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苛待？换亲嫁猎户她被封诰命》 第276章 骗子 小孩浑身脏兮兮的，要不是声音稍微软糯些，江若云才勉强认出这是个小女孩。 她大概七八岁的模样，头发枯黄，身材瘦小，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小乞丐。 江若云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拿了店里准备的粗粮馒头都给她吃，这才说道：“对，我们这里是善堂，无偿看诊，药材也很便宜，你们可按照需求购买，我们这边不强求的。你要看诊吗？” 江若云简单介绍了一下，温声询问。 主要是这孩子胆子太小了，她担心自己声音大一些都能把人吓跑。 “我娘亲病了，能给她看看吗？我……我没钱……” 小女孩红了眼，她没有看诊的钱，也没有买药的钱，可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这种情况，江若云的计划本子里早就写了解决办法，她既然是做善事，就不会看重盈利，便是没钱买药的人家，她也想好了对策。 “我可以为你娘医治，但你要来我的善堂做事抵医药费，可愿意？” 小女孩愣了一下，随后重重点头：“我愿意！我什么都会做！” 只要娘亲能活着，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江若云说道：“那就带你娘亲过来吧，我今日刚开业，正好需要你帮着做事。” “嗯！” 小女孩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过了一会儿，她搀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病恹恹的妇人过来，妇人年纪不大，但看上去却像个老妪，足以见得她们日子不好过。 “小丫，我们回去吧，我死了就死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人给骗了。” 进门之前，妇人喘着粗气交代，她看着这新装修的店铺心里就直打鼓，天底下哪有掉馅饼儿的好事？ 她之所以跟过来，就是想亲自看看女儿口中的善堂是什么样，然后给女儿最后的警告，以后多长个心眼，并不打算真的进去医治。 江若云听见动静，理解一位母亲的担忧，主动出门，对着门外的妇人说道：“既然都来了，为何不选择试一试呢？我开善堂本就是为贵人行善积德，你们没有钱治病，我就让你女儿在店里打杂抵债，这也不行吗？” 妇人没想到江若云回亲自出面说这些，警惕地看着江若云，虽然觉得她很面善，但还是问道：“真的就只是让孩子在店里打杂？” 现在有不少人打着做善事的名头，其实是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抓了小丫这么大的孩子去卖，或者供那些富人欺负，妇人贱了太多，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自然是真的。” 江若云点头，妇人却依旧不敢轻易相信，冷声问道：“你如何证明？” 听到这话，江若云被气笑了，虽然她能理解身为母亲对这些事警惕是很有必要的，但对方却让她证明自己，这不是搞笑吗？ 就算她真的是坏人，空口白牙说两句好话证明自己，这妇人就能真的相信吗？ 于是，她便也冷了态度，说道：“我不需要证明，你若是不相信，我也不会强求。” 她虽然是想做好事为小君积累名声，但不会上赶着。 说完，她转身回了善堂，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那母女俩还是走了，小女孩一直在哭，但她母亲就是不肯进来，拖着病体走远，小女孩没办法只能去追。 过了一会儿，江若云重新拿了一块牌子出来挂在门口，上面写着自己的介绍，最醒目的几个大字是“参加过江南水患瘟疫救治”。 虽然这边没有被瘟疫侵害，但不少人也听说了江南瘟疫一事，不一会儿，门口围了不少人。 有人围观自然有人来问，红鸢几人就负责给大家解释，有人质疑也有人想试试，江若云也不吝啬展示一下身手。 这主要是针对穷苦人开的善堂，困苦的人开诊是不收钱，但生活上过得去的人还是要给钱的，只是今日新开业，江若云便制定前三日所有人都无偿看诊的计划，大家有病没病都来试试，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虽然江若云学的时间短，但她比任何人都上心，再加上记性好，事半功倍，医术自然是不差的。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人，被江若云说中了不少症状，顿时就严肃起来，嚷着喊江若云给开药，即便是要花钱也要治病。 还有的人觉得江若云是个女人，医术好不到哪里去，就想着先去找别的大夫看看，要真是患病，再医治也不迟。 江若云也不强求，反正把自己的事情做了就行。 邱氏和梁老头回来的时候，正是忙的时候，两人没闲着，把带来的吃食放到后面院子里，之后就出来帮忙招呼病人，给人倒些茶水喝，顺便跟人唠唠嗑，没一会儿就把人家里什么情况给打探明白了。 等把病人都送走，才招呼几人一起吃饭。 “我们刚出去，就看见一个小女娃去医馆找大夫给她娘治病，但被人家赶出来，我们就给介绍来这边了，她来了没？” 邱氏想起那可怜的孩子，忍不住问了一嘴。 “来了，但没给她娘看。” 江若云语气平淡，梁老头好奇道：“咋了？那孩子的母亲病入膏肓，救不了？” “不是，”江若云摇头，“那妇人来了一趟，担心我是骗子，会伤害她的孩子，不愿看诊，回去了。” 邱氏一听就有些生气了，觉得这人实在是不识好歹。 “不想看就算了，是她自己生病难受，也怪不了谁。” 梁老头说道：“主要还是咱家老四媳妇太实诚了，如今哪里真有这样的好人？她们孤儿寡母怕被人骗也在情理之中。” 江若云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太上赶着也不是买卖，那妇人病得很严重，小女孩应该还会再来，她只管等着就是了。 听老头这么一说，邱氏也没这么生气了，就是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老四媳妇一个女人家做这些事情，被误解都是小麻烦，只怕会被人上门找晦气什么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二老才想跟着来看看，要真是出事，也能护着些。 第277章 江若雨走了 之后的几天，二老都跟着江若云来店里。 有了之前的基础，来看诊的病患多了不少，其中不乏一些乞丐和穷苦之人，邱氏看着觉得可怜，还会从家里带些糠面窝头来给他们。 以他们家里如今的情况，就算是给些白面馒头也是可以的，但那样会引来一些故意装穷骗吃骗喝的，但只给糠面窝头就不一样，这玩意儿不好吃，还喇嗓子，只要不是真饿得慌，都不会想吃的。 这样一来，能真的帮到穷苦人，还不用担心被人冒领。 江若云直夸邱氏聪明能干，把老太太哄得可乐呵，每日都催着要来开店，生怕来晚了那些人就被饿坏了。 可江若云知道，这种行为长久不了，她们是不缺这些东西，但要是一直这么给，肯定会增长那些人的惰性，每日什么都不做就有人提供吃的喝的，还有大夫给免费看诊，长久以往，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就多了。 于是，她交代邱氏，让邱氏记好领过东西的人，三次以上就不给了。 升米恩斗米仇，她不想做善事还给自己添堵。 邱氏说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邱氏早就计划着了，她次次都给的只有小孩和病入膏肓没有生存能力的老人，至于年轻一些的，一次两次她都给，之后就别想了，她要把人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们去找点事情干也好过当乞丐。 江若云点点头，不再操心。 江家这边，经过江若雨不懈的努力，总算做好了赵氏的思想工作，同意她趁江若云不在的时候去拿下粱烨了。 反正只要不回来，村里人也就不会知道这件事。 不过，赵氏的要求是不准江若雨把这件事告诉江大勇，否则就别想去京城。 江若雨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敢跟江大勇说的，要是被江大勇去找江若云告状，那就得不偿失了。 “娘，去京城肯定要花钱，您帮我凑些，以后女儿一定带您去过好日子。” 江若雨拉着赵氏的手撒娇，她知道赵氏手里没多少钱，还得出去外面借些才行。 其实找江若云是最简单的，但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去京城的目的，短期内还是瞒着比较好。 赵氏早就想到这一点，叹口气说道：“放心吧，娘会给你想办法。” 她偏疼小女儿，都到这一步了，不可能不为她算计好，大不了就是老两口多辛苦些罢了。 有什么办法呢，人这一辈子，儿女都是债。 “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 江若雨笑嘻嘻靠在赵氏肩上，恨不得今晚就能离开。 好在赵氏没让她失望，第二天中午江大勇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借来了钱，给江若雨收拾盘缠让她离开，不然要是江大勇知道，她就可能走不了。 江若雨也很果断，拿着钱，跟赵氏道了别，就急匆匆离开，这时候不算太晚，她能去城里坐牛车去府城。 为了保证行程安全，她要找人同行保护自己，她记得府城有一家镖局时常往京城跑，或许自己运气好能跟他们一起走。 送走了江若雨，赵氏满心担忧回家做饭，晚上江大勇回来，不见江若雨，问起她来。 赵氏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我让她去城里找点活干，给布庄绣绣花样什么的。” 她不说后面这句还早，可她偏偏说了，江大勇原本都没放在心上的，听见这话顿时就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自己的闺女自己心里清楚，从小就不是爱干这些事情的，小时候时常找借口把这些事推给她姐姐做，和离回来后又都给嫂子做，她连家里的都不做，还能愿意出去给别人做？ 那太阳岂不是打天边出来了？ 于是，江大勇冷着脸说道：“你给我说实话，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想，小女儿要是不知死活跑去找了老大两口子，坏了他的养老计划，他就真要打断她的腿了。 赵氏见瞒不下去，便只好把事情交代了。 江大勇皱眉，结果倒是没有他想的那么坏，小女儿想去京城嫁有钱人一事，之前就说过了。 只是…… “阿云不是还没去京城，她一个人去没人帮着怎么找婆家？” 赵氏当然不能说真话，只说道：“你大女儿什么回去都不知道，难道要我阿雨一直等着她？年纪耗大了谁还看得上她？” 见江大勇不是很生气，赵氏越说越有底气，声音都大了不少。 江大勇皱着眉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便不再多说什么。 赵氏原本还等着他问起闺女盘缠的事，结果江大勇根本就没想这些，低头迅速干饭，气得赵氏只有主动开口。 “闺女要出门，我这个当娘的不能眼睁睁看着闺女受苦，家里又没多少银钱，我就跟村里几个关系不错的老姐妹借了些钱，答应了她们一年内还清，明日我跟你一起去江家进货，继续去卖调料，尽快把钱还上。” 江大勇顿住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欠了多少？” “五十两。” ““你疯了不成！” 江大勇都喊破音了，这么多钱，一年内还清，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他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只会种地，一年到头存下七八两银子已经很了不得，如今一下欠了五十两外债，把他卖了都还不起。 去京城再远再难，二十两也是足够了，去了那边找份事情做，完全能糊口，怎么就要拿着五十两走，想累死他这个老父亲不成？ “阿雨从没有出过这种远门，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要花钱打点，老头子，你目光放长远一些，将来闺女嫁了好人家，难道还能亏待了你我不成？” 江大勇心说哪就不会亏待了？小闺女从小就自私，历来都只会索取没有回报的，他一把年纪还要被害得这么惨，是拜谁所赐？ 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用，他懒得再计较，迅速吃完一大碗饭，这才说道：“那五十两我是赚不回来的，过几日我去找阿云说说，让她先帮着把钱还了，别让你那些老姐妹在村里乱说，坏了我家名声。” 第278章 不卖就是不卖 江大勇和赵氏不愧是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爱面子，女儿招呼都不打就出门了，他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想着要大女儿帮忙还债，不然会影响到自己的名声。 赵氏自然是不允许的，直接说道：“不行，不能让她知道阿雨已经启程去了京城，这钱咱俩一起还就是。” “老大之前卖调料不是挺赚钱？反正就是去找梁家老大进货，我们也能做这生意，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出去售卖，还债不成问题。” 这些事情她早就计划好了，不然也不会一下欠这么多债出去。 江大勇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小女儿又不犯了什么大罪，如何就不能让大女儿知道了？ 他总感觉老婆子有事情瞒着自己，没跟他说真话。 但他现在顾不上问，注意力全在赵氏说的做调料生意一事上。 当初他这条腿受伤，下半辈子差点就要在床上度过，可不就是拜那生意所赐？ 那生意他做过，整天挑着担到处走，别提有多累人，还不如在自家地里侍弄庄稼来的轻松。 “我腿还没好利索，要去你自己去！” 江大勇冷哼一声，那钱又不失他要借的，凭什么让他赔？ 要不是这几年一直作死闹事，总把之前存着的钱拿去给江若雨，把他们的棺材本都贴出去了，他们现在完全已经可以养老了，哪里还需要受这些苦？ 见他对女儿这样不上心，赵氏也有些恼了，说道：“反正钱我都借了，要是还不上，自然会闹上门。至于你说的找你大女儿拿钱，想都别想，她现在是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她都怂恿着儿子跟我们离心分家了，还能管我们死活？到时候不过一场笑话罢了。” 说完，她还冷笑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江大勇不明白，女儿跟他们当父母的不亲近，对老婆子也没什么好处，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卖调料太累，咱也不是那做生意的料，换一个吧。” 江大勇叹口气，小女儿就是来要债的，即便再不愿意，也不能欠债不还。 “除了卖调料，也没有其他来钱更快的活儿了，咱就辛苦这一年，等以后阿雨嫁了好人家，一定不会亏待我们当父母的。” 见江大勇妥协，赵氏的语气也软了不少，哄得江大勇脑袋发昏，当场就答应下来，说是明儿一早就去梁家进货。 赵氏松了一口气，心情又好了起来。 然而，老两口都没想到的是，两人去了梁家的工坊找到卫氏，却被告知现在工坊里不直接卖给散客了，全都卖给片区的总负责人，让散客们按照需求去找片区负责人进货。 反正散客进货的价格都跟之前一样的，只是换了个地方进货而已，卫氏不觉得有什么。 但赵氏却瞬间不乐意了，以前江平来这里拿货，那是有亲属折扣的，成本低了，自然赚得也多，但现在让他们去别人手里拿货，人家又不认识他们，她如何从那些人手里占到便宜？ 想明白之后，赵氏就对卫氏说道：“侄媳妇，别人或许不行，但咱们可是亲戚，关系这么好，你就卖给我们一些，省得我们跑去别的地方了，反正我们不跟别人说就是。” 卫氏听着赵氏这样说，其实是动了恻隐之心的，两人年纪都大了，还是走着来的，去别的地方进货确实不方便。 但她想起四弟妹交代的，一定要严格按照契书上规定的做，不然失了诚信后期很难挽回。 最重要的是，四弟妹主动提及她的父母，说要是遇上她父母想走后门，便一定要拒绝，毕竟他们俩都不靠谱，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人毁了自己的生意。 卫氏觉得很有道理，便一直坚定自己的安排，不管赵氏怎么说，不卖就是不卖。 赵氏很是生气，觉得肯定是江若云提前交代过，卫氏才会这么不顾及他们的脸面，一点情面都不讲，就是不松口。 她觉得自己跟江若云也没有多大的仇，不明白江若云为何要这样对她，她顶多就是更偏爱小女儿一些，可谁家不疼家里最小的孩子？江若云为何这般小心眼？ 也正因为如何，赵氏 甚至觉得阿雨去抢江若云的男人都解气多了，等阿雨得了粱烨的青睐，看江若云还能得瑟到哪里去。 “侄媳妇，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我家阿云跟你说了什么，你才故意为难我们二老的？” 赵氏拉着卫氏的手，眼神坚定，想要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卫氏却摇摇头，说道：“真不是，我家的工坊跟商户签了契书的，要是违反就要赔偿巨大的债务，高达几万两，我家就只是一间小工坊，付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还请二位见谅。” 想了想，她还是补充道：“你们二老别误会了我四弟妹，她最近忙着开善堂，早出晚归脚不沾地的，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哪有闲心来管我这小作坊？” 江若云和娘家的矛盾她是知道的，她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江若云帮助，这会儿跟着维护一下江若云是很有必要的。 “哼！谁知道呢！” 赵氏翻个白眼，也不再装了，直接冷声道：“不卖就不卖，我们又不是不花钱，搞得像我们占你便宜似的！” 说完，拽着江大勇离开了。 卫氏摇摇头，真是想不明白，四弟妹那样八面玲珑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江大勇虽然一直没说话，但赵氏说那些他也没反驳，说明都是赞成的，只是不想当这个恶人，便放任赵氏说得很难听。 这跟当初梁老二和李氏一样。 四弟妹成长为如今这样的人，想来是吃了不少苦的。 等晚上四弟妹回来，一定要跟她说说今日发生的事，让她心里有数，好做打算。 赵氏二人又去城里找这一片的主要负责人去进货，但因为没有之前的亲情价，二老觉得很贵不划算，便什么也没买。挑着空桶准备离开。 “你大闺女不是在城里开了一间善堂，咱们可以去找她问问，让她还给我们以前的价格不就好了？” 赵氏对江若云有怨，跟江大勇说话开口闭口都是“你闺女”，似乎觉得这样就能跟江若云撇清关系。 当然，这并不能影响她想占江若云的便宜。 第279章 江大勇的算计 闻言，江大勇的第一反应是不高兴。 大闺女这会儿肯定在铺子里忙，那铺子里都是外人，他们要是去说此事，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可他心里也着实对卫氏有些不满，别以为他不知道，卫氏生意能做这么好，离不开他闺女的帮忙，现在竟然这么对他，分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怎么行？她忙着呢，还是别去给她添乱了。” 他出声阻止，但语气并不是很强硬，赵氏果然很懂他，当即就说道：“哪能一直忙？再说别人的事情能有父母重要吗？别说她只是当了个开了个铺子，就是当了官，那也得以咱们当父母的为重。” 江大勇没有坚持，半推半就跟着一起去了。 江若云开善堂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且刚开起来没多久就引起不少人的关注，想要打探很是轻松，江大勇二老没费多少心思就打探到了。 见门口有不少人在排队，还以为是多么赚钱的营生，没想到仔细一问，才知道全是赔钱的买卖。 赵氏顿时就不满了，跟江大勇吐槽道：“还以为她开个铺子是能赚钱呢，没想到完全就是败家，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就这般糟践钱财？我们当父母的没享受过这些好处，倒是让外人享受了！” 江大勇心里也有些不满，但嘴上还是说道：“你别说得这么难听，阿云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打算？她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想把钱都花完，不让我们跟着享福呗！呸，真是白养她一场！” 此时此刻，赵氏甚至觉得小女儿去抢粱烨的行为简直太解气了，粱烨有钱就该给家里人花，总被江若云拿出来糟蹋算怎么回事？ “老头子，我告诉你，她如今这样我也懒得管她，但那调料的事情必须让她给我们处理了，不然就别怪我这个当娘的翻脸了。” 赵氏冷哼一声，做出让步，让江大勇听着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还很认可她的话。 “这么点小事，阿云肯定会帮忙的，你别总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管怎么说，阿云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说着，他率先走进去。 “后面来的都排队，别乱了秩序……” 邱氏负责管理秩序，听见有人进来，还没转过身来就开始说话，结果转过身看见是江大勇夫妻二人，便立刻笑道：“诶哟，是亲家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来，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老四媳妇忙着呢，估计得要一阵子。” 虽然知道这亲家和老四媳妇的关系不太好，但她这个做婆婆的可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反正长时间见不了一面，无非就是做些表面上的功夫，她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江大勇和赵氏原本是来找麻烦的，但看见邱氏和梁老头都在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氏看向江大勇，示意他来说。 江大勇尬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自从阿云开了这善堂，我们还没来看过呢。” 赵氏知道他一下说不到重点上，心里翻个白眼，随后直接跟邱氏吐槽道：“诶哟，亲家，这不来我们还不知道，这善堂竟然是免费给人看病的，她做这些事怎么你们也不拦着些？咱们自己人还在为生计奔波，她倒好，竟然这么糟蹋钱，就是被你们惯坏了。” 赵氏这话，怪有水准，一来怪罪江若云有钱不帮衬娘家，二来怪邱氏这个婆婆不作为。 偏偏她说话的语气又不像是生气，反而有点嗔怪的意思，让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邱氏的笑容不变，依旧说道：“孩子喜欢做的事情，咱们当长辈的总拦着有什么意思？且老四媳妇做的这些是好事，行善积德，我们当长辈的更应该支持，亲家母，你还是她亲娘的，不是更应该站在她的角度看待问题吗？怎么还跟我反过来了？” 邱氏明明是笑着的，但说的话却像根刺一般扎在赵氏的心口上。 难道要她承认她和江若云的母女关系还没有婆媳关系好吗？ 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瞬时间，她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但想着自己还需要梁家大房的调料，暂时不能跟她撕破脸，便还是强忍着。 江大勇心思没有这么细腻，没察觉出两个女人之间的暗涌，只是四处看着这善堂里的一切，只觉得很是气派，他这辈子都没想过女儿能这么出息，不仅开了一间善堂，还能一直亏钱做善事。 闺女能做这种亏本的买卖，说明手里肯定是不缺钱的。 他不好直接开口跟女儿要钱，难道还不能走迂回路线吗？ 亲家公和亲家母都在这里帮忙，闺女肯定会给工钱，这里人这么多，明显是忙不过来的，那他们老两口也来这边帮忙好了。 这不比早出晚归去卖调料的好？ 卖调料还要自负盈亏，操心着去进货什么的，但来这里做事可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自家闺女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地方，来了什么也不用做，钱也就到手了，何须自找苦吃？ 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迫不及待就问邱氏：“亲家母，你和亲家公在这里做事，阿云一个月给你们多少工钱？” 邱氏一听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说道：“亲家公说笑了，这善堂本就不赚钱，老四媳妇一直在亏本，哪里还有什么钱给我们？我们是自己过来帮忙的，不要什么工钱，甚至给这些人吃的窝头都是我自掏腰包做的。我们年纪大了，自己没本本事办什么善堂，只是孩子在做的时候，便也跟着出些力。” 江大勇的脸色瞬间变得跟赵氏一样难看。 这么说，来这里做事，不仅没有工钱，还要倒贴钱？ 不可能，肯定是邱氏诓骗他！ 他笑得有些勉强，责怪道：“阿云那丫头也是不知轻重，哪能让你们二老白干？再怎么样，总该给些孝敬钱的。” 梁老头在旁边听不下去，说道：“亲家公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家里已经分家了，我们二老跟着老大养老，家里的东西就多归老大一些，自然不再需要其他几房给什么孝敬钱。” 其实是有的，除了之前规定的那些，还有孩子们平日里的孝敬。 但这是不需要跟江大勇说的，毕竟这样拎不清的人，跟他们说得多了，他们只会又去为难老四媳妇。 “什么孝敬钱？” 江若云刚好忙完出来，她在里面就听见江大勇两人的声音，此时出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甚至说话的时候也是对着邱氏的。 仿佛她的亲生父母根本不存在一样。 第280章 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邱氏不打算让这种糟心事去烦江若云，没有直接说，只是笑道：“没什么，我跟亲家说笑呢，你忙完了？” “暂时没事了，出来休息会儿。” 看诊结束，剩下就是抓药什么的，那些事交给红玲几人就行，她们跟在江若云身边这么久，抓药是不成问题的。 “爹娘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跟邱氏说完话，她才转眼看向江大勇和赵氏，声音温和，语气客套，这不像是对待父母，更像是对待关系不是很好，却还是需要维护一下的亲戚。 赵氏觉得她跟自己说话的态度不太好，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生硬道：“听说你开了善堂，顺路来看看。” 江若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耿直道：“那你们四处逛逛，这地方还是不错的。” 邱氏差点被逗笑，急忙用翻白眼来压下自己的笑意，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表情更加诡异，旁边的梁老头被吓了一跳，忙扯了一下她，让她做好表情管理。 梁家老两口这边打打闹闹的，江家那边却是脸色难看，觉得江若云也太敷衍他们了，他们好歹是她的父母，她怎就能这么白眼狼？ 江若云完全不在乎他们想什么，正好有病人进来，江若云就带着人往里面走。 “等一下，”赵氏没忍住开口，“我们过来是有事情找你的，你让这人等一会儿。” 进来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衣服全是补丁，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好的那种。 可江若云对他的态度比对亲生父母还要好，赵氏怨气横生，对那老人家也没什么好态度，甚至当面就给人脸色看。 江若云皱眉，就知道他们不会无故上门，对老者说道：“您先进去坐会儿，我很快就来。” “什么事？” 