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单传妈宝女[七零]》 7. 第 7 章 林家湾生产队东边有一个大池塘,用来养殖猪草。 南边横亘着一条小河,上游洗菜下游洗衣服或者农具。 河上一座小桥,向南通往红旗公社和县城——林秀凤去县城的农机厂以及林继萍去兽医站都要通过这座桥。 从小桥向北,沿着小路一直走就是林家湾集体养猪养牛的牲口棚,而社员们平时开会的队部就是牲口棚旁的一间空屋子。 别看队部破破烂烂又能闻到牲口棚的臭味,这可是整个生产队唯一拉了电灯的地方! 因此,每当开会的时候妇女们总是很乐意参加,带着针线笸箩和小板凳围成一圈,纳鞋底、织毛衣或者缝衣服。 在家干活太费油灯,舍不得。 这天晚上七点半,林家湾的社员陆陆续续来到队部——指望社员准时到会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管三荣点了一下数,确定各户都派人来了,便直入主题。 “今天我有两件事宣布,队长有一件事,咱痛快说完大家好早点回家睡觉,明天还要上工呢。” 社员们嗡嗡嗡交头接耳,探讨究竟有哪三件大事。 管三荣提高音量:“第一件呢,大家都知道。前两天,水芹不小心掉池塘里了,我们有两个见义勇为的小同志,是临危不惧啊,用最快的速度救人,而且也保护了自己!” 原来是这件事,大家纷纷看向方永真和林宝珠。 宝珠坐在妈妈腿上,害羞地捂住脸,从指缝里往外看。 方春来一脸得意,猛地吸一口烟斗,和旁边的人高谈阔论,传授怎么教孩子。 林继萍一拍额头,坏了,方春来不会被她忽悠瘸了吧。 旁边的人嘲笑他:“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方春来,你懂个屁!这叫歹竹出好笋!两公婆灰头土脸的,祖坟冒青烟生出个画报封面一样的崽子,回家被窝里偷着乐就行了,哈哈。” 粗野的人说话荤素不忌。 管三荣总结道:“所以我作为妇女主任,认为这件事必须进行大力表彰!一来要表扬方永真和林宝珠两个小同志,希望大家都向他们学习。别笑,就算是小孩,比我们这些大人先进就值得学! “二来,公社干部年年都下来宣传防溺水的工作,我们林家湾生产队可不能思想滑坡。队长副队长开会决定,要把池塘和小河边都搭几块石板,既防滑又方便大家干活。报名搭石板记满工分!” 一时间议论纷纷。 管三荣示意大家安静:“报名的事明天找副队长。现在我们要对两名小同志进行表彰。” 她拿出一张奖状和一个印着语录的搪瓷脸盆:“永真,这是集体决定给你的奖励。” 看到奖品,社员们后悔不迭,恨自己当时没赶上。 谁知道会发奖状!年底评比和分红都有用呢。 更何况还有搪瓷盆。 哪家的搪瓷盆不是磕花了照常用,用破了焗上接着用。 管三荣带头鼓掌,方永真微红着脸,在众人的掌声和羡慕中接过奖状和搪瓷盆。 管三荣又拿出一张奖状,以及一只小小的搪瓷杯:“林宝珠同志,这是队集体奖励给你的。” 严肃的语气配上她大手里的小杯子让社员们哭笑不得。 宝珠在林继萍怀里“噌”地坐直,林继萍“啊”一声,捂住被闺女撞到的下巴。 “妈妈,对不起!”宝珠飞快地揉揉妈妈的下巴,转头问,“真的给我?” 管三荣道:“当然。是你和方永真一起救人的,队集体决定表扬你勇敢对小伙伴伸出援手!” 宝珠笑得很开心,两腿一挣跳下地,欢天喜地地捧着奖状和小杯子回来。 那模样好像比得了搪瓷盆的方永真还高兴。 她低头翻来覆去看,奖状上写着“林宝珠同志见义勇为,特此表扬”。 多新鲜呐,这还是她第一次得见义勇为的奖。学校里可没有这个! 然后她又举起小小的搪瓷杯,隔空做了个喝水的假动作,“喝”完抿抿空气。 林继萍噗嗤一笑,觉得闺女浑身冒傻气。 管三荣见林家几个人都很满意,暗暗点头,不枉她翻了好久才找出这个最小的杯子崽儿。 在场最不高兴的人大概就是齐老太。 晦气! 这两家人,抢她的工分不算,还要踩着她范家得表彰。怎么掉到水里的不是他们呢!死丫头真不争气。 当事人范水芹则根本没来。齐老太不让她来。 接着队长林继红宣布第二件大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6988|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林家湾有不少叫做“林继某”的人,因为大家都是“继”字辈,按辈分取的名。这不代表他们之间有直接血缘关系。 林继红道:“因为国家大力发展,我们的电力工业取得了飞速进步。因此,咱们红旗公社也得到了再次架电线杆通电的审批! “当然,拉电线按电灯不可避免要付出一些资金,但是好处更多。电灯比煤油灯更亮,也更安全。三天内,有意向通电的可以由户主报名,三天后我就要把名单交到公社,不能再更改了。大伙儿慎重考虑一下。” 底下的嗡嗡声立刻比刚才大了一倍。 别看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实则都在吐槽拉电线没用,白花那个钱干啥。 林秀凤立刻决定,等散会就跟队长报名。 没有电的生活实在太难受了。 管三荣宣布的最后一件事则让林继萍直了眼。 “为了保障广大妇女同志的身心健康,公社卫生所统一安排了妇女健康体检,满足年龄和户籍要求的都能免费去,不花工分不要钱的啊。女同志能去的都去,千万别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到时候大家带着户口本去就行。” 女同志!年龄!户口本! 林继萍立刻坐直,这是老天都在帮她吗? 无论如何,她要想办法看到于兰芬的生日。 她开始思索,到时候怎么混到于兰芬旁边看一眼。机会就在眼前,她绝对不能错过。 有些人发牢骚:“男同志怎么没有这种好事?男同志更辛苦吧。” 管三荣脸上的笑意消失:“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同志女同志都一样上工,大家都辛苦。往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们这样落后的说法。我是妇女主任,自然为妇女儿童争取权益,男同志的事情不归我管。” 混不吝的声音立刻消失了。 管三荣道:“因为涉及全公社的妇女,工作量较大,需要从各个生产队征集女志愿者协助工作,有报名的吗?” “我我!”林继萍抢着报名。 管三荣重新露出一丝笑容:“好,继萍,那就你来。谢谢支持我的工作。我去和兽医站说,把你借走一天。” 林继萍顿时产生一丝丝心虚,她有私心。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抓住送到手里的机会! 8. 第 8 章 第二天,管三荣把所有妇女都动员了一遍,特别是那些平常就不积极支持集体活动的。 一天下来,她嗓子都快哑了。 体检这天是个无风的艳阳天,得益于妇女主任们的负责,公社卫生所来了许许多多人,和赶集差不多。 集体活动总是免不了扯皮。 各大队的妇女主任明明提前叮嘱过,年满十八岁、已婚、户口落在红旗公社辖区内,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凭户口本领取体检福利。 然而,总有人抱着侥幸心理企图浑水摸鱼,被拦回去还要拍桌子吵吵。 “我儿媳妇虚岁都19了,凭啥你说不行就不行?” “户口本上写得不对,实际年龄够了,唉呀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大老远的来都来了,加个人又不费事。” “户口本忘带了,大伙儿都认识我。” 凡此种种,核检员都快被吵疯了。 请走一位户口没迁到红旗公社的已婚妇女,核检员向搭档倒苦水:“户口迁没迁过来自己不知道哇,非得跟我犟!就犟!” 林继萍脑瓜子嗡嗡的,水都没顾上喝,也不敢和人换班,生怕她一离开于兰芬就来了。 头一回被林继萍惦记的于兰芬在卫生所外面碰上了她堂弟,也就是林继萍的前夫于来义。 于兰芬语气怪异:“来义,你怎么在这儿。今天是妇女体检。” 她加重了“妇女”两个字。 “卫生所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来就来,难道还要跟你打报告不成。”于来义白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背对着她,站在大门外往里张望。 他本来打算找林继萍提前说几句好话,为后面的计划努努力,结果兽医站的人说她今天在这边。 于来义便决定过来守株待兔。 “看什么呢,全是女人你害不害臊。”于兰芬用力敲了一下他的头。 “嗷!你干嘛!”于来义转身,捂住脑袋吼她。 于兰芬从人挤人的缝隙里看到林继萍,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用让人发毛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于来义。 她嗤笑一声,嘲讽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去兽医站看病的。”没出息,被女人踹了还想吃回头草。 “你!关你什么事啊!”于来义恼羞成怒。 “我可没闲工夫管你。你回家和我爹娘说一声,马上我满三十五的生日,送一双红袜子和两只鸡过来给我过三十六的坎。” 于来义腹诽,他那死抠门的大伯和伯娘不从于兰芬手里拿东西就算了,还舍得给两只鸡? “行行行,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于来义不想再被这个堂姐奚落,连忙躲去别的地方。 “别忘了啊,要是忘记你就完了!”于兰芬冲他的背影喊道。 林继萍忙得焦头烂额,看到姗姗来迟的于兰芬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机械地说:“户口本。” 于兰芬像听见什么荒唐话似的,阴阳怪气道:“别装相,我的户口本还用得着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三个要求都符合!要是敢针对我,我现在就去向公社干部检举你公私不分。” “这是规定,你爱告就去告。户口本没带可以回家拿。”林继萍脸上淡定,实则心中嚎叫。 老天爷再保佑她一次好吗!不要让这个婆娘放弃体检! “嘁,那你看吧。”于兰芬从布包里拿出户口本,随手扔在桌子上。 林继萍心一梗。 又来了又来了,这是第几个? 明明带了户口本,非要磨两下嘴皮子才乐意拿出来。直截了当按章程办事是不是能要她们的命! 她的命也是命啊! 她深呼吸,翻到于兰芬那一页,按规定扫一眼出生年份、婚姻状况、籍贯,在名册上打了个钩。 于兰芬好像认为林继萍会暗中动手脚害她,伸长脖子像鸭子护食似的,目光不善地死死盯着她的动作。 林继萍懒得搭理她,倒回去着重瞥了一眼出生日期。 二月七日。 “帘子后面。”她把户口本和一张凭条递给于兰芬。 之后她匆匆撕下一小块纸片,写上日期塞进兜里。 林继萍忙了整整一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6989|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最开始,核检员们还能对乡亲笑脸相迎,查户口本的时候顺便聊两句,缓解缓解妇女们的紧张情绪。 忙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们已经身心俱疲,没有一点点力气挤出笑脸,能说三个字绝不开口说五个。 