把我们选进T计划，让我们有幸成为一名海军潜艇军官。” “好！”所有学员跟着应声，卢一涛却是看向了顾月姝，因为把他招进来的人，是她。 顾月姝注意到他看过来的视线，端起酒杯遥遥的敬了他一个，并用唇语告诉他“好样的”。 她的动作很隐蔽，因为她不想喧宾夺主，而真正的主，也就是被敬酒的人，吕奉光和陈渊早就站起来准备接这杯敬酒了。 陈渊更是在韩冰洋说完以后对学员们表达了祝贺之意，“我也祝贺你们每一个人。” “我知道，在潜艇的每一天都是考验。” “今天，你们坐在这里，就证明这一年多来你们经受住了考验，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潜艇军官。” “了不起，我敬你们一杯，为你们骄傲！” 众人齐齐喝下这第一杯酒，然后在其他人还在倒酒的时候，韩冰洋又准备好了第二杯敬酒。 “这第二杯，敬顾教官、尚教官和金教官。” “感谢三位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培养和关照，未来在新的岗位上，我们一定谨遵教导，努力完成我们的职责，绝不让你们失望。” 韩冰洋说完，直接一口干了杯中酒。 而这一杯敬到了顾月姝的酒，卢一涛陪了一杯。 尚堂注意到这一幕，怼了怼顾月姝，让她讲点儿什么。 金子晴也看向她，想让她帮着一起发言一下。 顾月姝被二人寄予厚望，在他们坐下后独自站在那儿，目光扫视着每一位学员。 “说来我和各位挺有缘分的，本来我不是T计划的一员，还是吕艇长邀请的我，我才成了你们的教官。” “说真的，我并不觉得是我成全了你们，反而是你们成全了我。” “如果不是参与到训练你们的这个计划中，我大概一辈子都要在学院里教书，而不是重新回到潜艇上了。” “所以这一杯，我敬你们。” 第60章 狂欢，卢一涛的迷茫和坚定 顾月姝干了杯中酒后，才继续道：“我不知道潜艇之于我的意义和之于你们的意义一不一样，但有一项咱们肯定是共通的，那就是当好一名潜艇兵。”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会被分去不同的舰艇和岗位，但我有句话在这里和大家共勉。” “尽我所能，守护好祖国的海疆，凡是试图挑衅我领土安全的行为，必将重拳出击，九死不悔！” 她伸出去的拳头搭配着她激昂的语言，振奋着每一位学员的心。 他们从座位上窜起，一个接着一个像她一样握紧了拳头伸出来，用着最大的力气喊出了她说的最后八个字，“重拳出击，九死不悔！” “正好趁着这个氛围，我这第三杯，敬T学员们。”韩冰洋是懂如何把握时机的。 “在这一年的学习和训练中，我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容是别人，欲是自己。” “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它永远不会干涸，能和你们成为战友，是我韩冰洋的荣幸。” 高迪一嗓子喊得都能看见胃底了，“喝！谢谢班长！” 十几个酒杯就这样碰在了一起，每个人都从酒里喝出了不同的滋味，但更多的是离愁别绪。 宴席时间过半，酒意正酣之际，陈渊站了起来。 “哎！大家安静一下，下面呢，有请吕艇长给我们总结一下，欢迎！” 陈渊带头鼓掌，学员们各展其能，把气氛烘托到了最热。 吕奉光推辞不过，被推到了长桌的主位上，“没什么总结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过既然已经被推了上来，他也准备象征性的讲两句，“那大家把酒都倒上吧。” “从今往后啊，咱干潜艇的，就算是把性命拴在了一起。” “我提议，敬咱们潜艇人！” “好！”所有人都捧场的应着声，对于他所说的敬潜艇人，有着别样的激情。 这时吕奉光看向尚堂，“尚堂，吼一嗓子。” “吼···”尚堂先是一愣，随即就是失笑。 他扭头看向顾月姝，在她含笑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好，吼一嗓子。” “T学员队所有学员，起立！” “一，二，三。” “干！”冲破云霄的声音响彻整个大礼堂，年轻的士兵们，无比享受这一刻。 接下来的时间，顾月姝他们非常默契的纷纷退场，将自在狂欢的空间留给了学员们。 顾月姝和尚堂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虽然在这儿待了一年多，但他还是想多看看她曾经待了好些年的地方。 就好像可以填补他们分别的时光一样。 “我有些后悔了。”走到操场，他不明不白的来了这么一句，顾月姝却听懂了。 “月姝，我现在才明白，有时候自以为的好，其实对两个人都是折磨。” “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我们真的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了。” 顾月姝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抬头去看月亮。 