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靠专业一路飞升》
1. 穿越
太阳高悬,苏清缊匆匆吃完午餐就戴上安全帽去工地视察。
刚踏入工地,机器的轰鸣声与工人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来,苏清缊没有丝毫防备,尘土直直扑向了她。
她被尘土迷了眼,眉头紧皱,眼睛有着强烈的不适感,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小心翼翼想要试图睁开眼,却也只是徒劳,她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眼睛依旧无法完全睁开,视线模糊不清。
头顶传来一阵异响,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转动。
苏清缊抬手揉着眼睛勉强仰起头往上看。
她还没反应过来,沉重的材料就冲她直直砸下。
……
暖和的阳光透过木窗悄无声息地洒进屋内,似一层金黄色的薄纱般,轻薄柔逸。
再次醒来,苏清缊只觉头痛欲裂,她抬手拍着脑袋,脑子里匆匆涌入些令她感到十分陌生的记忆。
这些记忆根本就不是她的,甚至还跨越了时间维度……
苏清缊手撑着床榻勉强坐起来,发现这具身体异常虚弱,她茫然地望着四周。
房间不大,窗边有张略显陈旧的书桌,书桌上堆放着一张张图纸。
屋内陈设简单,质朴无华。
她看着这一切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挠了挠头。
一道电子音突然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三维测绘系统,宿主可用意念启动。”
苏清缊蹙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回去。”
“因为宿主在工地的时候被材料砸死了。”
她懵懵地下床,走到妆台前坐下,看向铜镜。
眼尾微扬,睫毛浓密而卷翘,眼眸更是清澈如同山间清泉般。
她看着铜镜里这张陌生的脸,不由瞪大双目:“我整容了?”
系统再一遍解释:“不是整容,是你穿到了原主身上!”
苏清缊询问:“那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原主父亲意外死亡另有蹊跷,宿主只需查清真相即可返回。”
她呆着眨眨眼,嘴唇微张:“好难,我要回家,你这是绑架……”苏清缊只觉有些无力,趴在妆台上,语气生无可恋,“那我要怎么查?我也不懂啊。”
“另外……原主父亲死亡后,城隍庙这个工程就遗留下来了,原主已经替宿主您先接手了城隍庙剩下的部分,所以宿主还需要完成城隍庙这个项目哦~”
苏清缊听后,嘴角抽了抽:“是要我收拾烂摊子对吗?”
“嘿嘿……这是宿主的专业嘛,而且很简单的,宿主只需要稍微抬抬手而已啦~”
午时,骄阳似火,热得好似蒸笼般。
苏清缊在市场因为雇工问题有些焦头烂额,根本没人愿意给女子当工,她也只能一个个问,结果个个都拒绝。
苏清缊只能暂时找个小地摊坐下,点了碗馄饨。
那豆大的汗珠似断了线的珠子般,她抬手简单抹了把,抬眸却发现自己对面坐了个男人。
男人手指白皙修长,掌心朝上,递过来条手帕。
她与男人对视,眼底闪过不解。
她没接。
男人见状,只好收回手帕:“姑娘为何事而忧?”
苏清缊垂眸,摇摇头叹出口气:“我手里有个中辍之寺需接着续建,我得雇工,没人愿意给女子做工啊。”
“那傅某可否在姑娘这谋一份生计?我虽不比他们那样有力,但也差不了多少。”
苏清缊打量他,过了片刻:“你是个书生吧?”
他点头:“是,姑娘叫我阿忌就好,我可以给姑娘打点杂和跑跑腿之类的。”低头接着解释,“小生不才,科举多次落榜,榜上无名,自觉才学浅薄,有负双亲期许,想着给姑娘打打杂跑跑腿赚点外快。”
苏清缊犹豫许久,最后应下:“好,那你日后便跟了我吧。”她看着眼前人,抬手指了指:“你可否帮我去雇下工人?倘若没有工人这续建寺庙之事恐怕成不了,且我打算明日就开工。”
傅染忌立马起身:“我这就替姑娘去办,就说……您不便露面。”
“好。”
……
片刻后,苏清缊见他回来,给他倒了杯茶:“阿忌,办得如何了?”
阿忌坐下,抿了口茶:“挺好的,没什么太大问题。”
“谢谢你,你现如今可有住处?”
阿忌顿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没。”他叹口气,“自从我屡屡落榜后,我便不再向家中索要银两,所有的零钱全都是干杂活来的,所以姑娘大可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瘦弱。”
她点点头:“哦,那既然你没有住处,倘若不嫌弃,便与我同住吧?”
阿忌听后蹙眉:“不可,姑娘乃是女子,我与姑娘怎可孤男寡女同住一居?”
苏清缊摆手:“既然你都愿意给女子做工,那为何不敢与女子同在一屋檐下?莫不是怕我把你强了?”
阿忌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没有。”
苏清缊扬眉:“你既然是给我跑腿打杂的,那自然得和我同在一屋檐下,不然我要你有何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银两?”
阿忌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带上包袱跟着她走了。
简单的木屋安静地直立在林中,苏清缊指了指她左边的那间屋子:“你就住这间吧,有事我自然会叫你。”
她看着阿忌进去后,回了屋。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着自己现在有点像在包养小白脸……
苏清缊耸耸肩,拿出那寺庙的图纸出来看。
天色渐暗,鲜艳的色彩开始转为暗淡。
一道微小的男声从傅染忌的窗外传来:“王爷……”
傅染忌听到声,小心翼翼地打开木门出去。
归歧躲在那林间,傅染忌走过去。
“怎么样了?”傅染忌询问。
归歧拿出页纸,指了指上面的红圈:“果然和王爷猜的一样,不过……”他顿了会,小声道,“为什么王爷要跟着这女子住在这小破屋里啊,回府住岂不更好?而且王爷还给她打下手,多累啊。”
傅染忌看着那页画着红圈的纸,过了会儿才回他:“为了方便查官员贪腐之事。”
“以后都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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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来,莫要被人撞见。”
“好。”
翌日施工,苏清缊刚踏入工地就被工匠甲给叫住:“这地宝贵,不是你们女子该来的地方,还不快滚?不要污了此地。”
苏清缊脚一顿:“我是监工,我怎么不能进去了?”
工匠甲一听,皱着眉重重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大声说道:“什么?监工竟然是个女子?”
其他的工匠听到后也不乐意了,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都表示不愿与女人在同一处干活。
阿忌听到动静前来:“各位师傅,何事如此喧闹?”
工匠乙指着苏清缊:“你还花钱找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做监工啊?”
阿忌点头应道:“确有此事,但这也没有什么影响,不要因为此事伤了和气才好。”
工匠甲抬颌:“你雇了个女子做监工,你让大伙的脸面往哪搁?”
“就是啊!”其他工匠纷纷附和道。
苏清缊上前争论:“女子又如何?同样与你们一般有手有脚,哪里会碍着你们了?”
阿忌挡在她的前面,抬手:“大家有话好好说,咱们以和为贵!你们想想,大家不都是从那些权贵者手底下讨生活的吗?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工匠甲点头:“这倒也是,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能干什么?这不是给我们添乱吗?”
苏清缊推开阿忌,上前一步:“各位师傅,你们都还不知道我到底会不会给你们添乱呢,便来给我扣了这么大一口锅,实属不宜。”
“何不给我些机会,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阿忌听后,点着头扬起声:“且这位姑娘倘若真的给各位师傅添乱,雇主自然会把她给辞退了的。”
“哼,老子就暂且看着,她到底多少有能耐。”监工甲说道。
阿忌倒是懂得人情世故,笑着道:“各位师傅干这么久也都挺累的,我这就去拿我备好的水来给各位师傅解解渴。”
苏清缊进去后,看着那些门窗的榫卯:“这榫卯拼接得也不紧密啊,能不能重新拼接一下?”
……
没人应她,她便再说一次:“这榫卯拼接得也不紧密,能不能劳烦哪位师傅重新拼接一下?”
所有木工都静着声,埋头干着手里的活。
第二遍还是无人应她。
她蹙眉:“此乃关乎成败关键之处,怎么可以不改?”
苏清缊见还是没人应,便大声道:“倘若无人能重新拼接,那我便只能请雇主扣各位的工钱了。”
听到“扣工钱”三个字,其中一位木工才慢慢吞吞出来:“我来还不行吗?你事情怎么这么多?不就这点小事,你不说又没人知道!”
苏清缊眉心蹙得更紧:“这怎能叫小事呢?您技艺精湛,自是有自己的考量。”她打开图纸,“这绝对不是无端刁难,此细节关乎整体的稳固性,怎么可以儿戏对待?这榫卯之处如果依原来的方法,日后恐怕会有大患。”
木工听后只能重新拼接:“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小女子计较过多。”
……
2. 悸动
日头渐高,令人感觉又热又闷。
阿忌走到苏清缊跟前低着声道:“姑娘,该进午食了。”
苏清缊听后点头,正要扬起声开口,却被一道声打断。
那声音嘶哑干涩,毫无一丝清亮。
苏清缊抬眸看去。
这人长得猥琐,眉毛稀疏且杂乱,双目似两颗小黑豆,眉连着眼都是呈现往下耷拉的样子。
苏清缊看着这人,觉得长得跟老鼠似的,感觉没好事。
男人低头理着自己的袍袖:“见到本县,你们这等草民为什么还不下跪行礼?竟敢这般无礼!”
苏清缊反应过来,看着那些工匠纷纷跪在地上,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大人息怒,是我等愚昧无知,竟有眼不识泰山。”
“哼,那尔等要双目去作何?干脆我命人挖了去喂狗!”那人说完抬脚便踩上一边那木匠的头。
那木匠连一丝一毫都不敢动,只能任由自己被他人踩在脚下。
苏清缊笑着附和:“是是是,我等是该把眼挖了去喂狗,可您说这城隍庙还未完善,我等就把眼挖了去,那该如何向上头交差呀?到时候大人可要小心被上头问罪。”
那人脚踩得更重了些,木匠的脸都贴到了地上,他眯眼咬着牙道:“那便把这庙做好,否则到时候这上头怪罪下来,我便砍了你们的手脚。”
“是。”
苏清缊看着那人拂袖而去才呼出口气道:“大家都起来吧,日后都小心着些。”接着她又转头吩咐一旁的阿忌,“阿忌,你去把大伙的午食拿来。”
“好。”
光穿过榕树繁密的枝叶照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归歧在那榕树冲傅染忌招手:“王爷,这里!”
他走近,接过归歧手上的食盒:“吃了没?”
归歧不好意思挠挠头:“还没呢。”
傅染忌掏出袋碎银子给他:“拿着,去吃饭。”
归歧打开看着里面的碎银子,蹙眉:“那王爷你怎么办?”
“她管我饭,我有得吃。”傅染忌接着问,“可有查到什么?”
归歧反应过来:“哦!有,我差点忘了。”他把傅染忌给他的那袋银子放好,“我打听了下,这的百姓都说这县令每次朝廷收税时,都会多收些,好像叫什么收税费?”
傅染忌不明:“收税费?”
归歧点头:“我一开始也不明白,到后面才弄清楚,就是我给你收朝廷的税,然后你得另外付我帮你收税的钱。”
傅染忌蹙着眉:“如此荒唐都干得出来,估计也不止涉及这一件,继续查下去,看看还有没有。”
“是,我知道了。”归歧点点头。
“行了,去吃饭吧,我走了。”傅染忌提着食盒转身往回走。
“阿忌,你终于回来了。”苏清缊看见傅染忌提着食盒回来急忙上前。
“抱歉,有点慢。”阿忌把几个食盒递给她。
苏清缊接过他手里几个食盒:“没事。”,随后大步走进去:“大伙来吃饭了!”
苏清缊给大伙撑完,她自己拿着个小板凳到外头吃。
里头吵闹,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外头吹风吃着饭。
傅染忌悄悄走过去,轻轻拍一下她肩:“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苏清缊摇头:“没,这里凉快些。”
“是吗?那姑娘可否容阿忌在这一同用餐?”他微微挑起眉问道。
苏清缊倒是不介意,扬眉:“好啊。”
“姑娘修完这庙打算接下来干什么?”他好奇问她。
苏清缊想了想,反正到时候查清她也就回去了,抿了抿嘴:“有钱的话再替这儿的百姓改改房子吧,也算是积德了。”
傅染忌听着,扬起眉问她:“那姑娘到时候还是会带着阿忌对吗?”
苏清缊偏头看着阿忌:“可以啊,但是从那过后,阿忌可能要重新找人。”
他蹙眉:“那姑娘呢?不会在接活了吗?”
她点头:“是。”
傅染忌有些疑惑,问她:“为什么?”
苏清缊犹豫了下,答他:“城隍庙此事本就是家父生前所托我才接手的,我把这里的事情完成后,我就要好好当个闲散人了。”
傅染忌看着她,轻笑:“那姑娘要是把银两都花光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她想了想:“这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来。”
傅染忌歪头:“那可否带上阿忌?”
“带上你?”
“嗯。”
她犹豫着,然后摇头:“不行。”
“为何?”
苏清缊立刻回道:“没有为何,阿忌不能放弃,要再次参加科举。”
傅染忌低头,故作失望:“不了吧。”
她皱眉:“为何不再试一试?”
他叹口气:“反正也不太可能了。”
苏清缊眉蹙得更紧:“你不再试一试怎么知道?说不定真的就是这一次呢?”
他还是摇头:“算了吧。”
苏清缊见他这样,转移话题:“那……阿忌,你的全名叫什么呀?我好像还不知道。”
傅染忌张了张嘴,最后开口道:“我叫傅染忌。”
她不知:“哪个呀?”
傅染忌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那几个字。
一阵燥热的风吹过,榕树的枝叶微微颤动,她看着面前人那精致的眉眼,不由得有些悸动,似乎这阵风还拂过了她的心湖。
傍晚,太阳渐渐西沉。
所有工匠都走了,只剩下她和傅染忌。
傅染忌见她还不打算走,便问她:“姑娘打算何时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晚些再回去。”苏清缊边做着手里的活边回他的话。
“好,那我待会儿给姑娘带晚膳来。”
“嗯,那多谢阿忌了。”
傅染忌提着食盒和归歧往工地走,归歧问他:“王爷,你这样真的不累吗?”
傅染忌摇头:“还行。”
“可是……你住得惯她那小屋子吗?”归歧用手比划着。
“住得惯,我没你想的那么矫情。”傅染忌坚持道。
归歧只能妥协:“好吧……”他又补了句,“那如果王爷住得不好,我“随时可以给王爷找家客栈。”
“好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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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微弱的火苗影摇曳着,苏清缊瞥见那个影,嘴角微扬:“阿忌,今晚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她抬眸,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傅染忌,而是那李翰铭。
苏清缊不由有些紧张,敛笑:“李工找我有何事?”
李翰铭就站在那里,身形略显魁梧,脸上带着笑。
苏清缊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她看着那李翰铭:“李工?”
那李翰铭终于应了声,但也走近了些。
苏清缊再重复一遍:“李工找我有什么事?”
李翰铭走到她面前,故作思考:“没什么。”
她蹙眉:“那这么晚了,李工是为了什么而来?”
李翰铭突然一把抓住了苏清缊的手腕,苏清缊不解,开始挣扎:“李工……”
“你这是要干什么?放开我!”苏清缊急得立马站起来。
面前人步步紧逼,她被直逼到了墙角处,无处可躲。
苏清缊双目圆睁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她声音有些颤抖:“你……要干什么?”
“这么晚了,苏小姐一个人在这,不害怕吗?”
李翰铭的脸突然贴近她,她被吓得立马偏过头,苏清缊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我不曾做过亏心之事,我为什么要害怕?就算是厉鬼索命,也该去找那债主。”
李翰铭冷笑声,抬手掰正她的脸:“我看苏小姐这张巧嘴,可真是能说会道。”他手又轻轻抚过她那白嫩的脸蛋,“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苏清缊的下巴被人捏着,她疼得皱紧眉头:“为何?”
