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小狗又争又抢还能上位吗》 7. 临时标记 进入游戏世界后,巫萤晚觉得自己玩脱了。 这个该死的置换设定,让她和蔺寒时交换了灵魂。 所以她现在不仅顶着一具脆弱的O属性身体,面临随时都有可能发情的危机,而且还失去了自己强大的精神力。 她尝试着使用蔺寒时的精神力。 可惜她之前将他的精神力锁住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游戏系统适时跳出来—— 【请新玩家继续完成任务,必须令这具身体得到能量,方可离开游戏世界。】 巫萤晚:??? 被夺舍了还不算,还得帮原玩家收拾烂摊子?(╯‵□′)╯︵┻━┻ 巫萤晚:【那主玩家做什么?现在要我替他完成任务,那他在游戏世界中,还有什么意义?】 系统:【请新玩家遵守游戏规则。这是主玩家的记忆世界,只有主玩家的存在,才能让这个虚拟世界具有意义。】 巫萤晚气到想挠墙。 她咬牙切齿地在蔺寒时身体上拧了一把,最后却把自己给疼得不行。 这种开挂的设定,真的不是为了引导主玩家充钱吗?! 好在巫萤晚只恼了一会儿,很快便打起精神,绞尽脑汁开始寻找破局的方法。 主玩家的任务是要得到能量,才能离开游戏世界。 但眼下的游戏进度是——蔺寒时将代表能量的机械纤维,送给了机械人。 难不成……是要她去杀了机械人,再把机械纤维抢回来? 那她去哪儿找机械人呢? 此时巫萤晚还不知道。 ——就在同一时刻,蔺寒时也收到系统提示,得知她也进入了游戏世界。 …… 蔺寒时的身体因为在战斗中受了伤,所以巫萤晚也被迫在病房躺了半天。 期间有护士进来替她检查和换药。 她试着跟护士打听机械人的下落,可惜小护士并不知道。 “对了,你尽量不要出去,尤其不要到监护病房那边去。”离开病房前,小护士好心提醒她。 “刚刚医院收治了几个病毒感染者,情况不太好。可惜杰克医生在忙,还没来得及过去看看。你最好别乱跑,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巫萤晚来自现实世界,一听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病毒的危害性,远超过游戏世界中这个时间节点上人类的预判。 在这个时间节点,智能人的城市里,一种恐怖的病毒正在悄然蔓延。 可惜人类还未对此引起重视。 被这种病毒感染的人类,最后会变成面目狰狞、丧失理智的丧尸。 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有一定数量的人类被感染。 听到小护士这样说,巫萤晚眼底掠过一丝亮光。 “谢谢你。”她对那个小护士郑重道谢。 不多久。 又一个戴着口罩和防护帽的护士小姐,进来了。 巫萤晚没有特别留意,并未发现护士小姐还反锁了病房门。 “不是刚刚……”检查过了吗。 巫萤晚抬头与护士小姐对视,顿时话头一卡。 幸而她反应得快,没露出什么破绽。 ——眼前的护士小姐,赫然是顶着巫萤晚身体的蔺寒时。 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哪怕伪装得再好,巫萤晚当然也能认得出来。 反之,蔺寒时看到自己的脸和身体,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竟然没有半分惊愕。 看来他也意识到了,两人交换了身体这件事。 巫萤晚瞬时警惕起来。 蔺寒时来医院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蔺寒时走到她面前,不发一言,只静静注视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神中挖掘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巫萤晚装模作样地眨眨眼,故作局促地先开口:“你好。你这样看着我……是认识我吗?” 蔺寒时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好像是故意的。 故意摘掉口罩,声音冷淡:“不认识。” 面无表情出声的同时,他却意有所图地倾身靠近她。 最后停在一个安全距离,继续直勾勾地盯着她,“检查身体,把外衣脱了。” 巫萤晚眼神一抖,然后硬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脸,“好。” 你就恶心吧你,自己的身子也要看。 她决定以静制动,继续装成不记得蔺寒时的样子。 巫萤晚坐在床沿,被他从上往下压制着,动作缓慢地解开病号服的外衣。 大概是以为她在故意拖拉,蔺寒时主动上手帮她。 对着自己的身体,他动作有些粗鲁,并没有往日对她爱怜时的那种温柔小意。 可令巫萤晚感到奇怪的是,哪怕是这样,他的手指一碰到自己的肌肤,她便像个遇上太阳的雪娃娃一样,浑身软到仿似快要化成水。 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像在无休止地蒸腾水分。 就连心底,也好似被人放了一只盛满水的漏斗,在不断地、悠缓地往下滴水。 明明他根本没碰她几下,连外衣都没脱下来。 可巫萤晚却有种时间过去好久的错觉。 那种一点一滴的流逝感,却将整个时间进度最大化地延长。 漫长和渴望叠加在一起,才最是要人命的。 “我……你……”巫萤晚低声喃喃,却字不成句,只能被动去抓着蔺寒时的手。 “怎么了?”蔺寒时抬起视线,用巫萤晚明艳动人的五官,朝她微微一笑。 她那双清纯无辜的大眼睛,此刻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让巫萤晚差点真的相信,他方才当真是在仔细检查这具身体的伤口。 ——要不是她闻到了萦绕在鼻息间的、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清甜味道。 这个狗东西。 用着她的身体,居然还散发她的信息素,下作恶劣地来引.诱她发情。 “是哪里不舒服?”蔺寒时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拉开她无意识捉住自己的手。 这个看似无意的动作,让巫萤晚瞬间瞳孔紧缩,浑身腾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四肢开始酥软无力。 这具身体的腺体,就在手腕上。 蔺寒时此刻正用软嫩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那里。 可巫萤晚身体的另一处,却兴奋起来了。 更糟糕的是,它一激动,四肢百骸中的那股无力感,便越不可忽视。 经历过再分化的假A,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跟真A无异,但一旦到了发情期,便会露出破绽。 不仅和O一样,焦躁难忍,而且还会有独特的身体反应。 比如蔺寒时的反应是——浑身酥软、四肢无力,高.潮时甚至几乎无法动弹。 越兴奋,就越被动。 可惜现在承受这种折磨的人,变成了巫萤晚。 她不敢看蔺寒时的眼睛,只好直直盯住天花板,瞳孔失焦,克制地、又深又慢地喘息。 她声音断断续续:“走……走开……”我就舒服了。 她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O发情时遇上A的信息素,居然是这样分裂的感觉。 一面煎熬,一面渴望。 蔺寒时似乎是无声笑了下。 巫萤晚没想到,下一瞬,他当真松开了她的手腕。 可还没等她缓过气来,她的腺体处忽的一暖。 一阵奇妙的触感贴上来,带起这整具身体,都陷入一种仿佛在猛烈失水的窘境中。 巫萤晚控制不住,闷哼半声。 ——他柔软的嘴唇,正贴着她的腺体。 蔺寒时甚至还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她的腺体。 鼻尖在她手心往下的地方蹭了几下。 就像她给小猫喂食时,小猫乖顺地用鼻子碰她的手心。是一种意外收获到的信任和亲昵。 巫萤晚太懂这个暗示了。 因为以往她给蔺寒时做临时标记,就是这么一套操作。 这具身体明明是大量失水的感觉,巫萤晚却恍惚有种、即将被淹没的溺毙感。 辗转动作间,蔺寒时似乎还……吮到了她手腕上的软肉。尽管蔺寒时这具身体,也没什么软的地方。 “难受……难受……”蔺寒时突然听到,她无意识哼唧出声。 大概是还不习惯,巫萤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的动作忽的顿住。 就着口齿下还厮.磨着她手腕的动作,蔺寒时的眼神,循着声音去看她的神情。 只见巫萤晚面色潮红,双眸水色潮润。 他感受了一下,她的体温也是格外的烫。 “弯……嗯——”蔺寒时刚说了一个字,喉间便逸出了半个不成调的闷哼。 同时紧起双眉,后槽牙逐渐收紧。 巫萤晚简直无师自通,居然已经会用这具身体的小脑袋,戳他的大腿,来舒缓自己的症状。 而且她现在浑身没多大力气,四肢像水一样绵软无力。 居然还能坚持不懈来碰他。 可惜这种情况下的撩.拨,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蔺寒时有种,在沙滩上被疲怠的潮水、不紧不慢吞卷着的异样感觉。 “别胡闹。”他语气颇有些严肃。 他在小孤女面前的形象,也一贯是如此,是个稳重、内敛的好哥哥。 说着,蔺寒时将身子移开些。 没真心想做什么事。 他只是想用信息素,验证她的身份。 谁知巫萤晚厉害得很,不知何时竟聚起一股猛力,将他的腰部揽住。 毫无防备的蔺寒时,被她这一带,就带到她怀里去了。 两人齐齐跌在床上。 “小心!”蔺寒时担心压倒她的肚子。 里面还有孩子。 可这样一来,却方便了巫萤晚掌握主动权。 习惯了在上位的巫萤晚,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自然而然的一个翻身,便压住了现在是女身的蔺寒时。 奈何转眼她的身子支撑不住,往前一栽,脑袋便稳稳埋在他的颈间,口鼻压在床面上。 高大的男性身躯,完全覆在蔺寒时的身体上方。 蔺寒时被她的身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6728|1549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量,砸得脑袋一懵,愣愣地反应了几秒。 