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部队生活[穿书]》
1. 第 1 章
1972年夏。
一场暴雨过后,不仅没有带走连日来的暑气,相反,还越发湿热了起来,地面上蒸腾的水汽混合着海岛上特有的腥咸气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雨还不如不下呢!”宣传处女兵卢晓曼抱怨道。
她刚从外面回来,只是去资料库取个资料的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
“谁说不是呢。”宋知华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道,“我这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卢晓曼笑了笑没说话,把手中新取回来的资料一一分发给大家,轮到赵星禾的时候,卢晓曼看着她干净整洁的办公桌面,好奇道:“你要出去啊?”
“嗯。”赵星禾点了点头,接过卢晓曼递过来的资料扬了扬,“谢啦。”
“客气什么,顺手的事儿。”卢晓曼看着赵星禾明媚的笑容,只觉得周遭闷热的温度都下降了一两分。
“哎。”卢晓曼突然俯首下来朝众人八卦道,“宋营长结婚了!”
赵星禾收拾桌面的手一顿,随即笑道:“他不是早就打了结婚报告了吗?现在结婚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吧?”
“害,结婚是没什么好意外的,关键是他娶的那个媳妇儿是个农村妇女!”卢晓曼一边说一边悄摸打量着赵星禾的脸色,“听说大字不识一个,长得又黑又丑。”
赵星禾:“……”
“你说那宋营长好歹长得一表人才,就算年纪大了点,也不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儿吧?”办公室里有人可惜道。
赵星禾没有吭声,收拾好自己桌面上的资料,便拎着手提包准备离开了。
她今天还要盯着文工团排练呢,可没功夫跟她们聊八卦。
卢晓曼正聊八卦聊的起劲呢,冷不防身侧站了一道身影,卢晓曼缓缓抬起头,笑道:“你要走了啊?”
赵星禾“嗯”了一声:“大礼堂那边还在等着我呢。”
“哎呦,那你赶紧去吧。”卢晓曼往边上靠了靠给赵星禾腾出了过道的位置。
赵星禾轻声道了一声谢。
等赵星禾走远后,卢晓曼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焦急道:“哎呀坏了坏了,星禾好像还跟那个宋营长相过亲呢,现在知道他结婚了,该不会难过了吧?”
邓丽丽说:“不至于吧……这都过去多久了。”
“至于不至于的,那不全看星禾心里怎么想吗?”卢晓曼叹了一口气,“唉,不说了不说了,我听说宋营长媳妇儿今天下午就要上岛了,你们到时候要不要去看看?”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啊。”邓丽丽笑道。
“废话,我可是咱们宣传处的包打听!”卢晓曼昂首骄傲道,“你就说你们去不去吧?”
“去去去,那肯定去啊。”
……
出来后的赵星禾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这都他妈是什么事啊!
赵星禾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要说这事就全怪老赵,如果不是他瞎作怪,把人叫到家里吃了一顿饭,又怎么会传出她和宋建军相过亲的事情!?
现在人媳妇进岛了,她倒成了笑话了!
赵星禾头疼的捏捏眉心,考虑到自己还有要事在身,赵星禾没有再多想,骑着自行车就往大礼堂去了。
大礼堂位于营区的西南角,是海洋岛军区内最大的建筑,占地面积高达近千平方米。
礼堂内部设有宽度足有20多米的大舞台,底下是一排排的座位,可容纳近千人,每次军区召开讲座、进行拉歌以及播放电影等等都会在这里进行。
眼瞅着八月一日就快要到了,她得抓紧时间安排文工团的同志进行排练,为庆祝八一建军四十五周年的慰问演出做好充足的准备!
大礼堂前面是一个偌大的操场,此时操场上全是正在训练的士兵,赵星禾匆匆的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她从小在部队长大,对这样的场合早就看的不耐看了。
然而士兵们就没有赵星禾这么好的定力了,这段时间,大礼堂来来往往的全都是盘靓条顺的文工团同志。
每逢有女同志经过时,正在训练的士兵们就会伸长了脖子看,就连训练的口号都喊的更加响亮了几分。
毕竟在这部队里,女同志可是绝对的稀有物,看一次饱一次眼福。
赵星禾骑着自行车目不斜视,到了地方后,赵星禾把自行车停在大礼堂的大门,拎着手提包就踏上了前往大礼堂的台阶。
步兵连连长原本也在盯着看,只不过当他扭过头看到目不转睛的大头兵后,神色顿时威严了起来,大声喊道:
“看什么看!人都走没影儿了,还看、还看!”
士兵们敢怒不敢言,听着连长的号令,重新开始了训练。
赵星禾走进大礼堂的时候,文工团的同志们已经在团长的带领下开始了排练,此时正在演练的节目是女子独唱——《东方红》。
赵星禾在女同志嘹亮的歌声中,寻了一排座椅坐了下来,一边聆听欣赏,一边从手提包里面掏出一根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听到有问题的地方便启笔记录下来。
直到排练结束,赵星禾才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文工团同志们训练有素的排列整齐,赵星禾抬手给文工团团长和同志们行了一个举手礼。
等同志们回过礼后,赵星禾这才拿着记录的小本子,一一指出众人在排练时出现的各种小问题。
末了,赵星禾总结道:“我知道大家经过长时间的高压高强度的排练都累了,但是我还是想多说两句,现在距离庆祝中华人民解放军45周年的日子没两天了,大家都是文工团的老人,应该知道这次演出的含金量,只要节目演的好,升职、加薪、提干,都是近在眼前的!”
“就算这些大家一样也没捞着,但是你们仔细想想,届时场下坐着的都有什么人啊?”
文工团的同志们议论纷纷。
有说是军区领导的,也有说部队士兵的,更多的是女同志们含羞带怯的说年轻军官的……
“对喽!”赵星禾等她们议论够了,这才含笑接着说:“那可是有不少单身的年轻军官呐!万一有看对眼了的……是吧?”
赵星禾十分不正经的挑了一下眉:“男同志们也不要灰心啊,咱们部队也是有不少女兵同志的。”
“哈哈哈……”
成功引起众人的精神头后,赵星禾这才抬手往下压了压,正经道:“好了,咱们说笑归说笑,正经事还是要干的,接下来这几天,咱们争取把我刚刚说的那些小毛病全都改正,能不能行!?”
“行!”
“大点声!”
“行——”
赵星禾微微一笑,年轻且稚嫩的脸蛋上满是骄傲:“我对大家也十分有信心!加油!”
“加油加油!!!”
鼓舞好士气,赵星禾便安排文工团的同志们就地解散了。
赵星禾走到文工团团长身边,抿嘴邀功道:“怎么样刘姨,我刚刚的表现不错吧?”
“不错不错。”刘姨笑呵呵的夸赞道,“有你妈当年的气势。”
“那当然,我可是我妈的亲闺女!”赵星禾一仰下巴骄傲道,“不过演出在即了,刘姨你可得帮我好好盯着点。”
赵星禾知道,今天这一出,完全就是刘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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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让给她的,否则她一个文工团的团长,还能治不了同志们低迷的气势?
无非就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多露露脸罢了。
赵星禾心里明白,所以对刘姨的态度也就越恭敬。
刘姨:“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有您这一声保证,那我必须放心呐。”赵星禾嘿嘿笑道,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刘姨,我这儿还有别的事儿呢,我就先走了哈。”
“走吧,大忙人。”刘姨看着赵星禾大步迈向门外的那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心里可惜极了,就赵星禾这身段儿,这模样儿,那来了文工团一准儿的台柱子啊!
就是可惜啊,人家志不在此。刘姨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赵星禾出了大礼堂就骑着自行车直奔码头,她都跟人约好了,等人回来了就上码头去接他,现在往码头赶,时间都有点晚了,希望能赶在客运船到岸前到达。
此时,客运船上。
宋建军一边朝岸上观望,一边跟一旁新娶进门的小妻子说:“马上就要到了。”
陈晓夏抬手捏了捏眉心,感受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缓缓点了点头。
刚点完头,陈晓夏就因为船身的一个大浪,“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宋建军拧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哕物,沉默的找出工具来收拾。
“谢谢。”陈晓夏强撑着精神说。
没想到自己重生一世,竟然还是没有改了自己这个一坐船就晕的毛病,不过好在,马上就要到了,她还能再坚持坚持。
陈晓夏低垂着眼看着男人默默收拾的身影,缓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好男人,自己上一辈子竟然猪油蒙了心,什么好也看不见,一心只觉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殊不知,如果不是他,自己哪儿能过上在海岛随军的安稳日子。
就是最后,自己都跟人跑了,生活落魄之时,宋建军也没少帮助她。
想到这儿,陈晓夏望向宋建军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热切,既然自己重生回来了,那么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他!
宋建军看着陈晓夏极为难受的面容,在心里缓缓叹了一口气,提议道:“甲板上有风,你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陈晓夏点了点头说:“好。”
只是她刚刚才吐过,身体虚弱的很,再加上船身不稳,陈晓夏要想站起身来,十分困难。
在又一个大浪打来时,宋建军稳稳的搀扶住了陈晓夏摇摇欲坠的身子,眼神躲闪的说:“我扶你过去。”
“好。”陈晓夏把自己的全身重量几乎全都压在了宋建军身上。
宋建军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也没有拒绝。
两人刚从甲板上找好位置站稳,便迎面走来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却十分俊秀的男人。
如果说宋建军是刚正不阿的帅气,那么面前这人便是造物主笔下一副精致完美的画,帅的十分精致,却又不显女气。
只是这张如画一般的美人脸在看到他们时,脸色顿时冷峻了下来。
陈晓夏心里奇怪,上辈子进岛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一位啊,是她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
不过仔细想想,上辈子她并没有听从宋建军的建议来甲板吹风,或许上辈子秦勉也在这条船上,只是她没有看到罢了。
这时,宋建军也看到了秦勉的存在,客气的打着招呼道:“秦汽车员,好巧啊,你也在这条船上?”
秦勉不冷不淡的浅浅“嗯”了一声,在察觉到宋建军身边的陈晓夏时,这才眉头一挑,好奇道:“这位是?”
“我爱人。”
2. 第 2 章
赵星禾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客运船到岸前赶到了码头,赵星禾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刚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赵星禾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星禾?”
赵星禾疑惑的一扭头,然后就看到办公室的同事们此时正齐刷刷的坐在码头的路牙子上,迎着海风,满是好奇的看着自己:“你也来看宋营长他媳妇儿长什么样啊?”
“什么?”赵星禾疑惑极了。
什么宋营长?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卢晓曼等人却是不说话了,三五个人用肩膀你抗抗我我撞撞你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对赵星禾的揶揄。
赵星禾:“……”
赵星禾无奈极了,刚想跟人解释她来这儿的原因,就看到卢晓曼突然指着远处的客运船说道:“来了来了——”
邓丽丽等人当即也顾不上赵星禾了,纷纷伸长了脖子朝客运船上看去:“哪儿呢哪儿呢?宋营长他媳妇儿在哪儿呢?”
“不知道啊,离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
“哎!我看见小秦汽车员了!他好帅啊!!”
“那个甲板边上的是不是宋营长?他边上还跟了一个女人!”
“那肯定就是他媳妇儿了!”
“……”
赵星禾:“……”
什么情况!?宣传处的同事们是太清闲了吗?下了班不回家跑来码头看人家媳妇儿长什么样干嘛!?
码头上的人不少,有来接人的,也有送人上船离开的。
赵星禾没像旁人似的挤在了船到岸的登船口,而是扭身坐在了卢晓曼等人刚刚坐过的路牙子上,一边吹着海风,一边默默等待着秦勉的到来。
船到岸后,秦勉拎着手中的包便摔先下了车,连一句用不用帮忙的客气话都没有跟宋建军说。
下了船以后,秦勉也不像别人似的东张西望,奔着赵星禾所在的路牙子就来了:“走走走,赶紧走。”
“啊?”赵星禾才刚坐下没多久,汗都没落干净呢,就被秦勉扯着胳膊站了起来,“干嘛啊这么着急?”
“你别管,赶紧走就是了。”秦勉几乎是在推着赵星禾往自行车的方向走。
赵星禾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依着秦勉的力道朝前走了两步。
然而刚走没两步,一年轻女同志便从后面生生的撞了过来,秦勉眼疾手快的拉着赵星禾便往旁边侧了侧,躲了过去。
眼瞅着这位女同志就要面朝下砸在地上,赵星禾长臂一捞,勉强让这位女同志在空中转了个方向,改成了屁股着地。
那女同志明显是被吓着了,坐在地上怔怔的,随后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后面跟她玩耍的女同志们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纷纷围了过来,把倒在地上的女同志给搀扶了起来。
赵星禾冲秦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然后才严肃的面向那群年轻的女同志们说道: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打打闹闹,万一真的摔倒了怎么办?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还长的这么好看,要真是脸朝地摔下去了,那不毁容了!?”
年轻的女同志们:“……”
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不过此时年轻的女同志们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到了,哪儿还敢质疑赵星禾的训话。
就算赵星禾面嫩那又怎么样?那一身军装就代表了一切!
女同志们老老实实的跟赵星禾道了谢以后,便搀扶着刚刚摔倒的好友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小声跟好友吐槽说秦勉太不近人情了,让她别喜欢他了!
女同志们走后,赵星禾满意的拍了拍手,刚想叫上秦勉跟自己走,就看到了站在正对面的宋建军夫妻俩。
秦勉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他刚刚为什么一直催促着让赵星禾赶紧走,就是不想让赵星禾跟宋建军碰上面。
就算宋建军已经结了婚,他也依然不想让赵星禾看到他!
不过碰都碰上了,赵星禾也不好装看不见,笑眯眯的打招呼道:“宋营长?好巧啊,你们是刚进岛吗?这是嫂子吗?长得可真漂亮。”
白白净净的,哪儿像卢晓曼说的那样又黑又丑了?
宋建军微微颔首,他也没想到自己刚下船就会看到赵星禾,不过看到赵星禾身边的秦勉后,一切又都了然了。
打过招呼后,宋建军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爱人陈晓夏,晓夏,这是宣传处的干事赵星禾。”
赵星禾笑眯眯的看向陈晓夏,然而陈晓夏却像是失了神一般的看着赵星禾,根本没理赵星禾的招呼。
宋建军拧着眉头看了陈晓夏一眼,解释道:“她有些晕船,可能还没反应过来。”
“没事没事儿。”赵星禾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个,“既然嫂子不舒服,那宋营长你们还是很赶紧回去吧,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
宋建军点了点头,而这时的陈晓夏也在宋建军的提醒下突然缓过了神来,不好意思的对赵星禾说:“等家里收拾好了请你来家里玩。”
赵星禾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点点头说:“行,那我等着嫂子叫我。”
陈晓夏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在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赵星禾一眼。
刚刚这一幕和上辈子她刚进岛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漂亮的首长女儿主动给宋建军打招呼,那甜甜的笑容让陈晓夏毫不怀疑赵星禾是喜欢宋建军的。
再加上后来有传闻说赵师长很欣赏宋建军,甚至还安排过宋建军和赵星禾相亲,陈晓夏便信以为真了,每次面对宋建军的时候总是疑神疑鬼的。
不仅怀疑他和赵星禾有一腿,还多次在家属院里面大闹,毁了宋建军上进的前程不说,还把自己作的没了个人样。
可谁知,赵星禾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在宋建军的身上停留过,她喜欢的一直都是……
陈晓夏匆匆的瞥了一眼赵星禾身边的秦勉,在宋建军的搀扶上,登上了宋建军早就联系好的后勤车。
宋建军夫妻俩走后,赵星禾和秦勉也上了自行车,赵星禾侧坐在自行车的后座,默默回想着刚刚陈晓夏看到自己时,那不自然的神色。
“哎,你觉没觉得宋营长他媳妇儿有点不对劲儿啊?”赵星禾在后面拍了拍秦勉的背。
“哪里不对劲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你想多了吧?人家不都说了人家晕船了吗?精神不好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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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赵星禾在后面若有所思道。
秦勉不想让赵星禾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宋建军身上,当即转移了话题:“你猜我这次出公差都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什么啊?”赵星禾果然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秦勉一边跟她说,一边骑着自行车迎着海风往家的方向走,落日余晖下,广阔无根的海边,自行车上的两人伴着周围零零散散的行人,成为了这条路上最美的风景。
赵家位于家属院的最中间,是一栋有着大院子的二层红砖小楼。
前段时间加盖部队楼房的时候顺便翻新了一下,所以从外面看起来格外气派。
大门敞开着,秦勉骑着自行车直接拐进了院子里。
赵家的院子很大,门口两边分别种着一颗杏树、一颗枣树,再里面还有一颗据说年龄比赵星禾还大的老槐树。
自从前妇联主席辛书翠同志退休以后,整间院子就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干净整洁的连落叶都没有几片。
“妈——”赵星禾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喊道。
辛书翠早在两人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从窗户那里看到了,此时听到赵星禾的喊声就立马赶了出来:“怎么了?”
秦勉略显拘谨的喊了一声“阿姨”。
赵星禾抓着他的袖子告状道,“他非要走!我说让他在咱家吃饭,他就是不听,东西撂下就要走。”
“那怎么行!”辛书翠的脸色顿时不虞了起来,“阿姨饭都给你做好了,还是你最爱吃的酸菜鱼,那鱼还是我和星禾我们两个一大早去赶海找回来的,你要不吃,那不白瞎我们俩这一番苦心吗?”
赵星禾:“就是!”
秦勉抿了抿唇,最终在辛书翠的百般劝说下,老老实实的拎着行李进了屋。
屋内,赵国昌正在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秦勉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赵叔叔。”
赵国昌点了点头,刚想喊秦勉过来陪他下会儿棋,就听到辛书翠在厨房吆喝吃饭。
“老赵,别看你那破报纸了,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还有小秦和星禾,你们俩也是。”
在赵家,要说谁说话最好使,那绝对非辛书翠同志莫属,辛书翠同志一声令下,就是身为师长的赵国昌也得老老实实听话。
一顿饭吃完,秦勉把给赵星禾买的东西留下后,便拎着行李回了家。
因为他家并不在家属院内,回去的路程较长,所以赵星禾用自行车把他送回去后,又自己蹬着自行车回了家。
简单洗漱后,赵星禾掏出秦勉刚给她从沪市买回来的上海牌雪花膏,打开盖,凑近闻了闻,一股浓郁玫瑰香味儿便扑鼻而来。
赵星禾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挖出黄豆粒大小的雪花膏,珍惜的抹在脸上。
她本来就白,抹上这雪花膏皮肤就更显水灵了,从镜子里面看过去,皮肤嫩的简直能掐出水来。
欣赏过自己的美貌后,赵星禾一个打滚儿便滚在了床上,嗅着空气中浓郁的玫瑰香味,赵星禾直觉自己今晚能睡个美美的好觉。
然而事与愿违,不知怎的,赵星禾在临睡之前便莫名的想起了今天在码头上,宋建军的妻子陈晓夏深深的看她那一眼。
3. 第 3 章
睡着后,赵星禾更是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在梦里,这世间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啊,然后就在路的前方看到了一本高高悬起的一本书。
什么书还能飞起来?
赵星禾疑惑不已,随即加快了步伐想要一探究竟。
结果眼看着快要到了快要到了,书就“嗖”的一下又飘远了,赵星禾就接着追,然后每到赵星禾快要追到的时候,那本书就再飘远一点。
不过好在,每次书能飘远的距离都是在逐渐缩小的,赵星禾不信邪,硬生生追着这本书跑了不知道多少个五公里,终于一把抓住了书的一角。
翻开书名一看,《重生军婚甜蜜蜜》?
这是什么破书名,她最近看的明明是《西游记》啊,怎么变成了这本书?还是这样奇怪的名字。
重生……这不是四旧吗?
现在正在严打时期,谁这么大胆写这样一本书?
赵星禾有点不乐意看。
不过军嫂……难道是写部队生活的?
赵星禾本着不看白不看的道理,还是翻开了这本书,结果越看越震惊……
书中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她今天下午才刚刚见过的,宋建军的爱人——陈晓夏。
“嘀——啦——嘟——”
部队的起床号吹响了,赵星禾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多年来的习惯使然,使得赵星禾在起床号吹完的那一刻,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换上干净的军装,赵星禾跑步出去出早操了,等出完早操后,赵星禾才又跑回来吃早饭。
这时,辛书翠同志也从食堂打完饭回来了。
赵星禾看见桌上的包子就是眼前一亮,刚要伸手抓,就被辛书翠同志眼疾手快的打了一下手:“洗手了吗你就吃?”
“我这不是饿了吗?”赵星禾一边捂着手委屈,一边老老实实的跑去洗手池洗手了。
等洗完手,赵星禾把洗的香香的爪子往辛书翠面前晃了晃,然后才抓起包子吃了起来:“我爸呢?”
“你爸早吃完饭走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赵星禾浅浅“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辛书翠拿着碗给她盛粥,一边盛一边问:“我听说那个宋营长昨天带着他媳妇儿上岛了?”
“你怎么知道的?”赵星禾简直震惊于自己老妈的信息来源。
“我早上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听你蔡阿姨说的呗。”辛书翠把盛好粥的饭碗放到赵星禾手边,“你昨天去码头有没有碰上他们?”
“碰上了。”赵星禾喝了一口粥把口中的包子顺了下去,“不仅碰上了,我跟他们还说话了呢!”