李翰铭扬起眉点头:“这样你就不会说话了呀。”他手的力道加重:“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是哑巴,我也会让你变成哑巴!”
苏清缊瞪大双目,看着李翰铭手里的药罐,她用力扭头挣扎着,双腿乱蹬。
她余光突然瞥见一根木棍,那根木棍静靠在墙边,离自己不远。
她悄悄用手小心翼翼摸索着那根靠在墙边的木棍。
砰——
一声闷响,很快李翰铭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在地上,那药也跟着撒了一地。
苏清缊看着李翰铭倒在了地上,她才从刚刚那噩梦醒了过来。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喘息着,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清缊伸出手指试探了下李翰铭的鼻息,感觉到那细若游丝的鼻息后才放下心来。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边思索着该如何才好。
“姑娘。”
她抬头望去,见是傅染忌提着食盒姗姗来迟,又重新放下心来。
傅染忌站在那里,明显是愣住了。
苏清缊见他愣在原地,抬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人:“没事,是那李翰铭,他还没死。”她张了张嘴,“不是什么好人,把他辞了重新找个吧。”
“好,我知道了。“傅染忌走近,把她拉起来,“那姑娘快吃饭吧。”
苏清缊目光望着那李翰铭:“我刚刚一着急把他打晕了,现在他要怎么办?”
“我和姑娘一起把他抬出去。”
3. 荠菜
屋顶木板的已经七零八落,杂乱的野草攀附在缝隙中,这间小木屋还算勉强可以将就。
“把他扔这吧,还算安全。”苏清缊指了指那破旧的木桌。
傅染忌听她话,点点头便把李翰铭轻放下,“好。”
漫天的星星似镶嵌在天上的宝石般,疏密有致。
苏清缊手撑着地坐着,抬起另外一只手冲傅染忌招了招手:“阿忌。”
她示意他到她旁边坐下。
他也听话照做,抬头望向那幽蓝的天空:“姑娘为何还不快走?不怕那李翰铭醒过来?”
苏清缊毫不犹豫,摇头:“不怕,我下手好像重了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
傅染忌笑了声,偏头看向她:“那姑娘当时不怕吗?”
她蹙眉:“这还用问吗?当然怕啊,但是如果当时我不自保,恐怕早就成哑巴了。”
傅染忌接着试探问她:“等城隍庙此事了结,姑娘当真不会再接手此行任何事情了?”
“嗯。”苏清缊点头,想了想:“我这一辈子,虽然活了才一半不到,但我感觉也是挺不容易的。”她呼出口气,“等我计划的事情办完,我就要好好享受,当个闲散逍遥人。”
苏清缊又抬手拍拍他肩膀:“你可一定努力参加科举,一定争气呀。”她干脆躺下,“你想,你努力了那么久,最后却草草收尾,那多遗憾啊。”
他看她,嘴边挂着笑:“那如果是你,你会坚持下去吗?”
她思索,最后不好意思地笑着:“可能吧……但是,只要是我想做到,就一定会做得到的,尽管失败多少次。”
傅染忌斜过眸,过了会儿开口:“那要是一直失败呢?”
“那……”苏清缊顿住,忍不住笑出声,“就算重在参与吧,反正……也挺有的忙的。”
他忍不住也跟着笑,含笑问她:“这样真的好吗?”
“好也不好,我不知道。”
翌日早晨,晨曦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在大地上。
苏清缊一路小跑,她姗姗来迟。
阿忌拉住她:“姑娘,李翰铭来了。”
她不明,吩咐傅染忌:“你去叫人来把他轰走。”
“好,我这就去。”
苏清缊走近,见根本没有人在那做工问道:“各位师傅为何还不开始手里头的事?莫不是要拖到明年?”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李翰铭眼神不善看着她。
李翰铭站起身拉着她往街上走:“大家快来看,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想借着职务之便,对无辜工匠行不轨之事!”苏清缊手腕被他紧紧攥着。
苏清缊白皙的手腕被李翰铭弄得红了一圈,她用力挣扎着:“放开我!”又不忘辩解:“大家不要被他给骗了!明明是他想非礼我!他在颠倒黑白。”
两人闹了很大的动静,很快百姓一个个纷纷围过来,议论纷纷。
傅染忌带着人快速赶来把人驱散,李翰铭才放开了苏清缊。
“李翰铭,你想干吗?”傅染忌扬着声道。
“哟,你一个大男人的,给做她狗呢?”李翰铭看着他,不屑笑了声。
“住嘴!”苏清缊有些愠怒。
她冲傅染忌道:“走吧,我们回去。”
“好。”
午时,苏清缊正想找傅染忌可却找不着人,她正要开口询问工匠,却见傅染忌拽着李翰铭到她面前。
李翰铭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他低着头。
她抬头看着傅染忌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怎么了?”
李翰铭的肩膀微微颤抖,说话也结结巴巴:“苏姑娘,对……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请您不要和小的一般计较……”
苏清缊皱眉:“你以为这件事是你祸害完了人家姑娘清白之后就仅凭一句对不起就能了结的事?”她不屑笑了声,“不要以为你是男人就无视律法为所欲为,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请你收起你那副阴沟老鼠样。”
“拖走。”傅染忌抬手示意。
花田里,馥郁的花香弥漫着。
苏清缊和他走在一条小石道上,她伸出只手,五指并拢。
傅染忌不明:“这是作甚?”
“击掌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两只白皙的手掌精准的拍到一起。
苏清缊收回手,嘴边挂着笑:“谢谢你啊,但我看你好像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样子。”
傅染忌顿了下,回她:“会一些,小时候跟着家父学了点而已,不算什么。”
她点头:“哦,原来如此。”她轻笑了声,“我以前以为你只是个弱书生呢。”
“我今日看你被那李翰铭如此,本以为你会很……”傅染忌张了张嘴,“结果你还挺看得开的,心态竟如此好。”
苏清缊扬眉,舒了口气:“换做以前的我来说,我确实是会难过,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她耸耸肩,“反正这件事我又没做,我怕什么?”
苏清缊回到工地时,正巧碰上了那县令的轿子。
她莫名有些心慌。
苏清缊走进去就瞧见那身穿官袍的人坐在木椅上喝着茶,她加快脚步跪下行礼道:“民女见过大人,愿大人福泽深厚。”
那人听后却迟迟不开口,一点一点抿着茶。
苏清缊见他不回话,便跪在地上也没起来,也不吭声。
过了许久,那人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说道:“哦,你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这还有个美娘子跪在这呢!”他眯眼看着苏清缊,过了会儿才道:“起来吧。”
苏清缊站起身,看着这人,只觉得来者不善。
许才言朝苏清缊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也听话走过去,看着面前这长得和老鼠一样的人,低声道:“不知大人叫我到跟前是有何事?”
许才言笑眯眯地看着她,“没什么,本官只是觉得苏小姐平日辛苦,想着赏你杯茶喝。”
说完,许才言便将一只装满热茶的盖碗递到她面前,见她迟迟不接,扬眉道:“怎么?怕本官害你不成?着茶可是多少人想喝都喝不到的好茶,你难道想回绝不成?”
苏清缊伸出双手接过他那滚烫无比的热茶,她下意识想抛开,可在这县令面前也不能这样不给面子,她只能忍住,“怎么会呢?这大人的茶,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呢?”
许才言笑了声道:“苏小姐倒是能说会道,本官听说……”他故意顿住,用手里的盖子刮去浮沫抿了口,“苏小姐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呢,我思来想去,苏小姐既然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话……自然也是不怕这烫手的热茶手的。”
“大人可莫要听信了外头的风言风语才好,民女再怎么样也同样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哪有外头说的那般神奇?”苏清缊的手因难耐这高温有些微微颤抖,也泛着用力带来的青白。
“本官可是生了双眼睛的?怎会不知苏小姐的实力?可这人不尝试下,怎么才会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到哪里?”许才言看着她,摸了把自己的胡须笑道:“试试看嘛,反正也就是试试而已,失败了本官不会与你计较的。”
随后苏清缊着茶好不容易渐渐冷了下去些,许才言又吩咐人来重新沏上一盏新的热茶,“来人,苏小姐这茶凉了,给她换上盏新的。”
很快,苏清缊手里那盏冷茶又被换成盏新的热茶。
很烫,似一股无情地烈火灼烧着。
她的开始额头冒出冷汗,眉头也紧了紧。
许才言走下来,伸出只手拍了拍她的肩:“看来是我小看苏小姐了,不如苏小姐跪下再试试?”
苏清缊被他用力按着肩,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许才言见她跪下,满意点点头:“想必苏小姐也知道,这城隍庙想要修完缮可不容易,你一个小女人家家的,本官实属心疼。”他用力捏着苏清缊的肩,咬着牙,“不如你主动放弃这工程,本官给你介绍个容易的?”
“民女仔细思索,还是不劳大人费心了。大人有所不知,这城隍庙一工程,是家父生前遗留下来的,民女乃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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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应把这庙给完缮了,日后恐怕也没这闲工夫去接手其他的工程了。”她低着头,盯着自己手里这盏热茶,不看他回道。
许才言冷哼了声:“我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事,你最好少参合,否则,我让你尸骨无存。”
见许才言甩袖而去,苏清缊才呼出口气。
哐当一声,那茶撒了一地,盖碗也跟着碎了。
苏清缊努力站起来,由于跪了太长时间,她的腿有些麻。
她抬手锤了锤,一瘸一拐往外头走去。
刚出去就撞上一个工匠,工匠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忙和她说道:“姑娘,不好了!那些木材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给毁坏了!”
苏清缊蹙紧眉头,叹了口气:“真是祸不单行!”她立马急匆匆地跟着那工匠走了。
……
苏清缊看着那些断裂的木材,只觉得有些头疼。
她扶着额,再次皱起眉头来:“这木材是由谁来看管的?饭都白吃了吗?”
那王二虎畏畏缩缩站出来,小心翼翼开口:“是……是我。”他又辩解道,“我也没想到啊,我只是去上了个茅厕木材就坏了!”
苏清缊敲着脑袋:“现在只能重新去找那李勋采买了。”
傅染忌摇头:“姑娘,重新采买好像不太可能了,我们这边如果挪用了另外一部分的银两来才买木材的话,那后面可能会受到影响。”
她一咬牙,点头:“行,那别挪了。”
“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就是啊……”
工匠们纷纷着急地道。
苏清缊脑子突然闪过原主的记忆,对着傅染忌道:“阿忌,你和我回去一趟,各位师傅在这等着。”
傅染忌虽然不清楚她要干什么,但犹豫下,还是应下她:“好,我这就和姑娘一起回去。”
苏清缊一回到家中便听到系统的声音。
“宿主若缺乏资金的话,可通过去自家的后院地里挖荠菜获得哦~”
“每挖一棵荠菜就可获得五银两哦~加油吧~”
她立马跑进屋里拿了两把小铁铲,抓着傅染忌就往自家后院的地里去。
傅染忌被她抓着只能跟着走,他问她:“苏小姐这是作甚?为何要来这地里?”
苏清缊没答他话,只是把自己手里其中一把小铁铲扔给他,“我打算用我自己的银钱来采买需要的木材,你快帮我挖。”
傅染忌接过小铁铲,疑惑地问她:“挖什么?这里哪里有银钱?”
苏清缊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些荠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我家存银钱的方法比较独特,喜欢藏在这荠菜下……”
傅染忌听都没听过这么离谱的存钱方法,瞪大双目:“这……苏小姐家存钱办法挺奇特的。”
苏清缊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系统会给她这么一个沙雕办法,她冲他招手:“快点啊,和我一起挖。”
傅染忌最终还是半信半疑地和她一起挖起了荠菜。
果然,苏清缊挖开那荠菜就放现一个蓝色布袋,立马刚好装着五两银子。
傅染忌见真的被她挖出来了五两银子简直痛孔地震。
“这……”
“嘿嘿,我家这存钱办法够奇特吧,但是也真的存得下钱来……”苏清缊边挖边解释道。
傅染忌思索着,问她:“那这银两都用来采买木材了,到时候苏小姐不就没钱做闲散人了?”
苏清缊毫不在意,很快便回他:“没关系,大不了过穷点嘛……这钱就算是给寺庙捐款了!”
傅染忌看她这幅没心没肺样,忍不住笑出声:“那吃穿该如何?”
“哎呀,你不用替我担心!到时候寺庙完缮,工钱自然就下来了!”苏清缊毫不在意答道。
傅染忌嘴角抽了抽,抬头看她:“那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苏清缊愣住,明显没想到这一点,但是又很快回他:“没关系的……”她指了指那些荠菜:“勉强能撑些时日嘛……”
4. 胡须
“没关系的,我屋里好像还存了些银子,够生活了。”苏清缊把小铁铲放下,双手撑着腰站起来拍了拍胸脯。
“确定吗?”傅染忌看着她,再问了一次。
苏清缊重新蹲下,双手托着腮看他:“什么确定吗?我都肯定了,你竟然这么不相信我?”她抬手又拍了拍傅染忌的肩膀,点了下头,眼神坚定道:“相信我。”
傅染忌挖出最后一棵荠菜,点点头:“我相信你。”
苏清缊偏头看着那满满几筐的荠菜,再低头看了看那堆满了的几筐银两,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云泥之别……
就很尴尬……
她指了指屋里,对傅染忌道:“你把那几筐荠菜给搬进去,我来搬银子。”
傅染忌看着她,摇头:“银子更重,姑娘去搬荠菜吧。”
苏清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我爱钱,我不会嫌重的,你去搬荠菜吧。”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
到达工地,工匠们都垂着头坐在地上。
“你说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
“八成是没辙了吧。”
“那我们日后还有工钱吗?”
“不知道……”
苏清缊听着他们那些话,加快脚步走过去:“都还未知晓呢,你们就说没辙了?”她把自己抱着的筐放下说道。
傅染忌见她这样,他也跟着放下,随后上前把苏清缊背着的筐取下放到地上:“是我们慢了点而已。”
苏清缊上前掀开那些盖在竹筐上的红布,让整筐的银子露出来:“在里面每一个袋子中,各有五两银子。”她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傅染忌:“叫几个人和他去采买木材就解决了。”
“这么多银子,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其中一个工匠问她。
苏清缊抹了下额头的汗,答他:“当然是我自家的银两,难不成我还能和他去偷去抢?”
“这……”工匠顿了顿,“这也太多了吧……”
苏清缊张了张嘴,点头赞同:“确实……真的挺多的,没关系,就当做慈善了。”她抬手指了指其中几个工匠:“你们几个和他一起去李老板那里拿木材。”
她又顿了顿,看着这些银两:“这太多了,叫李老板带几个人来拿吧。”
傅染忌点点头:“确实是太多了,你们几个和我走吧。”
“好。”工匠们跟上他。
傅染忌带着那几个工匠到达李茗泽的木材店。
李茗泽手里拿了盏茶,他本是一副十分清秀的模样,可惜那颌却留下了一缕长须,显得十分突兀。
他吹吹抿了口:“公子可是要找李某买些木材?”
“是。”傅染忌点着头拿出张纸递给对面人。
李茗泽看着那纸上写的字,点了下头,伸出手示意他:“公子请坐。”他给傅染忌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公子可是认真的?”
傅染忌顺势拿起那杯茶抿了口:“是,这些木材是用于那城隍庙的。”
李茗泽扬起眉来,点点头,抬手摸着下巴:“哦,那不知公子的预算是否充足啊,这么多木材……得有足够的预算啊。”
傅染忌看着李茗泽,微微笑了下:“既然来了,当然是有足够的预算的,只是这木材……”他故意顿了顿:“我们也不是很紧着要的,毕竟还有些许没用完,本来其他家逛完,是想着先回去的,可刚好在路上我又瞧见了李老板的贵店。”
李茗泽点头:“是,我看公子确实不是很紧着要的样子,那……”他伸出手比了个数,“您看……这样如何?”