等他盯着月亮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的时候，她才开口说道：“从古至今，你觉得月亮变了吗？” “没有吧，还是按照时序向我们展现着阴晴圆缺。”尚堂还是不明白她让他看月亮的用意，但是该回答的问题，他却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着。 “是啊，月亮从古至今都没变过，它那么坚持，你不如好好学一学，不要去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那只会浪费时间，因为过去无法改变。” 顾月姝握住他的手，轻柔的和他十指相扣。 “除了做总结的时候，我从不回首过去，因为我知道过去只能是过去，未来却有无限的可能。” “既然你觉得我们耽误了过去的时间，与其再浪费时间在后悔上，不如想想怎么一起过好未来的每一天。” “别的目标可以暂时不去确定，就把目标定成解决掉黑鲨怎么样？” 尚堂将她拥入怀中，“你一向比我通透，以后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那你不如直接辞职找个地方当保安，这样你能少走一辈子的弯路。”顾月姝冷不丁说了一句笑话，把尚堂逗的笑瘫在她身上。 同样笑的不能自已的卢一涛在笑声冒出来的那一刻就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很可惜，他泄露出来的第一声笑，已经被顾月姝察觉到了。 “有人来了，你赶紧起来。” 尚堂很想说哪有人，但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卢一涛，这才慢慢的止住笑，从顾月姝身上站直。 “有什么事儿吗？怎么不接着和他们一起喝酒了？” “我不想喝太多的酒，容易失去理智。”有继父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卢一涛不愿意放任自己喝醉. 他怕自己已经受到了童年阴影的影响，也在醉酒后变成继父那样的人，所以他必须让自己时刻清醒着。 回答了尚堂的问题，他抱歉的看了尚堂一眼，然后向顾月姝请求道：“顾教官，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行啊，正好我有点儿饿了，想吃学院附近的小烧烤，你给我买点儿回来，要新鲜出炉的。”顾月姝很爽快的答应了，还找理由支走了尚堂。 等尚堂走了，她带着卢一涛找了个有座的地方坐了下来，“现在你可以说说，想找我聊什么了。” 卢一涛犹豫片刻，说了一个很空茫的话题，但他觉得顾月姝能懂他的意思，“我觉得我对自己的理想失去了正确的认知，它模糊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那你还想坚定不移的走向它吗？哪怕是换了一种方式？”顾月姝知道，随着他对潜艇兵需要掌握的知识的深入学习，他曾经想要造潜艇的梦想正离他越来越远。 这个过程中，他的思想难免会被冲击，理想也会发生变化，这都是必然的过程，端看他能不能走出另一条康庄大道来。 而且在她看来，条条大路通罗马，他追求的是永不沉没的潜艇，换一种方式，这个理想也能实现。 又何必去纠结究竟是造还是指挥呢？ 卢一涛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我迷茫，但我知道，我没有动摇，我依旧会坚定不移的走向我的目标，哪怕是换一种方式。” 第61章 陌生的部队熟悉的人，用心良苦 那晚的狂欢过后，两批学员很快收拾好行李，跟着车队前往了各自的归处，也是他们接下来要长期服役的地方。 韩冰洋他们这一队，被分到了379艇。 “第一次见吧，以后你们就在这艘艇上工作了。” 席楠：“这艇看上去怎么和377差不多呀？” 负责为他们介绍的艇员好脾气的道：“艇身虽然相似，但内部构造和动力系统都有更新升级。” “从性能上讲，379艇的水下续航能力强，潜深大，作战效能有显著的提高。” “那咱，赶紧上去啊！”高迪眼馋的看着379的艇身，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自己未来的伙伴了。 这时候，姜耀忽然听到了几声车门闭合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过去，越看越觉得从远处走来的几个人眼熟。 他不由疑惑出声，“哎？这四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学员们听到他的疑问，好奇的也望向了他望着的方向。 韩冰洋眼睛尖，直接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吕艇长和陈政委！” 鹿宁：“尚阎王和顾教官也来了！” 看到熟人，学员们想到了一种让他们很安心的可能，来到新部队的陌生感都随之消减了一些。 他们立刻立正站好，等待着好消息的宣布。 “艇长同志，新分配十名学员，列队完毕，请指示。” 吕奉光：“按原计划执行。” “是。”互相敬礼后，负责引导新兵的艇员后退，把位置给吕奉光让了出来。 “欢迎各位来到379艇，我是你们的艇长吕奉光。”按例，吕奉光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始介绍起跟他一起来的其他三人的职务。 “这位是你们的艇政委陈渊。” “那位，是你们的副艇长尚堂，而那位，也是你们的副艇长，顾月姝。” 尚堂：“大家好，又见面了。” 顾月姝：“都算不上久别就重逢了，惊不惊喜？” “几位首长的保密工作做的很足啊，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鹿宁激动的握住了一旁卢一涛的手，“看见你们，我那点儿来了新单位的陌生，立马消失了。” “前期呢，我们也参与到了379艇的试验和试航，组织上要求我们对外严格保密，所以就没跟大家透露。”陈渊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同志们，”寒暄结束，吕奉光正色道：“我们要共同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新型潜艇的性能。” “我们还要研究新的战术、战法，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废话不多说，全体都有，登艇。” 趁着新兵们熟悉379的功夫，顾月姝终于找到机会能和吕奉光谈谈了。 “艇长，我听说我这个副艇长的位置是你向支队长申请的，本来我应该留在377当副艇长的？” “谁说的？你别听风就是雨，没这回事儿。”吕奉光赶紧否认，还拽来陈渊帮他证明清白。 “支队长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老吕要是能说服他，就不会好几次被叮的满头包了。”陈渊誓死捍卫老伙计的声誉，顺便踩了高晓波一脚，很难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在。 顾月姝看他们话术这么统一，还是将信将疑，“如果不是你们，为什么379艇会破格任命两个副艇长？” “这个我可以回答你，”尚堂接收到吕奉光求助的眼神，开口吸引了顾月姝的注意力，“把你也安排在379艇当副艇长是因为···是因为T计划的教学指标还没彻底的完成。” “对，就是因为这个。”吕奉光在一旁疯狂点头。 尚堂眨眨眼，继续圆着自己想的理由，“你看啊，被你看好的几个学员是不是都分在了379艇？” “他们现在还算不上是成熟的潜艇军官，还需要我们继续教他们，让他们不断的蜕变。” “你在学院里对他们的影响很大，上了艇如果有你在，我想他们一定能成长的超乎想象。” “这个，就是你一定要继续和我们一起合作的原因，也是379艇破格有两个副艇长的原因。” 磕磕绊绊的把话圆了回来，即使知道这里面有漏洞，但尚堂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用诚恳的眼神弥补这些漏洞，迷惑住顾月姝。 可顾月姝真的被迷惑住了吗？ 事实是没有。 她不但没有被迷惑，并且无比确定，自己听到的传言就是真的，她的调令一定经过了二次修改。 她想，自己被调来的理由大概是377艇的性能比379艇的性能低，所以遇到黑鲨时的危险性会高很多吧。 他们对她的保护，真的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只是手段越来越粗糙了。 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腹诽的吕奉光、陈渊和尚堂正做着眼神交流，想着推举一个人出来打断她的思路，不要让她继续深想下去。 最终，陈渊被寄予了厚望。 “小顾啊，你看你都来379艇报到了，也见了新兵们，就别纠结原因了，我们一起把未来的每一天配合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不管是在377艇还是379艇上工作，工作这两个字才是你该时刻记挂的，要不咱先去看看379，熟悉熟悉你的工作环境？” “我跟你说，379艇被升级过系统和设施，你见了一定能大吃一惊，可是真不一样了。” 强行将话题偏离，陈渊一边扯着顾月姝往艇上走，一边回过头给吕奉光和尚堂挑眉，一脸的得意。 “还得是政委，这三寸不烂之舌，道行不浅呐！”尚堂可太羡慕陈渊这会说话的本事了，他刚为了圆话，脑细胞都要死绝了。 什么时候他也能学会陈渊这轻松写意的本事就好了。 吕奉光斜睨了他一眼，“政委他就是干这个的，你和他革命分工不同，想要成为他，你没这个天赋。” “小顾倒是有这个天赋，但她志不在政委，而是在艇长，第一个女艇长。” “我相信她可以。”尚堂绝对支持顾月姝的理想，而且坚信以她的本事，实现这一天的日子迟早会来到。 到那时，他一定会是第一个给她送上祝贺的人。 第62章 种下因结得果，瞎了好几个 “各自就位，准备出海训练。” 379对新兵们的欢迎仪式，在海上，在远洋，在海底，就是不在岸上。 这一趟，是让新兵们与379艇进行熟悉和磨合，等他们彻底摸清楚了这艘艇的每一个角落，就要带着他们进行真正的实战训练了。 “在忙什么？”因为没有作战任务，不管是顾月姝这个副艇长还是尚堂这个副艇长，都很闲。 