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招惹》
2. 暗恋
今年的国庆节弋亦格外忙碌。
她从高中一直混在一起的闺蜜十月一号结婚。
就是这样格外大众的一天。号称同一天要赶好多场的日子。
为了照顾上班族和学生党大家都格外喜欢这几天。但是婚礼一般还要挑个不错的好日子,选来选去撞在同一天的概率又相对较高。
弋亦感觉自己还算幸运,三个红色炸弹都没撞上同一天。
三场婚礼两个是同学,还有一个是她大姨家的表哥。哪家不到场都不合适。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渐渐谈起了以年为单位的恋爱。
然后甜甜蜜蜜,腻腻歪歪的步入婚姻殿堂。
一瞬间把单身显成异类。
随着年龄的增长,弋亦感觉大龄、单身,马上就要向自己招手。
正赶上弋亦辞职还没找到新工作,之前接的稿也都交稿完成,完全属于无所事事在家待业的状态,便“自告奋勇”的加入筹备婚礼的队伍。
傅卿对她这个苦力格外满意,用的也是得心应手。
弋亦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给傅卿做伴娘。
只是这个伴郎迟迟没有出现。
每当有人问起伴郎是何许人也时,她都闭口不言,只是笑得格外开怀。被问多次数也只是说这是她婚礼上的王炸,属于特别节目。
周祁苏被问起时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直接把苦力们的期待值给拉满。
看着两人的样子,弋亦没由来的心里发虚,总感觉没底,很怕她这不靠谱的闺蜜给她来个大惊喜。
她私底下也悄悄跟傅卿确认不会是沈辰安吧?
傅卿一副看傻瓜的表情,满脸嫌弃道:“怎么可能啦,我请你当伴娘怎么会找他当伴郎呢?把心放肚子里,人是苏苏找的,他朋友跟咱们没交集。”
认不认识倒是无所谓,确定不是沈辰安就行。
沈辰安是周祁苏的室友,也是弋亦的前男友,和平分手,但是弋亦对他总是心怀愧疚的,不能全身心的投入一段感情,不是因为他不好,只是自己的原因。
彩排几次后,婚礼流程大致都已经搞清楚了,只是总会卡在特别的一环——新娘扔捧花。
“大力一点,刚才就是因为力气太轻所以丢来丢去都在你脚边的。”
于是乎,捧花被扔到了十米外的桌子上。
“高一点呢?”弋亦计算了下抛物线,应该可行。
然后,就看着捧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了悬梁上。
傅卿有些沮丧,周祁苏还在一旁安慰:“没关系啊,老婆扔的都很准,想扔哪扔哪,想砸谁砸谁。”简直是助纣为虐,这要是搁古代妥妥的昏君。
“要不我改送捧花吧!”说着眼神就在弋亦身上徘徊。
弋亦直接眼神警告,你不要搞我!众目睽睽之下,简直社死好吧。
信号接收成功,傅卿又把视线聚焦在一众同学身上,众人感觉到目光,牵手聊起了家常。
一副封心锁爱的架势。
时代变了啊,送个捧花怎么那么难,不是都要争着抢着的嘛!
随着时间的流逝,彩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婚期将至,终于迎来了这一天。
其实弋亦也很奇怪,傅卿为什么会选这一天举行婚礼,没什么特别不是吗?要知道傅卿注重到仪式感已经到了龟毛的地步,结婚这么大的日子不作一作都不是她的风格。
后来傅卿跟她解释,说是周祁苏很重视这个伴郎朋友,他还在读书,最近的就只有国庆假期了,反正哪天结都一样,不过是个日期,重要的也不在这儿,本末倒置就不好了。
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啊,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与之前不同的风情。还学会了替人着想。
弋亦还记得那时女孩憧憬的未来。
“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订一个很有意义的一天,可以是第一次心动的日子,也可能是某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纪念日。反正这一天一定要足够特别。”
年轻气盛,面容稚嫩,却可以无所畏惧的让全世界为自己让路,懵懵懂懂的向全世界宣战。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好像是说,如果把确定关系那天作为结婚日期,岂不是可以省去一个纪念日,通通一起过了才好,省得麻烦,还会忘记。
男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喂喂喂,你们两个才多大啊?怎么这么不知羞呢!”
新娘休息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两人都是一夜没睡的状态,坐在位置上发呆。
弋亦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门被由外至里推开。弋亦条件反射的起身,忘了已经不是拦门的时候了,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老婆,我给你介绍个人。”
周祁苏走在前面,身后的人被他遮挡着,等他进了门,身后的人才被露出来。
弋亦抬眼望去,才发现来人她是认识的,只是他并不知道她。
然后思绪转为懊恼,应该想到的啊,跟周祁苏做了那么多年同桌,关系要好,兄弟结婚怎么会不到场。
或许他就是那个王炸的伴郎?确实够炸的了。消失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出现,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再说来参加婚礼的大部分还是朋友和同学……
会很轰动吧。以前好像他做什么都是轰动的,悄无声息的离开,再声势浩大的回来。
胡思乱想的直接结果就是大家都在保持矜持并不过分热络的打招呼,只有弋亦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面无表情跟三人脸上的笑容形成反差。
傅卿拉了拉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岁岁,跟人家打招呼啊!”
弋亦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晃了晃神,吓了一跳。
忙抬头。
就看到难纵伸着的手,骨节分明,见弋亦没反应,面上也不见尴尬的正准备收回手。
“你好,我叫难纵。”
“你好,弋亦,我的名字。”弋亦大方的伸出手来与他交握。
周祁苏招呼弋亦:“我这个哥们没彩排过,流程我给他讲过了,你带着点儿他就行。”
“好的。”弋亦应了下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的,弋亦看他很适应节奏。
好像一直是这样,他想要做的事儿都能做好,不论是否喜欢。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也能泰然自若,不管交谈的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处变不惊。
婚礼进行中,弋亦环顾在座的同学,还是感觉难纵最亮眼。
好像不管站在哪里都不会怯场,一样在人群中耀眼夺目。
弋亦也有恶趣味,她之前就想校园男神是不是已经泯然众人,向脑满肠肥迈进,变得油腻,而不自知。
可是没有。
他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但好像又不全是。
变了什么她也说不清。
成熟了,西装笔挺,发型也很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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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根根分明的向上走。
炸一眼的印象。
她还记得他高中有一阵子是寸头,两侧甚至能看到健康的头皮,很短但也很青春。
只是不管是哪个阶段,他的世界里都没有一个叫弋亦的人出现。
对于难纵弋亦有很多听说。
据说他班级小测从来不写名,被问起时,也毫不在意:“反正满分只有一个。”
据说他恋爱最新的记录是上一秒分手下一秒脱单,女朋友个顶个的漂亮,长腿腰细眼睛大。
据说他游戏、篮球都很牛,女生缘好,男生缘更好。
据说他又又又又被请了家长。
据说唐婉是他交往最久的女朋友。
据说他放弃了保送名额。
据说他家里突发变故。
据说他是Z省的状元,却没有人再能联系到他。
据说……
而这些听说又让弋亦很难与自己见到的那个难纵联系起来。
那个坐在街边喂流浪猫被蹭脏衣服却笑得肆意的大男孩,那个在奶茶店兼职一本正经看着机器输入的学生工,那个物理竞赛拿了满分却不炫耀的好学生,那个背起队友脚步艰难去就医的篮球队长……
好像都与传言大相径庭。
——
又到了扔捧花的环节。
相比于彩排,正式上场,还是有不少人争抢的。
傅卿经过昨天的警告也不敢跟弋亦硬来,弋亦乐得清闲。
她一直认为弋亦就是长了一张好学生的脸,让人一看就以为好欺负,实则蔫坏,怎么能随便招惹呢?
傅卿不敢以身犯险。
看准方位转过身用力一抛,正好砸在弋亦头上,然后又滚到难纵怀里。
当时弋亦看有不少人在等捧花,就想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免得被伤及无辜。毕竟她对傅卿的实力很有自信。
难纵一个大男人对捧花并不感冒,于是在弋亦身后跟着下台。
两人一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哪成想,一个捧花砸过来,弋亦没有准备被砸的一个踉跄,难纵见状忙上前虚扶住她。
类似于半臂环抱的姿势。
捧花正好掉在了难纵的怀里。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太近,近得好像能听到两人砰砰的心跳声,弋亦忙低头扶好,也不敢跟他对视,轻轻说了句谢谢,打算离开。
“等一下。”难纵说的声音不大,只是确保两人都能听到的音量。
“啊?”弋亦应声转过身,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你拿着。”说着就把捧花递到了弋亦怀里。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就又上台了。
弋亦不禁心里哀嚎,我可以不要吗?
心跳声还在耳边,与耳膜共振,弋亦气馁又懊恼。
而这边的小插曲在众人眼中,暧昧丛生。
又是抱抱,又是送花。没有鬼谁信!
这块烫手山芋被弋亦胡乱放在最近的空桌上,傅卿小声拉着她道歉:“岁岁你没事吧?我也没想到苏苏说的就那么准,想砸谁就砸谁!”
“你还好意思说!”
傅卿继续讨好道:“我也想让你找到你的幸福,有个人照顾你嘛!”
“别别别,我自己挺好的照顾自己没问题。”弋亦连忙出声阻止。
“那你现在可以做出一顿饭能入口的饭菜吗?”
弋亦:“……”
3. 暗恋
几个人中只有弋亦不会喝酒,她也建议傅卿找一个酒量好的伴娘。
哪知人家直接回了一句:“不行,我一定要带着你一起结婚。”
“我在台下啊,我又不是不去。”
“那意义不一样。”
哪不一样?