傅染忌思考了下,笑着回道:“不愧是李老板,你这数是我见过最实惠的了。”
“是吧,这可是我给你的优惠价,我不赚钱的了!”李茗泽高兴地拍了下大腿。
“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再逛逛吧,下次再说。”说完,傅染忌便要招呼那几个工匠起身。
“诶!公子先别走啊,价格还可以再商量!”李茗泽立马拦住他道。
傅染忌装作疑惑看李茗泽:“诶?那再这样下去李老板不就亏本了吗?我可能不能让李老板亏本啊,我还是走吧。”
“公子别走,你说谁做生意不讲几句场面话呀!”李茗泽急忙和傅染忌解释道:“而且哪个商人舍得让自己一分不赚呀!”
李茗泽又重新比了个数:“这个价如何?不能再少了!”
傅染忌看着他,最后点头:“好。”他坐了回去,问李茗泽:“能是现货吗?”
李茗泽点头应他:“能。”
傅染忌说道:“好,那劳烦李老板整理好纸上所需的木材与我一同前去领钱吧。”
“好,我这就吩咐手下人去办。”
傅染忌先一步上前走到苏清缊旁边,凑到她耳朵边小声道:“姑娘,需要的木材已经来了,而且我把价格砍下来了,还留了些许银两。”
苏清缊一听,嘴巴忍不住弯了弯,也小声回着他:“那真是太好了,咱俩生活又有着落了。”
苏清缊扭头对那些工匠吩咐道:“你们几个,帮李老板把那些银两给送过去吧。”她抬手招呼着李茗泽:“李老板,可否有时间一同与我品品茶?”
“有有有。”李茗泽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她前边去。
“李老板请。”苏清缊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李茗泽用茶。
李茗泽吹吹抿了口:“好茶!”他顿了下,抬手摸了把胡子,扫视着苏清缊:“这……一个姑娘家,怎可踏入此地啊?苏姑娘不怕被人说?”
“李老板说的是,可在我苏清缊这里,女子与男子都是同等,只要你足够有能力,我便愿意敬你三分。”苏清缊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对面的李茗泽:“但倘若是个以男子这等性别来蔑视女子的无能之辈,那我等将鄙弃之。”
李茗泽听她这番话,轻笑:“苏姑娘也对,诞于女子月夸下者,却轻贱女子,无能者也。”
……
充斥着木质香味的木材店里,李茗泽拿着镜子照来照去,他问阿奇:“阿奇,你说……我这胡子是不是太长了啊?”
阿奇仔细看着,摇头道:“不会啊,我觉得老板有这胡子,挺俊俏的!”
李茗泽眉头一蹙,把铜镜放下,脸贴近阿奇:“真的假的?我到底多好看?”
李茗泽的眼里带着探究。
阿奇点头,顺手扯了扯他的胡须:“嗯……颇有几分隐世逸士的儒雅风姿!”
李茗泽被阿奇扯了下胡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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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叫出声。
“哎哟!痛!”
阿奇这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哦哦哦!阿奇差点忘了!”
“什么差点忘了?你刚刚是把我这胡子忽略了看?”
李茗泽瞪大双目,有些无语。
“对啊。”
阿奇一脸天真地点头,拍着彩虹屁:“我觉得老板是世界上最最最俊俏的人!”
“……”李茗泽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一拳锤在那无辜的木桌上。
“怎么了老板?”阿奇不明道。
“没事,你叫那李二蛋来店里给我修修胡子。”李茗泽咬牙切齿回他。
没一会儿,阿奇便带着那李二蛋到木材店里,指了指里面在喝茶的李茗泽,他冲着李二蛋道:“我们老板在那里面,你去找他吧。”
李二蛋提着修理箱到他跟前,探头问他:“李老板是要修修你那胡子了?”
李茗泽手里拿着铜镜,似着了魔一样问他:“李二蛋,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李二蛋打开修理箱,蹙眉疑惑道:“什么长得怎么样,在我这个粗人眼里,男的都长一个样。”
“果真是粗人……”
李茗泽嘴角抽了抽,被他这句话噎到。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那胡须:“把这都给我剃光了,这些胡子我都不要了。”
李二蛋手一顿,凑近他,一脸不敢相信:“真的?你真的要剃了?我几次三番说要跟你剃了,你都不同意的呢?你今天脑子抽了吧……”
李茗泽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舍不得了……
“你别这样说呀……你这样一说,我倒舍不得了!”
李二蛋点头:“好好好,不说了。”
“你说是我剃了好看点,还是现在这样好看?”李茗泽手里拿着铜镜问他。
李二蛋倒是认真思考了会儿,脑子里想象出他剃完了那些碍事的胡须俊俏的样子。
十分坚定的和他说:“感觉还是剃了胡子好看!你剃了胡子好像会变得更俊俏些!”
“哦,那剃了吧,不要客气。”
李茗泽就这么草草决定了。
李二蛋刚要下手,结果他又立马拦住:“诶诶诶,你等等!我再问你一次,你觉得我剃完后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啧,我说你剃完后好看!”李二蛋开始对他没了耐心。
“好,那剃了吧!”
李茗泽一咬牙,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完全交给了李二蛋。
一块温热的湿布轻轻覆盖在他的胡须上,令李茗泽不由得放松了些许。
很快,布料被揭开,随后一阵凉意袭来。
李二蛋手稳稳地拿着剃刀,从李茗泽鬓角开始刮着。
……
没一会儿功夫就好了,李茗泽拿着铜镜左看右看。
面容清秀的男子少了那碍事的胡须好像真的变好看了,不知为何,皮肤也跟着白皙了些。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年轻了些许,不由地问正在整理工具的李二蛋:“真的变好看了吗?”
“嗯,变好看了。”李二蛋整理着工具边敷衍着他道。
“那她应该会喜欢我了吧……”李茗泽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小声呢喃道。
……
5. 聘礼
木材有序地堆放在一起,苏清缊从那写堆在一起的木材中探出头来,试探性问他。
“阿忌,我能麻烦你件事情吗?”
傅染忌看着她笑了笑,扬眉:“姑娘何须如此拘谨?有什么要拜托阿忌的只管说。”
苏清缊点点头,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唇。
“哦,就是我想让你找人帮我查一下木材那个事情……可以吗?”
“……”
傅染忌听到后,手里的动作顿了下,没回她。
苏清缊见傅染忌这样,垂眸:“要不还是算了吧……”
傅染忌听她这样讲,立马拉住她的手,摇头:“没有,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我争取帮姑娘早些弄明白。”
苏清缊点头,扬起眉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好。”
……
夜幕低垂,一弯皎洁的月斜挎天际。
归歧早已在林子里等着傅染忌,他手持佩剑倚在一棵繁茂的树下。
过了些许时辰,傅染忌才姗姗来迟。
归歧见他正朝自己过来,也跟着走上前:“饿死我了,王爷你怎么才来啊?”
许是傅染忌早就料到,他手里拿着碗盖上了肉和菜的饭。
傅染忌递给归歧,归歧笑了下接过:“竟然有我的份。”
归歧坐在树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傅染忌看着他这样,无奈摇头道:“慢点吃,别给噎到了。”
归歧左耳进右耳出地敷衍:“好好好,我知道了。”
归歧吃着吃着筷子一顿,他突然停下,反应过来:“王爷,你找我有什么事来着……”
傅染忌脑子运转了下,后面才反应过来:“我还没说呢……你饿成这样,还是先吃饭吧。”
归歧把饭吃完后,他像变了个人一样,含着笑看着傅染忌:“王爷找我有什么事?”
傅染忌拉着他在树下坐下:“今日那苏清缊接手的城隍庙木材出了问题……”
傅染忌还没说完,归歧点头打断他的话:“所以呢?王爷要我干吗?”
傅染忌看着他安静了会儿没说话,归歧挠了挠头,脑子根本没转:“所以呢?”
“查一查,谁做的手脚。”傅染忌接着说道。
归歧听他说出来后,这才反应过来,他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壳:“哦哦哦,王爷您瞧我这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归歧又好奇地往傅染忌边凑了凑:“那为什么我们要帮她查呀?这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傅染忌顿了下,没回归歧。
归歧有些八卦地扬起眉看他:“王爷,你不会喜欢上人家苏姑娘了吧……”
傅染忌这下子听到后,立即回他:“谁说的?我才不会在查案期间去随便喜欢人。”
归歧瘪了下嘴:“好吧,王爷当我没说。”他想了下,又道:“不过王爷如今这般年岁,确实是该成婚了。”
归歧挠了挠头,还是对傅染忌开了口:“王爷,我听说……”
傅染忌感到疑惑,皱着眉偏头问他:“你听说什么?”
归歧见他问到,也不瞒着他:“就是我听说等您查完这桩案子,陛下就要给您和那纯贵妃的外甥女宋昭昭赐婚了……”
傅染忌听到后,眉头蹙得更紧:“陛下未曾下旨,一切归于不实。”
“是是是,还是等王爷回去后在看吧。”归歧觉得有理,附和他道。
翌日,金乌带着毫不留情的热度高挂于天空,李茗泽带着他那好几木箱的聘礼大摇大摆地行走在街上,简直不要太惹人眼……
最终,李茗泽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正各干着手里的活的工匠们,他接过那绑了红缎的锣,敲了几下,扬起声道:“各位师傅们,劳烦请停下手里的事情,我李某有事要宣布!”
工匠们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放下了手里的事情,扭头看向像是打了场胜仗的李茗泽。
“各位,谢谢你们也看到了,我李茗泽这胡子剃干净了……”
李茗泽还未说完,一位老师傅打断他:“有话快说,我们大伙还要干活呢,没时间陪你闲聊。”
老师傅旁边的的师傅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你不用干活,我们还要干活呢!而且你这胡子也没人去注意。”
李茗泽抿了下唇,点点头走前些:“我李茗泽,也就是李记木材铺的老板,找到爱情了!”
老师傅嘴角一抽,倒是有些无语,小声招呼其他工匠继续干活:“神经病,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别理他,都好好干自己手里头的活吧。”
李茗泽没得到祝福,他皱了眉:“诶,你们为什么不祝贺我一下?”
老师傅手里的动作没停,但也边回他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们也不认识你啊,难道就仅凭你卖我们木材?这也算不上认识吧……”
李茗泽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们知不知道我这对象是谁啊,就说没关系。”
老师傅专注干着自己手里的活,所以这次没回他。
李茗泽见他不回自己,他凑到那老师傅跟前去,又重复了一遍:“知道吗?”
老师傅抽空瞥了他一眼,敷衍着他:“不知道。”
李茗泽一脸得意着道:“当然是你们这里的苏姑娘了!”他又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下巴:“这苏姑娘多么有魅力啊。”
那老师傅听到后,先是手里的动作一顿,再说不屑笑了声:“女儿家的,这有可什么稀奇的?”
刚出来的傅染忌听到这番话,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情瞬间就不是很好了。
傅染忌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走上前,面带微笑:“李老板光临此地,是有什么事吗?”
李茗泽抬手指向那几大木箱聘礼,笑眯眯地说:“我是来下聘的。”
傅染忌听到这话,手指一捏紧,指间开始泛白,“下聘?李老板就算下聘也不该来此啊,不合适,李老板告退吧。”
李茗泽啧了声,后又觉得有道理,点点头:“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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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哈。”接着他又连忙摇了摇头,转变道:“不行,我急,得让阿缊知道。”
随即他便高声喊了起来:“阿缊,你快出来!阿缊,你快出来!”这样重复了好几次,都没见有人回应,倒是李茗泽嗓子都快喊哑了。
傅染忌见没人回应后,心中暗喜,笑着道:“李老板,我家姑娘可能正忙着呢,没听到你叫她,您还是别费劲了,赶紧走吧。”
好一道旁敲侧击的逐客令……
但是可惜了,很显然李茗泽没听出来他话里的话,把他推开,“哎呀,不帮忙你这位小兄弟不要给我添乱好不好?”说完,李茗泽有打算扯着嗓子再次喊苏清缊,试图引起里面苏清缊的注意。
老师傅看不下去了,也可能是嫌李茗泽吵,无奈和他说道:“你叫旁边的这位小兄弟去叫一下苏姑娘不就好了?”
李茗泽这才反应过来,扫视了傅染忌一样,讨好地笑道:“劳烦……这位小兄弟去请一下你们家姑娘?”
傅染忌见状,冷哼了声:“我家姑娘繁忙,李老板还是请回吧。”
李茗泽撩起袖子手掐着腰,正要和傅染忌好好理论一番,“你这个……”
李茗泽还没说完,就被苏清缊的声音制止:“李老板这是打算对我的人做何事?”
李茗泽闭上嘴,看见苏清缊出来,又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哎呀!阿缊啊,你终于出来了!”
苏清缊听到“阿缊”二字,很明显的蹙紧了眉头。
李茗泽抬手指了指那边的聘礼,更是令苏清缊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李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哎呀!我知道苏姑娘害羞,但苏姑娘就应该大大方方地承认呀!根本没必要害羞!”李茗泽拍了下大腿,自信满满地道。
苏清缊瞪大双目,很显然被李茗泽吓了一跳,她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大大方方地承……承认什么?”
傅染忌附和道:“就是啊,我家姑娘要承认你什么?”
李茗泽嫌他碍事,一把推开他,凑近苏清缊,拉起苏清缊的手走到那些箱子那里去。
她看着李茗泽一一打开那些盖子,直接呆住。
苏清缊眨了眨眼,满脸震惊:“你这是干什么?”
“提亲啊!听闻岳父的事情我真心替阿缊感到十分难过,但是我想了想,这不影响我们两个人成婚的。”李茗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下:“我可以给阿缊花钱请两个假的!”
傅染忌听后,直接上前推开了李茗泽,“我家姑娘还未答应你,你就一声不吭地来污我家姑娘清白,你不还不知廉耻!”
苏清缊见傅染忌这样推他,立马上前扶住李茗泽,皱眉:“阿忌,不要动手,动手是不对的。”
傅染忌根本不服气,“那他刚刚推了我,你怎么不说他?”他顿了下,又接着委屈巴巴地道,“而且还推了我两下。”
苏清缊左右为难,看了眼那些真正吃瓜的工匠,扬起声道:“各位师傅,这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赶赶手里的活吧……”
6. 良人
傅染忌见苏清缊这样不回他话,更觉得委屈,“凭什么?”
苏清缊这才看他,但也没说什么。
李茗泽倒也得意了些许,“看见没,这就是仆人和主子的区别!不要以为你在我这里买过木材就可以踩着我走。”
傅染忌见没人给他说话,有些生气地走掉了,倒是闹起了小脾气。
苏清缊有些无奈,抬手扶着额,“李老板,阿忌也说得对,我确实是不知情也并未答应你啊。”
李茗泽摆摆手,他根本不在意,“没关系,现在阿缊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我也不可能答应呀!”苏清缊果断拒绝,而且很明显。
李茗泽被噎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很显然不知道怎么答了。
“……”
工匠们没听她话,继续看着,看着李茗泽在苏清缊这里栽了跟头。
李茗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像是个没有吃到糖果的小孩般,“哦,这样啊……”不过,李茗泽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苏姑娘愿意的!”
苏清缊有些无语,但也不知如何反驳才好,只能先由着他,反正到时候她已经回去了,她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看着李茗泽蹦蹦跳跳地带着那些人与那几箱聘礼离开,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苏清缊看着李茗泽走远,她才呼出口气,放松下来,“累死了……”
刚刚放松下来,她又想起里面还有位生气的主儿呢,她又抿紧嘴唇,嘴角忍不住往下撇。
苏清缊走进去,张望着,没发现傅染忌的身影,随后皱了眉。
她又接着跑去后面的那片竹林,果然,在这里找到了傅染忌。
很显然,傅染忌不是瞎了,也瞧见了她。
他撇过头,眼睛望向别处,根本不想与苏清缊讲一句话,倒是幼稚得很。
苏清缊见状,有些无奈,她只能走到他旁边静静地坐下。
傅染忌见她坐过来,看了看她,往旁边挪了挪,不愿与她挨在一块坐着。
就这样,傅染忌挪着,苏清缊也挪着贴近他,直到把他逼到边边,无法再继续挪了。
但是苏清缊也没料到傅染忌回直接起身坐到另一端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傅染忌没好气地回他:“要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又用,还要官府衙门去作何用?”