江若云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甚至还主动拉着赵氏坐下，听她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赵氏却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但这里这么多人，她也没有随意发作，只是说道：“这大厅里说话不方便……” “没事的娘，我铺子比较小，里面是给病人看病的地方，实在没地方了，咱们声音小一些就行。” 江若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难得做出亲昵的动作，拉了拉赵氏的袖子。 赵氏被这举动取悦，连个能说话的地方都没有，看来江若云也没有多少钱，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这么想着，赵氏就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何开个善堂？怎么出门一趟这么有钱了？” 江若云知道这不是赵氏今日来的目的，但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误导她一下，省得天天来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师父的要求，我学医不久，能力尚且不足，师父就让我开个善堂免费给人看诊，便于增进医术，开善堂的钱是师父给的，阿烨也给我一些，但每日花销巨大，要不是有公婆帮忙撑着，我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原本我也想去找爹娘帮忙的，但想着爹娘最近也不容易，便没有登门。唉，女儿不孝啊，没法给爹娘一个交代。等女儿学成归来，开个医馆，真正能赚钱的时候，一定好好孝敬爹娘。” 说着，她低下头去，从赵氏他们的角度看来，就是低着头在哭。 不知怎么的，赵氏的心情就在这一瞬平缓了下去。 原来江若云也没有钱，她开这个善堂完全是为了学医术，钱还是师父给的。 难怪呢，她就说怎么江若云这么有能耐，出门两年回来就这么有钱了。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做事。” 高兴了半天，赵氏才假装镇定地说了一句，随后才把话题绕到调料上面。 江若云并不意外，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爹娘有所不知，我大嫂的生意做大了，要跟那些富商合作才行，就不能单独批发给小商贩，否则要赔偿上千两的钱财，爹娘想继续做调料生意就去找咱们片区的负责商，也是能买到调料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去问过了，人家不给我们便宜，按照别人的价格售卖，那我们不就亏了吗？你就去跟你大嫂说说，咱们是自己人，每日也不要多少量，通融一下。” 赵氏说得理所当然，心里觉得江若云没用。 “娘，您这样说就不对了，那人与我们无亲无故的，为何要给我们便宜几文钱？别说是您和爹去，就算是我去，也是这个价格。之前之所以给大哥优惠，是因为调料在咱们自己手里，现在是真不成了，我大嫂娘家那边都是按照现在的价格拿货的，真的没办法。” 江若云耐心解释，赵氏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当即甩开她的手，骂道：“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这么点小事都不帮我，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就是这么孝顺我们的？” 邱氏看不下去，说道：“亲家母，你别激动，那生意是我家老大媳妇的，你让老四媳妇怎么开口？再说我们都分家了，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哪能总去麻烦别人啊？” “亲家母，不是我说你，你一直说我家老四媳妇是白眼狼，可你对我家老四媳妇也没有多好啊，一来就打探情况，接着又想从老四媳妇身上谋好处。这世上，哪有母亲这么算计自己闺女的？” 邱氏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等着抓药的病人，脸上满是心疼和无奈，让大家都觉得她说得很对，反而是赵氏着实不讲理，这么为难自己的闺女，这闺女就跟捡来的一样。 赵氏知道自己说不过邱氏，并不搭理她，而是看着江若云说道：“既然如此，你就直接把那方子告诉我，我自己做去卖，便能省不少钱。” 此话一出，别说是江若云，便是旁边的病人们都震惊了，还能这样的吗？会不会太无耻了？ 这配方是能随便给的吗？ 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江若云当场就红了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娘，您是想逼死女儿吗？” 第281章 江大夫真是可怜 赵氏一点翻个大白眼，理所应当道：“不过就是个配方，怎的就逼死你了？听闻那方子本就是你给的，你吃里扒外的，不把方子给自己人就算了，我都没跟你计较这些，你倒是还跟我装上了！” 江若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有些崩溃地道：“那方子是我给的没错，但大嫂给了我相应的报酬，我又怎能再把方子泄露出去？一旦泄露，我要被问责的，娘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娘从来不在乎我的处境和感受，只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而已。” 她声音还挺大，一点也不怕家丑外扬，反正出丑的又不是她，没必要为其遮掩。 这时候，红鸢抓完药，小声跟旁边的红玲吐槽：“诶哟，我说方才怎的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呢，原来是来打秋风的。” 红玲话比较少，面对红鸢的吐槽，却意外地道：“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点也不像是亲娘。” 旁边的病人闻言，也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哪有当娘的这么逼迫自家闺女？且这还是当着闺女公婆的面，这不是故意让闺女在婆家难做吗？” “害！你们还真别说，这亲生爹娘还不如公婆呢！你看人家江大夫的公婆，天天来帮忙，也不图什么好处，而她的爹娘，刚来就问江大夫的婆婆一个月能有多少钱。”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这爹娘真够丢脸的，人家江大夫都说的很清楚了，他们还说这些难听的话。” “江大夫真是可怜，遇上这种爹娘也是遭罪了……” 旁边的议论一点也不避着人，甚至声音还挺大，生怕江大勇和赵氏听不见一样。 江大勇和赵氏被气得脸色铁青，他们本就很爱面子，如今被这么多人指责，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江大勇想立刻就走，但赵氏却恼羞成怒，骂道：“我这个当娘的教训女儿，关你们什么事？她发达了，却不想着帮衬娘家，这白眼狼还不兴人说了？” “嘿！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娘家人但凡是要点脸，也不好上门讨要什么吧？江大夫能开善堂做善事，定是品行端正之人，可这样的人却不愿意帮你们青云直上，难道你们不该照照自己的原因吗？是不是自己太无礼了，是不是自己要的太多了？” 红鸢之前得到过江若云的暗示，这会儿说起这些话来一点也不为难，直接带动风向，让病人们觉得她说的很对，要不是娘家不堪，谁能真的不管娘家死活呢？ 有不少人跟着说话，江大勇实在是没脸，不等赵氏说什么，直接拉着人跑了，模样很是狼狈。 江若云却依旧眼睛红红在擦眼泪，这次不用红鸢说什么，旁边的病人就开口安慰了。 “江大夫，别难过了，像你这样的好人，肯定得菩萨保佑，这样的爹娘不要也罢，至少你公婆是好的。” “是啊，不管怎么样，江大夫在我们心里就是菩萨下凡，要不是有江大夫，我们早就死了，江大夫一直都在做善事，不该被那样的父母抹黑。” …… 众人说了不少宽慰人的话，他们都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好话，只由衷表达自己的想法。 虽是做戏，但听着他们这么说，江若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她真心付出过，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等人都离开，江若云把眼泪一擦，招呼大家收拾东西，可以回家了。 邱氏就在一旁看着，不觉得她装哭有什么不对，毕竟能在外面闹成这样，可想而知在家里只会更过分。 老四媳妇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才会演这么一出。 希望亲家夫妻俩不要不识好歹，要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她可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你真不帮他们？不怕他们又四处坏你名声？” 回家的路上，邱氏没忍住问了一嘴。 “不帮，”江若云摇摇头，“但凡他们是正经过日子，我不会这样，可如今这样，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那就自己受着。如果我这次妥协，就还有下次、下下次，帮不完的。” “娘您放心，我不会真的不管他们，如今我已经安排好哥嫂的去处，只要他们肯努力，日子不会差，将来我爹娘老了跟着我哥嫂过，日子也不会差，只是最近这几年要吃点苦而已。” 邱氏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已经计划好一切，便不再多说，只是心里觉得这亲家母真是拎不清，这么偏帮着小女儿，只会让家里其他孩子不满，把整个家都搅散了！ 看着江家这样，邱氏更加庆幸自己当初养孩子的时候并没有偏向谁，老四有出息之后，也没让全家一起吸血，后来分家也是考虑良多才做出的决定。 如今看来，她做的决定不一定全是对的，但大方向总是好的，至少儿子儿媳们关系都很不错，即便分家了也还跟以前一样。 回到家，卫氏第一时间就跟江若云说了江大勇夫妻来过的事，随后问道：“四弟妹，其实他们需求量比较少，真要给些也不是不行……” 卫氏尝试着开口，她觉得江大勇和赵氏都上了年纪，还要自己出门做事讨生活也不容易，中间又有江若云这层关系，她要是一直不松口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给他们，大嫂，你做的很对，咱们这契书刚签，绝不能自己违背了规矩，否则那些商户肯定要闹的。且我的父母我了解，一旦你给他们供应这些调料，这秘密也就瞒不住了，到时只有无尽的烦恼。” “我爹娘那边全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咱们不用干涉，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江若云语气平淡，是真的一点不在意。 以前她对她爹还抱有希望，觉得她爹应该能明事理一些，早早跟江若雨断了来往，好好跟大哥大嫂过日子，这日子肯定会好过起来的，偏偏赵氏死性不改，就是要护着江若雨，江大勇嘴上嫌弃，实际上也舍不得这个小女儿。 那就别怪她狠心不管他们了。 第282章 啧啧，真是堕落了 听她这么说，卫氏就放心了，心里也没有那么愧疚。 她拉着江若云进屋，找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银票，数了数，拿了一沓给江若云。 “四弟妹，这是从你们离开后就没给过你的分红，还有你那个朋友帮了我大忙，我也给她分了些，你去了京城记得带给她。” 卫氏说的认真，虽然她不给江大勇夫妻开后门，但属于江若云的钱是一定不会少的。 自家生意的壮大和未来的发展都还指望着江若云，她不至于傻到为了这些分红占便宜，她就不是那样的人。 江若云没有拒绝，伸手接过，倒是没数，这是她们彼此间的信任。 至于徐曼那份，虽然徐曼说了直接给她就行，但她还是要跟徐曼说一声。 “大嫂，好好经营，尽快培养能干的帮手，有机会的话，我们全家都去京城发展，这边的生意要交给可信之人才行。” 想了想，江若云还是提前跟卫氏提一嘴。 虽然一家人在这里也能过好日子，但是对孩子的前程影响太大了，这边教育落后，孩子们想考科举，还是都接触一些学识渊博的老学究才行，这些都得去了京城才能安排，目前是做不到的。 卫氏愣了一下，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现在赚了点小钱，在这里可以富足过日子，可去了京城就不够看了，甚至买不起房子，只能租房子住。 可如今做了生意，增长了见识，她自然明白去京城的好处，且老四在那边还有些小权，更加方便他们发展，是难得的机会。 “可是有什么计划？” 卫氏心情有些激动，但更多的还是紧张，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离开这个小县城去别的地方发展，着实有些局促不安。 具体的计划江若云不方便告知，只是说道：“大嫂先准备起来就是了，不至于到时候无人可用。” 卫氏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江若云拿了钱准备离开，卫氏回过神来，又说道：“四弟妹，别着急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说着，她又拿出一笔钱，放在江若云手里。 “你开善堂肯定要花不少钱，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出点钱了，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心意，就当是给家里人积德了。” 这是捐给善堂用的。 江若云倒是意外卫氏的举措，但不影响她由衷的高兴。 “行，那我就替那些穷苦人家谢谢大嫂了！” 卫氏微微笑着，说道：“也就是力所能及的小事了，我家这生意能做起来也离不开大家伙的帮助，赚了钱做点善事心里也能更安心一些。” 说到底还是太老实，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钱，她担心被人惦记，便用这种方式来化解。 回到自家屋子，红侨在做饭，江若云有些疲惫就回去躺一会儿，结果没一会儿，红玲来禀报。 “夫人，江若雨跟一个镖局里的人勾搭上，让他们带着她往京城方向去了，要不要干涉一下？” 从回来之后，江若云就有让人盯着江若雨的行踪，包括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江若云都清楚。 自然也知道赵氏为了江若雨在外面欠了债。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提前交代卫氏，不管江大勇和赵氏来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如愿。 江若雨在城中逗留几日，如今可算是要出发了。 “不用干涉，盯着就行。” 江若云摆摆手，倒不是担心江若雨坏事，只是好奇江若雨能靠自己走到哪一步。 而她这样坚持要去京城，江若云甚至都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到她是想去找梁烨。 江若雨从小就喜欢跟她攀比，抢她的东西，如今她过得这么好，江若雨能眼睁睁看着就奇怪了。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江若雨会为了能安全去京城而勾搭上镖夫。 啧啧，真是堕落了。 那么，江若雨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梁烨会喜欢这样不堪的她？ 重活一世还能这么蠢，也是没谁了。 “那要不要跟主子说一声？被到时候被算计了。” 红玲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夫人这个妹妹是真没脑子，心思都写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不用，他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就别用这些小事去烦他了，江若雨都不一定能去到阿烨面前。” 江若云完全就当个消遣听听了，并不干涉江若雨的过程和结局。 红玲点点头离开，江若云却也躺不住了，起身去柴房里找小珍珠，牵着它去外面溜溜。 小珍珠性格温顺，江若云时常带着它去善堂，后院没什么人的时候就解开绳子让它撒欢，只是在家里的时候，担心有村民过来，便还是时常拴着。 第二日去善堂的时候，江若云摆出来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卫氏捐赠了二百两，这些钱都会用在穷苦人家治病的花费上，欢迎大家捐赠。 大家看见卫氏做的这些，知道她是城里很火的调料生意的老板娘，都很意外，对调料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还有些人家心怀感激，在江若云这里治好病之后，或多或少会过来捐赠一笔钱，江若云从不会嫌少，让人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写在公示牌上。 这样一来，百姓们会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小小的善举也算是帮助了比他们更困难的人。 一时间，善堂名声很大，不少家境还行的人闻声而来，听说江若云医术好，也想找她看诊，但因为家境还算可以，所以要付诊金。 可即便是付诊金，也比其他医馆低廉很多，一时间吸引很多人过来，捐钱的人也多了。 这一举动，抢了不少医馆药铺的生意。 江若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要是不加以干涉，会给自己惹来不少麻烦。 她是做善事的，不是要跟那些医馆药铺对着干，跟人结怨的。 至少现在不是。 于是，不等那些医馆药铺的东家出手，江若云就称病关了善堂，期间就说她劳累过度，实在不能给这么多人看诊，家境不错的人还是建议去别的医馆看诊，在别的医馆看不好的，可以拿着其凭据来找她看。 消息一放出去，各家医馆药铺都很意外，江若云此番行为，完全是为他们考虑，既保证了他们的生意，也让穷苦之人有地方继续看病，更多给了一些重症患者机会。 第283章 我师父是御医 原本想联合起来整江若云一顿的医馆药铺东家们突然觉得自己被打脸，一个个心中很是惭愧，私下商讨了一番，决定一起去拜访江若云。 江若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毕竟这个时候女子地位低下，女大夫更是少之又少，这种情况下是很不受其他大夫待见的。 可那些医馆药铺的东家却一起送了帖子来说要拜访，看着是没什么恶意，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 随即，江若云想到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安排，估计那些人是为这件事来的。 如此一来，心里有了普，便没什么顾虑，让红鸢几人把善堂打扫了一遍，又去准备了一些点心，等着他们来了大方招待就是。 下午，那些东家们就过来了，先是很客气地寒暄一番，然后开始打量这小善堂，发现地方虽小，但该有的都有，且门口摆放着的捐赠箱和捐赠人的牌子十分醒目，旁边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册子，上面甚至记录了这些善款都用在什么地方。 凡是用善款添置的东西，就不会再让看病的人花钱，直到用完或者损坏。 一切都是公开的，不怕被人质疑她拿了这些捐赠款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会这么拥护她。 东家们原本是抱着审视的心思来的，结果在看了之后，发现除了办这件事的人是个女子，别的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且本朝对女子的约束不是那么严格，她公婆丈夫都不介意她出来抛头露面的做事，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也没资格多说什么。 “听闻江大夫开善堂是师父的安排？” 平安堂的东家周保平开口询问，他倒是对江若云的师父很感兴趣。 “是啊，我师父他老人家慈悲心肠，年轻时候在宫里当差存了些钱，告老出宫后就开始云游四海，帮助穷苦百姓治病，我学医的时间不长，师父担心我医术没有长进，就给我钱开了这间善堂，让我能有机会接触更多的病患，也能提升自己的能力。” 江若云一脸心无城府，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底细说了。 实际上，她透露自己的师父曾经是公里的御医，可不好惹，这些人想找她的麻烦，可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 果然，众人一听她师父竟然是御医，看她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态度也热切了几分。 “尊师果然是心怀天下，难怪时常听闻有人夸赞江大夫医术高明，真是名师出高徒！” 周保平见江若云就是想单纯找人练练手，顺便做点善事，完全威胁不到自己的生意，便起了结交的意思。 要是江若云的师父游历累了，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那是不是可以来他的医馆坐诊？ 那样一来，生意绝对火爆，光是想着就已经很激动了。 “过奖了，我不过初出茅庐，无偿看诊也只是针对穷苦人家，毕竟我医术不过关，患者接受我的无偿诊治，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也不全都是好处的。” 江若云把事情交代清楚，彻底消除这些人的疑虑，往后不会轻易找麻烦。 “江大夫真是思虑周全，一举多得，周某实在佩服。既然今日来了，那在下也捐赠些钱财，当是为百姓们做些善事。” 说着，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进捐赠箱里。 “那我就替百姓们多谢周老板了。” 说着，让红鸢帮忙记录在册。 有周保平开了个头，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捐赠了一些，反正都是心意，没什么好比较的。 来这一趟，让他们更加安心，以后跟江若云这里井水不犯河水，毕竟她有靠山，不管是真是假，且先信着，后续出现问题再说，反正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意就行。 “听闻江大夫说以后家境好的患者可以来这边看疑难杂症，江大夫可是要请师父出面？” 江若云想都不想就点头：“也不算出面，我会写信跟师父说明情况，让师父给开个方子，就是耗时一些，至于到底能不能治好，我也说不准，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都是干这一行的，其中的心酸和无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江若云说这些话的时候得到不少人的共鸣。 反正去他们那里治不好，干脆来这里问问，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当然，有了这一层原因，他们的大夫也会尽全力给病人医治，争取不让人转来江若云这里求医，那样丢的也是他们自己的脸。 聊了一阵，以周保平为首的东家们都愿意给江若云提供帮助，比如他们知道一些供货不错的药农，可以介绍一下，或者其他地方需要帮助也能找他们。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要是江若云的师父真能治好从他们医馆里出去的疑难杂症，他们想看看药方。 这要求其实是很冒昧的，毕竟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怎能随便给人看？ 更何况，江若云的师父不缺钱，也不缺这些渠道，他们的帮助其实算不上什么。 但江若云知道师父的心愿其实是希望自己的医术能让更多人知道，多一个大夫学会，就能多治愈一个患者。 所以给他们看药方其实并不算为难，只是，她也是有条件的。 “各位提出这样的请求，我希望各位是真心想要救人，而不是以此牟利。虽然我不要求你们像我一样亏本行善，但希望各位能对用到我师父药方的患者优惠一些，让他们能吃得起药，恢复健康。各位可能做到？” 江若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敢轻易许诺。 过了好久，周保平转身去跟大家伙儿商量了一下，一致同意，点了头。 反正这行挺暴利，就算是给些优惠，他们也不会亏，毕竟那可是用御医的方子换的，这可比直接给钱珍贵多了。 江若云笑道：“很好，口说无凭，我们白纸黑字写下来，签字画押，往后若是有违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各位觉得呢？” 第284章 知道了不会被灭口吧？ 众人实在没想到江若云还这么严谨，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还是点了头。 大家都只是小县城的生意人，要是换了平时是没有机会搭上御医这条道的，可现在因为江若云的身份搭上边，心里都很激动。 至于江若云师父身份的真实性，管他呢，反正他们的前提是方子先治好了人，才有后面一系列的帮助，怎么都不亏。 这么想着，好几个人都觉得自己刚刚捐的钱太少了，又捐了一次。 江若云诚心谢过，能够跳过那些繁琐的阻碍直接达成现在的效果，她是很满意的。 各位东家又对她师父夸了又夸，江若云笑着解释道：“其实我师父他老人家愿意做这些事情，全是受了已故先太子的影响，先太子一心为民，是一位明主，我师父跟在先太子身边多年，受其影响，先太子亡故后，我师父才坚持做这些善事，希望能为先太子祈福。”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说起先太子的时候语气很是可惜。 这些人对已故先太子的事不是很了解，但听江若云这么说，还是有些意外的。 这么厉害的一位明主，怎的就英年早逝了？ 不过这些事本也不是他们能知道的，只是跟着叹息几声，表示自己也会多做善事。 江若云点点头，目的达到，便没有多留，起身送客了，之后继续给人看诊。 有人问起那些人来这里所为何事，江若云也帮着说好话：“这是城中各家医馆药铺的东家，听说我开了善堂，过来看看，并都捐献了一些钱，算是一番心意。” 说着，江若云指了指门口的登记牌，上面写着各人捐献的钱财数量。 穷苦人家都很惊讶，原以为是来找麻烦的，没想到是来做善事的。 有些医馆在他们这些穷人眼中，印象不是那么好，但江大夫竟然能让他们来捐款，真厉害啊。 这足以说明江大夫背后有靠山，能让这些东家都忌惮的靠山。 一时间，众人更加安心了，对江若云的称赞如流水般涌来，江若云安抚了几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之后的一段时间，关于先太子的事情就被不少人提起，甚至茶楼里也有说书先生专门讲述一下先太子生平为百姓们做的那些事，把百姓们感动得不行。 这样一位明主，要是能好好活着，将来顺利登基，最收益的就是他们这些老百姓了。 只可惜天妒英才，先太子年纪轻轻就病逝了。 大家都在为先太子的亡故表示惋惜，这时候，有人提出质疑，好端端的怎会生病呢？ 或许不是病故，而是被人所害呢？ 大家伙儿一听，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于是展开各种猜测讨论。 这个时候，郑氏写的以小君视觉展开的话本子突然问世，瞬间爆火。 虽然话本子里写的名字是杜撰的，但其中的故事跟最近一直在谈论的先太子实在是太像了，大家便不由自主地把故事中主角的身份往先太子身上套。 这么说来，先太子真的是被人所害？ 而且，还有一个孩子流落民间？ 众人不由倒抽一口气，这倒是是什么人写的，也太敢写了吧！ 这些皇家密辛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知道的吗？知道了不会被灭口吧？ 但这话本子是真的很吸引人啊，想不看都忍不住，最重要的是，这还只是第一册，后面的故事是如何发展的，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啊！ 不管是有其他因素干扰，还是这本书本身吸引人的热度，这件事都被大家关注上了，且向府城甚至是别的城池蔓延，影响度很广。 