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惨死后,重生医妃虐翻全家》 第二十二章 留在这里 苏明昭说完,眼眸掠过几分狡黠。 他们两个既然不请自来,那就让她们也尝尝伺候祖母的滋味。 “怎么了,明柔妹妹为什么不说话了,难道说你不想给祖母熬药?”苏明昭笑着问道。 苏老夫人也看向了苏明柔,在等她回答。 平日里她也看不上二房这两个女儿,但她好说歹说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长辈,她们这些小辈过来尽孝也是应该的。 若是今日苏明柔拒绝了,那她就是对祖母不敬。 苏明昭故意把她架在这,就是为了让她自讨苦吃。 “怎么会。”苏明柔最知道她这个祖母的性子,若是拒绝,只怕日后在苏府她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这就出去给祖母煎药。” 苏明柔咬着牙,恨意从杏眸中涌出。 苏明月侧身站在一旁,这一次她没敢说话,生怕惹火烧身。 但苏明昭可不想放过她,毕竟今日自己在这里照顾祖母一事,肯定是苏明月暗中撺掇祖母的。 “我看这会妹妹也没有之前那么不舒服了,不如你来帮祖母按头,我去帮祖母帮明日要用的药取回来怎么样?这样妹妹也能为祖母尽孝心。” “我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祖母,平日里祖母又最喜欢你,你在这会比我在这让祖母开心。”苏明昭说的卑微。 仅仅用了三言两语就把苏明柔和苏明月都留在了这里。 老夫人思索了片刻,也点了点头:“她说的有道理,这几日还是明月和明柔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照顾我吧,那丫头什么都做不好,看得我心里烦,不如让她去取药。” 苏明月当然不愿意,可她又不好当着祖母的面拒绝,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祖母床榻边,抬手帮她按着后颈。 回身看向苏明昭时,她的眼底还带了些幽怨。 “那妹妹你好好在这里照顾祖母,我先去帮取药了。”苏明昭躬身一福,转身大步离开。 想让她在这里受苦,没门! 既然苏明月和苏明柔非要上门找不痛快,那苏明昭就成全他们二人。 刚好她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出府。 这一月有余,她给司衍诊治也赚了不少银两,刚好可以把寒月院修整一下。 取了药回来之后,苏明昭也没闲着。 她临走之前特意乔装打扮了一下,去京城各个药铺寻了一圈。 苏明昭心里清楚,光是支摊看病并非长久之计,她还要有稳定的收入方式。 如今洛朝风调雨顺又五谷丰登,正是富裕之时,京中的女子又好美,所以药铺经常会推出一些美容养颜的饮品,但在苏明昭看来,起的都是一时的作用。 是药三分毒,若是长久服用,定然会给身体带来大问题。 上一世三年之后,就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因为服用这些饮品出了问题。 若是她能够抓住这个时机,研制一些不用内服的饮品,或许可以赚到一笔。 从药铺取药之后,她特意又买了一罐养颜茶,想着回去看看里面的成分。 把药送到木犀院的时候,苏明柔还蹲在院子里煎药,她想偷懒,却被一旁的冷嬷嬷呵斥,说她照看祖母的心不诚。 而屋内,苏明月也拿着书本在老夫人身边打着瞌睡,老夫人则是躺在床榻上喋喋不休。 经此一闹,苏明月和苏明柔这姐妹二人应该也能老实一些了。 回到寒月院,多福看着苏明昭手里拿着的大包小包还有些诧异。 “小姐,这些是从哪里拿回来的?难道您今天又偷偷溜出苏府了?” “这几日,我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多福,明日我就带你好好见识一下这京城的繁华。”苏明昭手里提着在药铺花高价买回来的养颜茶,撑着手臂打量了一番。 闻起来倒是没什么味道,跑在水里喝在嘴里却十分味苦,还有淡淡的腥气。 这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真的吗?小姐,奴婢也可以出去了吗?”多福兴奋的扑在苏明昭的怀里,差点将她手中的养颜茶打碎在地。 “当然了,明天你跟我再去一趟集市,我们回来好好把寒月院修整一下。” 苏明昭放下手里的东西,养颜茶这东西可以改日再研究,但是修整寒月院可不能再等了。 过段时间就是雨季,他们的寒月院已经有很多处都漏雨,若不填不上,只怕往后的日子难过。 可是多福一听要修整寒月院,神情也跟着失落了起来。 苏明昭心细,看懂了她的表情。 “你这小丫头,不是说了带你出去玩,你怎么还不开心起来了?” “奴婢没有不开心,奴婢只是在为小姐觉得不值,小姐明明才是苏家的嫡女,但却要住在这寒月院,每天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老爷和夫人也从来都没有到这里看过你。” 多福撅着嘴,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她就不明白了,不过就是一个道士随口说的传言,全家竟然奉为圭臬,甚至没有一个人觉得小姐是天煞克星这句话是无稽之谈。 多福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就算是苏家真的遭难,那也是他们听信这些传言导致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多福,有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你就会发现,我住在这里,是好事。” 苏明昭耐心解释。 这一世她早就不奢求什么所谓的爱情或者是亲情。 她,只要报仇。 自己住在这偏远的寒月院尚且被苏明月等人为难,若是住在离他们进的地方,还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呢。 “多福知道了。” 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没再说其他。 翌日一早,苏明昭和多福就借口取药出了苏府。 一路上,多福还在和苏明昭八卦她听来的趣事。 “您都不知道,那二小姐和二房的表小姐可惨了,这两日被老夫人折磨的苦不堪言,听闻今日,二小姐就称自己的病的厉害,不能去侍疾了,现在都是二夫人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着呢。” “哼,这种苦日子她怎么过的了,祖母向来喜欢为难人,往后的日子,有她们受的了。” 第二十三章 又遇旧人 苏明昭嘲讽之际,正想走入一间铺子,左脚还未等迈进去,里面的声音就让她驻了足。 “老板把这个包起来吧。”那声音低沉醇厚,听起来熟悉又陌生。 苏明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他。 是因为她重生之后做了很多改变,所以遇到他的时间也发生了错乱吗。 “小姐,怎么了?你不是要进去买东西吗?”多福见她站在门口不肯进去,轻声问道。 “阿昭?” 还未等苏明昭提着裙摆离开,男子的声音已经出现在她的耳畔。 她回首,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心跳漏了一拍。 少年眉眼如星辰,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剑眉之下,细长的桃花眼泛着惊喜,身旁之人也把目光落在了苏明昭的身上。 是容淮。 她上一世的未婚夫婿。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纠葛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见过世子。” 苏明昭恭敬的行礼,神情疏离。 原本笑容灿烂的容淮也在此刻紧皱眉头,随后把苏明昭拉到了一旁。 “阿昭,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容淮不解,多年未见,哪怕是想起儿时的感情,苏明昭也不应该这么冷漠啊。 之前他回了京城,也曾偷偷回去看过苏明昭,那时候苏明昭也没有对他这样抵触。 “这是在外面,还请世子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若是被旁人看到你同一个女子在这里拉拉扯扯,实在不好。”苏明昭很是冷漠。 回想起容淮这张脸,她就能回想起上一世容淮和苏明月并肩而立的场景。 她不管容淮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和苏明月在一起,也不管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只在意结果。 而结果就是容淮为了苏明月,放弃了娶她,让她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光凭这一点,苏明昭就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他。 哪怕从前,她很喜欢容淮。 “阿昭,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难不成是在生我的气?” “我之前答应过你会去庄子里把你接回来的,后来我也去找你了,但是他们都说你回京城了,我几次拜访,你家里人都只说你在家中静养,我以为是你出不来。” 容淮小心的解释。 从前的苏明昭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觉得这里不比乡下的庄子,到处都有眼睛看着我们,世子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但不能不在意我的名声。”苏明昭退后一步,这一世,她不想再和容淮有任何瓜葛。 “算了,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可能心有怨言,不过没关系,你现在不愿意同我讲话,那改日我就登门拜访,我若是真想进你们苏家,看谁能拦得下我!” “你怎么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东西要买?” 容淮温暖的声音将苏明昭包围。 她看着容淮那张阳光的俊颜,心底微微一动。 