苏清缊忍不住笑出声。
他听到后,忍不住瞪了她,“我说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她收起笑意,认真道:“没有用,说的确实是对的。”
傅染忌很显然气还没消,语气还是有点冲,“我就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拒绝了他?”他有接着委屈巴巴地控诉,“而且还不让我还手,你是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而且还推了我两下。”
说完,他又嫌不够,又补了一句:“我推他没有用力气,而且我力气小,不可能把他推到的。”傅染忌抿了下唇,“他刚刚踉跄了一下,一看就是故意装给你看的,这种人根本就不能嫁给他。”
苏清缊又忍不住笑出声,附和他,“是,这种爱装的,确实是不能嫁给他。”
“对,如果日后姑娘嫁给她会被欺负的,定没有好日子过。”傅染忌又接着补了一句。
苏清缊看着傅染忌这幅样子,眯了眯眼,“就比如你这样的……”
傅染忌听到她这番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立刻反驳她道:“我哪里有?”
“有就是有。”苏清缊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子,抬脚踢了踢那些松散的泥土。
她偏过头,拍了拍傅染忌的肩膀,“你刚刚这演的不要太明显了,我差点也被你骗过去。”
傅染忌嘴角抽了抽,狡辩道:“我没有。”
“有。”苏清缊立刻又无情地说。
傅染忌无奈,吐出口气,“好吧,有就有,那又怎么样?”
苏清缊听后,扬起眉,点了点头:“这倒没什么,不会怎么样的。”
“我……我是在保护姑娘,毕竟那李茗泽那样,哪里会好到哪里去?”
苏清缊笑了声,有些不明,她歪头看着他,问道:“那李茗泽哪样啊?”
傅染忌张了张嘴,讲出不了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苏清缊叹了口气,摇摇头:“凡事都不可冲动,三思而后行才好啊。”她抿了下唇,想起自己在那边的过往经历,“否则,可能会后悔啊……”
傅染忌见她这样,有些不明,“姑娘为何说到这如此丧气?”
苏清缊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了身边某个朋友的经历而已……”
傅染忌开始主动朝苏清缊旁边挪了挪,试探性问她:“那姑娘可有婚配的想法?”
苏清缊皱眉,结婚这个想法,她无论在哪里,还真都没有想到过。
她果断回复傅染忌:“暂时没有,可能……我还未遇到属于我的良人吧。”
傅染忌偏头看她,“那姑娘如果这辈子无法遇到入得了姑娘眼的,姑娘会如何?”他想了想,“将就这过吗?”
苏清缊摇头,语气坚定:“如果这辈子我无法遇到入得了我眼的,我会选择孤独终老。”她再次点了下头确定下,“嗯,对,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将就。”
傅染忌听后,微张着嘴没合上,似乎有些惊讶。
“那以后苏姑娘老了怎么办?”傅染忌问她。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想出来结果,笑着说:“不知道,看着办吧,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再来。”
白云被染成了灰色,整个天灰蒙蒙的,暗淡无光,甚至还刮起了凉风,认真一嗅似乎还能闻到潮湿的气味。
苏清缊看着这暗淡的天色,皱了眉头说道:“我们回去吧,要下雨了。”
谁知这句话刚说出,这雨就突然下起来了,苏清缊下意识拉着傅染忌的手就往回跑。
他有些傻傻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苏清缊拉着手跑起来了。
“……”
尽管最后都是要淋湿的,但是反正这下子体验感是不会差到哪儿去了。
两人一路小跑到工地,苏清缊坐下来,看着傅染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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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被淋湿了。
衣衫被弄湿后,格外重了些,苏清缊有些不适应。
她回头看了看,现在已经是进晚食的时间了,也临近傍晚了,她对傅染忌指了指里面:“我们淋了雨,衣物也都被淋湿了,待会儿肯定冷,要不我们进去些吧?”
傅染忌看着她被雨淋湿的样子,点了下头,“好,那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室内,关上屋子的门倒是暖和了些许。
苏清缊被这衣服的沉重感弄得有些难受,但又不能给脱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和傅染忌现在有些微妙,但她又说不上来……
苏清缊觉得尴尬,便尝试打破这尴尬的局面,“阿忌,你这……”她顿了下,“衣服被雨水淋湿后,感觉重吗?”
傅染忌点了点头,“会有点重,但其实还行。”
苏清缊无聊趴在木桌上,双手托着腮:“这雨什么时候停啊……”她的声音有些懒散,“我好无聊啊……”
傅染忌见她这幅样子,想起自己身上倒是有支不知怎么了来的竹蜻蜓。他拿出来,递到苏清缊的面前。
苏清缊看见,便抬眸看他,“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些小玩意?”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苏清缊笑了声,抬手接过这东西。
她双手拿着这东西的细杆,直起身子来,竹蜻蜓由着她的动作在她手心旋转,随后她再松开手,那东西便从她手里飞了出去。
不过很快,那根竹蜻蜓降落在了地上,苏清缊起身把那竹蜻蜓捡起来。
“你说……那苏清缊对我哪里不满意?”
李茗泽又开始拿着他那铜镜找来找去,一边问着旁边的阿奇。
阿奇已经被他问烦了,没好气再次重复道:“我也不知道啊……”他委婉开口:“那个……老板,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我接着干活去了……”
“诶!你不许走。”李茗泽拦住了阿奇,他瞥见阿奇已经溜到门口正好要出去。
阿奇只能乖乖坐回原位,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那老板到底是叫阿奇来做什么的?”
李茗泽一脸笑嘻嘻地看着阿奇,拍了拍自己面前的书桌,“很简单啊,只要你帮我解答一件事,我就放你走。”
阿奇看着那窗外的雨,觉得自己现在淋雨比和李茗泽待在一起,简直好太多了。
他现在宁愿去外面淋雨……
李茗泽见他不回应他,拍了他的脑壳,“我问你话呢!”
阿奇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他仔细想着。
终于,他得到了个很明显的答案,“老板,你太急了。”
这句话还很情商,阿奇立马又被李茗泽敲了下剥壳,“你给我重新好好说!”
阿奇抿唇,“就是老板太急了啊……”
李茗泽耷拉下脸,无语极了,“说好听点。”
“明明就是老板太着急了嘛……再加上人家姑娘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星期,你就说你要提亲……”阿奇咽了咽口水,“这对多吓人啊……”
7. 舍不得
石子轻松地穿破淡黄色薄纸,同时也穿过木窗,随后掉落到屋内的地上,发出声响。
傅染忌扭过头,发现了地上的石子,他伸手捡起来,随后打开门往外处走去。
夜色已深,这林中无一盏灯火,一片漆黑,傅染忌只能硬着头皮走着。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他迅速回过来,正要动手,却发现是归歧。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呼出口气,“交给你的木材那个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归歧笑着挠了挠头,“对不起啊王爷,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把你引了出来……”
傅染忌不在意地摇头,“无所谓,直接切入正题吧,查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归歧靠着他身后的那颗大树,点了下头,“那天王爷并不在苏姑娘身边,而苏姑娘正巧碰上县令的轿子,后面苏姑娘主动去找了那县令。”
归歧顿了顿,仔细想着,挠了挠头:“好像说是……喝茶?”
“喝茶?”傅染忌眯了眯眼,“喝茶?真的只是喝茶吗?”
归歧从兜里掏出被红布包着碎成几块的玉佩给他看,“还有这个,这个是我在木材仓库里看见的,我看到的时候就是碎的,后面我为了方便就用红布包着了。”
随后归歧开始冲他吐槽:“王爷你是不知道啊,我为了潜入你们那个什么庙的木材库有多难,累死我了。”
傅染忌边听着他向自己吐苦水,边伸手接过,仔细端详着,“这我没记错的话……这本应该是这县令身边那些衙役佩戴的玉佩吧?”
“是,王爷是没记错。”归歧想着,“那现在我是要继续重点调查那县令吗?”
“对,重点查下去。”他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抬手示意归歧,“那这个我先拿走,明天给苏姑娘看一下。”
“好。”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苏清缊到达工地。
傅染忌见她一来,立马走到她跟前,“姑娘,木材的事有进展了。”
苏清缊一听,拉着他到榕树下,低声道:“如何?”
傅染忌点了下头,“有进展。”
苏清缊好奇问他:“有什么进展?你说说看。”
傅染忌拿出带在自己身上的块那碎掉的玉,他打开红布递给苏清缊,“这玉是我一个朋友在咱们的木仓找到的,可能是因为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木材身上,根本没人发现附近有这个东西。”
苏清缊审视着这块已经碎掉的玉,点了点头,“我认得此物。”她抿了抿嘴,“前些日子我被那县令警告的时候,同样看见他的腰间佩了块,不过那块玉看起来比这个好多了。”
傅染忌点点头,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那就……八成是了。”
“是,这县令之前警告我是因为城隍庙,他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苏清缊仔细思考着,蹙起眉头,“关键……这城隍庙他也没什么可图的啊……”
苏清缊在这里卡住,她感到疑惑,“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为难了,关键我们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傅染忌正要开口,突然又被一道男声打断。
“苏姑娘在聊什么呀?聊得那么欢。”李茗泽皮笑肉不笑的,笑得很假。
苏清缊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何时起,只要李茗泽一来,自己便有了些许想要逃离的想法。
“李老板今天又是为何而来啊?”苏清缊勉强笑了笑来应对他。
李茗泽直接忽略了傅染忌,走到两人中间,把两人隔开来,自己像道分界线似的。
他把脸贴近苏清缊,问她:“苏姑娘可有看出我有什么变化?”
苏清缊顿时有些汗流浃背,她硬着头皮看了许久,眨着眼睛回他:“我……我觉得你变帅了……”
李茗泽听到这句话,面上好似写了“高兴”两个字般,简直快乐开了花。
“对对对,我确实是变帅了。”说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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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傅染忌,他自信满满地问苏清缊:“那我和你雇的这个打杂的……谁帅?”
这话一出,苏清缊可以说是要汗流成河了,她抬手淡定地抹了把额头出的汗,“男人在我眼里都差不多的……”
李茗泽听她这样一说,扭头看着一脸不爽的傅染忌,嫌弃道:“差不多?我和一个打杂的差不多?”他立马掏出自己的随身铜镜,左看看右看看地,还不忘扭头和旁边的傅染忌对比一下,最后自信地说:“我觉得我比他帅多了,苏姑娘觉得呢?”
“是吧……”苏清缊硬着头皮回他。
旁边的傅染忌看不下去了,直接无情开麦,“丑,不要以为你剃了个胡子就会比我好看。”
李茗泽瞬间瞪大眼睛,“你说我丑?你才丑,你就是个丑八怪!”
傅染忌过了会儿才回他:“就算我丑,我是个丑八怪,我也可以给苏姑娘打杂,而且她要我。”
一旁的苏清缊看着,嘴角抽搐,有些无语。
“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吵得我脑壳疼。”苏清缊突然出声。
很快,两人都因为苏清缊的这句话闭上嘴巴,好像都挺害怕她生气的……
苏清缊深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烦躁的情绪,“李老板请回吧,我们这里不需要免费义工,更何况李老板的木材店忙得很。”
李茗泽欲言又止,最后垂着头走掉了。
苏清缊望向旁边的傅染忌,她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小木椅上。
苏清缊抬头看着那刺眼的太阳,她有些睁不开眼,抬起手挡住,“阿忌,这城隍庙工程快完工了,到时候也该走了。”
“……”他静了会儿,“是,我到时候也该走了。”傅染忌这才回她。
他轻笑了声,“倒是开始舍不得了。”
苏清缊扬起了眉,不知所措地抬手拍了拍脑壳,“舍不得也得走啊。”她轻笑了声,“不走怎么行。”
……
8.缺口
一弯皎洁的月点缀在墨色的天空上,周围布满星星。
苏清缊进入屋内,见傅染忌早已准备好碗筷,她便拿起其中一个碗盛上了饭递给他:“喏,给你。”
“谢谢。”
傅染忌伸手接过,拿起另外一个碗递给她。
苏清缊盛完后,拿起一边的小木凳坐到他对面。
嘎吱——
这把小木凳已有些老旧了,榫卯部分不再紧密,坐下去也自然会有些许声响。
苏清缊看着傅染忌自己手里那个缺了个小口黯淡无光的碗,“要不这碗……”她顿了下,“你重新拿个吧?”
傅染忌垂下头,瞧着自己手里的碗,摇摇头,“算了,将就着用吧,我也懒得拿了。”
“嗯……你没听过吃有缺口的碗,主破败之意吗?”苏清缊停下筷子,探着头试探性和他说道。
傅染忌听后,也只是耸了耸肩膀。
很显然,他并不相信这些,“我是向来不信这些的。”
苏清缊已了然,点了点头,“哦,你是反迷信啊。”她扬起眉,随后笑了声,“好吧,我和你正好相反,我很信这些,不过你还是小心点,不要被那地方给划伤了。”
“不会的,你放心吧。”傅染忌说完,抬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我会小心的。”
画面带着些许朦胧,苏清缊靠着窗正坐在店里椅子上,窗外天空阴沉沉地,下着雨,她手里拿着个汉堡包,吃得倒是十分开心。
“嗯……嘿嘿,汉堡、薯条、炸鸡。”苏清缊躺在床榻上,眼睛闭着,嘴角却忍不住流出点口水来。
很快,她就被饿醒了……
苏清缊呆呆地坐在床上,心里想着梦里的东西,肚子也跟着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或许是吃不到,所以有些烦躁。
她实在是太想念那些东西了,也好久没吃了……
苏清缊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后走出屋子,她抬头看着刚刚亮的天空,呼出口气。
苏清缊找了块石阶坐下,手托着腮发呆。
直到傅染忌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回过神来,傅染忌刚刚好走向她。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起这么早?”傅染忌走到她跟前,轻声询问她道。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声,“是我饿了。”
傅染忌见她这样,笑了声,“那我去给姑娘做饭吧?”
苏清缊点了点头,“也好。”
接着,飘着诱人香味的几盘菜就这样出现在了苏清缊面前,她看着那些菜,简直就像是被囚禁起来饿了好几天一般,真的饿极了,她什么都不说便开始吃了起来。
傅染忌看着她这幅样子,嘴角抽了抽,“我记得……姑娘昨天晚上有吃饭啊……”
苏清缊边吃着碗里的,边不过脑子地告诉他道:“我梦见我在吃汉堡包。”
傅染忌很显然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人,问道:“是什么?”他见苏清缊没回,又凑近了些,“什么是汉堡包?”
苏清缊筷子一顿,立马瞪大眼睛。
完了,说漏嘴了……
都怪她这笨嘴,根本不过脑子!
……
苏清缊抬眸看着面前这满脸好奇的人,“你……让我想想怎么和你解释比较好,这个你可能不知道。”
“哦,好。”他乖乖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这个东西就是……”苏清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放下碗筷,抬手挠了挠头,“一个好吃的!有菜有肉的那种,这些肉啊、菜啊,都被类似馒头一样的东西夹在中间!”苏清缊过了好久,终于大概讲了出来。
傅染忌看着她重新拿起碗筷,想着想着,开口道,“那……姑娘很想吃这个……汉堡包?”
苏清缊连忙点头,“当然啦!这可是一个很好吃的东西,但是其实吃多了会腻……”
“哦……这样啊。”他问她,“那姑娘你知道怎么做吗?”
苏清缊十分自信地回答:“当然会啦,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会?”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是很聪明的!这点小事情是难不倒我的!”