江若云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她在这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至于京城那边，还得看梁烨应对。 分开这么长时间，江若云很想他和小君，但事情还没做完，也只能暂时分别，等着他的好消息。 另外，善堂这边，因为跟其他医馆合作起来，很多事情简单了不少，名声也打出去了，江若云也会有意无意提起自己开善堂也是因为师父受了先太子的影响。 一时间，先太子的形象在百姓们心里很是高大，有些人家甚至开始供奉先太子的牌位。 转眼几个月过去，很快入了冬，就到了年关。 再有几日就过年了，江若云关了善堂，跟家里一起准备过年的事宜。 虽然分家了，但过年过节的，兄弟几家还是会聚在一起过，这样热闹些，也有助于维持关系。 之前江若云都没怎么帮上忙，今年在家，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 今年虽然买了下人，但梁家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家，提前几日就不用他们伺候了，还给了他们红包，让他们自己过年，等年后再继续为家里做事。 下人们都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喜不自禁地接了红包，跪下给主人家磕了头，欢喜准备过年去了。 家里还缺点东西，江若云准备带着红鸢去采买，刚要出门就被梁老二叫住。 “二哥，有什么要买的吗？” 江若云回头看着他，反正是赶着马车去的，要带什么东西也方便。 “不、不是，是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梁老二一脸不好意思，江若云就猜到应该是跟李氏有关。 她并不催促，等着梁老二酝酿好情绪再开口：“这些年翠翠都自己一个人过年，我、我想请你去跟她说说，让她回来过年，等年过完了再回去干活。” “我跟她说她肯定不会同意，就只能找你帮忙了。” 梁老二一脸讨好地笑，把希望都寄托在江若云身上。 “好啊，我去跟她说说，不过她要是坚持不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梁老二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多谢四弟妹。” “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先走了！” 说着，江若云上了马车，跟红鸢一起往城里去。 “夫人，二爷如今这态度还算不错的，二夫人怎就是不愿意原谅他呢？” 回村几个月，红鸢也搞明白了梁老二和李氏之间的问题，很是唏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 按理来说，李氏经历了那些，梁老二愿意不计较，还是比较难得的，李氏却一点也不心动，难道她都不会想念自己的孩子吗？ 又或者，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喊别人娘？ 红鸢不理解。 第285章 老二让你来的吧？ 这要是换成前世的江若云，她也会像红鸢一样想不明白，但她前世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又被徐曼的现代思想感染，便觉得如今李氏的心态很好理解。 如今国家放的宽，女子也能出门谋生，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李氏找到合适的活儿，能养活自己，甚至还能给孩子们存钱，偶尔跟孩子们聚一聚，却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样操劳全家的日子，虽然确实会有点孤单，但身心都是自由的。 最重要的是，破镜难重圆，现在梁老二能说他不再介意那些，且也知道自己当初有错，积极改正，可谁知道他的心意能持续多久呢？ 要是李氏回心转意，两人时常在一起，说不定又有各种摩擦，到时候气急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把之前的伤疤重新揭开，那才是最恐怖的。 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各自安好，把握当下，给各自心里留下一些美好，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她是这么想的，就这么跟红鸢说了，红鸢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说道：“我也觉得一个人挺好的，不用伺候男人和对付公婆，毕竟不是每户人家都跟四爷家这样能和谐相处，我之前去出任务，见过不少被婚姻折磨的女子，唉，真的很可怜。” 江若云笑道：“倒也不必这么反感，主要还是得遇上对的人。” 活了两世，有过两段婚姻的江若云表示自己很有发言权，她上辈子就是嫁错了人，辛苦一辈子也没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唉，那看来是很难了，我还是跟在夫人身边做事吧，多存些钱，以后老了就找个小丫头伺候我，给我养老，等我死了就把我存的钱都给她，嘿嘿……” 江若云拍拍她的胳膊，说道：“嗯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选择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就行。” 红鸢满脸感动地看着她，说道：“夫人你真的很好，能跟着你做事，是我们的荣幸！” 她们是按照杀手的标准培养的，在被调到夫人身边之前，经常接到一些很危险的任务，根本不敢想以后能不能嫁人生子这样的事，可自从跟在夫人身边，她就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现在，她连养老问题都想好了。 江若云也道：“能遇见你们，也是我的荣幸。” 这样全能的女护卫，真的很少，但梁烨给她派了这么多。 她知道红鸢她们的过去肯定是残酷的，困难的，但到了她的身边，她们互相帮助互相成就，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到了城里，江若云先去买年货，之后去给小院那边送了一些，顺便给闵氏检查一下。 闵氏的预产期在年后，这时候只要多注意一些，别累到就行。 “大嫂，过年用的东西我都买来了，这里还有红莲她们伺候着，你就安心养胎，千万不要累着。” 江若云给她把了脉，耐心交代。 “我知道的大妹，多亏了你，我这段日子养得很好，你看我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闵氏拉着江若云的手，有些不舍得她离开，他们已经好几年没一起过年了。 但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是不对的，大妹已经嫁人，就算梁烨不在，她也是要在婆家过年的，所以并没有开口让江若云留下。 “胖了才好，你现在刚刚好，将来生孩子的时候也能有力气。” 说是胖了一圈，但闵氏这身体还是过于瘦了，可想而知之前被赵氏折磨成什么样。 江若云甚至都不敢想，这次要不是自己回来，及时把闵氏带走，是不是就要听到噩耗了？ 就闵氏之前的情况，真的一点不夸张。 想到这里，江若云对江大勇和赵氏更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原本该自己送些年礼回去的，但现在，只让红鸢跑一趟，随便送些点心过去就行。 跟闵氏说了几句，又交代红莲几人多照看着些，随后带着红鸢去找李氏。 过年了，家家户户要做新衣，李氏这里生意正好，都顾不上搭理江若云。 江若云并不着急，自己也逛了逛，给邱氏和梁老头和红鸢一群人都选了一些料子，等着李氏来报价钱。 等了两刻钟，李氏才终于闲下来，看见江若云选了这么多布料，笑得合不拢嘴，打趣道：“要说是大客户，还得是你！” 话虽如此，李氏还是用自己的关系给了她折扣，但这些都是好料子，即便是有折扣也不便宜，但江若云眉头都没皱一下，爽快给了钱。 “这两块料子是给爹娘的吧？我也给他们二老做了新衣，正好你来了，一会儿帮我捎回去。” 李氏做了不少新衣裳，邱氏二老的，自家两个孩子的，还有大房的小侄子康康也有一份。 江若云拿起看了看，只觉得李氏做衣裳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仅衣裳做得好，上面还有各种绣样，栩栩如生的，很是好看。 要不是这段时间李氏正是忙的时候，她都想让李氏继续给自己做衣裳了。 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的来意，说道：“马上过年了，你们这布庄也要关门过年，难得今年我也回来了，你也回来过年呗，咱俩以前关系不好，还没一起过过年呢。” 李氏一听，便问道：“老二让你来的吧？” “也有他的原因，我也想让你回去，锦儿她们也想你。就算你俩和离了，但也都是家里人，不做夫妻也能做朋友不是？” 江若云笑着挽她胳膊，李氏没多想就答应了。 “成，你们都不嫌弃我，我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只是这几日太忙了，我得过两日才能回去。” 李氏想着，等忙完这两日，也去街上转转买些年礼带回去，这才不算失礼。 之前做的那些蠢事已经无法更改，那就不纠结了，过好当下和以后就是最好的。 “行，到时候我来接你呗？” “那你顺便把锦儿弘儿带来，我带他们一起去买些东西，好久没带他们一起逛街了。” 李氏双手交合搓了搓，脸上的笑容很是舒心，自从出来后，她与两个孩子的关系也变好了，可不得更疼爱他们一些？ “好，那你忙着，我先回去，如此也能跟二哥交差了~” 江若云故意打趣，李氏没忍住往她胳膊上打了一巴掌，天气冷穿得厚，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286章 差别大了 回到家，发现梁老二在门口眼巴巴看着，见只有江若云和红鸢回来，以为李氏没答应回来过年，脸上满是失落。 江若云见他这样子只觉得好笑，老二还是跟以前一样藏不住事。 就这样本性的一个人，当初能在唐家潜伏这么久，甚至把王家击垮，可见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想到这些，江若云也没了打趣他的心思，不等他开口就主动解释道：“二嫂答应回来过年了，只是这两日她那边还有些忙，估计得三十晚上才能回。” 梁老二顿时就笑了，说道：“好好好，那到时候我去接她！四弟妹你买了什么东西，我来帮你提。” 说着，手脚麻利来帮忙提东西了。 江若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不忍心跟他说实话，算了，先让他高兴两天吧，到时候让他当个车夫好像也不是不行。 至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她就不多话了，每对夫妻总有自己的相处之道，即便是分开了，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自己要是掺和上去，反而不合适。 提了东西进屋子，江若云把买的东西分开放好，给大家买的东西都分下去，最后拿出李氏给二老做的新衣，说道：“不得不说，我二嫂这做衣裳的手艺真是没的说，我还只买了料子，没法给爹娘做，过年爹娘就穿二嫂做的！” 邱氏拿着衣裳，看着上面细密的针脚，心里喜欢，点点头说道：“她的手艺是没得说，你大嫂和三嫂也给没买了些，我们二老哪用得完这么多？说了多少次别买了，就是不听！” 话是这么说，但邱氏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藏不住，儿子儿媳孝顺，她这当长辈的自然高兴，且如今家里四个儿子发展都挺好的，买这些东西不算困难，她便都收下，天天换着穿新衣。 江若云看破不说破，只在旁边陪着说话，邱氏把东西都收起来，然后低声问她：“老二媳妇这是愿意跟老二和好了？” 江若云摇头：“没有，我看二嫂态度挺坚决的，估计是真的不想和好了。但她还是把这里的当成家的，所以愿意回来过年，看看您和爹，还有两个孩子。” 邱氏叹了一口气，说道：“李氏这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以前对她好的时候她不珍惜，还对我有怨言，整天在心里盘算我什么时候入土，可如今出去了，反倒是成长了不少，逢年过节都能念着家里，给我们二老还有两个孩子送东西，要么是吃的用的，要么就是穿的，我还以为她迟早会跟老二和好的，却不想她是铁了心不回了。” 如今三个儿子都夫妻和睦，欣欣向荣的，就老二一把年纪还闹成这样，她这个当娘的看着自然不好受，还是希望李氏能回来，跟老二好好过日子。 江若云把早上跟红鸢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停顿了一下又道：“娘，各人缘法不同，强求不来的，二哥二嫂就保持如今这样的状态也不错的，至少孩子们能接受，二哥二嫂也能静下来好好说说话，当不成夫妻，便当亲人，都是一样的。” “哪能一样？差别大了。” 邱氏反驳一句，又解释道：“亲人是遇到麻烦能一起承担，力气往一处使，夫妻则是知冷知热互相帮扶，到底是不一样的。” 江若云深知这个道理，点点头没说话，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只能让他们两人自己解决。 到大年三十这日，家里其他事情都忙活好了，江若云按照约定，带着锦儿弘儿去城里找李氏，一起去采买些东西，再一起回来准备年夜饭。 梁老二得知自己只能当个车夫，有些小失落，但总比她不来的强，便还是乐颠颠赶着车往城里去。 李氏所在的布庄昨晚上就关门回家过年了，所以李氏早早地在店门口等着江若云她们，看见是梁老二赶着车过来，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翠翠，我来接你，你把行李放车上来！” 到了面前，梁老二跳下车，像个殷勤的小厮，帮忙拿行李，然后掀开帘子让江若云和两个孩子下来。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李氏没搭理梁老二，只对着江若云抱怨。 她还以为江若云把她卖了。 “那哪能啊！今日街上人太多了，红鸢赶车不安全，就让二哥来帮忙了。” 江若云早就想好了借口，李氏才不信，翻个白眼，一手拉着一个娃，说道：“走，娘带你们去买些东西再回去，咱娘仨也好久没一起出来逛逛了。” 江若云见她拉着两个孩子就走，一点也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挑眉道：“那我走？” 李氏转身拽她，笑骂道：“你想得美！” 两个孩子笑嘻嘻地跟着大人去上街，李氏现在对两个孩子是真的很舍得，看见什么都想给孩子买，手上有钱就是不一样的。 最后，给锦儿买了些花钗首饰，还有胭脂，让小姑娘好好打扮自己，给弘儿买了些书和笔墨之类的，最让人意外的是，李氏让人给弘儿订做了一把适合小孩子拉动的弓箭。 弘儿拿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娘亲竟然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之前不是听你说明天去书院读书后，会有骑射课，买马你找你爹，娘先给你把弓箭准备好。” 弘儿欢喜得不得了，拿在手里试了试，是他现在的力气能拉得动的弓，搭上箭羽，轻松就能射出去，只是如今在街上，四处都是人，实在不方便，便只能忍着。 “娘，我很喜欢！谢谢娘！” 弘儿爱不释手，李氏说先收起来，回去再看，他都不肯，非要自己拿在手里玩。 反正那箭羽就是小孩子玩具一般的竹棍，倒也不怕他伤到人，便也随他去了。 锦儿看着弟弟这么高兴，她完全没有不高兴，现在娘亲对她已经很好了，她很满足，自然不会跟弟弟争这些。 可这一次，李氏并没有把她给忘了，说道：“娘也给你准备了东西，走，我带你去旁边店铺取。” 第287章 他怎么就油腻了？ 锦儿很是意外，一路上娘亲已经给她买了不少东西，她是真不想让娘亲破费的，更何况她在大伯娘家帮忙做事，也是有工钱的，爹也会给零花钱，她不缺什么东西。 反而是娘亲一个人在外，赚了钱把多的都给她收着，自己只留一小部分傍身，还存了这么多，给她们姐弟俩买了这么多东西，她怪心疼的。 “娘，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的。” “那能一样吗？再说，那都是我让人做好了的，钱早就给了的，你不要人家也不退我钱啊。” 说着，李氏拽着锦儿进了旁边的铺子，还不忘转头交代江若云：“你帮我看着弘儿一会儿。” 江若云摆摆手，觉得李氏变化还挺大的，之前挺重男轻女的一个人，如今倒是没有那毛病了。 不一会儿，锦儿怀里抱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算盘出来，上了漆，亮亮的，看着就让人欢喜。 江若云仔细看了看，知道李氏是用了心的。 这小算盘功能俱全，只是模样缩小了不少，且也没有寻常键盘那么沉重，锦儿一个小姑娘也能轻松将其抱在怀里，甚至方便随身携带。 李氏说道：“我知道这丫头心思都在做生意一事上，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算账，把账算明白了，生意就亏不了，就寻思给她订做一个方便携带的小算盘，以后出门办事也方便。” 锦儿很是喜欢，跟刚刚弘儿一样，抱在怀里不松手。 她确实嫌弃普通的算盘太大了，对她一个小姑娘实在不友好，但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能一边抱怨一边使用，没想到娘亲心思这么活络，直接找人给她定制一个小的。 她刚刚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缺，可这小算盘就是她最需要的。 “娘，谢谢你，你真好！” 锦儿眼眶红红的，一把抱住李氏。 这大喜的日子，本不该哭的，但真的忍不住。 李氏搂着锦儿，拍拍她的背，说道：“娘以前亏待了你，如今只能尽力弥补，希望你给娘机会。” 这话说的，差点让锦儿哭出声来，江若云赶紧拉她一把，说道：“行了行了，这还是在大街上呢，别说这些肉麻的，孩子该难为情了，回去再说。” 李氏也知道这个理，忙拍拍闺女的背，说道：“不哭不哭，你四婶说的对，走，再去买些肉菜就回去吃团圆饭了。” 锦儿点点头，红着脸跟在身边去买菜。 其实家里什么都不缺了，但李氏就是不想空着手回去。 买了一堆东西，几人一起提到马车停放的地方，梁老二远远地看见就过来帮忙，忍不住说道：“怎么买这么多？” 李氏扬眉：“我乐意，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梁老二愣了一下，忙附和道：“是是是，你尽管花，走，咱们回家！” 弘儿举着手里的弓箭跟他炫耀，还帮姐姐也炫耀了一番，梁老二顿时有些惭愧，自己天天跟孩子在一起，却不知道孩子缺什么。 于是，他抓住机会对李氏表露真心：“翠翠你看，这家里还是需要一个女主人啊……” 江若云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捂着嘴上了马车。 李氏见她那模样，就知道那娘们儿肯定又要嘲笑她了，一时也顾不上羞恼，恶狠狠对着梁老二道：“梁辉，你说话要是再这样油腻腻的恶心人，我就扇你了！” “哈哈哈哈哈……” 车厢里传来一连串的笑声，李氏更恼了，伸手打了梁老二一巴掌，骂道：“看什么看，赶车！” 两个孩子早就跟在江若云身后一起上了车，方才的笑声就是她们仨一起传出来的。 梁老二有些挫败，他说什么了，怎么就油腻了？ 还有，四弟妹为什么笑得这么大声啊？ 怀着十分不解的心情，梁老二赶车回家，一路上看见不少热闹的场面，有孩童拿着爆竹在街边燃放，也有人家忙着贴春联，挂灯笼，新的一年要开始了。 李氏已经好久没回村，关于她和梁老二和离的流言都传了好几波，可如今又看见梁老二接她回来过年，村民们又不解了，看着有说有笑的样子，应该是没离吧？ 谁家离了还能处得这么好？ 于是，村里又开始说梁老二和李氏还真没离，以前是大家误会了。 不过，亦真亦假，梁家都不回应就是了，让他们尽管去猜。 李氏原以为自己好久不回来，还是以和离的身份回来，大家或许会不自在，但没想到，根本没有这些事发生，好久不见的家人们还跟以前一样招呼她。 “二弟妹回来了啊，快来帮忙，我这小酥肉刚下锅呢！” 卫氏从灶房里探出头，今年全都在她家这边过，三弟妹怀着孕，就不让她进厨房了，好在做事的人也挺多，公婆都在，还有郑母和红鸢她们，但看见李氏回来，还是觉得很亲切，招呼一声。 李氏见大家对她都很好，心里的担忧烟消云散，一边走一边撸袖子：“好嘞！我还买了不少吃食，一会儿全做了，今晚咱们吃丰盛些！” “行啊！” 说着，李氏又趁机跟邱氏和梁老头几人打了招呼，这才跟着卫氏一起进了灶房。 江若云也不多话，撸起袖子在外面帮忙洗菜，跟邱氏说着李氏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夸得天花乱坠。 外面嬉笑声不断，灶房里也是热闹非凡，李氏突然觉得一阵满足，原来这才是家的感觉。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虽然清净，但也少了这一份热闹，逢年过节还是会有些羡慕能回家团聚的人。 而她，没脸回婆家，也不想回糟心的娘家，就只能一个人过。 如今厚着脸皮回婆家过年，倒是觉得很不错，这么看来，下次过年过节的还能来。 晚上，梁家人全都聚在一起，吃了一顿还算团圆的团圆饭，邱氏想念梁烨和小君，说道：“也不知老四和小君这年要如何过，肯定是没有咱们这么热闹的。” 众人一想，还真是，梁烨一个大男人，肯定没法操持这些，尤其还有各种事情要忙活，小君跟着他真是受苦了。 江若云笑着安慰大家：“别担心，我那好友开了酒楼，想来过年他们会简单聚一聚，不会饿着的。” 话虽如此，她却明白这年夜饭只怕不是这么好吃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小君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地出去玩了。 第288章 闵氏生产 有她安慰，其他人也不再多想，反正要是那边有什么事情，肯定会写信跟家里说的，不必过于担心。 饭桌上，锦儿弘儿很黏李氏，锦儿说道：“娘，你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吧，我过段日子就要跟四婶去京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 锦儿挽着李氏的胳膊不放开，娘亲要是不送给她那个小算盘，她心里还没这么不舍，但娘亲这么支持她走做生意这条路，她心里又是开心，又是不舍，只能让娘亲多住一段时日了。 “好，我过完年再走，多陪你们一段日子。” 李氏摸摸她的脸，心里自然也是不舍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阻碍女儿成长的路，她这辈子就没什么本事，才把日子过成这样，女儿有机会变得更好，她说什么都是支持的。 江若云趁机问道：“二嫂，要是有朝一日，我们都要去京城落脚，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所有人都顿了顿，看向江若云，江若云忙解释：“我说如果。” 只有郑氏心里门清，要是小君成功认祖归宗，他们一家说不定真能去京城发展。 李氏却有些不自然道：“我去做什么？我在这边还能养活自己……” “自然是为了两个孩子，要真是去了，可能几年不回来，难道你能舍得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再说了，京城那边也有产业，可以给你找个你喜欢的活儿，咋样？” 江若云循循善诱，李氏不说话，先翻个白眼：“好端端的说什么全都要搬去京城住？你问问爹娘去不去？大嫂的生意也都在这边呢，哪能说走就走？” “害！这不是话赶话的聊到这里随口问一句吗？” 江若云眼神飘忽，多的也不说了，毕竟事情还没完全确定下来，说多了反而不好。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车轮声，紧接着有人进了门，正是红莲，她顾不上跟一大家子打招呼，跟江若云说道：“夫人，亲家大夫人要生了，已经请了稳婆过去，奴婢想着还是来跟您说一声。” “怎么这么突然？” 江若云原本喝了点酒，有些晕乎乎的，听见这话瞬间就清醒了。 “不知道呢，我们一起吃年夜饭，突然就发作了。” 红莲很确定不是因为什么意外，人倒是不慌乱，就是这个时候来吵夫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爹娘，我先过去看看，今晚估计就在那边住下了，不用等我。” 江若云擦擦嘴，起身往外走。 邱氏笑眯眯地道：“这孩子也是聪慧，赶着出来过年呢！” 红鸢红玲几人也起身跟着走了，梁家人知道她们的本事，有她们跟着倒是放心，便没人跟着去。 等到了小院，闵氏已经进了产房，传出她一阵阵压抑的痛呼声。 “大妹，你来了！这好端端的突然就发动了，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你快给你大嫂看一看。” 江平见她来，急忙带着她进屋，屋里提前烧了炭盆子，暖烘烘的。 “大哥，你不避讳一下吗？” 江若云挑眉，记得之前大嫂生大宝他们的时候，大哥是不进产房的，因为她娘赵氏一直在旁边说产房污秽，男子进去不吉利什么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避讳的？之前是我不成事，对不起你大嫂，然后我自事事以她为先。” 江平知道大妹这话是在点他，因为当初媳妇生大宝的时候，大妹问他：“大哥，大嫂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你不进去看看吗？”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我就不去了，娘说产房污秽，你帮我去看看吧。” 如今想起曾经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江若云见他能说这种话，倒是很满意，不再多说，直接去给闵氏检查。 闵氏是在吃饭的时候发动的，倒是不必格外吃东西补充体力，之前一直在隐忍，看到江若云来，松了一口气。 “大妹，我也不知怎就突然发动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好？” 因为之前大妹说过孩子是年后才会出生，不出什么意外都不会提前的，如今提前大半个月，她心里很慌。 江若云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宽慰道：“大嫂别紧张，孩子足月了差不多就会发动，便是如今生下来也没什么问题。” 闵氏这几个月都在补身体，把之前亏空的身体补起来，且之前就生过两个，倒是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但肯定还是会疼的，所以江若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药丸递过去。 “这是我师父教我研制的止疼丸，大嫂，你吃进去能缓解一些。” 闵氏一点不怀疑，接过来吃下去，然后跟着稳婆的节奏开始用力。 稳婆经验老道，不需要她在旁边协助，江平也在旁边陪着，江若云干脆就出去了。 屋檐下，两个侄子紧张地往里面张望，担心母亲出事。 “姑姑，我娘不会有事的吧？” 大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娘生孩子，但生小宝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不懂事，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情形，可如今他长大了又了读书，懂了道理，知道生孩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便跟着着急。 “没事，你娘最近身体不错，能顺利把孩子生出来，后续我再帮她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不会落下什么病根的。” 江若云伸手摸摸两个侄子的脑袋，为大嫂感到欣慰。 如今分家出来，大哥有稳定的活儿干，两个孩子都在读书，只要肯努力，往后就算不走科举这条路，也比别人多了一条谋生的路子，就算只是当个账房先生也比普通人过得好，大嫂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哇哇哇……” 大概一个时辰后，有孩子的哭声从屋里传来。 “生了！姑姑，我娘生了！” 小宝仰头看着她，满脸的兴奋，他也要当哥哥了！ 很快，稳婆抱着包裹严实的小婴儿出来，说道：“是个小女娃，长得好看的嘞！” 第289章 兄妹谈心 孩子出生，江平却顾不上多看一眼，他忙着给闵氏清理身体，然后用棉被裹住，将人抱出产房，回房间好好养身体。 