她知道,现在这样对容淮不公平,因为现在的他也不能料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 可是她一看到他的面孔,就能想到曾经的往事,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还像以前一样和容淮相处。 “没什么要买,我还着急回去给祖母送药,就不在这里同世子讲话了。” 苏明昭行了个礼,匆匆忙忙的拉着多福回府。 容淮皱着眼眉,刚抬起的手悬在空中。 阿昭这是怎么了? 回到府中,多福和苏明昭布置好了寒月院,还在院子里做了一把简易的藤椅。 这样没事的时候,她就可以坐在藤椅上晒晒太阳。 多福在一旁填补好了屋顶,而站在底下帮忙递东西的苏明昭却一直若有所思,直到多福走到她的面前她都不曾察觉。 多福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这下苏明昭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小姐,您想什么呢?不会还在为白日里见到容世子的事发愁吧?” 其实多福也不理解,明明在庄子里的时候小姐和容世子相处的很愉快啊,为什么回了京城他们就要这么避嫌。 而且当年小姐一出生不就和容世子订下了娃娃亲,两个人日后是要结为夫妻的人,相处的亲密了些也没什么的。 “容淮从前对我很好,但当时他能够见到我,也是机缘巧合。” 过往的回忆涌入。 苏明昭坐在藤椅上,回想起自己和容淮曾经的点点滴滴。 那个时候容淮年纪不大,他本身就是个张扬的性子,在得知自己有了未婚妻之后,说什么都要去庄子里看看苏明昭长什么样子。 人人都告诉他,这门婚事可以不作数,而且苏家现在也有另外一个大小姐。 可容淮不愿意,他命人去庄子里给苏明昭画了画像,从看到那画像开始,他就对这个落魄又倔强的女孩产生了兴趣。 于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生日那天,容淮冒着大雪去了乡下,终于见到了苏明昭。 那个时候苏明昭不过十二出头,小小的身子骨瘦弱的不成样子,寒冬腊月里,她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外劳作,整个人沉默寡言,见了容淮也没有多么惊喜。 许是见惯了京城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容淮觉得,这小丫头对他既不讨好,也不谄媚,确实有些意思。 就这样,隔三差五容淮就会去看看苏明昭。 而庄子里看着苏明昭的嬷嬷也会在容淮去的时候多做准备,让容淮看不出苏明昭在庄子里受了多少虐待。 可等到容淮走了之后,苏明昭就要被饿的更久,干的活也要更多。 尽管如此,苏明昭还是盼望着容淮能够来。 那个时候的容淮就如同一盏明灯一样,照亮了苏明昭昏暗的世界。 所以上一世回到京城之后,苏明昭几乎把容淮当作自己的全世界,直到容淮为了苏明月放弃了她。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所以不如干脆些,和容淮保持距离,这样也不会让自己再陷进去了。 回忆再次拉回,她看着自己的寒月院,也下定了决心。 最起码,她要找一个时间和容淮说清楚,尽快把两个人的婚事退掉。 第二十四章 找他帮忙 而且现在在苏家人眼里,她就是个扫把星。 自己当年命克全家的事情也传遍了京城,她再靠近容淮,也只会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说不准容淮还要因为她,平白遭受他人的白眼。 哪怕他是侯爵府的世子。 “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了,而且,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苏明昭一板一眼的回答,她知道这一世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就不会为了这些风花雪月让自己徒增烦恼。 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她又拿过那日在药铺买的养颜茶,将它们放在炭火上炙烤。 药材一点点融化,苏明昭闻了闻气味,这才确定里面可能添加了茯苓。 而且之前石头拿给她的医书上也写了,不止茯苓,还有很多药材都可使女子容光焕发。 尤其是天花,若是磨成粉状制成药丸便可悦泽人面。 只是这药材难寻,明日刚好是和司衍的三日之约,他是见多识广的商人,说不准会知道哪里售卖天花。 福春楼。 苏明昭今日到的很早,她进了雅间的时候司衍还没有到。 她坐在平日里司衍坐的桌案旁,用指尖轻触伸进房间里的绿竹。 刚下过雨的小巷还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这绿竹在雨幕之中更显颜色,倒是悦人耳目。 门口,宋江推着司衍进门,就看到了苏明昭轻抚绿竹这一幕。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布衣,将头发高高束起,外形上看,确实和普通的男子一样。 但那张侧颜惊人,清冷的面孔带着些疏离,她睫若蝶翼一开一合轻轻颤动。 司衍看着她微微一笑。 “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他的声音将苏明昭的动作打断,她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匆忙起身。 “今日家中无事,所以来的早些。” 言罢,她熟练的卷起了司衍的衣摆,看了一眼他腿部的状况。 淤血已经少很多了,而且这几日,苏明昭将银针刺入司衍穴位的时候,她明显能够感觉出司衍小腿轻轻的颤抖,可能是疼痛所致。 如此一来,或许他真的再慢慢变好。 一套针灸下来,司衍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宋江贴心的帮他擦拭好,随后将他推至窗边。 他垂首,刚好看到桌案上苏明昭写的字迹。 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歪歪扭扭,甚至有的起笔还能看出上面的锋芒。 “你比宋江聪明。”司衍只给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当初宋江像你这么大学写字的时候,可不似你这样天资聪颖。” “公子……” 宋江有些无奈,他自知愚笨,但是公子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这样讲他吧。 他不要面子的吗? “宋小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平日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比我进步的慢也正常,平日里我没什么事情,就在家里练字。”苏明昭给宋江找了一个借口。 果然,宋江的脸上也出现了点点笑意。 “今日再教你一些细节,这样回去,你更方便练。”司衍闻声说道。 他就坐在苏明昭的身侧,一把握过苏明昭的右手,轻轻的提笔落笔,苍劲有力的字体便映入眼帘。 苏明昭侧首,看着司衍认真的样子,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司衍是她见过样貌最好的男子。 他的性格内敛,却又温柔。 温润如玉的性子让人总有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 因为腿疾,司衍不能经常外出,所以他的皮肤也比寻常人白了几分,透过日光,苏明昭甚至能够看到他手臂下隐藏的血管。 “落笔应轻抬,不能斜锋,这样边缘会不平整……” “阿昭?” “阿昭。” 司衍的声音将苏明昭的视线拉回,她连忙坐正了身子,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 “你继续说。” “看你的心思并不在这字上,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司衍一眼就看出了苏明昭的小心思,她今天,好像确实心里有事。 苏明昭眉眼流转,轻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确实心里有事,但是她刚刚发呆,完全是看司衍看入了迷。 突然灵光一闪,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是这样的,我最近想到了一个商机,又想着公子您不是商人吗,就想让你替我把把关。” “你说。”司衍放下手中的毛笔,耐心倾听。 “现如今京中女子爱美,大家都追求美容养颜,但是药铺内的养颜茶动辄数两白银,而且根本喝不了几回,京城也不止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女眷,所以我想做些既不贵又有药用的养颜之品。” 苏明昭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司衍却轻轻一笑:“你就这样跟我说了,难道不怕我用了你的想法。” “您是见过世面的商人,看你的穿着打扮,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从祖上就是有钱人,我自然不担心你会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就偷用我的想法。” “而且你还要在我这里治病呢,你要是把我的想法用了,害得我饿死,到时候谁帮你站起来呢。” 苏明昭回答的自然。 最后这句才是她完全不害怕的理由。 闻言,司衍弯了眼眸,“你可有想好用什么材料,想来你应该是在用药上遇到难题了吧,不然以你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行动了。” “是,有一味药材我不知道从何去找,问了那些药铺,有的人说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要不就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故意出高价让我买下,可据我所知,天花这味药材价格并不高,只不过是京城里没有太多人见过就是了。” 苏明昭侃侃而谈,再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睛都闪烁着光亮。 “所以,我想请求公子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帮我找到卖天花的商家,您人脉广,肯定比我这个毛头小子做起来方便。” 