怎么回事? 为什么交换了身体,被压的……还是他? “我……我好难受……”巫萤晚眼下仿佛只会喃喃这两个字。 因为身子里没多少可控的力气,她艰难地把脸侧转过来,朝向蔺寒时。 彼此距离太近,她的嘴唇上下翕动,就可以蹭到蔺寒时的耳骨。鼻息间的湿漉漉的热气,更是不停往他耳朵里钻。 蔺寒时吞了吞喉。 巫萤晚正受发情期控制,全凭本能行事,将带有腺体的那只手贴着他掌心,轻轻痒痒地磨蹭。 双方的五指不断重合相扣、又若有似无的错开。 像恋人之间的亲密痴缠。 又像她自发创造出了一个、他轻而易举就能困住她的禁地。 这种类似臣服感的错觉,令蔺寒时心潮澎湃。 他受不了。 打算收敛信息素,好让她舒服些。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蔺寒时忽然吞声闷哼半个音节。 他的耳骨热热的,那里的神经末梢似乎在疯狂舒张,像雨后春草般汹涌。 巫萤晚在亲他的耳朵。 她趴在他身上,完全放松着身躯。隐忍又享受地闭着眼,一副毫无克制力的模样。 蔺寒时压了压心头的躁感。 良久,他低声问:“要帮你……做临时标记吗?” 标记后,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巫萤晚没有即刻回应,似乎是在犹豫。 蔺寒时不明白她在犹豫什么。但此情此景,主动权难道不是在他手里? 他挪了挪脑袋,费劲侧过脸来看她。 巫萤晚正闭着眼,用力到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一走了之后再相逢,所以不敢看他? 这个猜测冒出来,蔺寒时忽然生起一点报复心理,手指去拨她的眼,不准她逃避。 他就是有能耐把女性的声线,说得硬邦邦的:“睁眼。” 你看看我。 巫萤晚被迫睁开眼。 眼底却是颤抖的泪光,眼尾也浮起一片红。 “我、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抽噎着说话,像个做错事后红着脸、迫切想为自己解释的小孩。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还会再见,是吗? 蔺寒时回望着她,眼瞳漆黑。心底比她更动容。 他其实从没怨过她。 却恶劣地盼望着,要她先低头。 小孤女总愿意迁就他、讨好他。 他不喜欢她接触除他之外的人,她便很少与外界交流。 他喜静、不爱说话,她便也跟着安安静静做个哑巴,连哭都要藏着憋着。 他想要机械纤维强化躯体力量,她便甘愿为他踏入黄沙,杀死机械人、剖尸取机械纤维。 蔺寒时突然红了眼眶。 黄沙一战,霍荞被他杀死后,他便恢复了现实世界中的记忆。 他清楚记得。 ——小孤女在烟花下对他说的那句话,是:【哥哥,是弯弯害你坏了身体,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哥哥。】 二次标记强度过高,对体质柔弱的O来说,几乎是九死一生。 蔺寒时事先服用了一种特效药,顺利捱过了这一劫。 可特效药却会损伤他的身体。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病态,休息一段时间,便能逐渐恢复元气。 然而,小孤女却误以为是自己太粗暴,伤到了她的奴隶哥哥。 蔺寒时不想小孤女察觉二次标记的真正目的,所以三缄其口,从未解释过。 一直到小孤女为他阻截机械人、强取机械纤维。 ——这一趟旅程,整装出发要去抢机械纤维的那个人,其实是小孤女。蔺寒时是后来才赶到的。 这才是蔺寒时来到这段回忆的最终目的。 他是来赎罪的,是来改变结局的,是来弥补遗憾的。 他想代替小孤女杀.戮。 也代她痛苦与愧疚。 代她做完现实世界中,未尽的事。 蔺寒时替巫萤晚擦了擦额尖的汗,然后握住她的手腕。 “我帮你做临时标记。” 边说话,他边收起信息素,好让巫萤晚清醒些,体力也能恢复些。 巫萤晚终于有力气从他身上下来。 她抗拒的意思很明显,拼命将手腕,从他掌心里抽回来。 蔺寒时眼神冷下来,“你不要?” “我刚刚都说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巫萤晚小小声埋怨,眼睛却直勾勾地望向蔺寒时。 她的眼角还带着水意,双唇微微打开,鼻尖带着一点俏生生的红。 愣是用蔺寒时那张气质冷硬的脸,做出了一副纯真、无辜、还带着小孩子气的表情。 巫萤晚闷声闷气说:“……我没想到,自己曾经竟然标记过您。” 蔺寒时脸色陡然一白。 他讷讷反问:“什么叫,曾经?” 怎么她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8. 怀孕? “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但这个,我能感觉出来。”巫萤晚指了指腺体,算作解释。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被A标记过的O,自然而然会对标记者,产生一种特别的基因记忆。 蔺寒时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联系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他一时间竟找不出她的破绽。 然而一想到自己夜夜梦回的人,却早将自己忘了个干净,蔺寒时胸腔中顿时便溢出一股既酸涩、又不甘的感觉来。 他索性就那样阴沉沉地,用视线攫住巫萤晚的脸,不发一言,等着她先出招。 房间里,瞬时被一股低气压笼罩住。 巫萤晚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蔺寒时眼神里飕飕的冷气。 大概是因为他被兜头浇了盆冷水,那股信息素味道开始急剧减退。 这倒方便了巫萤晚从发情反应中恢复过来。 身体里那种湿淋淋、像泡了水的棉絮般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她浑身轻松。 巫萤晚当着蔺寒时的面,拭去眼角的泪花,又将衣服整理好,还自顾自去倒了杯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等放下水杯,她好像终于感觉到了背后的眼刀子,这才慢腾腾转过身来,一眼就对上了蔺寒时黑黢黢的瞳眸。 那种深沉的眼神,很容易营造出这个人满腹心思的既视感。 “对不起……”巫萤晚抿抿嘴,视线也垂下去,坦诚地道歉。 蔺寒时以为她这是心虚了的表现。 “也许我们曾经有过共同回忆,我忘掉了那些记忆,的确是我的不对。还请您别介意。” 她一口一个“您”,一副教养十足的模样。 然后又抬起眼来,用极其歉意的眼神望着他,让人不忍心指责。 她得体又坦诚,让蔺寒时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也将他对重逢的欢喜,击成四分五裂。 “先生?先生?”见他出神,巫萤晚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蔺寒时侧过视线,抿唇不语,看不出他信了几分。 心里酸酸涩涩,他有种说不出口的委屈感。 巫萤晚用力挽起一个微笑,声音听起来却比他还委屈:“我非常理解您此刻的心情。其实当我感觉到,这具身体是被我标记过的时候,我也跟您一样,不敢置信……” 听到这里,蔺寒时眼睫微微一颤。 又把视线移到巫萤晚脸上,眼底掠过一丝期待的神色。 巫萤晚:“没想到我居然沦落到,会去标记一个奴隶O……” 蔺寒时脑袋一懵,不悦皱起眉:“?” 这是……看不起他是奴隶的意思? “你刚才……可不像。”蔺寒时阴阳怪气,想拿她发情时的反应扳回一局。 巫萤晚理直气壮:“所以我拒绝了您的标记呀。” “……”蔺寒时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寄身在巫萤晚的身体中,比对方矮了大半头。尤其现在他坐在床沿边上,而她则用男性的身躯站在自己面前,仿佛铜墙铁壁。 蔺寒时不得不费劲地抬起头,瞪大眼睛,愤愤然看她。 因为被气到、自己又嘴笨,他的眼角也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又娇又凶。 简直像只炸毛的小动物。 巫萤晚从俯视的视角看下去,竟然不觉得他的表情和自己的脸违和。 我果然不管怎样,都很美丽呢。 “我的脸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她满眼笑意地盯着他,“先生,您这样子,一定是非常高兴。” “……我、没、有。”蔺寒时终于忍无可忍。 可下一秒,他便见到巫萤晚眼里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掉了。 她的嗓音压得低低的:“被我标记,难道是一件令您蒙羞的事吗?” 这样跳脱的话,蔺寒时完全招架不来。 他从来都是不善言辞,最后只能挤出一句苍白的“不是。” “那您高兴吗?” “……高、高兴。” 巫萤晚得到满意的答案,又是笑容灿烂。 蔺寒时见她笑,心底柔软,坏心情真的会被治愈。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能再重逢,便已值得欢喜。 巫萤晚很懂顺毛的套路,气氛缓和后,又带着一丝试探意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这个代表亲近的动作,让蔺寒时的心情指数直线回温。 她真实的体温和笑容,无一不是在告诉他:她真的回来了。 巫萤晚笑盈盈,像捡到流浪的小奶狗后,打算带回家养大一样兴奋。 她激动地说:“既然如此,那我给您编个号吧。” 蔺寒时一愣:“什么编号?” “标记顺序。” 在帝国,一个A可以标记多个O,而O终生只能被标记一次。 言下之意,他不是唯一一个O。 蔺寒时眼里藏着的笑意,顿时碎成齑粉。 大概是看他脸色不好看,巫萤晚乖乖巧巧补充道:“您放心,您应该……暂时算是顺位第一。” 蔺寒时浑身僵硬。 真的被这句话伤到了心。 编号。 在帝国,只有最下等的无名奴隶,才用编号。 “咚咚咚——”突然有人在敲门。 “有人吗?怎么把门给反锁了?”病房外有人在嘀咕。 听声音,应该是杰克医生。 孤A寡O反锁房门、共处一室……实在容易惹人误会。 然而还不等蔺寒时考虑好,是否要躲起来避嫌,巫萤晚已经大喇喇打开了房门。 