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心动钟书宁贺闻礼》 336 撩人不自知:眼睛真好看(2更) 两年前,贺宪洲生日? 江晗确实想不起来,她连贺宪洲具体哪天过生日都不清楚。 但她依稀记得,那时的天气应该很热,他是跟同学一起庆生的,因为在一家会所内,她去打了招呼,喝了点酒水饮料…… 但谢司砚对那天的事,却记得异常清晰。 贺宪洲过生日那天,邀请了许多同学庆生。 地点在京城一家会所内。 谢司砚与他在同一个实验组,年纪相仿,也接到邀请,平时两人关系不错,他也就去了。 他毕竟是老师,除了几个学生跟他敬酒,就没人与他说话。 “谢老师,要不要唱首歌?”贺宪洲主动邀请。 “不用管我,你们玩。” “那我不陪你了。” 谢司砚拿着手机,此时满脑子还是实验数据。 他还思量着,待会儿偷偷溜走,回宿舍写论文。 确定无人注意他,他已经起身准备溜走时,包厢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包厢内光线昏暗,走廊的暖灯照进来,同时让他看清了门口的人。 天热,江晗穿了件黑色的吊带长裙,又因为室内空调冷风足,裹着件薄披肩。 长发微卷,肤白唇红。 加上天生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举止间风情绰约。 她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倚在门边。 眉眼间,俱是招摇之色。 “姐,你怎么在这儿?”贺宪洲主动上前打招呼。 “和朋友在这儿吃饭,知道你在这里庆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今晚我买单,跟同学们好好玩。” “谢谢。”贺宪洲也没跟她客气,“进来坐坐?至少吃块蛋糕。” 江晗笑着点头。 她素来招人,性格又大方,没那么扭捏,很快就有不少男同学上前跟她打招呼。 而原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谢司砚…… 又偷偷坐了回去。 “宪洲,你哪儿来的姐姐?”有人打听,“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 “想追啊?” “不行吗?” “这是我大哥的亲表姐。” 贺先生的…… 表姐?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上前搭讪的全都退到一边。 江晗身边倒是瞬间安静,因为是学生,桌上摆放的大部分是饮料,她看了半天,才在角落看到一瓶没开封的红酒,便起身走了过去。 直接, 坐到了谢司砚身侧。 只是她喝了点酒,打不开红酒塞,偏头看了眼身侧的人,“能不能帮我开一下酒。” 离得近, 谢司砚可以清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白麝香,又纯又欲,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她嘴角微微勾着,有种难以言说的温存柔软,将她整个人衬得慵懒又迷人。 谢司砚取了开瓶器,江晗就在边上盯着他看。 他平时做实验很多,手很稳。 今天却不知为何,抖得厉害。 惹得江晗低笑出声,“弟弟,你不会开红酒?” “我……” 谢司砚话没说完,江晗已经伸手帮他调整开瓶器的角度,两个人的手避免不了,交缠触碰。 她身上很热,指尖也烫。 虽然只是简单触碰,谢司砚却瞬间觉得心跳极快,被她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好似有火般…… 瞬间,热得发烫。 心脏也抑制不住颤动起来。 “还是我自己来吧。”江晗直接拿过开瓶器与红酒,轻车熟路开了酒。 她只喝了两口,没醒过的红酒,有些酸涩。 “你是宪洲的同学?”江晗偏头看他。 谢司砚正愣神,没回答。 “他在学校怎么样?挺好吧。” 她那语气,就像普通姐姐关心弟弟。 只是谢司砚还没回答,江晗皱了皱眉,光线很暗,加上喝了不少酒,她看不清面前之人的五官,就下意识凑得近些…… 下一秒, 两人距离就被瞬间拉近。 近得谢司砚可以清晰看到她的睫毛。 还有她热切急促的呼吸。 她动作幅度有些大,身上的披肩滑落,露出胸前与肩头的皮肤,肆意的招摇,眼角眉梢都仿佛染着一丝艳色,眼波艳艳,莫名勾人。 谢司砚这人平时一心扑在学习上,即便有女生告白,碍于他老师的身份,也不敢逾越。 他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 偏偏江晗生得勾人。 “弟弟……”她呼吸且近。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生得很好看,好像不是黑色的……”她说话时,嘴角还带着笑,呼吸忽轻忽重落在他脸上。 似乎想看清他瞳孔的颜色,不自觉,又靠得近了些。 撩人,而不自知。 谢司砚这心…… 就被吹得荡漾起来。 此时,江晗手机震动,朋友的电话。 她起身,与贺宪洲打了招呼就走,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让某只小狗惦念许久。 之后,但凡贺宪洲有什么活动安排,谢司砚都会去。 却再没见过江晗。 倒是那晚之后,有同学私下问过贺宪洲。 “宪洲,你姐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不清楚。”贺宪洲也是基于江晗身边异性的类型,说道,“大概是成熟稳重的。” “她会喜欢弟弟吗?” “不会,别做梦了。” “……” “表姐择偶要求很高,我哥也很难缠,别自讨没趣。” 谢司砚在旁听着,心都碎了。 如果她接受不了比自己小的,那自己肯定没戏。 不过江晗一直都没传出有男朋友,而之后许家出事,谢司砚倒不是想趁人之危,只是觉得她身边需要人陪。 她即便不喜欢弟弟,但她夸自己眼睛好看,大概…… 也是喜欢自己这张脸的吧。 ** 江晗从谢司砚口中了解第一次见面的经过,说实话…… 还是没想起来。 她倒是依稀记起,确实夸过一个弟弟眼睛好看,只是那晚光线太暗,她根本记不起那人的脸。 而且, 这也不算调戏吧。 “怎么?还是没记起来?”谢司砚询问。 “不是,想起来了。” 江晗怕他听了难受,只能说自己全都记起来了,却又不敢直视谢司砚的眼睛,刚好手机震动,就借故离开。 谢司砚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肯定还是没想起来。 他瞥了眼还在疯狂蠕动的男人,“你能不能老实点。” “谢公子,尿急。” 谢司砚挥了挥手,他赶紧离开。 “闻礼,”江晗到包厢外接电话,“这么晚找我有事?” “许令丰偷跑出来了。” “……” 337 重点保护对象,背后有人 江晗闻言,呼吸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今晚。” 贺闻礼语气深沉严肃,“本该是休息时间,医护人员查房时,发现躺在床上的并不是他,他打伤一个清洁工,换了衣服,趁着下班时间混在人群中跑出来了。” “他们怎么没发现?”江晗咬牙道。 “刚好是交接班的时候,他们放松警惕,疏忽大意了。” “那他人呢?” “正在找。” 精神病院离居民区有段距离,在这段区间内,监控并未覆盖全境,加之天寒地冻,大家出门在外都包裹严实,通过监控查找行踪并非易事。 “我已经让凌洲给你安排几个保镖,在找到他之前,你尽量少出门,谢老师那边你也知会一声。” …… 谢司砚见江晗回来,脸色不太好,以为还在生自己的气,“你怀着孕,生气不好,如果实在气不过,就打我几下。” “许令丰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了。” 谢司砚怔了数秒,只说了句知道,就牵起她的手,“走吧,送你回家。” 江晗点头。 两人一路无话,江晗头疼地揉摁着眉心。 “你别担心,我会派人去查找他的下落。” 把江晗平安送到许家老宅后,谢司砚与贺闻礼通了电话,大概了解事情经过。 许令丰最恨的人: 一是江晗, 二是贺闻礼。 江晗怀了孕,自然是重点保护对象。 在没找到许令丰之前,即使她出门,也是前呼后拥,有一群人跟着。 贺闻礼帮盛书宁定制的婚纱到了,她出门试婚纱,江晗也跟着去凑热闹。 盛书宁原本还担心她的安危,直至看到…… 一排保镖,人都傻了。 “这……”盛书宁语塞。 “有四个是你老公安排的,四个是阿砚安排的,两个是我奶奶安排的,还有个女保镖,就连我上厕所睡觉,都有人跟着。” 江晗悻悻笑着,“我上回去见了个老客户,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找人打架。” “把我的客户都给吓跑了。” 盛书宁忍俊不禁,“他们也是担心你。” “你快试婚纱,我等着看。” 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保镖守在店里,搞得店员都格外紧张,江晗都习惯了。 这女保镖是贺凌洲公司的,一根筋。 贺凌洲说:“寸步不离!” 除了洗澡上厕所,就连睡觉,她都要跟自己待在一个房间。 江晗跟她说:“我睡觉时,你能在外面守着吗?这是在我自己家里,不会有事的。” 结果人家回答:“您把我当空气就行。” “……” 江晗给贺凌洲打电话,结果某人一听说这事儿,觉得自己员工太尽责,还给她加了工资。 关键是,她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待在家里。 就连在院子里晒个太阳,一群人都紧盯着她,不过江晗如今也习惯了。 盛书宁也是第一次试婚纱,比她想得繁琐,需要人辅助,当她拎着裙摆从试衣间出来时,江晗眼睛亮了几分,“这件好看。” “感觉有点紧。” “那是你最近胖了。”江晗低笑。 盛书宁以前跳舞,身材保养得特别好,自从动了手术,难免懈怠,这尺寸还是以前的。 “您觉得哪里不舒服,跟我们说,我们帮您改。”店员笑道。 “我再试试别的。” 试婚纱是个体力活,盛书宁试了四套后就累得不行,刚坐下,江晗就从包里翻出一堆吃的递给她,“补充下体力。” “你哪儿来这么多零食?” “不知道为什么,怀孕后容易嘴馋,而且能吃辣。” “会是个女儿吗?” “我希望是。” 盛书宁笑容淡淡,“谢老师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 “为什么?” “他说儿子不听话可以打。” “……” 盛书宁实在没忍住笑出声,“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订婚、举行婚礼。” “我们不急。”