“反正我一定要跟你一起站在台上。”这是傅卿的坚持。
弋亦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她面对新环境局促不安时牵着自己的那只温暖的手掌,这其中的意义当然不一样,高中的友情大学毕业都没走散,是多么难得又多么珍贵啊,谁也没从对方的生活中提前离场。
这看似简单,可现实的常态就是友情也需要联络,也需要维系,有多少当时玩得好的朋友渐渐就失去了消息,只是在朋友圈里维系。
更多的人工作之后连朋友圈也不太发了,上学时恨不得一天有十几件事要分享的同学,也渐渐没了消息。
周祁苏看重难纵,而弋亦也是她所看重的。
傅卿和周祁苏去了父母那一桌,便嘱咐难纵帮忙照顾着点儿弋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家都有点儿喝多了,她们班高中的班长非要拉着弋亦喝两杯。
弋亦跟人交往除了特别亲近的,其余的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谁关系都不错,但是要说关系有多好,倒也没有,好像总是隔着一层保护膜。
这段距离是她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距离。
这个班长也是一样,只是上学时受了不他少关照。
弋亦推说喝不了酒,他是真的喝上头了,整张脸都是红的。拉着弋亦不让走。挺大个男人拉着她的手腕执拗的不肯松手。
班长鲜少失态,毕业聚餐也没有闹得这么难看。多半还是爱而不得闹的,高中的时候他没少套近乎问弋亦傅卿喜欢什么。
大概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心里不爽吧。
弋亦感觉场面有些尴尬。而弋亦脸皮又薄,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氛围继续下去。
推不过去,怎么也不能在人家婚礼上闹事儿啊,首要任务就是稳住他。
弋亦准备跟他喝一杯就算过了,她就一杯啤酒的量。都不是酒量浅的事儿,是压根没有量。
喝完还耍酒疯。
所以清醒的时候她都不喝酒,大家也很少让她喝。
弋亦笑了笑,“那说好就这一杯啊。”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半杯不满,黄色的液体随着手主人的动作摇晃,碰到杯壁又滑落下来。
“这才对嘛,咱俩的感情不喝可过意不去。”姚晋见弋亦妥协,很是高兴。
酒杯随着胳膊的抬高,在中途被人劫下。
直到来人喝完,弋亦还能感觉到指尖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冰冰凉凉的温度却好像火一样能把整个人点燃。
难纵喝完直接把酒杯放在桌上,连眉头也没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闹剧。
杯子撂在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哎?你替喝酒算怎么回事?你以什么身份替?”姚晋看酒被难纵喝了,一脸的不爽,直白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不依不饶道。
好像这个答案对他多重要似的。
众人也好奇,想听当事人亲口说个答案,刚才两个人的暧昧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要说两人刚认识,大家可是不信的,就看两人相处的默契程度,认识时间怎么可能短得了?
要知道两人可是当时学校出了名的学霸,一个是理科第一,一个明明是艺术生每次却还能压纯文科生一头,长居榜首从来没有考过第二名,都是以遥遥领先的成绩甩着第二名,开学第二天就八卦不断的风云人物和好学生,这组合怎么看怎么特别。
难纵之前交往的都是明艳长相,倒不是说弋亦不够漂亮,只是弋亦给人的印象太乖,是你见第一眼就会心生好感的那种,而跟难纵历任女友做比性子又太软。现在气质又偏清冷,从来没见过难纵跟清冷挂的美女一起。
众人看着大灰狼跟小白兔的组合,还挺养眼。
弋亦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因为那杯酒自己没喝,让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弋亦环顾四周看已经有人开始注意他们这边了,忙又倒了杯酒。
难纵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为了帮她挡酒,人家是好心,不能把人推到尴尬的地方晾着啊。
大家都要面子的嘛,说两句场面话就过去了,谁也不想在人家婚礼上闹大。
同桌的人已经开始劝了,“都是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啊?”
“酒已经喝了,咱就算过了啊。”
“对啊对啊。”
“班长什么时候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哈哈哈。”
弋亦也准备端酒,就是一杯酒的事儿,喝多了耍酒疯也有傅卿看着。
虽然她闺蜜不靠谱,但这点还是不需要怀疑的。
这么点儿信任还是有的。
就听身后的人声音传来。
“伴郎帮伴娘挡杯酒有什么为什么的。”语气不疾不徐,但脸上不屑的表情一点儿都没遮掩。
可能就是故意摆出来给人看的。
难纵把话撂下,拉着弋亦远离喧闹的战场。
他一直都是这样,对他好的人他加倍的还,对他挑衅给他难堪的他也加倍奉还。
两人走到角落。难纵只是盯着弋亦不说话。
弋亦想可能也是有点喝多了吧,挨桌敬过来,属他和周祁苏喝的多,可能他喝的还要更多一点。
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弋亦想了想先开口:“刚才谢谢你啊!”
难纵好笑道:“今天你要谢我多少次。”
啊?
今天确实谢了几次了。
这是嫌她烦了。
一个刚认识还不熟悉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出问题,还要自己帮忙善后,是个人都会不爽的吧。
弋亦低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犹犹豫豫反而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弋亦一直知道自己有个毛病,跟熟悉的人可以有很多话说,跟不熟悉的人就是直来直往,没事儿的话就不说,结果导致给人的印象都是冰冰冷冷的。
现在想要说点儿什么反而想不出要怎么说好了。
“我说你一直都这么好欺负的吗?”
弋亦抬头看他,满眼疑惑,“啊?我……”我怎么就好欺负了?
弋亦浑浑噩噩还不忘把肚子填饱,喝了太多果汁她急着去厕所一趟。
难纵和周祁苏喝太多,吃了两口就出去了,留下弋亦和傅卿两人扫尾。
厕所在出了宴会厅向右转最深处,要一直走到头。
弋亦出去远远的就看见两个男人靠在最里面的窗子前。
一个低着头一个直视正前方说着什么。
看口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弋亦自认没有偷听的癖好,收回视线低着头好好走自己的路。
每一步都中规中矩,不会太大不会太小,仿佛已经练习千万次。
距离洗手间几米远的地方,男人的交谈声渐渐传来。
周祁苏戏谑地说:“你之前不是说什么都不抽烟的吗?现在怎么又抽上了?”周祁苏奇怪。
难纵把手中的烟衔在嘴上,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个烟圈。
烟圈不会变换方向,慢慢扩大,直直撞向墙壁,四散开来。
难纵没有正面回答,“准备戒了。”说完又接着刚才的话题,“你不是也不抽了吗?我想想啊,你高一非要学着人家抽烟给自己呛哭了,高三倒是学会了,也有个五六年、六七年,现在怎么?戒了?”
周祁苏就猜到他会问,刚才难纵顺手抽了根烟递给他,看见他没接还愣了愣。他也不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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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着,一脸甜蜜,“戒了有一段时间了,我和卿卿打算今年要宝宝。”看难纵拿烟的姿势熟练,周祁苏想了想又说:“如果想戒的话就近早,抽的越久戒断反应就越难熬。”
后面又说了什么弋亦就听不清楚了,只感觉声音越来越远。
原来都已经打算好要宝宝了,她这一步慢步步慢。等她再找个人谈四五年恋爱,人家的孩子都要能去打酱油了。
等人走进洗手间后,难纵灭了手中的烟,示意周祁苏回去了。
人家女孩子去洗手间门外站着两个大男人,实在不像话。
“但我想来想去,当时磊子给我的那根烟绝对tm是假烟,不然怎么会那么呛。”
难纵只是笑,对他的不讲理行为不发表看法。
周祁苏像是找回了高中时的感觉,揽着难纵的肩膀,“阿纵啊,你现在喜欢的姑娘还是那一挂吗?”
“哪一挂?”
“就是眼睛大大的,身材火辣,性格泼辣的那种,比较能作的。”周祁苏感觉自己形容的不够,准备再填几个。
“我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的女生了?”难纵一脸莫名其妙。
“不喜欢吗?可是你之前交往的都是这个类型啊?今天小辣椒也来了,要不要给你们撮合撮?我看她对你还没死心呢?今天一直在你身后转你没发现?”
这更是太难解释清楚的误会了。
他要怎么跟周祁苏解释他跟那些女生其实从来没在一起过,就连手都没拉过,虽然很渣,他也唾弃自己,可确实是各取所需,他知道自己被传了很多八卦,但也乐见其成,反正可以被叫家长。
只是现在他好像不太想让他们误会下去了。
至于那么个大活人自己走哪她走哪怎么能发现不了,而且人家压根就没想藏,巴不得他发现。
“不喜欢。不用。”难纵一字一顿确保周祁苏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难纵看他还挺惋惜,安慰他,“放心,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周祁苏也不强求,本来就是开玩笑的,要是喜欢早就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
喜欢什么样的吗?
“可能就是看起来软,惹起来又会亮出爪子抓人的那种吧。”
“你这是就喜欢来虐的啊!”周祁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难纵说:“祁苏,其实我很后悔,如果能重来的话,我一定会把当时的自己打醒,这些年我走了不少弯路,为了别人伤害自己这种事蠢一次就够了,没有什么值得以自己的沉沦作为代价。”
高中的混蛋事是因为沉沦,吸烟是因为我找不到继续走下去的意义。
周祁苏敛去笑意,他知道难纵这些年有多难熬,家中变故,切断了所有联系,当时看到他赢得比赛,他就知道他一定能站得起来,一定还会回来。
那么多人沉迷游戏,能去打职业的又有多少?
真的是天赋使然?不知道他自己偷偷较了多少劲,吃了多少苦。
他是多骄傲的人啊?那些骄傲他一定会自己拿回来。
那么耀眼的人不该蒙了尘。
那么漂亮的眼睛应该笑的,应该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
“岁岁,你想什么呢?电话响了都没听到。”
“啊?没,没什么。”弋亦拿起手机,是她妈妈的电话,应该是有及事,要不妈妈会先给她发微信。“我去打个电话。”
刚出门口就撞见难纵跟一个女生在门口说话,弋亦直接走到相反方向的窗边。
三言两语就讲完了,无外乎是徐女士在同事女儿的婚礼上遇到了什么人,两人一拍即合,于是给她下发了个相亲对象。
本来电话接完了,弋亦准备往回走,还没转身就听见自己被点到名。
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喜欢她什么?”女生声音尖锐。
4. 暗恋
稍作停顿,就听到难纵冰冷的声音传来。
“跟你有关系吗?”
跟你有关系吗?明明是问句弋亦却听出了另一种意思。关你屁事!
这是第一次除了成绩之外,有人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得到的答复不过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他被问烦了一句堵对面人的话。连绅士修养都顾不上了。
很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吧。
虽然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这也就是女生,如果是个男人的话,怕是关你屁事就直接问出来了。
弋亦啊,弋亦。你可真够丢脸的。
就算成绩好又怎么样?想要被他知道你也很厉害又能怎么样?他不是还是没有看到过你!
刚刚居然还会因为有人把你们联系起来,在心里有那么一点儿沾沾自喜。
真是丢脸透了好吗?
你很优秀的好吧!不比他差的!
虽然难纵没有看到她的好成绩,但是成绩好也给了她更大的选择空间和底气。
不就是个男人嘛!姐不稀罕!