“说什么了?”辛书翠好奇道。
赵星禾故意沉默了好一会儿,等辛书翠等的都着急了后,赵星禾这才笑嘻嘻的说:“没说什么啊,就欢迎他们进岛之类的。”
“你这死妮子。”辛书翠都气笑了,对着赵星禾就是零帧起手。
赵星禾一边笑嘻嘻的躲,一边默默回想自己昨晚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其实那本书,赵星禾根本就没翻几页书就消失了,但就是这几页,也足以让赵星禾搞清楚状况了。
书中的陈晓夏因为机缘巧合从30多岁重生回到了刚和宋建军结婚的那一年,也就是今年。
因为上辈子她对宋建军的各种不珍惜造成了她一生的悲惨遭遇,所以重生后,陈晓夏格外珍惜宋建军,一心只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然而这时候,恶毒女配出现了——心系宋建军的首长千金赵星禾。
没错,也就是她,成为了两人成功在一起的绊脚石。
而昨天码头上,就是两人进行的第一次交锋,接下来,还有赵星禾利用职务之便,处处给陈晓夏使绊子的事。
不过恶毒女配就是恶毒女配,虽然赵星禾搅黄了陈晓夏的好工作,但也因此疏忽了对庆祝“八一建军节”四十五周年的安排,丧失了升职为一级科员的机会。
至于剩下的,当赵星禾再想翻书看的时候,起床号就吹响了,赵星禾也因此醒了过来。
赵星禾深吸一口气,按理来说做梦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她不应该相信才对,可书里面描写的框架实在是太真实了。
真实到昨天她和陈晓夏见面的时间,以及和宋建军打招呼的话都分毫不差。
这简直由不得赵星禾不相信,可是里面的一些内容又实在是天方夜谭,连重生这种牛鬼蛇神的东西都出现了。
而且赵星禾自己心里清楚,她对宋建军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又怎么会为了他自毁前程呢?
是竹马不香?还是事业不爽啊!?
可昨天陈晓夏看她的眼神又实在是古怪……
赵星禾简直头疼极了,对昨晚做的那个梦也是半信半不信。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她先把手头的工作认真完成为先,至于其他的,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还就不信了,一本破书还能影响了她的心智不成?
赵星禾捧起碗把碗底的最后一口粥喝完,然后拎起军装外套便走了出去:“妈,我吃完了,我先走了啊。”
“路上慢点!”
“好。”
赵星禾骑着自行车远远的回应一声。
宣传处一共分为四科,分别是政治思想科、宣传通讯科、文化教育科、以及文件组织管理科。
其中,赵星禾便分属文化教育科,负责组织各种文化教育活动,如文艺演出、学校教育等……
赵星禾从十七岁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当兵,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
这期间,赵星禾因为出色的办事能力,已经成功从宣传处的一个小小办事员荣升成为了现在的二级科员。
授军衔为中尉,相当于军区的副连长。
赵星禾到达宣传处没多久,就被文化教育科的科长田兴邦叫到了办公室,仔细询问起了关于筹备八一建军四十五周年文艺演出的事情。
赵星禾昨天才刚去观摩了文工团的同志们排练,所以对田兴邦的提问回答的游刃有余。
不管是舞台布置,还是演出节目顺序,赵星禾都能准确的回答出个一二来。
田兴邦听完后对赵星禾的回答十分满意:
“小赵啊,你的办事能力我一向很放心,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就先把手头上的其他工作放一放,实在不行就先交给其他人来做,你呢,就专心致志的盯着演出那边,务必要给我保证正式演出那天,0差错!0失误!”
赵星禾:“是,首长。”
“行了,出去工作吧。”
赵星禾抬手敬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出去后,赵星禾便迎来了同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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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宋知华的关切问询:“怎么了?田科长把你叫过去说啥了?”
“没说什么。”赵星禾缓缓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挑着田兴邦的话有气无力的说,“就是让我多盯着点大礼堂那边儿,还要务必保证正式演出那天0差错,0失误。”
“啧啧啧,那你可有的忙喽,这万一演出出点什么变故,老田绝对得把这责任挂在你头上。”
赵星禾有气无力的长长哀叹一声,把全科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卢晓曼和邓丽丽对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要不说,一到组织这种大型文艺演出的时候,大家都往后躲呢,怕的就是这个。
组织好了,荣誉是大家的,组织不好,领导第一个责怪的就是你!
虽然说活动组织好了获益很大,但相应的,风险也是格外大的。
文化教育科的同志们都比较佛系,虽然也想升职加薪,但比起没完成任务挨骂,他们还是想安逸的待在办公室里。
反正年龄资历到了,他们也会一步一步升上去的。
不过对于年纪最小的小妹妹却负担最重的这件事情,卢晓曼她们心里还是十分过意不去的。
“星禾,你现在除了组织文艺演出的活动以外,手头还有其他工作吗?要是有的话你就都说出来,我们能帮你做的就都帮你做了,好歹帮你减轻一点负担。”
赵星禾诧异的“啊”了一声:“这怎么好意思。”
“这怎么不好意思了?”卢晓曼无所谓的说,“咱们是一个科室的,互帮互助那不是应该的吗?”
“对啊对啊,你就别推辞了,安心准备你的文艺演出才是正经事!”邓丽丽走到赵星禾的身旁,伸出手拍了拍赵星禾的肩膀。
赵星禾深吸一口气,表现的十分动容:“那我就谢谢大家了!”
宋知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对赵星禾竖了一个大拇指。
虽然田兴邦也说了让赵星禾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别人来做,但平白无故的谁愿意多做别人的工作啊。
所以这才有了前头赵星禾故作为难的那一幕,也得亏她和宋知华是光屁股长大的交情,一个眼神儿就明白了对方所想,否则这件事情没准还进行不下去呢。
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后,赵星禾就像在办公室里说的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组织文艺演出的事情上。
除了吃饭睡觉,赵星禾便一直待在大礼堂那边,不管是舞台背景,还是灯光效果,全都是在赵星禾的严格把关下一一完成的。
就是演员们使用的道具,也是经过赵星禾一一检查过的。
赵星禾认真,文工团的同志们排练也认真,在最后几次彩排时,文工团的同志们已经相当熟练了。
正式演出的前一天晚上,赵星禾如往常一般回家吃饭。
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赵星禾回来的时候,辛书翠并没有跟平时似的在厨房里面做饭,而是和赵国昌一起端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盯着赵星禾瞧。
赵星禾把军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上,满脸疑惑道:“怎么了?”
辛书翠伸手推了推赵国昌,结果赵国昌却是清咳了两声,拿起桌上的报纸舒展开挡住了脸,没说话。
辛书翠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摆正脸色,严肃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陈晓夏的麻烦了?”
赵星禾:“!?”
4. 第 4 章
“妈你听谁说的?”赵星禾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听见如此荒谬的话?
辛书翠:“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就说你有没有吧。”
“那肯定没有啊!”赵星禾十分无奈道。
虽然在那本书里,她确实是给陈晓夏使了不少绊子没错,可那是在书里!
天晓得她这几天在大礼堂都累成什么狗样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找陈晓夏的麻烦?
别说找麻烦了,她连陈晓夏的面都没有见过一回!
“再说了,要说找麻烦,也应该是她找我麻烦呢吧?”赵星禾无语抱怨道,眼角余光瞥向了一旁正在假装认真看报纸的赵司令身上,“毕竟,我可是跟她男人相过亲……”
“唰”的一声,赵司令恶狠狠的把手中的报纸合在了一起,微微扭头对着赵星禾瞪大了眼睛。
然而赵星禾根本不怕他,在赵司令的虎视眈眈下,不疾不徐的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的人。”
这时候,辛书翠也反应过来了,顺着赵星禾的视线,缓缓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赵国昌身上。
对啊,她闺女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宋建军啊,又怎么会为了宋建军去找陈晓夏的麻烦?
辛书翠伸出手狠狠地拧了赵国昌一把:“都是你惹得事儿!”
赵国昌吃痛的“嘶”了一声,也不再对着赵星禾摆脸色,急忙讨好道:“我当初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儿啊!”
赵国昌也是懊恼不已,他当初就是单纯的看宋建军为人不错,再加上能力不错,所以他才想着把他介绍给自己闺女。
但是之前因为二闺女那件事儿,小闺女儿对自己包办婚姻的意见很大,所以他才想着先瞒着双方,先让两人见一面。
万一两人看对了眼,那不就不用他介绍了吗?
谁成想,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两人不仅没有看对眼,赵星禾还一眼就看透了他的目的!
赵国昌只要一想到赵星禾识破他的计谋后,那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赵国昌就头疼的很。
好不容易时间长了,事情淡了,赵星禾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他以为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又出现了个这么个事情!
真是……头疼的很!
辛书翠也知道这事儿怨不到赵国昌身上,当初赵国昌做这件事儿的时候也是征询过她的意见的。
只是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破事儿,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完没了!
出完气后,辛书翠扭过头跟赵星禾说:“行了,既然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那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赵星禾眉头一挑,就这么放过了?
这不像辛书翠同志一惯的作风啊!
知儿莫若母,赵星禾眼皮子一蹦,辛书翠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她当然不会就这么息事宁人了,只是赵星禾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办好明天的文艺演出。
至于这些闲言碎语,她这个当妈的来解决就好。
“行了,别想这件事了,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辛书翠站起身说。
赵星禾:“我想吃红烧肉!”
“行!给你做!”
赵星禾亲昵的拥抱了一下辛书翠,说:“谢谢妈。”
赵国昌看着母女俩亲亲我我的模样,哼了一声,打开报纸重新看了起来。
辛书翠去厨房了,赵星禾因为连日来的疲惫不由瘫在了沙发上,脑子里默默思索着关于她找陈晓夏麻烦的事儿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明明她除了在码头上见陈晓夏的那一面以外,什么都没有做啊!
莫非……
陈晓夏真的像书中描述的那般,重生了不成?
赵星禾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着,连赵国昌喊她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赵国昌看着赵星禾格外疲惫的面容,再想想赵星禾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心里也是十分心疼。
只是心疼是一回事,说出的话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要躺回房间躺着去,在客厅里像什么样子。”
正在细细思索的赵星禾:“……”
赵星禾翻了个白眼,侧了侧身整个仰躺在了沙发上。
赵国昌一噎,他简直拿赵星禾没办法!最后只能把报纸翻得哗啦作响以此来显示自己的不满。
……
时间回到三天前,陈晓夏在住了两天招待所以后,终于把部队分给他们的房子收拾出来了个大概。
陈晓夏带着自制的防尘帽,站在玄关处看着自己即将要住很多年的房子,眼睛里面满是怀念。
上辈子他们分配的房子也是这一间,三层的红砖楼房,他们家在二楼左手第一户,两室一厅的布局,占地面积只有六七十平方米。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和厕所都在室内,地上还铺了地板砖,对比起做饭要在楼道支锅、上厕所要去公厕的筒子楼来说,这里的房子简直好了不止十倍百倍。
然而上辈子的她被猪油蒙了眼,不仅看不到房子的好,反而还百般挑剔。
又是嫌房子小,又是嫌房子脏乱差,殊不知那房子的脏乱差全都是她自己一人造成的。
直到她真的住进了连猪窝都不如的破败小房子后,她才追悔莫及。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重新开始了,这一世的她会好好珍惜这间房子,就像珍惜宋建军一样……
“哎,你是宋营长的爱人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女人的招呼声。
陈晓夏回过头,就看到走廊里站着一个抱孩子的妇女,此时正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陈晓夏从自己的记忆里挖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胡文慧胡嫂子,她男人是宋建军手下的副营长,家就在她们家隔壁。
只不过上辈子陈晓夏并没有过来打扫卫生来,所以也就不存在现在的这一幕。
上辈子她之所以跟她认识,还是宋建军拜托人家来多多照顾自己的。
只可惜上辈子的她眼高手低,因为胡文慧男人的职位比宋建军低,再加上胡文慧是农村来的,所以她一直都看不起她。
刚开始的时候胡文慧还体谅她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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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应部队的生活,对她十分隐忍,一来二去之后,也对她渐渐不耐烦了起来。
不过陈晓夏知道,胡文慧人好,就是后来所有人都对她嗤之以鼻的时候,胡文慧也没有对她落井下石,偶尔还会在宋建军不在的时候帮她打上那么一两份饭。
尽管是受宋建军所托,对她的态度也并不友好,但陈晓夏依然感激她。
现在她们还没有见过面,那些龌龊事也并没有发生,陈晓夏心想,或许这一次,她可以和胡文慧成为好朋友。
陈晓夏缓缓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说:“是,我是,我叫陈晓夏,嫂子你是?”
“哦,我是你邻居,家就住在你家隔壁,我叫胡文慧,你叫我胡嫂子就行,我男人是林伟才,跟你家宋营长是搭档。”
胡文慧笑眯眯的说,一边说还一边使力把怀中的孩子往上托了托。
“你这名字可真好听,我早就听说宋营长结婚了,就是一直没有见到真人,我当时还在想谁这么有福气嫁给了宋营长啊,结果现在一看,是宋营长有福气娶了你这么个大美人儿啊!”
陈晓夏确实长得漂亮,柳叶眉,一双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跟个月牙儿似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情好。
陈晓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等指尖触碰到头上的纸帽后,陈晓夏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堵在门口,没有邀请人家到家里来,赶紧让开位置说:“嫂子你进来坐。”
胡文慧笑着说了一声好,随即抱着孩子在陈晓夏的邀请下进了家里。
陈晓夏扯下头上的防尘帽,又给胡文慧搬了一把椅子,等胡文慧坐下后,陈晓夏才解释道:“房子才刚打扫干净,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嫂子你见谅啊。”
“这有什么,谁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啊,你能把房子收拾成这样已经很不错啦。”
胡文慧给孩子调整着坐姿,陈晓夏看着孩子目光里渐渐流露出了艳羡,上辈子她连个孩子都没有。
胡文慧看出了陈晓夏的艳羡,调侃道:“怎么,想要孩子啦?”
陈晓夏急忙摆手,胡文慧却把这一行为归结成为了害羞,确认孩子尿布没湿之后,把孩子往陈晓夏的怀里一塞。
“没事儿,你都来部队了,孩子很快就会有的,现在你就先抱抱我家臭蛋儿解解馋吧。”
不到一周大的小婴儿突然入怀,陈晓夏身子一僵,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她都没有抱过婴儿的经历,自然手足无措。
只是在听到胡文慧说的很快就有孩子的话后,陈晓夏的目光紧跟着一暗,上辈子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宋建军就默认两人分房睡。
现在估计也不例外,孩子……
哪儿是那么容易就有的呢?
胡文慧看着陈晓夏落寞的神情,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的传闻,赵师长的女儿好像对宋营长青睐有加?
陈晓夏表现的如此落寞,该不会是上岛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儿跟宋营长吵架了吧?
胡文慧脑子转的飞快,旁敲侧击的问:“你知道赵师长吗?”
“知道,刚进岛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女儿呢。”
5. 第 5 章
“啥!?”胡文慧震惊极了,“你见过他女儿了?”
还是一进岛的时候见的,再看看陈晓夏这满脸愁绪的模样,这不是示威这是什么?
胡文慧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陈晓夏的脸色:“那……那你们都说什么了啊?”
“没说什么啊。”陈晓夏搂着孩子略显迷茫的说。
然而这个表情落在胡文慧眼睛里就变成了遮掩,胡文慧没想到陈晓夏长得像个小白兔,就连性子也像!
这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陈晓夏竟然一声都不吭,连闹都不闹,也太软绵了些!
宋建军也是,都有媳妇儿了,还跟那个赵星禾牵扯不清,像什么样子啊。
胡文慧是个爱好打抱不平的人,虽然她和陈晓夏才见了一面,话也没说几句,但看陈晓夏对臭蛋儿的模样,她就知道陈晓夏这个人不错,值得交朋友。
既然都是朋友了,那她就见不得陈晓夏受委屈。
胡文慧看着正故意搞怪逗臭蛋笑的陈晓夏,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这口气,她来帮陈晓夏出!
而一旁正在专心带孩子的陈晓夏对此一无所知。
胡文慧带着臭蛋儿在宋家待了一下午,要不是再不回去就耽误做晚饭了,胡文慧还不想回家呢。
陈晓夏依依不舍的胡文慧和臭蛋儿送出去,胡文慧一边招呼着陈晓夏回去,一边抱着臭蛋儿倒着往后走。
谁知道倒着倒着,身后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胡文慧扭过头一看,发现撞到的正是宋建军本人,他的身后还跟着自家男人。
胡文慧原本还想着跟宋建军打声招呼,结果突然就想到了陈晓夏说的那件事儿,不由斜了斜了宋建军一眼,抱着臭蛋儿便施施然回自己家了。
连后面林伟才喊她的话,胡文慧都装着没听见。
宋建军一脸莫名其妙,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胡文慧,让人这么瞪自己。
后面的林伟才也是,不知道自己又哪儿惹着这位母老虎了,不过当着宋建军的面,林伟才还是十分爱面子的斥了一句:“这死婆娘——”
宋建军虽然不赞同林伟才得做法,但也没有说什么,跟林伟才告别后,宋建军便回了自己家。
陈晓夏:“你回来了,那个、家里粮食什么粮食都没有,所以……我还没有做饭。”
“没事,一会儿去食堂吃。”宋建军毫不在意的说。
陈晓夏心里微微一顿,缓缓说了声好:“好。”
宋建军一边进屋,一边暗暗打量着陈晓夏的神色,他倒是没有想到,陈晓晓竟然适应的还挺快。
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已经在家属院里交到朋友了。
这边林伟才回到家后,胡文慧正在给小儿子臭蛋儿换尿布,林伟才把门一关,嘟囔道:“你刚才耳朵聋啊,叫你你都听不见。”
“你是大爷啊?你叫我我就得必须答应你。”胡文慧把换号尿布的臭蛋儿往林伟才怀里一塞,翻了个白眼便往厨房里面去了。
林伟才搂着臭蛋儿,看着正在系围裙的胡文慧,瞪大了眼睛:“你今天吃枪药了啊你?”
胡文慧哼了一声没说话,转天,胡文慧就抱着臭蛋儿去别人家串门去了,添油加醋的把她和陈晓夏的对话散播了出去。
“你说还是首长千金呢,怎么净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啊,人家都结婚了还死扒着不放,真是没脸没皮。”
“人家爹是当官的,自己也是当官的,可不就脸皮厚呗。”
“啧啧啧,官大一级压死人哦,这小夏以后可得小心点了。”
“……”
.
八月一日,下午一点半,海洋岛军区大礼堂入口前,一列列士兵正在排列有序的走进大礼堂。
将近两千来人的大长队,一眼望过去,除了橄榄绿还是橄榄绿。
赵星禾带着人站在大礼堂门口,为每个进大礼堂的连队指明位置所在,尽可能的规避了坐错位置的可能性。
士兵们一一坐进去后,接下来就是部队的首长们了。
赵星禾作为师长赵国昌的女儿,可以说这些首长们几乎每一个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此时看着赵星禾像模像样的在门口指挥着,一个个眼睛里面满是调侃之意。
“星禾可以啊,做事像模像样的,有你老赵当年的风范!”政治处主任许学名对着赵国昌夸赞道。
赵国昌哼哼了两声,眼睛斜了赵星禾一眼,不屑一顾的说:“她?跟我比可还差的远呢!”
说完,赵国昌便昂着头率先进了大礼堂。
身后跟着的许学名等人:“……”
“这老赵,给他几分颜色他还开始织纺了他!”许学名笑着摇了摇头说。
其他人顿时哈哈一笑,路过赵星禾的时候,还有人煞有其事的对赵星禾说:“星禾,别在意啊,我看你比你爹厉害多了!”
“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嘛!”赵星禾丝毫不谦虚。
说话的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都跟着众人都出去好远了,赵星禾还能听到那人跟众人讨论自己的声音。
等所有人都安稳入场后,距离正式演出的时间也就差不了多少了。
赵星禾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在分针缓缓指向12的时候,赵星禾冲着后台的工作人员缓缓比了个开始的动作。
同一时刻,大礼堂内部的所有大灯瞬间关闭,大礼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原本还略显嘈杂的大礼堂霎时安静了下来,就在众人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一束灯光“唰——”的一下照亮了前方的大舞台。
画着夸张红脸蛋儿的文工团同志们在舞台中央摆足了架势,等音乐响起,一场芭蕾舞剧《沂蒙颂》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舞台上,舞者们轻盈的身姿与灵动的步伐完美展现了芭蕾舞艺术的优雅与力量,将那段革命岁月中的英勇与牺牲、爱与希望演绎的淋漓尽致。
节目一结束,底下便传来了如潮一般的掌声,为今天的这场文艺演出开了一个扎扎实实的好头。
赵星禾站在台下看着已经被完全调起了精神头的观众席,不由地缓缓舒了一口气。
这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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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以来,她几乎把她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这场文艺演出上了,就是为了打破书中描述的既定结局。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有关她找陈晓夏的流言还是传出来了,但是就工作这一块儿,赵星禾是绝对不会允许有差错出现的!
芭蕾舞剧后是小歌舞《聋哑人高唱东方红》,再之后还有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折子戏《深山问苦》等等。
赵星禾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尽管这些节目在前期彩排的时候,赵星禾已经看了好多好多遍了。
但好节目嘛,就是这样,百看百新。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凉的物体突然贴上了赵星禾的脸颊。
赵星禾被冰的身子一颤,回过头一看,罪魁祸首正站在她身后笑呢,手上还拿着他的作案工具——一瓶正冒着寒气的橘子味汽水。
“喝吗?”秦勉晃了晃手中的汽水,轻声问。
赵星禾才被他吓了一跳,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抬起脚“狠狠”的踩了秦勉一脚。
以秦勉的反应速度,秦勉是完全可以避开赵星禾这一脚的,然而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的任由赵星禾踩。
赵星禾解完气后,这才哼了一声道:“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她没记错的话,秦勉今天是有出车任务的吧?怎么突然上这儿来了?
秦勉没有回答赵星禾的问话,而是双手一使劲,拧开了冰镇汽水的瓶盖,修长的手指像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根吸管,插进去后把汽水递给了赵星禾。
“赶紧喝一口,去去暑气。”
别说,这大礼堂里坐了将近两千来人,空气是真的闷热,她早就热的不行了,秦勉这瓶冰镇汽水简直就是及时雨。
赵星禾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来就迫不及待的猛灌了一大口。
那一口冰镇汽水灌下去,赵星禾只觉得凉意直抵心田,瞬间驱散了周身的热浪。
“真爽啊!”赵星禾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汽水应该是刚从保温箱里面取出来的,瓶身冰凉的很,因为温差,玻璃瓶外还有一层细密的小水珠,握时间长了还觉得有些冰手。
秦勉双眼含笑:“辣不辣啊?喝这么猛。”
“还行。”赵星禾逞强的摇了摇头,辣归辣,爽也是真的爽,她完全可以忍受。
秦勉摇头失笑,赵星禾对此十分不满:“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今天不是得出车吗?”