江若云却觉得他这样很不错，抱着刚出生的小侄女给两个侄子看，说道：“你们两个是哥哥，以后要保护妹妹，可不能让人把妹妹欺负了去。” 两人都握紧拳头：“嗯嗯，我们一定保护好妹妹！” 闵氏精气神还不错，收拾好之后看了看孩子才沉沉睡过去。 江若云让红玲出去城中买了些羊奶回来，煮熟了才慢慢喂给小孩吃。 别看这娃小，胃口可是真大，只刚出生的时候哭了一顿，就没再出过声，因为忙着喝羊奶。 “妹妹好小，真可爱。” 小宝伸出自己的手跟妹妹的手比了比，他以前觉得自己的手就已经够小的了，现在却比妹妹的手大了一大圈。 “我有妹妹了，妹妹才应该叫小宝，对不对？那我叫什么呀？” 小宝挠挠脑袋，有些疑惑地看向江若云。 这可把江若云给问住了，当初两个侄子的乳名都是随口喊的，大的叫大宝，小的就叫小宝，如今有了第三个孩子，怎么取名还真成了个问题。 “这得问你们爹娘，取名字得让他们来才行。” 给孩子取名字是当父母的最热衷的事情，这种问题该让她哥嫂去头疼，她就不掺和了。 江平收拾好媳妇的屋子，蹑手蹑脚地关上门，这才来到这边跟她们说话，刚进来就听到她们在议论孩子的名字，张口就来。 “既然是大宝小宝的妹妹，那就叫宝妹吧。大妹，你觉得呢？” 说完，江平一脸期待地看着江若云，跟邀功似的。 江若云点点头说道：“挺好的。” “嘿嘿，我也觉得不错。” 江平傻笑两声，这才把小闺女抱在怀里稀罕得不行。 “大妹，你和妹夫也成婚三年多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要孩子了？” 儿女双全的江平只觉得整个人都飘忽忽的，然后人生第一次对江若云进行了说教。 “不是大哥说你，这孩子还是得早生为好，过两年上了年纪，生孩子反而困难了。” 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 媳妇怀大宝的时候还年轻，整个人很有活力，基本上没出现什么腰酸腿疼的症状。 怀小宝的时候，年长了几岁，就有这些症状出现了，腿抽筋一夜一夜睡不着。 后来怀宝妹，已算是上了年纪，身体吃不消也就罢了，还被他娘和妹妹磋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最受苦的就是这一胎了，要不是有大妹回来撑着，媳妇怕是要一尸两命。 想到这些他就痛苦得不行，恨自己当初没主见没本事，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 江若云点点头，知道大哥是真心为自己好，说道：“等回去再说吧，确实可以有这个打算了。” 之前答应小君的三年，如今已经到期了，小君那边要是能认祖归宗，上了皇家玉碟，她就能宽心不少，便能考虑要自己的孩子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回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在这边开善堂是有什么打算？那你走后这善堂又该交给谁管理？” 兄妹二人很少有坐下来聊天的机会，江平不免话多了些。 但江若云并不反感，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剥开吃，边回答：“暂时不知道，等梁烨来信再说。他那边有事顾不上来接我，且就算去了也是天天忙活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如今这么惬意，我还想多待一阵子。” “至于善堂这边，我已经跟城中医馆药铺的东家有了合作，将来我走了也会找个大夫来顶替我的位置，继续把善堂经营下去，不会就这么荒废的。” 江平点点头知道大妹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这些事情不用他操心，不过他却是想到另外一件事。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也就不多掺和了。对了，我听说这段时日爹娘一直在找我，我就让人替我打听了一下，小妹好像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我担心她又去哪里闯祸，给我们惹麻烦。” 说起这个，江若云就冷笑一声，把赵氏借了五十两外债给江若雨出门的事情跟江平说了，江平气的脸色骤变，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估计都想站起来骂两句了。 “都不知道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明明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他们二老多大的年纪了还欠下这么多的外债，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 江若云摊手：“这不还有咱俩吗，爹娘不就是这么想的？把钱借给她带走，将来要是有人要债上门，就来找我们俩赔。” “少来！我可不赔！” 江平冷哼一声，继续道：“但凡当时她对我媳妇好一点，我也不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爹娘就惯着她，迟早要惹祸上身。” “幸好现在我是分家出来单过了，不然那外债肯定要落到我头上，到时大宝小宝肯定不能再继续读书，宝妹还有没有机会活下来都不知道。” “真是个扫把星！这种人怎么就让咱摊上了！” 或许是在外面铺子里见了世面，江平如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受父母控制，话多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都不用江若云特意教什么，都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若云很是欣慰，觉得自己的努力可算是没白费。 她说道：“爹娘那边我一直派人盯着，不会让他们真的出事，顶多就是吃点苦而已，就当是给他们买个教训。大哥，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有什么特殊情况，我都会让人来告诉你。” “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之前分家的时候可是说好了，要等江若雨嫁人之后，你才给父母养老，江若雨一日不嫁人，你都不用管。” 江平连连点头，他都不好意思说，他现在都期待江若雨不要随便嫁人了，最好是永远不嫁人，将来能给爹娘养老，他也能轻松不少。 这么想着，他便问道：“那你可知她到底去了哪里？” 第290章 催生大队 江若云原本没想跟他说这些，但既然他主动问了，那就顺便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 “她跟镖局的人勾搭上，跟着一起往京城去了。” 江若云只点到为止，其实最新的消息是江若雨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她被劫匪拐到山上去了。 不用想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江若云的人只暗中跟着，并不干涉，这都是江若雨自己作出来的，她乐见其成，不下黑手都是好的了。 之所以不说，是不想江平担心，她知道江平虽然对江若雨失望，但毕竟是他亲妹妹，不能见死不救，还不如不让他知道。 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江若雨去京城过好日子了吧。 江平果然很无语，说道：“她去京城能做什么？真以为去京城就能嫁得好了？” 江若雨是个什么条件，大家都心知肚明，别说京城那种富贵之地，便是他们这样小县城里的大户，也看不上江若雨这样的人。 若是没出嫁之前，或许还能给富贵人家的老爷少爷当个妾室，但她嫁过人，还没了个孩子，又在婆家被磋磨许久，不管是容貌还是身体上，都有了无法改变的伤害，她想要瞒天过海是不可能的。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更不用说，她竟然还跟镖局的人勾搭上了。 虽然大妹没有明说，但想想也知道，她一个小女子，又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这所谓的勾搭除了出卖自己，还能是什么？ “唉！” 最终，江平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兄妹三人，怎的就她歪成这个样子？都是让娘给惯坏了！” 江若云撇撇嘴：“可不能只怪娘一个，爹要是没有那个心思，娘一个人能闹腾得起来？” 江平愣了一下，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有些时候爹态度强硬一点，娘也是不敢坚持的，但小妹的事，娘却能坚持这么多年，爹就一点错处都没有吗？ 想清楚这一点，江平只觉得可笑，以前还以为只有娘偏袒小妹，实际上，他和大妹都是不得父母偏爱的孩子。 “大哥，以后对三个孩子都好一些，别让他们也走咱们走过的路。” 江若云着重交代，因为她知道大哥大嫂一直想要个女孩，如今得偿所愿，肯定会很偏爱，要是因此忽略了大宝和小宝，那跟赵氏也没什么区别了。 江平连连点头，说道：“这苦我自己吃就够了，断不能让我的孩子也受这样的委屈。大妹你放心。” 江若云这才放心，起身又去给闵氏检查了一下，确定人没事，这才去休息。 明天一早让人去村里报个信，让家里人放心，她却是在小院这边吃了午饭才回去的。 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是把家里一群孩子的红包给发了，原本昨晚就该发的，只能现在补上。 然后，下午没事的时候，一群人聚在一起说话，话题又说到让她生孩子这事上。 家家都两三个娃，就江若云这肚子一直没动静。 邱氏担心地道：“你不是学了医吗？就不能给自己调理一下身体？” “还是说，有毛病的是老四，只是你们不好意思说？” 在座的都是已婚人士，邱氏说话也就没那么多忌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甚至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看江若云的眼神里都多了不少同情。 要真是她家老四的原因，那可真是苦了老四媳妇了，刚成婚那年就时常往外跑，相处的时间很短，后来即使带上妻儿，但也是为各种事情奔波，如今老四媳妇更是一个人回来，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这要是能有孩子就真怪了。 卫氏几人也跟着帮腔：“就是啊，咱们几房里，就你和他四叔感情是最好的，怎会一直没动静？四弟妹，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都是过来人，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 江若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因为刚成亲那会儿，小君年纪还小，怕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他，所以我跟他说，会等他长大些再要孩子。” 众人恍然，原来如此。 李氏道：“难怪呢，那会儿刚开始小君可不喜欢跟着你，后来突然就跟你好上了，我暗戳戳去挑拨都没成功。” 众人无语地看着她：…… 好好好，也是放得开了，这种事都能当众说了。 李氏被大伙儿看得不好意思，说道：“害，那会儿不是蠢吗？我现在可不会干这种事了，放心放心！” 大家都被她老实巴交的样子逗笑，想起从前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发笑，真是很神奇，以前闹成那样的，如今竟然能坐在一起这样轻松的聊天说笑，真好。 大年初三这日，江若云收到了京城那边来的信，这次信件很多很厚，有梁烨和小君的，也有徐曼和王大夫的。 江若云先看梁烨的信，脸上的表情时而舒展时而紧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梁烨说景王逼宫的计划提前被皇帝知道，且那些私兵全部反水，还没到京城就已经被皇帝收编，成了正式的士兵，景王却还不知道，自导自演一场大戏，被皇帝戳穿，当场拿下。 平王瑞王的势力也被皇帝削弱不少，目前来看形势大好，但皇帝对梁烨有意见，担心梁烨用心不纯，甚至想把小君带进宫培养。 不过这些事梁烨都能应付得过来，他此次也算是有功，小君恢复身份后，他得了个从六品校尉的官职，目前主要负责小君的安全，每天还挺闲的。 问她这边的事情要是处理完，就能动身回去了，之后难得腻歪几句，说想她了。 看到最后，江若云的心算是彻底落下了。 景王之乱彻底过去，虽然还没有完全安全，但比之从前，也算是能活在阳光下了。 至于皇帝对梁烨的猜忌，有小君的关系在，不会过于严重。 之后，她以此看了小君和徐曼她们的信，都是说京城安全了，催她赶紧回去。 倒是王大夫的信里说了些别的，他回去之后，医馆的生意突然就爆火了，不知是谁把他去江南一带支援的消息传了出去，知道他去了江南还活着回来，都以为他是什么神医转世，不少疑难杂症都找上他。 有些他能治的就治了，但有些实在无能为力，想请董老去给看看，就想问问她能不能联系到董老，帮忙传个信。 第291章 混战 这个江若云还真能帮得上忙，董老是她师父，当初分开的时候她派了人跟着，他们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江若云送信过来，想联系也还是有办法的。 想着师父他老人家也在外面好几个月了，是时候该回去休养一段时日。 之后，她给董老写了一封信让红鸢帮忙送出去，之后才开始给梁烨写回信。 之前信里就说过自己在这边开善堂和传播先太子事迹的事，这次不必多言，只是说了目前这边情况很好，善堂一时离不开人，她得把后续安排好才能放心离开。 最重要的是，家里这些孩子的前程尤为重要，她想带孩子们去京城发展，这样就需要举家都过去，但这只是她的想法，还没有跟大家商量，先问问梁烨的意思，如今的形势适不适合一大家子都过去？ 信的最后自然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然后才美美地把信封起来。 之后写小君他们的回信，小君在心里提到皇爷爷有些霸道，想让他离开爹娘，他不愿意，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他能感受到皇爷爷对他的愧疚和疼爱，但也不能因此离开爹娘。 江若云就在信里宽慰他，让他把皇帝当成普通人家的爷爷，作为小孙子，小君可以试着跟他撒撒娇，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回完所有人的信，江若云心情很好，牵着小珍珠出去放风，不成想，大过年的还会遇上糟心事。 刚带着小珍珠走了没一会儿，就被村里一妇人拦住，开口就道：“老四她媳妇，听说你学了医术，还在城里开了善堂，都是不收钱的，那是不是可以给我们村里人也把脉看看？” 这要求倒是不算过分，江若云大方应下，说道：“可以啊，有需要的人家都可以去善堂找我。不过我得初六才去坐诊，你们别跑差了。” “害！哪有那么麻烦啊！正好今日你也闲着，顺便就给我们看了呗，要是用到什么药材，就让你家丫鬟赶着车去一趟，反正你家这么多马车，别浪费了不是？” 那妇人呲着一口黄口，张口就来，使唤起江若云来一点不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大人物，江若云就必须为她服务似的。 但江若云不想跟这样的人争吵，只说道：“过年期间不问诊。” 说着，转身就要走。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都是一个村的，不过就是帮个小忙，你怎么还翻脸了呢？” “果然有点出息就是不一样，走路都不看人了！可你也别忘了，你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从村里走出去的，别以为自己就高我们一等了！” 见江若云依旧不理她，她急了，继续喊道：“我早该想到的，你这样连亲生父母都闹翻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就你这还开善堂呢，说到底，还不是诓骗我们这些穷人的钱……啊！” 妇人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突然挣脱绳索的小珍珠给扑到了，凶恶的狼脸怼在妇人眼前，妇人吓得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只看向江若云，眼睛使劲眨啊眨，示意她赶紧把小珍珠拉走。 江若云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看戏一般看着她在小珍珠爪子下颤颤巍巍一阵，这才问道：“骂够了吗？没骂够的话，我可以再等一会儿。”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凑过来看，没人敢上前帮忙，但大多数人还是帮着那妇人说好话。 反而是刚刚那妇人骂江若云的时候，没什么人帮忙说话。 这就说明，村里不少人都跟那妇人一般，觉得她就该为村里人无私奉献，不仅要免费看诊，还要免费给他们送药材才行。 “老四家的，赶紧把你的狼拉起来，这大过年的，要真是伤了人可说不过去。” “就是啊，柱子他娘也就是随口说说，你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大过年的，这是要闹哪样？” “赶紧把那狼拉开，不然我们就要抄家伙了！” …… 这些话，把江若云气笑了，这些人里，不乏有在卫氏工坊里做事的人家，不仅没有半分感恩，还这般落井下石。 又或者，他们觉得自己这样做，能帮卫氏去去她的锐气？ “怎么了怎么了？” 江若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吵，李氏就闻声赶来，身后还跟着红鸢几人，挤进人群后把江若云团团围住。 李氏把她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没事，这才骂道：“你傻啊，被人欺负了不知道喊人啊？你以为跟我吵架不是挺能耐吗？现在怎么这么怂？让开的！” 说着，李氏推了她一把，双手叉腰就开骂：“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便宜占多了占上瘾了！我家老四媳妇愿意做什么关你们什么事？自己不要脸还怪别人有本事了？真要这么厉害的，你们去官府门口闹啊，你们去状告那些有钱的富户凭什么不把钱塞进你们口袋啊，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东西？” 众人看见是李氏领了两个小丫鬟过来，一点不带怕的，连李氏一起骂了。 “你个弃妇的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脏事才被休的！梁家兄弟也是倒霉，净遇到你们这种不要脸的货色！” 李氏瞅准那个说话最难听的，冲上去就一把薅住对方头发就是一顿打，其他人见状想上前帮忙，红鸢几人上前一手一个，没费什么力气就给解决了。 红鸢几人的身手是杀手级别，跟村里这些根本没什么武力的人相比，用两只手都有点欺负人的味道。 所以她们只是把人扔出去，并不致命。 没一会儿，邱氏和梁老头也来了，邱氏见状，立刻对梁老头道：“老头子，你快去找村长来，我得去给儿媳帮忙！” 说完，也不等梁老头回答就撸起袖子挤进了人群。 梁老头见目前是自家人占上风，稍微放下心来，忙去找村长过来。 而人群这边，村民们本就是被碾压的，看见邱氏来，更加不敢闹腾了，毕竟邱氏在村里也是很泼辣的存在，且不少人意识回笼，想到自己还在卫氏的工坊里做事，不能随便得罪了邱氏，便主动服软，还告起状来。 第292章 断了资助 “周婶子，你先不要生气，你家这事谁遇上了都不高兴，但您年纪大了，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就是啊，老四两口子不孝顺也就罢了，反正你是跟着大儿一家过，你家老大是个好的，开个工坊不仅自家赚钱，还带着我们一起过好日子，我们心里都记着呢。” “可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分家了，您也是当婆婆的，可不能让两个儿媳骑在您头上了！” …… 这话里话外都在挑拨离间，这要是换了别家，说不定还真就中招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梁家几房关系可好着呢，她们煽风点火一点用没有，还容易给自己招惹祸端。 邱氏听他们说话就觉得晦气，随即破口大骂：“你才年纪大了！你跟我站一起比我都显老，好意思说我年纪大啊？” “我家老四两口子做的都是大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都一个村的，谁还不知道谁几斤几两呢！” “还有你们几个，在我家工坊里做事呢，结果在外面就是这么欺负我儿媳的，都给我等着！” 邱氏一口气把所有任何都给骂了，众人虽然有些担心，但想着那工坊是卫氏的，到底还是卫氏说了算，卫氏还年轻，很多事情抹不开情面，顶多就是警告一下，不会跟他们较真的。 可谁知卫氏也来了，淡淡看了她们一眼，挽着邱氏的胳膊，对江若云几人说道：“走，咱们先回家。” 大过年在外吵始终不好，回去商议后再做决定。 江若云也觉得一家子跟着自己受气实在不妥，把小珍珠喊过来牵着，准备先回去。 偏偏这个时候村长过来了，路上就听说了事情的经过，气得不轻。 这些人也是真的不要脸，大过年的闹事给人添堵，这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怀念曾经的苦日子呢？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赶紧给人道歉！老四媳妇想做什么事，关你们什么事？一个个自家的事情都管不明白，还管到别人家头上去了！人梁家日子好过，那是人家努力上进！自己不努力，又见不得别人好算怎么回事？” “赶紧给人道歉！” 村长沉着脸，明显是气坏了的样子。 原本这两年在梁家的帮助下，大家的日子好过起来了，过年的时候都能吃上几个肉菜，是好事，偏偏村里这些人不安分，就是眼红人家梁家分家了还能过得这么好，前段日子更是家家都买了下人，过起富户的日子，这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村长认为，自己应该借这件事好好敲打一下这些人，省得日后又给自己惹出什么事情来。 偏偏那些人不服，不愿意道歉不说，还说道：“村长，我们也没说错啊！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反正她也要给别人看诊的，给咱们看看怎的就不行了？” “依我看，她就是瞧不起咱们，在外面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就是！” 村长气得直瞪眼：“你们！你们疯了不成？” 江若云忍无可忍，出来打断村长的话，冷笑着看向众人，说道：“便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又当如何？自己没本事，还看不得别人比你过得好了？我有钱宁愿开善堂，也不想让你们占了便宜，你们能把我如何？说我白眼狼，何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是笑话！” “今日但凡我想跟你们计较，你们便没有机会还站在这里与我争辩，看在村长的面子上，今日之后，我不会再与之计较，但日后要是还让我听见你们嘴里不干净，不仅污蔑我，还牵连我的家人，我不介意去官府跑一趟，让县令给我做主。” “我倒是要问问县令大人，什么时候开善堂做善事也是错了，还会被村里人追着骂了！” 原本不打算跟他们计较，但江若云发现这些人没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不出声，对方就以为你怕了他，就越发蹬鼻子上脸。 果然，她骂出声之后，那些人顿时就熄了火，不敢再多说什么。 但那几个在卫氏工坊里做事的人却偷偷给卫氏使眼色，示意卫氏帮他们说说话。 卫氏厌恶地看向她们，说道：“不必多说，今日之事你们实在过分，我家工坊里容不下你们，往后你们想去哪里做事都跟我没关系，反正年前已经把你们的工钱结算清楚了，年后不必再来。” 要不是四弟妹跟她关系好，足够信任她，刚刚被这些人挑拨离间后，说不得要跟她离了心。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迟早都是祸患，趁此机会换了也是好事。 众人没想到卫氏突然会这么说，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卫氏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阿辰他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不至于吧？” “就是啊，你跟那江氏本就合不来，她之前不是还想取代你吗？我们这也算是帮你出口恶气，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卫氏可不受她们影响，说道：“少把你们自己的想法按在我身上，我跟四弟妹的关系好着呢，从来都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巴不得她帮我管理工坊，可惜我就是求着她帮我管，她也是忙不过来的，让你们失望了！” 江若云发泄完，对着村长说道：“叔，有劳您跑一趟，但今日这矛盾既然结下了，就不是说过去就过去的。从今年开始，我们夫妻给村里的资助就停了，之后村里人过得如何，与我们无关。” 说完，牵着小珍珠，带着一家子离开。 村长想挽留都没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梁家人离开。 村里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村长道：“村长，她刚刚说的什么资助？啥意思啊？” “啥意思？哼！就是你们好日子到头了的意思！蠢货，一群蠢货！” 村长恶狠狠地瞪他们一眼，本想直接离开的，但也想让他们做个明白鬼，把梁烨夫妻一直给村里资助的事情说了。 第293章 建议 原来，那两年梁烨两口子虽然没回来，但想着村里困难，从梁老三不教书之后，村里的孩子就没了念书的地方，这个年代想要供读一个读书人不容易，所以梁烨夫妻每年都托家里人给村长一笔钱，让他用于村里的建设，修路搭桥什么的，再给孩子们找个先生，让孩子能读书识字，长大以后比没读过书的人多一条出路。 村长简单解释一通，然后骂道：“就因为你们这些蠢货，从此以后，梁家的资助没了，村里无力供养一位教书先生，你们家里的娃谁也别想再有书读！” 众人全都呆愣住了，他们原本还以为村里突然请来一位教书先生教孩子们读书，还不用他们交束脩，是村长找上面的大人争取来的机会，没想到竟然是梁烨两口子的功劳！ “村长，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早说啊！” 有人回过味来，开始后悔了。 要知道，这几年可不止是孩子们有学堂念书，村里的路都比别村的好走，出行都方便多了。 过年村里还杀了年猪，家家户户都分了不少肉，原来这都是梁烨夫妻的功劳。 “哼！人家梁烨夫妻低调，不想让大家心里有负担，只默默做善事，让我不要透露，结果你们这些眼皮子浅的，闹到人家面前去了，真行啊你们！” 说完，村长甩袖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不止丢了梁家工坊的差事，还没了梁烨的资助，这年后要怎么过？ 一时间，众人懊恼不已。 “都怪你，没事你惹那江氏做什么？” “就是，人家开善堂关你什么事！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受牵连！” “都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梁家赔不是去！” …… 这边，江若云等人回了家，交代红鸢等人把院门反锁，不让任何人进来，之后一家人进了屋子说话。 邱氏一直骂骂咧咧，明显是还没骂过瘾。 “好意思说谁是白眼狼，他们自己不就是吗？得了我家这么多好处，还说出这些话，真是白瞎了那些钱！” 说着，还埋怨起江若云来：“你看你，做善事也是要分人的，早知道就单独帮扶一下老实敦厚又实在困难的人家就行了，遇上这种白眼狼，花钱还找骂，真是晦气！” 江若云放开小珍珠在院子里跑，这会儿心情已经好了，见邱氏还这么生气，笑着给她拍拍背顺气道：“娘，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以后我不再管他们就是。” 