弋亦又想起了她刚才听到的内容。
其实刚才弋亦听到了一些难纵和周祁苏的谈话,但出洗手间时两人已经不在门口了,远远的就听到了一句:“为了别人伤害自己这种事蠢一次就够了,没有什么值得以自己的沉沦作为代价。”
一如当年那句:“小黑球,你也无家可归吗?”
没由来的让人心疼。
“你是想把这颗仙人掌拔秃吗?”
弋亦丢下手里的罪证,心里不痛快有点闹脾气,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有,怎么证明是我干的?”
她其实只拔了一根刺,还是在打电话的时候无意识拔的。
难纵没有想到弋亦会直接炸毛,还耍赖皮,感觉新奇,像发现了新大陆。便继续逗弄。
他无声的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
讨得美人一个瞪眼,把人彻底惹毛。
跟刚才打电话的软糯娇嗔仿佛并不是一个人,难纵想来也好笑,都多大了还喜欢欺负人。
这下好了彻底惹毛了。
不喜欢姐弟恋吗?
刚才弋亦接电话他也听了个大概,八成是因为和她相仿的朋友已经陆续开始结婚,让她去相亲她不想去,辩解道自己还小,应该是介绍的男生比她还要小,她又找借口说不喜欢姐弟恋。
那生气又是为什么?
因为被逼着相亲心情不好?
还是因为感觉他不够绅士,刚才对女生态度不好,来发泄?
如果是第二种他可就太冤枉了,刚才拦着他说话的就是周祁苏说的那个小辣椒,拦着他不让走,非要他给个答案,他说了又不合她的意,胡搅蛮缠起来。
听了她打电话的内容还有刚才碰巧听到的,那个男生说她喜欢的人都出国好多年了,再加上他知道的,虽然她极力否认但在他眼里更像是秘密被揭穿的羞愤,心里本就没由来的烦躁,他也脾气上来了,就顶了一句。
没正面回答,大约是因为那么点私心。
车窗外,路边的红蓝霓虹灯像燃放的仙女棒,一路蔓延接连点燃。
难纵转头就看到女孩缩的一团,眼睛轻轻闭起,睫毛很长微微向上卷翘,头靠在车窗上,整个人瘦瘦小小的,脸也很小,但五官精致,头发高高挽起,显得很精神。
不知道是想起什么,难纵无声地笑笑,薄唇轻勾,一双桃花眼轻轻眯起,左眼斜下方的一颗泪痣在车外的灯光映射下若隐若现,收起痞气的气场整个人变得温柔。
“小伙子,车站到了。”
“好,麻烦您帮我靠边停一下。”
出租车在马路边缓缓停下。
难纵下车前看了弋亦一眼确认她没真睡着,感觉到她的抗拒,没有道别便离开了。
弋亦听到关门声,才睁开眼睛。
因为车站并不在他们途经的这一侧,是在他们对面,难纵正穿过马路向车站入口走去,大大的牌子立在空中——佳兴站。
红色发光的三个字好像烙印在了弋亦眼睛里,像是对她又一次自不量力的嘲笑,弋亦降下车窗,耳边顿时被怒吼的风声包围,而难纵只留个背影。
这一次又要再等多少年呢?
车子并没有多做停留,难纵的背影渐渐在后视镜中变成一个隐隐约约的黑点,直至再也看不到。
“男朋友这么帅你就别生他气了,看在这么帅的一张脸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你听大叔跟你说,大叔拉活这么多年了,现在的小姑娘看脸啊,有的都恨不得生扑,你男朋友这长相也就照比大叔年轻的时候稍显逊色,你别看大叔现在长咧了,那个年代都少不了人追的。”
弋亦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这大叔是误会了。这大叔讲话真好玩,夸别人的时候还要夸夸自己。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看样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异地恋的小情侣闹别扭了呢。”大叔爽朗一笑。
“不是。”弋亦怕大叔尴尬也冲大叔客气的笑了笑。
弋亦回到家,开始着手更新她的小号。
把最新的一期发到微博上,马上就有粉丝评论了。
她这个账号叫小11,画一些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或者是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小段子,简简单单几笔勾画的Q版人物,就能传递她想带给大家的快乐。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单机,没名气流量也不大,她也不气馁,就一直默默坚持,慢慢有了一些名气,后来被某知名大V转发,小火一把。
之后有出版社联系到她,问她有没有出版的想法,她拒绝了,她感觉她画的也不算是连载的漫画,想到什么画什么,有些甚至天马行空的想法,大家也不见得会喜欢,如果出版,那样就要考虑很多东西,爱好变成事业就会难熬。
如果有兴趣一直画下去,也不错。
无人机等你:十一不是参加朋友婚礼吗?没有多玩一会儿吗?
11是一一:一一最近真是高产啊!!!
我老公超帅好吗:这个被砸属实是让我没想到的?哈哈哈怎么会这样?
尽量不要hhh:我们一真的有被砸中吗?hhhhhhhhh
别欺负我小:十一好惨呐
超级无敌:我猜到了捧花环节是看点,没想到还是重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93:快过来我给老婆呼呼
啊对对对对:一一好事将近啊!相信我!我也是接到捧花之后遇到我老公哒!!!
是谁我不说:你那是接,她这是砸hhh
啊对对对对:那可能是预示着来的更猛烈?哈哈哈
……
弋亦之前画了一期就是傅卿抛捧花的,大家都知道她的实力。
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大部分还是在取笑她。
其实最开始弋亦想取名叫小一一的正好跟自己谐音,但是这个昵称有人已经注册过了,她就退而求其次,取了小11这个名字,注册的时候就预感会被误会是十一,刚开始她还会解释,后来索性不解释了,叫什么不是叫。
现在就导致了两极分化,最开始的老粉都习惯叫她一一,后来的新粉都叫她十一,两波人倒是互不打扰。
弋亦挑了几个评论回复。
对的,已经回家了。【开心】
这是真的,有被砸晕两秒。【苦涩】
想到那短暂的几秒和砰砰的心跳声,弋亦感觉脸上也热起来。
弋亦没再跟粉丝聊天,起身联系房东,空调遥控器彻底坏掉了,之前就有些不灵敏,房东说给她换一个,哪天有空给她带来,说完就没消息了,这个遥控器也一直都没有送来。
前几天还可以忍受,也没感觉有多让人受不了,今天简直让她坐立难安,本来以为静下心来,画画画就会好一些,哪成想不画还好一画还更热了。
“喂,王姐你好,我是前几天联系你说空调遥控器坏了的那个租户。”
一提这个王姐就想起来了。也明白弋亦打电话的来意了。
“你是那个1102的美女是吧,我这几天不在佳兴,实在不好意思哈,明天我正好回佳兴,给你把遥控器捎过去,今天晚上你先去跟对门借一下好吧,我微信跟他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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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你去拿就行。”
王姐像个机关枪,快准狠,每一个子弹都打在点子上,连对策都给好了。
办法可行,态度也不错。
弋亦客气道谢:“那麻烦啦。”
“没事没事,这是应该的,我的疏忽,对门也是个大帅哥,美女你有男朋友了吗?”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关心她的单身情况?现在单身狗已经危害社会了吗?避免麻烦弋亦胡乱说道:“啊~有的。”
那边声音满是遗憾,“那太遗憾了!”
弋亦:“……”
“美女你等我微信吧!”
过了一会儿,微信消息过来了。是条语音。还是王姐简单粗暴的性格。
“美女,对门帅哥也不在佳兴,你去你楼上楼下借都可以,都是女孩子,反正整栋都是我的。”
弋亦谢过。着实被大姐凡尔赛到。
虽然佳兴市没有限购,但你这样也有点儿过于财大气粗了吧……
难纵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高铁,坐在位置上还是有点微微发喘,下出租车时间就有些紧张,进站之后他一直跑才赶上。
终于平复下来,难纵侧头看着车窗上映出的自己,时间过去了好久,被追赶着长大的少年,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了,体力也不如十七、八岁好动时,有使不完的力气。
才跑了几步路,心脏就在胸膛里,一下一下快节奏的跳动着。
久久不平。
想来真的应该把烟戒掉,锻炼也应该重新抓起来。
他又想到了周祁苏跟他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你说谁?”
周祁苏见他好像没跟上自己的频道,进一步解释道:“我老婆啊?”
听到答案难纵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高一有一次我拉着你让你看一个女孩,那时候我让你看的就是她。你还说她旁边女孩的衣服好看,我现在都记着,你敷衍的简直太明显,都是校服有什么好看的,简直是胡扯好吧!”
难纵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景江市属于那种早晚温差大的,中午热的要死,晚上下自习回家时又冷得要命。
那时他扮演着,一个成绩好,又来者不拒的混球,但老师对好学生的容忍度又太高,难纵只能变本加厉,那天他母亲又被叫来学校,他心情格外的好。
他和周祁苏靠在正对着班级后门的窗台上,这一层的老师都在中间的两个办公室,就在楼梯旁,在这里可以看到来回进出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他想看他妈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就一直等在那儿。
周祁苏突然神经兮兮的眼神示意他看一个人,是一个女孩。
周祁苏压低声音:“你看那个怎么样?”
当时两个女孩手拉着手,好像说了什么笑话。
他看懂了周祁苏的暗示,知道他说的是左边的女孩,可目光都被右边的女孩吸引。
右边的女孩笑了起来,清亮明眸,左侧还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小梨涡,整个人格外乖巧。润物细无声般,就流入人的内心。
天气这么热大家都穿的夏季校服,她还穿着厚重的秋季校服。
两个女孩没有看到这边,从前面打拐下楼。
难纵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挺好的,衣服挺好看。”
但难纵没有敷衍他,他真的感觉宽大的校服被她穿的很好看。少见的好看。
周祁苏抓墙,“大哥,都是校服有什么好看的,不对我让你看的是左边那个扎高马尾的,你怎么看的右边?”说完又懊恼:“不知道下一次见到要是什么时候了,想给你看一眼也忒费劲了点儿吧!”
难纵难得看见他对自己炸毛,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以后有机会。”
“阿纵,我娶了当年那个女孩,我真的好开心。
“只是我没告诉她,这个傻姑娘一直以为我是在大学校友群认识的她。”
“其实已经好久好久了……”
周祁苏说的时候,眼里流淌着温柔。
难纵想。
他真的很高兴吧。
娶了当年的女孩。
5. 暗恋
弋亦还完空调遥控器才想起来,她可以用手机的啊!