金发碧眼的杰克医生站在门口。 他手里拿着几份报告,正低头浏览,眉宇间有一丝丝凝重。 “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巫萤晚主动打招呼。 杰克医生早前就见过蔺寒时这个人。 就是他将机械人和老头的尸体,护送来医院的。 说起来,杰克医生和老头还是至交好友。所以他也很感激蔺寒时,让老友完成了他的遗愿。 “手术结束了,很成功。它现在,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杰克医生拍拍顶着蔺寒时身体的巫萤晚的肩膀。 巫萤晚没听明白。 倒是一身护士打扮的蔺寒时,走过来,冲着杰克医生鞠了鞠身,如释重负般道:“辛苦您了。” 这一下,巫萤晚和杰克医生同时看向他,表情不解。 蔺寒时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巫萤晚”,不免也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道:“那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杰克医生:“当然。不过她现在还没苏醒,你可以稍后再去。” 他其实有点莫名其妙。 这个小护士,为什么这么关心小女孩? 蔺寒时还想说什么,巫萤晚实在忍不住插嘴一句:“她……到底是谁啊?” “不是你送她过来的吗?”杰克医生爽朗一笑,“那个机械人,和机械纤维。” 巫萤晚怔住,瞳孔因震惊而微缩,眼神里迸出一丝不敢置信。 蔺寒时盯着她的侧脸,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 他知道这个消息让杰克医生说出来,比自己来辩解,效果更强一百倍。 杰克医生的声音还回荡在病房内。 “我刚刚替她做完手术,植入了我的老朋友的心脏。而机械纤维可以让她的人造躯体永不腐坏,体质更强。所以她现在,已经算是真正的智能人了。” 巫萤晚每个字都听懂了,组合起来,却又似乎无法完全理解话里的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6729|1549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 她清楚记得,在现实世界中,自己为救奴隶哥哥而精神力失控,直接将机械人震碎成一堆废铁。 而老头死前给机械人下达的最后一条指令,就是——让它务必带着自己的尸体,去到智能人医院,找到杰克医生。 她的失控杀.戮,让机械人再也没有机会完成,主人的最后一条指令。 直到蔺寒时冒充将军的儿子,跻身帝国名流后,太多的变故让小孤女心灰意冷。 她终于去拜访了杰克医生。 这才知道,疯老头原来是自杀而亡的。 老头原先是一位,被智能人领袖流放的政治家。 老头的家乡并不欢迎他。 他孤独得太久了。所以才会在决定自杀前,闯进了帝国,和贵族跳舞、和奴隶唱歌,享受最后一次盛大的自由。 临死前,老头早已委托杰克医生,将机械纤维和那颗能够产生情感的人类心脏,赠予陪伴自己半生的机械人。 他想让机械人成为智能人类,拥有一个不再只有冷冰冰的指令,的全新人生。 所以说—— 蔺寒时护送机械人来到医院,竟然是为了完成老头的遗愿,帮助它成为真正的智能人? 这个结论,巫萤晚不知道是该说震惊多,还是荒唐多。 “另外,还有一件事……”杰克医生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说话间,他又拿出报告,低头翻阅几下,神情颇有些严肃。 这个问题,简直难以启齿。 这个男人,好像……怀孕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智能人都不敢这样创造新人类。 他更愿意相信是检查结果出错。 巫萤晚也感觉到了蹊跷,“我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 杰克医生将视线从检查报告上,移到了她的腹部,眼神微妙。 当然,也就是蔺寒时这个身体的腹部。 一旁的蔺寒时,立马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他跨出一步挡在巫萤晚身前,对杰克医生语速飞快地建议: “杰克医生,不如我再带病人去做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具体情况,我们到时候再看,如何?” 杰克医生皱着眉,思索半秒,“可以。” 说不定真的是检查结果出错了。 蔺寒时好似暗暗松了口气,“那我陪病人先去检查,您自便。” “嗯,去吧。” 蔺寒时牵起巫萤晚的手,赶紧要带她走。 巫萤晚被他拉着往外带,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时,突然双腿定住。 她转身走回来,盯着杰克医生手中的笔,眼神诚恳又礼貌,“医生,可以将这支笔,送给我吗?” 一支笔而已。 “当然可以。”杰克医生直接递给她。 “谢谢您。”她宝贝地将笔收好,一副心满意足的小表情。 蔺寒时不解地敛着眉。 他顺着逆光的方向,望向巫萤晚。 却只能看到她的半张侧脸,在并不明朗的光线下,浅浅勾了勾一边的唇角。 没想到巫萤晚又问:“对了,那个小女孩在哪个病房?我一会儿可以去看望她吗?” 杰克医生:“监护病房,七楼712。” 杰克医生刚结束机械人的手术,还没收到病毒感染者也被收治在监护病房的消息。 “好的,非常感谢。” 对于她这个请求,蔺寒时隐约有些奇怪。 但结合小孤女温柔善良的性格,他一时也没觉察出什么破绽。 “我们走吧。”巫萤晚这才完全朝向他,转眼又是满脸纯然的笑意。 等他俩离开好一会儿,杰克医生才迟钝地挠了下头。 那个小护士,是哪个科室的? 怎么这么面生? 9. 结缘花 出了病房,气氛有些僵。 蔺寒时心情不好,一声不吭走在前头,背脊挺得笔直,眼神酷酷的,眼角瞟都不瞟巫萤晚。 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也不敢多嘴说什么。 两人进了电梯,没想到出奇的拥挤。 不满归不满,蔺寒时还是自然而然地让巫萤晚站到电梯一角,自己背朝着她、挡在她身前。 他们要到最底楼,估计要呆在电梯里好几分钟。 就是互换身体后两人的体型差,让这该死的保护欲,看起来有些滑稽。 高头大马的那个,贴着墙,老实地站在角落。和陌生人偶然对视上,还会友好地微笑。 反而身材纤细的女生,却绷着一张气质冷艳的小脸,理所当然护在外面。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 反差萌组合一向都比较吸睛,电梯里自然会有人看过来。 但那人的视线打量到巫萤晚身上时,蔺寒时立马用眼神朝他放冷气。 电梯里瞬间凉快了不少。 巫萤晚很满意地想。 我这个身体,不愧是S级精神力拥有者呢。 最糟糕的是,有个推轮椅的病人要进来,还挺着急的。 这下子空间被压缩得更逼仄了。 电梯里人挤人的,还有个轮椅大家伙,里头吵吵嚷嚷,热气蒸腾。 这末日大陆,接地气的时候,还挺有现世风格的。 也算是这个世界的魔幻现实主义吧。 也难怪。 经历过三百年前的末日降临,这个世界人口骤减、科技倒退、文明萎缩。 人类被动进化为ABO属性基因人类,在这片土地重造家园,偏安一隅,还得时刻提防怪物入侵。 军方权力大增,科研方向大部分集中于军用。 所以,基地特意研发了这批特殊抑制剂。 这批特殊抑制剂,不仅可以舒缓使用者的生理状况,还能增强使用者的体质和战斗力。 当然价格也贵得惊人。 不过最大的利益受惠者,却是基地的幕后领导人——霍元帅。 蔺寒时之所以要暗中窃取抑制剂,也是为了不引起元帅的怀疑。 只不过现在在游戏世界中的他,还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巫萤晚最后不仅拿到抑制剂,还让他背了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蔺寒时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体怀着孕。 尽管在这里受到身体损伤,并不会给现实世界中的实体带来影响。 但蔺寒时还是很固执地,想要保护孩子。 巫萤晚的这副小身板,挡在她面前,总让他觉得不踏实。 他索性便挪着脚步转过身,换成一种面对面、脚尖对脚尖的方式,挡在巫萤晚身前。 巫萤晚显然是没料到他会来这一下,条件反射往后仰了一个小小的幅度。 她以为,蔺寒时还在气头上。 他拧着两道眉,眼神不善,神色紧绷得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鱼。 看得出来,他很不满周遭的环境。 巫萤晚正想说什么,下一瞬却见蔺寒时徐徐伸出双手,朝她靠近。 可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他又将十指虚虚握成拳。 最后只是将双拳悬空置于她的腰间两侧,让彼此维持着一点微妙的距离感。 全程眼神没看过她。 蔺寒时这副故作高贵冷艳的模样,让巫萤晚忍不住哑声一笑。 这种严肃又克制的小表情,其实并不适合巫萤晚这张明艳又纯真的脸。 但此刻却反倒衬得蔺寒时有种别扭的、但不让人讨厌的萌感。 她盯着这个难得一见的、弱小的他,不由自主地,便将微微后仰的身子收回来。 脚尖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巫萤晚想起曾经在贫民窟的那段日子。 平心而论,蔺寒时对她并不差。 养家糊口、洗衣做饭、大事小事,都是蔺寒时一个人包办。 甚至连她的小衣服,也是他给洗的。 哪怕是家徒四壁,食物有限,也从不会饿着她。 蔺寒时总是沉默寡言,也不爱笑,似乎天生一股冷漠感,但却是个会让人产生依赖感的人。 他知道小孤女的所有喜好,在能力范围内也愿意满足她。 天气好或者碰上节日,他会特意带她出去看看。 路边野花开得可爱,他会摘下一些,整理干净再带回来给她。 家里有男性意义的东西不多,基本都是必需品,但小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儿却不少。 不然一个奴隶的家里,也不会出现做小饼干的工具。 她生病了,蔺寒时事无巨细地照顾。 她做错事、惹了麻烦,每次也都是他来收拾残局。 蔺寒时只是个奴隶,住在贫民窟,家徒四壁,捉襟见肘。 她和他只能睡在一张床上。 