林继萍顺手摸了一把兜里的纸条,有气无力地踏出卫生所大门。 刚出门没走两步,迎面碰上她最嫌恶的人——于来义。 于来义掸掸衣角,吸了口气,努力挤出笑脸,快步往前,唯唯诺诺道:“继萍……” 林继萍心中立刻涌上一阵反感,不想和他多废半句话,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用累了一天的臭脸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于来义打了一下午的腹稿瞬间灰飞烟灭,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最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回家后,于来义被哥嫂逼问进展,只好瞎编一通,结果被识破,狠狠吃了一顿排揎。 于来义饿着肚子想,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吃软饭的日子有多快乐。 另一边,林继萍第无数次庆幸自己当初毫不犹豫决定离婚。 那家伙又蠢又坏又懒又怂,在她家的时候连样子都不装,不会真以为上门女婿的身份是免死金牌吧。 诚然,因为各取所需,当地人默认上门女婿是个男的就行,标准无限降低,人品什么的差点就差点。 毕竟,但凡吃得起一口饭娶得起媳妇的人根本不会选择入赘。 可惜,林继萍不是能忍的人。一旦越过她的底线,她可以丝毫不顾脸面。 林继萍回到家时人都快累虚脱了,疲惫之意涌上来,背靠桌沿一动都不想动。 说真的,她宁愿去扛十头猪。 跟猪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简单多了。猪起码不会说话,人能想出各种角度打破章程,简直防不胜防。 一天下来她心力交瘁。 她越发庆幸自己的工作是和家畜打交道。 脑子放空了一会儿,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弹起来。 她急忙从兜里摸出纸条,对着墙上的日历看了又看。 明天不就是二月初七吗? 9. 第 9 章 明天竟然就是于兰芬的生日,林继萍一阵头疼。 于来义那个憨货前几天才偷偷找宝珠,今天又跑来堵她,说没包藏祸心谁信呢。 想到这,林继萍立刻战胜疲惫,在家中寻找“武器”。 她可没忘记,宝珠说于家疑似要伤人。要是他们敢动手,她也不怕。 她心里对宝珠说的事情已经信了一半。 不过,她不觉得那群抠门鬼会为了来闹事而请假不上工,于家坝的生产队长也不可能给那么多人批假。 至于于来义独自来打人的可能性——呵,软蛋。 总之,等他们下工跑来林家湾,她也到家了。 但是为防意外,她要做点准备。 “宝珠同志!” “妈妈同志,我来了,有什么任务?”宝珠飞快跑过来。 林继萍小声道:“妈妈弄清楚了,明天是于……咳、于兰芬的生日,宝珠明天能不能保证把你太姥带出家门,跟着姥爷去上工。” 为了给小河和池塘边安石板,明天副队长要安排人挖石头砸石头,力气最大的几个汉子肯定会报名干这个拿额外工分。 她去跟副队长提提,把她爸和宝珠安排到那些汉子附近上工就好。 那场面,于家人就算想闹事也会被吓跑。 二月初七这天上午,林继萍如坐针毡,中午甚至借了一辆自行车赶着骑回家。 “宝珠!” 宝珠飞快跑出来,在妈妈面前刹住:“妈妈,没有人来。” “那就好。”林继萍舒了口气,她本来就没觉得他们会白天来。 她又问:“宝珠是怎么把太姥喊出去的?” “噢,昨天晚上我听见打雷,上午喊太姥和我一起去采雷公菌,太姥也想吃。我们今天上工的旁边就有,我交完2工分就和太姥一起挖。我还说挖荠菜包饺子,太姥嫌我吵。” 林继萍觉得有点好笑,心说你太姥耳朵都聋了,能听见什么吵,肯定是因为她不爱吃荠菜饺子。 “那你们下午继续去采雷公菌吧。” “太姥说要去。”宝珠咂咂小嘴,已经开始回忆雷公菌的味道。 下午,林继萍骑自行车去隔壁李河生产队干活,给耕牛看病、给猪仔集中打疫苗。 林继萍越着急,工作效率就越高。原本计划用整个下午给公养、私养加起来几十头小猪仔打疫苗,结果只花一半时间就完成了。 婉拒了李队长邀请喝茶,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家。这时太阳还挂在半空中呢。 林继萍在家中转来转去,把菜刀藏在院子里,计划有什么意外就拿菜刀唬人。 她可是红旗公社出了名的连疯猪都按得住,前几天拦住范小树和拦住小鸡崽儿一样。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谁敢顶着菜刀在她面前惹事。 然后她又翻出个安全帽放在手边,到时候见势不妙就扣到她爸头上,总能起点保护作用。 姥姥和宝珠就摁在屋里,不让她们出门。 准备好这些,她没歇一口气,匆匆跑出门,去找宝珠她们。 金桂花旁边的篮子里已经有不少雷公菌,黑乎乎滑溜溜的,看起来其貌不扬,然而味道特别鲜美。 除了金桂花,也有其他人在采。 像这类时令野菜,只要不过分采摘生产队干部是不会干预的。 宝珠扔下手里的活,两手甩啊甩地跑到林继萍面前,小声交流两人的秘密:“妈妈,下午也没有人来。” “好。” 林继萍暂时放心,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这时她才发现手臂肌肉酸痛,双腿也像灌了铅。 于家人今天最好别来,来了她要把他们骂死。全是祸害。 太阳渐渐没那么强烈,林继萍一手牵着宝珠,一手拎着篮子,僵硬地回家。 金桂花和王开平走在她们前面,四个人踏着夕阳,难得整齐的下工场景。 林继萍在院子里焦虑地走来走去。一想到宝珠说会伤人她就止不住心慌,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对抗的准备。 没一会儿林秀凤也回家来,带着一份花菜和两个白面馒头。 精面馒头食堂偶尔才供应,林秀凤一旦碰上都会打两个回来大家分一分,比自家的窝窝头香多了,还软和。 林继萍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掐馒头吃,惹得林秀凤看了她好几眼。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继萍想了想,终究没忍住,对自己老娘说:“妈,我听于兰芬说,于家好像准备来找事。” 林秀凤皱眉:“她怎么说的。” “呃,我也没太听清。好像是趁她今天生日,他们家要来人,顺便来咱家搞事。” 林秀凤什么都没说,好像在思索这件事的真实性。 林继萍狐疑道:“妈,你觉得他们是不是想把于来义那个祸害塞回来。他上次还无缘无故接近宝珠呢。”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理由。 刚离婚那会儿于家时常来闹被她赶走,这几年倒也算相安无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秀凤稳如泰山,让她别胡思乱想。 林继萍觉得她娘不懂,忧心忡忡地在院子里踱步,时不时看一眼小路尽头。 突然,厨房爆发出桂花婆婆的骂声:“是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家菜刀偷走了!” …… 林秀凤王开平和林宝珠都往厨房跑。 林继萍在原地犹豫。 厨房里的咒骂更大声了。 林继萍一跺脚,从旁边的柴堆里抽出菜刀拿回厨房,心虚道:“姥姥,是我拿去用的。” 桂花婆婆劈手夺过菜刀:“用完也不知道拿回来,真让人不省心!” 没了菜刀,林继萍又要重新找个能唬人的东西。 看来看去,她挑中夜里用来抵门的钢筋。 天色暗了,堂屋点起煤油灯。林继萍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饭菜熟了,散发出香味。林继萍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她现在十分矛盾,既不愿意于家来人闹事,又怕他们不来。 白花花的大馒头被切成片,烤得两面焦黄,麦香味十足。林继萍却食不知味,惹得王开平频频用眼神询问林秀凤。 天渐渐黑透,安静的林家湾能听见早春的虫鸣,还有隐匿在空气中的烟火协奏曲。 没有人来。 林继萍有点崩溃。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她为什么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事情? 小闺女明显受到惊吓,幻想出奇怪的事情或者说些胡话也很正常。 她这个妈妈竟然跟着胡闹……她的脑子呢? 想到自己如临大敌,还费尽心思拿到于兰芬的生日,她被蠢笑了。 好在再也不用担心家里人受伤,蠢就蠢吧。 晚上,林继萍又在灶王爷那里点了一支香,替宝珠安神。 和妈妈交流完“情报”,宝珠面色严肃地盘腿坐在床上,手撑着膝盖,托着下巴苦思冥想。 她把那些字仔细回忆了一遍。 范水芹应该不认识其他“于婆娘”呀。 难道文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6990|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泡泡里的内容全都是假的?其实范水芹落水后疯了? 想到这她小脸一惊,放开手脚“咚”地一声倒在床上,像个大字躺下。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林继萍进屋,无奈地给她盖好被子。 初九是个星期天,林秀凤休息。 学校前几天正式通知复课,今天由林秀凤带宝珠去报名。 明天就能回学校上课!宝珠超级开心,早早起来哼着歌扫地洗杯子,尤其认真地洗她的小搪瓷杯。 想到什么,她跑到隔壁门口,把方永真喊出来。 “方永真,你去不去报名?” 方永真摇头:“不去。” 宝珠眉毛锁得死死的:“可是你再读两年就初中毕业了呀!你爸妈真的不让了吗?” 方永真看着小姑娘睡得乱糟糟的鸡窝头和忧愁的小脸,笑道:“我都没烦你烦什么。其实初中的课本我早自学完了,现在不能高考,去不去学校不影响。” “可是……” 方永真见她真心难过,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打算安抚她:“我想办法借一套高中的课本,趁上工在外面自学,一样的。” 宝珠这才不那么激动,转了转眼珠,抿嘴憋回后面的话。 她妈妈应该有同学上过高中,她可以找妈妈帮忙借一下! 对林宝珠来说,上学和上工一样,是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告别方永真,她又跑到大爷爷家去找林解放的妹妹林满霞。 林满霞比宝珠大两岁,高一个年级,同在村小上学。 “满霞,去不去报名?我们一块儿呀!” 满霞性格一向温柔,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宝珠小姑,我下午再去。” “好噢。”宝珠有一点点失望,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那你等着我回来和你说怎么报名。” 终于吃完早饭,林继萍用红绸子给宝珠扎好精神满满的小短辫。 宝珠迫不及待地催姥姥出门。 一路上她开心得像只小燕子,围着姥姥跑来跑去。 