傅染忌试探地问她:“那……姑娘能教教我吗?我也想尝尝看。”
苏清缊想着自己屋里还剩下些许银子,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啊,那我们等午时忙完就去吧?”
“好。”
傅染忌看着苏清缊吃饱后靠在椅子上,他也刚好吃完碗里的白粥,他便起身顺手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拿去洗干净。
苏清缊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拍着肚子。
她吃饱了后,心情也倒是跟着变好了,“阿忌,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勤劳的人,一看以后就有享不完的福。”苏清缊看着他,还不忘拍着傅染忌的马屁。
傅染忌听着她的话,无奈笑道:“姑娘还是赶紧收拾准备走了吧。”
“好。”她听傅染忌这话,才从那椅子上站起来。
傅染忌洗着碗,突然问苏清缊,“之前我一直来不及问姑娘,姑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吗?”
苏清缊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原主的记忆,她回过神来才回傅染忌的话。
“哦,对。”苏清缊张了张嘴巴,又抿了一下嘴唇,“是的,我是一个人啊,怎么了吗?”
傅染忌问她:“没有,那……能冒昧问一下令尊?”
“已经走了,没多久。”苏清缊如实回他道。
“抱歉,是我有所冒犯了……”傅染忌听到后,手里的动作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傅染忌快速将碗筷洗好后,带上东西,示意苏清缊,“姑娘,我已经好了,走吧?”
“好啊,走吧。”
苏清缊带上她那简单的皮质包跟着他走了。
“阿忌。”苏清缊看着傅染忌走在她前面,便叫住他。
傅染忌听到后,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怎么了?姑娘叫阿忌有何事?”
“其实我……”苏清缊话说到一半,却又禁了声。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傅染忌,摇了摇头,“没什么,快到了,继续走吧。”
傅染忌见她这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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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许疑问:“嗯?”
苏清缊还是摇头回他:“我没事,只是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休息……”
傅染忌点头,“好,那停下来休息休息。”
“嗯……”
工程已经快完成了,这城隍庙也渐渐有了样子,大伙自然也都轻松了些许。
苏清缊看着那些师傅,又抬头望了望那炎热的太阳,她走到傅染忌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气热,我们去给工匠们打点水来喝吧?”
“好。”傅染忌点头,起身和她一同前往。
苏清缊将木桶抛进井里,看着水一点点装满木桶。
傅染忌见木桶里的水满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麻绳,让她到一边去,“我来吧,姑娘在旁边等等我就好了。”
“谢谢。”她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傅染忌打着水,突然问他:“阿忌,你说……霸占别人东西的人讨不讨厌?”
傅染忌听后,点头,“这还用问?当然讨厌啊。”他回过头,“怎么了?姑娘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苏清缊摇了摇头,“没有。”她又接着问他,“那……那些无意的呢?”
傅染忌思考了会儿,皱了眉,“无意的?”
“嗯。”苏清缊点了点头,“无意的。”
傅染忌笑出声,“姑娘都说是无意的了,那便不一样了呀,那有什么可怪罪的?”傅染忌提起木桶,“姑娘,我们走吧?”
苏清缊才回过神来,“哦……好,走吧。”
“各位师傅,天气这么热,都来饮点水吧。”傅染忌扬起声,冲着那些正做着活的师傅说道。
“来。”
苏清缊盛好一碗递给位老师傅,老师傅接过,与她道了声谢,“谢谢。”
“大家都慢点,水是还有的,不急。”苏清缊一碗接着一碗地盛着,边大声道。
最后,所有的水都分完了,他们两个倒是没喝上一口。
苏清缊坐在一边拿着扇子扇风,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傅染忌拿着碗水递给她,“喝吧。”
苏清缊看着他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碗,有些惊讶,“不是没有了吗?你这是哪里来的?”
他扬起眉,“我刚刚留了啊。”
“我怎么没看到?”苏清缊伸手接过,喝了口。
“要是被你给看到了,那他们不就也都看到了?”傅染忌到她旁边,挨着她坐下,“而且,到时候可能连这两碗都被你送去了。”
苏清缊听到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是,如果被我看见,我确实是会给送了出去。”
“快完工了。”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快完工了的城隍庙。
傅染忌顺着看过去,点点头回应她:“是的,快了。”
苏清缊喝完后把碗放下,拿出她早上带的那个小皮包,她翻了翻,“真的快了,要做好吃的了。”
傅染忌轻声笑了下,“是。”
“不过……我好像不是很做东西,不是很熟悉,”苏清缊尴尬地笑了笑,“所以阿忌你得帮帮我……”
“好。”
9.脸红
午时,太阳变得更加炙热,好似人间炼狱。
苏清缊和傅染忌达到集市,整个集市喧闹如潮,摊位紧密连接着,十分拥挤,东西也各式各样的。
苏清缊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东西,倒是觉得新鲜。
她看着看着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一直带着傅染忌到处看……
“姑娘怎么看着像是第一次逛?”傅染忌觉得疑惑,问她道。
苏清缊确实是第一次逛,也不知如何和他讲才好,又顿了顿,“不是,但很少……平常都是我爹来的,我一般只在家里,所以很少来这里。”
“哦……”傅染忌话还没全部道完,便被苏清缊拉着走到了一个卖糖画的摊位前。
那小贩用小木勺舀起勺糖浆,随后通过在木板上快速地移动,来画出各种动物。
苏清缊看着,下意识地说道:“我好久没见过了卖糖画的了……”
傅染忌听着,有些疑惑地皱眉,“糖画不是一直都有的吗?”
苏清缊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哦,是我说错了。”她抬手挠了挠头,“是我光顾着那糖画说话没过脑子了……”
傅染忌挑起一边眉,又问她,“那你知道你要干什么吗?”
苏清缊自信点头,“不就是……”她突然静住了。
很显然,她已经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苏清缊尴尬地笑了声,接着又被不远处地一阵声响给吸引了过去。
她不再说话,又拉起傅染忌手就往那围满人的地方挤。
人群的中心,只见一男子身穿一身整洁的布衣,手里还拿着支糖画,抓着一女子的手不放。
那女子就站在原地,看着有些手足无措地样子。
“秀秀,你可愿……”男子笑了声,“可愿……手下我这支糖画……做我的糟糠之妻啊。”
女子很明显是不情愿地,她挣扎着,“你……先放开我,我……”
可这男子依旧抓着她不松手,道:“不行,你得先答应我,万一你拿着我这支糖画跑了可怎么办?”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且……我全身上下的钱都用来买这支糖画了……”
女子白皙地手腕都被他攥得红了好些,她疼得直皱眉,“可我不愿……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男子一听就不乐意了,眼睛瞪大,“什么?”他双膝跪下,将糖画强行塞到那女子的手里,抽着自己耳光,“秀秀,这可不行啊!我所有的家当都用来买这身衣服和糖画了,我只有你了……”
群众都附和道:“是啊!你看他都这么可怜了……就和他在一起吧!他只有你了。”
女子听着这些人说道,内心挣扎,眼中闪过一丝不愿,抿了一下嘴。
苏清缊看得只皱眉,只觉得有些无语,戳了戳旁边的傅染忌,“真奇葩,他们当这个女的是做布施的吗?”
“嗯,很奇葩,像要强拐,可能就是觉得当着百姓的面,人家不好意思拒绝他吧。”傅染忌看着那场面,附和她道。
等他说完,苏清缊上去一把推开那男子,把那男子与那女子隔开,“你当她是哑巴呢?还是说你是耳朵聋了?没听见她说不愿吗?”
男子显然被苏清缊这系列动作惹怒了,脸刷地一下立马就红了,“哪里来的疯妇?我劝你最好不要来我这里捣乱!不然我要你好看!”
“那你就算要娶她,你也得备好聘礼,然后规规矩矩地上门向她家父提亲,而不是在这里利用众人来给她造成心理压力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苏清缊扬起声,冲那男子大声说道。
男子攥紧拳头,看着很不服气,“你怎么不问问她怎么说的?”
苏清缊蹙紧眉头,抬手指着那男子,“她再说多少次有用吗?最后还不是要被你道德绑架?”
“你!”男子气急了,抬起拳头就打算冲她砸去。
傅染忌见状,立马起身抬脚踹倒那男子。
“唔……”男子被踹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人家父母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的女儿,怎么可能被你一支糖画就给拐走?还真是异想天开。”他冷眼看着那男子,抬起头冲着众人大声道,“大家都散了!这没什么可看的,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闹剧罢了。”
很快,人群散开,一切都恢复平常样子。
“你们凭什么觉得她不会和我走?”男子起来后,不服气地冲两人道。
苏清缊回他:“这婚姻大事,怎可儿戏?况且这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既然她不愿,你又何必强求?”顿了一下,她随后接着道,“你倘若真的心悦于她,那你就会尊重她的选择,也定不会舍得让她陪着你一同吃苦的。”
男子恶狠狠地瞪着苏清缊,“我呸!她既然都嫁给我了,那她就得陪着我吃苦!你个无能的小女子,懂不懂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说完,那男子就要上前一把去抓住那女子的手,那女子在苏清缊身后缩瑟了下,“我不愿……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女子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你起来,”苏清缊上前一步把她扶起来,“你不需要这样卑微地求他,错的是他,又不是你。”
苏清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一咬牙,还是从包里拿出点银两给那男子,“那这样,我用这点银子和你换,你别再来缠着她了,如何?”
那男子左右扫视着她和傅染忌,摸了摸下巴,“就这点?打发要饭的呢?”
她蹙起眉,看着自己手里的几颗碎银子,“我全身上下只有这点了,你爱要不要,反正今天不管怎么样人我都要带走,你是拦不住的。”
“走吧,别管他了。”傅染忌见男子依旧不肯送口,便转头要走。
男子静默了会儿,见人要走了,急忙喊住,“行,这点也行!反正也是钱。”
苏清缊停下,把手里的几颗碎银子扔给他,“如果以后再敢让我看见你这样,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也不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因为她也挺懦弱的……
“他可知道你的住处?”苏清缊将她带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轻声问着她。
“不……不知道。”女子摇着头,眼睛里含着泪,抓着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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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缊的手不放,说道,“谢谢姑娘救了我,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姑娘才好……但是秀秀可以给姑娘当牛做马的,姑娘现在让秀秀做什么事,秀秀都愿意做。”
苏清缊看着她眼里含着泪的样子,抿了抿唇,掏出了条粉色手帕,“千万不可这么说,姑娘有着大好年华,自己不要轻贱了自己才好,你擦擦吧。”
“谢谢你。”她接过苏清缊的手帕,擦了擦。
秀秀拉过她的手,边说边让她摊开手掌,“姑娘,我叫秦梨秀。”
她在苏清缊的手心写下她的名字后,垂下头一脸失落道:“秀秀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恐怕无能为姑娘提供什么大的帮助……但日后如果姑娘有需要秀秀的地方,”她抬手指了指那小巷,“最里面的那户就是秀秀的家,你尽管来找秀秀帮忙。”
苏清缊见她这样,自己也不好拒绝,自己只能点头回她:“好,我知道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那人又后悔返回来找你。”
……
苏清缊看着自己包里那没剩多少的碎银子,摇摇头,“还好我留了一手!”
傅染忌皱眉,疑惑问她:“什么?”
她乐呵呵地抬起头看傅染忌,“我怕都被我花光了,所以故意留了一些银两放在家里。”她满意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我真聪明!”
他挑了下眉,“我为什么没看见?”
苏清缊打了他一下,“废话,这要是被你看见了,我不就白忙活了?”她笑着抬手拍拍胸脯,“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傅染忌听着,有些发懵,“为什么要等这一刻?”
“证明我厉害啊,我为自己感到自豪啊!”
她说完,又突然看见了卖馒头的小摊,立马就拉着他跑过去。
傅染忌被她拉着,只能跟着她走,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两人的手相扣在一起的手,不由地有些脸红。
苏清缊拉着他到小摊前,回头看他,语气带这些疑惑,“阿忌,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太热了吗?”
傅染忌被她的声音给拉回,他回过神来,觉得脸有些烫,伸手摸了摸脸颊,“有吗?没有吧……”
“有啊,特别红。”苏清缊没有多想,冲他直言道。
“哦……”他看着她,抬手抹了抹额头,“这天气……确实是有点热。”
“好吧。”苏清缊松开他的手,看着蒸笼里那一个个又大又白正冒着香气的馒头,她抬颌冲那老板道,“老板,给我拿几个馒头。”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那被她牵过的手。
不知为何,他这手像是僵住了一般,令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动弹才好。
他抬眸,看着在苏清缊与老板砍价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了声。
“老板便宜点,我以后常来光顾。”
“不行!我这都不赚钱的,再便宜下去,我血亏啊!”
过会儿,苏清缊见那老板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松口,她摇摇头,正准备拉上他扭头走掉时,老板心软了。
“诶诶诶!别走,给你行了吧?”
10.薯条
傅染忌跟着她在这热闹的集市上走来走去,很快便买齐了食材。
他见苏清缊手里拿着的东西有些多,主动伸手接过,“给我来拿吧。”
苏清缊先是带着疑问地嗯了一声,随后便由着他接过,“好。”
她看着傅染忌提着那些东西,心里莫名过意不去,“要不……一些我来帮你拿吧?”
“不用。”傅染忌摇摇头,拒绝她道。
集市上人员密集,走动时摩肩接踵。
傅染忌偏过头,正想要与她讲话,却发现苏清缊并不在自己身旁。
他和她走散了。
他蹙紧眉,提着东西扭头在人群中寻找着她,却发现根本看不见。
傅染忌没办法,只能往回走,看看她是否停留在原地等他。
“苏清缊。”傅染忌边往回走边喊着她的名字。
苏清缊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张望着。
她本想开口喊傅染忌的名字,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喊不出来,干脆放弃了。
过了会儿,苏清缊好似看见了傅染忌,她穿过人群走向他。
那男子的面容渐渐清晰,苏清缊也越发感到熟悉,她稍稍加快脚步。
很快,苏清缊走到傅染忌面前,她不好意思地抬手挠了挠头,“对不起啊,阿忌。”
傅染忌看了看她,摇头,“没事就好,我以为姑娘失踪了呢。”
苏清缊顺势挽着他的手臂,自信满满地冲他道:“怎么可能?就算走丢了,我也会很快找到你的!不怕!”
傅染忌看着她无奈笑了声,“幸好你看到我了。”
“嗯……确实是,”苏清缊符合他,点点头,后面又道,“你长得高,比较显眼,我刚刚好看见了。”
“姑娘还是莫抱有侥幸心理的好……”傅染忌友善提醒她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
苏清缊左耳进右耳出,敷衍着傅染忌。
她挽着他的手臂走在街上,看起来心情不错,“这里好新奇,我们下次再来吧。”
“好。”傅染忌听后,勾了勾唇,答应下来。
庖屋内,用泥土堆砌而成的炉灶粗糙破旧,些许零散的木材堆放在旁边,炉灶内部燃烧的木材冒出些浓烟,再从灶口飘出。
“咳咳咳。”
苏清缊被这浓烟给呛到,忍不住咳了几声。
她眯着眼,抬手扇掉冲着自己飘过来的浓烟,伸手找了把小木椅坐着。
呛死了……
苏清缊缓过来,抬眸看着自己旁边的傅染忌正仔细地切着土豆,她皱眉。
这也太慢了吧……
苏清缊抬手拍了拍傅染忌的肩膀,“你这也太慢了,你去洗菜我来吧。”
“没关系……”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拿着的刀就被苏清缊一把抢过,“哎呀!走开走开,你这小趴菜,给我乖乖去洗菜吧。”
傅染忌不懂她口中的这个“小趴菜”是什么意思,抬手挠了挠头,“什么意思?”