“哦,我跟我同事换了一下班。”秦勉随口解释道。
赵星禾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指着台上的节目,笑着问:“怎么样?我排练的节目好看吧?”
秦勉定定的看着赵星禾,直到赵星禾等不到秦勉的回答,疑惑的嗯了一声,秦勉才咽了咽唾沫说:“好看!非常好看!”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的观看节目的时候,辛书翠同志拎着包出门了。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陈晓夏放下手中浆洗的衣物,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边走边问:“谁呀?”
6. 第 6 章
辛书翠没有吭声,陈晓夏还以为是胡文慧来做客了,匆匆跑过来打开门一看,身子顿时僵住了。
“您、您是?”
辛书翠上下打量了陈晓夏一眼,缓缓道:“我是赵星禾的母亲。”
“哦哦,阿姨您好。”陈晓夏拘谨的打着招呼,她当然知道这是赵星禾的母亲了,毕竟上辈子她可没少跟赵星禾一家“打交道”。
辛书翠浅浅“嗯”了一声,单凭这个照面来看,陈晓夏也不像是有那么多心眼儿的人啊。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陈晓夏既然能造出星禾欺负她的谣言,就证明陈晓夏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辛书翠觉得自己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陈晓夏站在门口略微有些忐忑不安,心里有点拿捏不准辛书翠这次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儿。
因为心里存着事儿,所以陈晓夏并没有第一时间邀请辛书翠进屋里坐,直到看到辛书翠微微拧眉,陈晓夏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忙道:“阿姨,您进来坐,进来坐。”
辛书翠微微颔首,在陈晓夏的邀请下径直走进了宋家,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
“房子收拾的很干净。”
陈晓夏腼腆一笑:“我整天也没什么事儿干,也就打扫打扫房间了。”
一边说,陈晓夏一边弯腰打了打沙发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阿姨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辛书翠冷漠拒绝道。
陈晓夏拍打着的动作一顿,辛书翠像是没有看见似的接着说道:“我来这儿是有几句话要问你。”
“……什、什么话啊?”
陈晓夏承认,对于这个前妇联主席,她确实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害怕的,毕竟上辈子辛书翠带给她的阴影不小。
只是陈晓夏想不明白,自己这一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辛书翠还直接找上门来了呢?
辛书翠:“我听人说,赵星禾找你麻烦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陈晓夏连连摆手,“赵干事人很好,她怎么会找我麻烦呢?”
“真没有?”
“真没有!”
“陈晓夏同志,你可别以为我是赵星禾的妈妈你就替她遮掩啊,受了委屈尽管跟我说,我铁定不会饶了她!”
“阿姨,她真的没有欺负我。”陈晓夏再次强调道,就是上辈子她在别人的挑唆下三番五次的找赵星禾的麻烦,也从来没见过赵星禾会反过来欺负她。
陈晓夏说的十分真诚,这让原本过来准备兴师问罪的辛书翠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大院里怎么都在传你被赵星禾找麻烦了呢?”
“什么?”陈晓夏一脸茫然。
辛书翠见状不由眉头微微一挑,好奇道:“你不知道?”
陈晓夏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辛书翠见了,心里越发奇怪了起来。
这谣言都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结果两个当事人竟然谁都不知道?
可真是邪了门了。
搞清楚状况的辛书翠也不好再在宋家停留,跟陈晓夏说明了自己来这儿的缘由后,辛书翠便提出了告辞。
陈晓夏恭谨把辛书翠送出门,在此过程中,两个人均是沉默的很,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
庆贺八一建军四十五周年的文艺演出最后以合唱《我心中的歌献给解放军》而结束。
表演节目结束时,舞台上的大帷幕缓缓从两边向中间合拢,台下的观众们纷纷发出热烈的掌声,一个个的意犹未尽极了。
“这次排练的节目可真不错啊,每一个节目都十分精彩。”
“对对对,我以前看节目的时候都会打瞌睡,这次竟然一次瞌睡都没有打!”
“哎,你最喜欢哪个节目啊?我觉得《红色娘子军》演的最好!”
“《红色娘子军》是演的不错,不过我更喜欢的还是《欢乐的挤奶员》。”
“我喜欢《沂蒙颂》,里面那个领舞员长的可真他妈好看!”
“哎呦——”
“……”
台下的士兵们在赵星禾等人带领下一个个的有序撤场,轮到赵国昌等人的时候,许学名更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给赵星禾竖了个大大的拇指。
赵国昌在赵星禾面前略微驻足,给了个十分吝啬的评价:“不错。”
要不是在场还有众多叔叔伯伯们在,赵星禾都想直接翻白眼了。
人都走后,大礼堂内就只剩下文工团的同志们,以及赵星禾手下的众多办事员。
赵星禾看向秦勉:“节目都结束了,你还不走?”
回答她的是秦勉默默走向后台的身影,赵星禾嘴角微微一勾,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同志们——动起来了动起来了,抓紧时间做好收尾工作,等结束后给你们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懒散的办事员们纷纷跟打了鸡血一般动作了起来。
赵星禾见这里不再需要她以后,便起身来到了文工团同志们的休息室,众人一见是她,纷纷站起身朝赵星禾敬礼。
赵星禾举手回礼,随后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坐下。
“同志们,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知道了这次的文艺演出举办的有多么成功!刚刚田科长已经跟我说了,说要大大的嘉奖咱们文工团的同志们,不仅如此,田科长还直接给你们放了三天假!这三天,你们可以随意挥霍。”
“好——”众人的欢呼声瞬间充斥了整个休息室。
声音很大,振的赵星禾不由轻掩耳朵侧了侧首。
“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大家都辛苦了一天了,仔细着点儿嗓子。”
“知道了首长!”
话语中是众人掩藏不住的开心,当然,他们高兴的不是那劳什子的奖励,而是赵星禾最后说的那三天假期。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这三天可以尽情休息不用练功,他们就开心的不得了,连连日来排练的辛苦都忘却了。
赵星禾:“好了好了,咱们的安排暂时就这样,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可以回营房休息了,至于其他的奖励事宜,到时候会交由刘团长给你们安排发放。”
“收到!”
赵星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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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开始往外走,走着走着,赵星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了回来。
“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有的话尽管问,我保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有啦首长。”芭蕾舞剧《沂蒙颂》的领舞员阎颖颖笑着说道,“您这段时间累的也不轻,赶紧回去好好歇一歇吧。”
其他人听了也是纷纷点头,赵星禾见了,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她也想休息啊,可是后台那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她呢!
等一切都忙完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赵星禾让办事员先走,她和秦勉则留下来做最后的核对工作。
赵星禾:“你一会别走了,上我们家吃完了晚饭再回去吧?”
秦勉家离家属院有好一段距离呢,而且秦勉家就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了也是冷锅冷灶的没有饭吃。
“好啊。”秦勉没有拒绝,“正好我也想吃辛阿姨做的饭了。”
“那赶紧的,收拾好回家吃饭去了。”
秦勉摞椅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回家……秦勉心尖儿一颤,多么美好的词汇啊。
赵星禾并没有察觉到秦勉的异样,彼时,她正因为秦勉答应跟她回家吃饭而高兴呢!
然而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自从辛书翠来了一趟,扔了个炸弹消息又走了后,陈晓夏的脑子就一直都很乱。
上辈子她确实是跟人散播过赵星禾总是找她麻烦这么一回事儿的,可那是很久以后才发生的事情了,怎么现在提前了这么多?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什么也没干呐!
她都打好主意要跟赵星禾好好相处了,又怎么会去主动散播赵星禾找她麻烦的谣言?
可要不是她那又是谁呢?
陈晓夏百思不得其解,造这谣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陈晓夏一边在厨房摘着菜,一边在脑海里默默思量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她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还是有心人特意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
上辈子她这个时候满心满眼里的只有那个骗她财又骗她色的渣男,对外面的事情根本没兴趣了解,或许上辈子这件事情也发生过,只是她不知道?
陈晓夏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又被她pass掉了,以辛书翠今天找上门来的态度来看,如果上辈子真有这么一件事情发生,那当时辛书翠怎么没来找她呢?
可别说是宋建军给她挡住了,辛书翠一个师长夫人,自己又是前妇联主席,陈晓夏可不认为宋建军一个小营长能拦得住她。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这辈子才发生的!
“究竟是谁造谣呢?”陈晓夏喃喃细语道,手中揪着的白菜叶都快被她给揪烂了。
“什么造谣?”
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直接把心中藏事儿的陈晓夏给吓了一大跳。
“没、没什么。”陈晓夏有想过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宋建军,只是她没想几秒就立马否决了。
算了,这件事情宋建军还是不知道为好。
然而她没想着告诉宋建军,宋建军却是有一个问题要问她:“师长夫人今天来咱们家找你了?”
7. 第 7 章
“啊?”陈晓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宋建军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宋建军既然开口问了,陈晓夏也没想再瞒着,略微低下头说:“是,她今天下午确实来了一趟。”
宋建军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胡文慧跟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原本陈晓夏还以为宋建军会追问她辛书翠为什么会来她们家,没想到宋建军听了后只是简单点了下头,然后就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是的,就是他自己的房间,两人甫一搬进这间房,宋建军就开口说分房睡了。
虽然上一辈子也是如此,但陈晓夏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受的。
不过谁让她之前给了宋建军太多的难堪呢?现在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陈晓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随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世人不是都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
那她就先从这一步开始!
.
胡文慧是特意在走廊里等宋建军回来的,所以宋建军甫一上二楼,就被胡文慧给叫住了。
“哎哎哎,宋营长你来一下。”
宋建军疑惑的望了一下四周,想不通胡文慧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本着邻里之间要打好关系的缘由,宋建军还是走过去了。
胡文慧扯着宋建军的袖子打量了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什么人以后,这才满脸不高兴的说:
“我说宋营长你也真是,你说你都已经娶媳妇儿了怎么还跟赵星禾牵扯不清呢?还由着外人来欺负你媳妇儿,你知不知道,那人都找你们家来了!”
“嘿!我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欺负人的比被欺负还理直气壮呢?”胡文慧纷纷不平道,“要我说,这件事儿就都赖你!”
胡文慧站在那里就是好一顿指责,说话语速极快,宋建军好几次想打断她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最后只能老实的站在那里任由胡文慧数落。
好不容易等到胡文慧换口气的功夫,宋建军忙问:“谁欺负陈晓夏了?”
“你还不知道!?”胡文慧更生气了,要不是顾忌着宋建军是自己男人的领导,胡文慧都想揍他了。
胡文慧喘了两口粗气,压低声音跟宋建军说:“还不是赵星禾!”
“她对你贼心不死找不着你就来找小夏的麻烦,今天她妈还找到你们家来了!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小夏在她跟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喘,这不是欺负这是什么?”
宋建军眉头拧的死紧,什么话也没说。
他是知道辛书翠的为人的,在他的认识里,辛书翠是绝对不会做出上门找人家麻烦的事儿的。
而且宋建军心里清楚,他和赵星禾之间关系清白的很,根本就不是胡文慧说的那样,他宁肯相信是自己对赵星禾纠缠不清,也绝对不会相信赵星禾会对他贼心不死……
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赵星禾一察觉出赵师长的想法,就跟他解释的很清楚了。
可胡文慧说的煞有其事,一时之间,宋建军还真拿捏不准胡文慧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胡文慧还在那边说:“宋营长啊,小夏多好的一个人啊,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儿……”
“好好好,我知道了嫂子。”宋建军实在是受不住了,伸手制止道,“我这就回去好好问一问陈晓夏,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一边说,宋建军一边往后退。
胡文慧眼瞅着他越退越远,只是拉长声音叮嘱道:“你好好问!别吵架——”
宋建军脚步一顿,随后步子迈的更大了。
胡文慧站在原地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这宋营长可真是不当一回事儿啊。
胡文慧提起脚步往家走,刚打开门,就听到林伟才冷不丁的问:“你刚刚跟宋营长说什么呢?叫你你都听不见。”
声音不大,却把心中正琢磨事儿胡文慧吓了一大跳。
胡文慧几乎整个人都黏在了门板上,看到是林伟才,胡文慧这才舒了一口气,捂着心口抱怨道:“哎呦,你真是吓死我了你!”
林伟才啧了一声,像是在埋冤胡文慧胆子小。
他刚刚一上楼就看到胡文慧拉着宋建军神神秘秘的往角落里走去,要不是他知道宋建军看不上胡文慧,否则,他早捉奸在现场了!
胡文慧不知道林伟才心中所想,快走两步坐到了林伟才身边,一脸八卦的把她下午扔垃圾的时候无意间撞到的事情跟林伟才吐露了个遍。
林伟才听完后久久不语,两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过了好一会儿,林伟才才问胡文慧:“你刚刚跟老宋也是说的这个事儿?”
“可不嘛!”胡文慧十分激动的说,“以前我还觉得宋营长人好,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自己老婆都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了,结果他竟然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窝囊!”
林伟才:“行了!你少说两句,头发长见识短,你一个农村老娘们儿你懂什么!”
胡文慧顿时不乐意了,她好心跟他分享,这么这人还数落起她来了呢?
胡文慧当即把嘴一撇:“是是是,我头发长,我见识短,我农村老娘们儿一个什么也不懂行了吧?真的是,有本事你别找农村老娘们儿当媳妇儿啊!”
“嘿!”林伟才猛地一拍大腿,胡文慧见势不好立马起身钻到了厨房里,不出来了。
林伟才这才收回了架势,暗骂了一句“奶奶的”,跟个大爷似的靠回了沙发椅背上。
赵家。
赵星禾和秦勉回去的时候,辛书翠正在跟赵国昌探讨着今天她去陈晓夏家发生的事儿。
看到赵星禾回来后,辛书翠立马止住了话题,笑呵呵的说:“回来啦?小秦也来了?快快快,赶紧进屋去,阿姨刚把饭菜做好。”
秦勉抿了抿嘴唇:“阿姨,那个我……”
“饭做好了!?”赵星禾十分激动的说,随后拽着秦勉就往屋里跑,“快快快,忙了一天我都快饿死了。”
秦勉无奈,只能咽下口中未说完的话,跟着赵星禾进了屋。
晚饭吃完后,秦勉一边陪着赵国昌下棋一边听着辛书翠母女俩唠家常。
赵星禾很没形象的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上还撑着一团粉色羊毛线,辅助辛书翠同志把毛线团成球。
赵星禾看着手上亮眼的粉色,无语道:“妈,我姐生男生女都还不知道呢,你这光买粉色毛线,万一到时候我姐生了个儿子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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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只买了这一种颜色。”辛书翠手上动作不停,用下巴呶了呶旁边五斗橱柜上的针线篓,说,“喏,那边的都是。”
赵星禾瞅了一眼,好家伙,不算大的针线篓里塞满了毛线,除了粉色,还有红、黄、青、白、灰等好几种颜色。
赵星禾瞬间头都大了,这得抻到什么时候啊!?
赵星禾哀嚎一声,半死不活的说:“妈,你杀了我得了。
“我倒是想!”辛书翠眼皮都不掀一下,“可杀了你我找谁给我抻毛线啊?”
“我爸啊,他不闲着呢吗?”
“他?”辛书翠嫌弃道,“就他那笨手笨脚的模样,我找他我还不如自己用脚缠!”
赵国昌:“……”
赵星禾:“……”
旁边从赵星禾哀嚎开始就一直时刻关注这边儿的秦勉:“……没事儿阿姨,我空闲时间多,我帮你缠。”
“不用不用,阿姨就是说着玩的,你叔叔他也没有那么笨手笨脚,勉强还能用!”
赵国昌脸都黑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而一旁的赵星禾憋笑都快憋疯了,乐的肩膀只打颤。
“咳咳。”赵国昌满脸黑线的提醒秦勉:“该你下了!”
秦勉赶忙扭回了头,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赵星禾身上转移到棋盘上。
这时候,辛书翠突然说:“小秦啊,一会儿阿姨给你量个尺寸,这么多毛线呢,阿姨给你也打一件毛衣穿。”
“不用不用。”秦勉连连摆手,“阿姨我有衣服穿,您还是给星禾织吧。”
“放心吧,少不了她的。”辛书翠笑着说,“就是……你们俩的毛衣得稍微等一等,你也知道你雪漫姐的情况,她孩子生在腊月,我得先把她的织出来。”
“没事儿的阿姨,您能给我织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秦勉说的十分真诚。
但这话落到赵星禾耳朵里,赵星禾却是怎么听都觉得不是味儿。
又下了两盘棋以后,秦勉就准备离开了,辛书翠见状挽留道:“要不你今晚别走了,就住在我们家,等明天你上班的时候再离开,你哥他们的房间我一直都收拾着呢,不脏。”
秦勉:“不用了阿姨,回去也没多长时间,而且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出车,在这住不方便。”
“那好吧,那你路上慢点啊!”
“好。”
尽管秦勉再三强调不用送,辛书翠还是站起身把秦勉送到了屋门口,赵星禾更是一路把秦勉送到了大门外。
今晚月色很美,天空在月光的照耀下,恍如白昼。
赵星禾颠了颠手上的手电筒,说:“看来是用不上这个了。”
秦勉骑在自行车上单腿撑地,看着赵星禾说:“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这就走了。”
“行。”赵星禾动作利索的回到了大门内,当着秦勉的面,关上了大门。
秦勉听着落锁的声音后,这才蹬着自行车渐渐走远了。
“星禾——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来?”屋内辛书翠喊道。
“我上个厕所!”赵星禾立马回道。
等回到房间后,赵星禾突然兴冲冲的对辛书翠说:“妈,你教我打毛衣吧?”
8. 第 8 章
“行啊!”辛书翠立马答应了下来。
她这个小女儿从小就跟个小小子似的,成天只知道跟着她那两个哥哥疯跑,从来都不会说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跟她姐姐似的学一学针线活,玩一点儿小闺女儿们玩的东西。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竟然听到赵星禾主动说学打毛衣了?
辛书翠有心想问一问为什么,可她深谙赵星禾是什么性子,只要她一开口问,赵星禾保管跟她说她不学了。
所以为了最后的结果着想,辛书翠只能强行忍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辛书翠走到杂物间,从压箱底的樟木箱子里翻出来一件赵星禾她们小时候穿过的旧毛衣,拿来给赵星禾练手。
毛衣一翻出来,赵星禾眼前顿时一亮,随后一把把旧毛衣给抢了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
“这毛衣这么好,真要拆了吗?”赵星禾可惜道,“这是谁的啊?”
辛书翠掀起眼皮斜了赵星禾一眼,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赵星禾的手微微一顿,后知后觉的从辛书翠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尴尬的笑了笑,把手中的旧毛衣还给了辛书翠。
“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姐的衣服,我姐的。”
辛书翠哼了一声,拿过旧毛衣从杂物间走了出去。
就赵星禾这样的皮猴子,她的旧毛衣就从来都没有完整的保存到下一年过!那线磨的呀,连拆都没法拆!
刚刚的毛线已经缠好了,辛书翠为了尽快让赵星禾提起兴趣,就着手中的旧毛衣率先教起了赵星禾该如何拆线、起针……
至于花样和手法,等赵星禾先学会了怎么起针再说吧。
就这样,赵星禾的两天假期就在拆毛衣、练起针中渡过了。
赵星禾从小就非常聪明,学东西向来很快,否则也不会14岁就考上了大学,虽然大学只上了一年,但赵星禾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一枚。
但不知怎的,向来学东西非常快的赵星禾在学织毛衣这件事情上,却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滑铁卢。
手指都被棒针扎了好几个坑眼儿了,赵星禾还没学会最基础的钩织。
连辛书翠都说,赵星禾是她在裁缝方面带过最差的学生。
赵星禾对此表示很无奈,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越挫越勇,彻底跟棒针杠上了。
就连上班,赵星禾都在包里塞了两根棒针,以及一小团毛线。
“你可算是是来了。”宋知华看到赵星禾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动的不得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简直就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啊!”
“有这么夸张吗?”赵星禾把包放在了办公桌上,朝宋知华伸出了两只魔爪,“来,让姐姐看看我们小宋憔悴成什么样儿了呀!”
“嗯……”赵星禾双手捧着宋知华的脸仔细端详,“这小脸蛋儿白里透红的,看来确实是‘憔悴了’不少呀,快让姐姐心疼心疼。”
“去你的。”宋知华失笑道,“赶紧的,把你的工作都接收回去。”
“好的首长。”
赵星禾一会儿从这个人手里接过来一个文件,一会儿又从那个人手里接过几张画稿,等赵星禾把之前交代出去的工作都接收回来后,办公室众人的座位也几乎转了个遍。
作为感谢,赵星禾还把之前秦勉从沪市给自己买回来的糕点,给大家一人分了一块。
“呀,星禾,你这糕点是从哪买的?可真好吃。”卢晓曼咬了一口眼睛发亮道。
“我朋友从沪市给我带回来的,要不是数量太少,我都想多给大家分两块。”
“一块也够吃了,这么珍贵的糕点,我们可不能占你便宜。”
赵星禾笑了笑没说话,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赵星禾悄悄借着桌子的掩护,又塞给了宋知华两块。
两人干这地下勾当可谓是炉火纯青了,整个操作过程不超过两秒,赵星禾手中的糕点就转移到了宋知华手中。
而面上,两人却均是一副认真工作的摸样。
“对了星禾。”前面的卢晓曼突然扭过头来说。
赵星禾心尖儿一颤,猛地抬起头说:“怎么了卢姐?”
卢晓曼话音一顿,没想到赵星禾反应这么大,“哦,我就是想说,你卡在二级科员这儿也有一年多了,这次文艺演出又组织的非常成功,是不是职位上该往上升一升了?”
早在赵星禾接这个活动伊始,田科长就跟赵星禾说了,只要这次活动组织的好,组织上就给她评级为一级科员。
赵星禾虽然不是官儿迷,但是在看过那本书以后,赵星禾就对评级这件事情格外上心。
毕竟流言那件事儿就已经证实书中描述的情节是真实的,但是赵星禾不信邪,所以她才会把全部精力都投放在了组织文艺演出的活动上。
就是想要证明,书中描述的事情是可以改变的,毕竟她根本就不喜欢宋建军不是吗?