一旁的宋江听到苏明昭的请求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求他们家王爷的。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弄什么美容养颜的东西啊,难不成你还背着我们偷偷擦脂抹粉?” “宋江,不可胡言。” 司衍打断了他的话,随后点头:“我可以帮你。” 第二十五章 制作药丸 苏明昭也没想到司衍竟然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他人脉广,寻找起药材来定然比她容易。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公子了。”苏明昭露出贝齿,罕见的勾出一抹笑容。 果然不出三日,司衍就找到了售卖天花的人。 苏明昭则以成本价购买到了天花,她在府中将天花研制成粉末,又加了一些珍珠粉,虽然成本也不低,但是相比那些有副作用的养颜茶已经好很多了。 她趁着去给司衍看病的空当将那些天花丸卖给了京城最大的药馆,也就是上一次她买养颜茶的地方。 老板看着她手中白白的药丸,微微一愣。 “小伙子,你这是在跟我抢生意?” 她弄出这天花丸,到时候买养颜茶的人只会越来越少,到时候他们药馆还怎么赚钱。 “非也非也,掌柜的,我也是想和你一起赚钱啊,我知道你这养颜茶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苏明昭直截了当的说道,也没和老板卖关子。 “哦?这京城之中懂这些的人并不多,你一个小伙子,难不成还对女子美容养颜的方法格外了解?” 老板也有些诧异。 “不能说是了解,只能说是略微又些钻研,不过掌柜的,你这茯苓茶虽能让女子容光焕发,但是和其他草药混杂在一起喝久了对身体影响也不小,这种内服的东西终归伤身,我说的没错吧。” 苏明昭正了神色。 “喂,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我们掌柜的怎么可能做出伤人身体的东西,你要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赶出去!” 一旁的店小二听了苏明昭的分析瞬间来了火气。 “诶,稍安勿躁,听我说完啊,你们掌柜的不也没有反驳吗?” 她眼眸流转,闪烁着光芒。 对面的掌柜的在看向苏明昭的时候,眼底也多了些敬佩。 看着这少年年岁不大,但是懂的东西却不少,可见他应该从小就跟着很厉害的人行医了。 否则又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能看出他的养颜茶用了什么方子。 之前那钱记药铺想要模仿,但总是差了些意思。 “这研制的方子我确实没有办法给掌柜的你,但是如果你需要货,我可以一直给你提供,而且向你保证,这京城里不会有第二家卖这天花丸。” “这不仅能帮掌柜的招揽顾客,还可以让你的药馆名声更响。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天花丸一定畅销。” 苏明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这掌柜的没有远见看不上她的东西,那她只能忍痛割爱卖给钱记药铺的人了。 虽然钱记药铺的老板和她稍微又些过节,但是她现在需要这笔钱。 “你这小子,看来已经盘算好了才过来找我的。” 老板无奈一笑,面色也有之前的严肃变成了和蔼。 他行医多年,在这京城也开了多年的医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胆识的小伙子,他很欣赏。 “嗯,我答应你,日后你便做这天花丸过来卖吧。” “阁下名唤陈环山。”药馆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直接放在了苏明昭的面前:“这是定金,日后若是有货就全部拿到医馆来卖吧。” “多谢陈老板。” 苏明昭接过沉甸甸的银子捧在怀中。 多福睁大眼眸,从没看过这么多银子。 从医馆出来之后,苏明昭只是把手搭在了多福的肩膀上,随后拍了拍胸脯:“你家小姐我今日发达了,想吃什么,我来买!” 街道上,两个小姑娘边走边说笑,阁楼之上,男子俯视着下面的少女,面带笑容。 宋江替他斟茶:“王爷您干嘛对阿昭这么好,还去跟医馆的老板交涉。” “阿昭是个可用之才,你没有看出来吗?” 司衍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他确实很厉害,只是属下觉得王爷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很厉害啊。”宋江提到这,是发自内心的崇拜王爷。 想当年王爷十岁能赋词千首,十二岁学武,整日在军营和士兵同吃同住。 十五岁时带兵出征,替先帝平定洛朝边境。 试问这京城还有谁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也就是当年从边境回来的时候,王爷不小心遭到暗算从马上摔落,后来又中了毒才导致双腿残废。 要不然现在这天下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司衍垂眸,不想他谈及自己的那些过往。 他现在就是一个无用的闲散王爷,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治好自己的双腿然后安度余生。 “王爷……” 宋江又些无奈,见王爷自己又坐在窗边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不过王爷,昨日陛下还给王府来了信,说让你明日进宫一趟。”宋江转移了话题。 “嗯,明日准备一下,我们就进宫。” 司衍没有多言,只是坐在窗边久久出神。 多福提着不少东西回了苏府,苏明昭紧随其后,却被刚刚下学的苏修武碰了个正着。 苏修武盯着多福手里的东西,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 他冷笑一声,直接拦住了苏明昭。 毕竟上一次在寒月院门口的被羞辱的仇还没来得及报呢。 “喂,你去哪了?” 见壮实的苏修武拦在了她的面前,苏明昭脸色一变,示意多福先离开。 还真的是倒霉,竟然和这多事的苏修武碰上了。 “去给祖母取药了。” 苏明昭随口说道。 “哼,去给祖母取药你买这么多东西回去干什么,是不是你根本就没给祖母取药,这钱都被你用来给自己买东西了?” 苏修武恶意揣测。 前世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苏修武对自己的恶意这么大,但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苏明月总是在苏修武旁边挑拨离间。 说苏明昭若是回来了,那家里肯定就没有人再喜欢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了。 苏修武只拍着胸脯,说他肯定不会让她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才会总是针对苏明昭。 不过对于她这个胸无大志只会用蛮力的哥哥,苏明昭本来就没什么指望。 “三哥,我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何必用这样的想法揣测我?” 第二十六章 挨打 “哼,我可没有你这个像扫把星一样的妹妹,要说妹妹,我只有一个,那就是明月。” “你就别想着取代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思回到苏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修武的话说的很绝,仿佛苏明昭回到苏家是有所图一般。 她也懒得解释,反正日后苏修武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晚有一天,他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帮苏明月。 “三哥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明昭就先离开了。”苏明昭也不想和他争吵,跟他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有那时间,她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药丸研制的更好。 见苏明昭根本不想跟他说话,苏修武叉着腰,目送着她离开。 等苏明昭走了之后,苏修武直接喊来了手底下的人沉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叫几个人把家里都围起来,要是苏明昭出去的话,你就跟我汇报。” “是,三公子。” 隔日,苏明昭做好了药丸,照例准备出去。 只不过如今祖母的药也不用喝了,所以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只能偷偷从狗洞里面钻出去。 傍晚,残阳如血,苏明昭将药丸装好放在口袋里,她环顾四周,并未见有什么动静。 正当她从狗洞里出来的时候,一个小厮却把苏明昭拦了下来。 她的脸色一变。 “苏明昭,你这是要去哪啊?” 此时,苏修武和苏明月一同走来,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就说她那日鬼鬼祟祟,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我当她是真的给祖母取药去了,原来是偷偷从狗洞里溜出去了,还这幅打扮,到底要去哪里鬼混啊?” 苏修武的话说的难听,苏明昭知道,今天是自己一时赚钱心切,也忽视了苏修武,所以才被盯上了。 她确实没想到苏修武竟然这么有心机,还暗中派人盯着她。 但不管怎么样,她只能一口咬死是她贪玩才出去的,若是被他们知道天花丸的事情,只怕这辈子她都没有办法再碰这些东西了。 “我就是在府里闲着无聊所以才想出去逛逛,三哥何必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犯人。”况且平日里他们也都出入自由,怎么偏偏到了她这里就不行了。 “父亲再三叮嘱让我们好好看着你,没有他的命令你不能出府,怎么,现在连父亲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 苏修武一把抓过苏明昭,动作粗鲁。 苏明月在一旁看着热闹,她眉眼带笑,终于等到抓住苏明昭把柄的一天。 