真是智商全面下线的一天。
楼下的租户是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她去的时候女孩正在做饼干,还热情的给她拿了一盒,弋亦推托不要,这怎么可以,借东西还要拿人家礼物这怎么行!
女孩见弋亦拒绝,连忙给她展示,自己做了很多,说是都是做出来的失败品,她一个人也吃不掉,本来也是要分给朋友吃的,然后语气一转,你要是嫌弃就算了。
弋亦看着手里的小方盒,包装不算精致,但也简单干净,而且饼干都用心的做了不同形状,怎么看都不像是残次品。
看着女孩失落的样子。弋亦感觉过意不去。
人家只是好心,交个朋友有什么的。大不了自己也做点东西当做回礼。
“怎么会嫌弃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女孩也很高兴:“那我们就是朋友啦!”
弋亦走出电梯,脸上的表情垮了下去。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难道送人家份外卖吗?
算了,哪天买点儿小东西作为回礼吧。
一室清凉,弋亦坐下来继续画。
弋亦刚才只是简单的画了傅卿抛捧花,和自己被砸中,没有画中间其他的波折。
自然也没有难纵拉住自己的那一幕。
所有的场景都简单化,只见Q版傅卿手起花落,拉到最下面是弋亦被砸中,小11的旁边被她画了大大的一个Duang!
和刚才的不同,这回弋亦画上了难纵,也是一个全新人物。
仿佛还能听到风轻轻吹过耳畔的声音。
那天的天空很蓝,有微风拂过,还没有到一天中最热的时段。
这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也是第一个星期一。
学生穿着统一校服站在操场上,组成一个封闭的方格。
三中的校服是最简单的蓝白配色,夏季校服的短袖更是单一的纯白色。
校领导在前面进行漫长的演讲。
每年都差不多,这稿子改一改又能用几年,最重要的是不要改错日期!
往往这时都是学生进入苦闷环节的开始,虽然没有到一天中最热的时段,但是太阳已经很毒辣了。
前面校领导还在讲着。
“我们的校训是立德树人,开物成务。希望新生老生都能严格的要求自己……”
弋亦穿着短袖校服,身上裸露的部分微微泛红。弋亦皮肤敏感,一般都是套件长袖挡一挡,今天老师特意强调了要拍照、录像。
为了整体的美观,要求统一穿着夏季校服。
弋亦又不是一个愿意搞特殊的“好学生”。
方队里已经有同学听的不耐烦了,有的同学不停换脚已经开始哀嚎,“军训得有多难熬啊!!!”
小范围的窃窃私语,站在附近的同学一起聊聊天,讲讲哪个老师最严格,食堂哪些菜做得最好吃,再分享些有的没的八卦,也能支持自己再挺一挺。
但不管怎么动,怎么说,大家都还是不明显的,保证画面里不会看到自己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主儿。
演讲枯燥乏味。终于进入尾声。
“现在有请我们的新生代表进行宣讲。”
操场中间的一个小区域,响起小范围的掌声。
弋亦还在寻这声源,就看到一个男生从容不迫地走上台。
直挺挺的站在国旗下讲话。像一颗小白杨。
好高啊。看着跟蒋年差不多高,得有一米八吧?
现在大家营养都这么好了吗?
蒋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弋亦长的高,随着两人慢慢长大,蒋年窜得越来越快,特别是这两年长得格外猛,窜到了将近一米八的个头。
反观弋亦长个儿越来越缓慢,有的时候一年甚至都长不到一厘米。
弋亦吓坏了,以为自己已经不再长个儿了,难过了很久。
后来蒋年问了他妈妈自信满满的告诉她,“没关系你别怕,我妈妈说女孩子生孩子之后还可以长个儿的,她还长了两厘米呢!”
弋亦脸皮薄,才十几岁哪听得了说让她生孩子的话,“我才不要生孩子呢!”
蒋年没看出弋亦的羞愤,继续追着弋亦屁股后面安慰道:“不生孩子也没关系,你现在已经不矮了,长太高反而不好,这样刚刚好。”
说着还在比划弋亦跟自己的差距。
“你走开,不要你管!”
好在第二年弋亦也没有停止长个儿,心也放了下来,现在她有个167cm,虽然跟蒋年还是差很多,但是在女生里还是不矮的。
蒋年站在弋亦身后,其实他的身高不应该站在这里的。
才第一天上学还没有排好队,站排的时候没有固定的位置,一个班级的同学站成两排,只是说女生站在前面,男生站在后面。
弋亦迁就傅卿的身高站在女生排的最后面,再后面应该接矮个子的男生的,但是这个年纪的男生自尊心又格外的强,一米五多一米六多的男生也是有的。
内心又比较难以接受没有女孩子高的事实,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我可以没有男生高,但是还没有女生高太过打击。
于是蒋年就以厚脸皮站在了男生的第一个,弋亦的正后面。
他努力想帮弋亦遮挡太阳,可是方向不对,两个人的影子印在操场上,被拉的很长。
他看着弋亦胳膊已经被晒的发红,可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就有些着急。
忍不住嘀咕道:“这书呆子什么时候能讲完啊?”
傅卿站在蒋年的斜前方,把话茬接了过去。
“你是说难纵吗?他可不是书呆子,人家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全能型好吧!你们不是一中的可能没听说过他,他很牛的!在一中有很多迷妹的!”
一个学校的就是一家人,怎么可以让家人被看不起!
傅卿跟弋亦和蒋年并不是一个学校的,她是弋亦早上在上学路上新捡来的朋友,她是一中的,最近才搬家到她们这边。
弋亦跟蒋年初中是在五中读的,现在就读的高中又是景江市的重点高中,大部分的生源都是来自一中、五中还有六中。所以转了一圈还有不少老面孔。
弋亦从小就是在男孩的包围里长大的,跟她相仿的这一批只有她是女孩子,连她的发小也是个男孩儿。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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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蒋年从小一起长大,妈妈在大学时是很要好的朋友。
弋亦这一代最小的孩子出生前,她摸着舅妈的肚子,奶声奶气的保证:“舅妈,我可以陪妹妹玩,我还可以送我喜欢的娃娃给妹妹。”
那时检查不可以告诉宝宝的性别,虽然家里就有这方面的资源,但是也没有走捷径。
根据舅妈的口味,和各种反应,大家都以为这一次会是一个乖乖的女孩子。所以弋亦对她期待很大。
只是结果让弋亦大失所望。
乖乖是对的,只是是个男孩儿。
他们都说他比弋亦小时候还要乖。
男孩子他们都不会陪弋亦玩漂亮的芭比娃娃,也不会陪她看巴啦啦小魔仙,就只有蒋年会陪她玩过家家,但是他不愿意当孩子,只接受弋亦当妈妈的时候他做爸爸,当然这个游戏也不能常玩,因为她表弟不常出门,只有她表弟愿意当孩子,因为他真的很乖……
可想而知,当弋亦发现了一个对她胃口,又是同校的女孩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就像是猎人跋山涉水终于遇到了猎物,眼睛里冒着红光。
通过路上的闲聊发现又是同班,简直是加倍的效果。
难纵吗?怎么会没听到过呢?
弋亦听到这个名字是要在两年前了。那时她代表学校参加一个物理竞赛。
弋亦对这场竞赛信心满满,题目对她来说都不难,她很快就答完了,然后看看老师看看教室墙上挂着的时钟。开始看着身前的讲桌发呆。
讲桌上面有几幅画作,应该是前排的同学用小刀刻上去的。
弋亦刚开始感觉索然无味,看久了倒是发现了点儿乐趣。
老师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写完的同学,好好检查自己的答案。”
弋亦以为走神被发现了,装模作样,翻过试卷继续看向前方。
不知不觉就晃过了考试时间。
后来出成绩弋亦有些意外,弋亦因为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小数点点错了位置被扣了两分。取得了第二名。
第一名的名字就叫难纵。
他是满分。
这是第一次弋亦取得第二名。
但是后来弋亦再也没有再遇到他。
后来弋亦又拿到了第一名。还遇到了之前监考她的老师。
那个老师说,她也很意外,一个考场上竟然有两个答题都这么快的学生,就是答完都忙自己的事儿。
弋亦不好意思的笑笑。
又感觉奇怪,发出疑问:“两个?”
“对啊,还有一个是坐在最后排靠门位置的男生,他是最先答完的,答完了题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直睡到考试结束。”
那是不是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他,看到那个叫难纵的男生。
那个老师看她走神还跟她开玩笑地说:“今天这个讲桌可没有东西可看了,好好答题啊!”
跟老师聊天还走神了,弋亦感觉不好意思,连忙应着。
这就是难纵吗?
弋亦努力看也看不清楚,距离太远。
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
好像一下就奠定了弋亦整个高中扮演的角色——远距离的旁观者。
6. 暗恋
弋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没有光怪陆离的场面,梦到了好多高中时候的事,就像在看纪录片,只不过在她梦里随着情节的跌宕起伏,剧情在不断翻转。
场景切换也流畅自然。
她先是梦到了沈辰安和难纵,后来又梦到了蒋年,梦境里出现了不少之前见过的人。
睡梦中的弋亦皱起眉头,开始还只是小声呢喃,后来声音哀求着,仿佛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别!你别走!”
“别走!”
弋亦从梦中惊醒,脸上的泪水和汗液混在一起。整个人懵懵的,吹了一晚上空调,终于光荣感冒。
梦里的事情太真实,好像又亲身经历一次。
弋亦不作他想,麻溜收拾行李,滚回徐女士和老弋的怀抱。
弋亦乌龟起来。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感觉危险本能的就想要逃离。
弋亦回家做咸鱼的日子刚刚开启。就迎来了一个大难题。
“姑父,听说姐姐回来了,我来找姐玩儿。”
徐茴也在佳兴市上学,只不过弋亦要参加朋友的婚礼,两人就没约在一起,差前差后回来,中间隔了一天。
“快去快去,感冒了刚回来就窝床上了,你离她远点啊,别给你传染了。”
“没事儿,我不怕。”
弋亦感冒就爱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难受了。
徐茴看看弋亦难受的脸,一屁股坐在床尾,就在弋亦脚边。
弋亦踢了踢他,“坐那边凳子上去,我感冒了,别给你传染了。”
鼻子不透气,堵得弋亦感觉整个头要大上两圈。
鼻音也重,说出的声音有点像她的声音又不太像。
“哎呀!你们别这么担心嘛,我现在体质已经很好了,很少生病了。”
“姐,你难不难受要不要我给你倒点儿水?”