主要是许令丰一日找不到,江晗就没心思管其他事,她看了盛书宁的朋友圈,“你朋友圈里的鸟,都是你拍的?” “舅舅拍的,我这两日跟他一起去打鸟了。” “羡慕,我都很久没出门了。” 试完婚纱,江晗去贺家老宅蹭了顿饭,贺家二老瞧见她都格外欢喜,尤其是老太太,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肚子上,好似下一秒她这肚子里就能蹦出个孩子。 “妈,您别盯着她肚子看了。”贺浔今日也在老宅。 “不看小晗,难道看你吗?”老太太轻哼。 让他靠近说话。 “你跟那位苏小姐进展如何?” “……” 苏衔月因为之前接的设计项目,最近都在外地,也可能是故意躲着他。 “以前人在国外,你追不到,我还能理解,现在人家都回国了,还承接了盛家老宅的室内设计工作,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怎么如此不中用啊。” “你可别等到小晗孩子都出生了,还是孤家寡人。” “妈,您现在怎么跟父亲一样。”贺浔觉得头疼。 “我也不想催你,主要是闻礼婚礼在即,你是打算一个人去参加?” “我心里有数。”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转头又笑呵呵地拉着江晗说话。 神情转变,堪比川剧变脸。 —— 江晗这次来贺家,也不仅仅是为了吃饭,还想跟贺闻礼了解下查找许令丰的情况。 “说来挺奇怪,他自从离开精神病院,就像人间蒸发了。”这已经是许令丰逃离的第四天,却毫无线索。 “这个季节,他如果在外面,迟早会被冻死。”贺浔也在旁分析。 “他肯定要有落脚点,但他没有身份证,一般宾馆根本不可能收留他,我让人私下查了黑旅店,也是毫无所获。” “而且他一没手机和现金,二没食物,真想不出他要躲在哪里苟活。” 贺闻礼补充:“关键是,他精神不正常。”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要如何避开监控和他们的搜查。 正常人都做不到的事,何况许令丰。 他但凡有这个脑子,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原本,贺闻礼觉得至多一两日就会有结果。 这都第四天了, 要么他就真的饿死了。 除非…… 贺闻礼与江晗对视一眼,除非,背后有人帮他。 有人想借许令丰这把刀…… 杀人! 338 小叔不如狗?感谢姑娘为民除害(2更) 只是江晗思忖半天,偏又想不出谁会做这种事。 “我让陈最去精神病院那里问过,在你和谢家人碰面当天,有人见过陌生人进入许令丰的病房。”贺闻礼说道。 “谁?” “监控坏了。” “……” 江晗觉得头疼。 关键是许令丰如今就是个疯子。 他杀人、伤人…… 有精神证明,很容易逃脱制裁。 一日找不到他,就好似在所有人头上悬了一把刀。 江晗离开贺家前,还看了眼贺浔,“小叔,你跟小婶进展如何?” 贺浔无奈。 怎么所有人见了他,都是这句话。 对自己那点私事就如此好奇? 谢司砚亲自来贺家接人,两人牵着手,看得出感情不错,贺老还抵了抵自家逆子的胳膊,“怎么样?看到人家恩爱,你眼红不?你馋不馋?” “别看谢家这小子年纪小,可人家厉害啊。”贺老羡慕啊。 “就是只绿茶心机狗。” “管他什么狗,能娶到媳妇儿就是好狗。” 贺老看了他一眼,冷哼着: “说人家是狗,可你还不如他。” 言下之意: 他不如狗! 贺浔脸都黑了。 ** 许令丰就像人间蒸发般,江晗怀孕后身体时常不舒服,基本都宅在家,偶尔出门也是陪盛书宁购置结婚要用的东西。 贺闻礼与盛书宁结婚日期已定,在年前,不可能为了许令丰更改时间。 这期间,两家人都在紧锣密鼓忙碌。 而苏衔月的婚房设计图也已出来,特意打电话给盛书宁,想约着见一面,有些细节,还有设计上的巧思,要当面聊。 “盛老板,您是在店里?” “没有,我陪舅舅出来打鸟。” “打鸟?”苏衔月皱了皱眉,“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今天没空。” “那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婚礼在即,要赶工期,所以苏衔月挺急的。 “在绿堤公园。” 喻鸿生无儿无女,他连死后遗产都规划好了,全部留给了盛家兄妹俩。 喻锦秋一直觉得亏欠弟弟,总跟儿女说,要多孝顺舅舅,所以盛书宁有空就会多陪他。 她原本很怕他,相处久了,才发现自家舅舅外冷内热,傲娇得很。 据自家哥哥所说,知道自己要陪他出门打鸟,提前一天就准备好了便携椅子、零食、保温杯,就连户外用的热披肩都准备好了。 舍不得她扛设备。 说是陪他打鸟,盛书宁更像去郊游的,反观喻鸿生则像个老父亲,任劳任怨。 盛庭川只能感慨: 自己怕不是捡来的。 当苏衔月到绿堤公园时,在停车场就碰见了贺闻野,他显得格外兴奋,手中还拿了杯喝的,“强行”帮她拎包的同时,把喝的递给她,“小婶,热可可,专门给你买的。” “这……” “您是我小叔的女朋友,就是我亲亲亲小婶,作为晚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没想到今天你也在。” “我常陪舅舅来打鸟。” 贺闻野说着,靠近她,低声说:“小婶,你放心,在舅舅面前,我绝对不会透露您和小叔的关系,您就放心吧,我的嘴巴是最严的。” 苏衔月嘴角抽了抽。 这孩子,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傻子都看得出,他这张嘴四面漏风。 贺闻野确实是个大嘴巴,但他怕贺浔,自然不敢向盛家人透露半个字。 苏衔月见到盛书宁时,她正站在人群里,大部分都拿着设备,全都对准了不远处的一只鸟。 “这是棕背伯劳。”贺闻野压低声音,“这个公园里的鸟很多,所以来打鸟的人也多。” 喻鸿生正在专心拍摄,苏衔月没打扰他。 她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喜欢拍鸟,粗略看一眼,就有百余人。 盛书宁冲她扬了扬手,两人到另一处说话。 李垲在不远处守着。 风和日暖的午后,青天碧落,就连阳光都好似温和的绿色。 晒着太阳,喝口热可可,苏衔月忽然就萌生了想退休养老的念头。 贺闻野这个狗腿子,又是帮两人搬折叠椅,又是替两人挡风,忙得不亦乐乎,盛书宁习以为常,苏衔月却不习惯,“贺少爷,您要不要歇会儿?” “少爷?”贺闻野皱眉,“您叫我小野就行。” “为你们服务,我乐意。” 两人说着话,贺闻野坐在一旁,还不忘拍照片发给贺浔: 【新鲜出炉的小婶。】 贺浔:【还有照片吗?】 【500块一张。】 【……】 贺浔觉得自家小侄子皮痒了。 居然敲诈到了他头上。 不过很快贺闻野就收到了一笔巨款,别人拿着设备拍照,他则专心拍人,最近跟着喻鸿生学了不少拍照技巧,照片绝美。 发给贺浔时,他还夸了句:【拍的不错。】 【那是小婶人长得好,所以怎么拍都好看,还是小叔有眼光,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婶。】 贺浔看到消息,低笑出声。 偏偏他此时正跟盛庭川在一起。 “遇到什么好事了?笑成这样。”盛庭川觉得不可思议。 “最近,确实有点好事。” “追到你喜欢的那个姑娘了?” 贺浔那点事,圈内人多少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那姑娘是谁罢了。 盛庭川本想借此事调侃他,结果贺浔却点头说:“正在追……” 在追? 盛庭川蹙眉。 你那表情,就好像在热恋。 “什么时候追到了,带给我瞧瞧,我做东,感谢那姑娘为民除害。” 贺浔笑出声,“记住你说的话,别食言。” “一顿饭而已,地点你定,多贵我都请得起。” “一言为定。” 盛庭川无奈,他那表情,好似自己会故意诓骗他。 —— 绿堤公园这边 冬季,太阳落山早。 盛书宁与苏衔月聊完工作,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一起吧,自从你上次去过我们家,爷爷奶奶一直念叨你。”贺闻野又开始助攻。 “还是算了吧。” 她可不敢去贺家那龙潭虎穴。 此时原本栖在枝头的几只鸟已经飞走,聚在一起拍鸟的人群也逐渐散开,各自去寻找新的拍摄点。 沉云蔽日,天气变得灰蒙…… 人潮散开时, 有鬼混在了里面。 339 光天化日行凶?杀了就赚了 落日西沉,天色雾蒙。 喻鸿生正收拾之前架设好的拍摄装备,贺闻野急忙上去帮忙,就连李垲也在旁整理其他东西,他看了眼苏衔月,因为不识,眉头紧皱。 “舅舅,这是我哥的师妹,做室内设计的,叫苏衔月。”盛书宁介绍。 “喻先生好,久仰大名。” 苏衔月主动伸手。 喻鸿生虽不是做设计的,但在圈内很出名。 因为…… 脾气足够差! “你好。”喻鸿生听说是外甥的师妹,很客气。 他说着,看了眼盛书宁,“晚上跟我回盛家吃饭?” “不了,和爷爷奶奶说好,今晚回去陪他们用餐。”盛书宁看向苏衔月,“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真的去不了。” “难道你晚上不吃饭?” “……” “反正都是要吃饭的,你若是有事,吃完饭就走。”盛书宁热情,苏衔月担心她在喻鸿生面前说出自己与贺浔的关系,再传到师兄耳中,只能点头同意。 “真要去我们家?那我立刻通知家里。”收拾东西的贺闻野急忙放下手中的相机,开始发信息。 喻鸿生无奈。 贺闻野这孩子……真是贺家的种? 怎么看都像捡来的。 “这里冷,你们别站这儿,找地方避避风。”喻鸿生叮嘱。 苏衔月咋舌。 喻鸿生可是珠宝设计圈有名的狠角色,竟也会关心人。 周围人潮涌动…… 人与鬼难分。 “没事,不冷。”盛书宁拿出手机,正打算给小叔说一声,肩膀忽然撞了下,她做过手术的那只脚虽然行走没问题,却还是软。 脚下一软,险些摔了。 人没被撞倒,手机却掉在地上。 “小姐,您没事吧!”刚才撞到她的人,穿着棉大衣,戴着帽子口罩,声音也闷闷的。 “没事。” “实在对不起。”那人说着,弯腰帮她捡手机。 李垲正帮忙打包拍摄工具,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个公园来打鸟、看鸟的人多,大家都挤在一起,难免有碰撞的时候。 此时看着,倒是没什么异样。 那人捡起手机递给盛书宁。 “谢谢。”接过手机的时候,盛书宁注意到他指甲的异常,食指与中指的指甲似乎是因为过度用力造成的折断,皮肉翻展,此时已结了血痂。 