别说他们两个闲了，吕奉光和陈渊也挺闲的，他俩趁着潜艇没入水，还在外面吹海风呢。 “忙什么？你这个问题问的，你应该问我闲什么。”顾月姝用笔将自己刚刚看到的句子标注了出来，然后递给他，“看看吧。” “咸吃萝卜淡操心？”尚堂把书页扣回来，很想看看这句话是印在了哪一部名著里的，结果发现，“你这是套皮啊？” 顾月姝把书夺了回来，“这不是要避着点儿新兵嘛，要不显得我多不靠谱似的。” “能这么干，也没看出你靠谱在哪儿。”尚堂又把书拿了回去，“给我看看，我也挺无聊的。” “行吧，这也就是你了。”顾月姝没再往回抢，从包里把电脑掏了出来。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个看书一个敲字，安静的消磨着时间。 这次出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抱着给新兵们适应艇上生活的目的，出去一周就返航了。 潜艇刚靠岸，才从学院赶来南海舰队报到的金子晴就已经等在了港口，还是坐立难安的状态。 看她的表情，和看到自己时就不自觉亮起来的双眸，顾月姝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 “我先下去，这边你多盯着点儿。”顾月姝拍了一下尚堂的胳膊，让他帮盯着点儿，就赶紧下艇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金子晴迎上来，一开口就是这句好像天要塌了的感慨。 顾月姝把她领到了一边，“慢慢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不是一直让我关注着卢一涛家里的情况嘛，我前两天收到的最新消息，卢一涛他妈妈把他继父给打了。” 金子晴说明情况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恍惚，毕竟这家暴和被家暴者的角色转换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从前弱小的一方毫无预兆的突然崛起，她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再三确认后，她才敢把这件事如所听那般转达给顾月姝。 她以为顾月姝会如她一样惊讶，但没想到，顾月姝居然只是点点头，竟然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你早知道会这样？” 顾月姝没有否认，而是勾起了唇角，“你当我让你做的那些事都是白安排的？” “我就是想借你的手让卢一涛的妈妈知道，她的丈夫就算是个力量远远超过她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在两种情况下，被家暴者才能够鼓起勇气反抗。” “第一种，是感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不反抗就没命了。” “第二种，被家暴者看到了施以暴行的人不是无敌的，就会鼓起勇气把单方面的殴打变成互殴。” “而这第二种情况，只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不知道疼的机器人，他下次再想动手的时候，就得想想能不能承受住被还击的痛苦。” “卢一涛的妈妈既然不想离婚，那我自然就要帮她立起来，现在就是展现成果的时候。” “目前看，效果不错。” 金子晴听完顾月姝的布局，简直叹为观止，“你这是走一步看了多少步了？” “习惯了，不过我倒是好奇，卢一涛的继父怎么又开始喝酒了？”顾月姝算着自己给的致幻药酒的量和效果，应该还有剩才对。 “在外面喝的，回来之后根本没给反应的时间就想直接动手，然后被揍了一顿消停了。”金子晴很想说一句人菜瘾大。 以前能那么痛快打到人，是卢一涛妈妈自己不反抗，可现在，显得他好废物。 “这样啊，也算一件好事儿。”顾月姝觉得，这一次意外造就了卢一涛妈妈的觉醒，卢一涛继父这顿打算是挨着了。 也算他喝了一顿有意义的酒。 顾月姝忽然想起这件事要通知卢一涛一下，所以她问金子晴：“这件事抽时间得告诉卢一涛一声，你说还是我说？” 金子晴觉得这件事是通过顾月姝的布局才实现的，她说能把前因后果说的更清楚一点儿，于是道：“还是你说吧。” “我只是听你指挥做了事儿，里面的深意要不是你跟我说，我都没看出来，你说能仔细一点儿。” “也行，正好趁此机会让他彻底放心。”顾月姝打算彻底打消卢一涛心底的顾虑，让他安心学习，尽快成长成能担当大任的角色。 金子晴连连点头赞同。 看她身上郁气全消，顾月姝欣慰的关心道：“卢一涛的事儿暂时先放一边了，咱们来聊聊你吧，怎么样？刚调过来，什么感觉？” “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这里好像除了咱们俩，就没看到别的女兵了。”金子晴眨了眨眼，小声吐槽，“原来外面传潜艇部队是和尚庙的话，都是真的。” “哈哈，确实有点像。”