卫氏一脸惭愧地道：“四弟妹，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他们竟然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如此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江若云摇摇头，说道：“这跟大嫂没关系，是之前传出我俩不睦的传言，那些人想趁机离间我们而已。” 她当然不会傻到觉得这是卫氏私底下交代的，毕竟她和卫氏的利益并不冲突，且卫氏的工坊需要发展还得需要她的帮助，孩子们的前程也得让梁烨帮着打点，卫氏是脑子不清醒才会如此做。 且嫁进梁家这几年，谁是什么性子她还是清楚的，对卫氏很是信任。 听她这么说，卫氏松了一口气，她就怕今日这些话入了四弟妹的心，让四弟妹怀疑她私下里做了什么，那就真是冤枉死她了。 江若云见大家都在，便说道：“趁现在大家都在，我说说我的想法吧。” “本来是打算过段时间再跟大家提，但今天这事都发生了，顺便就提一嘴。我收到阿烨的来信，他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我可以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就去出发去京城。我想让大家一起去京城发展，京城那边人多，机会也多，不管是孩子们的学业还是大嫂和三嫂的事业，都能有更好的发展，大家不妨考虑一下。” 与其在村里天天家长里短的，不如都去京城拼事业拼前程。 如今大局还算稳定，皇帝身体健康，还能多在位几年，只要趁这几年发展起来，在京城站稳脚跟，到时就算时局乱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到那时，或许还能给小君当靠山。 一家子却是没想到她有这样的打算，李氏率先说道：“难怪你之前那样问我，原来是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卫氏着急道：“四弟妹，那我要是走了，这工坊可怎么办？我们才跟人签了合约没多久，要是就这么走了，恐会坏了名声啊！” 梁老大也说道：“是啊，我们这生意进项还不错，要是就这么放弃实在可惜。” 江若云道：“如今村里闹成这样，大嫂刚刚把那些人解雇，若是还在村里设工坊，保不准要被人使坏，我建议大嫂把工坊换到城里开，重新找些签了死契的工人做事，另外让二哥帮忙找个靠谱的管事打理产业，大哥大嫂随时回来检查就行，等去了京城再重新选地方开工坊，另外开个分号也是一样的。” “当然，我说的这些也只是建议，要是大哥大嫂有顾虑不想去也成，我也能按照之前的约定带着阿泽他们去京城学本事，只是多给大家一个选择而已。” 这时候，梁老三和郑氏对视一眼，说道：“我明年准备下场参加秋闱，若是能去京城拜访几位老学究，得到他们的指点，胜算还能再大些。” 他苦读这么久，把握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名次不会太靠前，但要是能得到指点，对他而言就是如虎添翼。 郑氏跟着点点头：“我写书去哪里都行，京城那边也有合作的书铺，倒是简单，只是我这肚子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这个时候赶路怕是不合适。” 锦儿拉着李氏的手，小声道：“娘，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嘛，到时小弟也能去那边读书，条件肯定比这边好的。” 李氏很是纠结，她在这边好歹有个能赚钱的营生，去了京城那么大的地方，她这点拿不出手的卖货本事，还有人稀罕吗？ 虽然江若云说可以给她安排，但靠人安排和靠自己得来的，始终是不一样的。 第294章 决定 偏偏她又不想跟儿女分开太长时间，离得这么远，孩子想要回来看望她一趟也不容易，再说偶尔回来一趟哪有她时常在身边陪着放心？ 一时间陷入两难，不知该如何选择。 这时候，梁老二说道：“你跟着孩子去吧，我手上还有事情，暂时走不了，有你陪在孩子身边，我也放心。” 他替梁烨管着这边的产业，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经过这近一年的努力，他知道翠翠是真的不愿意跟他和好了，他也不多强求，反正两人有孩子，就如同亲人一般，且孩子们对于目前他们的关系接受良好，就足够了。 他安心把这边的产业照看好，孩子们在京城发展，将来能有个好的前程，这比什么都重要。 李氏见他说的认真，没有接话，都需要再考虑一下。 江若云没有直接让他们做决定，反正自己是这么说了，去不去都是他们的自由，距离自己离开还有一段时日，他们可以慢慢考虑。 邱氏和梁老头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们现在身子还算康健，趁着能赶路，就多出去走走，见见小儿子和小君，毕竟上次一别都两年多了，心里实在想的紧。 要是家里所有人都去京城发展，他们二老便跟着在那边发展，反正年纪大了能跟在儿女身边算好事，要是老大两口子不去，选择留在这里，那他们二老就去京城住一段时日再回来，这里是他们的根，往后在这里养老是最好不过的。 说完之后，江若云准备回去休息，今日实在是坏了心情，出去玩的心思都没有了，还不如躺着看看话本子。 各房也各自离开再详细商量，最纠结的就是大房了。 外面传来声音，是刚才那些人来赔礼道歉的，但梁家人谁都没有理，这些人实在让人心寒，可不是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过去的。 那些人在外面待了很久，见梁家人真的没有要开门的意思，这才有些失落地离开。 而一开始跟江若云起争执的妇人完全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觉得是她打破了原本的和谐，谁也不愿意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 此时梁老大和卫氏夫妻俩对坐着，梁老大有些不放心地问：“你真的要把村里这些人解雇？估计会有很多麻烦，你考虑好怎么应对了吗？” 卫氏点点头，态度很是坚决。 “必须要解雇他们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做事积极，态度也不错，但近一年来，他们做事的热情大不如前，甚至还总以都是一个村的人当借口，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觉得我年轻，很多事情抹不开情面多说，所以每次做的都很过分，能忍的我都忍了，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但今日这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故意针对四弟妹，还恶意挑拨我和四弟妹的关系，咱家的生意和孩子们未来的前程都得靠四弟夫妻俩帮忙，要是真得罪了四弟妹，咱家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四弟妹一直真心对我们，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岂不是让四弟妹寒了心？” 做生意这些年，她知道什么事情要多做，什么事情决不能碰，不能因为眼前的一些小麻烦就退缩，反而让亲人寒心。 梁老大听着，觉得媳妇说的很对，又问道：“那四弟妹说的一起去京城发展的事，你是怎么想的？要不你带着孩子去，我在这边看着工坊？” “那怎么行？”卫氏瞪他一眼，继续道，“老二家两口子是离了，分开是不错的选择，但咱俩又没离，康康又还这么小，我一个人怎么照顾？这一别就是好几年，到时候儿子都不认识你了，又当如何？” 梁老大自然也是不想的，但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卫氏说道：“我觉得四弟妹说的办法就很不错，自己管理要面临村里这些麻烦，但把工坊搬到城里，找个管事的专门管理，想来也不会比我们自己管理查到哪里去，咱们只要偶尔回来查看一下就行，但不会耽误我们在京城的发展，真挺好的。” 卫氏清楚地知道，要是靠他们自己的努力，估计很难去京城发展，但现在有四弟妹夫妻帮忙，比自己努力省事很多，要是真能发展起来，那就是改换门楣的大事，就算是失败了，回来老家还有一个小工坊，也能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梁老大被说动，觉得很有道理，反正这小工坊就是他们的退路，那去闯一闯又如何？ “行，那就照你说的办，开年后我去城里转转找个地方办工坊，咱们提前把事情处理好，到时候跟四弟妹一起去京城，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卫氏点点头，笑盈盈地看着自家丈夫，很感谢他愿意听自己的想法，在乎她的感受，这就比很多男人强很多了。 第二日，各家都告诉江若云他们的选择，都觉得跟着去京城发展，但三房这边顾虑郑氏要生孩子，所以决定等郑氏生产之后在动身，就不跟他们一起出发了。 江若云也很赞成这样的决定，毕竟路上艰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亏大了。 “那到时候我留两个人在这边，你们出发的时候路上有个照应，我也能放心些。” 运气差一些的，遇到山匪什么的，留两个人保护和送信也是好的。 梁老三没有推辞，他就是个读书人，路上要真遇到什么麻烦，他是真没把握护住家人，有护卫就放心一些。 老三家两个儿子闻言，也表示：“那我们等娘生产完再一起去吧，我们想陪着娘。” 梁老三挥挥手：“去去去，你们留下帮助不大，路上要是遇上危险，我都顾不上你们，你们就跟爷奶他们一起走，更安全一些，到时候先跟着阿辰他们一起进学堂读书，后续等我们到了再说。” 大家都觉得这安排没什么问题，接下来便是给善堂找个靠谱的大夫坐诊，顺便让梁烨提前把住的地方安排好，这才不至于让大家伙儿去了没地儿歇脚。 第295章 招工 商量好后，江若云回房间开始给梁烨写信，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自己不想等他回信了，提前做了决定，目前来看全家都去京城发展利大于弊，其他事情等之后再做安排。 这件事她其实没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只是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事情的结果却不尽人意，那就没必要勉强，只管走自己的路就是。 当然，村里也不全都是这种贪得无厌不懂感恩的人，对于那些家里贫困且心怀感恩的人，她还是愿意帮一把的，只是这些事情得等她先把目前手上更重要的事情解决再说。 把信交给红鸢送出去之后，江若云没闲着，找出纸张把接下来的计划写下来。 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一个医术和品行都不错的大夫到善堂坐诊，保证善堂能够正常运营，维持之前与各东家的约定。 其次就是帮助卫氏把工坊的事情安排好，这其中也有她的份额，总不能一点都不过问的。 最后就是此次一起出发的人很多，一定要准备足够的物资，粮食衣物和药材缺一不可。 是她提议让大家都去京城发展的，自然不能在途中出什么意外。 很快到了善堂恢复营业的日子，这会儿年味儿还没过，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红灯笼，十分喜庆。 想来只要是不太严重的病，是没人愿意这个时候来找大夫的，所以江若云并不着急做事，在门口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招工告示。 这会儿来街上玩的人还有很多，这牌子又醒目，不少人都看得见。 但不是谁都识字，想要看懂上面的内容又十分麻烦，江若云干脆派了红鸢去门口给大家念一念，身边要是有医术好品行好的大夫都可以互相推荐一下，待遇不比寻常医馆的差，且要是推荐的人成功被选上，推荐者也能有一笔酬金。 “嘿，真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善堂还要对外招大夫呢！这东家可真有钱啊！” “也不是非要很有钱才能做善事，江大夫是为了增进医术才开的善堂，开善堂的钱大多是师父给的，还有城中不少善人都来捐款。” “是吗？那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江大夫的师父是宫里出来的，医术精湛，手上也不缺钱，又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这才支持江大夫开善堂的！”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不仅没有扭曲事实，还把江若云的名声传了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 红鸢看见曾有受过自家夫人恩惠的人在其中帮忙做宣传，心中很是高兴，觉得夫人的付出终是有回报的。 虽然借的是董老的势，但自家夫人做的一切百姓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再者夫人觉得做善事不是给人看的，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所以即便听见一两个质疑的声音，红鸢也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大家去议论。 招工的牌子挂了两日，还真有人找上门了。 “是你们这里招工吗？”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进了善堂，眼神四处打量着，最终目光落在门口的捐赠箱上，他趁机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有不少钱呢。 江若云很快起身相迎，同样把男子打量了一番，见他穿的还算得体，家境也不差的模样，江若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想来先生已经知道我们的条件，我们会对医术进行考校，先生可能接受？” “自然，请。” 男子收起四处观望的眼神，还算有礼地对着江若云比了个请的姿势。 既然是找医术好的大夫，江若云直接问了一些专业问题，男子倒是都答上来了，随后颇为得意地看着江若云，说道：“行医这些事，还是该交给我们男子来。”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江若云已经猜到他是什么意思，但脸上的笑容没什么变化，继续询问。 “江大夫江大夫，求你去给我娘看看吧，我娘快要不行了呜呜呜……” 一个小孩哭着跑进来，正是开张那日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小乞丐。 “哪里来的小乞丐？这般没有规矩？” 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小女孩，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江若云看了一眼男子，没搭理他，而是问小女孩道：“你娘在哪里？你让她过来，我给她看看。” 善堂一般是不出诊的，因为只有她一个大夫，出诊就忙不过来了。 “我娘咳血晕倒了，我背不动她呜呜呜……” 小女孩抹着眼泪，她娘就是不信任江大夫，担心没钱买药，又害了她，所以说什么也不愿意来找江大夫看诊，以至于病情越拖越严重，这几天天冷，她娘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她实在没办法，才又厚着脸皮来找江若云。 “算了，我跟你去看看吧。” 江若云叹口气，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正好现在也没什么人来看诊。 “唉，妇人之仁。” 那男子很看不上眼，撇撇嘴准备去桌子上抓糕点吃。 江若云说道：“不好意思，你不符合我们招工的标准，请你离开吧，我们要关门出诊了，抱歉。” 说着，提着医药箱就跟着小女孩出了门， 红鸢红玲负责善后，帮忙锁门。 那男子十分不爽，他医术不差，甚至比江若云还要好些，凭什么不选他？ 果然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们会后悔的！” 他心中有气，骂了一句就甩袖离开。 红鸢和红玲并不在意，急忙锁了门追上江若云的脚步。 她们是江若云的护卫，在她们看来江若云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善堂营业与否并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跟着小女孩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胡同，里面躺着不少脏兮兮的乞丐，但这片大多是女人和小孩，见到江若云来，眼睛都亮了，希望她能施舍一二。 小女孩哭着说道：“各位婶子们行行好，我娘快不行了，这是我请来给我娘治病的大夫，还请你们不要为难。” “愿意来给一个乞丐看病的女大夫，莫不是善堂的江大夫？” 乞丐们消息是最灵通的，当即就有人认出江若云来。 第296章 救人 江若云见有人能认识自己，挺高兴，点了点头，让红鸢给这些人每人两个铜板，能买张肉包子吃。 “诶哟，江大夫真是心善，真是多谢了！” 那女乞丐收了钱，招呼着大家让出一条道，让江若云先去给人看病，但她们也没闲着，直接跟了过去。 “小丫，不是我说你娘，她那脾气实在是太犟了，我们都劝了她多久，让她去找江大夫看诊，她非是不听，如今病情严重了，还要让江大夫亲自过来，这不是麻烦人吗？” 小女孩红着眼不说话，她也觉得娘亲太犟太谨慎了，但娘这样做都是担心她被骗，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实在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同时也不想让江若云误会，忙解释道：“江大夫，我娘不是……” “不必多言，我都明白。” 不等她说完，江若云就出声打断，那人母女二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穷苦人家，一辈子谨慎惯了，不敢冒任何风险，一不小心就会把唯一的女儿赔进去，所以她能理解小丫娘的选择。 等终于到了小丫母女俩落脚的地方，只是一处屋檐下，地上铺了些干草，地上躺着个昏迷的消瘦女子。 江若云上前给把脉，刚一碰到就察觉女子手烫得很，明显是高烧了，且她身子本就不好，这一场高烧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别的都顾不上多问，从医药箱里找出一粒退烧的药丸给她喂下去，然后说道：“这里环境太差了，在这里肯定要出人命的，先搬回善堂去吧。” “是。” 红玲应了一声，一人上前背了女子就走在前面。 小丫跟着跑出去，最开始说话的女乞丐忙交代她道：“小丫，你们这是命好遇上活神仙了，等你娘醒了，你好好劝劝，让她别犯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嗯！” 小丫重重点头，随即跟着跑出胡同。 她们走后，那女乞丐自嘲一声笑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哪年不被冻死一批？小丫她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随后说道：“管这么多作甚？咱们就是烂命一条，活得几日算几日！善人给了钱，走，买肉包子吃去！” 江若云一行人到了善堂，善堂里烧了炭火，暖洋洋的，小丫娘原本来冻僵的身体都舒缓了不少。 见小丫很是着急地盯着床上的母亲，江若云指了指桌上装着热茶的茶壶和糕点，说道：“自己倒碗热茶喝，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你娘情况挺严重，你可不能倒下，不然就没人照顾您娘了。” 小丫原本不想吃这么一看就不便宜的精美糕点，但听见江若云这么说，她还是乖巧点点头，做到桌边吃东西去了。 只是目光怎么也不肯离开她娘亲，生怕自己一时不查就出什么意外。 江若云已经开始给小丫娘进行细致的检查和抢救，半个时辰后，小丫娘终于悠悠转醒。 看见自己在医馆里，女儿就守在自己旁边，屋里暖洋洋的，小丫娘第一反应却是起身下床想要离开。 “小丫，走，快走！咱们付不起钱，他们会把你卖了的！我不治病，我好好的咳咳咳……” 小丫原本还沉浸在娘亲醒过来的兴奋中，见到娘亲这么激动地想要离开，突然想起胡同里李婶子交代的话，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拽住她娘，喊道：“娘！江大夫真的是好人！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呢！难道你真的要丢下我一个人吗呜呜呜呜……” 听见动静，江若云进来查看，就看见小丫抱着她娘的大腿哭得正伤心。 江若云平静地看着小丫娘，说道：“你若是不愿治病，现在就可以走，但你以为的能够保护女儿的手段，实际上却把她置于最危险的地方。她一个小姑娘家，一旦没有你护着，你觉得她还能安然长大吗？” 小丫娘的动作顿住，随即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她哽咽道：“可是我们没钱啊！我们付不起诊金，更买不起昂贵的药材……” 话没说完，她直接就给江若云跪下了，嘭嘭磕起头来：“善人，求你不要为难小丫，我愿卖身为奴，为你当牛做马，求你放过我的女儿，求求你了！” 江若云看着不断磕头的小丫娘，眉头紧皱，先上前把她扶起来，说道：“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 说完，让小丫扶着她回床上休息，江若云才出了房间。 红鸢在外面偷看，见江若云出来，小声问道：“夫人，小丫娘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 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江若云点点头：“是有点，估计是以前受了什么刺激，所以现在对这些事情才会这么敏感。” “那咱们怎么办？” 从善堂开起来到现在，还没有病人留夜过，且还是这样的情况。 尤其现在又是找新大夫的关键时期，很多事情不好平衡。 江若云却没想到这么多，说道：“先治疗看看吧，她们母女也是可怜，咱们尽力而为就是。” “江大夫在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自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正是刚刚胡同里那个女乞丐。 她或许是知道自己这一身实在是脏，并不进门，看见江若云后，便笑眯眯说道：“江大夫，方才我们在街上，看见一个穿蓝色长衫的男子在坏你名声，说你是假仁慈，这次找大夫也不过是个噱头，根本拿不出多少钱来请正经大夫，只能找下九流。” “江大夫，我们知道你是善人，特意来跟你说一声，至于要如何处理，那就交给你们去头疼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江若云忙道：“等等！” 女乞丐回过头，江若云笑道：“多谢你特意跑一趟，进来喝杯热茶吧，顺便带些吃的回去。” 都不用她交代，红鸢已经去打包糕点了。 女乞丐眼睛一亮，却依旧不进来，说道：“多谢多谢，但进去就不必了，把糕点给我就好！” 话已至此，江若云并不强求，让红鸢把糕点给她，目送她离开。 红玲说道：“夫人，奴婢去解决。” 那男大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从夫人这里得到好处就肆意毁坏夫人名声，她自不会姑息。 第297章 大夫人选 江若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这要是时间充沛，她自然有耐心慢慢教训那人，同时为自己正名，但现在时间紧，还是直接让红玲出手更方便一些。 招聘还在继续，倒是有不少人来的，但江若云总是不满意。 医术好的人品不好，人品好的医术没眼看，根本撑不起善堂，还有那医术不好人品也不好的人，江若云都是直接让红玲赶出去的。 如此反复，江若云都疲倦了，早上都要赖会儿床才起。 因小丫娘在医馆治病，这几日江若云都没回村，直接住在了城里的小院，这样一来，与闵氏接触的机会就多了。 闵氏还在坐月子，由于被照顾的很好，她又长胖了些，整个人红光满面的，抱着孩子哄睡的时候，江若云来给她诊脉。 “大妹，我这身子好多了，你不用日日给我诊脉，也太麻烦了。” 闵氏把孩子放在一旁，拉着江若云坐下说话。 江若云却不听，把她的手拉过来号脉，有细微的变化，很是满意，想着要给她换个方子继续调理。 闵氏见劝不动她，任由她给自己做检查，转了话题：“你找大夫的事还没着落吗？” “没有，都不是很满意。” 江若云很是苦恼，这年头找个大夫真是难。 闵氏想了想，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赤脚大夫，医术不错的，平日里给人看病用的都是自己去山里采的药，给人看病也实惠，甚至还能用家里的鸡蛋菜蔬之类的抵扣诊金。” 江若云一听，来了兴趣。 “大嫂，这赤脚大夫是哪里人？你如何认识的？” 闵氏回答：“是我娘家隔壁的村子，那老大夫一家是多年前逃荒来咱们这一带的，小孙子承他的衣钵，从小跟着一起治病救人，因不太收取诊金，家里的日子总是紧巴巴的。那老大夫是好人，我便想着，要是能被大妹你选中来善堂坐诊，那老大夫一家的日子应当也能宽裕些。” 江若云点头，这跟她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找一个能体谅穷苦人的大夫坐诊，既能改善家里的生活，也能真心为穷苦人看诊，两全其美。 “大嫂，你说的我记下了，这就让人去打听一下，要是老大夫愿意，我倒是很欢迎他来坐诊。” 老大夫年纪大了，再去山里采药也不现实，且身边还跟着个学医的小孙子，有了传承，只要老大夫的小孙子也是个良善可靠之人，那她也能把人一起留下，待遇不会比其他医馆差就是了。 “是这个理儿，我也只是给你提供个人选，至于合不合适的，还得你看过了再说，或许是我没什么见识，觉得那老大夫的医术很厉害，但在你看来却不过尔尔呢。” 闵氏说着，低下头去逗怀里的小女儿，眼中满是柔情。 江若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让她不用担心，然后起身往善堂去，路上就交代红玲跑一趟，去查查那老大夫的情况。 红玲领命离开，江若云心情好了不少，到了善堂去给小丫娘检查，小丫娘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情绪已经没有之前激动，但看着江若云还是满脸防备。 “江大夫，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让我去做，我什么都能做的，咳咳……” 她半坐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把小丫护在身后。 “你这人真是……” 红鸢有些生气，自家夫人明明是做好事，结果到了这人眼中，自家夫人好像是那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这谁能不生气？ “没事，”江若云拦着红鸢不让她多说，转而对小丫娘说道，“放心，我不会为难小丫，等你病好了就来善堂给我打杂，抵扣医药费。” “嗯嗯！” 小丫娘点头如捣蒜，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小丫有些愧疚，觉得娘亲小心过头了，反正就是些打杂的小事，自己也能做，怎么娘亲反应还是这么大？ 于是，等娘亲躺下之后，小丫就去找了江若云，表示自己也能做事，不能一直在善堂里白吃白喝。 江若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你娘担心你，你好好守着她就行，别让她担心。你娘以前应是受了刺激，咱们尽量顺着她的意愿做事就行，不然反而会加重她的病情。” 小丫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有一次我娘被人骗了，那人想把我卖进勾栏院，我娘拼了命才把我救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小丫是低着头的，但江若云还是看见地板上有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掉落。 小丫年纪还小，或许还不知道勾栏院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她娘也不会拼了命都要保下她。 