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眉头紧皱。 正常人的手,不可能是这样。 看着,让人倒吸口凉气,也让盛书宁瞬间有些愣神。 而此时,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刀锋寒沉, 暴露在外的一瞬间,寒光乍现。 那人眼底满是疯狂森冷的寒意,微眯着眼: 朝着盛书宁的腹部, 刺过去—— 给我,去死吧! 苏衔月离得最近,只是余光无意瞥了眼,呼吸一紧,“盛老板,小心!” 她忽然伸手,抓住盛书宁的胳膊就往后拽。 那刀从盛书宁腹部猛地划过! 一瞬间, 刺破羽绒服,一瞬间,里面的鸭绒翻飞。 也是穿得多,一刀下去,衣服被剖开一个大口子,却没见血。 她身子趔趄,已经被苏衔月拽到了身后。 “贱人,多管闲事!” 那人疯魔了般,举着刀竟直接朝着苏衔月刺过去。 眼底,满是血红色。 能杀一个, 赚一个! 而苏衔月本就不是练家子,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反应速度没那么快,即便盛书宁伸手护她。 那一刀, 还是从她手臂划过! 一下, 划破大衣,有血流出,将衣服被划开的边缘染红。 周围,注意到动静的人群,全都狠吸口凉气。 众人也顾不得看鸟,有尖叫的,也有逃离这危险之地的。 “苏小姐!”李垲简直疯了,那人出手太快,他跑不过去,只能抓起手边的东西朝他砸过去。 他扔的准, 相机砸到那人头部,他往后趔趄,原本戴在头上的帽子也因此掉落,露出半张脸,是…… 许令丰! 盛书宁看着苏衔月流血的伤口,眉头紧皱,翻找东西,想先帮她包扎伤口。 喻鸿生常年户外活动,经验丰富,还真装了急救包,赶忙递给盛书宁,视线一转,看向仍举着刀的许令丰,“你是谁?” “你……你不认识我?” 这话,不知哪儿刺激到了他,许令丰急忙摘了口罩,神色癫狂,“你、你居然不认识我?” “从哪个阴沟里爬出的老鼠,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老鼠?” 许令丰有些破防,“整个京城,谁不认识我!你知道我妹夫是谁,我外甥是谁吗?” “是谁?” 喻鸿生第一眼,确实没认出他,本就不熟,而且现在的许令丰干瘦得脸上没有二两肉,颧骨突出,眼窝深陷,脸上错落分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 眼底充血…… 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面目狰狞,阴鸷可怖。 他手中攥着刀,李垲想靠近,却无法近身。 所有人都以为,许令丰的目标应该是表小姐, 他确实不喜盛书宁。 但按照憎恨程度来排序,就算不找表小姐和自家爷,也该去找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的小叔,而不是直接冲着自家太太来。 而且是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 光天化日,公众场合,持械行凶…… 李垲咬牙。 这就是个疯子,他就不该用常理来推测他的言行。 “卧槽,怎么是你这个垃圾,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许令丰的事,贺闻野知道的不多,他毕竟是个孩子,有些腌臜事会特意避开他。 “你这种人渣,抛妻弃女,还有脸出来。” “我还以为你这傻逼,早就已经死了。” “你个小混蛋,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你们贺家害的!”许令丰表情癫狂,举着刀就想冲过去了解他的性命,只是他身边有人护着,他冲过去。 “你特么放屁!”贺闻野咬牙。 “落得今天下场,是你咎由自取,在外面养小三,你还有理了?” “你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该阉了。” “我们家害你什么了?仗着我们家的势,为非作歹,还说我们害了你,难不成是我爸或者我哥,拿刀架着你,让你把小三肚子搞大的?” “这么多人在,全都看到你行凶,你个老登跑不掉,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贺闻野实在气愤,又骂了一句: “老畜生!” “你……”许令丰脑子本就不够用,加之被折磨几个月,更说不过贺闻野,气得浑身颤抖。 “你这个小混蛋,我杀了你。” 他举着刀,冲过去就想宰了贺闻野这个小兔崽子。 人群发出惊叫声,盛书宁扶着苏衔月已退到外围,看着许令丰朝着贺闻野冲过去,心下也担心,但她冲过去也是帮倒忙,只能干着急。 李垲一直紧紧护着贺闻野,倒不至于出事。 可你预判不到许令丰下一秒会做什么,无法近身阻止…… 喻鸿生面色寒沉, 似乎暗暗下了个决定。 340 徒手接刃,小叔撞飞小盛总?(2更) 不仅是李垲,周围也有人试图上前阻拦,但许令丰那神情一看就非正常人,大家心下着急,却又不敢妄动。 公园的安保人员都到了,高声呵斥: “你赶紧放下手中的刀,束手就擒!” 许令丰充耳不闻。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过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千万不能再做傻事。” 保安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但这种话,许令丰在精神病院听多了。 被抓,就算不坐牢,他也会抓回去,受尽折磨。 就算死, 他也不会再回地狱。 而自己死之前, 必须拉个人一起。 而他选定的人,就是钟书宁。 不对,她现在是盛书宁了。 一切,都是从她出现后才变了的,他在外面有个家,很多人都知道,即使是自己的女儿江晗,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自从那个臭丫头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他目光一转,恶狠狠盯着人群外的盛书宁。 漂亮、光鲜, 是盛家大小姐,人人艳羡,而他却只能被关在精神病院里苟活,就算想死,都死不成,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再也不要过。 从他掏出刀的那一刻,就注定跑不掉。 她死了…… 贺家、许家将永无宁日。 是他们害死了她,跟他无关。 许令丰一想到自己那冷心冷血的外甥伤情难过,就忍不住放肆大笑,有保安趁机上前想夺刀,将他摁住,可他在精神病院跟医护人员周旋已久,没那么容易让人近身。 几番试探,有个保安还被划破了手。 他挥刀乱杀, 甚至,直接抓住了其中一个保安,刀口架在脖子上,他长期服用镇定药物,手抖得厉害,划破保安脖颈处的皮肤,有血流出。 惹得周围又是一阵惊呼。 “许令丰是吧,你是闻礼的舅舅。”喻鸿生看着他,靠近几步。 “舅舅!”盛书宁蹙眉。 喻鸿生只冲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你是……”许令丰眉头紧蹙,“你别再过来了,再靠近一步,信不信我杀了他。” “那你杀吧。” 他声音又沉又哑,竟比凛风还要冷冽几分。 “什、什么?” 许令丰是颠了,但不是傻了。 喻鸿生有些烦躁,伸手扯开领口的几粒扣子,露出脖子上狰狞的伤口。 一个眼神,都让人浑身发毛。 鹰眼锋利,紧锁猎物。 许令丰被他脖子上的疤痕吸引了目光,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喻鸿生已经快步上前,救下保安的时候,一刀已朝他挥过来—— “舅舅!”盛书宁瞬间觉得无法呼吸。 苏衔月也神色紧张。 那刀, 笔直朝他肩膀处刺来。 一瞬间, 刀口刺到衣服,许令丰手腕用力,暗恨咬牙,睚眦俱裂,恨不能捅死眼前这人,可下一秒…… 刀, 竟被人握住! 喻鸿生徒手,接了刀! 他因为要拍摄,戴了手套,即便如此,锋利的刀口还是瞬间割裂手套,将他手心刺穿。 离得近, 目光相撞的瞬间,许令丰被他眼底散发出的寒意吓得浑身俱是凉意。 他,没见过如此狠角色, 徒手接刀,是疯子吧! 也就是这时候,李垲已经伺机冲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许令丰刚想爬起来,李垲早已冲杀上去,拎着他的衣领,拳头就暴雨般落下。 他动作快,下手狠。 待周围人反应过来时,许令丰那张瘦骨嶙峋的脸,早已被他打得不成样子,鼻子、嘴里,全是血,就连眼眶处也满是青紫与血痕。 “垃圾!” “我是垃圾?”许令丰放肆大笑,“你那主子贺闻礼又是什么好人?” “我是他亲舅舅,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该死!” “你们全都该死。” “你给我去死吧!”贺闻野也冲上去,给了他几脚,“你还敢说我哥,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你有本事找我哥啊,你冲我嫂子来干嘛?” “不就是觉得我嫂子好欺负吗?简直畜生不如。” “马上警察就来了,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在牢里度过吧。” 许令丰笑得癫狂,“我有病!” “我有精神病,他们管不了我。” 喻鸿生面无表情,“牢里不收你,自然有其他地方能关你,也有千百种法子……” “让你生不如死!” 一想到在精神病院发生的事, 许令丰眼神都变了。 若非李垲力气大,差点压不住他。 “不、我不要回去,不要——” 他剧烈挣扎。 保安及热心群众上前帮忙,许令丰剧烈挣扎,嘴里还嚷着不要回去。 就在众人将他捆绑起来时…… 他竟一咬牙, 试图咬舌自尽! 得亏李垲发现及时,但舌根部的血管较粗。 瞬间咬裂,大口血水涌出,他神情痛苦,疼得昏死过去。 “送医院!”喻鸿生一声怒喝。 他可不信,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人,有能力精准找到自家外甥女的位置。 背后, 肯定有人! 只是许令丰精神失常,就算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也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总好过人死了,一切都无迹可寻。 