苏清缊扭头,眨眨眼思索着,好一会儿才想出该怎么和他解释。
“小趴菜就是形容你做事愚昧笨拙的意思。”
傅染忌听了,似乎有些不乐意,“我这哪里……小趴菜了?换做是任何人,也是一样的速度。”
苏清缊不与他计较,想把他推走,“哎呀,不一样的,你去洗菜吧。”
傅染忌双手叉腰,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不行,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快。”
苏清缊拿他没办法,伸手拿了块已经去了皮的土豆放到菜板上抵住。
“你可不能破防玻璃心哈,我们先说好。”
苏清缊友好地给他打了支预防针,以免他真的玻璃心破防了。
苏清缊一刀落下,咔嚓一声,土豆被一分为二,接着她又快速地将那两半土豆切成片状,再把土豆翻个面,刀又再次落下,很快便切好了。
她一脸得意地看着愣在一旁的傅染忌,她已经懒得去估计傅染忌了,反正她是爽了。
“怎么样?服不服?”苏清缊语调上扬,冲傅染忌挑了下眉。
傅染忌看着她,点点头,“是很厉害。”
那当然,老娘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老娘比他们那些只会吹的可好太多了。
“你破防了吗?”苏清缊的话里参杂着她那里的网络用语,得意地道。
傅染忌根本不懂她说的“破防”和刚刚的“玻璃心”是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问苏清缊,“姑娘话中的破防和玻璃心是何意?”
苏清缊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完完全全的古人,也有些手足无措,抬手挠了挠头,“破防呢,就是……嗯,它并不是一个字面的意思,他是属于……”
“嗯……这里的破防和气急败坏相似!玻璃心呢,玻璃在某个发达的地域,是一个易碎物品,类似瓷器,所以也和破防大差不差!”
苏清缊解释后,心里夸爆自己,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厉害了。
给自己疯狂爆灯!爆灯!
苏清缊让傅染忌去洗菜后,自己便将那些土豆条放到盆里泡去淀粉。
泡了会儿,她又将土豆条从水里捞出来,起锅烧油。
接着她将油倒进锅里,锅里立马发出噼里啪啦地声音,这倒是让她有些害怕,特别是怕被油溅到。
“哎!哎!哎!”
油一直往上蹦,苏清缊又害怕,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伸手去那锅旁边拿个盖子挡着。
老天,这溅一下可痛了……
得小心点。
正好,傅染忌走进来到苏清缊的身后,他见她这样,伸出一只手按住苏清缊薄薄的肩膀,想要去拿掉挡在她面前的的盖子自己来。
谁知道苏清缊被他这动作下了一跳,她差点跳起来。
“你吓死我了!”苏清缊腾出只手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此抚平自己那刚刚被惊到的魂。
傅染忌把她拉到身后,“我来吧。”
“行,那些可以捞出来了。”
傅染忌听她的话,把那些已经炸得金黄的土豆条给捞起来盛到盘子上。
“这样可以了?”他语气带着疑惑轻声地问她。
“嗯,可以了。”苏清缊点头回他,随后将装满薯条的盘子端到一边,“可以做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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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缊看着那些牛肉,自己懒得去洗,所以又叫了那个“工具人”去洗,她自己便光明正大地坐在这个所谓的“工具人”旁边偷吃。
“好吃,不愧是我做的!”苏清缊吃着,边说道。
这波操作属实是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傅染忌被她这话打动,要求她道,“给我尝尝到底有多好吃。”
苏清缊听后,伸手从盘子里拿出一根喂到他嘴边,他张开嘴咬住吃到。
外表酥脆,内芯酥软细腻,不油不腻,还带着些许咸香,调味恰到好处。
傅染忌觉得好吃,快速洗完牛肉后,他擦干手一把抓了好多塞进嘴里。
“……”苏清缊看着有些无语,微微蹙着眉和他说道,“你不能文雅一点,一个根一根吃吗?吃得那么粗鲁,成何体统?”
傅染忌没听她话,只是淡淡地道:“我现如今都这样了,还管什么文雅和粗鲁?”
“好吃。”他还不忘评价道。
苏清缊听后,感到些许自豪,“那当然,这可是……”
她正要下意识说出起源地,又犹豫了下,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古人也不知道,干脆还是不说了好。
“嗯?这可是什么?”傅染忌见她没继续说下去问她道。
“没有,我只是想说,这个叫‘薯条’,你记住了。”
苏清缊告诉他这个食物的名字后,重新走进庖屋内。
这傅染忌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她的小跟班一般,她现在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她抬手指了指放在自己左手边的牛肉,要求傅染忌道:“阿忌,你把这些牛肉给它剁碎了。”
“行。”傅染忌爽快答应下来。
很快,庖屋内便响起咚咚咚地剁肉声。
苏清缊看着傅染忌剁着肉,莫名觉得有些欣慰。
这感觉,很像妈妈在看自己的傻儿子终于学会走路了的感觉。
“好了吗?”
苏清缊起身走到他旁边,看着已经被剁碎的牛肉,她点了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很好,妈妈的好大儿。”
傅染忌听后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他给苏清缊腾地方。
苏清缊将那些牛肉都放到一个大盆子里,打入了个鸡蛋,撒了些盐和黑胡椒还有酱料调味,再用酒去了腥,用手抓拌均匀。
“先热一下锅。”苏清缊边用手将牛肉捏成饼状的,随后偏头和傅染忌道。
“好。”
锅热了后,苏清缊倒了一点点油入锅,油立马又像刚刚一样溅起来。
她熟练地拿起一旁的盖子挡住,以免自己受伤。
她鼓起勇气将其中一块牛肉饼丢进锅里,用锅铲不停地翻着面。
最后,在苏清缊的坚持下,她把牛肉饼都煎熟了!
她又叫傅染忌把那些好价买来的馒头都切成两半,放到锅里烫一下做做表面功夫。
……
“好了!”苏清缊自信扬起声。
她将馒头和肉饼还有菜一起组装起来,递给傅染忌尝一尝。
傅染忌也是十分地给她面子,伸手接过她递给他的东西,直接过咬了口。
11.闭嘴
鲜嫩多汁的肉饼香气四溢,微微透着股黑胡椒味,而里面夹着的那片青菜刚刚好解了腻,所有的东西都恰到好处,非常合适。
傅染忌扬起眉,点头道:“可以啊,这个比刚刚那个叫什么……”他顿了会儿才想起来,“对,薯条的更好吃点。”
苏清缊听傅染忌这么一说,也放下心也拿起了个吃着。
她可太想念这父母口中的“垃圾食品”了。
想到父母,苏清缊的手一顿,她停下动作,心里想着自己的父母。
也不知道那老两口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
“姑娘这手艺,可以自己开个铺子了,全都是新奇东西。”
傅染忌的话把她的思绪拉回。
她回过神来,问他,“什么?”
傅染忌也不恼,给她重复一遍,“我说,姑娘这手艺都可以自己开个铺子了,这都是些新奇的东西,肯定会有人喜欢吃的。”
苏清缊听他这样说后,先是静默了会儿仔细想了一下,她凑近傅染忌,问他,“还真的可以,你说我到时候出几个套餐怎么样?”
傅染忌明显听不懂她口中的“套餐”是什么鬼东西。
他歪头看她,“什么是套餐?”
“把几个东西放在一起卖,这就是套餐。”苏清缊耐着性子和他再次解释道。
好像不行……弄完城隍庙的工程,得去查查原主父亲的死因了。
这事情查完,她就得回去了,她实在担心这老两口……
苏清缊摇头叹口气,“不行,忙完城隍庙,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暂时还顾及不到开铺子的事情。”
傅染忌抬起头,看着她这幅忧愁地样子,问她:“怎么了吗?什么事情啊?”
苏清缊正要开口,她又顿住了。
还是算了吧……他又不可能相信自己穿越了。
再说了,自己还占了别人的身体,他知道了,肯定会讨厌自己的。
“没有,一件小事而已啦,我到时候估计很快就办好了。”
她故作无所谓地拍了拍自己,看起来倒是好像真的没事一样。
“姑娘,自从我们接手了这城隍庙工程,许县令就老是来为难啊!这……”
老师傅顿了顿,生气又无奈地跺了下脚,“这许县令,今天他又来了!”
苏清缊摇了摇头,抬手安抚那老师傅道:“您先别急,我这就去把他打发走,一定不让他扰了你们干活。”
这死老耗子怎么又来?
莫非这原主父亲的死因于他有关?
可一个县令哪里有空去管一个小工匠?
苏清缊思索片刻,扭头向旁边的傅染忌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县令到底想干什么。”
“嗯。”
她和傅染忌走近,见那门是关上的,正要伸手推开,她突然被身旁的傅染忌拉住。
苏清缊正要出声,傅染忌立马抬手捂住她的嘴巴,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先听听里面的人在讲什么。
她静下来,和他用耳朵听着。
“怎么办,那本账本到现在还未找到,他们这庙都可以建成了!”
许才言拍了下大腿,焦急出声。
“也不知道那本账本会不会被工匠捡走了!”
许才言说完,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会……会不会是被那女的给捡走了……”旁边的长随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话一出,许才言更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要是被她捡到可就完了啊!”
那长随把手伸到脖子处,做出个咔嚓的动作,“要不……我们把她也给灭了吧?反正咱也是做了件善事,也是让她和她那个倔驴父亲到地下团聚了,怎么样?”
许才言摸着下巴,带着些许顾虑,“我看那女人旁边还有个小白脸,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
长随听着,也点了点头,“老爷,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还真是有点眼熟!好似之前那个……”
长随语调延长了半天,他就是想不起来,许才言有些无语,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下他。
“那个谁啊!你这死脑子,根木头做的一样!”
“是是是,我……我自己掌嘴!”
说完,那长随便跪下,装模作样地用自己的两只手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脸颊,“哎哟,我这个死脑子,我这个榆木脑袋!我真该死!”
许才言觉得晦气,伸出条腿大力地踢下他,“起来!让别人看见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苏清缊听着里面的两人说的话,直皱起眉头。
她昨晚想的竟然真的应验了……
关键是这还是个县令,不好弄啊……
她压低嗓音,小声在傅染忌耳边道:“我待会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进去,你的话,就别进去了吧。”
苏清缊停下来思索着,想着万一自己要是被他们给怎么了,他好去找人来救她。
“你就在这里,我要是万一被他们两个怎么着了,你就跑去找人来救我。”
傅染忌犹豫着,“可是……”
他话还没说全,就被苏清缊捂住了嘴。
“没有什么可是的,闭嘴。”
傅染忌:“……”
行吧……
后面,他看着苏清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推开门走进去,心里倒是有些没底。
苏清缊推开门走进去,脸上勉强挤出点笑来,“让大人久等了,大人能如丝毫不嫌弃地光临此地,属实是民女有幸啊!”
许才言看着她走进来,立马换了副面孔,坐在木椅上淡定地端起旁边那盏热茶抿了口。
长随见状也立马起来,好好地站在许才言身旁。
“少拍马屁了,本官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官,你这些屁话,对我没有任何用处。”
许才言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大官。
呵,倒是自觉清高,没有一丝自知之明。
苏清缊暗自瞧不起,但面上不显,只是笑道,“那是,大人一向不慕名利,不与人同流合污,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
这句话一出,苏清缊真的是佩服自己这捧杀能力,简直是太厉害了!
但许才言明显不吃她这一套,将自己手里的茶盏狠狠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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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脆响,那精美的陶瓷茶盏很快就在地上裂开来变成了一文不值地碎片。
茶叶与茶水也跟着无辜地撒了一地,凌乱地散落在冰冷地地面上。
躲在外头的傅染忌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瓷器摔裂的脆响,心里猛地一颤。
他的手不由地捏紧了木门上的小边框,手指有些发白。
他倒是真的怕苏清缊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傅染忌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去找人来时,苏清缊的声音在里面再次响起。
“大人莫生气,民女说的都是真话,民女真心觉得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
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
才怪呢。
苏清缊觉得自己说这话真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可是为了保命,嘴巴上就勉强软一下吧,毕竟还是自己这条老命要紧。
“哼,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懂得谄媚我们这些权贵。”
许才言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冷哼了声。
“苏清缊,不要把我当个傻子耍,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抬脚轻轻地踢了踢那些碎片,问她,“这城隍庙修得如何了?嗯?”
“回大人,这城隍庙的工程,虽然途中遭遇过意外情况,但也不是很能耽误得到,快好了。”
要是不遇到木材损坏这个坎,这城隍庙的工程能更快。
刚刚苏清缊在外面听到两人的对话,她也已经得知了原主父亲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她现在也不由地也将木材的事情暂时归到于许才言的身上。
……
突然,傅染忌一个人猛地闯了进来,一脸焦急道,“不好了姑娘!出事了!”
许才言见他就这样莽撞地闯了进来,不由地有些生气。
他抬手大力地拍在了那木桌上,发出声响,“大胆!一个小小仆役竟敢不打招呼擅自闯入!还不速速下跪行礼!”
傅染忌听后,立马跪下,“大人恕罪,我本无意,只是这事实在是太急了!”
苏清缊偏过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她还是为傅染忌求情。
“大人息怒,他本无冒犯大人的意思,全是因为有急事,还请大人体谅。”
许才言怒火中烧,扬起声道,“你们这些刁民!果然只是做下等人的命,一点规矩都没有!”
“是是是,我回去定好好罚他!但是他因为城隍庙的事情,着急找我,大人您看……”
“哼!罢了,本官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计较!”
说完,许才言起身,将那茶盏的碎片往苏清缊那边踢去。
苏清缊偏过头躲开,脸上还好只是沾了点水点子,她等许才言走远后站起身抬手抹去。
“阿忌,那边有何急事?”
傅染忌垂眸看着那地上的茶盏碎片道,“没有什么事,姑娘太久没出来,我以为他们把你怎么了,然后我一急,便冲进来了。”
苏清缊摇了摇头,“下次不可如此莽撞。”
苏清缊脑子里将木材的事情捋了捋,“他既杀了我父亲,那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傅染忌顿了下,“嗯,是该付出代价。”
12.药铺
天空的颜色黯淡,可上面却又镶嵌上了犹如宝石般的星星,倒是把星星衬得更加璀璨夺目。
傅染忌像往常一样走近树林,反常的是平时这个时候归歧就已经来了,今天却迟迟没有出现。
傅染忌有些担心,蹙紧眉头静下心来,在树下找了块地方坐下,耐心等归歧到来。
过了会儿,归歧还是没有出现。
傅染忌正要起身先离开,归歧这才姗姗来迟。
“王爷!”
傅染忌回过头。
归歧看着傅染忌,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道,“对不起啊……王爷,让你久等了。”
他看着归歧,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妨,你做何事去了?这么久。”
归歧听后,脸更红了几分,也跟着烧得厉害,开始带了点害羞的样子,“就……就。”
归歧就了半天,就是不好意思讲出口。
归歧这害羞的样子,都被傅染忌尽收眼底。
傅染忌点点头,扬起眉大胆猜测,“遇到心仪的姑娘了?”
归歧一厅,顿时大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王爷,“王爷!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偷窥我了?”
傅染忌有些无语,抿了下唇,“你这藏不住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哪用怎么去费功夫?”
“啊……好吧,我还以为王爷你偷窥我了呢……”
归歧明显松了一口气,给自己顺了顺胸口,“那就好。”
归歧突然呆住,眨了眨眼,再次冲傅染忌不好意思笑道,“王爷……我来是要干什么来着……”
傅染忌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归歧的肩膀,更加无语。
“让你查木材的事情,结果如何了?”
傅染忌直接切入正题问他。
归歧还沉浸在那自己甜蜜回忆中未缓过神来,没有回他话。
傅染忌无奈伸出只手,到他面前晃了晃。
“喂。”
归歧立马再次反应过来,“哦!有的,我这几天调查下来,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个……县令所为,他似乎还在找什么东西,而且好像还很着急样子。”
傅染忌细细回忆着今天在工地和苏清缊一起偷听到的话。
反正那许才言已经是坐实了杀人了,他在脑海里又捋了捋。
杀的又是一名工匠,工匠又与这城隍庙有关,续建城隍庙他又老是来为难,木材也是他派人损坏的……
“可是一本账本?”