之前这个小贱人害得她在祖母那里吃了不少苦,眼下她可要父亲好好惩罚一下苏明昭。 “姐姐,你也是的,你要出去的话完全可以和祖母或者父亲说啊,怎么能打扮成这个样子还从狗洞里钻出去。” 苏明月上前,挽着苏明昭的手腕,又语重心长的开始劝说她。 “我知道,你之前在庄子里野惯了,你喜欢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可眼下回了京城,这里不比庄子,你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父亲不让你出去,不就是怕你会像现在这样吗?” 看起来苏明月是句句都为她好,但实际上苏明月只是想嘲讽她而已。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思。 苏明昭不想理会这两个人,大不了就闹到父亲那里,说不定还能给自己争取一个可以出入自由的机会。 “好了别跟她废话了,也就是你心善,还愿意告诉她这些,赶快把她带到父亲那里,让父亲处她。” 片刻,苏明昭被带到了正厅。 这还是她回到苏家之后,第一次到正厅呢。 当时她刚回来的时候,还以为父亲母亲会格外欣喜的在正厅迎接她,却不曾想回到苏家之后,父亲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她,更没有过问她过的是否好。 就直接把她仍在了寒月院,和在乡下的庄子里一样自生自灭。 她到正厅的时候,娘亲也在。 看到苏明昭这幅打扮,秦氏恨铁不成钢。 主位之上,一个中年男子端坐,那张面孔严肃,不怒自威。 许是年年操劳的缘故,苏显荣两鬓斑白,混浊的眼眸里带着些憔悴。 “还不给我跪下!” 苏明昭刚一进正厅,苏显荣沙哑的声音就从苏明昭的头顶传来。 可这一次,苏明昭没跪。 他们都不把她当成苏家的女儿,为什么又要限制她的自由。 她也是人,不是他们圈养的宠物。 “我说话你难道听不懂吗?” 说着,苏显荣就要拿起戒尺上前,却被苏夫人给拦下来了。 “大爷,别这样!明昭还是不懂事,您就饶过她一次吧。” 可是苏修武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他扶着苏夫人坐下,冷声说道:“娘,平日里就是你太纵容着明昭妹妹了,你看看她打扮成这幅模样成何体统,这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定要说我们苏家教子无方。” “就是!苏明昭,你还不知错?” 苏显荣厉声呵斥。 “女儿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她抬首,同苏显荣对视。 这句话,上一世她就想问了。 从头到尾,一切都并非是她选择的。 她就如同江上的浮舟,从来都是被水流推着走,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 她也是人,为何就因为一句预言,就要断送她的一辈子。 细长的戒尺就这样抽在了苏明昭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从肩颈蔓延至全身,苏明昭疼的发颤,可是她却咬着牙,还是不肯下跪。 “明昭啊,你就跟你父亲道个歉吧,这事确实是你不对……” 苏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明昭的眼神吓退。 那双眸子带着些许的恨意,还有不甘。 仿佛寂静已久的火山在此刻迸发。 “孽障,难不成我还管不动你了,还不赶快说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苏显荣扬声问道。 下一秒,又再次抽打在了苏明昭的身上。 他胸口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 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向来说一不二,还从来都没有人反抗过他,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第二十七章 被关 但苏明昭偏偏就要做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反抗他的人。 因为不公,因为偏心。 “你还不认错。” 苏显荣继续问,誓不罢休。 苏明月在家中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父亲这个样子。 不过她倒是觉得,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再烧上一把火。 “姐姐,你就跟父亲服个软吧,平日里你怎么和我闹脾气,我都觉得无所谓,那是因为我占了你的位置,是我欠你的。” “可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再惹父亲生气了。” 苏明昭听着她的“好心提醒”冷笑一声。 她这哪里是提醒,她这事生怕自己不够惨啊。 “这件事情我本来就没错,为什么要服软?家中的哥哥妹妹都可以自由出入苏府,偏偏我不行,父亲这是把我当成女儿,还是把我当成囚犯。”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 谁也没想到苏明昭竟然会这么大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讥讽苏显荣。 他好歹也位至太傅,苏显荣只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对他如此不敬。 一向说一不二的他也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苏明昭,看来还是我对你太放纵了,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幅无法无天的样子。” 无法无天吗? 现在被关在苏家像一个囚鸟一样,还不如让她回到庄子里,最起码可以自在过完这一辈子,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随时陷害。 “既然父亲觉得对我放纵,何不把我送回庄子里……” 她话音刚落,一向柔弱的秦氏却举起手,重重落在了苏明昭的脸上。 火辣辣的触感从她的右脸蔓延,苏明昭单手捂着脸,被秦氏这一巴掌打的跪坐在了地上。 “放肆!你岂能如此同你父亲说话!” “娘,您消消气。” 苏明月赶忙跑到秦氏的身边,一只小手灵巧的帮秦氏顺着气。 她越是乖巧,就表现的苏明昭越是无理。 今日这出戏,她就看着这群人上演。 反正早晚有一天,她会彻底离开这一大家子。 “罢了罢了,这不孝女看来已经在庄子里待废了,既然她不懂事,那就一直把她关在寒月院,直到懂事了为止!” 苏显荣一声令下,正厅候着的小厮直接把苏明昭架了起来。 苏修武一脸得意,似乎在告诉苏明昭,这就是和他作对的下场。 半响,苏明昭才拖着受伤的身子回到了寒月院。 她刚被推进院子,外面的门就重重的上了锁。 肩膀上的伤口透过薄纱开始向外渗透着血迹,等到多福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骇人的一幕。 她赶忙跑到苏明昭的身边,将她扶起。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不是去药馆了吗?为什么会受伤啊,难道是大爷做的?” “呵,这个家里,除了他还有谁能惩罚我。” 苏明昭苦笑一声,倒是没想到今天的反抗换来的竟然是一顿毒打。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就是她不信邪。 不过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好事,最起码经此一事之后,她不会对这个家里的任何人抱有期望。 从今往后,她只会靠她自己。 “上一次碾碎的草药应该还剩下一些,你帮我涂上吧。” 苏明昭皱着眼眉费力的躺在了床上。 这次苏显荣可是下了狠手。 那戒尺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却是用数十根柳条制成,韧劲大大任也疼,再加上她又瘦弱,所以尺尺碰骨。 多福替苏明昭脱去了外衣,看着她皮开肉绽的后背,心疼的落下了眼泪。 那双小手缓慢的拿起药粉,轻轻的撒在了苏明昭的背后。 她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却一声没吭。 这种苦,她也不是第一次吃了。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奴婢真的是看不下去你受这样的苦。”多福偷偷摸着眼泪,心疼的要命。 “放心,等到我该做的做完,我们自然就可以离开了,” 苏明昭认真回答。 上一世他们害死了自己,这一世她若不复仇,那真的是枉费了老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总是抱有一丝期望。 只是被关在寒月院,司衍的腿伤又该怎么办。 “对了,那狗洞还在吗?” 苏明昭问道。 “奴婢刚刚给您拿药的时候去看了,已经被三少爷找人填起来了,只怕您一时半会都出不去了。” “诶,我出不去倒是不要紧,可惜了司衍的腿,明明已经好转了,若是没有我给他针灸,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趴在床榻上,沉沉的叹息。 苏明昭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木桌上的笔墨,脑海当中回忆的都是司衍教她习字的场景。 她要好好活下去,往后,她也要成为像司衍一样厉害的人。 今日刚好是三日之约。 福春楼内,司衍坐在窗边把玩着手里的扳指,可是等了很久依然都没有等到苏明昭。 宋江抱着肩膀靠在了门口,见远处的月亮慢慢升起,最后叹了一口气。 “王爷,要不咱们回去吧,等了这么久,不还是没有看到那小子的踪影,说不定她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 司衍固执的摇头。 如果她有什么事情不能来,就会让那个小药童给他送信,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收到信。 莫非是她出事了? 司衍垂眸,凤目多了些担忧。 “若是今夜等不到,明日就去找人。” “属下明白。” 宋江躬身,没敢多问。