顾月姝笑了起来，“不过咱们也不是来凑数或者找对象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我们是第一个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出现。” “我相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如我一般的女潜艇兵，也会有更多和你一样来潜艇部队任职的女军官。” “嗯，我也相信。”金子晴应声道，“只是你不在岸上的时候，我大概会无聊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就工作咯，工作使你快乐。”顾月姝觉得无聊大概就是闲的。 正说着，尚堂走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们在说这潜艇部队像和尚庙呢。”金子晴打趣道。 尚堂挑了挑眉，“那你们可是这庙里的宝了，万绿丛中两点红。” “别贫嘴了，艇上怎么样了？”顾月姝白了他一眼，问着情况。 “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你要不先带着新兵们回去休整？”尚堂嫌弃的不行，“刚出艇瞎了好几个。” 顾月姝应了下来，“也行啊，正好我找卢一涛有事儿。” 第63章 既不希望是真的，又相信母爱的神性 “顾教官，金教官，救命啊！我瞎啦！”高迪挂在韩冰洋身上，边嚎叫着边被架着往过走。 和他一起嚎的还有鹿宁和姜耀，他们一个挂在席楠身上，一个挂在卢一涛身上，被架着也不老实。 顾月姝这么打眼一看过去，她觉得最难受的不是瞎的这三个，而是忍受他们魔音的那三个。 “韩冰洋、卢一涛和席楠也是真顾念战友情，要我，早把身上挂着的人扔出去了，还能忍着他们乱吼乱叫？” 金子晴深以为然，“怎么安排？” “直接送回去，他们这点儿小毛病，根本没必要就医。”顾月姝如此道。 长期待在潜艇内，突然出艇，别说见到太阳造成暂时性的眼盲了，鼻子出问题的都有的是，所以说都是小问题啦！ “韩冰洋，带着他们上车，我和你们金教官护送你们回去。” “是！”韩冰洋应了声，和卢一涛、席楠都对视了一眼，齐齐发力，先将瞎着的三个粗暴的塞进了车里。 看见这一幕，顾月姝再次开口，直接解释了为什么是护送，而不是送。 “韩冰洋，你来开车，席楠，你陪着韩冰洋，照顾着点儿这三个，至于卢一涛，你跟着我和金教官坐后面那辆车，我们有事儿和你说。” 韩冰洋、席楠和卢一涛齐齐应道：“是！” 一上车，还不等金子晴启动车子，卢一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问明要谈的事是什么了。 “稍安勿躁，该你知道的，你总会知道。”顾月姝示意金子晴先开车，前面的韩冰洋已经把车开出去一截了。 等她们的车追上韩冰洋的车，顾月姝也斟酌好了措辞，这才将事情缓缓道来。 “还记得金教官之前帮你处理过一回家事吗？” 卢一涛点头，“记得，你们说已经彻底解决了我继父喝酒打人的问题，让我安心学习。” “嗯，那次之后，直到你这次出海之前，他都保持的很好，但是，”顾月姝一个但是，让卢一涛的心提了起来，“在你出海期间，他又喝酒了。” “他又打我妈了？顾教官，我要请假回家！”卢一涛的情绪变得很激烈。 顾月姝一个眼神给过去，他虽然立即冷静了下来，可还是倔强的想要请假回家，“顾教官，我不是故意要吵闹，我是真的不放心，请你给我假。” “你没必要不放心，因为这次被打的不是你妈妈，是你继父。”顾月姝不想拿这种事试探他会不会遵守部队的纪律，所以直接说明了事情的最终走向。 卢一涛眼中的焦急凝滞了。 他怔愣的看着顾月姝，像是在问她是不是说错了，或者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就是你妈妈把你继父给打了。”顾月姝重复了一遍。 “我妈她···我妈她把我继父给打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地球的文字吗？分开他都认识，组在一起他怎么迷糊了？ 卢一涛第一次觉得自己文化还是不够高。 另外，他的心情也很复杂，“过去那么些年了我妈都没想着反抗，这次她怎么···怎么会” “怎么会反抗是吗？”顾月姝替他说出了这个让他有些说不出口的问题。 “人真的会突然被改变吗？”卢一涛迷茫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顾月姝和金子晴。 顾月姝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行道树，忽然生出了一个别的念头，“也许不是突然的转变呢？” “从前你妈妈不反抗，大概是因为她觉得只靠自己，不能把你养活成现在的样子，所以忍着？” “现在她选择了反抗，想来还是因为你，她不想你在外面历尽艰辛还要担心她的情况？” 可能这突如其来的灵感才是她不曾窥见的真相。 但顾月姝既希望自己想错了，又觉得如果这是真的，到此，母爱已成神性。 “卢一涛，不管内情如何，你妈妈有了反抗的行动就是一件好事，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她会被欺负了。” “是啊，她再也不会被欺负了。”