不过蔺寒时手巧,在床中间拉了张帘子,将床分割成两半。 隔出两半空间。 让她睡在靠墙的里面。 里面的空间留得比较多,几乎占了整张床面的三分之二。 他亲手给她做了很多小玩意,又买了些粉嫩嫩的东西,任她随意发挥,装饰她的小房间。 就像孤独的人,带回家一只流浪猫。 给她吃、给她穿,还给她买猫架和小玩具。 他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要从她这里索取回报的企图。 好似只是单纯在宠爱她。 可这种类似于对待宠物般的宠爱,巫萤晚并不喜欢。 因为小孤女,从没当她的奴隶哥哥是主人。 也许被欺骗和被利用,都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不对等的爱意,才是“杀”死小孤女的致命一击。 …… 此时此刻的蔺寒时,并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想法。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失落和犹疑中。 重逢的喜悦,虽然能够冲淡那份因小孤女离开而产生的意难平。 但却无法填补她忘记自己的难过。 尤其他还怀了她的孩子,蔺寒时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告诉她怀孕的事。 男人怀孕,实在匪夷所思。 连他自己也花了点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他当怪物。 还有孩子生下来,该怎么安置。 蔺家父母都见过弯弯,以为她是蔺寒时养父母家的妹妹,两人相依为命长大,感情深厚。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告诉父母,这其实是孩子的妈妈? 蔺寒时脑袋里思绪繁芜,想法一个接一个往外冒,杞人忧天的情绪便开始外泄,表露在脸上。 巫萤晚一直低眉在观察他。 “麻烦让让……”推着轮椅的人,终于要出去了。 蔺寒时装着心事,没注意到脚下,那轮椅眼见着就要碾着他的脚尖、轧过去了。 幸好下一瞬,他忽然身体重心往前移,双脚也条件反射往前挪,正好避开了轮子。 而一双宽阔的手臂,正揽着他,双手交叉在他背后。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手掌下真切的体温。 是巫萤晚抱住了他。 保护了他。 蔺寒时几乎下意识就抬起头,求证般去看她。 出乎意料和受宠若惊的意思,全都写在眼神里。 巫萤晚正笑吟吟看他,贴心地提醒:“小心点。” 借着身高优势,她甚至就着这个姿势,自然而然地揉了揉他的后颈。 那种下意识的小动作,就像是……对受惊小宠物的某种安抚。 蔺寒时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 这种……类似被保护的感觉,反而让他有一丝不安。 …… 他们要去的检查室,在另一栋楼,要穿过一片绿茵地。 正是春和景明时。 道边的白色小野花儿开得热烈,空气中萦绕着一股与众不同的花香。 说它与众不同是因为,这种形貌娇美的洁白小花,却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容忽视的苦气。 蔺寒时记得它的名字。 结缘花。 很特别的花名。 “顺位一号先生,这小花好看吗?”巫萤晚已经采了几朵结缘花,献宝似地拿给他看。 她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显然是在等他的认可。 这让蔺寒时嘴边的那句“不好看”,又吞了回去,最后淡淡应了个“嗯”。 这花好不好看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结缘花的味道,实际上代表着某种危险的讯号…… 这正好跟小护士提醒巫萤晚的病毒有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6730|1549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结缘花的味道,会吸引病毒感染者,并且激化感染者失控。 当然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人类还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也喜欢!”巫萤晚神采飞扬地说道。 仿佛能猜中他的想法,是一件非常值得她高兴的事。 看到她毫不矜持的欢喜,蔺寒时的心脏,像被什么柔软的情绪猛地击中。 这种被她重视的感觉,久违到,他都快忘记具体是什么滋味了。 “那我再去采一点。”巫萤晚兴冲冲去采花。 蔺寒时本想拦着她,可伸出去的手,又不自觉收了回来。 结缘花会吸引病毒感染者,但也有个前提——是在结缘花融合血液的情况下。 更何况蔺寒时现在拥有超S级的精神力,根本不用担心区区几个病毒感染者。 他随巫萤晚喜欢。 静静等着她采了一大把结缘花。 巫萤晚捧着那把花儿,小心翼翼送到他面前,然后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其实这味道并不好闻。 她出其不意将结缘花送到他面前时,蔺寒时下意识皱起眉。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原来是送给他的? 蔺寒时的眼神,瞬时亮得像被点了一把火。 原先一直冷冰冰的脸,在这时,也终于泄露出一丝松懈的意思。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双手,神情郑重。 就像大海,表面风平浪静,海底波涛汹涌。 可惜下一瞬他就听到巫萤晚说:“我打算送给那个小女孩。等检查完毕,您陪我去好不好?” 她又一次提起,要去见小女孩。 “……”蔺寒时心里的冰山,刚融化了一个角,就又冻上了。 “顺位一号先生?顺位一号先生?”巫萤晚叫他。 “别这么叫。”蔺寒时收敛神色,不悦道。 我又不是只有编号。 接下来的一路上,蔺寒时更是一声不吭,并且不断地释放冷气。 巫萤晚可能是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开始主动找话题。 “这小花叫什么,您知道吗?”她用手指拨了拨手里的花,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蔺寒时停下来,眼神深深地看向她。 巫萤晚都能从他眼底读出“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吗”这句话来。 “结缘。”没想到,蔺寒时居然回答了。 他说罢便转过身去,没什么情绪地补充道:“缘分的缘。” 在他生活的现世,有这么一句话——“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世人为求一点缘分,总会心甘情愿地做些蠢事。 蔺寒时不信“缘”这玄之又玄的东西。 他只信自己。 这样想着,蔺寒时又停下来,想劝巫萤晚把花儿丢了。 “这花也许……”会引来麻烦。 他话未说完,耳边的长发,突然被巫萤晚撩起。 她挑了一朵最好看的结缘花,别在他的发间。 “那您,一定是我的缘分。” 巫萤晚说得漫不经心。 可这样轻松自然的语气,在这时却显得更有说服力。 蔺寒时久久望着她,耳圈不受控制地红了。 …… 到了检查室,蔺寒时这次,没再阻止巫萤晚做检查。 他决定了。 怀孕的事,不可能瞒一辈子。 他打算就趁着这个契机,用这份检查报告,顺理成章让她知道。 蔺寒时其实也很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出报告需要一点时间。 巫萤晚一做完检查,并不想等。 捧起那束结缘花,她迫不及待要去探望小女孩。 蔺寒时自然会陪她。 可等他们到了小女孩所在的监护病房,却惊讶地发现,小女孩不见了。 蔺寒时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去附近找找。” 巫萤晚抓着那束结缘花的手指,微微收拢。 她环视空荡荡的病房,说:“那我在这儿等您。” “好。” 等蔺寒时走后,她在房里找了个方便插花的蓝色花瓶,然后带着那束结缘花,进了卫生间。 10. 游戏世界崩塌 蔺寒时担心巫萤晚,很快就回来了。 他并没有找到小女孩。 巫萤晚倚在窗前,正低眉,用手指懒懒地拨着结缘花的花瓣。 听到动静,她回头,眼神在他身后转了半圈。 “没找到。”蔺寒时略带歉意地说。 巫萤晚很轻地一弯唇角,算作宽慰。 可笑容却显得有些虚弱,脸色也不好看。 她说:“我想在这里,等她回来。” 她不肯走。 蔺寒时马上觉察出她状态不对,“怎么了?” 巫萤晚只是摇摇头,垂着长长的眼睫,乖乖巧巧朝他走过来。 她手里还抱着结缘花。就像怀里抱了个洋娃娃。 她全然信任地倒向蔺寒时,脸直直埋在他的肩窝里,完全卸力,全靠他用身体支撑着自己。 “好累,”她说得很轻,尾音拖得长长的,“让我靠靠。” 她这副脆弱又依赖他的神态,让蔺寒时控制不住地心软。 他想起自己这具身体,又是怀孕又是发情期,精神力也被锁住使不出来。 尤其之前的战斗让他消耗了不少能量,所以她会感到疲乏也不奇怪。 “那先休息。”蔺寒时扶着她坐下,边说着,边要挪开她的毛茸茸的脑袋。 巫萤晚不肯,非要把脸贴在他脖颈里。 顶着蔺寒时身体的她,做起这个动作来,就像一只黏人的大狗,在迷恋地嗅他身上的味道。 因为交换了身体,所以她必须佝着背,才能勉强把脸窝在他的肩上。 蔺寒时不想她吃力,索性站起来,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可巫萤晚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她愣愣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某种生怕被抛弃的惊惧,轻声问:“不可以吗?” 她这副乖巧、黏人又自我克制的模样,让蔺寒时有一瞬的出神。 他恍惚间以为,他们回到了过去那段时光。 失忆后流落民间的小孤女,什么都不会,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这种人在底层社会,简直就是个废物。 