看到路边开着几枝淡紫色的花,她跑过去摘。 林秀凤连忙阻止:“不能摘!这是头痛花,闻了会头痛。” 宝珠将信将疑:“真哒?” 她看看姥姥又看看花,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小花会害得人头痛。 “真的,难道姥姥还会骗你。” 宝珠认真一想,姥姥确实不骗她,于是像躲避洪水猛兽似的跳开,离头痛花远远的。 “姥姥,方永真的爸妈不让他去上学了!他要自学,我想找妈妈帮他借一套课本。” 林秀凤沉默片刻,说:“那孩子要什么课本,我找农机厂有孩子的职工问问。” “真的吗姥姥,方永真说想要高中的。”宝珠眼睛亮晶晶的。 她的姥姥和别人的姥姥还有奶奶一点也不一样,她姥姥什么都能做到! 她的妈妈也是! “行,我明天问问,借到了你再和他说。” “好噢。”宝珠很替方永真开心。 林秀凤见小孙女笑得那么单纯,连日的疲劳似乎都消失了。 她觉得,有些不方便告诉别人的事儿可以跟宝珠讲,小孩子听完就忘了。 “其实,永真小子不是春来家亲生的。”说出来的一瞬间,林秀凤感觉特别畅爽。 对比之下林秀凤陡然发现,原来心里憋着事儿那么难受…… 不同于姥姥的轻松,宝珠被姥姥随口扔出的惊天大秘密镇住,呆愣愣的。 方永真?不是他爸妈亲生的? 10. 第 10 章 所以方永真……是抱养的? 宝珠一点也不知道! 在乡下,抱养送养的事情数见不鲜,就连宝珠这样的小孩子也听说过不少。 例如,林满霞就是别人半夜三更放到宝珠的大爷爷家,也就是林解放、林前进家门口的。 林解放的父母不忍心让孩子大冷天继续辗转流落,就留下她像亲闺女一样养大。 例如宝珠的二爷爷家,二十多年前因为养不起,送走了一个宝珠同辈的男孩,听说是送到隔壁大队去了。 为这事儿,宝珠家和二爷爷家那一支还闹翻了。 当时林秀凤家人口少,尤其只有林继萍这个独女。 林秀凤的二堂哥不管差辈儿的问题,想把那孩子过继给林秀凤当儿子,说自家小辈总比外人亲。 林秀凤坚决拒绝,即使辈分对上她也不可能过继别人的孩子回来。 两家就此结下梁子。 当然这些隐情宝珠是不知道的。 红旗公社还有不少这样的事情,甚至大家弄清楚了有些孩子的亲生家庭在哪,毕竟地方太小了。 由于重男轻女的观念,大部分人家送出去的都是女孩,送养男孩很少见。 “方永真知道吗?”宝珠问姥姥。 “他不知道。”林秀凤想,那孩子大概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 “姥姥知不知道方永真是从哪里送过来的?” “他不是送养的,是抱错了。不过姥姥也不知道他亲生爹娘是谁。” 宝珠小小的脑瓜子嗖嗖转:“春来哥和采迪嫂知不知道?” 林秀凤的语气变得复杂:“没人知道。姥姥也是意外得知,宝珠不要告诉其他人。” 就算那孩子现在知道也没用,这种事无异于大海捞针,与其知道后徒增烦恼,还是不知道的好。 宝珠呆呆点头。 到了学校,林秀凤特地向老师解释,宝珠的户口本已经改名。 宝珠本来去年下半年就该升到四年级,因为学校停课半年,延迟到现在才能升。 老师说明了一个现实情况。 由于耽误了半年,县教育局决定,新学期将加快教学进度。 相当于这个学期既要补完去年下半年的课,又要上完本学期的新课。 “也就是说,林宝珠同学可以自愿选择,要么留级半年;要么正常上四年级,但是学习压力会很大,下学期直接升五年级。”老师总结道。 林秀凤内心感慨。总觉得宝珠特别小,没想到这么小的娃娃都三年级了。 “三年级。” “四年级。” 林秀凤和林宝珠同时说了不同的答案。 老师见家长倾向于留级,便说:“林宝珠同学上学早,年龄偏小,留级半年完全不耽误,还能更加扎实地掌握知识。” “梅老师,我要上四年级!我没问题!”宝珠固执地坚持。 林秀凤非常希望宝珠留级,甚至多留几级更好。 她现在很后悔太早让宝珠上学,要是晚两三年就好了。 但同时,林秀凤心里清楚,宝珠完全跟得上。 既然无论如何都拖不了那么长时间,她叹了口气:“那就四年级。” 梅老师倒是很少见到家长轻易让步的情况,一时心中称奇。 她收好两块五毛钱的学费书杂费,开出收据递给林姥姥,然后从旁边的书堆里依次拿出语文、算术等课本交给宝珠。 宝珠回家后去找林满霞说了压缩学期的事情,林满霞表示她要像宝珠小姑一样选择不留级。 等回到自家门口,她看到方永真,立刻便想起了姥姥说的惊天大秘密。 宝珠单手抱书,抓住柴门,上半身向后仰,小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想要分享秘密的心情。 等人走过来,她说:“方永真,我刚去报名,我们梅老师说四年级只有一个学期,下半年就是五年级啦。” 小女孩儿头发整整齐齐,小小一个站在门口,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内在力量。 方永真停在她面前问:“只有半年你跟得上吗?” 宝珠毫不迟疑:“当然啦。我三年级的时候和四年级学生同一间教室,四年级的课我全都听过啦。” 她像赶蚊子一样随意挥挥手。 村小普遍教育资源紧缺,往往两个甚至多个年级同在一间教室,老师给一个年级上课时便让其他年级上自习。 方永真略一歪头,第一次发现这个小不点儿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或许,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幼稚? 宝珠压低声音:“方永真,我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那个东西好像是假的。” “嗯……”方永真身体绷直,不知如何回答。 无论真的假的他都不懂是什么东西。他看不见。 “我觉得,是骗人的东西。”宝珠严肃地下结论。 方永真赞同:“要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只用几天就认清了那些东西具有迷惑性,果然林宝珠不普通。 被他“重新认识”的宝珠想了想,决定之后看范水芹还冒不冒泡。 盯着方永真的背影,她悄悄叹了口气。 “可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那个秘密,是不能说,而且姥姥都不知道你的亲生爸爸妈妈是不是好人。” 另一边,林继萍也即将面对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6991|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痛快的事儿。 因为于来义正蹲在地头接受“指导”,一会儿要去找林继萍说话。 于来义对老娘和哥嫂一阵应付,猛然想起个事儿——忘记向他大伯和伯娘转告于兰芬的话了。 他拔腿就跑。 “大伯,伯娘,兰芬姐前两天让我带个话,我给忘了。” “她能有什么事。”于大伯坐在田埂上抽旱烟。 于来义怕误事被难缠的堂姐记恨,问道:“大伯,兰芬姐生日是什么时候?没过呢吧?” 于大伯抽完一口烟,冲另一边妇女劳作的地方吆喝:“她娘,兰芬哪天生日?” 于兰芬的娘走过来,小声道:“你怕是老昏头了。初十!二月初十!你忘了?那一年分什么东西来着,初八之前出生的娃娃占人头数,初八后就不算,咱们才说兰芬是初七的。” “这种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记得。”于大伯扯着嗓子凶巴巴地反问。 于来义不想掺和他家的事,连忙大声道:“兰芬姐说她今年满三十五,让家里送一双红袜子和两只鸡过去。伯娘,这事你记一下,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他不管两人什么反应,一溜烟跑去找林继萍。 林继萍看到于来义这个讨嫌鬼又冒出来,内心直呼晦气。 由于过去的一些事情,她本来就已经非常嫌恶于来义。 如今还要算上前两天的新仇——她如临大敌,结果只是白费力气。 所以她加倍讨厌于家人。 要不是于来义总是找存在感让人起疑,她会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吗? 至于假情报来自宝珠,林继萍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宝珠肯定不会做错,错的都是别人。 于来义不敢招林继萍烦,但是想到哥嫂的最后通牒,他不得不开口:“继萍,以前的事是我不好,现在我知道错了,我都改了,我们……” 林继萍觉得于来义可能疯了,净说些颠三倒四异想天开的话。 于来义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厌恶。听他说倒胃口的话?那不可能。 她不耐烦地打断:“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发癫。我是给牲口看病的,不是给人看病的。” “继萍,我……” “滚,不是说过别出现在我面前吗。”林继萍不给他恶心人的机会,背着药箱快速离开。 于来义就没见过林继萍这种油盐不进的女人。 他的确不怎么招人稀罕,但是凭一副白净的相貌,别人总是愿意听他说几句话的。 在林继萍面前,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一个长相周正的男人,而是变成了什么让人恶心的生物。 到底哪里出错了? 11. 第 11 章 宝珠把抱了一路的课本拿回家放好,发现桌子上放着两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白花花的汤,看起来香香的,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她爬上凳子跪坐着,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努力伸长,试探地摸摸瓶子。 是冷的。 在林家,长得像食物却不能吃的东西,一般不会轻易放在桌子上。 毕竟家里小孩儿说不定挠起来就吃,还有个林继萍啥都想尝尝味儿。 宝珠规规矩矩坐好,好奇又高兴地喊:“姥姥!桌子上有两瓶米汤!” 林秀凤没忍住,尚不显老的脸上挂着笑:“小土包子,什么米汤,这是牛奶!” 宝珠吃惊地捂住嘴:“牛奶?!姥姥,这牛奶是可以喝的吗!” “不然买回来看?喝吧,你和太姥一人一瓶。我去热热。” 林秀凤打开灶台角落热水罐子的木头盖,水还是温的,她把牛奶瓶放进去。 林秀凤一直认为她把继萍和宝珠都养得很好,已经尽了全部的努力。 购鱼证购肉证上的额度她从来不留,尽着全家吃。 该花的钱她没吝啬过,都用在刀刃上。 现在她有更深刻的认识,像以前那样糙养远远不够。 像蒸咸鱼,虽然也有营养、好吃下饭,可总归没有鲜鱼健康。以后还是改买鲜塘鱼,对全家人身体更好。 要是怕招人惦记,换些不用煎的方法烧鱼就是了,现在她可不缺这些手段。 另外,她打算以后每天买一斤牛奶。 红旗公社有一片牧场,除了对接供应市牛奶公司之外,留有极少量额度供本地社员购买,不需要牛奶票,算是反哺当地乡亲的福利。 比起其他限购而且需要票的食物和营养品,在城里特别紧俏的牛奶对林秀凤来说反而相对容易弄到。 不过即使是林秀凤也觉得肉疼,一斤牛奶竟然要二毛五!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的牛奶钱都赶上城里一个人的生活费了,和林家全家买鱼买肉、买火柴牙膏等等所有开支加起来差不多。 