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阿昭给找回来。 自家王爷的腿才刚刚有起色,若是就这样断了治疗万一会影响到公子的身体呢。 宋江离开之后,司衍盯着桌案上的纸张,阿昭这几两个字映入眼帘。 他直接分明的手轻触纸张,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薄唇微抿。 “阿昭。” 她的出现就如同冬日里的太阳,不知不觉将司衍温暖。 所以不管怎么样,哪怕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阿昭从京城里找出来。 “宋江,宋江!” 他喊着宋江的名字,还未走远的宋江拿着刚刚画好的画像,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第二十八章 寻人 “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宋江急忙折返,以为王爷是有什么大事。 谁曾想司衍只是拿起宋江准备好的画像,在上面又添了数笔,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就这样出现在画中。 宋江惊讶,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为何还在画上画了一个少女。 几乎只是一瞬间宋江突然反应过来司衍为什么这么做。 所以阿昭并非是个男子,而是个女孩?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找人。” 寒月院。 苏明昭坐在藤椅上,人略显疲惫。 多福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再看看小厨房给送来的饭菜,不由得皱了眼眉:“这小厨房,就会看人下菜碟,之前小姐被解除禁足了之后,他们送来的东西看起来还能吃,如今小姐被大爷关了禁闭,这些人送来的东西根本就不能下口。” “没事的,填饱肚子就好。”苏明昭轻咳一声,费力的起身,将那些剩饭剩菜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哪怕有些菜味道已经变了。 这些她都不怕,她只怕自己像上一次这样饿死在院子里。 为了报仇,她必须要活下去。 “可是小姐都已经病的这么厉害了,大爷和夫人也不派人来看看您。”多福的泪水回荡在眼眶,她一个下人,本来就皮糙肉厚,自然没什么所谓。 可是小姐不一样,她每日忙着制作那些香丸也就算了,身上还受了伤。 伤药已经快要用完了,但苏明昭背上的伤口迟迟未见好转,多福是真的担心。 “他们?” 说到这里,苏明昭冷笑了一声。 自己那个父亲向来最好面子,上一次她当着众人的面驳了父亲的面子,父亲怎么拉下脸面去看她? 况且在父亲眼里,像她这样不会伪装不懂规矩的人根本不配做苏府的嫡女。 或许现在父亲正在后悔,为什么要听娘亲的话把她从庄子里接回来吧。 而她的娘亲…… 还是一如既往的懦弱,就算心疼她,也害怕惹怒了祖母和父亲,不肯来看她。 所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而已。 苏明昭对这些人早就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寒月院门口,敲门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多福前去开门,却见到一脸得意的苏明柔站在门口。 “听说姐姐被关了禁闭,我这个做妹妹的前来相看,不知姐姐可在房中?听说那日大伯生了好大的气,我听着也心疼姐姐,这不,特意给姐姐带来些任务,免得你一个人待在寒月院无聊。” 苏明柔扭动着腰肢走进了寒月院。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间院子。 虽说他们二房的人不能住在主阁,但是大伯照顾,样样都帮他们布置的很好。 却不曾想苏明昭一个嫡女,住的竟然是这样破败的院子。 只怕是给她的下人住,她的下人都不愿意呢。 苏明昭咬着牙,没有理会苏明柔的挑衅。 她这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呢。 “姐姐不说话,莫非是已经睡着了?”苏明柔推开门,只闻到里面浓浓的药味。 她皱着眼眉掩面咳嗽了几声,脸上写满了嫌弃。 “我说姐姐,你好歹也是苏府的嫡女,为何偏偏要自己住在这样的地方呢,不过说来也是你那命格确实有些不好,为了不让你影响到家里的人,也只能把你安排在这。”说完,苏明柔和她身边的侍女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是满满的恶意。 “你有什么事吗?” 苏明昭懒得听她在这里说一些讥讽的话。 她要是想要刁难自己,就尽管来。 “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就是祖母有些任务交代给你,之前你让我在院子里熬了那么久的药,现在你竟然在这寒月院无事,每天也起来给祖母熬药吧。”苏明柔坐在苏明昭的床榻边,那双眼眸如同野兽,泛起贪婪的光芒。 苏明月愿意做那个好人不过来落井下石,是她苏明月能忍。 可是苏明柔忍不了。 这个贱人本来就不应该回到庄子上,给人徒增烦恼。 上一次还故意让自己去给祖母煎药,害得她在日头下晒了整整三日,脸都黑了一个度。 若是不找机会报仇,她怎么能开心。 “你这是在责怪我上一次让你给祖母煎药吧。”苏明昭冷笑一声。 “既然这是祖母的命令,劳烦你帮我转告祖母,我胳膊受了重伤,现在已经无法起身,祖母若是想看着我死,那就尽管让我在烈日下熬药,到时候我便将自己的尸体一并炼拿去给祖母,明柔妹妹觉得如何呢?” 苏明昭这话说的没有波澜不惊,但苏明柔却变了脸色。 她现在倒是比刚回来的时候机灵百倍,竟学着反抗她们了。 “好啊,我本意也是好心让你帮祖母做些事情,这样也可以让你早点从这院子里出去,既然你不识好人心,那你就别怪我不帮你了。”苏明柔见自己的阴谋诡计没有得逞,转身离开。 而且她刚刚同苏明昭对视,看着她那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眸,只觉得心里一惊。 等到苏明柔带着她的人离开,原本强撑着的苏明昭这才躺了下来。 她被子里的双拳紧握,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恨。 时光飞逝,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苏明昭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 她坐在藤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医书。 好在之前石头从钱记药铺给她拿出来了一些医书,她没事的时候还能翻看一下,巩固上面的知识。 不然整日待在这寒月院不能出去,还不知道有多无聊呢。 其实她不能出去,也不担心别的事。 她只担心司衍的腿疾会不会因为这几日没有得到医治而严重。 “小姐!” 远处,多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很是高兴。 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多福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苏明昭放下医书,笑着询问。 “小姐,我们好像可以出去了,奴婢今日去小厨房给您取饭的时候,听说长公主咱们苏府下了请帖,如今马上快要夏季,正是花开的好时候,所以公主邀请京城当中的贵女们一起去赏花呢。” 多福拿着请帖,送到了苏明昭的面前。 第二十九章 不去赏花宴 “我不去。” 苏明昭拒绝的干脆。 “为什么呀?这可是一个出去的大好时机,小姐不是也不愿意被困在这院子里吗?”多福不解。 之前小姐费尽心思的想要出去,现在有了出去的机会,她却不愿意走了。 说起长公主邀请贵女们去赏花一事,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上一世,苏明月和苏明柔等人为了报复她在这次的赏花宴上故意诬陷她偷了长公主清云郡主的发簪。 害得她回来被父亲打了二十戒尺,养伤养了将近两个月才能走路。 不仅如此,她在京城当中的名声也一落千丈。 人人都在传她天煞孤星的命格,说她苏明昭是个从小养在庄子里的野孩子娘不亲爹不爱也就算了,还没有规矩愿意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简直给苏府的脸面丢尽了。 而她和容淮发生了矛盾,也是因为这件事。 苏明月故意找到容淮,把苏明昭是怎么偷拿清云郡主发簪的过程详细描述给了他,他和苏明昭也渐渐的产生了隔阂。 从那之后,她的性格也大变,整日就待在院子里,不愿意出门,生怕别人看到她议论她。 所以这次,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祸端,她才不会去。 “你信我的就好,这次的赏花宴可不单纯是赏花宴,而是鸿门宴,你也知道苏明柔和苏明月向来看我不顺眼,她们肯定会在这赏花宴上耍一些小心思。” 苏明昭摇首拒绝,说出了自己不去的理由。 多福点了点头觉得自家小姐说的有道理。 “那奴婢这就去您回绝。” 可是等到晚上,苏明昭依旧没有看到多福回来。 傍晚,寒月院的大门终于打开,回来的人不是多福,而是冷嬷嬷。 “大小姐,请您去正厅一趟,大爷和老夫人都在那儿等你呢。” 她深吸一口气,随手换上了一套衣服,无奈又去了正厅。 看来,她不愿意去参加赏花宴这件事情已经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了。 苏明昭赶到正厅的时候,多福还跪在正厅,看起来十分疲惫。 她皱着眼眉,不解为什么父亲要惩罚多福。 “父亲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直接来找我就好了,为何要惩罚多福?” 苏明昭冷声问道,想要扶多福起身。 “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之前吴嬷嬷教你的,你都忘记了吗?”苏老夫人将拐杖重重的敲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之前苏明昭在她面前笨手笨脚伺候不好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顶撞自己的父亲,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反正今日也是为了拒绝赏花宴一事,她也仔细想了一下,若是一直和父亲这样硬碰硬,她在这苏家也没有好果子吃。 