弋亦应了应声心情不错。
猛喝一口才刚咽下去就听徐茴说:“姐,我想求你帮个忙。”
咳咳咳咳咳。
喝过的水还可以退回去吗!
徐茴上一次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在几年前,那时候他刚参加完高考,成绩还没出。
两颗小脑袋瓜凑在一起。
“姐,我想学计算机。”
“这很好啊,大势所趋,而且景江市有两所学校主推这个专业,都不错在全国也排得上名的,而且舅妈工作的景大这个专业也很好,如果上景大你是不是都可以不用住校啦!”弋亦激动地说着。
“姐,我想出去看看,我不想一直都待在你们给我搭建的象牙塔里,我是个男人,我长大了,我想试一试自己面对社会,交志趣相投的朋友。”徐茴怕弋亦不放心又补充道:“姐,你看我现在已经很少生病了不是吗?”
弋亦不说话了。
虽然徐茴只是她表弟,但也是这一辈跟她血缘最亲近的人了,弋亦有很多哥哥,但是她爸爸是独子,奶奶只生了爸爸一个孩子,外婆也只生了舅舅跟她妈妈。再其他的都没有关系这么近的了。
弋亦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弋爸爸说什么也不同意生二胎,宝贝着弋亦长大。
她大舅和大舅妈是老来得子,高龄产妇本就危险,徐茴还是早产,从小身体就不好,还有过敏性哮喘,更是小心被呵护着长大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弋亦虽然哥哥多,年纪最相近的就是这个弟弟,从小也都格外关照着。
跟她这个弟弟关系也最是亲近。
她一直都认为,她这个弟弟才是真的乖。她的乖只是表面上,想让父母少操心,她这个弟弟是打心底里就乖。
因为过敏性哮喘,他除了上学很少出门,出门也都要配戴口罩,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弋爸爸带他们两个出门。
徐茴小小的个子,拉着弋亦问:“姐姐,为什么大家都不戴口罩,只有我一个人,我是奇怪的人吗?”
广场上人群流动,大家脚步匆匆却都没有戴口罩。
其实弋亦问过爸爸妈妈,弟弟为什么一直要戴口罩啊?我可不可以带弟弟出去跟我们一起玩啊?
爸爸妈妈说弟弟生病了,等病好了就可以不用戴口罩,也可以跟她一起玩,她要多照顾着弟弟,这样他才可以尽快陪她一起玩。只是弟弟太小了还不知道生病是什么。
弟弟一定超级难受,因为弋亦生病的时候就超级难受。
后来弋亦跟徐茴一起出门就也会戴口罩。
这样弟弟就不会是异类。
因为至少有她陪着他。
小小的弋亦漏出空空的门牙,“才不是呢!小茴戴口罩是因为小茴长得很可爱,现在有很多坏人会抓好看的小朋友去换钱,不被看到就没关系了。”
“真的吗?”
“当然了。”小弋亦肯定地说道。
“可是姐姐长得明明比我更好看啊?”徐茴表示不理解。
后来徐茴长大再也没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姐,我想跟你们出去玩儿?”
“姐姐,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戴着口罩?”
“姐,没人跟我玩儿。”
“姐,同学好像都有自己一起玩得要好的小伙伴。”
“姐,他们放学都去玩我也想去。”
没出校门的学生交友单纯,不会去看中利益,一起打场篮球,打一局游戏,一起去次网吧都会产生牢固的友谊。
徐茴不能参加剧烈运动,网吧环境也不适合徐茴,三中管理又比较严格,进入校园禁止带手机,徐茴渐渐就被隔在了关系圈之外。
开始还有想跟徐茴交朋友的小伙伴,但是时间长了,大家又开始把他划在朋友之外。
当大家找他出去一次两次……都被拒绝的时候,渐渐就习惯了不再叫他。慢慢就更加习惯,他不到场的组合。
这些话,他再也没说过,他也从来没有实施过,一次都没有,好像跟她说就只是想,然后想想就算了。
他好像习惯了跟口罩,跟放学就要回家,跟孤独,跟自己的小房间学会了和平共处。
随着时间的模糊,弋亦好像也忘记了她这个弟弟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出去玩,不想交朋友,他只是接受了自己的生病。
等到时机成熟再实现他小小的愿望。
关于这些他一直都没有忘记。
想要走出门,想要摘掉口罩,想要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正常人简单的生活,却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的梦想。
徐茴的白是一种不健康的白,因为身体不好,体质弱,总会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
看着徐茴的眼神,弋亦终究还是没忍下心。
“姐,我假期想留在佳兴实习。”徐茴犹犹豫豫地说。
能找到实习单位提前实习当然是好的,对专业学习和之后的实习还有找工作都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问题难办就难办在这个地方是佳兴,不是景江市,这就意味着,他这一假期也要在外面飘着,不回家。
当时说服大舅和舅妈是因为徐茴保证了放假马上回家毕业就要回到景江市的,好说得说,加上弋亦的担保,两人才同意徐茴报外地的学校,但是两人有附加条件,想要出去就必须报弋亦上学的地方,也好有个照应,有什么事儿及时通知家里。
徐茴也争气,擦边考进了S大。这几年来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也快要毕业了,弋亦的心也回到了肚子里。
现在徐茴想要假期留在佳兴实习,会不会他想要毕业也留在佳兴。
这个弋亦也有点儿摸不准了。
弋亦通通鼻子:“那你毕业准备留在佳兴还是回景江?”
“姐,这个还早,你先帮我把这个安排了就行。”徐茴开心地说。
好嘛!还是想留在佳兴。
把小羊放出去,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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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就难了。
“你先回去吧,别给你传染了,我想一想怎么说。”
见弋亦答应下来,徐茴高兴的坐不住,“那姐,你好好休息啊,多喝热水。”
可能因为压力太大,弋亦的感冒没两天就好了。
有压力感觉动力满满。
回到佳兴之后弋亦迫于徐女士的淫威,马不停蹄的开始联系相亲对象。
婚礼结束她随手就把微信加上了,叫顾潜。
两人客气的聊了两句,弋亦说最近要回家一趟,可能要等回来再约时间。
对面礼貌客气的说,他时间比较灵活,等她有时间联系他就好。
时间过长对话框已经被顶到聊天记录的下面了。
找到位置,弋亦发现自己还被拉进了一个群里。
群名叫1-30。
这是什么?
点开一看才明白,这是她们的租户群。一到三十应该是楼层。
原来富婆竟然在她身边!
但是从她被拉进群里这个群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这样。
在她之后王姐又拉了一个叫难.的人进群。
看呀!现在的年轻人已经被生活逼成什么样子了!
弋亦跟顾潜约的一天后,在星期五,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厅。
弋亦不知道一般相亲应该约在什么地方,流程又是怎样。
但是她感觉咖啡厅正合适,时间可以很短,好把握,见也见过了,徐女士那边也完全可以应付交差。
顾潜看样子就是成熟稳重的,性格也沉稳,应该是长辈很喜欢的女婿类型。比她大两岁。
相亲流程熟练,人坐在那了也不见局促,侃侃而谈,很懂得什么场合说什么样子的话,应该是之前也有过相亲的经验。
言谈举止得体大方,挑不出什么错来。
但弋亦总感觉感觉不太对。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好像有了目标你就不自觉的会去比较。
弋亦委婉的跟顾潜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不着急谈恋爱,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他时间了。
对方也很友好的表示,不耽误时间,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没了这层隔阂,弋亦也不再局促。
“喂。”
“粽子,干嘛呢?”
难纵把手机从耳边拿远,看了下时间,“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相亲吗?又被放鸽子了?还是人家家里又着了火?或者是煤气忘了关?咱心疼心疼消防员同志可以不?”
顾潜最开始几次的相亲经历简直水深火热。
“那都是意外,她家一定是着火了要不怎么会那么急!我现在已经锻炼出来了的,绝对是长辈心里的好好女婿的代表人物。”顾潜不可思议的辩解道。
“好的,女婿代表,我信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就挂了。”
“喂!别这么无情好吧,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
“那你这么开心是相亲成功了?”
“没有。”
“那你有什么可开心的!”没成功开心个什么劲儿。
顾潜心里得意,终于有件事儿是自己可以传授给难纵的了,要知道难纵虽然比他要小两岁,但几乎全能了,工作生活方面想要碾压他实在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他技能为0的点,当然要得意得意,“你没相亲过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一般从相亲对象你就可以知道你在大家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今天这个女孩超级正,可漂亮了。”
“那还不是没看上你!”难纵不以为意。
“咱不能这么看,跟美女妹妹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啊,赏心悦目的,而且名字还好听。”
“能有多好听?”难纵感觉他就是在吹牛皮,满是敷衍的反问。
“叫弋亦,是不是很特别!这个姓我还从来没见过呢!”顾潜说的激动,丝毫没发觉气氛的不同。
“你说叫什么?”
7. 暗恋
“我说弋亦,姓就是弋者何慕的那个弋,名是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的那个就是木兰诗里的那个。”这年纪不大怎么就开始耳背了呢。
“没看上你就对了!”
“啊?你说什么?刚才有车路过我没听清楚。”
不想跟他继续纠缠刚才的话题。
“我说回去请你吃饭,对了桑正工作怎么样?”难纵笑了笑,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挺好的啊,你出马找回来的人能差的了吗?就是太卷了,每天按时上班就没见他什么时候下班,跟你玩命有的一拼……”
“但是你为啥突然要请我吃饭啊?你不会……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顾潜抱住自己的前胸,陷入了自己的设想,一想不要紧,感觉好像触及真相,怪不得这小子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难纵感觉想要理解他的脑回路实在太难,“有毛病。”
难纵没有想通,怎么当时说的小的相亲对象变成了顾潜,顾潜比他还要大两岁呢。
弋亦跟他差不多大,怎么会比顾潜更大?
还是说那个推了?
可是他听着明明答应了的。
那是出了什么其他波折吗?还是说其实有好几个相亲对象?