这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所以林秀凤征求了王开平的意见。 王开平完全没有意见。 他还自告奋勇揽下每天早上去牧场买牛奶的活儿。 林秀凤不禁怀疑他同意得这么爽快是因为对钱没概念,毕竟他可是能种出1000斤苦瓜的神人…… 除了买牛奶,这个月还要多一项开支,拉电线和买灯泡。 以前她觉得,电灯就算再好,也没有钱攥在手里实在。 现在她观念变了,花一次钱能让生活方便那么多,简直太划算了。 这几样加起来,她那点“临时”工的工资完全不够。 林秀凤默默计算,看来以后要让继萍出四块五毛钱养家了,每个月少存几块钱。 温热的牛奶被放在宝珠面前。 宝珠眼睛发亮,伸长脖子咽咽口水,小舌头飞快地一闪而过舔舔嘴唇。 “姥姥,真的是给我喝的吗?” “是啊,快喝吧,一会儿又凉了。”林秀凤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则吐槽牛奶死贵死贵。 于是她补了一句:“拿稳,千万别摔了。喝完把瓶子收好,瓶子要还回去的。” “姥姥,我们分着喝吧,就像分豆腐脑那样,我去拿碗!”宝珠爬下凳子。 林秀凤可不赞同,喝半瓶子和不喝有什么区别。补就得补足,不然岂不是白花钱。 她把宝珠提溜起来放回去:“不准。两瓶牛奶你和你太姥一人一瓶,其他人谁都别想喝。” 她沉着脸的时候很能唬人。 “啊……”宝珠的眼睛瞬间红了,委屈地撇撇嘴。明明她只是想大家一起尝尝,姥姥竟然凶她。 林秀凤有点头疼,怎么忘了这小崽儿听不得重话。 她放缓声音:“这是姥爷早早起来专门给你和太姥买的,分配好的,尊老爱幼。宝珠快喝吧。” 宝珠用力睁着红红的眼睛,鼓着嘴巴,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奶瓶,端起来喝。 醇香的牛奶一进嘴,她立刻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含着泪花的眼睛瞬间变得惊叹。 这是她喝过最最最好喝的东西! 浓浓的牛奶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不像糖,比糖更好吃回味更悠长。 宝珠没忍住,吨吨吨一口气喝光一瓶。最后把玻璃瓶完全倒过来,甩啊甩,舍不得浪费一滴香甜的牛奶。 “姥姥,好喝!”她嘴唇上一圈白胡子,笑得特别甜,眼睛还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 几乎是立刻,宝珠就后悔刚才喝得太快,看着空空如也的牛奶瓶干瞪眼。 而且,喝得太快也有一点点肚子疼,真的只有一点点。 宝珠悄悄揉肚子。 要是天天都能喝到香香的牛奶就好了,她遗憾地想。 不过宝珠明白,零食和肉一样,不是天天都有的东西,于是重新开心起来。 林秀凤担心宝珠被她训了不高兴,一直关注她,只见小孙女脸上的表情一分钟变三变。 她无奈摇头。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宝珠的小脑瓜就像大漏勺,不管什么东西都飞快溜走,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存不住。 宝珠喝完牛奶特别高兴,干劲十足地跑去上工,快快活活拿下1工分。 第二天,时隔半年,宝珠终于能去上学了。 今年开学比往年迟了半个月,二月初十才正式开学。 宝珠最惊喜的是,桌子上又有一瓶热好的牛奶! 姥爷告诉她,以后每天都有一瓶,宝珠高兴得蹦了好几圈。 这次她没有一口气喝光,慢慢享受奶香味,喝完奶像大人品酒似的,满足地叹了一小口气。 宝珠还想到,既然天天都有,姥姥心情好的时候肯定会同意大家分着尝尝这么香甜的牛奶。 桂花婆婆昨天还嫌不好喝,骂林秀凤给她喝毒药,今天就端起王开平帮她倒在搪瓷杯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6992|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牛奶,一喝一个不吱声。 宝珠今天依然是由妈妈扎好小辫子,喊上林满霞,两个名为“姑侄”实为小姐妹的小学生手拉着手去上学。 到了学校,宝珠发现班上少了好几个同学。 有的是因为选择留级半年,有的同学家里干脆选择辍学半年,或者永远辍学。 宝珠在教室里看见一直同班的范水芹,看来她也选择了跟班上。 范水芹比宝珠大两岁多。 一个心理成熟,一个总被姥姥妈妈当小孩子,看起来像是相差好几岁。 范水芹知道,自己一直发自内心讨厌林春英。 可是,齐老太和其他范家人却因为处处和林家别苗头、不服气落后于林家而让她上学。 否则凭老太婆和她爹娘把她当根草的劲儿,怎么可能浪费这两块钱。 因此,范水芹加倍看不惯林春英。 落水“开天眼”之后她明白了,原来她讨厌林春英是因为主角和对照组配角天然不对付,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不是她小心眼。 她能在这个年代、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得到上学机会,完全是因为她的主角光环,和林家那群炮灰没关系。 事实上,她出生就是一本年代文的女主角,只是书中的“范水芹”从头到尾身为女主角而不自知。 在落水的刺激下,现在的她得到“剧情”金手指。 书里的“范水芹”没有剧透都能逆袭,有上帝视角的她注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一看到林春英,范水芹就想起来,今天是个重要日子。 在剧情中,林继萍的前夫家来谈复婚的事。 林继萍拒绝和好,之后两家人起摩擦。由于事发突然,一片混乱中林继萍独木难支顾此失彼。 等林秀凤回家时,看到的场景就是王开平被推倒摔伤尾椎骨,林春英被吓到失声,金桂花被气病。 后来王开平和林春英的状况不见好转,林秀凤不得不辞掉工作,照顾两人的同时还要整天上工。 这件事就是对照组林家走下坡路的起点。 配角和主角的命运从此逆转,对照组越折腾越倒霉,“她自己”成功逆袭。 范水芹眼神嘲弄,被蜜罐泡大的孩子果然是废物,没有一点点承受能力。 难怪书上说“天将降大任”什么什么的,只有她这样的经历才配当主角。 要是像她一样有先知能力,避开祸事岂不是手到擒来? 范水芹眼帘一掀,优越感满满。 不过,林春英一个炮灰工具人竟然改名叫“宝珠”,她也配? 剧情里可没这回事,范水芹怀疑是自己得到金手指的蝴蝶效应。 宝珠今天特地关注了范水芹,结果人家根本没“冒泡”。 不过她注意到,范水芹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时不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宝珠不懂。 她和妈妈关于于兰芬生日的作战方案已经结束,范水芹的那些字都是假的。 12. 第 12 章 村小的学生中午都会回家吃饭。 宝珠到小桥头的时候,看见几个穿着工装的人来到林家湾,其中有男有女,还带着安全帽。 小孩子们好奇地跟在工人同志身后,长长一串好像小火车。 这样的大事宝珠当然不会错过,她和林满霞两个小姑娘一起看热闹。 宝珠看到队长伯伯乐呵呵地迎接工人同志。 她拉着林满霞钻来钻去,来到内围,仰着头认真听大人们说话。 林继红道:“任组长,你们动作真快,名单交上去才几天就落实行动了。来来,都去我家喝口茶歇歇,忙了大半天吧。” 电工小组领头的任组长是一位梳着干练麻花辫的女同志。 她干脆利落地说:“队长太客气了,都是老熟人还喝什么茶呀,早点干完了事!要通电的几家都在什么位置?” 宝珠恍然大悟。 原来是电工同志来啦! 林继红道:“也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们,早点忙完来吃午饭。我们队一共四户,分别是我家、桂花奶家、林虎小子家、刘保美家。除了刘保美家在小河那边,其他都在这边。”他指向小河对岸。 宝珠听到太姥的名字,轻轻拽林满霞的手,古灵精怪地用眼神说“听见了吗,说我家呢”。 “你们队通电的人家还挺多嘛。那是刘保美家是吧?”任组长扭头,顺着林继红指的方向看过去。 “没错,房子大点的就是他家。” 河对岸只有两户人家,一户姓刘一户姓吴,都是早年逃难来的。到了新社会,落户在林家湾。 “我家你知道,一会儿再去认门,桂花奶家……” “继红伯伯,我带路!”宝珠兴奋地踮起脚,把小手举得高高的,差点伸到林继红鼻子底下,生怕他看不到自己。 林继红才发现宝珠这个小不点一直在,被她逗乐,笑道:“好,宝珠带路,一会儿再替我把电工同志带到你虎子哥家去行不行?” 林虎是妇女主任管三荣的丈夫。 “保证完成任务!”宝珠拉着林满霞在前面跑,边跑边看电工同志有没有跟上。 没有领到任务的小朋友们也一窝蜂跟着看热闹。 到了自己家门口,宝珠想了想,热情邀请:“叔叔阿姨同志们,来我家喝茶吧,我去泡茶。” “哈哈哈。”三八电工班的女同志被她可爱的话语和甜甜的笑容征服。 麻花辫的任组长笑道:“小朋友,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是来工作的。你可以去玩会儿,离开的时候我喊你。” 说完这几个电工同志就争分夺秒地从包里取出各种宝珠从没见过的仪器,有些拿在手里,有些安置在地上。 电工们在堂屋、院子还有门口来回走了好几趟,偶尔还抬头往远处望一望,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宝珠没有去玩,跟在她们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全是她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她时不时和林满霞头挨着头小声讨论,两个人都特别好奇。 最后,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志往本子上记录下什么东西,在这个地点的工作就算正式完成。 宝珠便带着电工们去林虎家。 到了那里也是一样的流程。 再去林继红家的时候,林满霞觉得不好玩,和宝珠小姑告别先回家了。其他小孩也早就四散去玩。 一共四户通电的人家,宝珠全程跟着,一点儿也看不腻。 那些仪器看起来很神奇,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宝珠不好意思问,怕打扰她们工作,只敢围着电工同志们转圈看。 任组长见宝珠兴致不减地跟了一路,忍不住轻轻掐了一把她肉肉的小嫩脸,说:“这是经纬仪,能告诉我们你的家在地球上哪一个位置,也能测量距离。” 宝珠立刻想到在自然课上见过的地球仪,她的家在什么位置呢? 她好奇地问:“不需要尺子就能测量距离吗?” 任组长笑道:“我们可没有那么长的尺子从李河拉到林家湾。” “噢!”宝珠觉得很有道理。 刘保美坐在门槛上看电工们忙碌,见有人和宝珠搭话,他也插嘴:“怎么了英子,不想上学想去学电工了?快趁机问问电工同志带不带你。” 宝珠不爱听他说话,小脸一垮。 她用电工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现在不叫英子,叫宝珠,我们队的人都知道。” 好多忘性大的老人都记住她改名了! 