什么也不会,就等于没有存在价值。 这种现状让无家可归的小孤女,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愈发害怕被她的奴隶哥哥悄悄丢掉。 有段日子,蔺寒时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小孤女晚上就趴在他床头,也不肯睡觉,就睁着眼睛盯住她,生怕自己一睡着他就跑了。 某天,蔺寒时天不亮就要出门做工。没叫醒她。 等他中午带着食物回来,她已经哭了一早上,双眼又红又肿,鼻子也红通通的。 见到他回来,弯弯只是愣在原地,还止不住打了个哭嗝。 她揉揉眼睛再确认一遍。 然后才擦擦眼泪,继续躲到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去,安静地在角落观察他,生怕给他带来困扰。 “不可以吗?” 听到巫萤晚略带失落的发问,蔺寒时回过神来。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称得上温柔缱绻。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贯的简单、淡薄:“可以。”甚至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之后,要小心。”蔺寒时嘱咐她。 “怎么了?” 他思忖片刻,眼神落在她手里那束结缘花上。 最后还是把话头咽了回去,转而道:“总之,跟紧我。” 蔺寒时刚刚在附近寻找小女孩,发现监护病房这边有些奇怪,有不少医生和护士出出入入,神色紧张。 间或还有高低而起的尖叫声,和低低的嘶吼声。 空气中隐约飘荡着,淡淡的结缘花味道。 他直觉很快就会出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蔺寒时便匆忙赶了回来。 许是他微微折起的眉心,泄露了什么危险的信号,巫萤晚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的手,下意识抓紧蔺寒时的衣角,声音也低下去:“我……有些害怕。” 蔺寒时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将她的一只手,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 他想说,有我在。 可话到嘴边就成了干巴巴一句“别怕”。 巫萤晚突然心有灵犀地,说出了他的所想:“幸好有您在。” 蔺寒时一怔,忽的侧过眼神来盯着她。 紧跟着,就听到她一本正经的解释:“要不然,靠我现在这个没用的身体,我肯定什么也应付不了。” 蔺寒时:“……”有被冒犯到。 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我们回去吧。”蔺寒时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他说着,便要去拉巫萤晚的手。 没想到却反被巫萤晚捉住手腕,送到嘴边,一气呵成,在他手上狠狠咬了口。 她松开嘴时,蔺寒时的手腕上已经出了血,赫然一圈血牙印。 他看看手腕,又瞧瞧巫萤晚。 她嘴角还沾着一点他的血,眼神明亮干净,看起来,有种天真的残忍。 蔺寒时什么也不问,“回去吧。” 说着,他作势要擦掉那圈血牙印。 巫萤晚却拦住他的动作,用撒娇一样的语气,命令他:“不能擦不能擦。” “?”蔺寒时盯着她。 她突然低下头去,在他的手腕上安抚性地亲了亲。 然后甜甜道:“这是我给您做的标记。这样,不论您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标记。 这个在末日帝国里代表弱势和绝对压制的词,头一回,没让蔺寒时觉得难堪和屈辱。 在这一刻,这个词和现世一样,仅仅代表依恋和寻回。 蔺寒时深深回望着她,眼眶发热。 分离的这些日月。 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她的回来。 …… 两人打算离开。 巫萤晚怀里还抱着那瓶结缘花。 蔺寒时瞥了眼,没说什么。 而事实上,他已经听到了那些,正在朝这边疯狂逼近的脚步声。 他暗暗蓄力,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果然,没走两步,他们就被几个感染者堵在了走廊上。 而感染者身后,则是被他们打伤的医护人员,正大吼着要制服失控的感染者。 “快!抓住他们!” “千万别被他们咬中,也会被感染的。” “怎么回事,不久前还能控制住情况,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那些感染者双眼猩红,面目狰狞,身上的肌肤也迅速在腐化,应该是刚进入异变状态。 蔺寒时在现实世界中,跟更高阶的感染者交过手。 现在这些,还只是初期的感染者,异变程度还比较低,威力并不强。 根据他的观察判断,这些感染者应该是受到刺激了,才会失控暴动。 看他们一路朝这个方向而来,那应是被结缘花的气味,吸引来的。 ——所以,结缘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染了血?! 蔺寒时回身望向巫萤晚。 她紧紧攥着那洁白的结缘花,正笑盈盈和他对视。 她的脸色莫名泛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一笑起来,更显出一种微妙的病态感。 接收到蔺寒时眼神里的质问,巫萤晚很坦诚,拍拍蓝色的花瓶,她大大方方交待:“里面装的,是血。” 她用血,涵养着结缘花。 蔺寒时的眼神,登时变得复杂起来。 “您别这样看我,我会伤心的。”巫萤晚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她撸起衣袖,露出胳膊上惨烈的血口子,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邀功和表现的意味,说:“我也很疼的。” 她用的,是自己血。 割开皮肉时,很疼。跟发情时那种身心煎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不这样做,我们没法离开这个游戏世界。”巫萤晚遗憾地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张扬。 蔺寒时此刻完全明白了。 难怪她执意要来探望小女孩,刚才还故意拖延时间不肯走。 为的,就是将感染者引到这里。 她接替了他原先的任务,需要获得能量,才能离开游戏世界。 ——所以她要想办法杀掉小女孩,再次夺得她身体里的机械纤维。 可意外就出在——小女孩不见了。 蔺寒时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巫萤晚。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孤女,是温柔善良的弯弯。 现实世界中,她杀了机械人一次。 没想到在游戏世界中,她竟然还要再当一次刽子手。 蔺寒时想起自己来到这场回忆的目的,他还想挽回什么,竭力组织着语言:“你可以……”靠我,我会带你离开这个游戏世界。 他不想看到,由小孤女杀死机械人。 “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突兀的女童声,突然在他们背后响起。 打断了蔺寒时的话。 他们回头一看,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金发碧眼、白肤红唇,笑容可人。 只不过眼神出奇的冷。 小女孩全程只看巫萤晚。 因为巫萤晚现在,正用着蔺寒时的身体。 “终于找到你了。”小女孩朝巫萤晚重复一遍,笑容灿烂,“你杀了我爸爸。” 她一醒来就满世界去找“蔺寒时”。 她要为老头报仇。 不巧的是,交换身体后,巫萤晚就成了这个倒霉蛋。 话音刚落,小女孩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把枪,瞄准巫萤晚。 “砰——”枪声响起。 蔺寒时即刻释放出淡蓝色的精神力光束,截住了高速旋转的子弹。 巫萤晚抓住他的手,很明显的求救:“她要杀我……” ——她这句话,就好像在赤.裸裸地说:快杀了她,剥下她的机械纤维,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蔺寒时微眯起眼,凝着她,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迷茫。 转而他的视线往下,看到了巫萤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力抓紧自己的手。 就在这一瞬间。 蔺寒时切换气场,整个人变得凛若冰霜,周身杀气陡增。 “躲到我身后,闭上眼。”他没让巫萤晚离开自己身边,只是将她护在身后。 感染者和小女孩,一前一后将他们围堵在中间。 小女孩有枪,而且很明显对巫萤晚起了杀意。 蔺寒时自然要先解决她。 他用精神力结了一张网,暂时先挡住另一头的感染者。 “你杀了我爸爸!”小女孩撕心裂肺大喊,突然带着哭腔冲向巫萤晚。 蔺寒时挡在巫萤晚身前,眼底骤然聚起杀气。 轻松又决绝地,用精神力缠住小女孩,将她吊在半空中。 小女孩十分痛苦,不断挣扎,在空中双腿乱蹬。 可即便如此,她的视线却仍死死盯着巫萤晚,嘴里断断续续吐出:“杀……杀了你……” “安、静。”蔺寒时不喜欢这句话。 他陡然敛眉,刻意收紧精神力。 ——谁也不能碰弯弯一根手指。 小女孩表情愈发狰狞,痛苦不堪。 巫萤晚躲在蔺寒时身后,亲眼目睹这场绝对杀戮。 蔺寒时将后背露给她。 她盯着他因用力而凸起的肩胛骨,徐徐抬起手,按在衣服口袋上。 眼神格外冷静。 她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巫萤晚此刻毫不怀疑,蔺寒时接下来,会直接杀了那个小女孩。 她突然将怀里的结缘花,砸向感染者被精神力网困住的方向。 花瓶碎裂,里面的血流了一地。 将洁白无瑕的结缘花,染成血腥的玫瑰色。 空气中属于结缘花和血液混合的气味,愈发浓郁了。 