弋亦顺手把之前画的国旗下讲话的那一期放在了微博上,没有看评论直接切换账号到了陆三的账号上。
她有两个账号,一个是小11,一个就是这个。
这个账号的作品不同于Q版漫画,完完全全两个风格,也可以算她的工作号,画了不少人物角色。也有不少互关的朋友。
这个账号的热度跟小11差不多,但是因为挺久没发布东西了,消息并不多。
有一段时间没登录了。
一条特别的私信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一个叫ZONGI的游戏开发公司发来的邀请,说是有几个角色造型的风格跟他们之后的游戏人物设定很契合,问她方不方便详谈。
弋亦先是通过搜索查了一下是不是真有这样一家公司,确实是有的,创立不久,开发过一款游戏,小有名气,但弋亦并没玩过。
约定好时间,感冒彻底好了,弋亦查着地图,按地图的指定路线前往,公司离她家不远,交通也方便。
可以乘坐轨道交通三号线,无需换乘,出了小区正好就有一个站点。公交站也在不远处,坐21路公交车也可以直达。
怎么走都挺方便的。
弋亦选择了坐地铁,地铁站出口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倒是公交车站点离得比较近。
ZONGI游戏开发公司在高新大厦的18层,电梯内只有弋亦跟一个男士,好像过于冷清了。
弋亦后进的电梯,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先按了电梯。但弋亦不知道18层是不是只有ZONGI一个公司,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就是ZONGI的员工。
感觉不像头发挺多的。
“重大新闻!我们公司可能要有妹子了!”林森杰急忙跟大家分享最新资讯。
但此时人并不多,因为ZONGI并不规定打卡时间,只要求计满八个小时,这个时间上班的人并不多。
还在吃早餐的小胖沈浩一听美女可就来精神了,赶忙打探情报,“真的吗?在哪在哪?漂不漂亮啊?”
“跟我一起坐电梯上来的,十八楼除了咱们这儿还有哪儿?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可能有点高冷,看到我这样的大帅哥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小胖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自恋是病!
顾潜从办公室里出来,“什么漂不漂亮啊?”
“六木刚才说有一个美女跟他一起坐电梯也是18楼。说是不是我们公司要有妹子了。”
“对,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林森杰补充。
顾潜看了眼手表,跟陆三约定的时间还没到,还有半个多小时呢,“应该不是吧,今天是有个面试,但是约的十点,现在才九点多。”
说完又加了句,直接把两人幻想浇灭,“而且是男的。”
两人哀嚎:“和尚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潜哥你说实话,是不是老板他…恐女,怎么连前台都是位哥哥呢?”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这个问题。”他跟难纵是一个高中的,比难纵高上两届,高三时他就对这个学弟的大名如雷贯耳。难纵怎么会恐女?最多是心灵受到什么伤害,有了隐疾。
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八成打击太大。
“浩子,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了解动态呢?不知道咱们老板有女朋友吗?”
顾潜刚要说点什么,还没开口,面试者就已经登门了。门外站着的人赫然就是昨天相亲的女孩。
弋亦?怎么会是她呢?
陆三不应该是个男人吗?
进到会客室,顾潜给弋亦倒了杯水。
“好巧啊,你就是微博上的画手陆三吗?我还以为会是个男生。”
“是的,确实比较巧,我也没有想到面试还能碰到熟人。”
“我们老板在微博上看到了你画的作品,我们一致认为很贴近我们的游戏人物,就试图跟你联系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这些通过私信都有说过的。”
难纵下给他的任务就是必须把这个陆三招进来。自然说话也更客气一些。
“今天就是想具体聊一聊,让你也了解一下我们具体的情况,双向选择嘛。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吧。我们现在是不强制上班时间的,只要计满工作时间的八小时就可以,然后周末双休,一般也不会强制加班,当然五险一金这些就不多说了,工资现在可以给到你两万,以后还有上升空间。”
条件相当诱人。
虽然在离职之后她自己也接了一些稿,但是以她现在的水平和名气并没有叫出天价资本,当然还是找一份固定工作来的实在。
弋亦没想到这么小规模的一家公司会给开出这么好的条件,本来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打算,现在被顾潜说的很是心动。
难纵跟顾潜离开公司一直到下班都没再回到公司。
弋亦今天下班比较晚,突然想起来那家老式糕点这个时间正好在营业,之前去买几次都吃了个闭门羹,那家店老板比较奇怪,不在白天营业专在晚上营业,闭店时间还不固定,卖完就关门,如此奇葩还总是一份难求。
能不能买到基本都是看缘分。
那店开在商业街,祝福工作的甜品店也在那条街,商业街人流量大,来往人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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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也好,这个时间祝福应该还没下班,于是弋亦就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那家糕点,再去甜品店买个小蛋糕,正好也能接祝福下班。安排简直完美。
祝福口味跟她差不多,都好甜食,应该也会喜欢吃,就是不知道离得这么近她之前有没有吃到过。
弋亦运气不错,她去的时候还剩两盒,她就把两盒都买下来了。
祝福工作的甜品店有个特殊的名字,叫找到你。
看着跟甜点没什么关系,不像是遇到烘焙,有一家奶茶店什么的简单粗暴,光看名字你一定不会把它跟甜点联系到一起。
这个名字是有一段故事的,找到你的老板在很小的时候被拐卖到了另一户人家,这些他是没有记忆的,他的养父母在他7岁的时候双双出了车祸。
他没有其他的亲属,没办法就被送到了福利院。
在他为父母双双遇难而痛苦难过时,他的亲生父母已经过了近四年以泪洗面的日子。他们没有放弃,几经辗转终于在福利院找到了他。
他也才知道其实车祸去世的父母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是拐卖他的买家,长大之后他就开了这样一家甜品店。
店内商品的包装都是通过授权的寻人启事。后来的包装,弋亦也出了一份力。
祝福果然还没下班,弋亦进店的时候她正忙着把蛋糕用盒子包起来。
“不好意思,今晚打烊啦!您明天再来吧。”祝福连头都没抬。
还是李大哥先发现弋亦,“弋亦来啦?祝福在忙着打包呢,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下班。”李大哥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一点儿没停。
弋亦冲他笑笑,“不急。”
见来人还没走祝福才抬头,看到是弋亦祝福一脸的欣喜,“弋亦姐,你来啦。”说着有点儿不好意思,“李哥一会儿要去福利院,今天送的东西比较多,我想跟着一起去帮帮忙。折腾完应该挺晚了,要不你先回家吧。”祝福实在是不好意思,弋亦来找自己走了这么远,还让人白走一趟。
“去福利院吗?”
祝福手上转转缠缠,勾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对,我们把临近保质期的甜品打包一下,好送给孩子们。”
“那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帮忙吗?”弋亦笑了笑,双手拎着糕点盒,微微歪头看着祝福。
祝福愣了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当然,当然。”
弋亦认真看祝福的操作,放下东西挽起袖子,有模有样的学习起来。
“弋亦姐,你去那边坐着歇一会吧,都工作一天了,我们也快好了,就剩这几个了。”祝福不好意思,平日里弋亦就很照顾她了,弋亦可以说是她为数不多交到的朋友。
别看她平时好像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给人感觉清清冷冷的,其实她很善良,内心也很细腻,她真的会认真去看你推荐给她的东西,还会一本正经的说出她的感受跟你讨论,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人把她说的话都放在心上。
虽然她不说但是只要她下班晚的时候都会来接她下班,还有好多好多。
祝福最不后悔的就是住进那间房子,认识她。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被她放在心里的人,一定很幸福。
8. 暗恋
弋亦有样学样的系出一个蝴蝶结,不如祝福系的好看,但也让人一眼认出是个蝴蝶的形状。
怕不对,弋亦问祝福,“祝福,你看这样对吗?”
祝福看了一眼,还不错,鼓励道:“弋亦姐你学东西真快,就是这样。”
祝福看弋亦系的认真,其实小朋友不会嫌弃包装不是蝴蝶结的。
福利院并不近,路也弯弯绕绕的,拐了好久才看到福利院的大门。
门口站了不少人。弋亦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祝福和李大哥显然很熟悉这里,跟大家都认识,热络的打着招呼。
几人跟着大家一起帮忙搬蛋糕。弋亦把买来的糕点也放在了里面。
祝福看到忙拉住她,“排那么久队买到的,拿回去自己吃吧,小朋友吃这些都吃不完的。”祝福是知道那家店的,那么贵买来的,给小朋友们吃,她们也吃不出个所以然。
“没关系,谁吃不是吃,就当我的一点心意了。”
弋亦都这么说了,祝福也不好再拦着。
一个大妈热情地问:“这个姑娘是谁啊?”
祝福走过去亲昵地揽住弋亦,给她介绍,“宋姨,这是我朋友,来帮忙的。”
祝福接过弋亦手中的糕点递给宋姨,“这是她给小朋友带的糕点。”
“长得真漂亮。明天我就跟小朋友说是一个漂亮姐姐送来的。”宋姨热情的邀请道:“快进来,快进来。”
弋亦礼貌地笑了笑。
进到院子里才发现居然还有小朋友没有睡觉,毕竟挺晚了,弋亦还以为这个时间小朋友都睡下了,突然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小朋友很是惊喜。
“瑶瑶怎么还没睡觉啊?”祝福放好蛋糕蹲下身。
瑶瑶伸出手指了指祝福。
祝福故作惊讶,“原来瑶瑶是在等我啊。”说完又用手势比划了一遍。
宋姨看着两人交流,笑着说:“等你一晚上了,怎么说也不去睡觉,就等着看你呢。”
“这么好啊!”祝福捏了捏瑶瑶的小脸蛋。
小女孩却没有看祝福,而是看着弋亦,伸出胖乎乎的中指贴在嘴唇上,然后用拇指、食指轻轻捏了下耳垂。食指指了指弋亦,拇指指尖抵在食指的跟部,向下一沉。又把食指和中指放在鼻部,然后下移并且收缩,伸出拇指比了一个棒的样子。
弋亦愣了愣,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说我很棒吗?”弋亦冲瑶瑶友好的笑了笑,然后问祝福。
祝福也没想到才见弋亦一面,瑶瑶就这么不认生,瑶瑶一直很内向,很少这样主动跟人沟通,居然还是夸奖,“她说,姐姐你很漂亮。”
说完又去挠瑶瑶痒,逗得瑶瑶哈哈大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是个看脸下菜碟的。”
据说小朋友盯着看的人,是小朋友认为长得好看,所以喜欢看。
知道祝福是在跟她玩,瑶瑶笑得更高兴了。
弋亦蹲在祝福旁边,在她耳朵小声问了一句。
祝福很惊喜,思索一番,开始比划。
弋亦怕学得不对,比了一遍给祝福看,祝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眼含鼓励,然后站起身走到瑶瑶身后。
弋亦跟瑶瑶平视。
弋亦学着样子,用手指了指瑶瑶,伸出拇指和小指,拇指尖向内,手背向上,前后移动了两下。然后拇指指尖抵在食指的跟部,向下一沉。接着五指伸直,然后指尖冲上,拇指不动,剩下的四指弯动几下。
“你也很可爱。”
弋亦还在担心自己做的不标准会不会影响瑶瑶识别。
只见瑶瑶重重点头,笑得天真烂漫。是那种很纯真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弋亦还想着小朋友的笑容,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
“你们经常来这里吗?”