卢一涛跟着重复了一遍。 此时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低落和无助。 金子晴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一直未曾插嘴的她忍不住说了话，“昨日之事不可追，卢一涛，你还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不管你妈妈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作为母亲，她求的是你的平安和你的前途，这一点你不能辜负她。” 被罪恶感笼罩的卢一涛缓缓抬起头，通过后视镜和金子晴对上了眼眸，“所以我要怎么做？” “做你该做的，做你一直在做的。”金子晴扬起一抹暖人的微笑，“你一直做的很好，不是吗？” 卢一涛重复的念着“该做的，在做的”，念着念着，他身上压抑的气息忽然就散了，整个人挺直脊背，变得雄赳赳气昂昂起来。 “没错！做我该做的，做我一直在做的。” “大海带走了妈妈的爸爸，我不能再让大海带走她的儿子，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继承外公的遗志，也会还给妈妈一个完完整整的儿子。” 在这个过程中，他自然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他的梦想。 “想明白了就好，下车吧。”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地方，金子晴也已经把车停了下来。 卢一涛打开车门下了车，本来走向韩冰洋他们的他，忽然停在了车前。 他转身面向顾月姝和金子晴，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才重新转身离去。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金子晴不解的看向顾月姝。 顾月姝盯着卢一涛离去的背影，“好事儿，他现在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人啊，只有经历了事儿才能真正得到成长。 也只有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时候，才会不顾一切的奔着目标走。 “月姝姐，你觉得他的妈妈真的是为了他才忍着不愿意离婚的吗？”金子晴的心里，一直存着这样的疑云。 “重要吗？”顾月姝没有给金子晴答案，因为顾月姝自己都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人性太多样了，即使我们学心理学的，也不能自大的说了解所有人的心理，所以我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 第64章 顾月姝初见张琳，和卢一涛认识 379靠岸的时间里，新兵们在休整和学习，顾月姝则在支队长的办公室见一个重要人物。 和她一起的还有吕奉光和尚堂，陈渊请假了，最近不在舰队。 “这位是设计研究中心的工程师张琳中尉，也是研究中心总工程师的助手，无人机的试飞工作预案，她都有参与构思。” “此次无人机试飞与侦查相结合的行动，她作为无人机的管理者和支配者，将全程参与其中。” “她配合我们完成侦查工作，我们则配合她完成无人机的试飞工作。” 高晓波介绍完张琳，颇为得意的看向吕奉光，“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人和无人机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厉害！”吕奉光毫不吝啬夸奖，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很敷衍。 “哎你…我今儿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哼！”高晓波哼了吕奉光一声，然后扭头看向了顾月姝，“月姝啊，计划是你提的，这张工程师我可就交给你了。” “是！”顾月姝情绪颇为高昂的应着，因为无人机的提前到位，预示着她已经将吕奉光的死亡结局改写了一小部分。 她领着张琳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顺便也聊一聊熟悉熟悉彼此的脾气，毕竟还要合作很长一段时间呢。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一出门，看起来很稳重的张琳立刻变了一个人样子，变得好奇心特别重。 “顾副艇长，我知道你，潜艇部队第一个女潜艇兵，开创了先河的人物，很高兴认识你。”张琳对顾月姝伸出了手。