刺激得那群感染者们,各个都开始暴动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新的异变,体质也迅速增强。 蔺寒时望了眼巫萤晚,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他不是对付不了那群感染者。 他只是看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 巫萤晚好似能透过他的目光,看穿他的心思,道:“我不希望是您,亲手杀了她……” 她迫不及待解释,仿佛被他误会,是一件天大的坏事。 巫萤晚表现得那样言真意切,让蔺寒时暂时松开了束缚着小女孩的精神力。 小女孩顺势滑落到地上,奄奄一息。 她身上已经有了不少伤口,嘴角挂着血迹。 然而她眼里的恨意,却没有熄灭。 蔺寒时本不想再做什么,小女孩却固执地捡起那支手.枪,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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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我爸爸……” 小女孩大概知道这是最后一句遗言。 她是笑着说的。 她睁大眼,仿佛真的看到老头来接她,满足地喃喃道:“爸爸、爸爸……” “对。你爸爸是我杀的。”蔺寒时忽然呵的一笑。 他表情扭曲,双瞳仿佛结起一层冰。 去他的改变结局。 这根本就改变不了! 笑声未尽,蔺寒时猛然间将精神力凝聚成一柄利刃,从小女孩瘦小的身体中穿过去。 再穿回来。 残忍又爽快的绞.杀。 这巨大的爆发力,让小女孩瞬时死亡。 那枚鲜红的心脏被割下来,落在地上,甚至还在微微颤动。 她徐徐跌躺到地上。 身下是温暖的血泊,眼前是温柔的爸爸。 她最终,没有痛苦地死去。 杀掉小女孩后,蔺寒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告诉巫萤晚:“弯弯,是我。我杀了她。” 他还要重复一遍:“你记住,是我杀了她。” 巫萤晚第一直觉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对着干。 她刚刚分明说,不希望他亲手杀了小女孩。 蔺寒时说完还要笑一笑,仿佛是在等她的赞许和奖励。 眼神中却没有光。 巫萤晚见他这副颓丧的模样,竟鬼使神差地应了他的话:“嗯。”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简单的一个字,居然让蔺寒时笑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现在,轮到巫萤晚看不透他了。 就在这时—— 那群失控的感染者,竟然撕开了蔺寒时的精神力网,正朝这个方向张牙舞爪地逼近。 开了杀戒,蔺寒时并不在意再多杀几个。 他现在,双眸是猩红的。 还有手上被巫萤晚标记的血牙印,也是猩红的。 那群失去神智的感染者,仿佛会自动锁定目标,只朝着蔺寒时攻击。 “别动,躲在我身后。”蔺寒时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仍将后背露给巫萤晚。 巫萤晚的身体,拥有最强悍霸道的S级精神力。 一旦动用,他要杀死这几个感染者,简直易如反掌。 随着一道强烈的淡蓝色光芒的爆发,想要速战速决的蔺寒时,激发了体内的S级精神力。 感染者们根本抵挡不了这超S级的精神力攻击,眼球暴突,浑身皮肤炸裂,脓血不断滋出,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这股力量,比蔺寒时预想的还要强大。 很快。 很快就要结束战斗了。 他在心底默念,迫不及待,想带弯弯离开这个游戏世界。 蔺寒时原本是想改变结局的。 可他眼下只能做到,不让弯弯重蹈覆辙。 但这样就够了。 “呲——” 一个怪异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胸腔处传过来。 就像一柄锋利的小刀,轻而易举地捅破一张塑料薄膜。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瞬。 再反应过来时,蔺寒时好似听到了血液滴落的轻响。 他低头往下看,目光中透着困惑。 ——原来他的胸膛前,贯穿插着一支笔。 因为穿刺的力道太过强劲,整个笔身都被染成血红色。 尖锐的笔头上,甚至还沾着他的皮肉碎。 巫萤晚仍然站在他的背后。 她用向杰克医生借来的那支笔,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蔺寒时艰难地转过身,目光带血地望向她。 嗓子里好像虬了一圈钢丝,他发不出声音。 巫萤晚不闪不避回望他。 这次她没有笑。 不再天真、不再无害和脆弱。 自己身体中的软肋,她一清二楚。 使出最强悍霸道的超S级精神力时,反而会被最平凡脆弱的东西打败。 ——所以,从向杰克医生要来这支笔的那刻起,她的目标就是蔺寒时。 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杀死小女孩,重夺机械纤维。 她给蔺寒时手上留下“标记”,为的,是让他流血。 因为她吃了结缘花。 她要蔺寒时的身上,留下结缘花和血液混合的味道。 ——所以那些感染者,才会优先攻击他。 胸口开了个窟窿,蔺寒时半身都是狼狈的血,大睁着双目,倒在地上。 他濒死的表情,狰狞又麻木。 就像一具被信徒打碎的、不甘心的佛像。 巫萤晚居高临下望着他,直视他的眼睛。 像猎人看着陷阱里的战利品。 蔺寒时死在了她冷漠的目光里。 这个游戏世界,终于崩塌了。 游戏系统曾提过:这是主玩家的记忆世界,只有主玩家的存在,才能让这个虚拟世界具有意义。 所以,巫萤晚杀了记忆的主人。 ——只要杀掉他,这个虚拟世界便不再具有意义。 11. 过滤血液 蔺寒时仿佛做了一场梦。 梦外是凄风苦雨,梦里却是温柔一刀。 他在游戏舱中平静地醒来,眼尾带着微微湿意。 那种刻骨的压抑感,就像缠绵病榻的人,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中醒来。 现世残废卧床的蔺寒时,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寂寥。 熟悉到让他忘记自怜自艾,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抽离出游戏世界中被杀死的痛苦。 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是——他杀了小女孩。 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来到这段记忆中的目的,就是想改变小孤女杀了机械人这个结局。 现在这样,也算……如愿以偿,不是吗? 巫萤晚精神力更强,恢复能力也更强大,早一步苏醒离开了。 蔺寒时环顾四周,寻找她的身影。 鼻息间,似乎还萦绕着属于她的信息素味道。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汇聚,被压制的精神力正在迅速恢复。 看来锁住他精神力的人,就是弯弯。 她走了,所以也解开了这道桎梏。 这时,霍荞眼皮动了动。 在游戏中被杀死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恢复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蔺寒时语气听不出情绪:“游戏我赢了。抑制剂,给我。” 她答应过,游戏结束后,会将剩余三分之二的抑制剂给他。 “当然。”霍荞并非言而无信的人。 然而话音刚落,他们同时惊愕发现,针筒里竟空空如也。 霍荞想起什么,猛地拉高蔺寒时的衣袖。 他的胳膊上,赫然有两个针孔。 一个是她留下的。 另一个…… 霍荞微笑,说得云淡风轻:“看来,这段时间……有人来过。” 蔺寒时沉默。 他当然知道,是弯弯来过了。 所以……她将剩余三分之二的抑制剂,注入了他体内? 蔺寒时凝神,暗暗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他很确定,体内那股只有发情期才会产生的燥热感,并没有完全褪去。 不过好在他还可以控制。 这是为什么? 难道……基地这新研制的抑制剂,效果并没有传闻中那样神奇?? “你可以回去了。”霍荞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蔺寒时抬眉瞥她一眼。 他没有多留,一言不发离开。 无论霍荞是否识破他的身份,这已成事实,他再无法改变。 现在发情期问题解决了,他得回去,全力准备参加晚宴的事。 这场晚宴是专为他举行的庆功宴,庆贺他在抵御怪物的战斗中大获全胜。 作为主角,他必须以最佳姿态出场,向所有人宣召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 这批抑制剂徒有虚名,蔺寒时此次闯基地,显然是打草惊蛇了。 但好在,他眼下勉强能够克制身体状况了。 也算不虚此行。 等他回到家,已是后半夜。 一路上,一直有个淡淡萤亮的小光点,不离不弃跟在他身后。 就像一只小小的、已经散发不出惹眼亮度的萤火虫。 在他进入大门前,那个小光点灵活地附在了他的外套上。 只不过情绪低落的蔺寒时并没有发觉。 楼上有两间相邻的卧室。 一间蔺寒时住。另一间,是弯弯的房间。 楼道间亮着光线柔和的灯,映得他神色……说不出的脆弱。 路过弯弯房间时,蔺寒时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鬼使神差,他的一只手轻轻放在门把上,看样子是想要打开这扇门。 那个小光点一直跟在蔺寒时身边。 它就停在壁灯下。悄无声息,仿佛是在遥远地望着他。 在即将拧开门的那一刻,蔺寒时又猛地顿住动作,收回了手。 他的生命太短,人生进程也比同龄人推进得更快。 年少就把失望看透的人,不会轻易难过。 快步越过弯弯的房间,蔺寒时回到自己房里。 他第一件事就是开灯。 那个小光点也跟着飞进来。 自从弯弯离开,蔺寒时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晚上睡觉从不关灯。 楼道上也必须开着壁灯。 