电工们同样觉得这个刘保美说话水平低。 什么叫不上学去学电工,电工班无论男女都要求初中学历好不好,学好科学文化知识才能更好地服务群众! 测量完,电工们随意冲刘保美点点头,准备离开。 刘保美连忙拦住,问了些有的没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6993|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电工们本来可以和乡亲们聊聊天,方便推进工作,现在只想赶快去干活。 一行人过了桥,回到林家湾中心地带的晒谷场,把一张大白纸铺在水泥地上。 几个电工围着纸蹲下。戴眼镜的电工用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任组长一锤定音在一个位置标上五角星。 “就这里。” “没错,算出来这里最合适,也没有房屋和其他障碍物。” 宝珠听明白了,这个五角星就是要安电线杆的位置。 没想到拉电线竟然要做这么多准备工作,宝珠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这可是学校里从来不教的东西呀。 电工同志在晒谷场附近离宝珠家不远的地方做上记号,最后叮嘱林继红不要让人破坏,下午继续施工。 下午,村小放学很早,四点多宝珠就回到林家湾。 她一路飞奔,好像生怕错过什么大事似的。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等宝珠到达晒谷场附近,只见地上一个深坑,像水井似的,只不过是方形。 电工同志已经做完今天的工作,在进行收尾。 林继红和一个社员抬起沉重的大石板盖住深坑,避免出意外。 宝珠眉毛耷拉着。 任组长胡噜她软软的下巴肉,像挠小猫似的,问:“宝珠,你怎么不高兴?” 宝珠低落地说:“小慧阿姨,我想看你们作业。” 没错,她们已经熟到互通姓名了。 几个电工打趣道:“真不知道安电线杆有什么好看的,这么着迷。” 任小慧噗嗤一笑:“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呢。今天挖坑,不好看。明天事情多,排到林家湾的时候比较晚,你明天能赶上。” 宝珠立刻转悲为喜:“真的吗?我明天一定快点跑回家!” “哎哟没事儿,明天肯定晚,你跑啥。不过明天你就不能在旁边看了,要离远一点,危险。” “嗯嗯!我都听小慧阿姨安排。” 宝珠放心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现在天黑得越来越晚,四点半还亮堂堂的,家里只有桂花婆婆在,其他人都在外面各忙各的事情。 宝珠再也不敢自己跑去捞猪草,像只小蜜蜂一样在家里哼着歌儿忙忙碌碌。 忽然,外面传来陌生的吆喝:“亲家公在家不?” 13. 第 13 章 宝珠正在用特制的短短的扫帚扫地。 听见外面的喊声,宝珠停在原地,拄着小扫帚想了三秒钟,她家应该没有称呼“亲家公”的亲戚,于是继续热火朝天地扫扫扫。 “亲家公、亲家母、继萍,家里不会没人吧?亲家公嘞!” 有人在喊她的妈妈! 宝珠连忙抱着小扫帚走到门口张望。 只见呼呼啦啦来了好几个人,高矮胖瘦,嘴里吆喝着。 宝珠看得心里坠坠的,不由自主往后退一步。 其中好几个人她都不认识,仔细一看,勉强发现她的亲生爸爸也在。 宝珠的小脑瓜里掠过许多想法,最后定格在:完了,是于家的人来了,他们要打人! 于家人看到宝珠出来,还以为她是出来迎接客人的,正要摆出几副笑脸哄骗小孩,没想到宝珠背对着他们把家门锁上了,弄得他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宝珠把太姥锁在家里,怂怂地贴着墙根绕到后院,从猪圈旁边跑出去,任由那几个人站在她家院子里“哎哎哎”。 没跑出去多远,宝珠惊喜地大喊:“姥姥!” 她飞扑进姥姥怀里。 “家里来人了?”林秀凤接住她问。 宝珠惊奇:“姥姥怎么会知道!姥姥你今天回家好早呀,真好。” 路过范家门口,宝珠发现范水芹正在看自己,又是之前在学校见过的奇怪眼神和幸灾乐祸的笑。 宝珠高傲地“哼”一声,她有姥姥她不怕。 这时她惊讶地发现,姥姥看范水芹时,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难看表情。 姥姥以前有这么讨厌范水芹吗? 范水芹即将亲眼见证对照组衰落的开端,眼中越来越狂热,以至于忽略了个别与她知道的剧情不同的细节。 于来义的母亲何大娘眼尖,看到她们回来,亲亲热热打招呼:“我的好亲家母!是春英把亲家母喊回家的?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我们多等一会儿没什么,别耽误亲家母挣大钱。” 何大娘刻意用嗔怪的语气责备宝珠,似乎想表现和宝珠十分亲昵。 林秀凤摸摸小孙女的头,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我们早就改名宝珠了,来义应该知道。” 何大娘的笑僵在脸上:“呃、这、呵呵,春英的名字多好听啊,亲家母改名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实在要改可以找算命的算个好名字。” 何大娘心里不乐意。她家孙女名字都有“春”字,当初算命的说大孙女带个春以后旺娘家,所以其他丫头都随了老大。 她还指望让林家这个丫头认祖归宗改回于姓呢,以后给孙女招赘,生男娃,不至于让小儿子绝后。 算了,既然打算服个软和好,以后让儿媳妇再生几个男娃就是了。夫妻俩还年轻,能生。 于来义的大哥笑着喊了声“亲家婶子”。 林秀凤牵着宝珠的小手从几人中间穿过去,面不改色道:“这么叫不合适,我们两家早就不是亲家了。” 于家坝生产队的队长见林秀凤的确是块难啃的骨头,只好主动道:“林大姐,来义最近打扰你们了?我这个当叔叔的替他向林大姐赔个不是。这小子过去做得不好,不懂事。他上头五个哥哥,从小没了爹,家里难免疼他些,宠坏了。” 林秀凤道:“我老婆子有些年头没见过来义了,没什么打搅不打搅的。于队长赔哪门子的不是?” 宝珠一边开锁一边想,姥姥一点都不老,都没有白头发呢。 于队长碰了个软钉子,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其实他原本不想掺和这件事。 可他和于来义家是没出五服的兄弟,加上于来义和林继萍结婚是他保的媒,何大娘上门找他来林家湾说和的时候,于情于理他都很难拒绝。 林秀凤拎出几条板凳在院子里排开:“屋里黑灯瞎火的,就在院子坐坐大伙不介意吧。” 几人忙表示没事,不好提出不满。 宝珠泡好茶端出来,放在一把老式的灯挂椅上,然后乖巧地坐在姥姥旁边,像个听话的洋娃娃。 这时林继萍到家了,走进院子猛然看见一堆于家人,好像见了鬼一样。 她东西都没放下,直愣愣坐到林秀凤旁边。 她低头看宝珠,母女俩交换了同样清澈迷茫的眼神。 于家人真来了? 于兰芬生日那天他们不是没有来吗? 为什么今天要来? 于家人今天会打人? 想到这,林继萍眼神一凛。 丁大姐则在心中评估这个前妯娌。 论长相也就一对黑眼睛出挑,不算顶漂亮。 论人情世故,看起来不大灵光。 论自身条件更是不占优势,总归是个二婚的女人。 一个女人,不顾脸面闹离婚,快三十岁,没兄弟帮衬,带着个拖油瓶,还公然扬言不管谁给她说亲都必须保证两件事——男方入赘,而且以后不再生二胎三胎。 她凭什么敢这么提条件。 丁大姐突然觉得,复婚的事未必是她婆婆剃头挑子一头热。 林继萍这情况,怕是找不到比她小叔子条件好的,还不如重修旧好呢。 丁大姐正想着,就听见她婆婆说:“来义可上门说了我们要来拜访亲家母?咱们两家三亲六故的,按理说应该多走动,过去太生疏了,是我们做得不够。” 林家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回事。 林秀凤和林继萍将困惑明明白白摆在脸上。 鉴于她俩的态度,于家人哪还有不懂的,合着这么多天以来,于来义根本没有传达上门送礼顺便和好的消息! 何大娘作势打骂于来义:“你个臭小子,让你来和你丈母娘说说好话都不会,你咋就这么实诚,一点都不圆滑,难怪别人都笑话你老实。” 丁大姐则是趁于来义不敢声张,发自内心地死命掐了他好几下。 这个讨债鬼,跟家里人玩心眼说通知林家人了。 天天骗吃骗喝,时不时要几分几厘钱说买东西送礼,原来全都自己偷吃了。 不把这个瘟神送走她和于老大的日子过不下去! 丁大姐出完气,见男人们都像锯嘴的葫芦一样屁用没有,婆婆是个外强中干不顶事的,不得不独挑大梁。 “婶子,继萍妹子,来义天天在家难受得紧,甩自己耳光说过去浑,不懂事,没有好好孝顺长辈,对继萍也不够好。他现在可后悔了。” 林继萍微微一笑:“真的吗?我看看怎么甩的。” 在场的于家人俱是一僵。 何大娘瞪丁大姐,埋怨她不会说话。 于来义觉得自己必须表示点什么,开口道:“继萍,我……” “行了,舍不得扇自己就不用说了。”林继萍不耐烦地打断。 何大娘叽叽咕咕:“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娘!”丁大姐制止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丁大姐从竹篮里拎出一条腊肉,心在滴血,嘴上却毫不含糊:“这是过年来义用自己挣的钱买的肉,也是他亲手捡树枝熏的,他的诚意都在里面。特意送来孝敬婶子。” 林继萍差点脱口而出“用来配他上次偷的几根竹笋是吧”,好险才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6994|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丁大姐面上笑着,心里则痛骂于来义,他要是真能自己买肉捡树枝熏肉,她也不至于非要当个容不下小叔的恶嫂子。 她昧着良心卖力推销:“来义是真心想和继萍妹子和好。他人变勤快了,性格也改了,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现在总算配得上继萍妹子。” 宝珠双手捂嘴。 她听见了什么!她的爸爸想和妈妈和好! 这也太奇怪了吧,爸爸和她们根本不熟,而且脑子又傻,一点儿也配不上妈妈。 宝珠的嫌弃写在小脸上,眉毛都快皱成一团。这个伯娘坏,是大骗子。 林继萍努力克制住反感,维持着表面的礼貌:“丁大姐,你们来看宝珠,可以。多余的话不必说,我们都知道不可能。” 至于是不可能复合还是于来义不可能改变,就看听的人怎么理解了。 林秀凤把腊肉推回去:“我们两家早就没关系了。” 于来义和老腊肉被母女俩拒绝得明明白白。 于来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大家都说他是全公社脸皮最厚的人,但是现在,他特别想立刻逃跑。 气氛冷下来的时候,王开平刚好收工回家。 说到林家最讨厌于来义的人,林继萍可排不上号。 王开平第一,金桂花第二,其他人竞争第三。 王开平平日随和得很,做什么都从容不迫慢悠悠的,看见于来义跟他打招呼,王开平直接把肩上扛的镐子重重扥在地上。 “开平你去烧饭,娘闹脾气晚上不做饭。”林秀凤支走他。 因为,在王开平到家之前,金桂花已经试图用扫帚打走于来义,被全家唯一稳重的林秀凤劝回去了。 王开平眼神不善地剜了于来义一眼才进屋。 “宝珠回去写作业。” 宝珠抗议道:“姥姥,我的作业在学校就写完啦。