“也不算经常,也只有甜点剩的多,或者某些节假日之类会来。虽然食材配料都用的好的,但是小朋友常吃就会不爱吃饭了。冷不丁吃几次,小朋友都会很开心的,像儿童节什么的,加倍快乐。”
祝福眨眨眼,解答弋亦的疑惑,“你是不是感觉我们都很熟,以为我们总是去送蛋糕啊?不是的,我熟悉是因为我在那里长大,李哥熟是因为他跟你刚才见到的丽丽姐是情侣,她们已经订婚了,准备明年就结婚了。”
弋亦心惊,祝福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家里的事,没想到是这样。
弋亦把祝福搂在怀里,安抚拍了拍她的背。
“是不是很般配?”
弋亦知道祝福是想活跃气氛,不想搞得太伤感,弋亦想了想刚刚的那个温婉恬静的女子,“确实很般配。”
她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那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之前设计LOGO就很麻烦你了,一直想好好感谢你也没机会。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来。”
“一定去。”弋亦肯定地说。
弋亦回到家已经近十点了,刚出电梯门就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应该是难纵也刚回家,看来他们一直没回公司也并不轻松,都这么晚了才回家。
第二天下午,员工到齐,弋亦参加了入职以来的第一个公司会议。
难纵讲话逻辑很清楚,也能勾起大家的共鸣,简简单单说几句就让你想加入,干劲十足,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是言之有物的,也肯听大家意见,能不能做到,要不要修改都可以商量解决,这一点就比她上一个老板好太多。一句这个游戏不错,你们研究研究改一改,毁了多少人开发游戏的热情。
其实知道老板是难纵的时候,弋亦就知道自己之前想错了,虽然之前有传言说难纵家庭条件不错,但也绝对不是撒钱不眨眼睛的,拿这么多钱搞创业怎么会是随便玩玩,更别说这个人还是难纵。
公司后续还会扩招,持续招聘研发和运营。只搞研发拿到的钱占不上大头,所以要开始注重全方位的发展。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或者有什么异议也可以提出来。”
突然被点名,弋亦条件反射的坐直身子。惹得大家一笑。
林森杰哈哈大笑,“弋亦,这回我们有弋亦了。”
难纵也笑了起来,他清了清嗓,“不好意思,下次我尽量换个词。”
“没关系。”弋亦摇摇头。她见惯了这种场面。因为这个名字没少闹笑话,她都已免疫了。
顾潜拍拍手,“如果大家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都把手机拿出来,咱们面对面建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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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什么好呢?那就2580吧。估计这是咱们聚的最齐的一次了。”
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理想世界、顾、六木、我只要钱
难.加入了群聊
弋亦进群后,紧接着进群的就是难.,弋亦点了下他的名字,跟公寓群里的是一个人。
下一秒,一条好友申请。
难纵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你已添加了难纵,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弋亦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呼吸都变慢了,这是她在几年前多想加上的人啊。
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达成了。
“还有一件事要说,这周末,我们去老板家聚餐,庆祝一下老板正式加入我们码农的苦逼生活。地址一会儿发群里。”顾潜比难纵要大上两岁,自然不能跟这帮人一样叫哥,叫粽子有损老板威严,私下叫还好,人多的时候叫就不太行,所以公开场合叫老板,私底下就不用拘谨这么多。
“是不是这回都说完了,那散会吧。”难纵说道。
周末。
弋亦想了想还是捧起了那盆多肉,弋亦虽然不擅长厨艺,但是养花还是很有一手的,她买的那盆多肉,已经分发给公司所有人一小盆还有富余。
他们的工作用眼时间长,基本上一天都要扑在电脑上。
桌边摆盆绿植也是好的。
弋亦想着,难纵还没有分到过,于是又买了个漂亮的花盆。
弋亦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们两个是对门。
弋亦没有直接去难纵家,而是去了小区门口等着。
她不知道要不要买点儿东西,想着如果买东西他们大概也是在小区超市买,这样她也不会落了礼数。
哪成想,这帮大男人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真的是纯粹来吃饭的。
他们去超市抬了两箱啤酒酒又拎了瓶白酒,就往难纵家里去。
“老板家里只有红酒。”顾潜解释道。
“小亦姐,你给难哥也带了多肉啊?你养的真好。”林森杰边抬箱子边问。
“对呀,我想了想就还没给他带过了。”弋亦换了只手,“多肉比较好养。”
林森杰想说他之前在家里自己养过一盆就死了,后来想了想没说,这并不是什么加分项。
难纵看着门口围着一帮人愣了愣,弋亦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弋亦没搭话,顺手把多肉递给难纵。
“在楼下遇到的,快快快,找个地方放下,太勒手了。”顾潜催促道。
难纵也不纠结,一手拿着多肉,一手指了一个地方给他们,“让你带的白酒带了吗?”
“带了带了。”放下啤酒箱子,顾潜把手里的白酒递给他。
“你们坐一下,有游戏你们随便玩,还有两个菜就好了。”难纵把多肉安置在电视旁,拿着白酒又钻回了厨房。
客厅突然涌入十来个人,显得整间屋子满满当当的。
“要不要帮忙?”沈浩扬声问。
难纵刚想说不用,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没说出口,“那就弋亦来帮下忙吧。”
弋亦突然被点名,感觉大事不好,还没和谐相处两天,自己的缺点都要暴露光了。
他该不会以为她会这些吧?
9. 暗恋
弋亦行进很慢,仿佛还不太能接受这个提议,是不是听错了啊。
难纵见人没来,又问了一遍,“弋亦,你来了吗?”
弋亦只得认命,快步走进了厨房,其实客厅就这么大,她再怎么磨蹭也已经要走到厨房门口了。
“我能帮你什么吗?”难纵厨房里真的是一应俱全,不像她家厨房就像个摆设,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安置,从她租房到现在都还没开过火。
看着难纵家里的摆设,东西多但却不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弋亦还以为男生的屋子都是很乱的呢。
蒋年屋子乱得每天都要被窦姨骂,每次让他收拾个屋子都要鸡飞狗跳的。弋亦一直以为徐茴那样爱干净的男生才是异类。
看得出难纵自己置办了不少物件,弋亦奇怪,一般租房不都是能尽量少买就少买的吗?东西越多搬家越麻烦,难道他是打算在这常住?
“你帮我把那边盆里的菜洗一洗怎么样?”难纵正在炒菜,没抬头。
弋亦看了一眼,“啊,好的。”难纵炒起菜来像模像样的,还象征性地颠了两下勺。
弋亦认真地洗菜,这菜很干净,她感觉奇怪这上面还有水珠呢,看着像洗过一样。
不管那么多,人家让洗她就洗吧。
“那盆多肉是你自己栽的吗?我看大家办公桌上都有一盆,都是你送的吗?”
“对。”弋亦小声应了声。
厨房空间不大,两个人活动刚好,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火的原因,弋亦感觉有点热。
“很可爱。你平常自己做饭还点外卖?”
该来的还是来了,弋亦想着说的委婉一些,“我不太擅长这个,一般不在家里开火。”
难纵勾了勾唇,也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他好像就是怕气氛尴尬,天马行空的跟她聊着。
尺度把握的很好,既感觉拉进了距离,又不会让弋亦感觉被冒犯。
“男生有时候玩疯了,什么话都说,你不适应的话就直接跟他们提。”难纵比她更了解男生,男生线条比较粗,女生心思细腻,说不定什么话就会感觉冒犯。
有的男生打起游戏,疯起来什么都骂,污言秽语的实在不适合女孩子听。他没怎么跟他们打过游戏,不知道会不会也是那样,所以把弋亦单独叫出来了。
“没。”没什么不适应的,大家都很有分寸,也都挺照顾她的。这个小团体给弋亦的感觉很好,她替他们正名。
所以他是怕自己跟他们一起待在客厅里尴尬吗?
难纵把鱼放到盘子里。
“好了,可以开饭啦。”
弋亦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没有勾心斗角,大家真实又坦荡,有朝气,有梦想,弋亦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还在校园,还没有步入社会,还没有窥到生活中那隐秘的一角。
弋亦没有喝酒,只是认真吃着自己眼前菜,难纵做菜很可口。
林森杰刚吃一口就赞不绝口。
难纵也不谦虚,对褒奖照单全收。
“怎么不吃小龙虾?”难纵看着对面的弋亦问道,小龙虾放的离她很近,她晚上筷子就没伸向那里过,只顾着眼前的饭菜,也不知道是这几道格外合她胃口,还是其他太远够不到。
弋亦含糊地说:“不太喜欢吃。”
难纵低声笑了一下,好像又发现了弋亦的小秘密,搞得弋亦心里毛毛的。
“是不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剥?”
说完也不理会弋亦怎么说,带上手套,边跟大家聊天边进行手上动作,没一会儿就剥了一小碗递给弋亦。
他的手真好看。那天握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也很温暖。
笑起来也好看,弋亦脑子有点懵,突然想不出什么诗意的形容词,脑海里只有最老土的那句,他笑起来感觉灯光都暗淡了。
明明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这么还像高中生一样,笑得满是少年气。
难纵发现弋亦有时候会突然走神发呆,整个人就会显得有点呆愣愣的,笨拙的可爱。
他也不猜穿。只是笑着,把碗放在了弋亦手边。
弋亦也发现自己看着人家呆住了,迅速低头,说了声谢谢,还是只顾着眼前的饭菜。
他俩的小动作没逃过顾潜的眼睛,顾潜冲难纵挑挑眉,“老板,我也不喜欢剥。”
“那我看你也没少吃。”难纵不理他的打趣。
顾潜咋舌,果然想要嘴上功夫赢难纵是不可能的,“剥嘛!剥嘛!”