也正因为这个巧合,那个本就存在感极低的小光点,蔺寒时完全没有注意到。 回到自己的领地,他脱力般倒到床上,四肢敞开,闭目养神。 他很累。身心俱疲。 真想就这样睡过去。 可他一闭上眼,小孤女的脸,一颦一笑,全在他的脑海中鲜活着。 那针抑制剂的效果实在有限,蔺寒时的四肢开始酥软、麻痹。 浑身的气力,像雾气一般徐徐消散。 经历过再分化的假A,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跟真A无异,但一旦到了发情期,便会露出破绽。 不仅和O一样,焦躁难忍,而且还会有独特的身体反应。 比如蔺寒时的反应是——浑身酥软、四肢无力,高.潮时甚至几乎无法动弹。 越兴奋,就越被动。 他简直就像一尾被砍了鳍和尾巴的鱼,垂死般躺在砧板上。 没了尾巴,不能动弹,全身只有鱼鳃间或一开一合,勉力支撑着呼吸。 这种“我为鱼肉”般耻辱的身体反应,仿佛是为再分化后的假A量身打造的。 要他们永远无法忘记,他们身体里作为O的原始基因。 蔺寒时痛恨这可耻的反应。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在天花板上寻找一个焦点,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象小孤女的模样。 甚至还动用精神力,来压制身体反应。 某个瞬间,蔺寒时脑海中突然掠过,弯弯在游戏世界中杀死他的那一幕—— 好似冷水泼到一团火上,一切戛然而止。 身体里仿佛重新被注入一股力量,他瞬时便从麻痹的窘境中挣脱出来。 脑海里小孤女的模样,四分五裂。 蔺寒时发了一身虚汗。 平静地躺了几分钟后,他疲惫地支起身子,打算去洗个澡。 可他走到浴室,脱了衣裤才发现不对劲。 因为处于发情期,生理状态比较特别,有些别扭也正常,所以蔺寒时没有往别处想。 此时不着片缕,他才注意到,下面的小脑袋居然被人系了个蝴蝶结。 那是一条淡青色的发带。 沾了几滴淋浴的水珠,更像夏日里一枝初醒的青藤。 几乎是在看到这一幕的同一个瞬间,小孤女的模样,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种犹如失贞的罪恶感和愧疚感,铺天盖地般压下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薄膜,堵住他的呼吸。 蔺寒时迅速解下来,脸色铁青,手指都在发抖。 他羞愤难当,又避如蛇蝎,将发带恶狠狠丢进垃圾篓里。 想想仍觉得恐怖,他又把发带捡回来,直接烧成一抹灰。 那个小光点就停在吊灯上,静悄悄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蔺寒时不知道那条发带是谁的。 在玻璃房里,他瞳孔上戴着眼睛锁,什么都看不到。根本注意不到有谁戴了发带。 后来他晕倒了。 再醒来,就是在霍荞的休息室。 在这期间,蔺寒时不知道有什么人碰过自己。 他能追踪到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霍荞,可惜她是利落的中短发,用不着发带。 还有一个就是——巫小姐。 那个精神力强大莫测、又虚伪做作的女人。 蔺寒时不是没怀疑过她就是小孤女。 可惜她们的信息素味道不同,嗓音也不同。 他绝不可能认错小孤女的信息素味道。 淋浴头不断涌出热水,打在他身上。 他站在温热舒服的水流下,胸口好像捂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6732|1549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块冰,彻骨的冷。 蔺寒时像块木头一样站着,动也不动。 在水汽蒸腾的淋浴间里,皮肤被熏得微红,他却脸色煞白,好似去了半条命。 这个热水澡,蔺寒时洗了不知到底多长时间。 身体好像不论怎么擦洗,都是处处不堪。 床头灯依旧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光芒。 可今晚的蔺寒时,并没有用彻夜明灯的方式,来逃避黑暗。 他头发也没吹干,直接便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 躲到另一个世界里。 蔺寒时逃避的,是这个扭曲的自己。 一向擅长及时止损和自我说服的他,这次控制不住地难过。 为了获得再分化的机会,他连O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的贞操都可以献祭。 这次只是被人碰了小脑袋,就让他羞愤难当。 那个小光点还没有走,绕着躲在被子里的蔺寒时飞了几圈。 最后落在了他的枕边。 黎明前的沉默,没有风声,连月亮也不说话。 周围一片静寂。 任何声音,都无处可藏。 …… 巫萤晚睡在自己的大床上,眉头微皱,似乎正在经历并不愉快的梦境。 她在脑海中听到了一阵压抑的低泣声,久久不歇。 后来,呜咽的泣声逐渐变大,变成无力的悲愤。 某个瞬间,巫萤晚忽然认出了哭声的主人。 她猛地睁眼醒来,心口剧烈起伏着。 与此同时,蔺寒时枕边那个小光点,骤然消失。 巫萤晚很快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跟着蔺寒时的小光点,是从她体内逃逸的一丝精神力。 她冷静地割开自己的手指。 指尖渗出的血液,已不再是绝对的透明色。 而是掺杂了一丝极淡的、不细看便很难分辨出的红色。 然而再微弱的杂色,也代表着浑浊。 神明的纯血,必须保持完美圣洁,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玷污。 巫萤晚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她没有犹豫和隐瞒,立刻请族长帮自己过滤血液,重新恢复血液的纯澈、圣洁。 进行过滤血液的仪式后,巫萤晚会陷入沉睡状态。 骨凌刀全程都守在一旁,静静望着睡容安详的她。 他是族长钦点给巫萤晚的未婚夫,与她青梅竹马、一道长大。血族上下都知道,他们迟早会成婚。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骨凌刀便如同影子般,守护在她身后。 当然,除了她流落民间的那段日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巫萤晚的童养夫,是与她绑定了生死的命定羁绊者。 “晚晚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族长不怒自威,对骨凌刀发难,“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骨凌刀恭敬地低着头,压住微微皱起的眉。 他没有多嘴,只是顺从地道歉:“是我失职,请族长大人降罪。” 他没有告诉族长。 其实自巫萤晚从民间回来后,他不止一次发现,她在睡着后,精神力经常会发生逃逸现象。 他追踪过逃逸的一丝精神力。 那个微弱的小光点,每次都会飞去蔺寒时的住处,从无例外。 也许,就连巫萤晚自己都不曾察觉到。 她的潜意识,从未离开过那个地方。 然而每晚都亮着灯入眠的蔺寒时,也同样忽略了它的陪伴。 好在族长并没有要怪罪骨凌刀的意思。 他只是敛着神情,对骨凌刀摆摆手,“下不为例。” 说完,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巫萤晚身旁,替她掖了掖被角。 往日总是不苟言笑的族长大人,也只会在她沉睡后,对她露出那种来自长辈的、慈祥怜爱的眼神。 这可怜的孩子,是被他召唤到这个末日帝国来的。 ——巫萤晚,来自于三百年前,末日还未降临的世界。 12. 三个月后结婚 三百年前,随着天际出现一个深邃、黢黑的时空洞,不计其数的怪物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了对原生人类的征伐。 末日降临后,存活下来的大部分原生人类,慢慢都进化成了ABO基因人类,成为这块末日大陆的守护者。 还有一小部分人类被时空洞吞噬,两百年后,竟又神奇回归。 就是流浪各地、以城市聚集的智能人类。 并且他们还掌握了更高等的机械文明,可以凭借机械纤维不断再生,相当于永生不败。 也正因如此,智能人类被基因人类视作侵略者,回来争夺末日资源的眼中钉。 巫萤晚,来自于三百年前,末日初临的世界。 她就是三百年前诞生的第一个ABO基因人类,还是天然强悍的A属性人类。 可以说,往后三百年间ABO基因人类的繁衍,都与她有关。 这也正是她能拥有无与伦比的超S级精神力的原因。 族长召唤她来到三百年后的世界,是为了利用她强化人类基因,结束战争。 或者在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让她成为全人类的守护者。 可惜再强大的力量,也会有软肋。 巫萤晚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所以当七八岁的她,初到这个世界,身体就出现了严重的异变反应。 体质衰弱、精神力消失、失去记忆。 ABO基因的进化,最根源就在血液中。 族长采用过滤血液的方法,成功帮她克服了异变反应,让她身体的潜能发挥到最大。 自此之后,她的血液透明无色,像泉水一样纯澈。 然而,每当巫萤晚的情绪剧烈波动时,血液状态也会变得极不稳定。 当血液变成正常的殷红色,她的超S级精神力也会一并消失,变得和普通B一样。 巫萤晚当初流落至贫民窟,出现的失忆、精神力消失等状况,皆因如此。 天边露出鱼肚白,快天亮了。 族长这才从巫萤晚的房内退出,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正色。 骨凌刀就守在门口,整夜寸步不离。 “凌刀,你跟我来。”族长显然是有话要说。 “是。” 族长来到厨房,熟练地做了两份早餐。 他边做边问骨凌刀:“你跟着晚晚这么多年,她对你如何?” “时好时坏,更像兄长。”骨凌刀说得很中肯。 族长心里清楚,骨凌刀这个人,从不说谎,死板又忠诚。 最重要的是,他对晚晚好。 “她哪懂什么样的感情叫兄长?”族长轻声一笑,类似是不屑一顾的嗤笑。 骨凌刀听得懂这话中的意思。 ——巫萤晚拥有超S级的精神力,却天生情绪感知力和共情能力低下,天生冷血、情感淡漠。 ——为了避免她因情绪波动而出现精神力衰退现象,族长刻意削弱了她对于情绪的感受力。 