苏衔月与喻鸿生都不同程度受伤,随着他们前往医院救治,原本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天色暗了。 人群中混了鬼,也扮做人样。 难以区分。 那人有些暗恼: 简直废物! 难怪会落得这种下场。 人蠢,行动力又不够强,许家真是养了个废物。 不过歹竹出好笋,生的女儿倒是个厉害的。 —— 医院内 贺闻礼闻讯赶来时,警方正在录口供,盛书宁无事,但凡刀口再深半寸,她身上必然见血,倒是苏衔月因为保护她,右侧手臂被划伤,伤口较深,需要及时处理。 虽然打了麻药,大概是药效没完全发挥,她正缝针,疼得眼睛通红。 “麻药还是没见效?”盛书宁在旁,干着急。 “见效了。”苏衔月咬着唇。 可还是疼。 她唇上被咬出了血,却闷哼着不肯叫出声。 喻鸿生早已缝好针。 他受伤习惯了,手上也都是粗茧,即便徒手接刀,缝针时上了麻药,也不觉得疼,他皮糙肉厚,不似苏衔月皮娇柔嫩,已经被警方带到别处问话。 贺浔与盛庭川在一起,两人同时到了医院。 “月月!”盛庭川皱眉,下意识要往前冲。 只是…… 下一秒,却被身侧的贺浔挤到一边。 里面的是他师妹,他着急个什么劲儿。 他猝不及防,险些被挤到墙上。 这小子, 是想把他直接撞飞吗? 苏衔月闻声转头,看到贺浔跨步走来,瞳孔放大,满脸都写着五个字: 你不要过来! 341 救命之恩,把小叔许给她 “贺浔!”盛庭川本能叫住他。 这混蛋…… 挤他干嘛! 贺浔是关心则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遮掩关系,而贺闻礼也及时抓住了自家小叔的胳膊,“小叔,冷静点!” 我的小叔, 您再往前冲,今晚咱俩都得玩完。 克制,冷静! 目光对视瞬间,贺闻礼眼神暗示: 您应该不希望,咱俩今晚…… “死”在这儿吧! 苏衔月出事,他这大舅哥正窝着火,要是被他知道你俩的事,连我都要被连累。 “抱歉,走太急了。”贺浔看了眼盛庭川,“你没事吧?” “没事。” 盛庭川差点被他撞飞。 自从听说自家师妹和舅舅受伤,这小子似乎格外着急。 苏衔月也被吓出一身冷汗,见自家师兄一直打量贺浔,忽然闷哼两声,盛庭川着急自己师妹的伤情,赶紧上前,“月月,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 她说话时,还看了眼贺浔,目光对视,又像做贼般的快速移开。 简直要被他害死了。 “缝了这么多针,怎么是小伤。”盛庭川也没想到许令丰的事,会波及到自家师妹。 “还得多谢苏小姐,救了我太太。”贺闻礼语气诚恳。 “贺先生客气了,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我相信盛老板也会这么做,何况她还是我师兄的亲妹妹,那也算是我妹妹。” 贺闻野坐在旁边吃瓜看戏: 妹妹? 我的亲小叔啊,你想娶人家当老婆,可人家貌似只想给你当大侄女。 他正乐着,贺浔一个眼神射过来,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小叔,您坐!” 贺浔没作声,目光落在苏衔月被缝针的胳膊上,眼中情愫晦暗不明。 贺闻礼继续说道:“我们夫妻欠你一个恩情,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苏衔月刚缝好针。 疼得厉害,只能勉强从嘴角挤出丝笑意。 贺闻礼看了眼自家小叔。 古语有: 滴水之恩涌泉报。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跟宁宁是不可能如此做的。 要不,就把小叔送她,让他以身相许,帮他们报恩好了。 “这许令丰从哪儿窜出来的,怎么敢的!”盛庭川听说这事儿,都震惊得说不出话,那可是光天化日,“简直是个疯子。” 贺浔只恨当时听了大哥的劝…… 没直接把他撞死! 如果当时结果了他的性命,也不会有今天这些糟心事。 苏衔月需要输液,挂消炎药水,贺闻礼就直接让人给她安排了病房,又让陈最买了些吃的,此时天色已晚,大家都没吃饭。 盛书宁实在没胃口,被警方叫去问话。 苏衔月受了伤,养身体定要吃东西。 她一只手受伤,一只手输液,不便进食,盛书宁又不在…… 病房内,除了苏衔月,全都是男人,贺闻礼、贺浔、贺闻野面面相觑。 贺闻野抿了抿唇,给自家小叔递眼色: 小叔! 上啊! 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可贺浔有自知之明,有盛庭川在,哪儿轮得到他。 果然,盛庭川打开餐盒,“月月,我喂你。” “师兄,我不饿。” “多少吃点。” “……” 师兄亲自喂饭,苏衔月无论如何,都要给些面子。 她余光瞥见贺浔正死死盯着他,顶着某人炽热的目光,她一口一口吃着东西。 干嘛都盯着她看,怪别扭的。 师兄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刚才贺浔的举动,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只是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在自己身上,没空去想其他事,待他冷静下来,肯定会复盘今日发生的所有事。 “舅舅,您的手怎么样?要不要输液?”贺闻礼转移大家注意力。 “我受伤习惯了,没那个必要。” 喻鸿生以前是学马术的,掌心茧子很厚,即便接刀,伤口也不深,“真没想到,你舅舅会是这样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贺闻礼也无奈。 “他目前情况怎么样?” “没死,舌头断了半截,这辈子都无法说话。” 贺闻礼并没去看他。 因为…… 表姐已经到了。 —— 江晗此时在谢司砚的陪同下,已经到了病房,许令丰打了麻药,因为不是全麻,人已经醒了,只是无法动弹。 看着她…… 目露凶光,表情狰狞。 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剥般。 “知道你跑出去之后,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江晗走到床边,“没想到你会冲着阿宁去,许令丰,你是真不要脸。” “唔——” 江晗靠近。 抬手,冲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狠狠一记掌掴,他口中刚做了舌头的缝合手术。 一下, 针线开裂。 有血水从唇边溢出。 “小姐,您……”病房内还有护士,见状,想阻止。 却没想到,江晗反手对着他的脸,又是一记掌掴。 断舌太疼。 许令丰之前就是被硬生生疼得昏过去的。 此时针线开裂,更是疼得浑身冒冷汗。 “这位小姐,您这……”护士都愣了。 “他伤口裂了,再给他缝缝。” “他刚打过麻药,再缝合,还需打麻药,可我们的麻醉医生已经下班了。” “那就别打了。” 许令丰瞳孔猝然放大。 这逆女,是想硬生生疼死他啊。 “舌头下面血管粗,如果不抓紧缝合,很容易造成失血过多,而且他现在的状态,血水流入喉腔,也很容易造成窒息。” “我马上去准备。”护士眉头紧皱。 真是疯了。 许令丰眼神凶狠,恨不能在她一出生,就把她掐死。 “放心,你越不想我们过得好,我们就会过得越好。”江晗伸手,挽住谢司砚的胳膊,“给你介绍下,这是我老公。” 老…… 老公?! 许令丰只听说江晗与谢家公子在一起,却没见过真人,原本还想着,可能是商业联姻之类,如今看到谢司砚瞧女儿那眼神,如遭雷劈。 不过是一声老公, 这小子怎么乐成这样。 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许令丰视线总是越过她,往门口张望,江晗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只笑道:“别看了,奶奶和母亲都不会来。” “奶奶说了……” “什么时候你死了,再通知她,看在母子情分上,她会去帮你烧些纸钱。” “啊啊——”许令丰闻言,瞳孔震颤。 很快护士就拿了缝合工具过来,江晗离开病房时,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惹得周遭病房的人都出来围观。 那声音,听得人瘆得慌。 江晗看了眼谢司砚,“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他太狠了。” 无论怎么样,血缘关系是割舍不掉的。 “我也不想跟他走到这一步,间接害死姑姑,时至今日还冥顽不灵,以前他还很疼我,年纪越大,越想要个儿子,觉得女儿没用。” 她说了半天, 结果…… 谢司砚似乎在发呆,她伸手抵了抵他的胳膊,“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 江晗原本还担心谢司砚觉得自己心狠,想跟他解释下家里的情况,结果他竟然在出神。 “你刚刚喊我老公,能不能再喊一声。” “……” 谢司砚凑到她跟前,眼底满是笑意,那语气却像撒娇,“再喊一声吧,我想听。” 江晗咬牙: 这个绿茶狗,又来了。 因为江晗是许令丰的直系亲属,有些东西需要她签字,待她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探望苏衔月。 此时, 整个病房,除了喻鸿生和盛庭川甥舅俩,全都是知情人。 苏衔月一整个头皮发麻。 妈妈,救命啊,我想回家。 342 蛇皮走位,迟早死在他手里(2更) 病房内 气氛异常诡异,苏衔月低头装死,甚至不敢直视自家师兄的眼睛,更没参与到他们的对话中。 “……许令丰的事,警方那边已经在着手调查,我也派人在溯源,看能不能通过他今天的行踪,查到他最近的落脚点。” 贺闻礼正说着话,“也许能找到些新线索。” “我也会让人帮着追查,或许能查到点蛛丝马迹。”谢司砚说话时,看了眼贺闻礼与贺浔。 眼神交汇, 没有说话,却彼此心知肚明。 许令丰背后肯定有人。 要不然,凭他也查不到喻鸿生的具体位置。 就怕…… 盛书宁,原本就是背后之人的目标。 只是借许令丰之手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儿就没如此简单了。 喻鸿生点头,感慨道,“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实在抱歉,把您牵扯进来。”