现在活动完美落寞,赵星禾说不期待那是假的,只是这种事情一天没有落实,赵星禾就不能把话说的太死。
“不知道啊,这得看领导安排吧。”赵星禾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卢晓曼看了却觉得有些牙疼,曾几何时,她还觉得赵星禾这小丫头好欺负的很,经常把自己做不完的工作交给她来做。
谁知道,赵星禾表面上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背地里却是阴险狡诈的小狐狸。
那些工作她的确是做了,而且还做的非常好,连处长都要表扬的程度,结果最后评奖的时候却跟她这个主负责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仅没有,她还被领导给数落了一番。
自那以后,卢晓曼就一直秉承着能不招惹赵星禾就不招惹的工作理念。
卢晓曼默默缩回了自己搭在赵星禾办公桌上的手,呵呵道:“是,是得看领导安排,不过我觉得你肯定能行,我看好你!”
“那就谢谢卢姐的赏识啦!”
卢晓曼打着哈哈扭回了身,边上的邓丽丽见状不由的轻轻拐了她一下,说:“你说你没事儿招惹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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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我这不是想着这是好事儿吗?就寻思着提前恭喜一下,谁成想星禾这小丫头还挺耐的住性子,这要搁我,我早开心得不得了。”
两人说话压低了声音,赵星禾在后面只听了一个模糊的大概,不过赵星禾也不在意就是了。
赵星禾在宣传处的主要工作就是文化教育这一块,部队人多,来随军的家属也不少,除了大龄军官的文化进修问题,更多的则是处理家属院里的小学和中学的教育问题。
事情不是很多,赵星禾完全可以在工作之余,练习练习怎么持针才能不扎到自己。
秦勉出了一趟车回来,觉都没有补,就换了件能见人的衣服蹬上自行车去了部队家属院。
他之前说了,只要他一有时间就会来帮辛书翠缠线,虽然辛书翠没有答应,但他既然说了,就要做到。
秦勉自行车蹬的飞快,因为他经常来家属院找赵星禾,所以站岗的哨兵已经认识他了,在例行登记过后,哨兵就放秦勉进去了。
家属院的布局呈非字形,一条主干路两边是一栋栋的三层红砖小楼。
再往里走靠近中间的位置就是由军官家属组建的妇联了,负责调节家属的邻里问题,以及新来家属的工作问题。
辛书翠就是妇联的前任主席。
妇联旁边就是一个供销社,秦勉停下自行车,打算进去买点水果。
供销社里人不多,在这凭票购买的年代,很少有人天天来供销社买东西。
所以秦勉进来的时候,供销社的两个营业员正在和几个来买东西的军嫂凑在一起说些什么。
秦勉不是一个爱听八卦的人,但是在供销社买东西必须要有营业员给你拿,所以秦勉只能走过去。
就在秦勉开口说要买水果的时候,秦勉突然从那几个军嫂口中听到了赵星禾的名字。
秦勉刚刚张开的嘴又默默闭合上了,站在那里静静聆听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啊?堂堂师长夫人会去她家里找麻烦?我怎么不信呢?”
“这有什么不信的,那赵星禾不是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呢吗?都19了连个对象也没有,这不是惦记别人男人这是什么?”
“照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哈……”
后面的话,秦勉就没有再听了,水果也没有买,蹬上自行车便往赵家飞奔而去。
赵家的大门没有关,秦勉刚走进院子里,就听到赵国昌在说:“我早说让她早点结婚,早点结婚,她非不听!现在好了,让人传出这种闲话来!你说我赵国昌上辈子是不是欠她们的啊?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辛书翠还在屋里劝:“哎呦,你少说两句……”
但秦勉耳朵里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脑海里反复萦绕的只有赵国昌那句让赵星禾早点结婚的话。
突然,秦勉猛地推开了房间大门,快走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赵国昌和辛书翠面前,郑地有声的说:
“叔叔,阿姨,我喜欢星禾已经喜欢了很多年了,我想娶她!”
9. 第 9 章
家里冷不丁的冲进来个人来,老两口都被下了一跳,等看清跪着的是谁后,辛书翠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人拉起来。
然而秦勉就像是个倔驴一般,不管辛书翠怎么拉他拽他,他都硬生生的在哪儿跪着,死活不起来。
辛书翠:“哎呦,你这是干啥呀,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跪着啊。”
秦勉没动,他就跪在那里对着老两口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
这一次,赵国昌听清楚了,其实不止这一次,刚刚那一句他也听清楚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一眼不眨的盯着秦勉看。
这是他老友的儿子,是为他挡过子弹、救过他命的革命战友唯一的儿子,是他亲眼看着长大、跟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的孩子!
要是搁以前,赵国昌绝对没有二话立马就能答应下来,可现在——
赵国昌缓缓抬起了头,内心在跟刀绞一般反复挣扎,良久,赵国昌才缓缓听见自己说:“不行。”
不、行。
这两个字仿佛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秦勉的心里,他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
向来挺直的腰杆,就是跪着也格外笔挺的脊背,在顷刻间软了下来。
赵国昌看见这一幕,眼角一滴泪缓缓落了下来,辛书翠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
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电视机里,主持人在小声播报着——某某某地,红卫军在某干部家庭里翻到了好几十本反动的书籍。
秦勉张了张嘴想说话,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赵国昌搓了搓脸,刚想说起来吧,这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小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嘎达声。
声音越来越急促,赵星禾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客厅里。
她看了看赵国昌,又看了看辛书翠,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跪着的秦勉身上,她快走两步,架起秦勉的胳膊,轻声说:“跟我出来。”
赵星禾弯腰的时候,窗边的一束光恰好打在赵星禾身上,恍惚间,秦勉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四年前,他们还在北京上大学的时候。
那时候,赵星禾刚刚考上北京的国防大学。
按理来说应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父辈的关系,研究生刚刚毕业的秦勉被迫承担起了照顾赵星禾的责任。
不过就算承担了也没什么用,因为赵星禾所处的国防大学一般人根本没什么机会能进去,赵星禾也很难出来。
但两人还是在赵星禾开学之前短暂的相处过一段时间,因为赵家在北京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路途遥远,所以赵国昌提前半个月就把赵星禾送来了秦家。
算是让秦家帮忙照看照看,毕竟在当时看来,赵星禾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两家是过命的交情,就算是不常见面,也一直写信联络着,所以把赵星禾交给秦家来照顾,赵国昌十分放心。
两家简单吃了个饭后,赵国昌就赶紧坐车回去了,毕竟从海洋岛到北京,光是来回的车程都得花费个一个星期。
赵国昌走后,赵星禾就正式在秦家住了下来,秦勉本以为赵星禾这么一个小丫头,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别人家里后,起码会稍稍有那么一点寄人篱下的不自在。
没想到赵星禾不仅没有,相反还自来熟的很,短短时间就跟秦父相处的好的不得了,又是教她格斗,又是教她作战技巧的。
彼此之间惺惺相惜,就连秦勉都插不进去。
当时的秦勉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赵星禾这么一个软乎乎的小丫头,会对格斗、作战如此感兴趣?
可是没过多久,这个之前被他十分不理解甚至还有点嫌弃的农村小土丫却成为了拯救他的大英雄。
那时候他父亲刚刚落难,他也因此被实习单位劝退,当时单位里乱极了,一些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对着他就是好一顿谩骂,更有甚者还有人捡起碎石子拿来丢他。
秦勉一个在优渥条件下养出来的天之骄子,岂能任由他人如此践踏?
气不过的秦勉直接跟人动起手来,他虽然没有当兵,但身手不差,撂倒一两个人不是问题。
可错就错在,当时动手的不是只有一个两个人啊!
双拳难敌四手,很快,秦勉便败在了情绪上头的疯子手中。
秦勉蜷缩在地上,双手按照父亲的教导极力护住头部,一声不吭的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拳头和踩踏。
就在秦勉颓废的想要不干脆就这样算了吧的时候,一个身穿绿军装的小女孩儿突然从层层包围的人群中闯了进来。
她动手极为利索,下脚又快又准,没一会儿便把包围在他身边的人群踹出了一个口子。
赵星禾扶着秦勉坐起来,眼神恶狠狠的瞪向周围仍想动手的不良青年:“你们再敢动手试试!信不信我报公安!?”
说话时还带着小地方的口音,这个曾经让他颇为头疼的口音,在当时听到时却堪比天籁。
不、不是堪比,简直就是天籁!
其他人自然不会把一个明显从小地方来的小丫头说的话放在眼里,可当众人看清楚赵星禾身上绣有国防大学字样的军装时,众人又开始迟疑了起来。
国防大学的学生,那可不是谁都能考进去的,而且赵星禾的年纪还这么小,将来她能走到什么位置那是谁也说不准的。
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注定陨落的“天之骄子”,去得罪另一个即将冉冉上升的新星。
有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指着秦勉恶狠狠的说:“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
狠话发完,那人便率先离开了,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一个人走了,那么剩下的人也就没必要坚持了。
没一会儿,刚刚还围在一起堪比□□的一群人便散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远处或是驻足在街边、或是驻足在墙角下,凑在一起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们。
赵星禾当时就像现在这样,站在他身边缓缓朝他伸出了一只手说:“给我起来!”
“起来——”赵星禾再次强调道。
秦勉扭过头看了看赵国昌,在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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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禾再次催促之前,借着赵星禾搀扶的力道站起了身,赵星禾想也不想,拉着秦勉就往门外走去。
“站住!”赵国昌呵斥道。
秦勉有些迟疑,然而赵星禾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拽着秦勉的胳膊就闷头往门外走。
“我让你站住!”赵国昌的声音更大了。
赵星禾的脚步稍稍顿了顿,随后拽着秦勉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赵家的大门。
赵国昌被气的直喘粗气,吓得辛书翠赶忙上前搀扶着赵国昌坐下,动作熟练的从茶几上翻出一瓶降压药来,从中倒出来两粒喂给赵国昌吃了。
辛书翠一边给赵国昌顺气一边指责道:“你说你发那么大的火干嘛啊?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啊?”
赵国昌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重重的拍了下沙发的扶手。
他们都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赵星禾和秦勉之间的小火花?
只是之前两人从未表明过,秦勉又对赵星禾一直克己守礼,所以他们才没有冒然不让两人接触,但就是这样,赵国昌为了防着赵星禾不管不顾的陷进去,还是迫不及待的给赵星禾找了个合适的相亲对象。
怕赵星禾给他唱反调故意不去,赵国昌还特意都给瞒着,就是想要千方百计的转移赵星禾放在秦勉身上的目光。
谁成想,这第一步棋就给下错了,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还是走到了赵国昌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赵星禾拽着秦勉一路走到海边的礁石的上,这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走着,走着。
直到到了礁石上,赵星禾才松开了秦勉的胳膊。
秦勉张了张嘴,说:“那个我…”
“别说话。”赵星禾打断道,“……你听,仔细听,海浪在击打礁石。”
赵星禾面朝大海张开双臂,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海风的怀抱,秦勉看着这样的赵星禾,原本杂乱无章的内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学着赵星禾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张开了怀抱,但却根本听不到赵星禾口中大海自由的声音。
明明是在闭着眼,但秦勉却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涩,难道真的就要这么放手吗?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他从北京到这儿来,一路上能放弃的不能放弃的已经通通都放弃了一个遍,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他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放弃吗?
秦勉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他理性的知道,现在放弃才是对赵星禾来说最好的存在,可是本性上,他又实在无法忍受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与他人的痛苦。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的折磨。
“咚——”是石子沉入大海的声音。
秦勉霎时睁开了双眼,眼底发红的看着坐在礁石上,正在一颗石子接着一颗石子往大海深处扔的赵星禾。
他就那么贪婪的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然而赵星禾却像是背后长了眼似的,突然开口问道:“你刚刚…跟我爸妈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10. 第 10 章
“你,你都听见了啊。”秦勉听见自己干巴巴的说。
赵星禾“嗯”了一声,没有回头,只是问:“是真的吗?”
秦勉没有吭声,如果他没有得到赵国昌的拒绝,他可以非常肯定以及坚定的告诉赵星禾,他喜欢她!他想娶她!
可是在经由了赵国昌的拒绝后,那些在秦勉心里反复咀嚼过得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其实秦勉早就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就配不上她,他是人人得以喊打的臭老鼠,受赵国昌的庇护,这才能在海洋岛安稳的住下来。
不仅不用遭受批斗,还能找个好工作,像个正常人似的安稳无波的生活下去,又怎么能够配得上前途一片光明的赵星禾呢?
之前是他不愿意想,再加上赵星禾年纪小,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到找对象的年纪,秦勉这才一直放任自己和赵星禾接触。
直到现在美梦被戳穿,秦勉不得不直面现实。
“我……”秦勉闭了闭眼睛,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今天的海风有点大,赵星禾为了防止军帽被海风吹走,就把军帽摘了下来牢牢的抓在手里,齐肩的短发没有了军帽的庇护迎风飞扬,逐渐模糊了赵星禾看向远方的视线。
突然,赵星禾转过了身来,就着模糊的视线,赵星禾直勾勾的看着秦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看着我的眼睛说,说实话!”赵星禾根本不给秦勉一丝一毫躲闪的机会。
秦勉的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顺应自己的本心,承认了下来。
他说:“是。”声音低沉而沙哑,一个不注意听,就有可能错过这个来之不易的答案。
但赵星禾没有。
她突然就笑了,笑的那样开怀且明媚,仿佛这个世间除了秦勉的答案,再没有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赵星禾上前一步,伸出手像抓紧军帽一般牢牢的握住了秦勉的手,说:“我同意了。”
秦勉一愣,像是没听清楚赵星禾说的话一般喃喃道:“什么?”
“我说——”赵星禾加大了音量,“我同意了——”
秦勉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赵星禾根本没给他做出反应的时间,猛地上前一步,把自己深深的埋在了秦勉的怀抱里。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从14岁第一次见秦勉的时候,小小年纪的赵星禾就被秦勉那一张堪比妖孽的俊脸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小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情为何物,单纯的只是想把这张脸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等后来长大了,赵星禾懂事儿了之后,她依然想把秦勉藏起来占为己有,不过这时候,赵星禾想拥有的已经不仅仅只是秦勉那一张精致的不像话的脸了。
而是秦勉整个人,包括他的精神,包括他的肉/体。
赵星禾肤浅的很,她没有那么高大尚的想法,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精神碰撞,她只是单纯的馋他的身子,贪恋他的美色。
如果不是赵星禾知道秦勉心思敏感,害怕他多想,赵星禾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又怎么会苦苦等待到现在?
她为什么不去制止家属院里愈传愈盛的流言?为的就是现在,她想逼秦勉一把,逼他承认他喜欢她。
只要他承认了,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说了。
赵星禾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他们俩的结局会是书中描述的那般——老死不相往来的。
良久,秦勉才缓缓抬起手落在了赵星禾单薄却又不失力量与美感的后背上。
彼时,赵家。
辛书翠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赵国昌则是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沙发来回转悠,时不时的,还会盯着窗外狠狠地叹上一口气。
再又一次转悠到辛书翠面前时,辛书翠终于受不了了:“哎呀,我说你快别转悠了,你这围着我转悠来转悠去的,我头都快被你给转晕了!”
赵国昌脚步一顿,看着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织毛衣的辛书翠,赵国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左看右看,最后从茶几上拿起昨天的报纸看了起来。
辛书翠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赵国昌,宽慰道:“放心吧,星禾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她心里有数。”
“她有个屁的数啊她?”赵国昌吹胡子瞪眼,“她要有数的话,刚刚就不会不顾我的阻拦把秦勉带出去了!”
赵国昌越说越来气:“我看赵星禾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等她回来,看我不好好……”
“好好什么?好好收拾她一顿?你舍得吗你?”辛书翠撇了撇嘴。
别看赵星禾经常把赵国昌气的直冒烟,但辛书翠知道,四个孩子中,赵国昌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老幺了。
老大和老三是男娃,因为学习不怎么样,刚一到参军入伍的年纪就被赵国昌打包送去了部队。
至于老二赵雪漫,学习中规中矩,在赵国昌的强压下勉强考上了深市的一所医科大学。
唯有这个老幺,虽然是这四个孩子里面最调皮捣蛋的,但同时也是最聪明的。
从5岁上学开始,赵星禾在学习上就从来没有让他们操过一分心,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养一个赵星禾比养她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加起来都还要操心。
除了时不时的被学校请去喝茶以外,辛书翠还要着力应付不断找上家门来的孩子家长。
就这,赵国昌还一脸引以为傲,说老幺有本事,打架斗殴从来都不落下风的,像他!
赵国昌一噎,不说话了。
辛书翠见状不由哼了一声:“再说了,她不听你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现在叽歪什么?”
赵国昌:“我……”
“我知道!”辛书翠加强了音调,“你不让她和秦勉在一起是为了她好,毕竟秦勉的身份现在敏感的很,你害怕有一天连你也护不住他了,到时候星禾会因此受牵连。”
“但是老赵,你仔细想一想,秦勉这孩子的秉性如何你我是一清二楚的,他对星禾怎么样,咱们也都看在眼里,你觉得如果当真有你护不住的那一天,秦勉会眼睁睁的看着星禾因为他受牵连吗?”
“到时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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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说,秦勉肯定第一个躲星禾躲的远远的,既然两个孩子彼此喜欢,咱们又何必非要棒打鸳鸯呢?”
辛书翠劝说的苦口婆心,赵国昌听了后久久不语,辛书翠看着他半响都不带翻一页的报纸,心里知道他是把她刚刚劝说的话给听进去了。
辛书翠看着自己手中已经初见雏形的小毛衣,笑着感慨道:“我说星禾怎么突然想起来学织毛衣了呢,原来是想给小秦织一件啊。”
“什么!?”原本还在安静思考的赵国昌立马炸了,“你说什么?她是想给谁织毛衣!?”
老父亲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多年,她织的第一件毛衣不应该是给他的吗?他都看见她拿着他的毛衣在比划尺寸了!!!
辛书翠无语凝噎,一扭头却发现,赵星禾和秦勉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辛书翠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坏了,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呢!?
辛书翠背着赵国昌拼命的朝窗外打手势,想让赵星禾他们晚一点回来。
然而这一举动不仅没有提醒到赵星禾,反而引起了赵国昌的注意力。
“怎么了?”赵国昌疑惑的望向窗外。
眼瞅着马上就要看到了,辛书翠突然猛的站起身挡住了赵国昌的视线。
“没事儿,就是坐时间长了,腰有点抻着了。
“啊?”赵国昌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一脸紧张的搀扶住了辛书翠,关心道:“严重不严重啊?不行咱们上医院去吧?”
“不用。”辛书翠摆了摆手说,“你给我捏捏就好。”
辛书翠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窗外,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啊!
她家赵星禾正垫着脚尖儿亲秦勉的脸呢!
看秦勉那震惊的模样儿,好像还是被迫的!
辛书翠顿时眼前一黑,这要让老赵看见了,那还了得!?
……等等,老赵,对,老赵…老赵现在应该正给她捏腰才对呢!怎么腰上突然没动静了?
辛书翠小心翼翼的回过头,然后就看到赵国昌正脸色阴沉的盯着窗外看,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又看到了多少……
突然,赵国昌猛的站起身,指着窗外的赵星禾说:“赵星禾!你他娘的给老子滚进来!!!”
赵星禾吓了一跳,秦勉下意识的挡在了赵星禾身前,一脸紧张的盯着赵国昌看。
赵国昌深吸了一口气,旁边的辛书翠不断的给赵国昌顺着后背:“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秦勉牢牢握住了赵星禾的手,生怕赵国昌一个气不顺就冲过来揍赵星禾一顿。
届时,他好拉着赵星禾跑。
赵星禾安抚性的拍了拍秦勉的手背,一本正经的小声安慰道:“没事儿,他现在打不过我。”
秦勉:“……”
赵国昌:“……”
冷静、冷静……冷静他奶奶个腿儿啊!!!
赵国昌猛地一拍窗台,指着赵星禾怒吼道:“赵星禾——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在院子里说话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你爹我还没耳聋呢——”
11. 第 11 章
赵星禾被吼的闭了闭眼。
周围的邻居们在听到动静后也纷纷走了出来:“咋了咋了这是?怎么吵起来了?”
“星禾,你又干啥惹你爸生气了?”
隔壁王政委的媳妇儿张桂兰更是直接走进了赵家的院子,隔着窗户看了一眼被赵星禾气的直喘粗气的赵国昌,半是震惊半是疑惑道。
“没干啥。”赵星禾略显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没干啥你爹能气成这样?”张桂兰明显不信道,“骗鬼呢你!”
“婶子,我可没说你是鬼啊!”
张桂兰“嘿”了一声:“我看你真是皮痒了你,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说着,张桂兰直接拽住赵星禾的胳膊就在她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力道不重,就跟在给她拍土似的。
张桂兰:“赵师长啊,我替你打她了啊,你就别生气了,这生气事儿小,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啊!”
“就是啊赵师长,星禾再怎么说也还是一个孩子呢,犯点错很正常,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其他人也如是说道。
赵星禾小的时候,像这种赵国昌动不动就吼着要揍赵星禾的戏码十分常见,但自从赵星禾上了大学回来、又参了军之后,这种事情就很少见了。
说起来,他们对此还有点怀念呢。
辛书翠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警告道:“有什么话等孩子进了屋再说,别满院子里吵吵,还嫌别人看咱家笑话看不够吗?”
“你就惯着她吧你!” 赵国昌深深的看了辛书翠一眼,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辛书翠确定他不会再作妖之后,这才匆匆忙忙的从房间里出来,和张桂兰一起开始轰院子里看热闹的人。
“行了行了,大家伙散了散了啊,老赵瞎抽风呢,没什么大事儿,让大家看笑话了啊!”
“走了走了,到点该做饭了,赶紧回去吧啊!”
两个人好说歹说,总算把围了快一圈的人给赶走了,等人群一散,张桂兰立马拉着辛书翠往角落里走了走。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是不是因为外头传的那些乌七八糟的话啊?”
“不是。”辛书翠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啥啊?”