让我留在这里吧,如果他们打人我就马上去喊帮手。” 几个人脸上的笑挂不住,暗嫌宝珠不会说话。 何大娘诱哄道:“春英,不是,宝珠啊,奶奶和你爹不打人,奶奶最疼你了。” 宝珠在板凳上坐得直直的,两条小短腿悬在空中前后晃荡,歪着头和她辩论:“可是我觉得太姥姥、姥姥、姥爷、妈妈才是最疼我的。每天照顾我,让我吃好吃的,还给我取好听的名字。” 何大娘憋出几个干巴巴的字:“你还小,不知道我们的苦心,等你长大就懂了。” 宝珠当然不懂,她看面前这几个人和看隔壁生产队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没区别,都不认识。 于家老大看不下去六十岁的老娘赔笑脸,主动道:“亲家婶子,弟妹,我们今天来是想以后两家亲近一些,多走动来往,弟妹别急着拒绝。” 林继萍听不得这话,不留情面地说:“于同志,你是不是耳朵不好,这里可没有你家的亲戚。” 于老大被当场抹了面子,脸色难看了几分。 “呵呵,弟妹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为了让小弟有个小家庭,他忍住脾气自己找台阶下。 “大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你们分开了,老于家一直只认弟妹这个儿媳妇。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我这个当大哥的绝不偏袒来义,肯定站在弟妹这头。”于老大粗声粗气地保证。 接着他话锋一转:“宝珠是不是也想你爹了,小时候你姥姥和你娘都忙工作,你还是你爹带大的呢,记得不?” 林继萍腾地站起身,冷声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当年为什么离婚?于来义他配吗?你怎么有脸和宝珠说这话?记性差我可以帮你们回忆一下。” 14. 第 14 章 林继萍双手抱胸,眼神犀利。 何大娘急了,见两个儿子都被骂,大声道:“春英是我于家的孙女,怎么能不让孩子认爹呢?” 正值下工时刻,何大娘一通嚷嚷,成功让原本刻意放慢脚步路过的社员光明正大停下来吃瓜。 林秀凤拄着一把铁锹站在旁边。还轮不着她动嘴。 林继萍根本不怕吵架:“何大娘,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想问问,你家这些年出过一分钱抚养费吗?给宝珠做过一件新衣裳一双新鞋吗?送过一次生日面吗?我从来没阻止你们跟宝珠来往,过年过节你们来看过一眼宝珠吗?” 林继萍每问一个问题,宝珠就皱眉思考片刻,然后摇头回答妈妈。 没有,全都没有。宝珠不认识他们。 眼尖的社员看见宝珠凝重的小表情,好笑地提醒旁边的人。 于来义一阵脸红。 何大娘却不一样。 她终于抓住了林继萍的小辫子,跳起来道:“哈!你看看你看看,露出马脚了吧,合着是嫌弃我家穷不想认这门亲呢!当初——” 林继萍毫无风度地打断老太太:“我再重复一遍,我家和你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见过七八年没任何来往的亲戚吗?你家亲戚在对面呢。” 她指指人群中的于兰芬和范水芹。 何大娘推开林继萍的手,哭骂给大伙儿听:“为什么七八年没来往,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泼妇太绝情!我好好的儿子送来当上门女婿,本来就够心疼的了,你们不仅不对他好,还赶回家。不来往都算我老于家脾气好,把你们当一家人不记恨!” 嚎到最后何大娘嗓子都哑了,简直有点可怜。 围观的社员于心不忍。毕竟是六十岁的老太太。 丁大姐在心中啧啧称奇。 她婆婆怎么变聪明了,说的话在理啊。她婆婆唱红脸,等会儿她再出来唱白脸说和说和。 林家肯定是要继续找上门女婿的,比起别人,她小叔子占优势。 林继萍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看了这闹哄哄的场面反而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她慢悠悠道:“既然你那么心疼儿子当上门女婿,我当初给你机会,让你们把人领回家不是正如你们的愿吗?这样你们就能回家疼儿子啦,我家也能少个祸害。皆大欢喜!” 她眨眨眼睛,非常诚恳地说出这个观点。 社员们忍不住哄笑。 可不是嘛!往这边送的时候咋不心疼舍不得送。把吃软饭说得那么吃亏真有她何大娘的。 于来义嘛,社员们有印象,林家湾出了名的懒汉草包。如果不是继萍姑要留在家里招赘婿,那么优秀的条件怎么可能和于来义结婚。 于家坝的队长偏过头一个劲儿叹气,他的老脸今天丢尽了。 丁大姐见婆婆瞪着眼睛想吵架,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连忙把林秀凤、婆婆和林继萍都安抚回去坐下。 她语重心长道:“婶子,继萍妹子,我婆婆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刚才为了维护来义才话赶话,她不是那个意思。” 林继萍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就是那个意思。” 丁大姐一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把话题引回去:“来义是真心想和好的,只是他怕你生气一直拖着不敢说,这也是因为太重视了。” 同样的话题林继萍今天已经澄清过太多次,懒得再搭理。 丁大姐再接再厉:“我知道继萍妹子最看重的是宝珠。来义是宝珠的亲爸,肯定比后爸对孩子真心是不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孩子需要爸爸。” 宝珠乖乖听了好久,这会儿终于有插话的机会,简直像晚一分钟嘴巴就会被粘住一样,小嘴叭叭响亮地说:“伯娘,我和爸爸不太熟,没有爸爸不影响的。而且要是爸爸来了,我家住不下。” 宝珠家现在用着两间房三张床。姥姥姥爷一间房,太姥姥、妈妈还有宝珠一间大房,太姥姥一张床,妈妈和她一张床。 何大娘沉着脸:“怎么说话呢,大人说正事小孩别插嘴。你爹回来自然跟你娘一块儿住,你可别学坏心眼儿的排挤你爹。” “不行!” 宝珠大声拒绝,妈妈要和她住。 “我是不是太给你们脸了。”林继萍冷声道,“自家垃圾装不下就想塞给别人?起开,别脏了我家板凳。” 林继萍气得踹凳子腿赶人,于来义和于老大屁股底下的板凳一头漂移了小半个圈,两个汉子差点摔倒。 “打人啦!打人啦!”何大娘尖叫道。 林继萍满不在乎地说:“我家的凳子我想踢就踢。” “你这个泼妇!还有没有天理!” 林继萍冷笑一声:“要是天理听见了,现在就该打雷劈你们。” 何大娘往地上一坐,嚎叫道:“怎么有这种泼妇,老于家诚心来和好,这个泼妇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好脸色。跟她结婚倒了八辈子血霉,一点都不知道疼人,还生不出儿子。” 因为何大娘说的话实在太好笑,林继萍弯腰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提醒你一句,我生几个孩子是林家的家务事,跟你们没关系,不要对别人家的孩子占有欲太强。我们林家上上下下都只要宝珠一个。” 宝珠拽着妈妈的衣角,自豪地挺着小胸膛。没错,她就是老林家的宝贝! 从小到大,没人能给林继萍气受,现在上了一天班回来还要被于家人恶心,她忍不了。 林继萍戏瘾上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我离婚的理由有好几个,其中一个就是我觉得于来义克亲。” 社员们听到这个瓜,都停止交头接耳,巴巴地等着。 “于来义刚出生,他爹就被他克死了。他入赘没多久,我爸跌了一跤,摔断脚躺了两个月。宝珠两岁的时候落水,差点出大事。连家里的鸡都被于来义瘟死两只!你说说,这样的男人我能留吗?” 社员们议论纷纷。 “还真别说,我记得那年,队里的牛好好的突然口吐白沫,还是继萍治了三天才救回来呢。”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年生产队的猪莫名其妙没有往年壮,明明是一样喂的。” “嗐,这些还算小事。你们忘了?那两年大旱!家家勒紧裤腰带,好几家靠讨饭过日子,只能把孩子送给别人家。” 社员们越说,越发现于来义待在林家湾生产队的那两年确实坏事多。 难道于来义真是个扫把星? 就连丁大姐也一会儿惊疑不定,一会儿流露出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6995|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痛恨的神情。 何大娘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林继萍面前:“你放屁!我家来义八字最好,一生都是享福的命!” 林继萍不以为意道:“我说的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都是老观念。现在破四旧,讲科学,咱们林家湾的人思想先进,当然不会信那些,大家都知道只是巧合而已。” 社员们连连表态:“没错,咱们可都是最拥护先进思想的!” 实际上都在暗暗回忆自家那两年有没有和于来义关系密切,有没有无缘无故倒霉。 何大娘一拳打在空气上,没发泄出来的脾气被堵回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林继萍道:“这些巧合不提,我们只说事实。我爸休养的时候,于来义这个不要脸的,饿死鬼一样抢着喝我爸补腿脚的棒骨汤。我怀孕和坐月子的时候,于来义躲厨房里把我姥给我做的补汤偷偷造完了。”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林继萍还能忍受,左右不过几口吃的,她家不缺。 社员们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么精彩,秀凤姑奶她们可从来没往外说过。 谁家汉子会偷喝媳妇坐月子的汤啊! 何大娘忿忿不平:“来义一个大小伙子,饭量大,你们不给他吃饱,多喝几口汤怎么了?反正你最后生的是个没用的丫头,补那么多也是浪费。” 林继萍生气地说:“你们于家人有用,谁都比不上你们能赔着三张老脸求我把泼出去的臭泔水收回家。泔水能浇菜,于来义只能克你们全家。” 林秀凤把宝珠搂在怀里,小声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强行抱回屋,勒令她不准出来看热闹。 宝珠不情不愿地答应,嘴巴翘得能挂油壶。 于家坝队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林继萍没点他的名,但是他尴尬极了。 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来,于来义真是扫把星,沾上准没好事。 丁大姐沉声道:“继萍妹子,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就算你对来义有偏见,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绝。” 