江晗为此很愧疚,“就连苏小姐都无辜被连累。” “这又不是你的错,听说你怀孕了?”喻鸿生岔开话题。 此言一出, 盛庭川就下意识看了眼江晗的肚子。 苏衔月笑着说了声:“恭喜。” 当众人的焦点都落在江晗身上时,贺闻礼发现自家小叔蛇皮走位,已经挪到了苏衔月床边,帮她倒了杯温水。 苏衔月人都麻了。 我叫您爹,您能不能暂时离我远一点! 我还想多活几年啊。 她觉得: 自己迟早会死在贺浔手里。 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担心被师兄看出端倪,苏衔月快速接过水,眼睛却并不看她,偷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地下党在接头。 “我看时候不早了……”喻鸿生看了眼腕表,“大家都先回去吧。” “舅舅,您先走吧,我想留下照顾月月。” “小盛总,您留下不合适吧。”江晗素来胆子大,心直口快,“她伤了手,行动不便,要是想擦个身体,您也帮不上忙。” “是啊,师兄,我自己可以的。” 苏衔月可不敢让他留下。 一来男女不便,二来…… 也怕露馅! “你家人都不在京城,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待在医院里。” 盛庭川端着副老父亲的口吻。 “小盛总,您放心,我会帮她找个护工,晚上让护工陪着,您如果实在不放心,白天多来看看她。” “那就谢谢江小姐了。”苏衔月急忙应下。 盛庭川不想走,但自家师妹显然也不想他守夜,没办法,一行人只能先走。 江晗自从怀孕后,很容易觉得胸闷,离开前笑着看向苏衔月:“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回家取。” “不用,明天我让同事送来就行。” “护工待会儿就来,你先试用看看,不满意我再给你换。” “谢谢。” 送走一屋子人,苏衔月可算能好好放松下,打开手机,发现自己加的几个工作群里全都在讨论今天绿堤公园的事,网上的所有视频都被删除下架,但没有不透风的墙。 都知道,伤人的是许令丰,目标是盛书宁。 只是阴差阳错伤了别人。 【那姑娘也是够倒霉。】 【这许令丰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跑出来行凶。】 【就是出人意料,谁都想不到,没防备,如果不是遇到好心人,这贺太太情况肯定不妙。】 …… 因为在公共场合,性质过于恶劣,警方当晚就发了声明,说嫌疑人已被抓紧,案件在进一步审理中。 但想追查他是如何出现在绿堤公园,却毫无线索。 —— 医院停车场 盛书宁回想今天的事,还觉得心有余悸。 “还害怕?”喻鸿生笑着看她。 “有点。” “没事,有我在。” 喻鸿生也是难得露出如此温情的一面,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就示意贺闻礼带她回家。 盛庭川在旁看着,心下感慨: 舅舅是真偏心。 从小到大,他只会拍自己脑袋。 抚摸?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盛庭川回家的路上,开始复盘今天的事,眉头紧皱。 “你那师妹……”喻鸿生看向他,“第一眼见到,觉得是个挺乖的小姑娘,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被吓到,躲都来不及,她居然敢往前冲。” “可见,是个胆大的。” “小姑娘挺不错。” 盛庭川低笑,“她胆子确实不算小,刚认识的时候,她就敢对我提出质疑。” 舅舅很少夸人,听他夸苏衔月,就像在夸自家孩子。 “她有男朋友?” “没有。” “她后来怎么改学室内设计了?”喻鸿生只是无意问起。 “发现不合适。” “她后来是跟谁学习的。” 忽然换了设计方向,总要有师傅领进门。 这…… 是个好问题! 因为盛庭川也不知道。 他当时太忙,师妹只说去参加了几个工作室的招聘,想借着当助理为由,跟着老师从头学习。 当时盛庭川要给她介绍几个老师,她不愿意,觉得借了他的势,大家肯定会格外照顾她,学不到真东西。 所以,具体去了哪儿,他还真不知道。 喻鸿生见他发愣,笑出声,“难道你不懂?” “她没说。” “你母亲说,阿宁请她为老宅做室内设计,我看过她的设计图,很有想法,就是这风格……” 总觉得眼熟! 喻鸿生不懂设计,但在这行待久了,会看。 就好似同门师兄妹,即便从事领域不同,但因为师承一个风格的老师,设计上定然有相似之处。 尤其是启蒙老师,对其以后的设计风格,影响会更大。 在哪儿见过呢? 他见过的设计师太多,也是年纪大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而盛庭川此时看向车窗外: 今晚…… 贺浔似乎很反常。 这小子谈个恋爱,转性了? 还是说,另有隐情。 此时,他手机响起,盛书宁给他打电话报平安,说自己已经安全到家。 贺老太太瞧着钟书宁,左右打量,也是心有余悸。 “奶奶,我没事,今天多亏了苏小姐,不过也害她受了伤。”盛书宁心里过意不去。 “那我明天跟你爷爷亲自去看看。” 毕竟…… 那还是未来儿媳。 “贺浔那小子呢?”老爷子皱眉。 贺闻礼:“当护工去了。” 贺家所有人:(O_o)?? 343 小叔:初吻,这件事过不去 医院内 众人离开后,苏衔月看了会儿手机,才惊觉充电器没拿,她起身,想去护士站借个插头,刚掀开被子,发现连个拖鞋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就听到叩门声。 “请进。” 她以为是江晗请的护工来了。 就是胳膊上缝了针,又不是行动无法自理,压根不需要护工,她只是不愿师兄留下守夜罢了。 反正护工都来了,让她帮自己买点东西啊。 伴随着开门声,苏衔月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怎么是你?” 贺浔手中拎着一个装满东西的购物袋。 径直进入病房。 “看到我,你很紧张?”贺浔问得漫不经心,从购物袋内拿出一双浅蓝色的棉拖鞋放在她脚下。 “没有。” “小晗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请我来当护工。” “……” 苏衔月咬了咬唇。 那位江小姐还真是……第一次碰面就喊她小婶,这会儿又把贺浔安排过来,真的一点都不放过她。 “你准备下床做什么?”贺浔语气随意。 “借个充电器。” “我给你带了。” 贺浔除了去超市,还回了趟公寓,带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与设计本,坐在沙发上做设计,苏衔月看手机的同时,总会下意识用余光打量他。 怎么有人好看成这样。 苏衔月不算标准的颜控,毕竟自家师兄长得很优越。 但好看,又有才,那真是戳到她了。 她看了会儿手机,就准备去洗漱,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都觉得疼,使不上劲儿,她单手无法把头发扎起来,披散头发,刷牙漱口都不方便。 就在她暗恼时,贺浔忽然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从她手腕上接过头绳,站在她身后,伸手帮她收拢头发。 面前,就是镜子,苏衔月一抬眼就能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眉眼低垂,神色专注,室内开着暖气,他只穿了件浅灰色的羊毛衣,一副冷清寡恩的模样。 苏衔月想起第一次见贺浔…… 他好看得好似跟其他人不在一个图层里,就像,造物主单独给他开了滤镜。 苏世独立,不染纤尘。 作为自家师兄的死对头,苏衔月曾查过他,看过照片与视频,只觉得他长得还不错,但本人可比照片好看太多。 偏偏就被她给拉下了神坛。 忽然, 贺浔指尖从她脖颈处轻擦而过,温温热热,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她怕痒,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抱歉,业务不熟练。” 贺家只有一群小子,贺浔哪儿给人扎过头发。 只虚虚把她头发拢起,用头绳固定,目光从她脖颈处掠过,大概是被他碰过的原因,白皙的皮肤被染上一层浅粉…… 看起来,很诱人。 贺浔眼神暗了几分,喉尖下意识滑动。 想…… 咬一口。 “头发扎好了吧。”苏衔月侧身想走,不曾想…… 下一秒, 贺浔竟忽然伸手,双手撑在洗漱池两边,用身体将她困住,苏衔月呼吸一沉,她就知道,孤男寡女,今晚准得出事。 “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医院,”她手指下意识收紧。 不敢直面他,只背对着。 镜子中,贺浔忽然俯颈靠过来,下巴几乎搁在她颈窝处,呼吸落在她耳侧,声音低沉,“我……就这么好看吗?” “什、什么?” “我在工作时,你偷偷看我。” “我没有。” “看了47次。” “……” 苏衔月下意识反驳,“47次,你是不是数错了。” “所以,你还是偷看我了。” 苏衔月一整个头皮发紧,贺浔简直是魔鬼,只是这样的姿势太亲密,难免让人方寸大乱,尤其是贺浔似乎又靠近了点。 镜子中,他偏头,似乎想去咬她的脖子。 明日师兄肯定会来探病,这要是留个印,就藏不住了。 她下意识伸手,捂住脖子…… 他的唇,烙印在她手背上。 轻轻、热热。 “你在怕什么?”贺浔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随着他的笑意,忽轻忽重落在她手背上,好似火星般,轻易就能撩烧出烫人的热意。 “你别胡来。” “放心,我今晚不咬你。”贺浔说话间,稍微侧开身子,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苏衔月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捂在脖子上的手。 却没想到…… 他忽然凑近。 低头,俯颈,一个灼烫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呼吸扎紧,那个吻逐渐偏移…… 颈部,耳侧,侧脸, 镜子中,两人身体紧贴、密不可分,苏衔月的脸被这个吻烫得寸寸红透。 “贺、贺老师……” 苏衔月想避开他的吻,转身,试图把他推开,只是没受伤的手刚碰到他的胸口,就被他摁住。 “又想跑?” 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在她脸上逡巡,如此逼仄的空间,似乎密不透风般,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微乎其微,密不可分。 在苏衔月的目光中,贺浔越靠越近,直到灼烫的呼吸拂到她唇边。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 苏衔月暗恼着咬牙。 果然,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忘了?”贺浔低笑。 那么近,他笑得又那么好看,简直让她心神荡漾。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而且,那时贺浔喝多了酒,第二天又好似无事发生般,苏衔月以为,根本不记得。 “可是,在我这里……过不去。” 说完,他偏头。 两人唇间的距离消失。 洗手间内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被抽尽。 稀薄得让人觉得大脑充血,极度缺氧。 他的唇, 烫得让人心悸。 苏衔月只觉得大脑空白,所有触感似乎都集中在唇上。 含着, 咬着, 一点点试探、勾弄…… 她身子酥了一半。 他的手忽然扣住她的腰,靠在自己身上…… 身体紧贴,他的体温,很热。 苏衔月意识还没回笼,她一只手还贴在他胸口,他的心跳似乎跳得极快,剧烈撞击着她的掌心。 一下,接一下…… 搅乱她的呼吸与心跳。 “小月亮,那晚你夺走的,是我的初吻,所以这件事永远都过不去。” 说好不咬,但他没说,不亲。 初吻? 苏衔月恍惚着,稍微动了下身子,拉扯到手臂伤口,猝然的刺痛感将她理智拉回,察觉某人的得寸进尺,再这么下去准得出事,所以她一张嘴…… 在他唇上咬了口! 344 嘴被咬破了,每天刀口舔血(2更) 贺浔闷哼一声,从她唇上退开,尝到了丝血腥味,他伸出手指揩了下唇角,“真咬?” “我是病人。” “所以我也没对你做什么。” 贺浔往后退了半步,苏衔月身体失去支撑,只能靠在后侧的洗漱台上,单手撑在后侧,呼吸急促着,努力平复。 “看来,出国这些年,你应该也没交男朋友。” “国外帅哥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我没交?” “吻技,毫无进步。” “……” 苏衔月被一噎。 她出国是去工作学习,谁天天想着恋爱,“看你吻得挺好的,应该谈过不少女朋友吧。” “你觉得我吻得好?那你咬我做什么?” 不咬? 难不成还要任由你继续亲下去? 再者说,谁要跟你讨论吻技这件事。 “出院后,住我那里?”贺浔紧盯着她。 苏衔月瞳孔放大,他是疯了吧! “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我有朋友和同事,就不麻烦贺老师了。” “那我搬过去跟你住。” 苏衔月讪讪一笑: 大佬,您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简直在对牛弹琴。 我说东,你给我扯西。 “你也不想被盛庭川发现我们的关系吧,选项给你了,你搬过来,或者我搬过去,你选吧。” 又拿师兄威胁她。 苏衔月咬了咬牙,“我考虑下。” 贺浔离开后,苏衔月又洗了把脸,脸烫得紧,待她回到病房后,贺浔还在工作,她叹了口气,如今伤了右手,没法画设计图,手上积压的工作可怎么办。 有些设计图可以等,有些是签了协议的,超过交稿时间,违约要赔钱。 而且她也不想跟贺浔一起住,他俩这关系已经够复杂,再搅和在一起,迟早失控。 “我在这里,吵到你睡觉?”贺浔抬头看她。 “不会。” “跟我住一起,你说思路,我帮你画图。” “……” 苏衔月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诱惑力太大。 贺浔是真懂如何拿捏她。 “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苏衔月躺下,扯过被子越过头顶,整个人闷在被子里,回想刚才的吻,又是一阵脸热。 贺浔确定她睡着,拿了电脑,关了灯,找了间无人的空病房工作。 —— 翌日 苏衔月还没醒,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今天还有两瓶消炎水,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能出院,可以在家附近的小诊所继续挂消炎类的药水,挂一周左右,有利于伤口恢复。” “谢谢。” “她打了破伤风,近来吃些清淡的。” “我记住了。” 这是,师兄! 苏衔月猛地睁开眼,垂死病中惊坐起,倒是把盛庭川给吓了一跳,“你起这么急做什么?” 她看了眼病房,贺浔不在,连同电脑之类的也一并收走了。 很好! 吓死她了。 要是被师兄知道昨夜自己跟贺浔待在一起,那就完了。 面对师兄狐疑地目光,苏衔月悻悻道:“我以为上班要迟到了,吓了一跳。” “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师兄,您怎么来这么早?”苏衔月看了眼床头的手机,还不到七点钟。 “给你送饭。” “那也太早了。” “怕你饿着,这粥是我母亲熬的,她跟父亲原本想亲自来感谢你,只是我妈因为宁宁走失,这些年身体不太好,落下了病根,天气冷,就没让她出门。” 盛庭川还指了指床头的水果和糕点。 都是盛家准备的。 “我也没伤到什么,不用特意来看我,还起了个大早煮粥,太麻烦阿姨了。” “你是我师妹,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盛庭川说着,瞥见摆放在地上的拖鞋,崭新的,“谁给你买的?” “护工!” 苏衔月心虚。 “那个护工怎么样?我刚才过来,怎么没见到她?”盛庭川就是不放心,所以才特意早些过来。 “可能走了吧,他……挺好的。” “看来江晗做事还是靠谱的。” 苏衔月悻悻笑着。 靠谱个鬼啊! 早知道是贺浔,她就该留下师兄守夜。 她洗漱完,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抱着一摞文件进病房,看到她,客气颔首。 “这是……” “我助理,姓路,给我送文件,我今天在你这里办公,你如果有事,也方便照顾。”盛庭川这口吻可不是商量,而且苏衔月也没合适的理由赶他走。 盛庭川处理完文件,就开始画设计稿。 余光瞥了眼正看手机的苏衔月:“月月,有件事想问你。” “您说。” “你改行室内设计后,到哪儿学习了?” 苏衔月如遭雷劈。 好端端的,师兄问这个干嘛! 难道,他察觉到什么了? “就是一个小工作室,你肯定不知道,我当时就是个半吊子,哪儿有出名的工作室会要我啊。” “叫什么名字?” 苏衔月语塞,妈呀,谁来救救我! 师兄人脉广,自己要是胡诌一通,他只要打听下,就很容易露馅。 她刚才还盼着贺浔别来。 如今, 他来了。 苏衔月见了他,眼底有光,好似看到了救星般。 只是跟他一起的,还有贺家二老、贺伯堂夫妇及盛书宁,拿着鲜花和果篮,盛庭川见状,急忙放下工作,起身相迎,自然没空再管自家师妹。 “贺爷爷、贺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苏小姐为了救宁宁受伤,原本昨天就想来的,只是时间太晚,怕打扰她休息。”贺老太太笑着看向苏衔月,“你感觉怎么样?” “我挺好的,您不用亲自跑一趟。” “这可是救命的恩情,肯定要亲自来感谢。” 盛庭川看来,贺家这么多人来探病,除了师妹的救命之恩,也是爱重自家妹妹的表现,她哪里知道贺家人前来还有另一层缘故。 苏衔月此时恨不能一头撞晕过去。 为什么总要她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 盛书宁看了眼还热络跟爷爷奶奶聊天的大哥,心下叹息: 我的傻哥哥,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瞒着大哥,总觉得对不起他。 可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为了小叔的幸福,只能先让大哥委屈些了。 盛庭川陪贺家二老聊了会儿天,才有空注意前死对头,他眯着眼:“贺浔,你的嘴怎么了?” 苏衔月呼吸一紧。 贺家人心知肚明,全都盯着贺浔,看他如何解释。 那嘴,明显是被咬的。 贺浔清了下嗓子,“你看不出来吗?被人咬破了。” 苏衔月咬牙: 你居然敢这么跟师兄说话。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你不怕死, 我怕啊! 自从与贺浔重逢后,苏衔月总有种感觉: 大佬,想要她的命! 每天都有种刀口舔血的感觉。 盛庭川低笑出声,“该不会是被你追的那姑娘咬破了吧。” 苏衔月下意识看了眼贺浔: 他…… 在追谁? 我吗? 345 情敌来了,幸灾乐祸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贺浔身上,苏衔月微垂着头,心脏无端跳得极快…… 他只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而此时,刚好有护士叩门进来给苏衔月输液,就此岔开话题。 “……天气冷,这输液到手背也凉啊。”老太太皱眉。 “没事,室内有暖气,不凉。” 苏衔月被贺浔刚才的话惊出一身热汗,浑身燥热。 盛书宁手机振动,吴芮伊的电话,应该是店内有事,她出去接听才知道有记者堵到店里,想知道昨天发生的事。 “如果打扰到客人,或是影响生意,你就直接报警吧。” 她刚挂了电话,发现自家哥哥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笑着喊了声,“哥。” “待会儿离开医院后,你回家一趟,爷爷奶奶和爸妈都很担心你。” 盛书宁点头。 “你说,贺浔这人,是不是没心没肺。” 盛书宁一愣,“哥,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舅舅和月月都受了伤,你也险些被刺伤,我是越想越后怕,昨晚根本没休息好,他昨天离开医院后,居然还有心思去追女生?” “这……” “瞧他那副样子,他虽然没笑,但我总觉得他很欠揍。” 盛书宁悻悻笑着。 