“因为啥……”辛书翠张了张嘴,脑海里突然闪过赵星禾颠起脚尖儿亲吻秦勉脸颊的那一幕,难以启齿的说,“哎,哎呀,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别问了。”
“那行吧。”张桂兰无所谓的说,只要不是因为那破事儿吵架生气就好。
辛书翠闻言不由感激的看了张桂兰一眼,本想邀请张桂兰到家里坐一会儿再走,又想起了家里那一烂摊子事儿,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呢,张桂兰突然说道:
“那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啊,老王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
辛书翠顿时松了一口气:“行行,那你赶紧回去吧。”
张桂兰走后,辛书翠直接插上了自家院子里的大门。
一边往回走,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分别瞪了赵星禾和秦勉一眼:“走吧,还等着干啥呢?赶紧进屋去吧?”
秦勉略显拘谨的喊了声:“阿姨”。
辛书翠看着秦勉这样,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但是只要一想起俩人在这院子里干了啥,辛书翠心里的火又蹭蹭蹭往上冒。
“你们俩赶紧给我进来!”
赵星禾和秦勉缓缓对视一眼,再次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爸妈这儿我自己来说就好。”
“不用。”秦勉同样再次坚定了摇了摇头,“我说过了,这事儿因我而起,就应该由我来结束。”
他是一个男人,想要求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受挫本就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还是他这样的条件……
赵星禾已经不顾长辈的阻挠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他又岂能让她独自一人承担长辈们的所有怒火?
那他秦勉也太不是个男人了啊!
秦勉笑着看了看赵星禾,说:“相信我!”
“嗯。”赵星禾眼神坚定的看着秦勉说:“我相信你。”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秦勉真想好好抱一抱赵星禾,就像在海边时一样……
“咳咳。”
因为两人迟迟不肯进来,所以房间里传来了赵国催促的闷咳声。
秦勉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再次踏入了已经被明确拒绝过一次的房间,而这一次结果究竟如何,秦勉依旧心里没底。
房间里,辛书翠和赵国昌满脸严肃的坐在布艺长沙发上,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刚刚走进来的秦勉和赵星禾两人。
“叔叔,阿姨。”秦勉态度恭谨的站在辛书翠和赵国昌面前,一副任打任骂但却绝不会退缩的模样。
赵国昌看着面前这张和他父亲像极了的脸,内心是百感交集。
其实辛书翠说的对,如果秦家没有出了那样的事情,赵国昌是很乐意见到赵星禾和秦勉在一起的。
不过那时候,就是他赵家高攀人家秦家了,毕竟他赵国昌只是一个草根出身的偏远小岛的师长,而秦家却是世代从军的大家族。
虽然到了秦勉父亲那一辈,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但秦家的威望还在。
这也是为什么秦家出事儿后,赵国昌能从北京顺利把秦勉带到海洋岛来避难的原因。
而且就是没有秦家,单看秦勉这个人,赵国昌也是十分赞赏的。
一个遭受了家庭变故如此之巨大的孩子,在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后,不仅没有萎靡不振,相反还十分迅速的振作了起来,不靠赵国昌帮忙,自己就给自己找了一份赵国昌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好工作。
实现经济自由之后,秦勉更是动作十分利落的从赵家搬了出去,不给赵家增添一丝一毫的麻烦,逢年过节,秦勉还会带着礼品过来,面面俱到到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的错来。
在说话做事方面也是十分有章程,这才几年,秦勉在海洋岛就已经混出了点名堂。
现在人们叫他只会叫他的名字,再也不会由“赵师长家的远方亲戚”来指代。
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生活,都不会把日子过的很差,如果赵星禾没有当兵的话,赵国昌会没有一点犹豫的就立马答应他,可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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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赵国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辛书翠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万一以后情况好起来了呢?
赵国昌不断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赵星禾便直接了当道:“爸、妈,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这辈子就认定秦勉了!”
赵国昌才说这件事情他不管了,让他们两个自己看着办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
同样的话在不同人嘴里说出来的意思都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赵星禾说的还是如此强硬的。
这在赵国昌看来,简直跟忤逆毫无区别!
本身赵国昌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肚子里压了一堆的火气,正愁找不着出口发泄呢,赵星禾就这么再一次明目张胆的撞上来了。
一下子,之前受的所有气都在这一刻直线上升到了顶峰。
赵国昌蹭的一下站起来,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揍赵星禾,辛书翠拦都拦不住。
“赵星禾,老子看你今天真是胆儿肥了你!来来来,你不是说我现在打不过你吗?咱们爷俩现在就好好比划比划!”
赵星禾怎么可能傻站着任由赵国昌打,一边躲一边顶嘴道:“你这是要跟我比划吗?你这分明就是单方面的要揍我!”
“你别跑——”
“我不跑我傻吗我?”
赵星禾从沙发这头绕到沙发那头,最后站到楼梯台阶上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停停停,咱们休战,我承认我打不过你成了吧?”
赵国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对比,高下立见。
“啪”的一声,赵国昌把鸡毛掸子扔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说:“我告诉你赵星禾!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爹!”
“是是是,是我爹,是我亲爹。”
赵国昌哼了一声,看了一眼从他拿起鸡毛掸子开始就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秦勉,缓缓道:“你们两个事情你们自己处理,以后……我就不管了。”
秦勉闻言顿时傻眼的愣在了那里,他都已经做好再一次被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秦勉反应极快冲着赵国昌鞠了一下躬,说:“谢谢叔叔!”声音里是高兴到极致的哽咽。
赵国昌看了心里又是动容又是生气,他指指赵星禾,又指指秦勉,难以启齿的说:“我同意你们在一起是同意了,但是以后你们给我克制一点!”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你们在院子里你们就……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了啊?”赵国昌实在说不出那个词来,“尤其是你赵星禾,知不知道现在耍流氓是要吃枪子儿的?”
秦勉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像煮熟的螃蟹一般,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他连连摆手,与无论次的说:
“没有、不会的叔叔,我不会让星禾吃枪子儿的,那不是她的错,是我,是我的错,是我让她亲我的……对不起!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眼看着以后的福利通通都没有了,赵星禾顿时傻眼了,据理力争道:“谁耍流氓了!?我们本来就是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的好不好!”
12. 第 12 章
赵国昌看看满脸通红的秦勉再看看丝毫不知悔改的赵星禾,无力道:“我懒得管你!”
赵星禾还要顶嘴,辛书翠怕她口无遮拦的再把赵国昌给气出个好歹来,强行捂住了赵星禾的嘴:“你就少说两句吧!”
“小秦,来,赶紧坐下歇歇,看你这大黑眼圈,是不是出完车回来又没补觉啊?”
秦勉呐呐的点了两下头,才刚坐下,就听到赵星禾呜呜道:“妈,让哈去窝房间睡一会吧。”
“这……”辛书翠还没说什么呢,秦勉就立马拒绝道:“不用不用,我不困,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就……”好。
“去吧。”赵国昌突然开口道。
这一下,震惊的不止秦勉,还有辛书翠。
赵国昌眼睛一瞪:“怎么了?”
秦勉是他好兄弟的儿子,又是他亲手带在手边管教了三四年的孩子,跟亲儿子早就没什么两样了,他心疼心疼他不是应该的吗?
“啊,没怎么。”辛书翠眨了下眼睛,松开了捂着赵星禾的嘴,说,“星禾,赶紧的,带着小秦上去。”
“好嘞。”赵星禾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上前两步拉住了秦勉的胳膊,“走吧?”
秦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赵国昌的神色,确认他确实是赞成的后,这才顺着赵星禾的力道,缓缓站了起来。
刚刚转过身,眼角余光便瞥到了辛书翠出去时匆忙放在五斗橱柜上的针线篓。
“轰”的一下,死去的记忆重新浮现,秦勉瞬间想起来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来赵家,就是想要帮着辛书翠团毛线的!
没想到毛线没团成,却阴差阳错的实现了自己这三年来梦寐以求的奢想。
他微微扭头,满是感激的看着辛书翠说:“阿姨,谢谢你。”
辛书翠一愣:“这孩子,平白无故的说什么谢谢啊,赶紧上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啊,等阿姨做好了饭叫你。”
秦勉笑着说了一声好,在心里补充道:谢谢你给我织毛衣,也谢谢你为我说话,更谢谢你把这么好的赵星禾带来这世上……
楼上,赵星禾的房间。
赵星禾的房间布置的十分简洁,一张床,一个衣柜,外加一张梳妆办公两用的红木书桌和一把椅子。
墙上也没有胡乱贴一些花里胡哨的明星大头照,整个房间除了床上的碎花四件套以外,清简的简直不像是个小女孩的房间。
秦勉估摸着那碎花四件套,也是辛书翠强行给她铺上的,但就是这样,赵星禾依然把碎花被子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赵星禾把军帽挂在了进门口的木制挂钩上,刚想坐下来好好跟秦勉说一会儿话,就听到赵国昌在楼下催促道:
“赵星禾!你把人送上去了就赶紧给我下来!”
秦勉失笑,收回了打量赵星禾房间的视线,哄道:“好了,你赶紧下去吧,要不叔叔又该生气了。”
“不是,他哪儿来那么大气性啊!”赵星禾无语道,“我哥我姐他们找对象的时候,他就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可能……他们的成分问题都没有我大吧……”秦勉自嘲道。
赵星禾从说出那句话之后,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此时见秦勉落寞的模样,赵星禾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事实上,赵星禾也确实这么做了,就在秦勉话音一落,赵星禾便动作极为干脆利落的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用力不小,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你干什么!?”秦勉猛地抬起头,看着赵星禾已经微微泛红的嘴角,顿时心疼坏了。
那些什么成分的破问题,他其实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他想让赵星禾可怜他,心疼他,抱一抱他。
谁成想赵星禾对她自己那么狠,上来就是一巴掌?
秦勉简直后悔极了,这比巴掌落在他身上还让他痛苦百倍。
“对不起。”赵星禾满眼歉意,“我不是……”
“啪—啪—”
两道更清更脆的声音传了出来,秦勉还想再来第三下,但却被赵星禾眼疾手快的给拦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赵星禾直接傻眼了。
秦勉抬手虚虚抚上赵星禾微微泛红的嘴角,心疼道:“疼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赵星禾生气的抚开秦勉的手,“你疯了吗你对自己下这么大狠手!?”
赵星禾强行掰过秦勉的脸仔细端详了起来,等看清楚那俊美的侧脸上五个清晰的巴掌印时,赵星禾心里恼火极了。
“我告诉你秦勉,你这张脸现在是属于我的!你再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动你的脸,老子跟你没完!”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秦勉趁机提条件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伤害你自己,否则,你痛一分,我就让我自己痛两分、十分……”
赵星禾:“我……”
“这事儿没得商量!”秦勉的态度格外强硬。
赵星禾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好,我答……”
“赵星禾——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怎么还不下来?”
因为赵星禾迟迟没有下去,楼下再次传来了赵国昌不满的催促声。
“我答应你!”赵星禾快速说道,“但是我现在得赶紧下去了,要不然一会儿老赵就该找上来了,你好好休息。”
赵星禾轻抚一下秦勉红肿的脸颊,快步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并还十分贴心的给秦勉带上了房间门。
赵星禾走后,秦勉整个人都颓了下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也没有了平时面对赵星禾的精气神。
只有在看到赵星禾压在玻璃底下的照片时,秦勉的脸上这才浅浅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挪开桌面上的书本,近乎贪婪的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看了起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一直到现在,秦勉都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梦,没有一点儿切身实际的真实感。
生怕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秦勉的手在一张张照片上划过,他看的十分仔细,也十分认真,因为那一张张照片是赵星禾从小到大的所有见证。
突然,秦勉的手在一张照片上停顿了下来,眼眶也开始微微泛红。
那是一张合照,一张三人合照,在北京天安门拍摄的,照片上的人分别是他,他父亲,还有赵星禾。
照片上的他脸色臭臭的,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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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的他,就因为赵星禾一句想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天不亮就被秦父给喊起来一起陪着赵星禾去了。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秦勉早就对天安门看的不再看了,对当时的他来说,睡觉才是天下第一大美事!
但就因为赵星禾,他的美梦被打搅了,所以当时拍照时也就带了情绪。
只是他没想到,那一次不高兴的随行竟成了他和他父亲最后一次共同游玩的时光……
秦勉搓了一把脸,不敢再看照片了。
他把脸深深的埋在赵星禾的枕头里,又把被子整个蒙在自己身上,直到属于赵星禾的气息把他全部包围后,秦勉内心里的战栗才稍稍平静了些许下来。
楼下。
赵星禾刚刚拐过楼梯口,就看到赵国昌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楼梯的台阶。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赵国昌若无其事的把踏上台阶的那只脚缓缓挪下去,赵星禾这才接着往下走。
“我妈呢?”赵星禾一下来就问。
它刚刚往厨房里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倒辛书翠的身影。
“你妈……”赵国昌微微一扭头,然后就看到了赵星禾微微泛红且稍稍有些红肿的嘴角。
赵国昌瞬间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赵星禾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妈怎么了?”赵星禾疑惑道。
“你、你、你真的是……成何体统!”赵国昌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照镜子去吧!”赵国昌闭上来眼睛,一副不想看她的模样。
赵星禾“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照镜子,但赵星禾还是来到了卫生间。
等她在镜子里看清楚自己的嘴角后,赵星禾这才反应过来赵国昌指的是什么。
“哦,我这是……”
赵星禾解释到一半,突然发现这件事情根本就无法解释,就算她说这是她自己打的,可谁信啊?再说原因又是什么?
反正她爹已经先入为主了,赵星禾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也不解释了,就让他这么以为着吧。
反正她也不会掉块肉,顶多就是多挨几个白眼儿。
赵星禾找不着辛书翠,只好自己去了厨房,寻摸了俩鸡蛋出来。
看了看锅里正蒸着的大米饭,赵星禾顺手把鸡蛋也放了上去,想着等熟了之后好拿上去给秦勉敷一敷脸……
只是她不知道鸡蛋需要蒸多久才会熟,所以隔一会儿就掀起锅盖看一眼,隔一会儿就掀起锅盖看一眼……
赵国昌虽然短时间内根本不想看到那个没脸没皮的死丫头,但俗话说,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尤其是赵星禾还待在跟她属性根本不相符的厨房,赵国昌简直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来。
灶火烧的很旺,短时间内是根本不需要添柴的,但赵星禾着急蒸熟鸡蛋,一个劲儿的往灶火堂里塞柴火。
赵国昌来的时候,那灶火堂里已经塞的满满都是柴火了,大火咣咣咣的都快把锅给点着了。
“你在干什么——”
赵国昌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嘭”的一声,锅里的什么东西,给炸了……
13. 第 13 章
赵国昌猛地往后一缩,赵星禾看着被炸起来冒浓烟的锅盖,彻底傻眼了。
这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紧接着,锅内的另一颗鸡蛋就在赵国昌和赵星禾的眼皮子底下……炸了。
赵星禾紧闭双眼,炸开的鸡蛋壳糊了赵星禾一脸。
眼瞅着火势越来越大,赵国昌动作敏捷的从水缸里舀出满满一瓢水,朝着灶火膛里就泼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赵国昌的准头太差,还是赵国昌在趁机公报私仇,总之,随着“哗啦”一声响,满满的一瓢水兜头浇在了赵星禾身上。
“爸——”赵星禾彻底崩溃了。
赵国昌也没想到这一整瓢水都会浇在赵星禾身上,按他的计划,顶多也就是身上溅点水罢了,谁让她突然弯腰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意外的突发情况确实是让他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该!让你大逆不道!
赵星禾扭过头来,控诉道:“你看准点再泼啊!”
赵国昌上扬的嘴角一收,虎着脸指责道:“谁让你自己不看着点呢?赶紧给我让开,你挡着我的攻击路线了!”
赵星禾:“……”
恶人先告状也莫过于此了!
秦勉从听到爆炸声开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不过他当时没多想,以为是家属院里的哪个调皮小孩儿在放摔炮玩。
直到他听到赵星禾凄惨的叫喊声,秦勉这才一下子翻身下了床,连鞋都没顾上穿,就蹭蹭蹭的跑下了楼。
下到一楼的时候,他刚好听到赵星禾在控诉赵国昌,所以不费吹灰之力,秦勉就找到厨房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赵星禾的齐肩短发糊了满脸,跟个落汤鸡一般站在灶火膛前摘着自己头发上的鸡蛋皮,身后的灶火堂里还在呼呼燃烧着大火。
而水缸处的赵国昌已经重新舀满了一瓢水,跃跃欲试的仿佛随时都能再给赵星禾来一下。
虽然以现在的天气来说,身上淋点水也没什么,但是火得灭啊!再不灭火的话灶台上的铁锅就该烧穿了!
秦勉赶紧冲过去把赵星禾给拉了出来,然后和赵国昌一起把灶火膛里的火给扑灭了。
火才扑灭,去食堂打菜的辛书翠也拎着铁皮保温桶回来了。
赵星禾满脸心虚的看着她,看的辛书翠一脸莫名其妙。
“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儿啊?还有这衣裳,怎么都湿了?”
辛书翠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往厨房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哎呦我天,你们在我厨房干啥了呀?打水仗了啊?”
看这满地的水,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这洗了个澡呢!
赵国昌斜了一眼赵星禾,冷冷道:“问你闺女!”
赵星禾眼神飘忽:“我、我就是想煮个鸡蛋……”
辛书翠顿时神色一凛:“鸡蛋呢?”
“炸、炸了……”
辛书翠倒吸一口冷气,快步走到厨房打开锅盖一看,五碗大米饭已经黑成了焦炭。
辛书翠:“你这是煮?”
赵星禾摸摸鼻子:“那个篦子我也拿不出来,我想着蒸和煮不都是一样的吗?所以……”赵星禾在辛书翠的盯视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你就把鸡蛋放上去了?也没拿个碗装点水?”
赵星禾呐呐的“啊”了一声,辛书翠听见了气的脑门直突突:“从此以后,不许你踏进我厨房半步!!”
煮个鸡蛋都能把锅给炸了,再干点别的,那不得把厨房都给炸了!?
“……不进就不进。”赵星禾小声嘟囔道,本来她也不会做饭,厨房对她来说就是个摆设。
秦勉:“阿姨,要不我去食堂打几份米饭回来吧?”
“不用。”辛书翠叹了一口气说,“我刚刚在食堂还打了点馒头回来,应该够吃。”
当时她是想着秦勉不怎么爱吃大米饭,见食堂里蒸了馒头,这才在家里蒸了大米饭的情况下又多买了几个馒头。
现在倒好,馒头倒是成了家里的主食了。
秦勉不知道辛书翠心中所想,听说不用去食堂后,秦勉便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拿起扫帚打扫起厨房来。
刚刚往灶火堂里泼水的时候,浇了不少灰下来,辛书翠爱干净,他早点打扫干净,辛书翠也就少生一会儿气。
“哎小秦,你怎么没穿鞋啊?”辛书翠突然说道。
秦勉去拿扫帚的时候,辛书翠的视线就在跟着他动,他一弯腰,辛书翠就看到了秦勉光着的脚。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赶紧穿鞋去,这灰就算扑灭了也是烫的,可不行瞎胡闹啊。”
秦勉看了眼自己光着的脚,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太着急了我就忘了,现在马上去穿。”
赵家铺的是木地板,辛书翠又打扫的十分干净,光脚走在地板上根本不会出现硌脚的情况,所以时间长了他也就忘记这一茬了。
赵星禾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她刚刚注意力全都放在爆炸的鸡蛋上了,根本没注意到秦勉是光着脚下来的。
一想到秦勉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她从厨房里拉出去,赵星禾心里就懊悔极了。
不是,一个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祸啊?
要知道那会儿地上也是有不少灰的,甚至有的还在冒着火星子!秦勉就那么光脚踩上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烫到……
还有他脸上的巴掌印,也不知道消了没有……
如果没消的话,她爸妈看见了又该怎么解释啊?
赵星禾懊恼不已,因为担心秦勉脸上的巴掌印,所以吃饭的时候,赵星禾时不时就会把目光瞥向一旁在安静吃饭的秦勉脸上。
结果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别说巴掌印了,白皙的俊脸上连块灰都没有沾上。
可真是好看啊!赵星禾在心里再一次感叹道。
秦勉知道赵星禾一直在偷看他,不过碍于赵国昌和辛书翠在场,秦勉这才一直强忍着装看不见。
但是这一幕落在赵国昌和辛书翠眼里,赵星禾就是明晃晃的花痴了。
.
随着9月开学季越来越临近,赵星禾的工作也越发忙碌了起来,包里的棒针和旧毛线再也没有在工作的时候露过面了。
不过好在,赵星禾已经学会了简单的钩织花样了,只等着再熟练熟练,就可以着手进行钩织新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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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了。
赵星禾看完手上学校递交过来的资料后,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今年部队小学新招收的学生不少,再加上近期新家属楼加盖成功,部队里新来随军的军嫂不少。
军嫂都来了,那孩子肯定也得带来,毕竟那个父母的舍得把孩子丢在老家的?
那时间长了,跟孩子的关系不就生分了吗?
孩子既然都跟来部队了,那部队就得处理好孩子的上学问题。
招生、转学、升学等问题都归咎于宣传处的文化教育科来处理,赵星禾现在忙的就是这些事情。
新转来的各年龄层的学生数量不少,只是学校场地有限,怎么安置好好安置这些学生,就成了赵星禾她们现在最大的难题。
除此之外,学生多了,老师却还是那么几个明显是不够的,所以他们也要和家属院的妇联联系,看看有没有高学历能教学的军嫂来任聘小学老师这一职位。
赵星禾发愁的搓了搓脸,老师好找,但是这学校的教室不好扩建啊!
眼瞅着距离9月1号开学也没几天了,没有教室,学生们可怎么上学啊?
赵星禾满脸愁绪,这时候,邓丽丽突然走过来敲了敲赵星禾的桌子,说:“田科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什么事儿啊?”赵星禾无精打采的问。
“应该是要给你升职啦!”邓丽丽小声道,“我出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了一嘴。”
“是吗?”赵星禾终于提起了点精神气来。
之前她没和秦勉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职位升不升都无所谓,她只要做好自己应尽的指责就好,但是和秦勉在一起后,赵星禾就不得不为长远打算了。
部队文职干部正连级可以随军,她现在是副连,等升职成为一级科员后,也就是正连级了,刚好可以达到随军的资格。
这样,等她和秦勉的结婚后,秦勉就可以随军搬来家属院住了。
赵星禾只要想想就觉的开心,连去田科长办公室的步伐都轻快了起来。
然而等她来到田科长的办公室后,赵星禾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报告。”赵星禾站在田科长办公室门口镇定自若的开口。
“进。”
办公室里一共有四个人,除了科长田兴邦以外,还有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宣传处处长葛含玉,至于另外两个人,赵星禾就不认识了。
不过看肩章,应该也是领导。
赵星禾掩下内心的想法,迈着从容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办公室正中央站定,举起手给每个人都敬了个礼。
礼毕后,赵星禾这才开口问:“科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啊?”