江若云听着都觉得心酸，流落在外的母女，要经历多少苦楚可想而知，但小丫却依旧能被保护得很好，就说明小丫娘承受了成倍的伤害。 红鸢心生不忍，难怪小丫娘戒备心这么重，原来以前有过同样的经历。 “好孩子，别担心，你娘会好的，以后我留你们母女在善堂做事，只要你们好好做事，就不用再去外面乞讨度日了，好不好？” 江若云蹲下身，帮她擦擦眼泪，小丫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江大夫，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等这里招了大夫，总要有人负责善堂里的洒扫，还要给新来的大夫做饭，你和你娘能做好吗？” 小丫重重点头：“能的能的！我娘做饭很好吃的！” 小丫抹了一把眼泪，由衷笑出来。 下午时候，红玲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江若云以为她去查人不顺利，问道：“怎么了？没找到人吗？” “找到了，也查探了不少相关信息，周围村子的人提起薛老大夫都是一脸感激之色，奴婢寻到了薛家，但薛家最近遇上些麻烦，薛老大夫并不在家。” 江若云听着更加心急，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她拉着红玲坐下，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第298章 亲自去一趟 红玲自然也没有要瞒着她的道理，把自己探查到消息跟江若云说了。 薛老大夫一家是多年前逃难来的，没什么根基，但因为老大夫有一身医术，救了附近村里的不少人，所以村里人都没有排斥过他们一家。 这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但最近老大夫从山里挖了一只人参，有人想要，却只出低价购买，老大夫自是不愿意，那家人就不要脸地把老大夫绑了，说那人参是老大夫从他家后山上偷的，必须让老大夫家里赔偿才肯放人。 “挖人参的山真是那家人的？” 江若云听得直皱眉，为了达到目的，那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薛家人说是从另外一只山里挖到的，但那家人就是一口咬定从他家房子后面的山里挖的，却也没有明说那山到底是不是他家的。” “哼，”江若云冷哼一声，“这些人就是觉得薛家没有靠山，故意欺负人呢！走，咱们亲自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江若云起身往外走，红鸢赶紧去后院赶马车，红玲问道：“夫人，那善堂就直接关门吗？” “嗯，关了吧，等回来再开。” “是。” 红玲把东西收拾好，再喊小丫把门从里面锁起来，只要不是她们回来，谁来敲门都不用理会。 小丫重重点头表示自己会看好善堂，江若云三人才离开。 一路到了王家村，直接去了薛老大夫家，倒是没想到薛家还挺热闹，有不少村民聚集在这里，看见有人赶着马车来，还以为是有人上门求诊。 江若云刚下马车，就有好心的大娘问道：“娘子可是来求诊的？真是不巧了，薛老大夫遇上些麻烦，怕是要过几日才能给人看诊了。” 那大娘说着，神色担忧地叹了一口气。 江若云假装不知情，问是出了什么事，大娘把事情简单说了一边，跟红玲汇报的相差无几。 江若云惊讶道：“怎会如此？这明显是被诬陷的，为何不去报官呢？” 她声音不小，有不少人都听见了，转过头来看她，见她衣着不像多么富贵的人，但周身的气质不像寻常农妇，便还是有人答道：“报官岂是这么容易的事？” 说着，那人压低声音道：“那户人家可是有靠山的，县衙主簿大人是他家的亲戚，所以才这般蛮横无理。” 另一个人道：“唉，可惜咱们都是没权没势的老农，纵是想帮帮薛老大夫，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说着，屋子里传来哭声和咒骂声，都是骂那赵家人不讲理，要是只想要那人参，他们把人参送过去也就算了，可现在他们不仅要人参，还要五十两银子作为赔偿，不然就不放人。 薛老大夫给人治病本就不赚什么钱，家徒四壁勉强度日，哪来这么多钱？ 这会儿乡亲们聚在一起就是想着一家帮忙凑点，先把薛老大夫赎回来再说。 可谁家也不富裕，能拿出来的钱少之又少，凑了两日，也只有二十几两银子，远远不够，所以薛老太太就撑不住，直接病倒了。 这会儿在哭的是薛家几个小娃，担心家就这么被毁了，骂人的则是薛家大儿媳，恨不得提把刀杀到赵家去算了。 江若云拨开人群走进去，众人不解地看着她，只听她对薛家大儿媳说道：“这位嫂子，不如带我去赵家看看吧，我或许有办法把薛老大夫救出来。” 薛家大儿媳不认识江若云，不敢轻易答应，谨慎问道：“敢问你是？” “不知各位可有听说过县城开设的善堂？那是专为穷苦人家设立的医馆。我是善堂的东家，也是一名大夫。不瞒嫂子，今日过来是想请薛老大夫去善堂坐诊，却不成想遇到这种事，便想要尽自己一份力。” 江若云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以便让人信任自己，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一听，倒是有人知道善堂一事，低声议论起来。 “这可是好事啊！前段日子我就听说善堂在招大夫坐堂，没想到找到咱们村里来了！” “薛老大夫要是去善堂坐诊，肯定能帮助更多的人……” 薛家大儿媳见对方确实有能力，顾不上多问善堂的事，忙拉过一个哭得停不下来的娃，使唤道：“快去把你爹和二叔喊回来，就说有贵人来访，回来商量如何救回你们爷爷和大哥。” 那赵家人卑劣下作，不仅绑了薛老大夫，还连跟着薛老大夫学医治病的孙儿薛照也绑了，就是逼迫薛家人一定要想办法凑齐银子才肯罢休。 “好！” 小娃一听爷爷和大哥有救了，抹了一把眼泪就去找爹和二叔回来。 为了凑钱，爹和二叔都去山里背柴火，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 很快，小娃把薛家老大和老二都喊回来，看见在自家院子里的江若云，因为在路上就听小娃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走到江若云面前二话不说就要给她跪下。 江若云忙起身道：“不必多礼，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薛家人忙点头应是，由薛老大带着一起去镇上赵家。 村民们想知道江若云是如何救人的，也兴冲冲跟在后面一起去看。 江若云坐在车上，看薛家几个小的走不动，便让他们一起乘车，但薛家人很有分寸，只让年纪最小的一个小女娃坐上了车，其他要么自己走，要么被大人背着，一路上都没闹腾过。 到了赵家门口，薛老大上前敲门，赵家人半晌才来开门，开了门见这么多人也不紧张，懒懒地问道：“可把钱凑齐了？” 不等薛家老大说话，江若云从车里下来，说道：“自是带来了，不过你说薛老大夫是从你家后山挖的人参，可有证据证明那人参就是你家后山上的？另外，我要看到地契，证明那座山是你家的，才会给钱。” “哟呵，哪里来的小娘子？倒是生得好看！” 赵老三都不理会江若云说了什么，看着她放肆打量，甚至还想上手占便宜。 第299章 处置赵家人 不过他的手还没伸到江若云面前就被红玲打了回去。 红玲甚至嫌脏，都不是直接手打的，而是用手中的剑鞘，一点没收着力气，赵老三的手背顿时就红肿起来。 “敢打我，你们真是不要命了！诶哟！快来人啊！” 他捂着手连连后退，然后往院子里喊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出来几个打手，看着牛高马大不好惹，跟江若云一行人后面来看热闹的村民都吓得往后退了退。 赵老三见状，满眼不屑，就这些泥腿子也敢跟自己斗，真是不要命。 至于这三个貌美泼辣的小娘子，那倒是无妨，等一会儿把人拿下，他一定好好疼爱她们！ 薛家老大不想事情闹大，忙出来说好话：“赵三爷息怒，我们是来谈正事的，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江若云和身边的两个丫鬟再厉害也不过是三个女子，人家好心来帮助他们家，他不能让人被欺负了。 赵老三根本不给薛老大面子，把红肿的手举到薛老大面前，恶狠狠地道：“看到这伤没，要是没有个一百两，这事没完！” “这这……” 薛家人差点站不住，五十两他们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一百两！ 倒是江若云依旧不动声色地道：“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把那些凭证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五百两。” “哟呵，还是个有钱的小娘子！这薛家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愿意花这么多钱帮助他们？” 赵老三又想凑上前来，但看见江若云旁边的红鸢红玲，只能缩回去。 “少废话，我家夫人让你拿你就拿，钱都带来了，你不会没本事拿走吧？” 红玲不耐烦地催促，要不是夫人在来的路上就说了要先礼后兵，最好让他们先动手，她肯定直接就上手了，哪里还轮得到这赵老三废话？ “嘿，真是有意思，那山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还需要什么凭证？实话告诉你们，在这县城，我说的话就是凭证！我大哥可是县衙的主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赵老三被惹恼了，又想着顺便在美人面前装个大的，直接说了这么狂妄的话。 江若云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场怒道：“真是好大的口气，红玲，把人绑了！咱们去县衙找县令大人问问，县衙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主簿做主了，家里人都敢这般欺压百姓，还不知道那主簿是个怎样仗势欺人的东西。” “是！” 红玲领命上前，赵老三吓得连连后退，让那几个壮汉来保护自己，可谁知那几人根本不是红玲的对手，甚至都没把手里的长剑从剑鞘里抽出来，就已经把那些人打趴下。 赵老三直接被吓成斗鸡眼摔在地上，看上去十分狼狈。 “好！” 周围的百姓见状，无不拍手称赞，这赵家欺负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平时他们是不敢多言，被欺压了也只能忍气吞声，今日可算是解气了。 薛家人也没想到这江大夫带的人这么厉害，原本心里还有些打鼓的，现在倒是安定不少，若是县令大人能给他们做主，倒是能省不少麻烦。 “别别别！女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赵老三见自己的人不是红玲的对手，急忙求饶：“我这就放了那薛老头祖孙俩，还给你们五十两银子，如何啊？” 他可不能去县衙，要是连累大哥被县令怪罪，他这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红玲可不给他什么机会，上前把人绑上，啐了一口道：“你看姑奶奶缺你那五十两吗？” 江若云这才看向薛家人，说道：“你们进去找找薛老大夫，一并带出来，都随我去衙门一趟。” “是是！多谢江大夫！” 薛家老大老二一块进去，薛家女眷也躲不下去，出来跟江若云说情，认为这么点小事不值得去县衙，她们愿意花一百两银子与之和解。 说话的是赵家老太太，看着就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人，江若云也不跟她客气，说道：“您先前放任儿子四处欺压百姓的时候，若是有这般见解，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地步？听闻您大儿是县衙主簿，不知他是否知道自己家人这般目光短浅，家里不过出了个小小的主簿就敢这般放肆。” “以前没听说过这般好笑的事情，今日遇上了，自是要为这些无辜的百姓讨个公道，看看是你家主簿大人真能一手遮天，还是有什么别的结果。” 说着，她挥挥手，示意红玲把人带走。 “诶哟，你干脆把我老婆子的命拿去好了啊！” 那赵老太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就晕了过去，江若云停下脚步，吩咐红鸢：“去把我医药箱里最长最粗的那根针拿来，我的医术还不错，保管一针下去人就醒了。” 话音刚落，赵家人变了脸色，那赵老太也“悠悠转醒”，一边哭闹一边想着去了衙门要如何为自家狡辩。 江若云不再理会，示意了薛家人一声，一道往县城去。 薛老大夫听家里人说了江若云的身份，感慨不已，他也听说过这位女大夫的事迹，去过江南一带赈灾，回来又开了善堂为穷苦百姓看诊，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好事。 如今自家能有这样的机缘，他很感激，心想着事后若是江若云提起让他去坐诊的事，自己一定答应下来，自己这把老骨头，能为百姓们多做些事给家里人积德也是好的。 江若云坐在马车里，陪着一众人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县城，之后敲鼓让于县令出来。 这于县令为人还算可以，在他管辖内，百姓们安居乐业，算得上好官，听薛家人陈述事情经过后，他看向江若云，江若云表明自己的身份，顺便还把赵老三大放厥词说他大哥是主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话给说了一遍。 “放肆！去把赵亮喊来，本官倒是要问问他一个小小的主簿是如何敢让家里人这般猖狂行事的！” 县令很是生气，不仅是气这种事自己一直不知情，更气一个小小的主簿能大胆成这样，听那些话，岂不是让人觉得他这个县令是个摆设，被主簿骑在头上拉屎？ 有这些原因在，都不需要江若云搬出梁烨的身份来狐假虎威，县令就把主簿一家给办了。 第300章 大嫂，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助 赵主簿管教不严，被罢官后还打了三十板子，赵老三被判六个月的牢狱之灾，出狱后再打五十大板才可归家。 赵老太放任儿子做出这种事也要挨十板子，但念在她年纪大了，可以找人代为受过，于是赵主簿和赵老三分别为母亲承担着五板子。 另外，因私自扣押薛家人，还吞了人家的人参，赵家被判偿还人参，并赔偿五十两银子。 县令考虑的还算周到，以防赵家人报复，还下令说三年内，若是薛家突然出现什么无妄之灾，就直接算在赵家头上，谅他们也不敢再私下动手。 这个结果属于皆大欢喜，百姓们连连称好，不枉他们跟着从村里到镇上，又从镇上来到县城，看到这结果，可谓是大快人心。 薛家人对江若云更是感恩戴德，今日若不是有她帮忙，他们还不知道要如何解决，现在不仅救了人，拿回了人参，还得了五十两的赔偿。 薛家大儿媳直接把一袋银子都递给江若云，说道：“恩人，这些钱您一定要收下，若不是有您帮忙，我公公和儿子也不能这么顺利归家。” 薛家其他人都连连点头，没有意见，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平平安安更重要。 江若云自然不会收，说道：“今日之事，在能力范围内，无论是谁看到都会帮一把的。薛老大夫多年如一日治病救人，是他的福报救了自己。” 周围人都点点头，要是薛老大夫来县城找个医馆坐诊，这日子定是不会差的，但他却坚持当个赤脚大夫，经常做那赔本的买卖，以至于出这样的无妄之灾后，大家都愿意站出来帮忙。 薛家人感慨不已，他们原本还觉得老父亲一直做这种事没什么用，反而自家的日子过成这样，还不如找个医馆坐诊，改善一下家中生活，但现在，他们却能明白父亲的选择，善有善报，总是没错的。 薛老大夫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善堂捐献三十两银子，当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能受益。” 不等江若云开口，就有村民说道：“薛老大夫，您还是多给自家留一些吧，你家那屋子该好好修缮一下了，不然等到了雨季，你们一家子又该受罪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知道您心善，但如今有了钱，还是先紧着自己为好。” 听着大家这么说，薛家人都有些尴尬，自家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但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来感谢恩人。 薛老大夫想了想，跟两个儿子商量了一下，说道：“那这样吧，钱我就自己留下，这人参是我自己挖的，少说也有五十年，便捐献给善堂吧，将来能多救治一些有需要的病人，也算一件善事。” 这一次，大家都没说什么，如今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捐献给善堂才能发挥人参最大的价值。 江若云没有拒绝，收下人参，当着众人的面问薛老大夫：“我今日来，是想请薛老大夫去善堂坐诊，薛老大夫经验丰富，又有一颗良善之心，想来是最适合去善堂做事的，不知您老人家可愿意？” “当然，不愿意也无妨，我今日不过是上门询问一二，薛老若是无意，也不必有什么负担。” 江若云想找一个自愿加入的大夫，而不是让薛家觉得自己帮了忙而不好推辞才答应。 薛老大夫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可善堂不是已经有江大夫坐诊，为何还要招人？” 据他了解，那善堂并不大的，没必要找两个大夫吧？ 去京城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江若云直接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薛家人很是意外。 “也正因为如此，我对招来的大夫有一定的要求，若是薛老愿意，明日可到善堂详谈。” 今日太多人，很多事不好说，尤其是待遇方面，不想给薛家找麻烦。 薛老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说道：“多谢，老夫明日一定到。” 江若云点点头，看向薛家长孙薛照，说道：“听闻你从小就学医，你若是愿意，明日也一并过来。” 薛照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当即重重点头，说道：“是，多谢江大夫！” 解决了一件大事，江若云心情还不错，跟薛家人告别之后，江若云直接回了小院，跟江平夫妻一起吃了顿饭。 “大妹，事情还顺利吗？” 闵氏知道她去查薛家的事，顺嘴一问。 “忙活了一阵，现在顺利了。” 闵氏不解：“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薛老大夫遇上点麻烦，我给解决了。” 江若云嘿嘿两声，继续吃饭。 红鸢就简单把薛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得江平和闵氏一愣一愣的。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事让你给碰上了，不然薛家这一次只怕有些难以脱身了。” 闵氏摇头感慨，心中很是庆幸，她都找薛老大夫看了几次病的，心里还是希望薛老大夫能平安顺遂，别遇到那些糟心事。 “好在现在事情解决了，薛家能安心，我也能安心。” 江若云说着，看着闵氏想了想，说道：“大嫂，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助。” 闵氏想都不想就道：“你说，不管是什么事，我一定给你办好。” 她全家都得了大妹的帮助才过上如今的好日子，如今大妹有用到自己的地方，她自是不会推辞。 “我想让大嫂帮我管理善堂，坐诊的大夫有了，做饭的也有了，现在就缺个管事，负责采买和善堂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大嫂就是个很好的人选，省得我去找别人了。” 这是闵氏没有想到的，还以为是让她帮什么忙，没想到是给她安排活计，而且是直接给她当管事。 “这这这……”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双手局促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她自然知道这是个好差事，可她也同样明白，自己没有那个本事能做好。 她就是个普通村妇，大字不识几个，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这样不是给大妹帮忙，而是给人添乱呢。 第301章 不会就学 “大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也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我身为你大嫂，更不能占你这便宜。要是我会做那还好说，可我并不懂那些，答应下来也只会给你添麻烦，你还是找个有本事的人来做比较好。” 闵氏一口气说出自己的顾虑，然后紧张地看向江若云，担心江若云嫌弃她没用。 但这些都是江若云早就想过的，她不仅不在意，还准备亲自教闵氏学会如何管理善堂。 于是，她说道：“大嫂，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不会就要学，只有不断学习，才有进步的机会。” “我给大哥安排事情做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没能力做得好？但现在才过去多久，大哥进步很快，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是吗？”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旁边吃饭的江平。 这明明是说着自家媳妇的事，突然就听到大妹夸自己，江平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都是梁二哥教的好，他一点没藏私，把自己会的都教我。” “那也是你肯学，才能有如今的进步。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没有了调料生意，要是学不好，你可能会养不好家里这些孩子和大嫂，所以才会格外努力。” 江若云给他肯定，然后又看向一脸为难的闵氏，说道：“大嫂能力越大，赚的钱越多。如今你们住在这里是要给我租金的，再加上大宝小宝都在读书，如今还有一个奶娃娃要养。这里不是乡下，甚至没有田地来侍弄，每天吃的菜都要出去买，压力不可谓不大，你真的没想过自己也能赚钱，帮大哥一起贴补家用吗？” 闵氏忙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大妹，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就算我想挣钱来跟阿平一起分担压力，那也是像阿平一样，从最底下的小伙子开始做起，慢慢学，慢慢积累，才不至于会出岔子。” “如今你让我去善堂当个管事，我还什么都不会就当管事的话，只怕下面的人不服管教，到时候又给你添麻烦……” 江若云认真听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道：“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你不用担心，大哥从最初的小伙计开始学，是因为他以后可能会管很多人，需要会的东西很多，必须慢慢学。但你只需要管理善堂，不出意外的话，善堂里就只有薛老大夫和他孙子薛照，还有我收留的一对母女，那母女俩负责善堂的饭食和日常洒扫。” “大嫂你只需要管着四个人，另外负责向外购买所需的药材以及每月发放工钱就行，事情不是很多，你可以带着孩子就把事情做了，每月给你五两银子工钱。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闵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妹这真的是在给她找活干吗？这跟直接送钱给她有什么区别？ 她要是不去，自己在家里还要做饭带孩子，但要是带着孩子一起去善堂做事，孩子还能让那母女帮着带一下，且不用单独做饭，最重要的是，每月能有五两银子！ 这么好的条件要是还拒绝，那就太不知好歹了，闵氏一口答应下来，但还是说道：“这也不用我做什么事，不用给这么多钱。善堂本就是赔钱的买卖，可不能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 在她看来，便是一文钱不给，让她带着小闺女每日在那边吃喝就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江若云说道：“既是管事，自然不能亏待了你。另外你要学会记账做账本，这就是最难的了，让大哥或者是大宝多教教你，最好是在你休养期间就学会，到时候上手也快些。对了，我给你安排了四个月后再过去，这么长时间能学得会了。” 在江若云的计划里，下个月底之前自己就会离开，期间会留下两个人跟三哥三嫂一起上京，在这期间，善堂的事情可以暂时交给那两人管理，等郑氏出了月子，身体恢复好，能赶路了，那两人再把事情交给闵氏，如此一来，便没什么问题了。 闵氏本想说自己出了月子就能去善堂帮忙的，但又想到自己不太会记账，还得留出时间来学习，便点点头应下，多的便没说什么了。 第二日，薛老大夫带着孙子薛照来到善堂，江若云还跟以前一样问了些问题考验他们，见二人都能对答如流，且十分熟悉的模样，江若云才意识到薛照的医术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 最重要的是，薛老大夫的医术很厉害，甚至不是城里这些医馆的大夫能比的。 “薛老祖上可是有人在宫里当差？这医术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学到的。” 江若云心里有两个猜测，要么跟她师父一样，是江湖神医，不屑于进宫那一挂，要么是祖上有御医，传承下来的医术。 但看薛老这般，很明显是第二种可能。 谁料不等薛老开口，身边的薛照就沉不住气，说道：“江大夫真厉害，我爷爷以前就是在宫里当差的！” 江若云没想到，自己只随口说了一句这善堂背后可是有御医的，没想到真让自己招来一名御医！ 一时间，江若云的目光更加热切，有了薛老坐诊，其他医馆药铺治不好的病人，在薛老这里或可还有一线生机，也不用再来回给她师父写信了。 “既是如此，薛老为何不来城中找家医馆坐诊，日子断不会如此清苦的。” 薛老很是惭愧，本不想多提以前的事情，但想到江若云是自家恩人，便还是将当年之事说出。 “当年在宫里得罪了贵人，为了避祸便辞官回乡了，谁知老家遇上三年的天灾，走投无路便带着家人来到乾州安家。” “原也是想找家医馆坐诊的，但这城中医馆收费实在是高，很多穷苦人家治不起病，有违老夫初衷，便索性当个赤脚大夫，一当就是这么些年。” 说到这些，薛老叹口气摇摇头，他也想过自己开一家医馆的，但若是收费低了肯定又会遭到同行排挤，与其要面对那些问题，还不如不开呢。 江若云表示理解，对着薛老深深一拜，笑道：“如此，倒是我捡到大便宜了！” 第302章 他确实值得 薛老忙让她不必多礼，说道：“江大夫心善，做的都是善事，老夫有幸能来坐诊，也是求之不得，便不用再说这些客气话了。” 江若云便也不废话，看着薛照说道：“薛小大夫的医术也不错，依我之见，便也留下坐诊，往后善堂这边每日管三顿饭，后院有房间可以休息，二位可自行商量着休息，薛老大夫每月的工钱是十五两纹银，薛小大夫是十两，不知二位何有异议？” 两人一听工钱这么高，脸色骤变。 “不可，万万不可！这善堂本就在亏本，如何能给我们这么多的工钱？” 薛老忙拒绝，他都做好了只要供吃的就行，哪怕一文钱不给，他也愿意来坐诊，这都已经比他之前还要自己上山采药要好很多了。 可谁知道不仅包吃住，还有这么高的工钱。 这可是比其他医馆里的大夫都要高许多了！ 江若云却是有自己的打算，说道：“二位不必推辞，给你们这么多的工钱没有别的意思，只因你们值得。薛老医术精湛，是咱们当地百姓的福音，薛小大夫承了您的衣钵，医术自不在话下，往后善堂里有您二位，我放心。” “至于钱的问题，我既然能办这善堂，便是做好了足够的打算，我在外做生意，无非就是多忙碌些就是，不碍事。” 江若云原本只打算给坐诊大夫八两银子，但薛老大夫的医术着实让她意外，便多给些。 他确实值得。 听她这么说，薛老突然红了眼眶，这些年的付出，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回报。 江若云继续说道：“薛老为百姓们贡献了大半辈子，救了无数人的性命，自己却家徒四壁，可想而知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走到今日？