还不如小心的蛰伏,也不会被旁人看出端倪,更不会被针对。 这下,苏明昭终于跪在了地上。 她抬眼,给苏显荣行了大礼。 “上一次的事情是女儿不好,女儿不应该当众顶撞父亲。”她软了声音,给苏显荣道了歉。 说到底她也不是什么硬骨头,被关了半个月的禁足又被打了戒尺,苏显荣就不信她会不听话。 “既如此,那你这几日就准备一下,过段时间和明月明柔一起去赏花宴。” 苏显荣说道。 “女儿不去也是有自己的原因。我这刚刚从庄子里回来,举止粗俗无礼,若是跟着妹妹们一起去了赏花宴,只怕会败坏了贵女们的兴致,所以女儿是想好好的在家里研习规矩,这样日后也不会给苏家丢人。” 苏明昭低垂着眼眸,恭顺的回答。 这下她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就不信父亲还会强迫她。 难不成故意让她去丢苏家的人吗? “哼,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知道自己的举止粗俗无礼,为何吴嬷嬷教你规矩的时候你不好好学着。”苏显荣不耐烦的说道。 他当然也不想让自己的这个女儿出去丢人,可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亲自下了命令,点名要苏明昭去,他也没办法啊。 “那女儿就称病在家学习规矩吧。”苏明昭低眉顺眼,生怕苏显荣又说让她去赏花宴的事。 “不可,长公主亲自让你去,你岂能不去,你若是想让我们苏家得罪长公主,那你便一意孤行!” 苏显荣大手一挥,直接转身离开。 这下轮到苏明昭愣住了。 长公主? 让她亲自去? 她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诶,也不知道你这丫头哪点让长公主看上了,偏偏找了你去,不然你还真的以为我们非让你进宫吗?” 苏老夫人无奈叹息,只觉得这是无奈之举。 “冷嬷嬷,你去给她拿一套得体的衣服,出门在外,可别丢了我们苏家的人!” 苏老夫人摇了摇头,实在不懂这苏明昭为何这么幸运。 若是明月丫头,那倒是还在情理之中。 难道说,既定事件根本没办法躲避? 那她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回到院子里,苏老夫人给她送来了一套蜀锦,她甚至都能想象到祖母把这套衣服忍痛割爱拿出来的样子。 到底是为了苏家的脸面,他们也不好苛待她。 “小姐,您是决定要去了吗?” 多福揉了揉膝盖,随口问道。 “嗯,既然这件事情无法改变,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只是多福,我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明昭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她这次去不仅仅是为了父亲,更是为了长公主。 她想知道,长公主为何会钦点她的名字。 “没事的小姐,您这么厉害,肯定会逢凶化吉的。”多福拍了拍苏明昭的后背,从箱子里找出了一枚玉簪。 “您看这个簪子好不好看?到时候您穿着这套蜀锦,再戴上这个簪子,肯定会惊艳众人。”多福把簪子放到了苏明昭的手中,她却微微一愣。 “你这簪子,从何而来?” 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多福戴过这样的发簪啊。 “这是奴婢母亲留给奴婢的东西,现在奴婢把它送给您。” 第三十章 进宫 苏明昭愣了一下,也没想过这丫头竟然如此替自己着想。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我怎么能用?”苏明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平常多福自己都不舍得戴,她怎么好意思收下。 “没事的小姐,您就收下吧,平日里奴婢也用不上,你看这个簪子,搭配小姐的衣服不是刚刚好吗?” 多福把簪子放在苏明昭的头上,耐心的比划了一下。 苏明昭心中一暖,回想起在府上发生的一切,能够这样对自己的人也就只有多福了。 “小姐,您就收着吧,不要和多福见外。”见苏明昭还想说什么,多福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她这次没有拒绝,只是摩挲着手里的簪子,久久出神。 转瞬就到了赏花宴,清早,苏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 苏明柔和苏明月坐在车子里,等着还未出来的苏明昭。 苏明月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苏明柔,十分不满意苏明昭跟她们姐妹二人一同前往。 “对了,你妹妹呢?”苏明月没有见到苏明燕的身影,好奇的问道。 “她就是一个庶女,长公主也没给她下请帖,她凭什么和我们一起进宫。” 苏明柔提及自己这个妹妹的时候,眼眸之中也带了不屑。 “而且我就是好奇,这苏明昭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让长公主亲点她进宫。” 苏明柔心里不平衡,觉得苏明昭身上带着诅咒,让她这样的人进宫,那不是坏了长公主的兴致。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苏明月也比从前小心了些。 片刻,苏明昭掀开了车帘。 今日的苏明昭略施粉黛,白皙的小脸多了几分血色。 一身碧色的蜀锦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仿佛和这灿烂的夏融为一体。 头顶上的玉兰簪简约,却更显苏明昭的大气。 见她如此面若桃李,一向忽视苏明昭的苏明月还是第一次发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姿色。 当真是惹人妒忌。 “哟,我就说姐姐为什么来的这么慢,原来是在院子里偷偷打扮呢。”苏明柔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苏明昭的耳畔响起。 她轻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 “只是姐姐打扮的再怎么努力,身上有些气质是很难改变的掉的。” 苏明柔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都要进宫了,还不知道谨言慎行吗?这话传到我的耳朵里自然没什么所谓,若是被长公主听去了,说不定还要以为是我们苏家的姐妹不合呢,我猜妹妹你也不想让这样的传言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吧。” 苏明昭仅用一句话就让苏明柔闭嘴。 马车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皇宫。 抬眼望向那宏伟的宫殿,苏明昭也回忆起第一次进宫的场景。 再入宫,已经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正殿门口,几个侍女把他们几人引到了偏殿。 不愧是长公主,哪怕是偏殿,也是华贵非凡。 大紫檀雕刻的御寒上,蛇者三尺左右青绿的古铜鼎,瑞脑近兽炉内,香烟滚滚冒出。在角落里还悬挂着流苏灯笼,灯光透过细密的红色绸缎,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哪怕上一世见过这样的场面,苏明昭还是不由得震惊皇室的宏伟。 “诸位小姐先在此等候,长公主还在梳妆。” 宫中的掌事姑姑安排苏明月等人坐下。 苏明柔望向远处的宫宇,心里羡慕的紧。 此时又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世家小姐,她们热情的向苏明月打着招呼,但对苏明昭皆是充耳不闻。 其中一人,苏明昭认识。 她是户部给事中的小女儿张若寒。 上一世她就是苏明月手底下的跟班,在这次赏花宴上,就是张若寒和苏明月还有苏明柔联合起来陷害了她。 苏明昭怎么会忘记。 既然她来了,那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不是明昭姐姐吗,之前早就已经久闻大名,没想到今日一见,还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呢。” 张若寒上前,热情的打着招呼。 看起来是寒暄,实际上则是挑衅。 苏明昭在京城里什么名声,不就是天煞孤星,命克全家的晦气之兆。 她这么说,不就是摆明了说苏明昭就如同传言一样,是晦气之人。 “张小姐和我印象里的没什么变化。”苏明昭故意说道。 “难道之前姐姐见过若寒吗?”苏明月有些好奇,苏明昭平日里一直都在庄子里,什么时候能见到张若寒。 “……” 还未等苏明昭回答,外面就传来了惊呼声。 “天啊,那是容世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容世子还真是一表人才,也不知道这京城之中,有谁能够有幸嫁给容世子。” “我听闻苏家不是和容家有婚约吗,能有此幸运的人,除了明月还能有谁啊。” 张若寒一惯会巴结苏明月。 苏明昭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们在那里讨论容淮。 原来在这个时候,苏明月就已经默默的觊觎容淮了,只不过是她蠢,一直都没有察觉出来而已。 既然苏明月苦心孤诣,就想要得到容淮的关注,那苏明昭这一世何不成全了他们二人,也免得苏明月再往自己身上费心思。 容淮步履匆匆,走的越来越近。 而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刚好是苏明月站着的地方。 今日苏明月为了见容淮特意梳了好看的妆发,就是为了能够在容淮面前大展风头。 张若寒见容淮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十分激动的拉着苏明月的手:“你看啊,容世子正往我们这来呢,他肯定是见到明月你在这,所以故意过来找你说话的。” “诶呀,你别乱说,我和容世子其实也不是很熟,我们就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苏明月脸上的得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一旁的苏明柔见她出了这样大的风头,心中不悦。