归歧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道……”
傅染忌点了点头,他已了然,“那大概是了。”
这账本估计也就在这城隍庙的某处藏着,难怪一直想方设法要来扰乱……
傅染忌思索了片刻,又给归歧分配了个新的任务:“今日我与那苏姑娘一同偷听到了那许才言与他那身边长随的对话,两人似乎与那苏云勋的死有关,你试着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
归歧听后,点了点头,他转身准备就走,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哎哟!我都给忘了!王爷您瞧我这脑子!”归歧说着,还用手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头。
归歧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找张画像,递给傅染忌。
“这个。”
傅染忌看着他递过来的两张画像,他伸手接过,“这些都是什么人?”
归歧指了指他左手拿着的那张画像,耐心地同他讲道,“因为我已经把那给县令办事的人给提前抓了,现在我把这个托给这个人看管了,王爷需要可以去那西街的药铺找他。”
傅染忌看着这画像上的人,没说话。
秃头,国字脸,厚嘴唇……
倒是长得很好辨认。
“嗯……暗语嘛……”
归歧绞尽脑汁地想着。
“对!乌漆嘛黑!”
终于想出来了……
听到这儿,傅染忌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评价道:“暗号倒挺特别的。”
“嘿嘿,确实挺特别的。”
“那没什么事,王爷我就先走了!”
说完,人立马就跑了,傅染忌抬头看去已不见人影,无奈摇摇头。
“这小子……”
第二日。
苏清缊被鸡鸣声吵醒,她早早地便起了床。
苏清缊刚刚打开门,就发现了傅染忌在那桌旁坐着。
她与他对视了一下,她又快速地将视线移开。
是真尴尬啊……
苏清缊现在真的可以用脚趾在原地抠出三室一厅出来。
“早……早啊。”
苏清缊开始不由地有些紧张,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
苏清缊见他不回,手心不知道为什么都是汗。
过了会儿,傅染忌才反应过来。
“早……”傅染忌的声音也不由地也染上了些许紧张的感觉。
苏清缊松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这才想起之前木材的事情。
“那个木材……”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口,一个想问,一个想答。
气氛静了好一会儿……
最后苏清缊瞥见傅染忌那泛红的脸颊,也跟着偷偷地红了脸。
她只觉得脸上热热的,她没忍住,又抬眸看了过去。
刹那间,两人有一不小心对视了,彼此的脸都红得似猴屁股般。
苏清缊看着,忍俊不禁,先笑出声来。
傅染忌见她笑了,许是被她感染,也跟着笑出声。
傅染忌笑了会儿,止住笑意,老老实实地和她道:“木材的事情有进展了。”
“许才言吗?”
苏清缊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大胆地说出口。
他有些惊讶,声音带着些许疑惑:“是,不过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嗯……昨天偷听的时候猜的。”
傅染忌扬起眉毛点点头,他从兜里拿出昨天夜里归歧给自己的那张许才言手下的画像,推到她面前。
“确实是是许才言的派的,到时候我带姑娘去看看人吧?”
“好。”
午时,日头高悬,无情地太阳烤得地面发烫。
由热闹转为冷清,苏清缊跟着他走到西街。
这地方安静得令人心里发毛。
也不知为何,这青天白日的,街上竟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清缊有些疑惑,“奇怪,这大白天的,为什么这条街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挺奇怪的,我们得提高警惕,多加小心才好。”
傅染忌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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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都紧闭着门,门窗上大部分都布着蛛网与灰尘,看上去已经许久没清理过了。
“这些铺子,大部分都布满蛛网,应该是很久没人来开过了。”
苏清缊和他往前走了些,她突然瞧见有个开着门的铺子。
那铺子门敞开着,还挂了一面深蓝色双鱼的布旗,那布旗倒有些破旧了,右边的角还掉了。
苏清缊抬手指了指那面双鱼布旗,“阿忌,你看那个旗。”
傅染忌听着她的话,顺着她指的方向抬眼望去。
他眯了眯眼,又看着那开着门的铺子,“那铺子竟然还开着……我们去看看吧。”
“行。”
两人一起走到那店铺门口,里面只有个老人。
老人静静地磨着药材,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傅染忌拿出那张画像,拿着与那老人对比了下,他挠了挠头。
人总不能一夜之间突然变老了,应该不可能是那老头吧……
苏清缊走上前,轻声问那老人,“阿公,这店铺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
那老头没回,只是做着手里的活,什么话都不说。
“阿公?”
苏清缊带着疑惑喊了那老头一声。
老头还是没回她。
店里光线昏暗,苏清缊望着店里,不由地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她可是一个连恐怖片都不怎么看的人……让她来玩这种,不是要吓死她吗……
“哦!”
傅染忌这才想起归歧昨夜告诉他的那句暗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冲那老头道,“乌……乌漆嘛黑?”
傅染忌都忘了告诉苏清缊,她显然有些不明,“你在说什么?”
傅染忌正要答她话,那老头便突然抬起头来,手伸到后脑勺将面皮撕了下来。
苏清缊看着老头的这顿操作,吓得瞪大了眼睛,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让她一不小心踩到了那设有机关的木板,整个人掉了下去。
那老头撕掉面皮正是那画像上的人。
傅染忌及时拉住了苏清缊的手,才避免了让她彻底掉下去。
他将苏清缊拉起来,苏清缊看着那人,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苏姑娘如果真的不想要那两条腿了,倒是可以在我这药铺里随意走动。”
那男人眯起眼,对着苏清缊道。
“要……要,这腿当然是要的……”
苏清缊看着那男人,或许是害怕,让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抱歉,苏姑娘实属无意,还请您多谅解谅解。”傅染忌掏出袋碎银子扔给他。
那男人稳稳接住,走到苏清缊的面前,突然凑近,“行吧,不过再有下一次……那我就不会再那么宽容了。”
苏清缊手心出了些汗,心脏也不停地狂跳,“下次,不……不会了。”
“走吧。”那男人用脚踢开那隐藏在帘子后的木门为他们引路。
许是这里许久没人打扫了,那木门倒在地上的时候,也跟着扬起了一片灰尘。
“咳咳。”苏清缊被呛到,勉强抬手扇了扇。
傅染忌下意识抬起衣袖为苏清缊挡住,“姑娘没事吧?”
苏清缊摇了摇头,“没事,继续走吧。”
13.铁笼
这药铺里的光线本来就不大好,现在苏清缊跟着那男人进了这道小木门后发现这光线更垃圾了……
她有些害怕,特别想跑回她那边去把她妈妈给她求的符纸给拿来。
苏清缊抱着傅染忌的胳膊,不由地攥紧了他的衣袖。
“嗯?”
傅染忌看着她攥紧自己衣袖的手,有些疑惑出声,“你害怕吗?”
苏清缊带着些许颤音回他道:“没……没有。”
傅染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这里只是比较黑,没什么可怕的。”
你不怕当然没什么可怕的……
苏清缊听着他这话,心里有些无语,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的脚步停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前,苏清缊从来没见过,立马瞪大了眼睛。
深藏不露的……这小型监狱……
那铁笼里的人影被拉长,苏清缊下意识躲开,尽管不是个人……
“放我出去!你们这几个挨千刀的!”
铁笼里的男人穿着破旧的衣服,满脸伤痕,双手抓着那铁笼其中两条冰冷粗壮的铁杆,恶狠狠地看着那男人。
“你们这样对我,要是让大人发现,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霍隗可不怕你们这口中的狗官。”他掏出把匕首指着那铁笼里的人,冷笑了声,“你就是许才言的一条走狗,你居然还指望着这狗官来救你?恐怕到天荒地老,他都不可能发现吧?”
原来他叫霍隗啊……
苏清缊看着那男人拿着匕首的那副狠辣样子,用力摇了摇头。
她斜过眸子看向一旁的傅染忌,她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那长长的睫毛上。
你还别说……这家伙睫毛还挺长,长得挺好看的。
苏清缊又将目光投向霍隗,不禁缩了缩脖子,很快又看向傅染忌。
这么一对比下来,傅染忌真的是挺帅的……
起码比那心狠手辣的香肠嘴霍隗好看……
她现在脑子里光想着这些,根本就没有仔细听那香肠嘴霍隗与那铁笼里的男的在讲些什么。
苏清缊再回过神来时,发现那傅染忌正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下,“对不起,我跑神了。”
傅染忌好奇地问她:“你在看什么?”
苏清缊没过脑子,想都没想就回答他:“看你啊,你的睫毛挺长的。”
她这话一出,傅染忌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苏清缊看着傅染忌那红了的脸,不解地挠挠头,“你的脸怎么红了?”
还不是你害的……
罪魁祸首。
“没……没什么。”傅染忌说完,抬手捂着脸颊不让她看。
“是不是这里太热了?”
这地方本就没有光线,还有些阴凉,苏清缊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来这样问他。
傅染忌安静看着她,眼里有些无奈:“……”
“咳。”
霍隗扭头看见两人这样,出于礼貌还是轻咳了声,然后用自己手里的匕首敲了敲那铁杆。
铁杆与那刀刃发生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苏清缊听见声音扭头看过去。
霍隗紧皱着眉头,“这里还有人,我不是死了,也不是畜生。”
苏清缊听到霍隗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们只是在聊天,而且也没有把你当死人和畜生。”
霍隗显然有些无语,板着那张脸道:“聊天也不行。”
苏清缊觉得这霍隗刚刚那样子倒是挺像她那高中时期的数学老师,同样有着一副严肃的态度。
还真是可怕……
苏清缊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冲霍隗点点头,“老大,我知道了,我会安静的。”
霍隗听见她这样叫自己很明显的皱了一下眉,随后很快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也没说什么,似乎默许了她这样叫。
霍隗看了傅染忌一眼,“喂,弱书生,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问完老子要灭口的,别磨磨唧唧的。”
那铁笼里的男子一听,有些慌了,膝盖突然软了,立马扑通一声跪到地下,“我求求你们了,放我走吧!我真的什么都不能说,不……不然那许才言会把我一家老小都给杀了的!”
傅染忌蹙紧了眉,“什么?”
那男子跪在地上直磕头:“那……那许才言那我一家老小来威胁我!我实在是不能说啊!说了我家里人那就都完了啊!”
苏清缊走上前,与铁笼里的人讲道:“他既然敢威胁你一家老小,那你就应该要知道,他这种人是不会在意你们这种普通人的生死的,你们在他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
那铁笼中的人脸色一僵,明显不太好看。
他现在在这笼中,犹如一只任人宰割的鸟儿般,被人剪去了飞羽,使他被束缚住了,不能飞远,更无法获得自由。
“既然你都这样了,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苏清缊凑近,想与他协商。
铁笼里的人沉思了会儿,警惕地看着苏清缊,“什么交易?”
她见他这样,扬起眉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无非就是自由和家人的平安罢了。”
“所以呢?”
被苏清缊说中,铁笼里的男人看着她,眼里带着些许慌乱,“你……不会拿我家人怎么样吧?”
她抬眸,看着男人这幅慌乱的样子,勾了勾唇。
“放心,我苏清缊绝不是那么卑鄙的人,我只是想简单的与你做个交易罢了。”
男人似乎猜到了,呼出口气,点了点头,“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对吗?”
苏清缊听后,点了点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扫视了男人身上的伤,“你想,你既然被许才言威胁了,那何不主动出击,非要等死?”
“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想必你也十分清楚,那你再往后想想,万一他怕事情败露,想把你那一家老小都灭口了怎么办?”
“不可能,他明明答应过我的。”男人不敢相信地直摇头。
苏清缊眯了眯眼,“怎么不可能?你都失踪这么久了……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吧?你不怕他一生气把你那一家老小给灭了吗?”
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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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回,便继续道:“你何不与我合作?我帮你将你和你的家人送往安全之地,你等到我告发他之时,来给我做人证如何?”
男人看着她,走上前了些,两人就隔着个铁笼子,“你去如何保证不被他发现?”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会想办法。”
男人听后,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相信了她,“成,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让我和我的家人不被发现,将他告发了也挺好,我安定些。”
傅染忌看着苏清缊没费什么功夫,几句话就搞定了,不由地有些高兴,他暗暗勾了勾唇角,“我在怀西那边有套没人要的老房子,隐于林间,只要你不主动暴露位置,基本无人能发现。”
男人见他开口主动提供居所,点了点头,“行,那我都招了。”他想了想,问他道:“明日能带上我的家人即刻启程吗?我怕那许才言快要下手了。
“行,那现在我来问,你得如实回答。”
苏清缊看了眼傅染忌,傅染忌确认后,她答应下来。
“好,只要你们可保证我们一家的性命安全,你们问什么,我李三云便答什么,绝不欺瞒。”
苏清缊让霍隗将那铁笼的门打开让她进去,霍隗一开始不同意,他怕李三云跑了,后面苏清缊不知和霍隗说了些什么,霍隗便给她开了门。
傅染忌见状,也想要跟着苏清缊进去,却被霍隗拦在外头,“你这个弱书生还是在这等她吧,再说了,这个笼子又不隔音,你在外面也听得见。”
“可她在里面要是有危险呢?”
傅染忌不放心,还是想要跟着进去。
“你没长眼睛啊,还是说瞎了?你这在外面还是同样可以看见啊。”霍隗毫不留情地怼他道。
“阿忌,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苏清缊走进那铁笼,回过头与傅染忌说道。
“行吧……”
苏清缊进去后关上门,走近李三云,问他道:“那城隍庙那些木材可是许才言让你故意毁坏的?”
“是他让我弄的。”
李三云看着苏清缊,点了点头,“他还贪腐了……”
傅染忌听到这句话,顿了下,在外头开口:“你可有证据?”
“有,不过……”李三云警惕地扫视他们,“等你们把我们一家人安定下来,到需要我做人证之时,我再拿出来,我怕你们会说话不算数。”
“你!”
霍隗听见李三云这话明显有些生气,抬起拳头就想要进到铁笼里揍他。
他被傅染忌拦下,“且慢,那就先等等吧。”
苏清缊呼出口气,点点头,“那……那我父亲苏云勋呢?是他害死的?”
霍隗看着她静了会儿,才回她:“是,但我没参与,我只是知道。”
苏清缊通过李三云再次确认了原主父亲的死因。
苏清缊沉思了好一会儿,“行了,那你就先在这里再委屈一晚上,明天我们会将你的家人接来与你会合,然后将你们一家送往怀西的。”
李三云似乎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但又无力反驳,“行。”
14.良夫
两人出了西街后,在回去的路上又碰见了个瞎子。
街上人来人往,那瞎子就笔直地坐在自己的摊子前,旁边还有一面写着“算”字的布旗。
苏清缊这个一向是比较迷信的,而且还是瞎子,那buff简直就是叠满了啊!
她二话不说,拉着自己身旁的傅染忌就往那瞎子的算命摊子那走去。
傅染忌只能跟着她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清缊看着那瞎子,眼睛放光。
“老先生,多少钱算一次?”
瞎子勉强伸出手摸上他那张破旧的小木桌,摸到那木桌上贴的一张纸,敲了敲。
苏清缊顺着那瞎子敲的地方看去,看见上面写的字。
“十五文钱可算。”
那瞎子是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似久经风霜的老树皮一般。
苏清缊好奇地问:“那这十五文钱……可算些什么?你是给人算了多久呀?”
瞎子沉思了会儿,“我已在此地给人看了四十年余年,我很准的,姑娘大可放心。”瞎子又犹豫了下,才继续说道:“我与其他师傅不同,我是十五文钱,看出什么便说什么,不按正常的师傅那套顺序来的。”
苏清缊有些不明地挠了挠头,但还是拿出三十文钱正要给那瞎子。
突然被她身旁的傅染忌拦住,“为何给三十文?”