所以被族长宠着长大的巫萤晚,在众人眼中,总是无忧无虑、天真明朗。 丧失了对痛苦的敏锐,才能轻易得到快乐。 “我决定了,你们三个月后就举行婚礼。”族长煎好两个荷包蛋。 骨凌刀一怔,抬起视线,有话直说:“晚晚知道吗?” 族长将两个荷包蛋,分别摊在两份早餐上。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见骨凌刀神色有变,族长语重心长道:“凌刀,我希望你们早些生个孩子。晚晚需要一个孩子来换血。” 只要巫萤晚与亲生孩子换血,就可以解决她血液状态不稳定的问题,让她永远保持强大。 骨凌刀这次没再发表意见。 他只是徐徐垂下视线,一副恭敬谨慎的模样。 族长做好早餐,一手一份端着,走去前厅用餐。 巫萤晚还没苏醒过来。 族长今天允许她多睡一会儿。 为她准备的那份早餐,摆在属于她的餐桌位置上。 他不急不缓地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 全程骨凌刀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以一个不逾矩的距离,站在族长身旁。 就像一位尽忠职守的管家。 族长用完早餐,有要事先离开了。 骨凌刀确认族长大人走后,才默默将餐盘中的荷包蛋挑出来,丢掉。 只有他知道,巫萤晚讨厌吃鸡蛋。 巫萤晚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叫骨凌刀的名字。 休整之后,她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晨光从窗外拂进来,映得她双眸明亮、炯炯有神,昨夜那种疲惫的目光,一扫而空。 “快闻闻,我的信息素味道变回去了吗?”巫萤晚今天分外在意这个问题。 她平时都会刻意伪装,自己那带有苦意的信息素味道。 然而过滤血液之后,这种伪装会暂时失效。 骨凌刀认真嗅了嗅,坦白说:“我闻不到。” 巫萤晚露出一个略微失望的眼神,若有所思地撑起下巴。 “凌刀哥哥,如果你一直闻不到我的味道,会影响我们结婚生子吗?” 闻不到信息素味道,就意味着很难动.情。 骨凌刀沉默了。 良久才说:“我不知道。” “哎。”巫萤晚忧郁地叹口气。 凌刀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她? “不说这个了,”她提起另一件要事,“昨晚的抑制剂,送去了吗?” 巫萤晚调换来的那支抑制剂,交给了骨凌刀,拿去做配方分析。 “嗯,”骨凌刀点头,“今天就可以炸掉四号仓。” 基地科研所的四号仓中,存储着大批量的抑制剂。 三天后,霍元帅就会用这批抑制剂进行交易,敛财集资。 只要抑制剂仓库被炸毁,短时间内,霍元帅根本无法再制造出如此大批量的抑制剂,敛财梦便无法继续。 更何况,再造抑制剂会耗费巨大的财力物力,对他也算一个不小的打击。 巫萤晚要的,就是让霍元帅资金链断裂,拖慢他创造“新人类”的计划进程。 为了更好地留存末日资源,以保护人类火种,帝国统治阶级选择放弃最低弱无能的O属性人类。 以各种严苛的手段和不作为政策,来限制O属性人类的生存。 而元帅霍其沣,更是其中的激.进.派。 他要创造一批听命于自己的“新人类”,完全取代劣等属性人类。 那台用来修改记忆的秘密仪器,便是霍其沣打算用来洗脑“新人类”的武器。 霍其沣疯狂敛财,也是为了向智能人类购买机械纤维,用于为“新人类”打造可再生的躯体,强化“新人类”的躯体力量。 巫萤晚秘密受皇帝所托,阻止霍其沣创造“新人类”。 血族独立于帝国军政之外,更像天授神权的最高宗教。 巫萤晚作为血族新一任继承人,虽不必对帝国皇帝效忠,但仍有责任捍卫全人类的利益。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骨凌刀低着头,问她。 他正单膝跪在地上,替她穿鞋。 巫萤晚很果断:“趁霍其沣准备晚宴,朝微会去炸掉四号仓。” “朝微?”骨凌刀微微皱眉,“危险。” “怕什么?”她一副胸有成竹的口气。 朝微明明很强啊。 骨凌刀思忖半瞬,坦白道:“怕基地整个被毁掉。” 依照朝微的性子,确实有必要担心这一点。 巫萤晚被他说得哑口,故意转移话题:“凌刀哥哥,你就不会多说几个字吗?” 骨凌刀很认真地想了想:“会。” 她摇摇头,没救了。 骨凌刀从小就这样。 巫萤晚:“族长有和你说什么吗?” 骨凌刀从不说谎:“他问我,你待我如何。” 这个问题,让巫萤晚心虚地眨了眨眼。 她没少欺负骨凌刀。 他又道,语气平静:“族长还说,要公开宣布,我们三个月后结婚。” 这句话,让巫萤晚眼神一动。 “三个月后?”她蹭的站起来,音量也跟着拔高一个度。 “是,”骨凌刀眼神移到她脸上,“族长大人他……希望我们快些生个孩子。” “太好了!”巫萤晚是真的在欢喜,忽然间抱住了骨凌刀。 她把脸贴在骨凌刀怀里,胳膊绕在他的大臂外面,囫囵就抱住他。 “凌刀哥哥,我马上就要有小宝宝了!” 巫萤晚自己也知道用孩子换血的事。 她真的很开心。 除了可以换血,她也很期待,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感觉到怀里的骨凌刀一动不动,巫萤晚终于抬起头,目露遗憾地望向他,“凌刀哥哥,和我结婚,你不高兴吗?” 骨凌刀不苟言笑,“高兴。” 你这张面瘫冰山脸,是高兴的意思? 巫萤晚试图引导他:“那你为什么不笑?” 骨凌刀确实从不说谎,“我在笑。” 巫萤晚:“……” 她不死心地把耳朵贴在骨凌刀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四平八稳。 好吧。 松开骨凌刀的瞬间,巫萤晚沮丧地想通了一个问题。 ——他可能并不喜欢自己。 她轻轻咬唇,在脑海中疯狂对比骨凌刀和蔺寒时两个人。 昨天在基地的意外见面,让她恢复了那些被清除的记忆。 但血液重新恢复透明的巫萤晚,又回到了天生冷血、情感淡漠的状态。 严格意义上来说,巫萤晚并不是小孤女。 地位不同、性格不同、三观不同,甚至连这副身躯都有不同。 一个强大冷血,一个卑弱敏.感。 除了互通的记忆,她们可以算得上是两个人。 体内超S级精神力的再度觉醒,让巫萤晚的身形和嗓音,都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族长告诉她,这在人类的认知中,可以叫作“长大”。 只不过别人的“长大”需要一段持续性的长期时间,而她的“长大”,只需要精神力觉醒这一个瞬间。 不管怎么说,她“长大”了,这就足够她惊喜。 “长大”了的巫萤晚,非常向往能做个好妈妈。 对于选择跟谁生孩子这个问题,她很明智地选择了更可靠的骨凌刀。 可如此一来,巫萤晚又有了新的烦恼。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骨凌刀爱上自己? 巫萤晚忽的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机会:“凌刀哥哥,今晚的帝国晚宴,我要出席为立军功的将军授勋。” 骨凌刀点头,却纳闷:“怎么?” “你来当我的男伴,好不好?”巫萤晚笑得月牙眼弯弯,率真可爱。 …… 晚宴定于晚八点。 帝国时间午后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疲乏松懈的时候。 基地科研所四号仓被炸毁,满仓的抑制剂全军覆没。 霍其沣雷霆大怒,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然而蔺寒时比霍其沣,更早收到四号仓被炸的消息。 ——因为他的“眼睛”,就在现场,并且拍到了行凶的暴徒。 蔺寒时要单枪匹马闯基地科研所,必然会事先做些准备。 要冒充基地里的奴隶,如果不熟悉地形和轮值时间的话,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 他便先往基地里送了几个微型电子眼,用来探草摸点。 为了更方便销毁,他特意选用了版本最早的电子眼,修复功能没后代产品那样强大。 也许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正是这个“老爷机”属性,让他的微型电子眼躲过了凶徒的侦察。 基地所有监测器都瘫痪了,只有他的电子眼,顺利拍到了凶徒的模样。 霍荞起了疑心,蔺寒时猜她一定会想办法套取他的基因数据,从而验明他的身份。 回来之后,他翻看了微型电子眼传来的所有视像资料。 原本蔺寒时还在遗憾,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哪想到,电子眼竟然拍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炸毁四号仓的凶徒,是个乌发红唇的漂亮女人。 从视频中,蔺寒时能看清她的容貌。 冰肤冷肌、美艳姝丽,看起来,应该是那种不容靠近的冷艳美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很强。 孤身闯龙潭,几分钟便马到功成。 杀人的时候,眼神比刀还冷。 有了这段视频,就等于有了能和霍荞做交易的筹码。 蔺寒时出乎意料的冲动,不顾暴露自己的风险,直接找上了霍荞。 他开门见山:“我知道是谁,炸了四号仓。” 霍荞也是聪明人,料定他必有所图。 她呵的轻笑一声,笑容里满是嘲讽:“你要关于你的基因检测报告?可就算我把报告给你,那还有什么意义?” 只要她看过报告结果,这份报告就成了几张废纸。 更何况,只要他的身体数据和血液样本在她手里,这样的报告,她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霍荞终于收敛了笑意。 蔺寒时直视她的眼睛,眉眼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冷声道:“让你父亲向皇帝施压,今晚就举行祭祀仪式。” 霍荞听到这里,脸色微变。 祭祀仪式,除了缅怀在战争中牺牲的勇士,更重要的是,要将杀死的怪物残躯送入祭祀场,进行炼化。 怪物残躯被炼化后,会结成一枚枚形态各异、颜色各不相同的晶核。 而晶核中,蕴含着不属于人类的神奇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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