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她苏明月给占去了? 第三十一章 比试 “明月你还真是好福气呢。”苏明柔季嫉妒的眼神都快要溢出来了。 但谁让苏明月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苏明昭看看着她们两个互相在那里恭维,直接坐在了角落里喝茶。 她现在可不想见到容淮,毕竟她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苏明月在一旁准备着,见容淮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她弓身,正想和容淮行礼,却发现容淮已经先她一步,直接从她的身边略过。 苏明月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众人目光诧异,却见到容淮走到了苏明昭的跟前,给她递去一盒糕点。 “你之前不是想吃桂花糕吗,这次我给你带来了,你快尝尝。” 苏明柔也睁大了眼眸,刚刚还在嫉妒苏明月的她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 她之前的确听说过苏明昭和容淮的那些传闻,但是根本没想过这是真的,她就以为是苏明昭自己瞎声张的。 却不曾想今日,容淮竟然主动走到苏明昭的面前跟她搭话。 苏明月见自己被这样忽视,气的脸都快绿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容淮此番竟然是过去找苏明昭的。 原本还在吵闹的众人这下谁都不说话了。 苏明昭被容淮的举动弄的头疼。 她也知道为什么长公主会点名邀请她来这赏花宴了。 这些人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现在容淮又跑过来和自己献殷勤,还不知道会把自己陷入什么样的处境。 “不必了,桂花糕太甜,明昭早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了,多谢容世子太爱,既然诸位姐妹都在这里等着,不如世子把这桂花糕分给大家吃吧。” 苏明昭说完,就直接把手里的桂花糕给大家分了下去。 容淮这东西,她可不敢吃。 谁曾想容淮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他甚至都没有听出来苏明昭的言外之意,哪怕苏明昭如此不给他面子,他也只是挠了挠头。 “无妨,你不喜欢吃的话分给大家也要,那你喜欢吃什么糕点你告诉我,改日我再给你送到苏府。” 苏明月在一旁听着,嫉妒都快要从眸子里溢出来。 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个苏明昭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容淮会对她这么好? 她到底凭什么? 一开始她还想着能够借此机会和容淮攀攀关系,却都让苏明昭给扰乱了。 “世子,这是在皇宫,您是不是也应该注意下自己的言行。” 苏明昭咬着牙小声说道,还在想这容淮为什么这么轴。 不过也是,上一世还没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容淮也是这么殷勤的对她。 他一开始对她好,也确实是因为心疼她。 只不过现在,苏明昭不需要这些心疼。 容淮注意到了众人的眼光,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个,长公主今日命我过来和大家一起参加宴会,大家都坐吧,都坐。” 苏明月愤愤不平的拉着苏明柔坐在了一侧,张若寒盯着苏明昭从未想过她还能得到容淮的青睐。 不知道实情的她只当是苏明昭回到京城之后故意勾引的容淮。 容淮话音刚落,长公主便从内阁走了出来。 她头上戴着金钗,摇晃的叮当作响,身上的锦服华贵。 “诸位都已经到了,就入座吧,今日请大家过来,也是因为这御花园中的花开的正好,知道你们在家中无聊,就让你们过来看看。” 长公主笑着说道,身后跟着一个少女,穿着碧霞色的浮光锦裙,蛾眉轻扫,略施粉黛。 苏明昭认得她,这不是清云郡主吗? 上一世那个丢了发簪的人。 既然已经能够猜想今日会发生什么,她倒是要离这清云郡主远一些,免得给自己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长公主厚爱,刚刚我们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里面群花遍布,好看的紧,若非长公主邀请,我们也看不到这样的美景。” 苏明月率先起身恭维长公主,她有一张巧舌,懂得如何让旁人开心。 “对了,我听闻如今京中盛行一种宴会玩法,名曰琴写乐殇,我们诸位世家姐妹聚在一起光是品茶论诗是不是又些太无聊了,不如来比试一下,到时候也可以向长公主讨一个好彩头。” 清云郡主笑着说道。 苏明昭对这个琴写乐殇可谓是记忆深刻。 此游戏如它的名字,跟着琴声奏诗并写在纸上,夺得魁首者便可得到长公主的赏赐。 上一次苏明昭刚从庄子里回京城,就被拉到这场宴会比试,原本她是想躲在后面蒙混过关的。 可偏偏苏明月知道她从庄子里什么都没学什么都不会,就故意让她登台参加比试。 结果定然是苏明昭什么都没有对上来,还在纸张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字迹,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让苏明昭在容淮和长公主面前丢尽了脸。 “好啊,清云郡主还真的是博学广见,连这种文人墨客的游戏都略同一二,只是不知,长公主愿意赏赐我们什么,可否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呢。” 张若寒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啊,还真的是比我想的都周全。”长公主向来好脾气,她拍了拍手掌,命宫女拿出了一个方形的盒子。 宫女轻手轻脚的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玉如意,在日光的照耀下,正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这如意时当年西域上供给陛下的贡品,整个洛朝仅此一对,既然今日大家都开心,那我便用这如意来做奖励,愿夺得魁首之人,日日如意。” 苏明昭盯着那柄如意,杏眸泛着淡淡的光亮。 她今日,一定要得到这对如意! 因为这对如意,是她能够接近长公主的唯一途径。 她想要强大,就要先拓宽自己的人脉资源。 否则在这弱肉强食的洛朝,苏明昭光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简直天方夜谭。 而且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一下别有用心的苏明月和苏明柔也是好事。 “我听闻苏府的小姐一向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要不,苏府的小姐们先上前比试吧。” 张若寒故意说道。 第三十二章 将门嫡女 “好啊,只不过明柔许久未学习诗赋,不比清云郡主,到时候若是对的不好,还请清云郡主见谅。” 苏明柔甚至都没有问苏明月和苏明昭的意见,直接答应了下来。 “只是明昭姐姐,你还要参加吗?”苏明柔故意问道。 这激将法还真的和上一次如出一辙。 不过既然苏明柔非要把她往这条路上推,那她就成全她们两个。 “我也是才疏学浅,不知能不能对的上来,若是对的不好,长公主清云郡主还有诸位姐妹可不要笑话我。” 苏明昭起身不好意思的回答,让众人以为她不擅长这些,这样苏明柔和苏明月也能够放松警惕。 听苏明昭这么说,苏明月只觉得她是在自讨没趣。 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还偏要眼巴巴的跑上来丢人? 不过就是想让容淮多看她几眼罢了。 简直可笑。 一会,她就要亲眼看着苏明昭什么都不会被众人嫌弃的场面,那肯定会大快人心。 容淮皱着眼眸,隐约有些担忧。 别人不知道苏明昭这些年经历了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在庄子里这些年,苏明昭什么时候学过写字作诗? 她这样被苏明柔推着上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如这样吧,我对这比试也颇有兴趣,公主可否也让我参与,只不过,我想和明昭一队。” 容淮这话再一次把苏明昭推上了风口浪尖。 今日她若是真的和容淮一队,就算她夺得了魁首,还是会落得一个胸无点墨的名号。 不能这样做。 “明昭觉得此番不妥,其他姐妹都是一个人,我若是和世子一起比试对她们来讲不公平。”苏明昭看了容淮一眼,冷静的摇头告诉她不要这样做。 长公主知道容淮想要干什么,在宫中这么久,她何尝不知道苏明昭现在的处境。 容淮的帮助,只会让她更加麻烦。 “明昭说的在理,比试这东西一局定胜负,你们两个人组成一队算什么道理,世子纵使再有才华,也不应和女子们一同比试,不是吗?” 长公主出言,帮苏明昭解围。 苏明月冷眼看着苏明昭,恨意翻涌。 这一次,她定然要把人丢到皇宫了。 到时候父亲和祖母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重重责罚苏明昭。 以后也就不会让她参加今日这种场合了。 容淮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知道今日自己也帮不到苏明昭什么了。 比试还未开始,宫门口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各位贵女都把目光望了过去,长公主甚至都没有抬头,只是通知下人,明她们把人放进来。 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大步迈过门槛,完全没有世家女子那样恪守宫中的规矩,她穿着一身简约利落的装束,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仿佛征战沙场的女将军。 苏明昭还记得她。 这是将军府的嫡女,冯薇薇,那可是从小跟着冯将军在马背上长大的,自然和京城里这些弱不经风的闺中女子不同。 上一世,苏明昭就很敬佩冯薇薇,但奈何她的身份,苏明昭从未上前主动和冯薇薇说话。 