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顾月姝有些愣神，却很快反应过来，握上了她的手，“我叫顾月姝，你可以按照自己的习惯换一个称呼。” “那我就叫你月姝姐吧，你可以叫我琳琳，我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张琳几句话，直接拉近了距离。 顾月姝微微颔首，“好的琳琳。” 定了称呼，顾月姝开始说正事，“因为你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住在这儿，所以我现在带你仔细的了解一下周围的设施。” “这样以后即使没有我带着，你也能很快找到对应功能的建筑，不用再去求助谁了。” “谢谢月姝姐，你想的真周到。”张琳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熟悉未来居住环境的过程中，她们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潜艇兵，不过新兵们目前都没有出场。 直到顾月姝带着张琳来到超市，他们竟然都在这儿，还一人推了一个购物车。 “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你们准备聚会吗？”顾月姝拎起鹿宁购物车里的两包糖果，“吃这么多糖，牙不要了？” 鹿宁嘿嘿笑着把糖果拿回来，“顾教官，这是唯一能够安抚我情绪的阿贝贝了，我就这点儿爱好。” “不过如果你能把你身边的这位美女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的阿贝贝也不是不能分你一半。” 高迪一巴掌轻轻呼在鹿宁的脸上，将他的脸从顾月姝眼前推开，自己凑了上去。 “顾教官，你别理鹿宁，他那见一个爱一个的德性，说话都不一定算数，还是介绍给我认识吧，我车里的零食全送你都行啊！” 看见张琳，热情的不止是鹿宁和高迪，只是他们热切的表现出来了而已。 除了卢一涛和韩冰洋，还有心有所属的姜耀，在场的新兵有一个算一个，都表达出了想要认识她的意愿。 可这种热情，显然不是她所钟情的，反而是不热情的三人，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和好奇心。 不过缘分使然，最吸引她的，还要属冷脸的韩冰洋。 卢一涛，她认识，相处过所以知道他的性格，已经没了好奇心。 姜耀，看他的样子，明显处于失恋状态，她对别人的恋情并不感兴趣。 只有韩冰洋，他的身上充斥着让她好奇心萌动的神秘，让她忍不住想要探究他的想法。 但是对于这种人，直接接触只会被他给冻伤，所以张琳选择了迂回接触。 “卢一涛，好久不见。” 就在新兵们还在向顾月姝争取一个和张琳认识的机会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决断，选择了主动和卢一涛打招呼。 而这一开口，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鹿宁更是一个神奇走位来到卢一涛旁边，小声的问他，“你和这位美女中尉认识？” “在学院的时候认识的。”卢一涛没有直接说出他对潜艇系统改良的事，只简单的说明了他和张琳认识的地点。 “学院认识的？”鹿宁挠头，“你在学院的时候不一直都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吗？还有机会让你认识美女？” 卢一涛并不想解释，“爱信不信。” 应付完鹿宁，他终于回应了张琳的招呼，“张琳，又见面了，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这次来是应邀前来，和你的事没有关系。”张琳留了一个钩子，企图激起韩冰洋的好奇心。 卢一涛还没意识到自己成了张琳激发韩冰洋兴趣的工具人，只默默的点头，结束了话题。 冷眼旁观的顾月姝看出来了，但她对于张琳和韩冰洋的感情发展并不想参与过多，所以只当没看见。 而且她也想看看，韩冰洋被张琳引动了情绪会变成什么样。 他太压抑了，太需要释放了。 和新兵们道别后从超市离开，顾月姝带着张琳来到了她接下来要住上一段时间的单人宿舍。 “环境你也看到了，可能没有研究中心的条件好，但这已经是我们力所能及提供的最好的房间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张琳环顾四周，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下去，“不介意，这可一点儿不输研究中心，月姝姐你太谦虚了。” “你满意就行，那你先收拾着，我就走了。”顾月姝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差点儿忘了，我给你留个电话，有事打电话给我。” 张琳一边道谢一边收好她写的号码一边将她往外送，刚刚她动作太快，张琳都没来得及展现人情世故。 “月姝姐，今儿真是谢谢你了，等我收拾好，我请你吃饭。” “该是我请你才对，如果你能用你带来的无人机找到黑鲨，我请你吃大餐。”顾月姝真心实意的许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