田兴邦看了一眼葛含玉,又瞥了一眼赵星禾不认识的那两位军人一眼,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田兴邦就被调查小组的人给伸手制止了,他们接过话茬,对赵星禾说:
“我们接到举报,说三营营长宋建军同志和你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你和你母亲还曾多次找去他家找寻他妻子的麻烦,请问有没有这回事儿?”
14. 第 14 章
同一时间,张桂兰听到小道消息后匆匆忙忙跑去了赵家。
赵家院子里,辛书翠正坐在老槐树下悠闲的织着毛衣,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台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大众耳熟能详的京剧戏曲《红灯记》。
辛书翠心情极好,听到自己喜欢的段落,还会拿着棒针摆姿势,跟着哼哼道:“奶奶您听我说!我家滴表叔,数不清~”
正唱着唱着,张桂兰突然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把辛书翠吓了一跳。
“老辛啊,老辛——”张桂兰大声喊道。
辛书翠拧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毛衣,站起身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出大事儿了!”张桂兰的神情看起来慌极了,她四处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什么人之后,这才拉着辛书翠悄声嘀咕道:“我刚刚在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听到妇联的人说,有人把你和星禾给举报了!”
辛书翠一头雾水:“举报啥了?”
“还能有什么啊!”张桂兰咽了一口唾沫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去宋建军家里找他媳妇儿来着?”
“是啊。”辛书翠一脸莫名其妙,“她家的地址不还是你给我的吗?”
“所以坏事了啊!”张桂兰强调道,“现在有人举报你和星禾以权压人,欺负陈晓夏一个无依无靠新来的军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都是?”辛书翠茫然极了,“我去她家就是问了问谣言的事,连句重话都没有跟她说。
星禾就更是了,这几天除了上班就是一直在家里待着,连陈晓夏的面都没有见过一回,我们怎么就欺负她了?”
“这谁举报的啊?这不是瞎胡吣呢吗这不是?!”
辛书翠说着就要往外走,张桂兰赶忙拦道:“你要干嘛去啊?”
“我去问问陈晓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哎呀你回来!”张桂兰伸手把辛书翠给拉了回来,“你现在去找她能干什么啊?现在外面一大堆人盯着你呢,你现在去找她那不就更加坐实了你找她麻烦的事?到时候调查起来,你有嘴都说不清。”
“那就这么干等着啊?”辛书翠火急火燎道。
赵星禾现在正处于升职的关键阶段,万一被这子虚乌有的破举报信给影响了,那可怎么办啊!?
辛书翠急的在院子里来回直打转:“不行,我还是得去找陈晓夏一趟,这件事里她是受害者,只要她站出来澄清一下,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张桂兰:“你确定你去找她她就能给你澄清?万一这举报信就是她写的呢?”
“不能吧?”辛书翠迟疑道,“那次我去她家找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有谣言那么一回事儿,知道后还一直跟我道歉来着,我觉得她人看起来挺真诚的啊,不像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张桂兰苦口婆心道,“你去她家找过她这件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怎么那举报信上偏偏就重点描述了这一部分的内容呢?”
是她告诉别人了?还是举报信就是她写的呢?
辛书翠若有所思了起来,张桂兰说的不无道理,就举报信此次事件来说,背后的唯一受益人就是陈晓夏自己。
尽管辛书翠作为长辈不想把一个人想的太坏,但在这种情况下,辛书翠还是难免起了几分猜忌的心思。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总这么闲着待着也不是办法啊!?”
辛书翠嘴上肉眼可见的起了个大燎泡,张桂兰见了十分于心不忍:“这样,你在家里等着,我去一趟宋家,看看陈晓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去?你去能行吗?”辛书翠担忧道,“别到时候再牵扯上你。”
“哎呦我又不傻。”张桂兰无所谓的说,“我又不像你名气那么大,我往人堆里一扎,谁知道我跟你是一伙的啊?”
“什么就一伙了?听着就不像什么好词。”
张桂兰啧了一声:“这时候你还有闲心管我遣词用句?你不着急了啊你?”
“着急着急,你赶紧去吧。”
张桂兰哼了一声,扭着屁股从赵家离开了。
两家多年的邻居,张桂兰又没有闺女,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把赵星禾当亲闺女一样看待了,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赵星禾深陷困境却无动于衷呢?
而且她去和辛书翠去不一样,她去顶多就是多管点闲事。
辛书翠去就不一样了,不管辛书翠表现的态度怎么好,落在其他人眼里也都是明晃晃的威胁。
当然,她去了也不一定就能解决这件事情,只能说是赌一把,赌辛书翠没有看错人,赌陈晓夏愿意帮赵星禾澄清这件事。
赌赢了,举报信这件事情就顺理成章的解决了,赌不赢,那也就是在等两天调查而已。
反正她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亏心事儿也不怕鬼敲门。
宣传处。
赵星禾在葛含玉葛处长的安排下坐在了两位调查员的正对面。
在听完调查员的开场白后,赵星禾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格外坚定的回答道:“没有!”
在赵星禾梦中的那本《重生军婚甜蜜蜜》的书里,并没有对这一场景进行详细的描写。
所以赵星禾只知道自己在文艺演出结束后不久就会被上层领导约谈。
但具体的约谈内容书中并没有详细描写,只是粗略说赵星禾最后丧失了升职成为一级科员的机会。
并且在个人履历上留下了一个洗不掉的污点,为重生女主打脸恶毒女配提供了剧情爽点。
最开始的时候,赵星禾对那本书里描述的内容是持有半信半疑的怀疑态度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明赵星禾没有像书中描述的那般欺负陈晓夏,可符合书中剧情的谣言却依然出现在家属院里的时候,赵星禾半信半疑的态度便有了偏颇。
出于某种私心,赵星禾并没有在当下就对这些无理可言的谣言做出反抗,而是听之任之。
因为她想实验,她想知道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和《重生军婚甜蜜蜜》这本书中描绘的内容查重率有多少,她想看看如果自己不按照书中描述的内容行事的话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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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对结果产生改变。
研究证明,书中描述的内容和本世界发生的事情查重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但随着赵星禾在做出不同选择带来的蝴蝶效应下,本世界中一些和书中剧情相符的事情也在随之产生改变。
比如,文艺演出的完美落幕,比如,她和秦勉的关系变化……
虽然赵星禾只在睡梦中观看了书中的前十几章内容,但赵星禾可以确定的是,在被上层领导约谈前,她并没有和秦勉在一起。
并且在书中的陈晓夏回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时,赵星禾得知“书中的赵星禾和秦勉”到死都没有在一起过。
既然书中女主在重生后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选择,那她赵星禾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赵星禾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循规蹈矩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本书,也不想去猜这本书的出现是不是就是为了帮她规避掉错误的选择。
她只想简单随心的活着,或许在这本书的提示下,她确实可以少走些许弯路,但走不走,取决于她,而不是一本根本毫无依据可循的书。
对于此次约谈,赵星禾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一方面,她对它有着接触新鲜事物的期待感,另一方面,她对它又有一种被剧情支配的厌恶。
举报信调查员给她看了,描述的很详细,从赵星禾和宋建军“相亲”开始,一直到最近家属院四散的谣言,种种事件在上面都分析的头头是道。
如果赵星禾不是其中一个主人公的话,她看都这封举报信她都要相信宋建军和赵星禾之间有一腿了。
只可惜,两人之间关系清白的很。
赵星禾双手交握自然放在膝盖上,有条不紊的说:“我不知道举报的人是谁,但想来他肯定对我十分不了解,否则也不会写出如此令人贻笑大方的举报信来,既没有事实依据,也毫无道理可言。”
“哦?”调查人员眉头一挑,“你说说看。”
赵星禾:“首先,我并没有和宋建军同志相过亲,有关相亲之言流出,完全就是长辈们对我的一句戏言,因为宋建军同志很优秀,他们很希望我找一个像他一样优秀的爱人。”
“其次,关于我在码头挑衅宋建军同志爱人的这一点,我想我不需要解释,当时码头上除了我以外,还有我们处的卢晓曼和邓丽丽两位同志,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及我有没有挑衅,调查员同志一问便知。”
“然后,有关谣传我多次去到宋建军同志家里找其爱人麻烦的这件事情,更是无稽之谈,在谣传开始前,我几乎天天都泡在大礼堂内,每天都是家和大礼堂两点一线,我连面都没有见过陈晓夏同志一回,又怎么会找她麻烦呢?”
“同样,码头一别后,我和宋建军同志再无任何交集,我就好奇了,一个多月都没有见过一面的两个人是怎么维持男女不正当关系的?举报人又是如何发现的?”
“最后,我现已向组织递交结婚报告申请,结婚对象是我在认识宋建军同志之前就非常喜欢的人,我想,我应该不会在已有心爱之人的情况下,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吧?”
15. 第 15 章
两位调查员久久沉默不语,赵星禾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候发落。
不过说是等候发落,赵星禾摆的姿态却更像是让调查处的调查员给她一个交代,毕竟平白无辜的被人写一些根本没有丝毫事实依据的举报信来举报,是个人心里都不爽。
深知赵星禾性子的田兴邦和葛含玉彼此对视了一眼,在办公室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葛含玉悄悄给田兴邦使了个眼色。
田兴邦接收后,当即闷咳了两声,把两位调查员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严少校,唐上尉,你看……举报信的内容你们也都问了,现在是不是……先让她回去工作?还是说让她先停职回去等候调查啊?”
虽是问句,但田兴邦根本就没给两个调查员开口说话的机会,一看他们要开口了,田兴邦就抢先道:
“不过你们也知道,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们宣传处的文化教育科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星禾吧……办事能力非常强,我们科室要是少了她那可是少了一员猛将啊!”
“严少校,你们应该也不想让家属院的孩子们没学上吧?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就别让她停职回家等待调查了,就让她在这儿工作,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帮你们监督,等你们调查清楚后,再处置她也不迟是不是?”
好话赖话都被田兴邦给说尽了,严阳就是想不赞同也没办法,只好随和道:“哎呀田科长你想多啦,我们现在就是过来问问情况,举报信是真是假还没调查清楚呢,说这些都太早了。”
田兴邦打着哈哈:“是吗?那肯定就是我想多了,对不住啊严少校。”
严阳笑了笑没再说话,看了一眼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话题中心的赵星禾,说:“赵星禾同志还有什么话需要补充的吗?”
赵星禾嘴角微微一勾,不卑不亢道:“没有了,严首长。”
“那行。”严阳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葛处,田科,打扰了啊。”
“不打扰不打扰。”葛含玉笑的一脸慈爱,“不过,我们就不欢迎你们下次再来了哈。”
毕竟能劳烦调查处出动调查的一般都是大事,犯错者只要证据确凿,更是轻则降职,重则双规。
所以任是谁见了调查处,心里都得胆颤一下,生怕自己部门里有犯重大错误的人。
“好嘞!”严阳没正经的摆了个收到的手势。
田兴邦带着赵星禾一路把调查处的两位调查员送到宣传处大门外,等他们走远了,田兴邦才回头故作慈爱的安慰道:
“没事啊!一个小举报而已,咱没做过的事情咱不怕他们调查。”
“那万一……”赵星禾狡黠笑道,“举报的内容是真的呢?”
田兴邦瞬间变脸:“那你就给老子滚蛋吧!”
他也真是被葛处长给影响了,竟然会觉得赵星禾会因为这么一件小破事儿心里受挫?!
真是的,就赵星禾这样的皮猴子,她知道受挫两个字怎么写吗?
还细心呵护,他看现在最需要细心呵护的明明是他吧!?
一大早的,就为处理赵星禾这件事跑过来跑过去的,又是找各种证明赵星禾优秀的资料又是拍着胸脯跟人担保的,就差直言明说那破举报信就是在放狗屁了。
只不过没有明确的佐证,他就是跳脚也没有办法。
不过好在,葛处长临时拿来了一份赵星禾的结婚报告申请,田兴邦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了地,让人把赵星禾给叫了过来,摩拳擦掌的准备和调查处的两位工作人员好好辩一辩。
结果好嘛,赵星禾来了酷酷一顿输出,直接把举报信给贬了个狗屁都不是。
他是既欣慰赵星禾能临危不乱,条例清晰的处理掉这件事,又是狠狠的给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泪啊。
他费劲巴查找来的一堆文件,最后只有葛处长带过来的结婚报告让两位调查员接手看了看。
就这,他还担心赵星禾会想不开说好话安慰她呢!
他可真是人间难得一遇的好领导啊,就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田兴邦恶狠狠的瞪了赵星禾一眼,赵星禾赶忙讨好的笑了笑。
田兴邦一脸嫌弃:“笑笑笑,笑的那么丑还有脸笑呢,赶紧给我回去工作,我可告诉你啊,部队小学的事儿务必给我在开学前解决清楚!
赵星禾:“……是!首长!”
田兴邦哼了一声,背着手掉头就走,在赵星禾看不见的地方,田兴邦的嘴角越来越上扬,最后甚至还闲情逸致的哼起了小曲儿。
.
这边已经走远了的严阳正在和另一个调查员唐峰复盘着刚刚对赵星禾所说的话的调查。
唐峰:“科长,我刚刚去找赵星禾提到的卢晓曼和邓丽丽问过了,她们都说赵星禾没有找陈晓夏的麻烦,也没有和宋建军同志关系暧昧,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至于那天赵星禾为什么会去码头,我刚刚也问过了,她们说赵星禾是去码头接她发小的,她发小是汽车员,那天刚好出完公差回来,凑巧和宋建军他们坐的是同一艘船。”
严阳拿着唐峰的记录本一下一下拍打着手心,目露沉思。
良久,严阳菜吐出一口浊气说:“再去问问文工团,看赵星禾在7月30日之前是否如她所说的那般整日待在大礼堂。”
唐峰:“是。”
同一时间,海洋岛军区作战部。
王政委的办公室里,宋建军站在里面同样接受着调查处的两位调查员调查。
为防止被调查人员互相通气,所以调查处调查的时候一般都是分多批人马同时进行的。
宋建军被叫进王政委办公室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什么新任务要派发,当他听到调查处人员说的举报信之后,整个人彻底僵在了那里。
——被举报人三营营长宋建军,在已有妻子的情况下,还和前相亲对象赵星禾维持着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甚至纵容赵星禾极其母亲辛书翠多次去到他家里找陈晓夏的麻烦,企图以此来逼迫陈晓夏主动提出离婚。
宋建军此行为是个人作风不正,是恶意破坏军婚,是犯法!
这样品行如此不端正之人,理应对其进行严厉处罚!
开除党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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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回老家!!!
……
宋建军看完举报信后久久不能回神,他不知道这封举报信是谁写的,但毫无疑问的是,写这封举报信的人是想彻底毁了他!
王政委和调查处的两位工作人员就坐在他得正对面,满脸严肃的盯着他看,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这封举报信他们刚刚看到的时候心里也是极为震惊。
因为这里面不仅涉及了宋建军这么一个作战非常优秀的军官同志,同时还有为党为国家奋斗了多年的老同志——赵国昌。
这里面的另外两个主人公,一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女儿。
同时赵星禾还是他们军区稀有的高文化政治人才。
这几个人不论单拎出哪一个来,他们都赔不起,所以才会在看到举报信的第一时间后,迅速对此事件展开了紧急调查!
赵国昌更是为此特意申请了回避,整个调查过程全权交由王政委来主持进行。
宋建军闭了闭眼,哑声道:“这些事情我通通没有做过,你们去查吧,只要你们能查出证据来,不管给我什么处罚我都认!”
.
家属院。
因为调查处主管作战部,进不来家属院,所以有关辛书翠和陈晓夏的调查是交由妇联的同志们进行的。
调查方式和调查处一样,都是两边同时进行,张桂兰走后没多久,两个较为年长的妇联同志便上门了。
辛书翠作为妇联的前任主席,对妇联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十分熟悉。
她知道妇联调查的流程是什么,所以不用上门的妇联同志开口,辛书翠便把自己去陈晓夏家的前因后果详细的描述了出来。
在此期间,偶尔还会有妇联同志针对某一点的提问,辛书翠十分配合,不管妇联的同志们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辛书翠都会如实回答出来。
她本来也没有做过举报信上那损阴德的破事儿,如实的回答就是最好的辩解!
妇联的同志们在完整的记录下辛书翠所说的所有内容后,彼此对了个眼神,心里都对这件事情有了一个最基础的判断。
——那就是辛书翠没说谎。
她们在提问辛书翠问题的时候,有的问题问过一遍,有的问题却问过两遍、三遍,甚至更多。
因为心里有鬼的人,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前言不搭后语。
明明是同一个问题,回答出来的结果却是不同的。
然而辛书翠不是,她们把同一个问题变着花样的问,辛书翠都能完整的回答出来。
虽然每次回答的说法都不一样,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更加证明辛书翠说的全都是实话。
不过她们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并不是调查辛书翠有没有欺负陈晓夏的问题,而是想要知道赵星禾究竟有没有和宋建军产生男女关系。
“不可能——”
隔着将近十几栋楼的距离,辛书翠和陈晓夏在彼此不知情的情况下,达成了诡异的一致:“绝对不可能,她喜欢的/和她在一起的明明是秦勉,怎么可能和宋建军产生男女关系呢?”
16. 第 16 章
“她都有对象了啊老吴!”辛书翠紧紧抓着其中一个妇联同志的手,难以置信的强调道。
怎么现在的人举报是根本不讲证据的吗?张嘴就是胡来?
知不知道随口胡吣的一句话就能毁了别人一辈子啊!
破坏军婚破坏军婚,亏他娘的也能想的出来!
她家星禾可是北京国防大学的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儿!?
辛书翠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家星禾得罪谁了?让人这么恨她?宁肯凭空捏造一个事实都要毁了她?
老吴也就是来调查辛书翠的妇联同志之一,她和辛书翠一起共事多年,虽然偶有摩擦,但整体上两人相处的还是十分不错的,此时见辛书翠这样,心里也是格外不好受。
只是调查流程如此,她们就是再怎么于心不忍,该进行下去的步骤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老辛你别急啊,咱们现在只是在调查,还没到定罪的时候呢!亏你还当了那么多年的妇联主席呢,怎么现在一点事儿都经不了了?”
“你不是说星禾现在有对象了吗?这就是证据啊!只要证明星禾没有做过这件事儿,我就不信凭着这么一封虚头巴脑的举报信,调查处还能强行给她定罪不成?”
这时辛书翠也缓过劲来,她刚刚也就是关心则乱,再加上年纪大了,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现在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后,当即三下五除二的把所有事情全都串联了起来。
从一开始,辛书翠就隐约觉得整件事情透着一种诡异,就像背后有一条毒蛇在吐着芯子阴险的盯着你,只等着你一朝行差踏错,就迅速扑上来狠咬你一口。
辛书翠不知道背后这人是谁,但她打心眼里不希望这人是陈晓夏,除了不好解释以外,心里还有点不想承认自己看走了眼的原因。
毕竟那次在宋家,辛书翠是相信了陈晓夏的说辞的。
与此同时,陈晓夏也正在和妇联的同志据理力争——
“婶子,这举报信真的是假的,我男人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有一腿,我这个当媳妇儿的我能不知道吗?
他要真有那花花肠子,到时候都不用这匿名举报信帮我举报,我自己就能吆喝的满家属院都知道。”
“您别看我长的好欺负似的,可要真有人找我麻烦欺负我的话,那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再说了,您看我这红光满面的样,我像是被人欺负过的吗?”
两位妇联的同志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点头,嗯,确实是不像。
张桂兰隐在人群后面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看来辛书翠没有看走眼,这个陈晓夏还真不是那个背后挑事的人。
陈晓夏还在接着说:“领导,这真不是我多心啊,你说什么人会盯着别人家里的事儿举报啊?还一举报就是两个部队里的优秀青年干部,这不是眼红蓄意谋害这是什么?”
“我心眼脏我想的也脏一点哈,他这么一封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举报信,根本就不是什么想要揭露事实、惩恶扬善,他分明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毁了这两位优秀的青年干部啊!”
“因为不管举报内容是真是假,对两位优秀青年干部都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不可磨灭的影响!”
“如果最后这封举报信被判定是假的,你们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严惩那个写举报信的人!”
最后一句话,陈晓夏是面向着大众说的。
她不知道这封举报信是谁写的,但是她知道,那个人肯定就隐藏在这周围的人群里。
陈晓夏的大脑飞速运转,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封举报信的事儿,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有了?
陈晓夏根本就不往赵星禾身上怀疑,因为她知道赵星禾是绝对不可能和宋建军有牵扯的,因为她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叫秦勉的汽车员。
秦勉心思敏感,且极度缺乏安全感,赵星禾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来影响他们两个的感情的。
所以这封举报信就是在她改变了上一辈子的为人处事方法后,这才突然出现的。
是谁呢?陈晓夏拧着眉头深深思索着,她没有像上辈子似的撒泼打滚跟宋建军胡闹,究竟触到了谁的利益?
陈晓夏想不明白,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儿闹大,争取让官方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起码,得把这个在背后搞事的小人揪出来!
否则,这人隐在暗里,以后还不定对他们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晓夏看着人群里有人陷入了沉思,紧跟着又下了一剂猛药:
“领导,真不是我强词夺理啊,你想想,这样一个扭曲事实恶意诋毁他人的人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家属院,我们得多心惊胆战啊,这次他看不顺眼举报的是我们家宋建军,那下一次他看不顺眼举报的可就不知道是谁了啊——”
“轰——”的一下,原本还凑在一起看热闹的军嫂们纷纷炸开了锅。
“对啊,小夏说的对啊,这人要是不严惩,以后他是不是还得举报啊!他躲在暗处,咱们哪儿晓得那一个是他?万一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他,咱们是不是也得被举报?”