之前出了偷东西那档子事,冯薇薇也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要查清证据再确认是不是苏明昭偷东西的人,只不过当时没人愿意听她的就是了。 “诶呀长公主,这冯小姐执意要戴着佩剑过来,老奴拦不下来啊。”门口的太监十分为难。 就算现在冯将军得势,那冯家大小姐也不能戴着佩剑进宫吧。 这里可是皇宫! “算了,你下去吧。” “薇薇,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这里是皇宫,行事要有个度。”长公主倒是没有责怪,语气满是宠溺。 冯薇薇的父亲同长公主的母亲都是表亲,所以两个人也算是表姐妹,走的很近。 再加上长公主这个人性子一向温和,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可能为难自己这个妹妹的。 “还不快坐下。” 长公主笑着拉着薇薇坐下,其他的世家女子看到冯薇薇来了也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这京城中的的女子大多不喜欢冯薇薇,觉得她平日里举止粗鲁,但是因为父亲的赫赫功名,众人还都得敬着她。 秉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理念,她们都觉得冯薇薇不好相处,也不愿意和她有什么交集。 “你们这是要比试什么?” 冯薇薇好奇的看着她们桌子上的纸笔。 清云郡主简单的给她解释了一下,却不曾想冯薇薇竟然也要参加。 苏明月勾唇,心想着苏明昭和冯薇薇要是能够凑在一起,那才叫有趣。 到时候苏明昭若是输给了冯薇薇,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听曲论诗,不过这种东西,冯小姐应该也不会感兴趣吧,您从小志向就和我们不同,我们女儿家玩耍的这些东西你应该也喜欢不来。” 张若寒不喜欢冯薇薇,觉得她不过是哗众取宠之辈,不理解为什么众人总是要让着她。 今日若是换做旁人,想要佩剑前来,只怕会被赶出京城。 可偏偏她就有这种特权,张若寒心中实在是不悦。 “有何喜欢不来的,谁规定我不能和你们一样了,张若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薇薇不是傻子,能够听得懂张若寒的冷嘲热讽。 她和张若寒无冤无仇,偏偏张若寒总是左一句又一句的嘲讽她,她没那好脾气,也不管什么场合。 “冯小姐误会了,若寒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冯小姐能和我们一起比试,是我们的荣幸。”苏明月还是如同往日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一向聪明,自然知道该怎么给张若寒打圆场。 比赛开始,琴声缓缓从角落里传出。 婉转的曲调悠扬,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悦耳之感。 和上一世听到的琴声的确一模一样,只不过上一世,她根本就没有读懂这曲调中的奥妙,只是随意一听。 她犹豫了许久还未下笔,可是其他的世家女子都已经快要写完了。 苏明柔看了一眼苏明昭冷笑着说道:“姐姐要是写不出也可以认输,或者想办法让容世子帮帮你也成啊。” 第三十三章 她的身世 认输? 这可不是她苏明昭的性格。 况且她甚至都还没开始写呢,这群人就已经瞧不起她了吗? 苏明昭犹豫了片刻,拿起毛笔,认真的在纸上写上了两行诗。 偷偷在府上练了这么久,她等的不就是这一日吗。 冯薇薇挥袖,行云如流水。 “敢当立天地,望众心归一。” 她的字虽然凌乱潦草了些,可一笔一画尽显大气。 不愧是将门嫡女,写出来的东西都这么飒爽。 清云郡主上前,笑着点评:“薇薇这诗写的不错,只可惜我们的琴曲并非是这个立意,你的大局观和我们这琴曲不太搭调啊。” “情爱之事薇薇不了解,所以也只能写下这样两行诗句,是薇薇献丑了。” 看到苏明月写下的东西,清云郡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的字体娟秀,正合清云郡主的心意。 一旁的张若寒却迫不及待了,她今日得不得魁首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看看苏明昭写出来的东西:“清云郡主,我看苏明昭都有些等不及了,您何不先看看她的佳作呢?” 苏明柔掩面轻笑,眼里带着嘲讽的笑容。 只怕看到苏明昭写的东西,大家都得笑的合不拢嘴了吧。 清云郡主倒是没拒绝,她拿过苏明昭手中的宣纸,看着上面苍劲的字体,也有些发愣。 原本以为苏明昭被养在庄子里什么都没有学过,现在看来她会的东西不比别人好。 “知春听两曲,才知春之意。好诗,当真是好诗。” 清云郡主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其他的人虽然都写出来了上下句,但是谁也没有听出这琴曲之中的春意。 只有苏明昭,不仅听出了春意,写的又甚合她的心意。 苏明月苏明柔还有张若寒听到了清云郡主的赞叹,纷纷吃惊,苏明柔更是一把拿过苏明昭的宣纸,看着上面的字迹十分不解。 那个时候苏明昭刚刚从庄子里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曾看过苏明昭的避忌,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吴嬷嬷虽然教她规矩,但是还未学到写字呢,祖母就病了。 所以苏明柔也十分好奇,苏明昭这手好字到底是跟谁学的? 难不成是和容淮? 苏明月一张小脸也写满了疑惑,原本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能够夺得魁首的她这下瞬间变了脸色。 她有想过苏明昭会拒绝,也想过苏明昭答应了之后可能会出丑,但是唯独没有想过苏明昭竟然在众人面前如此惊艳亮相。 从前她觉得苏明昭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乡下人,就算她回到苏家之后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比得上从小在苏家学习读书写字的自己。 可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我都不知道,姐姐你的字写的这样的好。”苏明月纵使心里再不爽,还是耐着性子,微笑着走到了苏明昭的面前称赞。 还不忘借着这个机会去给苏明昭讨一个恩赏来彰显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大度。 “长公主,看明昭写的这么好,明月和她同为姐妹自愧不如,不如这恩典,就给明昭吧,之前因为那些不实的传言,明昭在乡下受了不少苦,如今回来又如此勤勉,我这个做妹妹的,得同她学习。” 说完,苏明月直接跪在了长公主的面前。 满嘴都是仁义。 苏明昭只觉得她虚伪,说着自愧不如,可之前还不是变着花样的让苏明昭出丑。 而且苏明昭也知道,苏明月为什么要提及在乡下一事。 她小时候的命格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京城中现在知道她的人不多,知道她命格的人也不多,长公主久居深宫,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苏明月故意拿这件事情说事,就是为了引有心之人把她所谓的命格闹到长公主那里去。 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她是个不祥之人,也就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更别说是欣赏她了。 “诶呀,明月,你好好的在长公主面前提这传言之事做什么。” 苏明柔轻咳一声,显得刻意。 清云郡主皱着眼妹,见她们姐妹二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起了疑心。 “到底是什么传言,你们莫要这样吞吞吐吐。” “明昭姐姐……要不还是你自己说吧,明月嘴笨,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 苏明月低垂着脑袋,表情无辜,好像自己这样做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命格之事,从来都不是她的弱点。 若是她这一世还要受制于命格,那她就白活了。 “隐瞒这件事情是明昭的过错,我刚生出来的时候,有个卜卦之人说我是天煞孤星,十五岁之前待在家里会命克全家,于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庄子里,直到十五岁,过了那卦象上的时间,我才被送回了苏府。” 苏明昭沉声回答。 “而明月妹妹是家中的福星,所以在我离开之后,就有人把明月妹妹接回了家里,如今有妹妹这福星在,我这煞星就算是再晦气,你也能帮我挡住了吧。” 她眼眸流转,看向苏明月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说道。 苏明月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的说出这件事。 “苏大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凭一个道士随口胡说两句,就可以葬送你前面十五年的青春吗?我倒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公平的事情,反倒是苏明月,她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她现在怎么享这样的福。” 冯薇薇看不惯她们明里暗里欺负苏明昭,直接起身帮苏明昭说话。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苏明昭的父亲可是当朝太傅,那可是教皇子们读书写字的老师,竟然还相信这样的怪力乱神之说,实在是迂腐。 “冯小姐说的没错,我在家中确实是要感谢姐姐。”苏明月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在众人面前还是要装装模样。 “反正这十五年也过去了,明昭又在庄子里吃了那么多苦,就算真的如同那卜卦之人说的那样,她现在也安全了。”容淮也帮着苏明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