完了, 误会大了。 “总觉得那小子在我面前,一副很得意的模样。” “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对了,他在追谁?你知道吗?” 盛书宁摇了下头,“我跟小叔没那么熟,而且他也不是天天住在老宅。” “那倒也是,贺浔那性子,也不会跟你说这些。” 当兄妹俩回到病房时,里面多出了6个人,男女都有,年龄不一,盛庭川打量几人,蹙了下眉,苏衔月急忙介绍:“师兄,这几位是跟我同一个工作室的同事。” 她请了病假,没上班,自然有关系不错的同事来探望。 只是他们不知道,能在这里遇到贺浔…… 两个女同事,眼睛都看直了。 贺浔在业内极有名。 有幸看着活着的业内大佬,几人都激动不已,一位女同事,更是紧挨着苏衔月,“月月,你不够意思,认识贺老师都不告诉我们。” “就……”苏衔月都不知如何解释。 “回头帮我们要签名。” “行吧。” 结果没聊几句,盛庭川也来了,还对他们客气道:“我师妹承蒙大家照顾了。” “小盛总客气了。”几位同事连忙道。 在此之前,大家只知道苏衔月是半路出家,以前是学珠宝设计的,但没想到与盛庭川竟师承同一位老师。 看向苏衔月的眼睛,都在发亮。 在业内有这样的关系,横着走都行啊。 苏衔月在同事们打量、狐疑又促狭的目光中,只觉得头皮发紧,拿起搁在床头的杯子喝水,只是她下意识用了受伤那只胳膊,手指动作,拉扯肌肉,指尖一颤,水差点洒了…… 贺浔蹙眉,本能上前,却被人捷足先登。 “小心!” 苏衔月的一位男同事靠得近,已帮她稳住杯子。 “谢谢任哥。” “不客气。” “月月,你是不知道,你早上打电话跟老板请假,知道你住院,任哥有多紧张。”有同事调侃,“他还特意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甜点,你待会儿尝尝,可香了。” 傻子都看得出,这位任哥对苏衔月存了别样的心思。 同事们就是起哄打趣的。 贺家二老下意识看了眼小儿子。 贺浔,面无表情。 那眼神,却好似能把人给刀死。 他们就知道,这小姑娘生得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 这不…… 追求者来了吧。 盛庭川此时正打量苏衔月口中的任哥,长得不算优越,但看起来忠厚老实。 自家师妹这年纪,别说谈恋爱,就是结婚生子都正常,盛庭川也希望她别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遇到合适的,谈个恋爱也无妨。 “你也是室内设计师?”盛庭川想帮师妹把把关。 “不是,我学建筑设计的。” 贺浔挑眉: 竟然跟他是同行。 盛庭川点头,看着倒很靠谱。 任一鸣为了表现,又是端茶倒水,各种细心呵护。 苏衔月手受伤,有些工作要交代,而这位任一鸣要负责她的部分工作。 “既然要谈工作,那我们就先走了。”贺家二老没久留,盛书宁还要回一趟盛家,贺浔就没理由留下。 离开前,他看了眼正交接工作的两个人。 收在裤兜内的手,不自觉攥紧。 “还魂不守舍?”老太太看向儿子,“那孩子长得好,工作也好,没有追求者才奇怪,再说了,庭川还在那里,那小子就算有非分之想,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动脚。” “哎呦,情敌来喽。” 贺老幸灾乐祸,开始阴阳某个逆子。 “那孩子看着还不错,又是同事,朝夕相处,就算动心也正常。” “而且据我观察,人家姑娘也并不排斥他。” 贺浔面色冷凝: 看着不错? 那小子长了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谁又知道他这心,究竟是红还是黑的。 “老头子!”老太太皱眉,给他递眼色。 儿媳不想要了? 你应该好好鼓励他。 这种时候给儿子泼什么冷水。 “早知今日,当初为什么又放她出国?要不然,现在你俩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贺老冷哼,觉得儿子不争气。 贺浔至今都不明白,当年苏衔月那么喜欢自己,为什么会不告而别。 只是他此时没心思想陈年往事,毕竟…… 情敌都跑到面前来了。 —— 而此时的医院内 盛庭川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工作,那位任一鸣还没走,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 “小盛总太客气了。” 任一鸣喜欢苏衔月,毕竟,谁不喜欢长得漂亮还有能力的姑娘,况且从她吃穿用度也看得出,家境应该不错。 即便不是大富大贵,至少也该是中产。 只是没想到盛庭川是她的师兄。 难怪她能拿下盛家老宅与贺闻礼婚房的设计工作。 工作室的同事们都还在议论,说她命好,也有人说,她故意去盛书宁的店里定制东西,可以套近乎才拿下了项目,说她有心机。 没想到,还有更深层的关系在。 有这样的人脉,娶了她,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苏衔月…… 他必须要拿下。 346 吃醋,到嘴的漂亮小婶要飞了(2更) 盛庭川原本对师妹这个男同事印象还行。 只是…… 他对自己表现得似乎太热情。 “真没想到小苏跟小盛总会是师兄妹,都没听她提起过。” 路助理站在自己老板旁边,忍不住腹诽: 没提过,那说明关系不够。 “毕竟不在同一个行业里,平时见面也少。”盛庭川见他是师妹的同事,也算客气。 “还以为她是生病,没想到是受伤。” 任一鸣可不傻。 许令丰当众行凶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都知道是冲着盛书宁去的,却连累了她一个“朋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朋友会是苏衔月。 这可是救命的恩情。 贺家随便洒洒水,也能让他一辈子吃喝不愁。 物极必反,倒是让盛庭川心下有些不舒服,刚好快到午饭时间,想寻个借口打发他走。 “我去买饭。”任一鸣主动道。 “不用,我助理已经订了餐。”盛庭川笑着看他,“任先生,你在病房也待了很久,你应该也有工作要忙。” 盛庭川下了逐客令。 任一鸣不想走,却又没办法,因为路助理直接说:“任先生,我送你。” “……” 待他离开,盛庭川才看向自家师妹,“你要是找男朋友,一定要多相处,擦亮眼睛,不要凭第一印象就交付真心。” 苏衔月点头应着。 她正想着工作的事,其他工作都能往后推,盛书宁婚礼在即,婚房装修是拖不了的。 就没注意到自家师兄的异常。 有些事,盛庭川能理解,如今的社会,谈婚论嫁,有些就是衡量家世背景,甚至谈不上喜欢就可以结婚领证。 那位任先生,得知师妹与自己有深层联系,更殷勤些也正常,这是人性。 他就怕,他对自家师妹的喜欢掺杂太多利益因素。 这种关系不长久。 苏衔月正想着工作的事,路助理送完人,顺便把定好的午餐送来,她正吃着饭,冷不丁听自家师兄说了句: “出院后,你搬去我家住。” 苏衔月差点被一口饭给噎死,“师兄,不用了,太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要是能去我家住,我妈肯定很高兴,而且你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 “师兄,我……” “那我搬过去照顾你?” 苏衔月一整个头皮发麻。 满脑子都是: 完了! 这叫什么事啊,贺浔这样,师兄也这样,都想住她家。 他俩说是死对头,没想到行事风格都如此相似。 都想去她那里,干脆…… 他们三个一起住好了。 盛庭川打量着自家师妹,目光审视: 她,有事瞒着自己。 他倒不是非要逼自家师妹,但她是为了救自己妹妹受伤,要不然,父母那边,他就无法交代。 —— 贺家老宅 贺闻野放学回家,见了嫂子,嚷着圣诞节想去隔壁市滑雪。 “滑雪?我不会。” “让大哥教你,我去年跟同学一起去过,可好玩了,那里还有专门的区域可以放烟花……”贺闻野说得兴致勃勃。 后知后觉,察觉家里气氛不对。 气压很低。 让人喘不上气。 尤其是母亲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他环顾周围,才发现,这低气压来自小叔,急忙挪到自己嫂子身边,压着声音,“怎么回事?小叔跟漂亮小婶吵架了?” “不是。” “他的嘴不是漂亮小婶咬的?” “……” “小叔该不会是求爱不成,想来硬的,被人给咬了吧。” 盛书宁差点笑出声。 贺小野,你别脑补太多。 “听说小叔有情敌。”贺凌洲凑过去说了句。 “真的?”贺闻野立即来了兴趣,“难怪小叔脸色不好,对方长什么样啊?比他帅?” 贺凌洲:“帅不至于,但年龄肯定比他小。” “要是比年龄,那小叔确实不行。” 贺闻野皱眉,“到手的漂亮小婶,该不会要飞了吧。” “谁知道。” “小叔不至于这么没用吧。” “你真敢说。” 两人嘀咕着,贺浔一记冷眼射过去,贺闻野立刻躲到盛书宁身后。 贺浔查了任一鸣的资料。 履历还算优越,靠自己在京城供了一套房,从苏衔月回京后,就对她表现出了超过同事的热情,虽然没正式告白追求她,但周围人都知道他喜欢苏衔月。 所以总有同事会起哄,打趣两人关系。 贺浔自认,论硬性条件,各方面都比他好。 但感情这种事,难说。 —— 傍晚时分,贺浔做“护工”前,给苏衔月发了信息,本意是询问盛庭川在不在。 【师兄已经回去了。】 【你想吃什么?】 【我已经在吃饭,你晚上不用过来。】 苏衔月又不是断手断脚,生活完全能自理。 当贺浔到病房时,发现苏衔月并不在,询问护士,才得知她外出就餐,具体位置不得而知。 冬季天黑得早,不足六点,路灯已亮起,贺浔站在窗口,不时查看腕表。 内外温差,窗户上蒙了层白色水雾,看不清。 贺浔擦了一遍又一遍。 很快,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苏衔月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却一眼就能认出她。 身边,还跟着个男人。 那位“任哥”。 贺浔眸子暗了几分,居然又是他。 隔着一段距离,看状态,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接下来的工作就要麻烦任哥了,有什么事,你随时跟我说。”今晚是苏衔月请客,毕竟自己的部分工作,还得麻烦同事,这原本又不是他的工作。 “你跟我客气什么,你明天什么时候出院?” “应该是上午。” “需要帮忙?” “不用,我师兄会来接我。” “你跟小盛总关系似乎比寻常师兄妹更亲近些。” “他把我当亲妹妹看待。” “看得出,小盛总很在意你,几乎在医院陪了一整天。”任一鸣用余光打量苏衔月,暗下决心,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病房。 和离开时一样,空无一人。 苏衔月却看到了玻璃窗上被擦拭掉的一片水雾。 直觉告诉她: 贺浔来过! 347 小叔表白:来喜欢我吧 苏衔月看着窗户愣了数秒,任一鸣关切询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都是应该的。” “工作上的事,还要多麻烦任哥。”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对我没必要如此客气。”任一鸣笑着看她,又询问是否需要帮他打热水。 他对自己的心思,苏衔月心知肚明,但他从未表白过。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出院,回家。” “住小盛总家里?” “不想麻烦师兄。” “晚上就你自己一个人?要不我留下陪你?” 苏衔月微微笑着,“我们就是同事关系,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同事关系? 这四个字让任一鸣神情微变,生怕苏衔月说出拒绝的话,“那我先走了,你有事随时联系我。” 任一鸣离开病房舒了口气,眉头紧皱。 离开医院时,圣诞的节日氛围很浓郁,今晚是平安夜,街边有不少售卖平安果的。 他原本以为两人是同事,又有些共同项目,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徐徐图之。 只是现在得知她与盛庭川的特殊关系,身边有那么优秀的人做参照,怕她看不上自己,自然有些急。 苏衔月送走任一鸣,又看了眼玻璃窗。 贺浔,大概走了。 她脱了外套,准备去洗手间,门刚打开,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拉住她的手腕,她身子趔趄着,被一股大力拽进去。 伴随着关门声,她被堵在了一人的身体与门板间。 没开灯,窗帘紧闭,只有微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落在他脸上,将他疏阔俊朗的脸,衬得越发柔和。 一瞬间, 呼吸加速,心跳极快。 因为, 他俯颈低头,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微凉的脸上,冷热交织,她的心瞬间揪紧,只是她右侧胳膊缝了针,不敢剧烈挣扎,“贺老师……” “嗯。”他应了声。 声线低沉诱惑。 下一秒,他似乎靠得又近了,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虚虚囿着她。 太近, 近得鼻尖蹭到她脸上,轻轻的,热热的。 苏衔月下意识往边上缩,却惹得贺浔低笑一声,“又躲?” “痒。” “吃过饭了?” “嗯。” “好吃吗?” “……” 苏衔月皱眉,他都在问什么,普通的快餐罢了,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他靠得太近,鼻尖蹭着她,一下一下…… 嘴角勾着笑,气息落在她脸上,勾得她浑身都觉得痒。 “离你那个同事远点,他对你没安好心。”贺浔低声说。 苏衔月脱口而出:“他对我没安好心,那你呢?” “我?” 贺浔低笑着,“我对你有什么心思,难道……你不知道?” “您心思深沉,谁都琢磨不透,我哪儿知道你在想……唔——” 苏衔月话音未落,贺浔稍一偏头,对着她的唇,重重吻下去。 力道有些大,她后脑勺被顶门板上,贺浔伸手护住。 他掌心很热,控着她的后脑勺,热度烫得她头皮发紧,呼吸交织,他的手指轻轻从她发间穿过。 暧昧升温。 身体紧贴,毫无缝隙。 唇被压着,碾磨,咬着…… 她心尖轻轻发颤,不是第一次,却轻易被他掌控节奏,只亲了几下,整个人都被他控得牢牢的。 “贺老师……”呼吸被夺走,她快不能呼吸。 “我比他大不了几岁,你喊他哥,却喊我老师?” 说话间,贺浔微微低头,靠近她的脖子,下巴抵在她肩头,轻轻呵着热气。 刚才的吻,早已让她浑身像是失了火。 酥麻滚烫,就连气息都带着股温热缠绵。 苏衔月身子僵硬,不敢随便乱动。 他偏头,呼吸咬着她的耳朵,“小月亮,你不用琢磨我的心思……只要好好感受就行。” 感……受? 话音未落,苏衔月觉得耳垂有些刺痛。 她心头颤动,随后感觉耳垂被一股温热包裹,她能清晰感觉到有东西舔着她的耳垂,又从她耳廓上一一扫过。 湿湿热热。 酥麻得让她身子轻轻发抖。 感受? 这分明就是耍流氓。 就在苏衔月想推开他的时候,外面似乎有脚步声,随后她手机忽然震动,掏出看一眼,居然是任一鸣。 屏幕光将洗手间照得很亮,贺浔这个角度,可以轻易看到屏幕上的备注。 这男人…… 又干什么! “小苏,你在洗手间?”任一鸣挂了电话,声音在门外响起。 “对,任哥,你又回来干什么?” “今天不是平安夜吗?我给你买了几个苹果。” “谢谢。” 苏衔月扭了下身子,因为贺浔似乎靠得更近了,他的唇还没离开自己耳朵,稍稍用力咬着。 不疼, 但异样的酥痒感,比疼痛还让人难以忍受。 他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压得极低:“让他走……” 苏衔月也不想任一鸣待在这里。 “任哥,我还在洗漱,谢谢你的苹果,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 “你的手方便吗?” 任一鸣与他们,只有一门之隔,从门的缝隙,他可以看到…… 洗手间没开灯。 不开灯怎么洗漱?摸黑? “挺方便的,谢谢你还想着我。” “不客气。” 任一鸣在门外徘徊了一分多钟,“我还是等你出来再走吧。” “我还要有一会儿。” “那好,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任一鸣皱着眉,恋恋不舍离开。 苏衔月这才刚松了口气,就听贺浔问了句:“你喜欢他吗?” 她脱口而出,“不喜欢。” “但他喜欢你。” “他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他吗?” “那我喜欢你,你……” “要不要来喜欢我。” 他声线低迷撩人,一点点往她心坎里面敲。 喜欢? 贺浔说喜欢她? 那一刻,苏衔月的心脏跳得快急了,他的唇从耳边移开,落在她的脸上,“白天,盛庭川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苏衔月呼吸急促着,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 “他问,我的嘴,是不是被我追的姑娘咬破的。” “我没回答他,因为我想单独、亲口跟你说。” “我的嘴……” “是被我喜欢的姑娘咬破的。” 声音干燥嘶哑,别具诱惑性。 尾音拖得很长,语气却异常正经严肃,像是带了个勾子,在她心尖撩拨着。 苏衔月的脸霎时一片血色,若是此时亮着灯,一定能看到她的脸,红得发烫,“贺老师,您别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这么闲?” “闲到晚上来医院守夜,就是为了跟你开玩笑?” “我如果想找人搪塞家里安排的相亲,早就找了……” “你离开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后背抵着微凉的门,他整个人贴过来,禁锢着她的身子,近在咫尺的热气,落在她脸上,温柔灼热。 他微微靠近,鼻尖蹭在她脸上。 “小月亮。” “唔?”苏衔月整个人往后紧贴,不敢妄动。 “你的脸好烫,像是在发烧。” 苏衔月咬牙,“那是因为你靠得太近了。”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我?”鼻尖蹭着,皮肤轻轻碰触,他刻意压着声音,惹人心悸,“嗯?想了么?” “你先挪开点,压得我不舒服,我手臂疼……” 苏衔月急着推开他,他身子稍微抽离半寸…… 她心头一松,压迫感抽离,方才觉得舒服些,某人却忽然抓着她没受伤的手,摁在她头顶上方,欺身压过来。 “贺……唔——” 淹没无声。 一吻结束,贺浔偏开头,贴在她耳边,低声厮磨,“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说的话,以前是你追着我跑,现在换我追你。” “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也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那声音,低沉诱惑。 苏衔月脑中确实满是乱流。 毕竟,以前的贺浔…… 不喜欢她啊! 怎么又说等了自己许多年,苏衔月咬了咬唇,“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 贺浔只笑了笑,没明确拒绝,就说明有机会。 他随手打开灯…… 苏衔月那张早已红透的脸就藏不住了。 她羞愤难当,推开贺浔就快步离开洗手间,而某人则慢条斯理跟在后面,整理了一下衣服,踏入病房就看到桌上摆放的两个包装好的平安果。 “你今晚还要留在这里?”苏衔月调整呼吸,给自己倒了杯水。 “小晗请我当护工,我要尽责。” “你这么听话?” “主要是为了你。” “……” 反正已经表明心意,贺浔说话就不似从前那般藏着掖着,苏衔月觉得心里有火,喝点水压压惊。 贺浔看着她,“我还没吃饭,陪我出去吃点东西。” “太冷了,你自己去。” “那你为什么陪他吃饭?” 苏衔月咬牙,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贺浔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她要请任一鸣帮忙,请他一顿饭很正常,他怎么还铆上劲儿了。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出去吃点。”外面天冷,贺浔倒舍不得让她出门吹冷风。 当他离开病房,快步走向电梯时…… 从一个拐角走出个人影。 男人手指收紧,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