林继萍冷笑道:“不用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偏见还是事实大家门儿清。既然你们于家人记性差,我帮你们回忆一下,当初为什么会离婚。 “宝珠两岁的时候,其他人都忙,我姥姥耳朵听不见不方便,让于来义在家带宝珠。” 她气得声音发抖,指着于来义道:“这个死人倒好,在外面用麻绳拴着宝珠,自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睡觉。结果宝珠被麻绳绊倒落水了。那么冷的天,那么小的孩子,要不是我大伯正好路过……” 林继萍有些哽咽:“宝珠发了几天高烧,差点没醒过来。那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怎么不是于来义掉进水里,于来义怎么不死。” 于来义愣在原地,嘴唇动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啊啊!你这个恶毒的娼妇,你怎么敢咒我儿子!”何大娘发疯要挠人,被林秀凤用铁锹隔开。 林继萍眼神像刀子:“咒他?我只恨自己脾气太好没拿刀剁他!” 何大娘吓得后退几步,愣了愣,发疯似的大声咒骂。 林继萍没有理会,继续道:“我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于来义故意不救宝珠。甚至宝珠落水可能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于来义想把孩子扔掉重新生一个……” 15. 第 15 章 王开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院中。 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他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他一直以为,女儿离婚只是单纯因为不能原谅于来义没看好宝珠,害宝珠落水,原来她心里藏着那么多事。 在这个家,如果曾经有人诚心对待过于来义,那一定是王开平这个脾气温和的岳父。 同时,他也是最明白让儿子当上门女婿的那类家庭的算盘的人,毕竟他没少被王家人耳提面命“一定要让男娃姓王”等等。 宝珠落水的时候,王开平恶意揣测过,于来义是不是顺水推舟故意不救宝珠,或者甚至就是他主动打算溺死一个孩子。 王开平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放着两岁的闺女在水边玩,自己躺在草地上睡觉。他从来不敢让闺女和孙女面临这样的危险。 听到林继萍的话,王开平才知道,原来闺女默默承受了那么多。他越发心疼孩子。 他默默站在林秀凤和林继萍身边。 于老大觉得不能让林家再往弟弟身上泼脏水。 他本来就够难说亲的了,今天一过,弟弟的名声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够了!不要污蔑来义,来义根本不是那种人。他打小善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明明只是个意外,你们家竟然因为没道理的猜测就让来义净身出户。算了,是我们当初瞎眼,看错了人!和好的事就当我们没提过!” 于老大义愤填膺。 王开平道:“于家小子,你说错了。离婚第一是因为于来义放着两岁的孩子在水边玩自己睡觉,害孩子落水,高烧好几天;二是他偷吃萍伢怀孕和坐月子的补汤,如果他光明正大说想吃我们家绝对不会少他一口;三是因为他克亲。” “你们、你们……”于老大眼神凶恶,手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林家湾的社员急切地吆喝:“秀凤姑奶!于家坝的副队长带着好几个人来了!” 看热闹归看热闹,外人要是来找麻烦他们可不含糊,都不是吃素的。 林继萍心里一慌,又胡乱想起打人伤人的事情。 林秀凤低声对她说:“不是冲我们来的。”林继萍有了主心骨,稍微冷静下来。 林家湾众人试探道:“于副队长,你们有事来找于队长?” 于副队长又心疼又愤怒地说:“岂止有事,有天大的事!有人偷竹笋,更可恨的是还把一大片竹笋都糟蹋了!真是造孽啊。挨千刀的,我看这兔崽子死后应该下地狱,把那双手在油锅里过过!” 跟来劝和的正队长焦急地问:“怎么回事?竹笋又被偷了?” 于家坝算是红旗公社比较穷的一个生产队,竹子是他们为数不多能创收的产物,每年提供给综合厂做篾器,能换钱。 因此,于家坝干部和社员格外宝贝竹子、竹笋。 林家湾的人连连摆手:“于副队长,这事儿应该和我们林家湾没关系吧,我们队的人可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且隔那么老远呢!” 宝珠在屋里听见太姥姥念叨“今天怎么来那么多人”,忍不住悄悄挪到门口,坐在门槛上听大人们说话。 大家都激动着,没人注意门槛上多了个团子。 听到竹笋的事宝珠一拍小膝盖。 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啊! 竹笋一准是她亲爸糟蹋的,她还留着罪证呢。 小短腿一支棱,她站起来,打算去床底下摸竹笋出来“大义灭亲”。 “哎呀。”她忽然想到,那一小包竹笋被姥姥拿走处理了,只好遗憾坐下。 于副队长沉着脸说:“当然和林家湾没关系,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嫌疑人于来义慌了,准备溜走。几个社员满脸厌恶地拦住他。 于队长看见这场景还有什么不懂的,黑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他舍下老脸来替于来义办事,他家就这么回报他! 年底分红变少他还有什么脸面对乡亲们,四五十的汉子头一回想哭。 林家湾的人回过味来,跟着瞎起哄。 “是哪个好吃懒做的人连竹笋都偷,真该送去改造。” “现在社会主义,大家都讲法了,以前偷竹笋是要剁手指的,偷一根竹笋剁一根手指!糟蹋得多怕是手脚加起来都不够用喽。” “噫,别说了,怪野蛮吓人的。” “偷集体财产挖社会主义墙脚,还恶意损坏,这种天不收的坏分子剁了也不可惜。” 事不关己,林家湾的社员们故意讨论得热火朝天,一边说一边还坏心眼地看于来义的反应。 于来义两手握拳,心脏咚咚跳,面如死灰。 于家其他人也都吃了偷来的竹笋,不知道队长和副队长打算怎么处理,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副队长郑重说:“我代表于家坝生产队全体社员,感谢林秀凤同志实名提供线索。我们根据线索查了好几天,人证物证都有,找出了偷取集体财产的坏分子。” 何大娘得知是林秀凤坏事,顿时大怒。 丁大姐将婆婆死死拽住,压低声音严厉地警告:“现在闹是怕来义受到的惩罚太轻吗!”她可不想被婆婆连累。 想到儿子的处境,何大娘只得咬牙忍下恶气,心底气得发烫,眼睛直冒火。 林秀凤淡淡看了于家人一眼,说:“维护集体利益是每个社员应该做的,副队长不用客气。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可能属于你们大队的集体财产还回去而已。” 当然,归还竹笋的时候,林秀凤顺便拜托副队长,如果查出来真的是于来义,初十下工来林家湾带走他。 副队长是个人精,当时就猜到有内情,爽快答应下来。更何况,他也不允许个别社员在外败坏集体名声。 脸色难看的正队长马上倒戈:“应当感谢。在林大姐看来只是无心之举,却帮了我们大忙。” 想了想,队长说:“不管是谁偷了集体财产,我们都要罚,除了送去农场劳动改造,还要没收家庭部分分红。等年底分红收上来,就作为奖励和谢礼,我和副队长亲自给林大姐送过来!” 听见儿子要被关到农场劳动改造,何大娘气急攻心,直接岔气晕倒了。 于家人七手八脚地扶起老太太。 于老大和丁大姐心中怨气冲天,他们家本来就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6996|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超支欠款,再罚分红日子不用过了。 别人还或真或假关心何大娘,林秀凤一个眼神都没给。 林秀凤拒绝道:“我不能收。一定要感谢的话我就托大做个主,在场的于家坝乡亲当见证,把没收的分红分配给于家坝勤劳踏实但是吃不上饭的人。” 于队长一怔,发自内心道:“那……真的谢谢了,我替真正需要这些东西的社员谢谢林大姐。” 别人能主动让出应得的利益,同族兄弟却拖后腿挖墙脚,于队长内心五味杂陈。 幸好今天的事黄了,否则这么好的人家被于来义祸害,他可就是帮凶了。 “秀凤姑奶好样的!” “妇女能顶半边天,秀凤姑奶可是我们的榜样。” “集体财产按实际情况分配给最需要的人,这就是社会主义的好。” 社员们起哄鼓掌。 林秀凤不傻,把竹笋送回去“意外”提供线索是好事,收下那点子谢礼反倒会让于家坝的其他人不舒服,还不如借花献佛。 最后她说:“我们林家湾的人一向堂堂正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是劳动所得我拿在手里不安心。” 哪怕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林家湾的社员都瞬间挺起胸膛,集体自豪感油然而生。 社员们几天内连吃两场大瓜,比放电影还精彩,个个都很欢乐。 闲聊之余他们得出一个结论——林家人真的不好惹,没看见找事的反而都大出血了吗。 范水芹脸上的狂热渐渐退却。她不明白为什么剧情变了。 难道又是蝴蝶效应?这只该死的蝴蝶到底要扇出多大的影响? 范水芹意识到,实际情况几乎和剧情完全相反,被骂破防的变成了于家人,吃亏的是于家人,倒下的也是于家人。 她心中发慌,对照组配角怎么能不照着剧本走。 如果以后都像这样偏移下去,她还能靠剧情抢占先机吗,还能延续主角的逆袭之路吗? 不,不能动摇。 这个世界的主角只能是她。 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被她忽略了,仔细找找,一定有的。 聚在宝珠家院子里的人稀稀拉拉往外走,宝珠努力把长条板凳夹在胳臂底下,往家里拖。 方永真沉默地帮她拎起剩下的几条凳。 “我不用帮忙,方永真,你放着回家吃饭吧。”宝珠夹着板凳侧过身和他说话。 他笑了一下:“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客气。” 宝珠小声道:“被你看到和别人吵架有点不好意思啦。” 方永真摇摇头:“你很棒,你妈妈也很厉害。” 真正的家是这样的。 很多人“家”只是几个互相厌恶的人不巧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而已。 “真哒?”宝珠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地抠抠板凳木材上天然的坑坑洼洼。 吃完姥爷做的晚饭,宝珠忍不住兴奋起来。 因为姥姥说要开家庭会议,商量家里怎么安电灯,每个人都有发言权,包括宝珠! 林继萍挠着下巴琢磨,纠结待会儿怎么提出自己的无理要求。 