您是从高处下来的，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您赚了钱，才能把家里的日子过好，才能把孩子们都送去读书，不是吗？” “那老夫便厚着脸皮收下了，多谢江大夫！” 薛老抱拳，就要对着江若云拜下去，被江若云及时拦住，说道：“快别多礼了，善堂的将来就拜托你们了。” 事情谈妥之后，薛老爷孙俩就直接开始坐诊了，一个诊室摆了两张桌子，爷孙俩一人坐一边，有病人也能两人一起看，效率高了不少。 江若云反而得了空闲，但并没有回去，而是拿出医术来看，把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问题都圈起来，原本打算以后有机会再问师父的，现在倒是能问问薛老大夫。 刚开年，病人不是很多，爷孙俩没一会儿就看完了，之后薛照去给病人抓药，江若云就拿着医书去请教问题。 薛老很是意外，江若云不好意思地解释自己学医没多长时间，很多深奥的地方还不是很懂。 薛老顿时很高兴，拿过来一看就知道问题所在，耐心为她讲解，一点也不藏私。 晚上祖孙俩并没有在善堂留宿，而是选择回家，一来要跟家里人知会一声，让他们不用担心，二来把一些事情交代一下，之后就打算在善堂长住了，顺便告知村民们以后有事可以来善堂找他们。 薛家人得知这消息，自然是高兴的，苦了大半辈子，可算是有点盼头了。 江若云这边安排着各种事情，都还算顺利，京城那边，梁烨可算是收到了媳妇的回信。 小君被皇帝认回之后，皇帝就收回了他的权力，让他给小君当护卫，整日陪在小君身边，相当于无所事事，这可就有时间想媳妇了。 爷俩儿天天坐在一起掰着手指数日子，怎么媳妇还不给他们回信。 如今拿到信，他找出自己那封，剩下的扔给小君，让孩子自己找，他则美滋滋开始读媳妇的回信。 看见媳妇信里介绍了一下她最近做的事，又说想把家里人都接来京城，问问他是什么想法，以及目前的形势适不适合把家里人都接过来住。 他是没什么意见的，目前景王已经被贬，掀不起什么风浪，他这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且他和媳妇都有产业在这边，还不如把家里人都接来一起发展。 不过现在他们住的地方是皇帝赏赐的府邸，是专门给小君的，可不能让家里人随便住进来，得另外安置宅院，找人提前修缮好，等大家伙儿来了之后直接就能住下。 想明白之后，他开始写回信，然后放在一旁，等着小君和徐曼她们都看了信，写完回信，再一块送出去，会耽误个两三日的样子。 这三两日的倒是不必在意，他提前去把事情办了就行。 “小君，你慢慢看，我出去一趟。” 这种事还不需要他亲自去办，但多少要好好嘱咐一番，尽量能找到合心意的宅子。 小君正看信看得出神，随意应了一声，并不在意。 以前总想让爹爹多陪自己玩，结果这段时间日日都能见得到，几乎一睁眼就是父子俩面面相觑，小君表示还是喜欢温柔漂亮的娘亲，这老爹已经看腻了。 上次给娘亲的信里，他说了一下自己的小烦恼。 他才刚刚被认回去，皇爷爷很心疼他从小漂泊在外，想让他长期住在宫里，但他从小就是在外面长大的，不想住繁复的宫里，宁愿每日累一些跑进宫跟皇爷爷请安，但皇爷爷很不开心，甚至开始在某些事情上为难爹爹，他很苦恼，又没有解决的办法，就只能写信找娘亲求救了。 信里，娘亲先是恭喜他终于和皇爷爷相认，随后跟他说明皇爷爷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他父亲的离开，对皇爷爷的打击太大，好不容易找回他，自然如珠如宝，全是爱意。 另外又教他可以像在家里跟爷爷相处那般跟皇爷爷相处，小孩子跟爷爷撒娇讨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但同时不要忘了要关心皇爷爷的情绪和身体，不能只顾着自己贪玩。 小君看完回信，想着好像确实是这样，在家里他经常跟爷爷撒娇的，但跟皇爷爷相认后，他跟皇爷爷却不曾那般亲近过，这么想着，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皇爷爷应该很伤心吧？ 第303章 可我并不坐这个位置啊 这么想着，心里一紧，想去跟皇爷爷道歉。 皇爷爷对他那么好，他却还这么不懂事。 他喊来一个小厮，让他把桌上徐曼和王大夫的信分别送过去，自己则带着另外的几人准备进宫找皇爷爷请安，顺便说说话。 这时候皇帝刚处理完一些政务，准备吃些点心休息一下，就听有人来报，说是小皇孙来了。 “让他进来吧。” 皇帝倒是很乐意见他，这孩子读书很刻苦，给他讲学的先生们无不夸赞，像极了当年的太子。 前段时间，他想让这孩子搬进宫里来住，毕竟孩子还小，他想亲自养在身边，或许还能培养出跟太子一般优秀的继承人。 但这孩子说什么也不肯，甚至还跟他闹别扭，当时皇帝是有些生气的，已经几天没见这孩子了。 “给皇爷爷请安。” 小君进来后，规规矩矩行了礼，简单问候之后，又给皇帝跪下了。 “皇爷爷，孙儿是来给您赔不是的。先前是孙儿不懂事，惹了皇爷爷不高兴。” 听见这话，皇帝还以为是自己几天没见他，他心里开始慌了，才来赔罪的，心里一时有些复杂，难道他小小年纪就已经知晓该如何讨好人的那一套？是梁烨教的吗？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皇帝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问道：“哦？既然知道朕不高兴，那你是想进宫来与朕一起住了？” 小君眨眨眼，摇了摇头。 这完全在皇帝意料之外，都来道歉了，难道不是答应搬进宫吗？ 皇帝又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忍着火气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进宫赔不是有什么用？” 小君能感受到皇帝有些生气，有点小退缩，但想着娘亲信里说的那些，还是说道：“孙儿刚收到娘亲的来信，娘亲说皇爷爷很是操劳辛苦，每日要处理很多的事情，却还能抽空关心孙儿，十分不容易，孙儿应该体谅皇爷爷的辛苦，心怀感激，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忽略了皇爷爷对孙儿的好，让皇爷爷伤心。” “哦？你那养母真这般说？” 皇帝挑眉，显然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梁家人会趁机教他攀附皇权，没想到说的是这些小事。 小君点点头，又说道：“皇爷爷，孙儿知道您疼惜孙儿，觉得孙儿多年流落在外受了委屈，所以想要弥补孙儿。但皇爷爷的孙儿不止我一个，若是皇爷爷这般对我，其他哥哥姐姐该伤心了。” “孙儿虽流落在外，但梁家的爹爹和娘亲都对我很好，甚至为了不让孙儿受委屈，他们成婚多年却一直没要自己的孩子，说是要等我长大一些才会考虑。所以，皇爷爷请安心，孙儿在外这些年，也是被宠爱着长大的。” “知道皇爷爷挂念孙儿，所以孙儿想每日进宫陪皇爷爷用午膳如何？若是孙儿有不懂的知识，还能请皇爷爷指教。” 小君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也是最折中的办法。 若是当真搬进宫里住，以后娘亲回来他想见娘亲一面都很难，还不如一直坚定自己的立场，无非就是多往宫里来几趟就是了，反正坐着马车也不累。 皇帝听着他说这些话，陷入了沉思，他确实没考虑过其他孙儿。 主要还是觉得其他人都有父母在身边，只有小君一人父母都不在了，还流落到农家过苦日子，但小君又说在梁家过得好，甚至梁烨夫妻都没要自己的孩子。 皇帝一直以为是梁烨夫妻一方面想靠小君享荣华富贵，另一方面也是他们自己生不出孩子，才会对小君这般上心，没想到竟是为了不让小君受委屈才不要的。 这么一想，自己确实欠缺考虑。 但想到他这么依赖梁烨夫妻，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说道：“即便如此，你既已认祖归宗，便要改改对梁家人的称呼，如何还能像以前一般，一口一个爹娘的喊？” 小君还以为他会继续说进宫一事，没想到竟然说不能喊爹娘，他很是不解，问道：“皇爷爷，这是为何？他们爱我护我将我养大，如何不能再称爹娘？是他们给孙儿一个家的呀！” 皇帝看着纯真的孩子，突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己让太子少跟他外祖一家往来，其中缘由复杂晦涩，等他长大就能明白。 当时小小的太子也如这般仰着头问他：“父皇，为何？他们都是儿臣的亲人啊！” 皇帝记得自己当时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龙椅，回答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注定是孤独的。” 当时太子愣愣的，沉默了一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走的时候很是失魂落魄。 如今，他也学着当年的模样，拍拍身下的龙椅，说了跟当年一样的话：“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注定是孤独的。” 小君眨眨眼，开口就说：“可我并不坐这个位置啊。” 皇帝皱皱眉，太子唯一的儿子，竟没有那般雄心壮志？ “你不想坐上这个位置，将来放眼天下，目之所及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皇帝紧了紧拳头，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他还在这个位置上，便不想有人觊觎这个位置，但如今小孙儿直言不坐这个位置，他又有些失落落的。 小君摇摇头，认真解释道：“不是不想，是不知道孙儿将来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坐拥天下江山，把这个国家治理得像皇爷爷如今这般好。” 他已经六岁了，读了不少书，知道很多道理，身份越高，责任越大，他不是那种随意揽责任的人。 皇帝还在震惊，小君就继续说道：“这位置是皇爷爷的，皇爷爷想给谁是皇爷爷做决定，并不是我想要就能要的。最重要的是，皇爷爷不是只有孙儿一个后人，还有好几位皇叔和一群孙儿，孙儿认为坐拥江山责任重大，应当能者居之，不能因一时喜好而随意交给任何人。” 这完全不像一个六岁小孩该说出来的话，于是他直接问道：“这是你养父母教你说的？” 第304章 怕他不上进，又怕他太上进 小君摇摇头，一脸正经道：“不是啊，是孙儿自己认为的，爹爹和娘亲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 皇帝不信，又问：“那他们可有教你要讨朕欢心，谋划这个位置？” 小君继续摇头：“自然也是没有的。” 他坚定的模样，让皇帝想怀疑也找不到理由。 却不料，小君继续说道：“爹爹谋划多年，只是想帮父亲母亲报仇，帮外祖家洗清冤屈，让孙儿能光明正大认祖归宗而已，如今爹爹在府中当任一个小护卫亦很满足，还说要不是孙儿还小，身边无人照顾，他都想回乾州继续当个猎户，带着娘亲去山里打猎过好日子。” 皇帝都被他的话逗笑了，说道：“在山里打猎能过什么好日子？” 皇帝认为不过是梁烨哄骗小孩子的鬼话，没有人不向往权和利。 “皇爷爷，山里很好玩的！爹爹打猎很厉害，每日都能打回来不少猎物，拿到街上卖了换钱，就可以给孙儿买糖葫芦吃！” 小君眼睛很亮，爹爹还没和娘亲成亲之前，偶尔也会背着他进山，他都记得的。 “娘亲从山里抱回来一只小狼养大，取名叫小珍珠，可听话了，孙儿还牵着去上街呢！娘亲这次肯定会带着小珍珠一起来京城，到时孙儿带来给皇爷爷看！” 听着这些话，皇帝的心情好了不少，终究还是个小孩子，总是把世上的很多事情看得那么单纯。 “真有这么乖的狼？那朕倒是要见识一番。” 皇帝附和着，爷孙俩还真像寻常爷孙一般说了会儿话，小君这才离开。 小君刚走没一会儿，就有人把江若云寄来的信都誊抄一遍，送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一一看过，发现就是一些寻常的家书，写给梁烨和小君的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内容，甚至只告诉小君要体谅他的艰辛，多陪陪他，小君后面说的那些话，都是孩子自己说的，没人教过。 但他就是不信真有人什么都不图，能对小君这么好，还帮太子妃全家洗清冤屈，也心甘情愿交出所有的权力，做个闲人。 所以，他拿着江若云写给梁烨的信，冷笑道：“小君还说什么想回山里过日子，这夫妻俩可是想把家里所有人都接来京城的，这难道不算沾了小君的光？小君身份在这里摆着，到时他们想做什么，难道不会比别人轻松？” 身边伺候的公公只觉得皇上有些鸡蛋里挑骨头了，梁家好歹把小皇孙养大，皇上不给什么赏赐也就罢了，还一直挑人家的刺，多少有些过分。 但作为一个奴才，他自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只希望能减少些存在感，保住小命多活几年。 皇帝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阵，把抄来的书信烧掉，然后交代道：“仔细调查一下梁家，还有江氏信里说的办善堂一事可是真的，越详细越好。” “是。” “另外，梁家人估计很快就会到京城来，到时候记得派人盯着，看他们都做些什么，可有不好的动机。” “是。” 确定皇帝吩咐完，公公才弯腰离开。 皇帝的内心却平静不下来，回想刚刚小君跟他说的那些，心中不可谓不震撼。 孩子如此优秀，他无法忽视梁烨夫妻的付出，但他身边全是算计来算计去的人，他不信梁烨夫妻真的心无旁骛什么都不图。 慢慢看吧，若是梁家人真没那些野心，他倒是能念在他们养育小君一场的份上，给梁烨一个不错的官职，往后也能更好的辅佐小君。 毕竟，一个农家出身的猎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直接架空景王，还养了几万的私兵，他实在不能不提防。 景王是他的儿子，就算有错，也该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来处置，而不是让景王输在一个猎户出身的泥腿子手里。 他心中很是介意。 之所以不给梁烨封赏，是因为他觉得梁烨算计害了景王，丢了皇家的颜面，看在小君的面上不处置他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梁烨可不在乎皇帝心里有多纠结有多少小九九，他现在满心欢喜安排人去给他买大院子，然后刚回来就又收到一封信，是他媳妇后续加急写了送来的。 拆开一看，竟然是媳妇被村里人欺负了的事，顿时就不淡定了。 村里那些人怎么说呢，怕你过不好，又怕你过得太好。 小的时候家里困难那会儿，觉得村里人都挺有人情味，多少有些沾亲带故，谁家有难都会帮上一把。 所以后来他出息了，家里日子好过了之后，他也想帮扶村里人一把，大嫂工坊里要招工也是直接考虑村里人，改善大家的生活，谁知道生活倒是改善了，他们却渐渐不满足，开始看不惯他家发展的越发好了。 看见媳妇说已经决定把全家都带来京城，他没有一点意见，既然有了矛盾，那就远离，人心易变，很难改变的。 这么想着，梁烨又忙转身去追刚才吩咐去找房的人，让他尽量找离小君府邸近一些的宅子，这样也方便照看小君，不至于让孩子一个人感到孤单。 毕竟，身份发生了变化，小君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便跟着他们住了。 而另一边，小君一个人坐在回家的马车里，心里想着刚刚和皇爷爷的对话。 他觉得自己不能真像娘亲说的那样，把皇爷爷当成寻常人家的爷爷一样对待。 皇爷爷对他好，爱他护他，却也防着他。 怕他不上进，又怕他太上进。 怕他不想那个位置，又怕他太惦记那个位置。 唉，真是好麻烦啊。 如今看来，也只能尽量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另外多关心皇爷爷一些，至于一些别的，还是算了，做多了他反而还怀疑自己的用心。 就像如今爹爹一样，明明帮助皇爷爷铲除了很多朝中害虫，但皇爷爷就是不信爹爹的用意，甚至还因为景王一事记恨爹爹，他小小年纪都能明白的事，爹爹又怎会不知道？ 无非就是为了他在处处忍让罢了。 似乎瞬间能感受到当初母亲宁愿在冷宫偷偷生下他，也不愿意让皇爷爷知道的原因了。 第305章 村长上门道歉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间，距离梁家全家搬家去京城就只剩下七日。 剩下的时间里，邱氏等人就开始跟关系好的亲朋道别，说是到了那边会给这边写信告知地址，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能跟她们取得联系。 邱氏在村里还是有几个相熟的老姐妹，都是拎得清的人家，卫氏十分给面子，即便工坊已经搬到县城去，还是愿意招用这些人家做事。 邱氏见大儿媳这般顾及她，心中很是高兴。 “爷奶，村长爷爷来了。” 梁玉泽跑进来通知一声，邱氏不解：“可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说是看咱家要走了，来道个别。” 梁老头心里有数了，说道：“先把人领到堂屋去，我们一会儿就来。” 梁玉泽点点头出去，梁老头和邱氏也起身出去见客。 村长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手里提了一个篮子，里面是自家做的咸菜。 村长媳妇做咸菜很有一手，村里人吃过的都说好。 “老哥真是客气了，直接过来就行，还带什么礼物？” 对于村长，梁老头是感谢的，这些年他对自家也不错，在很多事情上也帮了忙。 因此，梁老头对村长是真的挺客气。 “都是自家做的咸菜，不值什么钱，你们此去京城，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我就想着来与你们告个别。” 村长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笑容，反而有些苦涩。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前发生哪些事，是我的失职，没管好村里那些人，才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唉！” “老哥千万不要这么说，便是没有这些事，我家也是想搬去京城的，一来老四夫妻常年在那边，团聚艰难，二来孩子们去了京城也能谋个好前程，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老哥千万不要多想。” “至于村里发生的事，人心难测，也不是老哥你能管得了的，这些年你帮了我们不少，我们都记着呢。等到了京城，确定了住所，会给村里来信告知，往后有什么事都能联系到我们。” 梁老头并不觉得自己这一去就是一辈子了，这里是他的老家，是他的根，自然要回来的，更何况老大老四还有产业在这边，老二也要继续留在这里管理产业，舍不掉的。 因此，跟村长的联系不能断，若是村长遇上什么麻烦，能帮的还是要帮，不能不讲人情。 村长听说梁老头愿意告知他京城的住址，很是高兴，虽然不一定就能用得到，但梁家的态度就已经很让人高兴了。 “另外，我家老二是要留在这边做事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都是一个村的，用不着客气。” 梁老头全程笑眯眯地说话，村长心里的愧疚总算消散了不少，也露出笑容来。 邱氏在旁边坐着，也面带笑意，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也支持梁老头的说法。 跟村里部分人吵架，又不是跟整个村子的人为敌，没道理跟村长家的关系也搞僵了。 “唉，我真是惭愧，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你们有机会去京城发展自然是好的，那可是京城啊，我都想不出那该有多繁华，若有机会再见，你可一定要跟我详细说说！” “会的会的！”梁老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说不定我去个两三年就腻了，还得回村来住呢！” 村长点点头，是真的释怀了。 以前得到过梁家的帮助，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就算现在梁家不继续帮助，他们的日子也过得比其他村子好，该知足了。 最重要的是，梁家人并未与他结怨，还愿意跟他往来，这便足够了。 邱氏留村长在自家吃饭，村长拒绝了，但邱氏送的一块糖糕倒是拿了回去，走的时候小老头还乐呵呵的。 看着村长离开的背影，邱氏感慨道：“其实咱们这次跟村里那些人吵架，村长心里是最难过的，明明他没做错什么，却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当时他们只顾着自己满心的怒火，决定要搬去京城，之后就开始安排各种事情，把村长给忘了，今日他主动上门，还愧疚道歉，他们才意识到村长这位置不好坐。 好在现在把误会说清楚，不至于让村长心里一直堵着，倒是好一些。 卫氏回娘家了两天，主要是跟娘家人道别，另外交代了一下工坊的事情，让她大哥大嫂一定要好好做事，别走了歪路，只要肯努力，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过。 临走的时候，卫氏看着已经有自己高的大侄子，想着他一直都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要是能换个更好的环境，一定能比现在还有出息。 于是，她鬼使神差问了一句：“阿勇，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家里的孩子去了都要找书院，听闻那边大儒多，对你的帮助会更大。” 卫勇愣了一下，说实话他是心动的，毕竟一直都跟表弟们一起读书，他们突然全都要去进城，只留下他一个人，心里是真的会失落。 但表弟他们去京城是因为他们的父母也要去，自家父母暂时还没有那样的能力，自己要是跟着姑姑去了，担心给姑姑添麻烦，毕竟姑姑这次去也是住在四叔四婶家里，还没有自己的宅子，他去了怕姑姑婆家人不高兴…… 他年纪不小了，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自然会把这些事情考虑在内。 “我……可……” 卫勇很是纠结，有些无措地看向父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他爹卫长庚说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便跟着你小姑去吧。这段日子家里也存了不少积蓄，之后爹娘也会给你寄钱，不让你姑姑为难。” 卫氏听自家大哥这么说，有些不高兴，说道：“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阿勇有本事，将来若考取功名，我这个姑姑也能跟着沾光呢。” 卫氏的大嫂苏氏拉着卫氏说道：“好妹妹，你能想着带阿勇一起去，我们当哥嫂的已经很感激你，如何还能再占你便宜？虽说你婆家那边好相处，但咱们也不能拎不清，让你为难。这事就这么办了，只是需得让你回去问问你婆家那边的意见，若是能带上阿勇，我们便给他准备起来。” 第306章 江大勇夫妻慌了 卫氏还想再说两句，但被苏氏提醒了一句，他们如今都还指望着四房，这突然要多带一个人，再怎么样也得先去问问四弟妹的意见。 于是，她也不多留，点头应道：“行，那我先回去问问，明日再给你们送消息。” 说着，上了马车离开。 到了家，卫氏第一时间就去找江若云询问此事。 “四弟妹你放心，我兄嫂那边表示会给阿勇负责食宿花销，我也是想着阿勇那孩子读书不错，给他换个更好的环境或许将来能有所作为……” 卫氏有些心虚地不敢看江若云的脸色，毕竟这件事是她欠考虑，没有事先问问四弟妹的意思，就给了娘家那边希望，实在不妥。 江若云倒是没想这么多，主要是卫勇那孩子确实很优秀，之前小君不爱读书，都是卫勇带着他启蒙的，这一点，江若云一直都记着。 “大嫂，你不必这样，阿勇那孩子确实很不错，之前小君就很喜欢他，要是他能跟着我们一起去，小君肯定会很开心的。都是自家孩子，等去了京城，给阿辰他们找书院的时候，把阿勇一起安排进去就行，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这一去可能好长时间回不来，得让亲家嫂子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他们要是得闲，倒是可以去京城探望孩子的。” 江若云直接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好让卫氏放心。 卫氏果真松了一口气，笑道：“四弟妹你真好，那我就先替阿勇谢谢你了！我明日就回去跟我兄嫂说一声，让他们给阿勇收拾东西。” 江若云道：“也别等明日了，趁着现在马车还在外面，不如现在就跑一趟，孩子出远门，家里肯定操心，一来要先去拜别师长，二来要与亲朋话别，三来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还是趁早安排的好。” 卫氏觉得江若云说的很有道理，当即出去乘着马车又往娘家去了。 邱氏见状感叹道：“亏得现在家里日子好过，去哪里又能坐马车，要是像以前一样，去哪里都只能走路，这一两天还真办不下这些事情来。” 他们这提前一两个人就开始做准备，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事情没安排妥当，可想而知卫家那边得多么手忙脚乱。 江若云笑道：“娘您就放心吧，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的。” 而另一边，江大勇和赵氏也终于知道江若云要带着梁家所有人去京城常住一事。 江大勇还好点，除了心里有点怨气，觉得女儿过好日子不带自己之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赵氏不一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以前觉得江若云一个人回来，说不定是跟梁烨离了心，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才回来的，毕竟她肚子一直没动静，被男人嫌弃也正常。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小女儿跟她说要去京城找梁烨，捷足先登的时候，她才想着反正梁烨都要找别的女人，那为什么不能找她的阿雨？ 这才狠狠心，借了钱送阿雨顺路的。 阿雨走了这几个月，一点音信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安全到达京城，更不知道如今有没有找到梁烨，获得他的喜欢？ 要是阿雨还没成功，江若云就带着梁家人都过去了，那还能找借口演示一二，但要是阿雨已经成功了，到时候梁家人一去，事情瞒不住，那可该如何是好？ 她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江若云这次回来是为了带全家去享福的，一旦阿雨暴露，她这老脸往哪里搁？ “老头子，你跟我去一趟梁家，我得问问她什么时候才回，还有阿平两口子的下落，这么久了，愣是不让我们找到，这是想丢下我们不管了吗？” 她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看着江大勇也是一脸嘲讽：“亏得你之前还那么护着她，结果她都不管你死活，真是个白眼狼。” 江大勇本就因为这次江若云回来之后对他态度不好有些芥蒂，如今再被赵氏这么一挑拨，心里的怨气怎么也忍不住，一下站起来率先往外走。 “既然如此，那就去送送她吧。” 说是送，却没给江若云准备什么送别礼物，反正双方现在的关系就是不撕破脸，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而已，也没必要整那些虚的。 他们直接找上门，江若云一点不意外，像往常一般将他们迎进去。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江若云边问着一边坐下，红鸢已经很懂事送了茶水过来。 江大勇和赵氏看着江若云这明显把日子过成富贵人家的夫人一般，他们当爹娘的却还在受苦，心里就不舒坦，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听闻你要带着全家去京城生活，那你这多久才能回来一趟？” 江大勇还算有些理智，忍着怒火开口。 “不确定了，那边事情多，等真正安顿下来都得一两年了。” 江若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现在不是在外面，没什么旁观者，她不必再演戏，对他们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你就这么不管我们了？别忘了我们可是你的亲生爹娘！” 江大勇有些忍不住，以前女儿好歹还会做做样子，这次回来却一点脸面都不给，他心里很不得劲儿。 “知道你们是亲生的爹娘，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江若云放下茶盏，看都不想看他们，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想问大哥大嫂的下落，那我不知道，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江若雨嫁出去，大哥就会回来把你们接回去过好日子，不会一直不管你们的。” “你们现在找到他们也没用，大哥大嫂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在外面生活，欠了不少钱，你们找上去说不定还得跟他们一起背债，还不如等过几年他们过好了再来接你们，回去就有好日子过。” 赵氏不敢置信：“你把他们带走，去没给他们安排去处？” 她可不信！ “安排了，但大哥没读过书，没什么本事，也只能靠苦力赚钱养家，他们过得没你们想的那么好，但凡你们还有点良心，就不要现在去给他们添堵。” 第307章 到了京城要照顾好你妹妹 江大勇和赵氏一听，那还得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江若云，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狠心的人。 他们原以为江若云把老大一家带走，肯定会好好安排他们，没想到还是要做苦力讨生活。 “那你之前还说什么以后带我们过好日子？” 赵氏气鼓鼓的，看她就像是看什么敌人一般。 “现在是辛苦些，但不用陪着你们养江若雨，过个几年日子就能好过起来，到时候您二老过去享现成的难道不好吗？” “再说了，要不是你们做的太过分，差点还大嫂一尸两命，大哥也不会要跟你们分家。” “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找个人把江若雨嫁了，不然大哥不会出现的。” 她装作不知道江若雨离开的样子，果然看见赵氏一脸心虚。 她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跟江若云说这事，既然话赶话的都说到这里，她也就不打算装了。 “阿雨去了京城，现在估计已经住在你那边了，你去了要对她好，她年纪小，多让着她些，不管怎样，你是当姐姐的。” 此话一出，别说江若云，就是江大勇都震惊了。 “好端端的那丫头怎会去阿云那里？她如何找得到？” 江大勇一脸怒色，虽然不知道老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他隐约猜到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否则也不会一直瞒着他。 赵氏眼神闪躲，只说道：“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去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去投奔姐夫有什么错？” 江若云表现得挺生气，问道：“她什么时候去的？” 赵氏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问什么就说什么：“早就走了，阿平他们刚走没几日就走了，这会儿早就到京城了！” “你可是收到了她的信？” 江若云追问，赵氏以为她是着急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要是江若云回去发现梁烨变心了，该是怎样的心情？ 心里得意着，便不理会江若云。 江若云心里并不在意，表面却还是着急道：“我刚收到京城那边的来信，阿烨没说江若雨去找他的事，估计是没找到地方。” 赵氏闻言，心里紧张了一瞬，随即想到偷腥的男人怎么可能说真话，便不甚在意道：“许是他没说。” “那也不可能谁都不说吧？我在那边有个胜似亲姐妹的好友，跟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要是江若雨真去了，我那好友一定会跟我说。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收到江若雨的信？” 江若云严肃着一张脸，把赵氏唬得不行，二老对视一眼，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不、不会有事的，我交代了阿雨要走官道，肯定不会有事的。” 赵氏自言自语，江若云就道：“看来是没收到信了，那你可知她是跟谁一起上路的？” “她、她一个人走的……” 赵氏彻底慌了，女儿已经走了好几个月，她也一直等着来信。 原本没有来信还能自己安慰自己，但现在听江若云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好了，各种各样的情况都出现在她脑海中。 江若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去京城有多远？路上有多少危险，你们以为山中虎豹是不存在的吗？更何况到处都是拐卖人口的人牙子，一旦落到那些人手中，才能有什么好？” “更别提路上还有劫路的山匪，便是我们这样一群人出发都要小心为上，她一个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就给她在附近村子找个人嫁了有什么不好，非要把她往狼窝里送，你这到底是为她好，还是送她去死？” 江若云说的话，仿佛一把尖刀刺在赵氏的心口上。 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但阿雨说她有办法对付的，她才放下心来，可现在听江若云这么一说，急得都要晕死过去了。 她想上前去抓江若云的手，但江若云往后躲，明显不想让她碰，赵氏扑了个空，心也跟着空了。 “你让人帮我找一找阿雨，她可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就忍心看她被害吗？” 赵氏想到那些可怜，直接站不住，坐到地上去。 活了两辈子，江若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赵氏这么卑微地跟她说话。 江大勇也一脸巴巴地看着她，希望她点头。 江若云冷笑一声，说道：“人海茫茫，我上哪里去找？当初好心劝你们，是你们不听的。” “还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去京城找梁烨，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是我亲妹妹，你是我亲娘，你就这么看着她去跟我抢男人，还特意跑来交代让我好好对她，还要处处让着她，换做是你，你愿意吗？” “你可还记得，这些年来，你是如何对待你娘家姐妹的？” 江若云甚至不愿意喊她一声娘，两世为人，赵氏一次比一次让她失望，连那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赵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能猜得到小女儿的用意。 但她是不会承认的，正想反咬一口，在门外偷听的邱氏就冲了进来，也不顾这是亲家公亲家母了，破口大骂道：“好啊！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爹娘，让小女儿去抢大女儿的丈夫，这还有天理吗？你们那小女儿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自己不清楚吗？你们自家宝贝就算了，还非要整来我家恶心人！” “以前一直看在老四媳妇的面上，不想跟你们一般计较，没想到你们算盘珠子都打到我儿子头上来，真是想气死我！” 邱氏声音老大了，一点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反倒是赵氏和江大勇被骂得抬不起头。 过了好一阵，赵氏的脑子才活络起来，跟邱氏对骂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过是去投奔而已，要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你儿子的问题，吃亏的还不是我家闺女！” 说完，不等邱氏说什么，赵氏直接对着江若云说道：“反正不管怎样，你都派人去找阿雨，否则我就说是你把亲妹妹给害了，看看是谁豁得出去！” 第308章 恶有恶报 邱氏震惊得不行，有些心疼地看向江若云。 江若云却是已经习惯了，根本不在意，笑着说道：“好啊，那我也把你教江若云去跟我抢丈夫的事情说出去好了，反正我们一家是要搬走了，往后这里的人怎么议论都无妨，但你们是还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看看到底是谁受不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江大勇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 “江若云！你要如何才肯派人去找你妹妹？难道真要我们给你跪下吗！” 两口子都是极爱面子的一个人，要真把这些事情传出去，那他们也没脸活了。 江若云不为所动：“你们给我跪下我也没办法，我没那么大的能耐去找人，你们要是还有点理智，就该去报官，找官府帮忙去找，或许还有机会把人找回。” 江大勇和赵氏见她是真的不肯帮忙，心里恨到了极点，但也知道如今报官才是最重要的，顿时没了继续吵下去的心思，爬起来就往外去，直接去县城报官。 目送江大勇二人离开，邱氏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这算是他们赢了，但实际最受伤的是老四媳妇。 亲爹娘为了妹妹这么伤害她，便是铁打的人也是会伤心的。 但江若云就是比铁打的人都坚强，见邱氏一脸心疼地望着自己，笑着去挽她的胳膊，故意道：“咋的了娘，这是又心疼上我了？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早就不会难过了。更何况现在有了您和爹，我心里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邱氏心里高兴，却还是剜了她一眼说道：“就你会哄人，那你是真不管你那妹妹了？” “不管，恶有恶报，自有天收，她自己作出来的，自己承担。” 上辈子自己就死在江若雨手里，这辈子一直忍着，没有亲自动手，已经算她良善，如今江若雨落难，她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想救？ 救回来继续折腾她吗？ 再说了，她收到最新消息，知道江若雨在那边过得还挺好的，山匪寨子里几个当家的都看上了细皮嫩肉的江若雨，抢得不可开交呢，说不定江若雨还能凭一己之力灭了整个山匪寨子，那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邱氏见她有自己的打算，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她那个妹妹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人，不值得他们为此焦心。 临走前，江若云还是去了一趟小院，跟大哥大嫂说明了情况，江平说道：“大妹你就放心的去，不用再为我们担心了，就算将来被他们找到也无妨，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由他们剥削了。” 再过几个月，媳妇就要去善堂做管事，那地方大家伙都知道，村里要是有人看到了，肯定也会相互告知，瞒也瞒不住的。 听他这么说，江若云点了点头。 不管她如何帮忙，最重要的还是得看大哥大嫂自己立起来，才不会受人拿捏，他们能说出这种话，江若云是很欣慰的。 闵氏也跟着点点头，说道：“大妹你放心，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好欺负的傻子了。我得为自己和孩子的将来做打算，便是他们找上门，我也不带怕的。” 受家里的影响，以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在意别人的看法，担心村里人说闲话。 可后来才发现，说不说的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算说也说不了多久，时间总会冲淡一切，要是自个儿当了真，那才是输了。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她给了闵氏一张纸条，继续道：“以后可以往这个地址写信，每三个月会安排人给善堂送一次钱，不出意外的话，每次都是一百两。除了发放你们的工钱，其他的开支一定要记录在册，若是不够了，便给我写信。” 闵氏活这么些年，也从未管过这么多钱，听她说这个数额就被吓到了，但想到善堂的支出，还有他们一群人的工钱也算在里面，便不再多想，点了头。 交代完，江若云就走了。 这次把一直住在小院里的女护卫也带走了，只剩下两人暂时管理善堂，等郑氏生完孩子再一起回京城。 县城门口来了乌泱泱一群人，除了村里继续受恩惠的那些人家，还有善堂曾经救过的很多人，听说江若云要离开后，都匆匆赶来送别。 今日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有些性情中人已经开始抹泪了。 好在梁家众人氛围很好，笑眯眯跟人道别，没耽误太长时间，说了几句话，便启程走了。 等江大勇和赵氏听到消息，追上来的时候人早就走了。 那日他们从梁家出去就直接去了县衙报案，县衙的人不甚在意，还一直说可能是人还没到，所以没来得及跟他们联系，让他们回家等消息。 他们心情不安地等了几日，终于在今天早上得了消息。 说是在几个月前的早上有一对镖局的人马出了城往京城而去，里面跟了个女子，应该就是二老报案找的江若雨。 听到这个消息，赵氏很是兴奋，忙问女儿的下落，官差只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支队伍在路上遭山匪抢劫，全部丧命，倒是没有发现女子的尸体，但也凶多吉少。想要找到人，除非把那窝山匪给端了，可那群山匪盘踞多年，可不是那么轻易拿下的，你们好自为之。” 赵氏的希望彻底破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的阿雨，她最心疼的小女儿，难道真的出了事？ 不，不会的，她那么聪明，肯定能逢凶化吉！ “不会的，阿雨肯定没事，对不对？” 她有些神志不清地扯着江大勇的裤腿，使劲地拽，差点把江大勇的裤子扯掉。 江大勇也被她扯的回过了神，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说道：“还有办法的，咱们去找大丫头，咱们去求她，一定有办法的！” 两人急急忙忙往梁家去，结果到了才听人说今日梁家人启程去京城，一早就走了，两人顾不得难过又忙去城门口找人，却还是扑了一场空。 第309章 抵达京城 这会儿江平也早就回了小院，根本没跟父母遇上，不然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难以对付。 “大妹他们走了？” 听见动静，闵氏裹得严实站在门口询问。 江平点点头，关心道：“风大，你出来作甚？快进屋坐。” 闵氏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却道：“诶呀，就你大惊小怪的，我这都出了月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本想说以前跟公婆住一起的时候，没出月子就要自己给孩子洗尿布，还要操持一家子的吃喝拉撒，但又担心男人愧疚，便换了说法。 其实她不说江平心里也是有数的，说道：“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条件好了，自然要上心一些，把之前亏待你的都补回来。” 闵氏笑着点点头，觉得自家男人说这话很是暖心。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闵氏想起一件要紧事，主动说道：“当家的，我想给善堂创收，不能总让大妹一直这么花钱，总得有些进项才好呢。” “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江平没有直接否定，而是想听听媳妇的想法。 闵氏脸一垮，说道：“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呢。大妹对咱们这么好，我不想辜负了她，也不想领着这么多的工钱不做事，我想每个月拿出三两银子来做些别的，给善堂创收，具体做什么，等我想想再做打算。” 大妹每个月给她五两银子的工钱，这可比得上先前一年的收入，她拿自己这一份出来创收，应该不会损坏善堂的名声才是。 只是她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以自己的名义来做，还是以善堂的名义来做，一时间纠结不已。 江平实现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今听见媳妇这么说，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便说道：“我暂时也说不出什么好主意，既然心里有这个打算，那咱就好好琢磨，琢磨出来也别着急做，先去一封信问问大妹的意思，要是大妹觉得没问题，咱们再说，不然坏了大妹的事就不好了。” 闵氏连连点头，她也是笨，先前大妹在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个，今天大妹刚走，她就有想法了，显得她！ 梁家人并不知道江大勇夫妻没追上他们的事，更不知道闵氏的想法，一群人欢欢喜喜上路，一路上运气都不错，没遇到那些山匪，一个半月的时间，总算是到了京城地界。 “诶，来了来了！应该是夫人他们！” 离得老远，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一行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立刻跑来一群人，确定来人真是他们要等的人后，立刻有人快马加鞭回城去通知家里的主子们。 剩下的人则急忙上前见礼，对着探头出来看情况的江若云喊了一声夫人。 江若云认识其中两人，是之前住在那小院里的，一个叫吴起，一个叫李俊。 “你们怎来得这么远接我们？” 江若云一脸欣喜，这驿馆距离京城城门口还有三十里，本以为梁烨会派人在城门口迎接，没想到他们出城这么远。 吴起笑嘻嘻地上前牵马，说道：“四爷和小皇孙想家人得紧，半个月前就派了属下几人来这边等着，只要有消息就给送回城中去。” 说着，看见率先下车的梁老头和邱氏，急忙上前行礼，二老忙摆手：“快别多礼，辛苦你们守在这里等着，我们庄户人家不兴那一套，站着说话就行。” 在来的一路上，江若云早就把小君的身份如实告知家里人，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当时知道的时候，大家都到抽一口凉气。 尤其是李氏，以前小君还小的时候，她可是在小君耳边说了不少坏话的，这这这……这如今送上门来，岂不是要被算账？ 好在江若云看出她的窘迫，忙说不用担心，小君又不是那小心眼的人，不会跟她计较，她才放下心来。 反正有人回去报信了，大家就不着急赶路，让马儿在驿馆里歇歇脚，众人也简单吃了些东西，才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没一会儿，就看见风风火火闯进来的父子俩，那叫一个埋汰。 头发颠散了，脸上也全是沙，看着比他们还像赶路人。 “娘亲！” 小君是被梁烨一手托着进来的，挣扎着下来就要往江若云怀里扑，被梁烨一把提住衣领，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想粘着我媳妇，找你爷奶去！” 小君也不恼，转身喜滋滋就扑到邱氏怀里去了，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喊得二老心都要化了。 梁烨则一双眼都黏在江若云身上，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他都能直接来一个熊抱。 卫氏和李氏都被梁烨那黏糊的眼神整害臊了，打趣道：“你俩真是够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黏糊！” 江若云耳根子悄悄红了，只有梁烨格外不要脸，反驳道：“那咋了，我都快两年没见我媳妇了！是吧媳妇？” 邱氏使劲翻个大白眼，骂道：“没良心的，你还三年多没见过你老爹老娘了呢！” 梁烨依旧厚脸皮，朝着梁老头努努嘴：“那不一样，至少您二老天天粘一块儿！” 江若云被他整得头都抬不起来，扯着他直呼：“差不多得了啊，一会儿我真要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她觉得她现在跟她爹娘一样，极爱面子！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所有人都笑了，那眼神简直了，江若云都没好意思看。 好在这会儿孩子们都坐不住，出去放风了，不然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简单说完话，一行人决定继续赶路，反正有小君在，让士兵开个城门也不算什么，府中一切都安排好了，怎样都比住驿馆强。 回去的路上，小君和江若云以及邱氏她们一起坐马车，说了不少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卫氏等人听着就跟听书一般刺激。 但最让小君满意的是，家里所有人还跟以前对他好，亲亲热热的，没有拘束要给他行礼的意思，让他一路来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这都是江若云提前就交代好了，当娘的自然知道儿子担心什么。 但也嘱咐了家里人只能在家里这样，在外还是要做做样子，不能让人抓了把柄。 第310章 抵达京城2 梁家人这些年都有了进步，自然明白这些道理，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会注意。 一路闲话着，感觉三十多里路也不算太远，马车走的不算快，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幸运的是城门还没关。 城门口又站了几个人，正是徐曼和身边几个丫鬟。 “阿云，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的天！” 徐曼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一把将人抱住使劲摇晃，看得旁边的梁烨很是眼热。 自家媳妇，自己还没能抱一抱呢…… 好在徐曼还是懂得分寸，抱着江若云腻歪了一下，就立刻放开了她，规规矩矩去跟邱氏和梁老头以及其他人打招呼。 “伯父伯母好！这几位应该是大哥大嫂和二嫂吧？早就听阿云念叨你们呢，今日可算是让我见到了！” 徐曼为人热情，又有现代人的灵魂，说着说着就挽上了邱氏的胳膊。 梁家众人有些意外江若云这好友跟他们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但又觉得这样的性格很讨喜，没一会儿就聊到一块去了。 卫氏一个劲儿地感谢她，说自己的生意能起来都谢谢她和四弟妹云云，被徐曼一下打断，说道：“大嫂，都说了是一家人，何必一见面就这么见外啊？那都是我乐意做的，你们对阿云好，那就是对我好，那我自然也乐意对你们好！” 众人被她逗乐，连连点头，热热闹闹往梁烨找人置办的宅院去。 一路上，梁烨找到机会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牵了牵媳妇的小手，嗯，还是跟梦里的一样柔软。 分开这么久，江若云自然也是想他的，没拒绝，且如此这般走在队伍后面悄悄牵手手，莫名有种刺激的感觉。 “你看爹娘这么喜欢徐曼，干脆让他们认徐曼当干女儿算了。” 小两口在后面说悄悄话，看着前面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梁烨觉得心里火热热的，觉得自己前面几年的努力总算是有了回报。 “能行吗？” 江若云转头看向他，眼里亮闪闪的。 “应该没问题，等回去我给问问。” 梁烨知道媳妇心里在想什么，徐曼在媳妇的心里可能比他还重要，他倒也不觉得有多吃味，只是想着这世上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能处处以媳妇为先，心里还挺高兴的。 且徐曼无亲无故，若是能认个干亲，也算圆满。 江若云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算了，还是我去问吧，我跟娘也好说话些。” “都行。” 说话间就到了宅院，这是梁家人没见过的大院子。 在他们心里，这得是高门大户的贵人才能住得起的宅院，可没想到如今他们也能住进去。 院子大也就罢了，还有很多小厮和丫鬟，一路上全是给他们行礼问安的，给他们整的都有些不自在。 梁烨说道：“今日晚了，明日把人都找来介绍给大家认识，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就是。” 邱氏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都来到京城了了，咱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自己收拾一下屋子还是可以的。” 家里之前买的下人，这次也全都带来了，顶多自己做不完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一下，也就没什么事了，实在用不了这么多丫鬟小厮，毕竟养着这么多人，得有挺大的花销，就感觉挺浪费钱的。 庄户人家还是不太适应这么奢侈的生活，卫氏和李氏都跟着连连点头。 江若云笑着劝道：“娘，大嫂二嫂，别着急，如今咱们家里事情多，多找些人手帮忙是不会错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小君已经恢复了皇孙的身份，梁家人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虽然皇帝如今心里有点拧巴，但明眼人还是不会轻易得罪梁家人，以后时间久了，免不得会有来往，手里培养一些能做实事的人，是很重要的。 听她这么说，邱氏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反正按照儿子儿媳的说法，她来这里就是享福的，孩子怎么安排她就怎么过得了。 婆婆都没说什么，卫氏和李氏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乐呵呵地继续欣赏这园林景色。 一群孩子安安静静跟在大人身后，虽然对宅院十分好奇，也只是左右看看并不乱跑，担心给小君丢人。 只有小君一路上都牵着卫勇的手，见到什么都要介绍一下，比对其他哥哥姐姐还要热情。 梁烨带所有人去各自的院子，这是提前就安排好的，邱氏二老住主院，老大老二家都在旁边的两个院子，离得近，却也能有自家的空间，最是合适不过。 孩子们有一个共用的大书房，书房里还有许多小隔间，能让他们一起讨论学习，也能各自安心看书，大家伙儿都满意的不得了。 迟迟不见梁烨安排自己，梁老大忍不住问道：“好院子都给我们住了，你们住在哪里？” 主院旁边的两个院子是最好的，梁老大可不愿意让四弟妹一家反而还住的差了。 闻言，众人才意识到他们把这事忽略了，一个个眼巴巴看着梁烨。 不等梁烨开口，李氏就说道：“不如我们娘仨住旁边的小院就行，我们这里人少，怎么都够住了，你们住那个大院子更合适。” 梁烨说道：“这院子是专门给你们买的，你们尽管住着就是，小君如今有自己的府邸，我在他府上当差，有住的院子，自是在那边住。” 众人一听也就明白了，小君的身份到底是不同了，不能与他们住在一块，众人都有些不舍，却也能理解，所以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奔波了这么久，实在是劳累，简单安排了一下，梁烨就让他们休息，自己带着媳妇回小君府邸了。 这宅子买的极好，离小君的府邸步行也不过才两炷香的时间，今日来不及邀请他们过府一观，明日得空了再说。 徐曼好歹也混了个小君干娘的名头，早就已经跟着住进了小君的府邸。 不过她极有眼力劲儿，先一步就坐马车回去了，没有当他们一家三口的电灯泡。 此时在梁烨眼中别说徐曼是电灯泡，就连小君都亮的可怕，反正是怎么看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