“他这哪儿是举报啊,明明就是造谣!”
“而且有一就有二,他在这事儿上吃到甜头了,别人是不是也会效仿?到时候咱们家属院还有安宁的一天吗!?”
“这人必须得严惩!不能助长家属院不良风气的形成!”
“对!你说的对!这人必须得严惩!”
“必须得严惩!”
……
眼瞅着民怨已经被激起来了,妇联的同志们也不好再追着陈晓夏问,再三应付完其他军嫂们要求严惩的请求后,两位妇联同志便匆匆离开了。
陈晓夏被妇联同志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正在胡文慧家串门,除了她以外,胡文慧家里还有其他几个军嫂。
妇联的同志们来后,胡文慧家里的军嫂就更多了,乌泱泱的挤了一堆人。
生怕错过第一手消息。
现在妇联的同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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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们也没有立马散去,而是留下来又跟陈晓夏打听了打听细节,顺便和其他军嫂们嘀咕嘀咕究竟是谁这么坏。
张桂兰就是在这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再给辛书翠和赵星禾填上一桩麻烦。
陈晓夏看着激烈猜测、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军嫂们,眼含歉意的望向了胡文慧。
“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给你家添麻烦了……”
胡文慧:“……”
胡文慧没有丝毫反应,看起来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抱着臭蛋儿定定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晓夏伸出手往胡文慧眼前晃了晃,小心喊道:“嫂子?”
“……啊、啊?”胡文慧猛地抬起头,看向陈晓夏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尴尬,等看到屋里没有了妇联同志的身影后,胡文慧这才悄悄舒了一口气,“人、人都走了啊?”
陈晓夏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疑惑,以胡文慧的性子,她应该最爱凑这些热闹才对啊,怎么现在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不过疑惑归疑惑,在自己还有一堆麻烦事儿的情况下,陈晓夏也没有多问,而是压了下来,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问。
等回到自己家后,陈晓夏的脸色这才彻底拉了下来。
只是她上辈子对宋建军关心的太少,根本摸不准宋建军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她该做的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晓夏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在重生后感受到了挫败感。
就算有了未来的记忆又能怎么样?到了她接触不到的领域还不是一样抓瞎?
陈晓夏自嘲一声,想到宋建军被调查后肯定心情不好,她搓了搓脸,拾掇出一个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脸色,围上围裙去了厨房。
调查结束后,宋建军挥别关心自己的老领导,拖着疲惫的步伐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随着宋建军缓缓打开入户门,一道轻快的女声说:“回来啦?我饭都做好了,你赶紧洗洗手过来吃吧。”
宋建军一愣,微微抬头一看,宋建军就看到陈晓夏围着围裙站在餐桌前摆着碗筷,屋内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像极了一位等候自己丈夫归家吃饭的温柔妻子。
有那么一瞬间,宋建军还真有点恍惚,觉得就这么和陈晓夏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只可惜……陈晓夏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让他放她离开罢了。
宋建军没有听陈晓夏的话坐下吃饭,而是在脱了军帽后整个人颓废的瘫在了椅子上。
陈晓夏刻意营造出的轻松氛围瞬间被冻住了。
“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陈晓夏装作一副不知道宋建军被举报了的模样。
宋建军坐在那里定定的盯着陈晓夏看,直到把陈晓夏看的浑身不自在了,宋建军这才收回视线,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轻声道:“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吧?”
17. 第 17 章
陈晓霞端着饭菜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了下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宋建军:“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从说出那句话开始,宋建军便一直片刻不停的盯着陈晓夏看,企图从那充满迷惑性的漂亮脸蛋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只是他失望了,陈晓夏脸上的表情很丰富,除了极大的震惊外,还有浓浓的委屈和生气,就是没有宋建军想看到的那一丝心虚。
宋建军敛了下眼皮,缓声道:“对不起。”
声音里是充满疲惫的沙哑,让人听了心里堵的慌。
陈晓夏知道宋建军骤然被人从背后捅刀子,心里一时半会儿承受不了,可这不是他拿来污蔑她的理由!
是,她上辈子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错事,可这辈子她改了啊!
从进岛到现在,她不说对宋建军是呵护备至吧,但最起码的关心总是有的吧?
她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可不是让他吃饱了怀疑她的!
陈晓夏如鲠在喉,上前两步,把手中端着的饭菜重重的摔在了饭桌上。
宋建军听到动静后,微微向上一瞥,正好对上陈晓夏通红的眼眶。
从来没有把女人弄哭过的宋建军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陈晓夏满脸倔强的看着宋建军,眼睛里面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要掉不掉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你……”宋建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口,最后所有想说的话都转变成为了一句干巴巴的“对不起。”
陈晓夏抬手一抹眼睛,在眼泪掉下来前,把眼泪抚去了。
“宋建军,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一些错事,让你对我产生了偏见,所以你现在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但是咱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我既然跟着你上了岛,就证明我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去写那劳什子的举报信?毁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陈晓夏说话的声音里带了哽咽:“你现在这么想我,简直是太侮辱人了!”
说完,陈晓夏便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连饭也没有吃,诺大的客厅里,只留下宋建军一个人独自面对着一大桌子的丰盛饭菜。
宋建军怔愣的坐在那里,想不明白陈晓夏说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
"秦哥——"一穿短褂汗衫的年轻男子骑着自行车隔着大老远就挥臂高呼道。
秦勉眯着眼半仰在货车的驾驶座椅上,听到动静后,这才懒散的直起身来,单臂撑着车窗,惺忪着眼睛拧眉道:“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慢?”
“路上有点事儿给耽搁了。”年轻男子也就是高新立麻利的爬上货车的副驾驶,“不过秦哥你放心,除了我哥他们,没人知道我出来是干什么的。”
秦勉啧了一声:“少废话。”
高新立嘿嘿一笑,果真不再说话了。
秦勉搓了一把脸,稍微清醒点后,从货车驾驶后排摸出了一个牛津布制成得包裹,扔给了高新立。
“最近抓的严,你们卖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知道。”高新立连连点头,接过包袱后便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
不算大的包裹里装的全是香皂、肥皂、牙膏之类的日用紧销品,这些高新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想到往下扒拉了几下后,竟然还在这些日用品下面看见了十好几条烟。
高新立顿时高兴坏了:“哥,你还真把烟给搞来了啊!”
现在这烟可是紧销品中的紧销品,供销社和百货商店经常卖断货,秦勉能弄来这些烟属实是不容易。
秦勉淡淡的嗯了一声:“日用品还是之前的价格,烟的话,大前门一条4块,丰收3块,生产1块,红双喜贵点,一盒8块,要是能接受你就都拿去,不能接受我就再卖给别人。”
他说的这个价格比市面上卖的要贵一点,但是现在烟不好拿,他给高新立说的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能接受能接受,那必须能接受。”高新立拍着胸脯激动道。
笑话,现在这烟可绝对是暴利,就算秦勉提了点价格,他转手一卖也绝对能再赚上一笔。
这也就是秦勉自己不乐意折腾,否则这便宜事儿哪儿能轮得到他?
日用品的数量都是之前订好的,他现在需要算得是这些烟该给秦勉多少钱。
高新立的心算能力很快,没一会儿便把钱给算出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来,一边数,一边不切实际的幻想道:
“秦哥,要是你有路子能弄一批收音机,或者手表之类的高档货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可就赚大钱了!”
秦勉冷嗤一声:“离被抓也不远了!”
高新立数钱的手一顿,被金钱冲昏了的头脑立马清醒了过来,原先咧到耳根的笑容也尴尬的挂在了脸上。
“那、那还是算了吧,这样就挺好,这样就挺好的……”高新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秦勉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走南闯北惯了,对各地是什么政策什么情况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
收音机和手表他不是弄不过来,只是风险太大了,他汽车员的工资不低,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而且他现在的身纷也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必须要注重自己的行为规范,毕竟万一出事后,他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和赵星禾在一起了。
想到赵星禾,秦勉冷冰冰的脸色顿时柔和了起来。
高新立在一旁默默围观了秦勉变脸的全过程,心里直呼神奇!
从他们认识秦勉到现在,什么时候见过秦勉这么温柔过!?
啧啧啧,那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儿来了!
高新立舔了舔嘴唇,瞬间把刚刚的胆战心惊忘了个一干二净,满是好奇的打趣道:“秦哥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一脸……荡漾。”
秦勉瞬间收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斜了一眼高新立,冷声道:“东西不想要了?话那么多。”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高新立赶紧说道,“那怎么能不想要呢,钱我都给你点出来了,喏,一共是78块6毛,你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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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勉才懒得数,刚刚高新立在他面前点钱的时候,他就已经过了一遍眼了,钱没差。
而且两人也合作过很多回了,他和他哥高新成还是同事,不怕他钱这件事上耍滑头。
“行了。”秦勉接过高新立递过来的钱,说,“没事儿你就赶紧下去吧,我还赶着回去呢。”
这次出车地方远,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自从他和赵星禾在一起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见面。
现在的他归心似箭,恨不得立马赶回去见她。
“回去干嘛啊?”高新立不理解道,“我哥还说让我带着你喝酒去呢。”
“我不喝酒。”
“不喝酒坐下来歇一会儿也好啊,反正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回去了也是一个人待着,那多没意思。”
秦勉抿了抿嘴,他现在才不是一个人!
高新立从开始就觉得秦勉肯定是有好事发生了,现在见秦勉这个表情,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怎么,秦哥处对象了?”
秦勉斜了一眼高新立,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高新立多懂他啊!没否认那就是变相的承认!
高新立立马笑道:“恭喜啊秦哥!什么时候有空带我们见一见嫂子啊?”
“……等着吧。”秦勉被这一声嫂子哄的心花怒放,连赶高新立下车得事二都给忘了。
高新立见了不由啧啧称奇,心想这得是何方人物才能把秦勉这么个人精给拿捏的死死的啊。
还没见面,高新立就已经对赵星禾肃然起敬。
知道秦勉赶着回去要干什么后,高新立也没再在车上耗着,拎着牛津包裹便下了车。
“秦哥,我等着你带我去见嫂子的那一天啊——”
秦勉嘴角微微勾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着火,在货车发动机嗡嗡作响中,秦勉朝高新立挥了挥手。
意思是他知道了。
还完货车后,秦勉便骑着自行车急匆匆的赶回了家。
这三天他一直都是在车上吃喝睡,浑身埋汰的不行,去见赵星禾之前,怎么也得收拾收拾自己。
只是他才说要掏出钥匙打开房间门的时候,秦勉就发现自己走之前锁的好好的大门已经被人打开了,现在只是虚虚掩着,留了一道不算宽的门缝。
秦勉眉头一凝,第一反应就是有小偷趁自己不在家摸进来了。
他先是把自行车轻轻放靠在墙上,然后又顺手从隔壁门口的简易厨房里摸出来一根擀面杖,有了武器后,秦勉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房间门。
就在他蓄势待发准备闯进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门内伸了出来,精准的握住了秦勉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把秦勉这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给拽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秦勉举起手中的擀面杖就要打下去,然而对方的反应速度更快,在秦勉举起擀面杖的同时,另一只手便轻松卸了他拿擀面杖的力。
“别动。”秦勉听见她说。
18. 第 18 章
家属院,胡文慧家。
在把最后一个军嫂送走后,胡文慧僵在脸上的笑容终于缓缓消失不见了。
臭蛋儿坐在床上张嘴啊啊叫着要吃东西,然而胡文慧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急的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直到关上的大门发出“咔嚓”一声,胡文慧才猛然惊醒,扭头看向了大门口,急道:“你怎么才回来啊!知不知道出大事儿了!?”
“小声点!”林伟才拧着眉低吼道,“说话这么大声,你是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胡文慧被吓的立马捂住了嘴。
林伟才瞪她一眼,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经过后,赶紧把大门给关上了。
“出什么事儿了?”林伟才一边问一边伸手解起了军装外套上的纽扣,“渴死老子了,给我倒杯水来。”
林伟才把脱下来的军装外套一扔,大喇喇的坐在了沙发上,跟个大爷似的等着胡文慧伺候他。
胡文慧也听话,当即给他倒了一杯水端给他,然后就势坐在了林伟才的身边,叭叭叭的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和林伟才交代了个遍。
“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经过陈晓夏那么一闹,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写举报信的人身上,这万一……”
“万一什么?”林伟才喝着水把眼睛一斜,吓得胡文慧登时不敢再接着往下说了。
林伟才这才收回了视线,拧着眉头问:“你不是说陈晓夏软柿子一个,根本不敢大声说话的吗?怎么今天就敢当着众人的面闹事了?”
“我也不知道啊!”胡文慧也是吃惊不已,之前她看陈晓夏就像是个受气包一样,没想到真遇上事儿了,陈晓夏竟然丝毫不犯怵。
就今天这事儿,搁谁谁不慌啊,谁成想陈晓夏不仅没有慌,还临危不乱、条理清晰的把妇联同志的审问给顶了回去。
让人彻底忘记了宋建军有没有作风不正的事儿了,而是转而研究起究竟是谁这么恶毒写这封举报信的了。
如果她不知道这件事儿跟她家有关系的话,她绝对会很佩服陈晓夏的所作所为的。
只可惜……
胡文慧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早说让你别写那举报信别写,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宋建军没扳倒,你倒是有危险了。”
“你少他娘的给老子胡咧咧!”林伟才把眼一瞪,挥起手就要作势打她。
胡文慧一缩脖子,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然而就在巴掌落下的前一刻,肚子待在卧室久久等不到母亲关怀的臭蛋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声音嘹亮,震得的林伟才的胳膊僵在了半空中。
胡文慧看了一眼林伟才又看了看房间里哭的正伤心的臭蛋儿,利索的站起身钻进卧室哄臭蛋儿去了。
良久,林伟才才问:“辛书翠没找过来了?”
“没有。”胡文慧抱着臭蛋儿干巴巴的回道,“辛书翠和赵星禾谁都没来,我瞧的清清楚楚。”
林伟才没有再说话吗,而是点了根烟,沉默的抽了起来。
与此同时,张桂兰也正在跟辛书翠说着她在宋建军家的所见所闻——
“我真是没想到啊,陈晓夏看着挺腼腆的一个人,说话是真犀利!三言两语,就把妇联的人给怼的哑口无言了。”张桂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对陈晓夏的赞赏,一改之前百般嫌弃的模样。
辛书翠:“她说的没错,这个背后写举报信的人必须得严惩!你想想,这都不光是举报不举报的事儿了,这就是纯粹的恶意造谣!要是不严惩他,那咱们家属院里的其他人岂不是都见样血样?随口胡诌的一句话都能出动调查处,那调查处的人还活不活了?咱们绝对不能助长这些歪门邪道的不良风气!”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刚开始她没说的时候我还没想到这茬儿,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事儿闹的有多大。”
张桂兰叹了一口气,“我一直觉得外面闹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扯不到部队上来,现在这么一看,唉,思想有问题的人是在哪都有啊!”
辛书翠听到这些话莫名想起了秦勉的父亲,他又何尝不是被人给暗害了呢?
张桂兰:“要我看啊,这人写举报信主要针对的就是那个宋建军,你和星禾啊,你们俩完全就是被他给牵连了,等调查清楚后,估计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辛书翠“嗯”了一声,只要不影响到赵星禾的工作,调查处想调查多久调查多久,反正她们娘俩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他们调查!
不过说起赵星禾来了,张桂兰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
她微微凑近辛书翠,轻声打听道:“对了,我听陈晓夏刚开始说的时候,好像还说了一句星禾有喜欢的人了?这是真的假的啊?”
她当时站得远,根本没听清陈晓夏具体说的是什么,只是听了个模糊大概。
辛书翠倒是不知道陈晓夏还知道赵星禾的事儿,不过不管怎么说,赵星禾和秦勉在一起的这件事儿也算是过了明路了,她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之前她不往外说,是因为赵星禾年纪还太小,定性不够,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事儿不好解释。
现在看来啊,关系还是趁早说出去的好,没准儿早点说出去,今天这盆脏水也就泼不到赵星禾身上了。
辛书翠:“她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有对象了!”
“啥!?”张桂兰诧异极了,“星禾有对象了!?啥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没多久。”辛书翠半真半假的说,“也就前两天的事儿,她对象你也认识,就是经常来我们家帮忙的秦勉,她给我和老赵说的时候,我们俩也被吓了一大跳呢!”
“真是他啊!?”张桂兰眼睛都亮了,“我之前就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跟你说你还说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很正常,现在你瞧瞧,被打脸了吧?”
辛书翠无奈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我看走眼了。”
张桂兰哼了一声,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赵家的院门外,好奇道:“星禾呢?怎么到这点了还没回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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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有事儿耽搁了吧……”
而此时,两人口中被有事耽搁的赵星禾正双手摁着秦勉的手臂,牢牢的把人压在了墙上。
秦勉从听到赵星禾声音的那一刻开始,紧绷的身体便瞬间放松了下来,他也不反抗,就那么靠在墙上任由赵星禾挟制着。
就着这个姿势,秦勉微微低头,看着赵星禾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秦勉家的钥匙赵星禾手里一直都有一把,只不过赵星禾从来没有单独来过就是了,今天还是头一次。
赵星禾:“你不是说你可能今天回来吗?我想你了,就过来碰碰运气。”
秦勉的心顿时软成了一片,伸手想抱抱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赵星禾强硬的摁在墙上。
秦勉无奈一笑,哄道:“什么时候可以放开我?”
赵星禾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摁着秦勉的手腕,整个人呈环抱的姿势,紧紧的把秦勉锁在了自己怀里。
按理来说,赵星禾应该立马放开手才对,但她偏不,反而是摁着秦勉的手又往前迈了一小步,使得整个身体都贴在了秦勉身上。
赵星禾:“我要是一直不放开呢?”
秦勉看着赵星禾骤然临近的面容,心里一缩。
这么近的距离,秦勉可以清晰的看清楚赵星禾脸上的小绒毛,以及赵星禾眼睛里从不对自己掩饰的欲望。
秦勉咽了口唾沫,莫名觉得有些口渴:“那你就一直摁着,永远别放开。”
赵星禾定定的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松手。
从赵星禾的角度,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秦勉所有的小动作,包括刚刚秦勉无意识的吞咽。
筒子楼采光不好,明明现在外面的天还大亮,屋内却是昏暗一片,朦胧的光亮中,狭小的空间内,平静的海面下暗潮涌动。
赵星禾看着看着,脑袋便不受控制的凑了上去。
眼看着赵星禾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秦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挣扎了起来。
“等……等等。”秦勉略显艰难的说。
赵星禾猛地回过神来,她不知道秦勉怎么了,她只知道秦勉拒绝了她,眼神一暗的同时,赵星禾缓缓松开了挟制秦勉的手。
就在她想她刚刚是不是吓到秦勉的时候,秦勉突然略显扭捏的说道:“等会儿再亲。”
赵星禾一愣,随后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原本已经暗下去的光在顷刻间又亮了起来,她还以为他不愿意……
秦勉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刚回来,身上埋汰的很。”
“我不嫌弃。”赵星禾再次紧紧的贴了上来。
只不过这一次,赵星禾没有再给秦勉犹豫的机会,踮起脚尖,便直勾勾的亲了上去。
秦勉瞳孔微微睁圆,不敢相信赵星禾竟然真的就这么亲了上来,两唇相贴的那一刻,秦勉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有烟花在闪。
赵星禾双手捧着秦勉的头,不容拒绝的把人压向了自己,她才不想一直踮脚尖儿……
19. 第 19 章
在接吻这件事情上,赵星禾和秦勉都是个十分纯粹的新手,赵星禾亲上去后只知道含着嘴唇轻啄,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秦勉倒是在别人那里听过一两耳朵,知道些许理论,可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真切身实际的感受到了,秦勉却不敢轻易尝试。
因为赵星禾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他不敢、也不舍得对赵星禾做出一丝一毫能引起她不适的事情来。
直到赵星禾开始无意识的咬他的嘴唇,秦勉这才在眼神发暗的同时,张开嘴轻轻含住了赵星禾柔软的唇瓣。
赵星禾磨蹭的动作一顿,随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搂着秦勉逐渐加深了这个略显青涩的吻。
赵星禾学习能力很强,很快便在秦勉这个吻技也没比她高超多少的老师手下出师了。
两人对彼此都是极致的生理性喜欢,即使吻技生涩,但依旧打的难舍难分。
直到外面走廊里传来过路人的脚步声,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分开时,秦勉眼底猩红,胸脯不断上下起伏,眼睛里只有赵星禾一个人。
赵星禾的嘴角微微湿润,秦勉克制的伸出手替她拂去,眼神柔的能拉出丝来。
赵星禾甫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秦勉这么一副性感到极致的面容,嘴唇微肿,吐气如兰,缠绵的眼神勾的赵星禾忍不住凑上去还想亲。
秦勉头微微向后仰,躲开了赵星禾再次凑上来的秦勉,刚刚两人接吻的时间不短,他怕再亲下去他会克制不住自己。
“好了好了,别亲了,再亲下去叔叔阿姨该发现了。”秦勉耐心哄道。
赵星禾有些欲求不满的舔了舔嘴唇,接吻的滋味太过美好,她有点意犹未尽。
秦勉看了只觉得身体里骤然升起了一股无名浴火,且火气直往下涌,燥的他浑身难受。
秦勉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赵星禾远一点。
然而赵星禾却是对秦勉这个动作十分不满,伸手攥住秦勉的衣领轻轻往前一带,就又把秦勉给拽了回来。
秦勉不防赵星禾会突然来这么一下,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朝赵星禾压了下去。
赵星禾腰腹力量极强,秦勉这么一个大男人突然冲过来,赵星禾只是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便彻底站稳了脚跟。
反倒是秦勉,因为害怕自己砸到赵星禾,匆忙之间,一只手牢牢的撑在了赵星禾身后的桌面上,另一只手则是后怕的护在了赵星禾的后脑勺上。
被迫前倾的身体和赵星禾之间勉强只维持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赵星禾欲求不满道:“我还想亲。”急色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地痞小流氓。
秦勉有些无奈,赵星禾的攻势太猛,他有些招架不住,在赵星禾再一次凑上来之前,秦勉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我嘴疼。”
赵星禾攻势暂停,疑惑的“嗯”了一声。
秦勉用舌头顶出下嘴唇,露出一个还在微微渗血的小伤口。
赵星禾眉头轻轻一皱:“刚刚我咬的?”