“你也算算嘛,我知道你一向不信这些,那就当买个玩笑话听听。”
苏清缊说完,推开他拦着的手,将那三十文钱递给那瞎子。
瞎子仔细摸数着自己手里的钱,确认无误后收下,“这位姑娘先来吧,还请姑娘将自己的生辰报给我。”
苏清缊听后,在原主与自己之间犹豫着,最后还是选择了原主的出生日期。
瞎子听着,点了点头,“姑娘这八字……属于特殊格局,还是属于身极强的啊……物极必反,所以也属弱。”瞎子抬手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胡须,摇了摇头,“你这夫妻关系是极好的,但也真是奇了怪了,为何你这丈夫比你大那么多岁?按理来说,不可能啊……”
那瞎子连忙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几个钱还给苏清缊,“姑娘,你这……我怕是算不了了,还是请您高抬贵手吧。”
“诶……”
苏清缊不解地皱紧眉头,“好吧……”
她又抬手戳了戳旁边的傅染忌,“轮到你了。”
“此乃上等八字,命主这家境不错,非富即贵啊……”
瞎子肯定地点了点头,再次重复道:“非富即贵!”
那瞎子此话一出,傅染忌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这瞎子算得还挺准……
苏清缊在一旁,她的眉头蹙得更紧。
果然……这年头的江湖骗子还是多啊……
一点真话都没有,胡说八道……
苏清缊打断那瞎子的话,挤出点笑:“对不起啊,老先生,我们还有急事要办,就先走了,就到这里吧。”
说完,苏清缊拉着傅染忌就走,边小声与傅染忌说道:“这是骗子吧……别听了,回去吧。”
傅染忌觉得有些惊讶,“你真觉得是江湖骗子?”
“那可不,胡说八道的!他不是说你出身好吗?”她摊开手,有些无语,“结果呢?根本和你不符啊!”
傅染忌原以为要暴露了,结果听苏清缊的话,她根本就不信。
真是让人虚惊一场……
翌日,晨光熹微。
苏清缊早早便起了床,推开门走出去,她正打算去叫傅染忌起床,抬眼却瞧见了那人正端着盘菜从庖屋里走出来。
苏清缊以为她已经起得够早的了,但是没想到他比自己更早……
这人是不用睡觉的吗?
怎么起这么早?
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端着菜的傅染忌很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偏过头冲她笑着道:“姑娘起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打算去叫姑娘起来呢。”
“那还真巧。”
苏清缊上前接过傅染忌手里的菜,“我来吧。”
她将自己手里端着的菜放到桌上时,她扭头又见傅染忌手里端了汤,她看了看桌上的菜,有些呆住。
天,这得起多早啊……
“你是什么时辰起的啊,做这些得花费不少时间吧?”
苏清缊看着他将最后的汤端到桌上,边问他道。
傅染忌笑了下,“还行,也不是很早,只是想着早点起来,到时候到点了方便叫姑娘起床吃口热乎饭。”
苏清缊坐在椅子上,特别佩服地点着头道,“你以后,绝对会是人家口中的‘良夫’的!”
傅染忌带着些许疑惑地道,“良夫?”
苏清缊点头,“是,良夫,而且一定是那种人人好评,不挨妻揍的那种。”
他听着苏清缊这样描述,忍不住笑出声,“不挨妻揍,那我会被宠爱吗?”
苏清缊一手拍在那木桌上,“当然会!我都说你是良夫了!”
“真的?”
傅染忌拿起张木椅坐下,递给她碗白粥。
“真的,我怎么可能会骗你?”苏清缊伸手接过,拿起筷子夹起那绿油油的菜送进自己嘴里,“你看你做的饭都那么好吃,而且还长得这么俊漂亮,谁不喜欢啊?肯定被狠狠疼爱。”
傅染忌斜过眸子去看苏清缊,“我长得真的好看?”
她现在顾着自己吃饭,敷衍地点了点头,“是是是,好看好看。”
她吃得狼吞虎咽,但手里的筷子还是顿了下,“嗯……我更喜欢你做的饭。”接着她又继续高兴地吃起来。
傅染忌:“……”
她和傅染忌来到那李三云的老破小。
躲在树后脏兮兮的男孩瞧见有人来了立马跑进屋里,嘴里还大声喊道:“阿娘!有坏人来了!”
江莉见自家孩子还嘴里说着“有坏人来了”这几个字,立马扔下洗到一半的衣裳不管了。
她随手拿起一根长木棍就到门口候着自家孩子口中的“坏人”
苏清缊走上前,瞧着这李夫人手里拿着根木棍警惕地样子,她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李夫人,我是好人,别这样。”
可苏清缊只这样讲有什么用啊?
江莉还是不肯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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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你们都是坏人!”
苏清缊走上前一步,江莉就跟着后退几步,手里的木棍迟迟为落下,“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不要以为孩子他爹不在,我们就可以被你们随便欺负!”
“我们没有要欺负你们,我们只是想带你们去见李三云而已,我们知道他在哪里。”
苏清缊这话一出,江莉听到后,立刻就放下了自己手里紧握着的长木棍,“真……真的吗?”
“真的。”傅染忌点了点头回答她。
苏清缊抿了抿唇,“你们现在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不用我说,你们自己应该也都是知道的。”
“可否相信我们一次?我们会带你们去见李三云的,带你们离开这里,让那许才言找不到你们。”苏清缊话中带着些许诚恳。
江莉看着苏清缊,半信半疑地道:“你们骗人的吧?”
苏清缊蹙紧眉头,与她解释道:“我们为何要骗你?骗了你,我们又有什么好处?还请李夫人赶紧收拾收拾,带上家里的老人与孩子随我们走吧,你丈夫还在等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以免许才言的人找过来。”
江莉看着她,犹豫了会儿,“当真?”
“当真。”苏清缊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匕首递给江莉,“这个可以给你当防身的用,就算如果我们真的把你们给绑了,你也可以用这个反击。”
江莉想着李三云,一狠心咬了咬牙决定下来,“……好,我暂且相信你们,我这就收拾东西带上家里老人与孩子跟你们走。”
苏清缊点了点头,“那你快点。”
苏清缊与傅染忌倚靠在那木门前,看着江莉慌乱地收拾着东西,“你还真别说,这两人夫妻感情还真好,都什么样了,还依旧顾着彼此。”
她又斜过眸子,盯着傅染忌的侧脸,“你说如果我们要是许才言的人,她岂不是要被我们骗了抓去灭口?”
傅染忌听着,点了点头,“可能吧,但是她现在比较幸运,因为我们不是许才言派来的人。”
苏清缊切了声,“要是的话,刚刚她那孩子就已经被我给杀了。”
傅染忌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也觉得自己旁边这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想法。
“那你可能会误伤到我。”
“不太可能吧?我要是许才言派的人,那我得是武力超高的人。”苏清缊边思索着回他,突然觉得不对,又补充道,“嗯……武力那么高,确实有可能一个没收住,把你给误伤了。”
他点头,附和着苏清缊,“嗯,确实有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得小心着些。”
过了会儿,江莉才带着老人和孩子走到他们跟前,“你们真的知道我丈夫在哪里?”她再次问道。
“知道。”
说完,傅染忌伸手将男孩抱起,结果又被江莉给拦住,“不用你,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来。”
江莉熟练地蹲下身子,扭头冲着男孩说道:“小启,上来,阿娘背你。”
小启手里拿着拨浪鼓,乖乖地趴到江莉的背上,“阿娘,我们是去找阿爸吗?”
江莉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是。”
15.簪子
他们刚刚走进,就迎面扑来了股浓烈的陈腐之气,几缕微弱的光勉强通过那狭小的缝隙挤入。
江莉跟着他们踏入这昏暗之地,她的心不由地颤了颤。
她怕被骗了,也怕李三云在这里过得生不如死……
苏清缊走在前面,她见那李三云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三云换上了套不知从哪里得来但还算看得过去的干净衣袍,站在一束小小的光线下,他见到江莉,有些手足无措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憨傻。
苏清缊站在一旁,看着江莉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抬手挠了挠头。
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尴尬,总觉得此刻的自己和傅染忌特别像两个又大又亮的电灯泡……
她转身拉过杵在一旁的傅染忌往外头走,边走边小声道,“走吧走吧,让人家小夫妻俩好好聊聊,咱别来当那电灯泡了。”
嗯?电灯泡是个什么东西?
傅染忌有些疑惑,“电灯泡?我们为什么不能做电灯泡?”
苏清缊将他拉出去后,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不知道电灯泡是什么的古人有些暴躁地跺了下脚,“电灯泡就是一个可以发亮的东西,和照明的灯笼差不多!”
“哦,那为什么要说我们是电灯泡,我们和你口中的电灯泡也没什么关系啊?”
“你不觉得人家夫妻恩爱的时候你很尴尬吗?”
“……”
苏清缊正要开口继续说下去,突然想起那李三云身上的干净衣服,她顿住,抬眼看了看那靠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霍奎。
“不过他怎么换衣服了?我记得他没有干净的衣服啊?”
霍奎斜过眸子,扫视着苏清缊,“这家伙求我借给他的,他说不能让他老婆发现自己过得这么狼狈,他老婆会心疼的,我就随便找了件借给他了。”
苏清缊听后,一脸佩服地点了点头。
真是好男人啊,也懂得疼老婆!
果然,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苏清缊内心感叹完后,她又忍不住将眼睛往傅染忌身上瞟,“喂,你懂了吗?”
傅染忌点头,伸出手指,“一,二,三。”
苏清缊看他这样,不明地蹙起眉,“你数什么呢?”
“数我们这些电灯泡啊。”他说完,又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三个亮如白昼的电灯泡!”
苏清缊看着自己眼前这人说的话,嘴角突然抽搐。
你才是电灯泡……
亮眼得不得了。
靠在一旁的霍隗突然转身往里走,他被苏清缊拦住,“诶,你要去干什么?”
霍隗看她,指了指里面,“他们在里面都那么久了,也该走了,万一被许才言发现怎么办?”
苏清缊抬手挠了挠头,“应该不可能那么早吧。”
霍隗看着苏清缊这幅样子,没好气地笑了声,“那他们一家都在里面那么久了,也有可能逃跑。”
霍隗一向多疑,他定是不可能让李三云一家在里面待太长时间的,他直接略过苏清缊快步走进去,苏清缊和他也存在体力悬殊,所以没再拦他,就这样由着他进去了。
随后苏清缊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喂喂喂!说够了没?”霍隗抬手大力地拍了拍那破旧的木桌,“再说下去许才言的人都找过来了,你们一家等下恐怕只能到地下去说了。”
李三云听那霍隗的话毒得要命 ,瞪起眼睛,“你这人嘴巴能不能不要那么毒,你信不信我……”
李三云撩起袖子就想要与霍隗好好地理论一番,打算教教他如何好好说话,正要继续说时,又被旁边的江莉打断。
江莉把李三云拉到一边,陪着笑,笑里带着些许歉意,“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相公多有得罪了,我相公与我许久未见,他是想与我多聊几句,但我们这一聊便忘了正事,真是对不住。”
“阿莉,你怎么还反过来给他道歉!难道不应该是他给我们道歉吗?”
李三云有些恼火,拉着江莉说道。
“闭上你的臭嘴!”
接着李三云又被江莉瞪了一眼,他才消停下来。
……
啧啧啧,这夫妻感情真好!
妻管严啊!
苏清缊靠在入口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不禁感叹道。
她又忍不住不由小声道,“妻管严,确定了,真的疼老婆。”
傅染忌在她身旁听到她这样小声的说道,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苏清缊,“什么是……妻管严?”
苏清缊听到他这样问,抿了抿唇,“字面意思,就是妻子管得严,比较听话。”
“妻管严?好事。”
傅染忌说着,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苏清缊笑了下,抬手拍拍他的肩,“没关系,你以后我估计也一样,夫妻感情佳!放心吧!”
“那姑娘你呢?”
苏清缊不知道为什么,脑子突然一抽,想到了自己婚后左手抱一个,右手也抱一个,手里的娃还哭个不停的场面,忍不住抖了一下,头往后仰着,不禁出了声。
“咦!”
这声一出引来了那一家三口还有霍隗的目光。
她感觉还是算了吧,这画面想想都可怕……
“我觉得我还是算了吧,我不合适,感觉挺渗人的。”
“嗯?”
男人的语气带着疑惑,“为什么?”
“不为什么,有钱我宁愿自己一个人享福,我才不要和别人分享呢!除非我愿意,但是前提是我得有好多好多钱!”
苏清缊脑子里又想到自己有好多钱的画面。
红色的钞票堆满整个房间,而她开心的坐在床上数着。
数不完,根本数不完。
苏清缊嘴边挂着笑,突然回过神,看着霍隗和那一家三口用一副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尴尬了……
她又立刻抿了抿唇,把笑收敛了些许,“反正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要。”
江莉站在那你听苏清缊这么一说,顿时皱了眉头,“姑娘怎么可以这样想呢!”她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我们女人,生下来就是应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洗衣做饭!”
苏清缊听了,心里有些无语。
果然,这里的女子大部分都是这样认为的……
她皱眉,开始反驳她,“你怎么可这样想?”
苏清缊伸出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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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摊开,“我们女子与男子同样是有手有脚,为何不能同男子做一样的事情?要被这等规矩束缚住手脚?”
江莉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是看着她,“你这样绝对会没人要你的。”
“没人要我又如何,我倒还清净不少。”
“……”
霍隗突然有些不耐烦,他啧了一声,用手里的剑敲了敲旧木桌。
“行了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再等下去花都要谢了。”
李三云想到许才言,立刻点点头,“行,我们走吧,不要再耽误下去了。”
江莉听到自家丈夫的话,正准备蹲下抱起小启却被李三云上前拦住。
“小启现在长大了些,已经有些重了,我来吧。”
江莉推了推他的手,“不用,我来。”她将小启抱起,可又再次被李三云拦住。
李三云看她,皱起眉,“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力气小?”
江莉将小启放下,双手叉腰道,“我哪有?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瞧不起你了?”
她说完,李三云没回答,抱起小启就往外头走,没回头冲江莉道,“逗你玩的,他长大了我抱抱看他多重了。”
江莉笑出声,也跟着走出去,“你慢点。”随后她又补上一句,“你既然都抱了,那你和我说说他多重了?胖了多少?”
苏清缊看着点了头,“这一家三口的氛围,是真温馨啊!”
傅染忌趁她不注意,拿出根精美的簪子。
他低着头轻轻地用手摩挲那簪子,随后借机那簪子插进她那乌发之间。
苏清缊明显感觉到,她扭过头抬眸看他,他眼里带着笑意。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
那簪子质地温润,其首部是一朵白色的莲,纹理清晰,簪尾有着几缕银链,她平常都不戴簪子的,这下倒是显得有些特别。
眼波潋滟,眼尾漪涟,似春日桃花般,引人沉醉。
苏清缊眼尾微微弯了弯,随后又想起,“我记得你不是有些寒素吗?为什么会有这只簪子?”
糟了,他根本没有考虑到他现在这个身份的状况啊……
完了完了……
傅染忌抬手挠了挠头,想了想,“买都买了,就不要问太多了。”
“嗯?”
苏清缊蹙起眉,但没多想,很快又松开,“好吧,不问那么多了。”
傅染忌听她这话,知道她没多想,才松了口气。
下次做事,还得过过脑子啊……
傅染忌抬眸,却发现那霍隗倚在那木门那,嘴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摘的草,他看霍隗那眼神,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霍隗开口,“哟,还搞这一套呢。”他又接着啧了声,“老土,这都被人用烂了的。”
他有些无语地看着霍隗,霍隗很显然也发现了,“这样看我干什么?本来就挺老土的啊。”
他服了这人,嘴巴好像真有毒。
接着,霍隗丝毫不避着苏清缊自信地道,“我跟你讲,追姑娘我可非常在行。”
傅染忌立马瞪他,“我买簪子送给我东家,有什么问题?”
“啧,还狡辩,嘴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