16. 第 16 章 林秀凤打定主义要让闺女和孙女懂家务事,不能像王开平似的迷迷糊糊。她怀疑王开平连家里存折上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所以,林秀凤决定开会讨论拉电线安电灯的事情。 当然,讨论的余地并不大,因为她已经差不多确定要在哪些地方安上电灯。 林秀凤向队长林继红报名的时候,林继红做粗略调查,得知林秀凤要安四个电灯吓了一跳。 谁家好人安那么多电灯!一个顶了天。 老实巴交的林继红真怕这个数据报上去被人查。 林秀凤想得很清楚,这次是公社统一拉电线安电灯,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交钱就行。 以后可不一样,要是想加装灯泡还得自己用工业票去买呢。 她家什么都不缺,就缺工业票。农村人嘛,几乎没有工业票来源。 家庭会议正式开始,金桂花、林秀凤、王开平、林继萍、林宝珠五个人围着昏暗的煤油灯坐好,由王开平向金桂花解释会议主题。 桂花婆婆听了一会儿,主动说:“给我安一个。” “啊?” 王开平特别惊讶,他都做好再解释一遍或者被骂一通的心理准备了。 桂花婆婆嫌弃地说:“阿阿阿,你是不是聋子,我说给我安一个。” 其他人都忍不住大笑。 王开平摸了摸脑袋,大声道:“娘,我怕你不想要这个好东西呢。” 桂花婆婆扶着桌子站起来,无差别攻击:“我又不像你们,一个二个没见过市面,民国六年的时候我就见过电灯!” “哇!”宝珠发出感叹。 桂花婆婆年龄大精神不好,饧着眼说:“我说完了,我要去洗脚睡觉。” 等桂花婆婆离开,宝珠惊奇道:“太姥姥好厉害呀。太姥姥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光绪十六年。”林秀凤没有多说,“我打听过,队部一个灯的电灯费是每月一毛五。我想给家里安四个灯。堂屋一个,厨房一个,两间房各一个。你们有意见吗?” 宝珠用手撑着脸颊思考。 要不在院子里安一个?以后看对面范家热闹的时候就不用摸黑站在院子里了。 噢不,还是算了,开灯看热闹太明目张胆。 宝珠又想了想,举手道:“姥姥,柴房和厕所不需要电灯嘛?” 林秀凤否定道:“柴房用不着,要拿柴禾白天拿完。厕所也不用,天黑去厕所拿个手电筒。” “好叭。”宝珠放下手臂,姥姥说得有道理。 “还有人有意见吗?”林秀凤问。 王开平摇摇头。 林秀凤继续走过场:“继萍呢。” “妈,我想给猪圈安个电灯。”林继萍冷不丁道。 “哪里?”林秀凤怀疑听错了。 “猪圈。” 林秀凤思忖片刻:“说说为啥。” 林继萍挠挠头:“其实学校老师说过,猪舍开灯能增产,能促进母猪下崽数量和质量。我没跟兽医站提过,明显不现实嘛。既然家里要安电灯,我寻思是不是让我实验实验。” 她马上补充道:“也用不着开灯太久。” 林秀凤问:“你要多亮的灯泡?” 林继萍道:“最低的就行。” 她自己都没用过电灯,猪配用那么亮的吗! “行,都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这件事,林秀凤顺便宣布以后每个月林继萍需要出四块五毛钱补贴家用。 她解释了一下,因为多出几项预算,她的工资不够用。 林继萍积极表示同意。 家庭会议圆满结束,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 有惊无险的一天终于过去。 宝珠觉得,范水芹的文字泡泡有一点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期错了。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范家闹起来了。男声女声混杂,越来越吵,乱糟糟的。 实际上,因为范水芹太过关注林家的变化,她甚至忘记了今天最重要的任务——阻止婶娘于兰芬在家发疯。 林继萍和宝珠一大一小从被窝里钻出来,披着厚衣服,就着月光,并排站在院子里,侧过头竖起耳朵吃瓜,动作如出一辙。 宝珠听明白了,今天才是于兰芬的真正生日。 傍晚于老大给于兰芬带了话,说她娘家要等母鸡抱窝孵出小鸡、带一个月小鸡仔再送生日礼过来,给于兰芬“躲劫”。 宝珠时不时点头,原来三十六岁是“大坎”,要提前收娘家的礼才能躲掉。 于兰芬哭闹是因为,今天一过她就三十六岁了,晚送来的礼根本没有意义,不能帮她躲劫。 宝珠长见识了。 林继萍打了个哈欠,牵着宝珠回屋睡觉。 第二天放学,宝珠记挂着事情,心急如焚地跑回家。 到了晒谷场附近,她看到许多人围得水泄不通。她利用身高优势,从缝隙钻到前排,站在姥爷旁边。 看到方永真,她伸出小脑袋打了个招呼。 电工同志拉起警戒线拦着社员,时不时将想要凑近看热闹的喝回去。 宝珠看到警戒线内,任小慧正指挥着几个陌生人工作。 方形深坑上面的石板已经被挪走,地上躺着一根长长的灰白色的水泥电线杆子。 不远处安置着一个宝珠不认识的被称为绞盘的新机器。 铰盘上延伸出十分牢固的钢丝绳,连接着电线杆较细的那头。 其中一个人喊起号子,四个人像推磨一样围着绞盘转,推动上面的把手。 宝珠惊奇地发现,随着“磨芯”转动,钢丝绳一圈一圈缠绕在绞盘上,沉重的电线杆被抬起,较细的那头逐渐升高,电线杆由平躺慢慢竖起来。 电线杆颤颤巍巍的,对比之下,钢丝绳显得十分纤细柔弱,让人怪担心的。 电线杆升得越来越高,宝珠也来越紧张。 任小慧不停地急促吆喝,推着绞盘的几个人随之调整力气。 最终,电线杆稳稳矗立在深坑里。 “好!” “好!” 社员们忍不住爆发出原始的喝彩。 宝珠握在胸前的手慢慢松开,悄悄吐出一口气。 最难的一步已经完成,电工同志和社员们拿着铁锹,七手八脚地将挖出来的土填回深坑,夯得结结实实,将电线杆牢牢固定住。 宝珠眼尖,看到姥姥回来,连忙扯扯姥爷的衣角,然后跑过去迎接姥姥。 林秀凤牵着宝珠去找任小慧,宝珠热情地喊:“小慧阿姨!” 任小慧眉飞色舞:“啊唷,宝珠回来啦?怎么样,刚才那招见识到了吧?” 她冲宝珠眨眨右眼。 “嗯!那个大家伙真厉害!你们也厉害!”宝珠吐吐舌头补上后面一句。 呼,差点忘了最重要的劳动人民的力量,这可不好。 任小慧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个大家伙可是我们电工作业组新申请下来的宝贝,金贵着呢。托它的福,你们家马上就能拉上电灯了,开心不?” 她两手捧着宝珠的脸左右摇晃,把宝珠的小肉脸挤成了小鸭嘴。 宝珠嘟着嘴哼哼唧唧:“嗨心!” 林秀凤和任小慧寒暄了几句,说:“任组长,我想说说安电灯的事儿。” “我知道,林队长说了,你家需求量比较大是吧。”任小慧边说边往人少的地方走。 林秀凤道:“我家总共需要五个灯,堂屋、房间和厨房都安。” 任小慧咋舌:“是不是有点超标?天黑前做饭用不着电灯吧,或者看堂屋灯的位置,让厨房借点光。” 林秀凤解释:“我七十七岁的老娘常做饭,所以我想给厨房安个亮堂点的灯,老人眼神不好。也不用太亮,25瓦就够了。” 任小慧点头:“桂花婆婆是红旗公社少有的高龄老人,生活上要保障。通电就是为了社员生活便利嘛。” “宝珠要写作业,继萍有时要工作,堂屋我想安个40瓦的,任组长觉得行不行?我家三个老人一个小孩,有电灯要方便好多呢。” 林秀凤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她实在不想过两眼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6997|1555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抹黑的日子,由“奢”入俭难哪。 任小慧摇头失笑:“林婶娘,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说不行吗!你要是说老,叫别人可怎么办哪。” 灯泡又不是白送,五毛钱一个呢。任小慧觉得没必要故意卡别人的合理需求。 林秀凤一家的人品她信得过,看宝珠这么活泼可爱就知道,更别提她特地找林继红队长了解过。 林秀凤最后说:“猪圈还需要一个。” 说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任小慧挑眉等着林秀凤说理由。 她把小不点宝珠圈在面前,双手胡噜宝珠下巴底下的肉肉。 上次她就挠得很上瘾,软乎乎嫩嫩的,手感太好了。 林秀凤叹了口气道:“我闺女想搞点工作上的事情,又不愿意浪费兽医站的钱,只好在家里猪圈安电灯。孩子想搞,我这个当娘的只能支持,有一份力出一份力,都是为了集体好。” “这倒是,一行有一行的难处。”任小慧颇有同感。 再说了,谁会无缘无故在猪圈安电灯,这是普通人能想出来的点子吗? 任小慧相信林继萍有重要理由。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轻松地聊了会儿。 任小慧发现和林秀凤聊天很有趣,可能因为她经常和国营厂里形形色色的职工打交道,见多识广吧。 又一天中午放学,宝珠到家时看到姥爷从外面拎回一桶水,哒哒哒跑过去,好奇地问:“姥爷,为什么打外面的水?” 宝珠家院子里就有一口压水井,平时不需要出门取水。 用的时候只需要往压水机里灌一瓢清水引动,就能将井水源源不断地抽出来,可方便了。 王开平牵起宝贝孙女进院子,解释道:“你兴友叔家盖房子,这是跟他借的石灰水,拿来刷墙,小宝珠千万不要用手碰,会烧伤的。” “哦!”宝珠答应下来。 吃过饭,宝珠才发现姥爷要刷的竟然是猪圈的墙,这可真罕见。 王开平用一把大刷子,细心地将石灰水一层又一层刷到墙上,两头小花猪崽在他脚边哼哼,拱着他的裤管。 王开平时不时嘘两声,赶走妨碍他干活的小猪。 宝珠随便拽了一根干草在手里玩,蹲在铁栏杆门外和姥爷聊天。 “姥爷,为什么要给猪圈刷石灰水呢?” 王开平道:“你妈妈不是想给小猪开灯吗,刷上石灰水,过阵子墙就变白了,白墙显得更亮堂,我觉得可能有一点用。” “姥爷真聪明!”宝珠乐滋滋的。 猪圈不大,王开平很快就刷完几面矮墙。 祖孙俩一起出门,宝珠去上学,王开平去上工。 宝珠发现范水芹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咦……” 她忽然想到,前两天姥姥看到范水芹时表情很奇怪。 姥姥以前好像不怎么在意范水芹的挑衅呀。 算了不想了,她的脑袋可装不下那么多事,姥姥自有姥姥的道理。 范水芹不顾齐老太指桑骂槐,站在家门口看林宝珠。 这两天她格外关注林家人。 那边的祖孙俩在闲聊,声音不大,她听不清。 毫无防备之下,范水芹猛地捕捉到她非常敏感的三个字。 对照组。 由王开平口中说出。 她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胸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心悸和恐慌。 好像突然忘记了怎么呼吸一样,厚厚的窒息感将她包裹得死死的。 她回过神追上去,恰好听见林宝珠越来越远的声音:“原来对照组是这样呀……” 林宝珠抬头看旁边的人,脸上是令范水芹感到厌烦的天真。 前面的两人渐渐远去,范水芹心中好像有什么一直坚信的东西碎掉了,僵硬地站在路中间。 命中注定的炮灰配角为什么会知道“对照组”的事。 她这个主角算什么? 她的拳头捏得死死的,决心要让配角的命运回归正轨。 她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