秦勉无声的点了点头,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没有经验,下嘴都没轻没重的,尤其是赵星禾,那亲起来的狠劲儿跟恨不得要吃了他一般。
不过好在,在秦勉的极力克制之下,被咬破的只有他一个人,赵星禾的嘴唇只是微微泛红,粗粗看过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他们接吻了。
可怜的秦勉并不知道,早在两人确定关系的第一天,赵国昌就已经认定他俩亲嘴儿了。
赵星禾有些心虚的松开了手:“……我下次注意。”
那小表情看起来可爱极了,看的秦勉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往赵星禾粉嫩的嘴唇上碰了一下,一触即离,快的赵星禾都没反应过来,这个蜻蜓点水的吻便结束了。
秦勉笑着揉了揉赵星禾的头,缓缓道了一声:“好。”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略显疑惑的中年妇女声:“小秦,你在家吗?这自行车怎么停在走廊了?”
秦勉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想起自己进门时着急“抓小偷”,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外,想到自行车后座上载着的东西,秦勉肉眼可见的着急了。
顾不得多想,秦勉便“噌”的一下,拉开了大门,直到看到后车座上的包裹还结结实实的绑在自行车上,秦勉这才舒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啊张姨,我这就把自行车推到家里来。”
说着,秦勉便把大门打开了,走过去推着自行车开始往家里走。
张姨本来也是因为自行车挡着她的路了,这才敲门提醒秦勉的,此时见秦勉把自行车挪开了,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只是她拎着手中的菜篮子往自己家的走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瞥见秦勉家里好像还有一人,张姨前行的脚步缓了下来。
正想转过身来凑近看清楚呢,秦勉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便宛如一堵墙似的堵在了大门口。
“张姨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眼看着秦勉把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张姨只好悻悻的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
随后在秦勉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下,张姨犹犹豫豫的回家去了。
“吱呀——”一声,秦勉缓缓关上了大门,一回头,就看到赵星禾坐在床上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秦勉一脸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赵星禾单手拄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们现在好像是在偷情啊?”
秦勉:“……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秦勉脑海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回想起来两人刚刚所做的一切,偷偷摸摸的,好像确实和偷情差不多?
刚想到这儿,秦勉便用力的摇了摇头,想把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摇出去。
他们明明就是在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怎么就是偷偷摸摸了?
一直在打量着秦勉神色的赵星禾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笑的一旁的秦勉是既恨得牙痒痒又无奈。
“好了别笑了,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他这次去的是深市,那里比沪市还要繁华不少,两人确定关系确定的太仓促,他一时也没什么好东西要送给她,这次去深市,总算让他买了个勉强能拿的出手的礼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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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赵星禾好奇的凑了过来。
每次秦勉出远门,回来的时候都会给赵星禾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回来,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自行车后座上的包裹鼓鼓囊囊,一看就装了不少东西。
赵星禾本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带的也是一些当地的土特产或者时兴的面料和化妆品之类的小东西,只是等秦勉把真正要送她的礼物拿出来,赵星禾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那些东西也有,只不过被秦勉很随意的放到了一边儿,真正交到赵星禾手上的,是一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
上面的品牌名称赵星禾认识,是赵星禾近来心心念念的手表品牌——patekphilippe。
赵星禾不用打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那块手表是什么样,只是……
只是秦勉是怎么知道的?
赵星禾疑惑的望向了秦勉,然而秦勉却只是笑着说:“打开看看?”
说着,秦勉便拉过赵星禾的手把首饰盒放到了她的手心里,赵星禾在秦勉的眼神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中的首饰盒——
一块极为精美的手表就那么流光溢彩的出现在了赵星禾眼前。
极为稀有的虎睛石盘面搭配18K鎏金编织表带,在精贵细腻的皮革上,显得既高贵又典雅。
赵星禾几乎忘记了呼吸,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惊艳。
秦勉嘴角微微一勾:“喜欢吗?”
“喜欢。”赵星禾重重的点了两下头,“我太喜欢了。”
秦勉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了,他就知道她喜欢!
赵星禾把表盒递给秦勉,随后一撸袖子,把手腕伸到秦勉面前,不客气道:“你帮我戴上。”
“好,我帮你戴。”
赵星禾皮肤很白,手腕精瘦有力,搭配上这块精巧的小金表后,更加彰显其干练风范。
赵星禾美滋滋的欣赏了会手腕上的新手表后,突然搂过秦勉的胳膊,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块手表的?”
她可从来没跟任何人表达过她想要这块手表的念头。
“我不知道啊。”秦勉说的十分无辜。
他确实是不知道,他只是在赵家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赵星禾看向这块手表的眼神罢了。
那样的真诚、炽热……
只一眼,他就确定,赵星禾喜欢它。
喜欢,那就买回来送给她。
赵星禾见实在问不出来也就不问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确定时候不早了后,赵星禾就准备离开了。
秦勉虽然不舍,但也不能拦着赵星禾不让她回家。
捡了捡包裹里为数不多的他的东西后,秦勉便把包裹打包好绑在了赵星禾的自行车上。
“真不用我送你?”
“不用。”赵星禾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么近我一会就回去了。”
秦勉目露不舍,赵星禾见了后不由缓缓叹了一口气,随后安慰道:“再等等,等我们的结婚报告下来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到时候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就可以随军了。”
秦勉:“!?”
20. 第 20 章
秦勉震惊极了,结婚报告,什么结婚报告?他怎么不知道?
然而当他想要问清楚的时候,赵星禾已经骑着自行车走远了,速度飞快,他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随着自行车车头一拐,他连赵星禾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他又不能追到赵家去问,最后只能又惊又喜的走回了家,结婚报告,是他想的那个结婚报告吗?
秦勉的心咚咚直跳,不敢相信的同时内心又充满了期待。
.
赵星禾回到家的时候,张桂兰已经从赵家离开了,赵国昌也从营区回来了。
辛书翠早把晚饭做好了,只是迟迟不见赵星禾回来,辛书翠硬是不许赵国昌提前吃。
两人一边就着今天的事儿唠闲嗑,一边焦急的等待着,害怕赵星禾出什么事儿,辛书翠唠闲嗑都唠不专心,时不时的就会站起来朝院门外看一眼。
直到赵星禾推着自行车进来,辛书翠才着实松了一口气。
“哎呦,你可算是回来了,要不是你爹回来了跟我说你没事儿,我还以为你被调查处的人给扣下了呢!”
赵星禾不自然的撩撩头发,当时她一想到那本书里面她和秦勉的结局是老死不相往来,心里就揪的直发疼。
所以一下班,赵星禾便直奔秦勉租的房子去了,她也不知道秦勉今天会不会回来,但她当时实在是顾不上别的了,一心只想在有秦勉生活气息的地方多待一会儿。
哪怕见不到秦勉,她自己在哪儿单独待一会儿心里也好受一点。
倒是忘了,家里还有老母亲在担心自己。
不过……
“妈,你怎么知道我被调查处调查了?”赵星禾放下手中的包裹疑惑道。
调查处调查不应该是秘密进行的吗?怎么她被调查,她妈都知道了?
“还能因为啥?”辛书翠说起这个就来气,“还不是因为你妈我也被举报了!”
在别人面前,辛书翠总会端着一点,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你毕竟当了好几年的妇联主席,形象还是要注意一点的,但是到了自家闺女和老头子跟前,她也就没必要忍了。
“也不知道谁那么眼尖,我不过就去找了陈晓夏那么一趟,嘿!偏偏就被他给看见了!还添油加醋的说什么我去她家里找陈晓夏的麻烦,真是别提多恶心了。”
赵星禾放下手中沉甸甸的包裹,她现在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举报不举报上,而是——“妈,你去找陈晓夏干嘛?”
赵星禾现在心里莫名有点慌,如果这个世界真是一本书的话,那陈晓夏现在可就是重生的!
一个有着上一世记忆,并且还对她充满了敌意的人,她妈去她家找她,那不就是明摆着往枪口上撞呢吗?
万一她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赵星禾简直无法想象,未来陈晓夏会如何报复她!
毕竟在那本书里,陈晓夏可是一个十足的有仇必报的爽文大女主人设,虽然赵星禾不懂这个人设究竟为何意,但是有仇必报这四个字的意思她还是很好理解的。
“我还能干嘛啊。”辛书翠一脸无奈,“还不是为了你之前被人造谣说你欺负她的事儿。”
“你没跟她吵起来吧?”赵星禾有点紧张。
“没有,你妈我是那样的人吗?”辛书翠嫌弃的白了赵星禾一眼,“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去她家问她她都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儿,知道后还一个劲儿的跟我道歉来着。”
“……别的没有了?”赵星禾的眉头深深拧起,在书里,那些谣言根本就是陈晓夏让人传出去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是骗辛书翠的,还是……她其实没有重生?
赵星禾有些拿捏不准。
辛书翠:“别的还有什么啊别的,没有了,在之后就是今天的事儿了。”
赵星禾“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她现在只看了《重生军婚甜蜜蜜》的前十章,对这本书了解的内容还太少,一时半会儿不好直接下定论,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包裹哪儿来的?小秦给你的?”辛书翠眼尖的看到了赵星禾放到脚边的包裹。
赵星禾“嗯”了一声,在辛书翠和赵国昌双双盯视下,泰然自若的走出去洗了洗手,然后坐下来满脸无辜的说:“吃饭啊,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辛书翠实在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反倒是赵国昌,一边咬馒头一边冷冷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给你的?怎么不把人叫到家里来吃饭啊?”
“回来路上碰到的,我让他来家里吃他非不,说怕您吓唬他。”赵星禾回答的面不改色。
赵国昌一听就知道赵星禾是在说瞎话,可偏偏又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好“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一顿饭吃完,赵国昌把赵星禾喊到了书房里。
辛书翠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只是部队有保密协议,有些内容不是她能听的,所以即使辛书翠再好奇,也没靠近书房一步。
赵星禾坐在了赵国昌对面,有些疲惫的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虽然她对今天的调查早有准备,但当她真正面临时,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冲击的,毕竟稍有不慎,她就有可能脱下这身军装。
赵国昌也不打扰她,就那么坐在了那里翻了一本军事书看。
良久,赵星禾才把今天的调查内容细细的说给了赵国昌听,过程中,赵星禾省略了可能会引发父女矛盾的内容。
虽然赵国昌早晚都会知道,但能晚一天是一天,她今天累极了,实在是没精力再应对震怒的老父亲了。
赵星禾说完后,赵国昌先是肯定了赵星禾的做法,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他今天在作战部的时候只是大概听了一嘴有人写举报信举报赵星禾的事儿,但具体是举报的什么内容,赵国昌并不了解。
毕竟他是赵星禾的直系亲属,在这种敏感事件上,赵国昌必须进行回避。
回来后,他先是听辛书翠给他说了一遍,现在又听赵星禾给他说了一遍,一向大男子主义的赵国昌生平头一次这么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安排赵星禾和宋建军见面。
如果不是他,赵星禾根本就不会卷入现在的漩涡之中。
赵星禾倒是并没有这么想,虽然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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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拿这事挤兑赵国昌,但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后悔也没用。
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这封举报信究竟是谁写的。
如果辛书翠没有说陈晓夏不知道谣言那回事儿的话,赵星禾毫不怀疑这封举报信就是陈晓夏写的。
但偏偏辛书翠说她不知道!而且饭桌上,赵星禾还听辛书翠说陈晓夏也在跟妇联的同志辩驳举报信真假的问题,并且还强烈要求调查处把写举报信的人从背后揪出来。
这么一来,直接把赵星禾脑子里对这件事的所有推论全部推翻了。
良久,赵星禾开口轻声问:“爸,这件事你怎么看?”
虽然赵星禾总是没大没小的顶撞赵国昌,但老话说的对,姜还是老的辣,小小年纪的赵星禾肯定是没有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赵国昌来的经验老道的。
所以在一些赵星禾拿捏不准的事情上,赵星禾该请教赵国昌,还是得请教赵国昌。
赵国昌抿嘴沉思片刻,缓缓道:“谣言我不知道,但举报信应该不是她写的。”
这个她,显然指的是陈晓夏。
“为什么?”
赵星禾话才问出口,心里就立马有答案了,因为这封举报信不是针对她来的,而是宋建军……
赵国昌看她想明白后,也没有再指点什么,而是翻开军事书老神在在的看了起来。
都说他四个孩子中最喜欢的就是赵星禾,这一点他并不否认,就这一点就通的聪明劲儿,谁看了谁不说一声喜欢?
这时候,被陈晓夏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的宋建军也终于缓过劲儿来了。
之前是他主观观念误导了他,一心只以为这封举报信是陈晓夏为了逼迫他解除军婚放她离开才写的。
现在想想,或许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马上就要9月了,不光学生们要开学,一些大龄军官的军校进修名额也要开始着手进行选拔了。
这半年多以来,宋建军执行了不少任务,不说每一个任务都执行的完美无缺,但大多数任务中,宋建军都是有极为亮眼的表现存在的。
所以此次前往军校进修的名额理应有他一个。
现在正是在政审的最紧要关头,只要宋建军本人没有什么太大诟病,这次军校进修名额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封直指宋建军个人作风不正的举报信出现了。
刚开始他没往这方面上想,因为这件事儿除了他认为最好的兄弟以外,别的谁都没有告诉,就是害怕有红眼病作祟毁了他的名额。
没想到最后防住了外面的豺狼虎豹,却没防住自己视为手足的兄弟!
可真是可笑啊……
宋建军只觉得遍体生寒,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相信谁了。
突然,被陈晓夏狠狠关上的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宋建军茫然的抬起头,就看到陈晓夏面无表情坐下、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刚刚这段时间陈晓夏已经想清楚了,凭什么宋建军犯的错误要她用不吃饭来惩罚自己?
那饭还是她亲手做的!
21. 第 21 章
宋建军看着旁若无人认真吃着饭的陈晓夏,内心突然奇迹般的平和了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就是想再多也依旧无济于事。
军校进修名额没了就没了,他下一年可以接着争取,至于背叛他的兄弟……
宋建军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恕他不能再像之前似的视若手足了。
宋建军抬头看向陈晓夏,再次诚恳的道歉道:“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说完后,宋建军也不管陈晓夏听到后作何感想,便利索的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宋建军并不想去猜陈晓夏跟他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他和陈晓夏就是在长辈的安排下搭伙过日子。
只要陈晓夏不出什么幺蛾子,看在她爷爷救过自己爷爷的份上,他会护她一世周全,让她吃喝不愁,安稳的渡过这一生,至于其他的,他暂时还没有考虑过。
陈晓夏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虽然很生气宋建军怀疑她,但也知道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在宋建军这里已经留下了案底,宋建军不信任她很正常。
她之所以那么闹一回,就是想告诉宋建军她现在是真的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否则就宋建军这么个噘嘴葫芦,她不知道要给他做多少饭才能让他察觉出来她喜欢他。
只是她没想到,她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宋建军竟然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不是深知宋建军的为人,估计她早就打退堂鼓了!也难怪上辈子她和宋建军离婚后,宋建军一辈子也没有再娶。
就他这样的闷性子,能找着媳妇儿才怪!
陈晓夏气哼哼的想,只是想着想着,陈晓夏的心又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也就是宋建军这样的闷性子,所以才会在上辈子她对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后,还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对她施以援手。
终归是她欠他的。
陈晓夏叹了一口气,随后筷子一转,把原本夹向菜的筷子挪到了一旁的青椒炒肉上,然后夹了一块宋建军爱吃的五花肉轻轻放进了宋建军的碗里。
就算是为刚刚那一小插曲告一段落吧。
宋建军看着碗里骤然冒出来的一块肉,微微一愣,他不觉得他和陈晓夏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互相夹菜的地步,只是想到陈晓夏刚刚才因为自己哭过,宋建军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夹起那块肉把它给吃了。
就当是他给陈晓夏的道歉吧。
……
第二天,赵星禾按部就班的骑着自行车前往宣传处上班,从容不迫的样子看起来丝毫不受调查处调查的影响。
“卢姐,我昨天让你帮忙写的招聘小学老师的公告贴出去了吗?”
卢晓曼正在跟邓丽丽说闲话呢,听到赵星禾的询问后,赶忙抬起头说:“还没呢,我现在就写。”
昨天调查处来调查,闹得宣传处人心惶惶的,她还被调查处的问话了,哪儿还有心情准备这些啊。
倒是赵星禾,明明昨天调查处来这儿主要调查的就是她,结果她却跟个没事儿人一般,进去被审问了一番回来后,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
把她们给衬托的跟有多么懒似的。
赵星禾:“那卢姐你尽快啊,我着急用。”
“好,知道了。”卢晓曼略显敷衍的应承了一下,随后立马扭过头和邓丽丽小声八卦道:“你说她还有机会晋升吗?”
昨天那事儿闹得那么大,就算赵星禾没有犯错误,想来宣传处应该也会稍稍注意影响一点吧?
毕竟在现在这节骨眼上给赵星禾升职,那也太打眼儿了一点。
“不知道啊。”邓丽丽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那天帮田兴邦把赵星禾叫过去的人就是邓丽丽,她没和赵星禾说谎,她从田兴邦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确实是隐约听到了田兴邦说要给赵星禾提级别的事儿,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来?
有举报信这么一件糟心事梗在那里,就算赵星禾是清白的,估计也多少会受点影响。
邓丽丽:“估计得等举报信处理完以后才能知道吧……”
说着,邓丽丽不由侧过身小心翼翼的看了正在埋头工作的赵星禾一眼。
不过该说不说,经过这件事情后,邓丽丽是打心眼里佩服赵星禾,那天她只是被调查处叫过去问了问话就心惊胆战的不行。
结果赵星禾这个被真正调查的不仅没有受丝毫影响,甚至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解决小学上学这个棘手的问题。
这样有本事有魄力的人怎么能不让人佩服?
卢晓曼顺着邓丽丽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也是感慨不已,原本还想再拖延一段时间写招聘报告的,现在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觉得肯定不受影响,小赵多厉害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倒。”
本来以赵星禾的学历和办事能力,现在才提级一级科员已经很委屈她了,再降,那还了得?
邓丽丽笑了笑没接话。
赵星禾在处理了处理小学的事情后,便起身去了旁边的档案柜。
宣传处事情多且杂,每个人都有专门负责的工作内容,按理来说,送军官去军校进修这件事也属于文化教育,赵星禾理应知道并且参与其中才对。
但赵星禾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挑选合适的军官送去军校进修又不是说说选谁就选谁的,那是从上一年的军官去军校进修后就立马开始挑选下一批合适的人才的。
赵星禾只是一个小小的二级科员,她在这件事情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前期跟着开几个会,学习学习流程,至于后续的审核考评环节根本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就算赵星禾能力再强,她也不可能在自己还有一堆事儿情况下还惦记着最终选了哪几个军官去军校进修的事儿。
她只依稀记得,最开始看推荐信的时候,好像确实有宋建军这个名字存在,至于最终有没有被选上,那赵星禾就不是很清楚了。
所以赵星禾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一看,看看宋建军有没有被选上,又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被举报的。
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写举报信的人可当真是人心险恶!
赵星禾眯了眯眼,眼睛快速的掠过一层层的档案柜,最终在靠近边角的位置,赵星禾找到了她想要的军校进修人员档案。
赵星禾屈指把档案抽出来,快速翻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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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页的看了起来。
突然,赵星禾翻页的动作一顿,目光停留的那一页纸上,宋建军的名字赫然在列。
.
与此同时,调查处的几位工作人员也在就那封匿名举报信紧急召开了调查会议。
结合目前所有的调查结果来看,毫无疑问,这封匿名举报信整个就是一个笑话,内容全都是弄虚作假不说,还把他们调查处架在了火上烤。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陈晓夏在家属院对妇联说的那些话。
虽然当时在场的军嫂不是很多,但你永远不要低估了一条八卦信息在妇女人群中传播的速度。
尤其是当这条八卦信息还有可能威胁到自身利益的时候,那速度,比他们用大喇叭吆喝传播的速度还要快。
眼瞅着事情越闹越大,调查处不得不紧急召开了一个对此事件如何解决的会议。
会议室里坐了将近七八个人,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严阳嘴里叼着一根烟,手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令原本就安静不已的会议室更加低沉了起来。
“要不……”冷寂的会议室里突然有人划开了一道口子。
其他人听到后瞬间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了开口说话的那个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下,说话那人不由缓缓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要不咱们把写匿名举报信的人给揪出来吧?”
虽然写举报信的人是匿名写的,但他们调查处要真想查出这人是谁来并不困难,只是如此一来……
就彻底杜绝了底层人民向上举报的途径。
匿名之所以匿名,就是害怕被举报的人知道举报他们的是谁后,会对他们施展报复。
他们要真这么做,等同于自绝后路。
说话那人显然也知道此方法根本行不通,跟众人道了一声歉后,便闭嘴不言了。
偌大的会议室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良久,严阳才掐了烟,在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后,缓缓说:“先去通报举报信不实的消息吧。”至于调查写匿名举报信的人是谁这件事,他们只能暂时先背着了。
……
秦勉下了班后,急匆匆的连家都没回便骑着自行车往赵家去了。
他昨天晚上抓心挠肝的一晚上没睡,眼睛一闭,脑海里就能浮现赵星禾说结婚报告时的神色和眼神。
秦勉其实知道赵星禾说的结婚报告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赵星禾能为他做到如此!
秦勉呼吸有些紧,铆足了劲儿把自行车蹬的飞快,除了想要问清楚赵星禾所说的结婚报告究竟是何用意外,秦勉还担心赵星禾根本没把这件事告诉辛书翠和赵国昌。
毕竟她连他都瞒着,其他人更是可想而知。
一想到事情暴露后,赵星禾可能会挨打挨骂,秦勉就把自行车蹬的更快了。
只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他刚到赶到赵家,就听到赵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高天震吼——
“赵星禾——你胆子也太大了!结婚报告这么大的事情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擅自申请,你眼里还有你这个爸妈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