弋亦头低得更低了。
难纵猜她是不好意思了,他自己脸皮厚,怎么说都无所谓。
他也知道顾潜并没有恶意,但是人家女孩子脸皮比较薄,怎么能跟他们这些不要脸的大老爷们比。
难纵剥了一个扔到他的碗里,“闭嘴。”
顾潜就是随便皮一下,没想到难纵还真给他剥。连忙摆手,“不用给我剥,我开玩笑的。”
结果见人家没有下一步动作,合着就是剥一只来堵他嘴是吧!
弋亦不喝酒吃的比较快。
吃完她也没离席,一直坐在桌上看着他们聊天。
气氛很好。
难纵看样子酒量不错,喝了那么多酒表现的也很清醒,他好像永远不会失态,跟大家侃侃而谈。
弋亦想起了杜甫饮中八仙歌中的一句。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有几个人眼睛已经喝的有点儿发红,林森杰整张脸都红红的,弋亦记得好像喝酒上脸的人,身体是吸收不了酒精的,说是缺少一种什么酶。
散场后,弋亦跟着大家一起下楼,难纵把他们送到门口没有跟着他们下楼。
顾潜问弋亦怎么走。毕竟是他们这里唯一的女孩子,大晚上回家让人家一个人走不太安全。
林森杰也凑过来跟弋亦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弋亦赶紧说:“不用,我还要买点儿东西。你们赶紧回家吧,不用管我,我打车就行。”
几人不再多说,只是提醒她早点回家,别耽搁太晚。就只有林森杰还有点恋恋不舍的,他喝多了,后来被小胖一起拉着走了。
送别几人,弋亦也往外走。
转了一圈,弋亦回家,打开电梯就看到难纵站在电梯门口,手里拎了个黑色的大袋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心虚,在难纵面前弋亦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耳边仿佛响起机械的提示音,你又露馅儿了。
一连几天弋亦都没在公司见到难纵。公司好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步入正轨,又招进来几个人,有两个女生,性格也不错,弋亦终于不再是唯一的女生了。
这天下班,弋亦就看到小区喷泉前蹲了一个男人,他正在用他的大手掌摸小猫咪的头,另一只手比在猫猫的嘴前。这幅景象几年前也发生过。
正是日落时分,天边的金黄好似也为男人镀上了一圈金边。男人有几根头发乖顺的被风吹起,轻轻摇曳。
弋亦开口打破美景:“不要乱喂流浪猫。”
难纵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接着说道:“建议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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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不要弃养,也不建议投喂。”难纵没有抬头,他又摸了两下小猫头,笑了笑,抬头邀功般给弋亦指了指猫咪的项圈,“你看它不是流浪猫,它是家养的,我也没喂它,它只是找不到主人了。”顿了顿又小声地说:“我记得你的话的。”
我记得你的话。
弋亦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高三那一年可谓是过得兵荒马乱水深火热。
每过一天就离高考又进了一天。
同学们抓紧时间学习,睡眠不足,每天过得浑浑噩噩,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五个小时,时间掰开来用。
可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难纵好像掉了队。
他开始旷课,还利用课余时间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兼职一段时间。
那家店开在三中附近,牌子上只写了两个大字:三中。
那一段时间传言四起,流传的说法有很多,虽然说法不一,但大家也都感觉到可能他家里突然出什么事儿。
他不再每天变着法换女朋友,身边只有唐婉,有人说他是收心了,有人说其实他们俩也早就分手了,只不过是唐婉在哄着他复合。
他在奶茶店兼职是奶茶店最火爆的一段时间,但没过多久,他又跟大家一样,开始每天按时上下学,只不过跟以前比大变样,他开始认真学习,每天两点一线。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高考结束都是这样,公布大榜他还是景江市状元,也是Z省的省状元。在那之后他就没在出现过了。
最后放榜,难纵学校的那一栏也是空白的,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填报志愿。
难纵说的那次就是他还在兼职的时候。
那时补课还是允许的,弋亦是在学校附近遇到难纵的。
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
难纵回学校后换了发型,两边剃的特别短,隐隐约约都能看见干净的头皮,人看着更硬朗,也痞气,身上的书卷气越来越少。
他坐在马路牙子上,正好在一棵大树下,在跟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猫对质,他轻轻点点它的小脑瓜,“小煤球,你也无家可归吗?”
弋亦的心顿顿的疼了一下。
小猫咪并不怕生,三下两下就跳到了他的怀里,他也不嫌弃,被蹭脏衣服也不毫在意。
小猫咪趁着他低头想要舔他的脸,但是它太小了够不到,就很努力的尝试不同方法。被他发现企图后,他一只手支在身后一只手伸出食指点在小猫咪的鼻尖上,小猫咪伸起两只前爪,竖起尾巴十分可爱的歪歪头,想要通过自己的两只小前爪控制住他的手指。
难纵收回手指,被它逗得肆意大笑。
他还特意去超市给它买了根火腿肠。掰下一点喂到小黑球嘴边,“这个有点儿咸,你只能少吃点儿。”
“不要投喂流浪猫,建议收养,不建议投喂。”弋亦边说边走过去,留给难纵一个背影。
那时因为她看了太长时间还被蒋年指责她又乱跑。
难纵把小猫咪交还给它的主人,跟弋亦并肩往家走,“当时你说不要喂流浪猫我就回去查资料了。”
弋亦想跟他说,那只小黑猫不见了,但是看着他满眼是光的样子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了会很伤心的吧。
弋亦那时给它找好了一个收养家庭,但是她再回去找的时候,小黑猫不见了,她一连去了几天都没找到。
可能是换地方了,可能是被好心人收养了,也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总之小黑球不见了。
10. 暗恋
征得父母同意,徐茴寒假留在佳兴实习。
眼瞅着进入期末复习周了,徐茴准备先看看房子,最好定下来,近期搬些东西去,考完试直接去住就行。
弋亦听他要租房子,建议他跟自己一起住,这个房子太小不方便,他们可以找一个大一点,哮喘发病是很凶险的,身边没有人弋亦实在不放心。
弋亦的提议被徐茴拒绝了,只好陪着他一起去看房子,她虽然才租过两次房,经验不多,但一定比她表弟懂一点,租房子这里面学问不少,被骗了搞得房财两空就不好了。
弋亦想在她租房的小区帮他租间房,但是徐茴不干,弋亦住的小区虽然环境什么的都要好一点,但他实习期间不太想向父母要钱,他手里有一些参加比赛的奖金,在住上花费太多的话还是太过奢侈。
弋亦也知道他想要靠自己,但还是叮嘱他,如果钱不够跟她说,她工作一段时间了,现在也存了些钱,虽然他应着,但弋亦知道他这个弟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找她帮忙的。
徐茴要实习的地方也离这里不远,弋亦问他实习公司叫什么名,徐茴说是他学长创业的公司,没什么名气,说出来她也够呛能知道。
弋亦没细问,确实是这样,一年到头倒闭的游戏开发公司怎么也有个数千家,一个政策挺不过去,可能就把苟延残喘的公司直接踢到了悬崖边上。
弋亦陪着徐茴在附近的楼盘看了一圈,有个房子两人都感觉不错,小区环境不错,户型也好,房子亮堂心里也感觉敞亮,中介说上一个租户刚搬出去不久,屋子里也挺干净的,而且就在弋亦住的这儿附近,对这个距离弋亦很满意。
但是不巧的是房东今天有事来不了,中介安排明天签合同。
房子看的差不多,徐茴拉着她帮忙挑西装,看着徐茴的兴奋劲儿,弋亦没忍心告诉他,他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穿格子衬衫和半袖,穿西服的次数并不多,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来一回太折腾了,徐茴学校离这儿也不近,也没什么要紧事,弋亦就把他带回家住一宿,正好明天她还能帮他看看合同。有了经验之后徐茴以后就算不在她身边,也不用再担心,她大舅舅妈也能好好放心让他出来闯一闯。
其实就算他俩都在一个城市,弋亦也很少插手徐茴的事,除非徐茴找她帮忙,其他时候都是散养模式。只是有事没事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近况,随便聊聊天什么的。
弋亦最怕的就是徐茴发病,虽然出来的这几年徐茴一直控制的很好,但弋亦还是悬着一颗心。
弋亦估摸着时间点了两份外卖。
回到家里也没闲着,忙给徐茴找他晚上要盖的被子,弋亦租的房子是一室,没有多余的床,只能委屈徐茴在沙发上将就一宿了。
她记得上次用完洗好后,把毯子放在最上面的柜子里,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弋亦坐在床上挠了挠头,还是想不出它去了哪里,正在她头脑风暴的时候,门铃响了,应该是外卖到了。
弋亦冲外面喊,“小茴,应该是外卖到了你拿一下。”
“哦,好。”
徐茴打开门,正准备伸手接外卖才发现外面的不是外卖小哥。
显然这是两人都没想到的。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
还是徐茴先打破尴尬,“你来找我姐吗?”他们两个怎么会认识,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我住对门,想来借下醋,我家的用完了。”难纵没有想到弋亦带回家的男人是徐茴。他只看到弋亦带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回家,两人有说有笑的,他压根没把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跟徐茴联系在一起。
徐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姐从来不做饭的,家里应该没有醋。”
“这样啊,那我下去买一瓶,反正怎么都要用。”反正本来他也不是来借醋的。
“难哥吃完饭没事过来玩啊。”八成人家正在做饭,徐茴也不好阻拦。
“好。”
弋亦从卧室里出来,看着徐茴两手空空,“外卖呢?”她终于想起来那块毯子放在哪,把手举得高高的,在毯子一半处对折,再对折。
“晚上你就盖着这个,现在温度盖它正好。”不会太冷也不会感觉太热。弋亦前一阵就想把它找出来的,奈何她太懒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不是外卖。”
“不是外卖?那是谁?”没什么人上门找她的啊。祝福吗?弋亦奇怪。
“我室友。”徐茴说道。
“你室友?来这儿找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你怎么不让人家进来坐一坐。”徐茴也不像是这么不懂礼貌的人啊,关键他室友也太奇怪了,千里迢迢赶过来就为跟他说话吗?现在这代孩子做事都这么无厘头的吗?
“不是,他住对门,来找你借醋。”徐茴平静的语气,却给弋亦丢出来个炸弹。
“你是说对门是你室友?”难纵不是说要毕业了吗,怎么跟徐茴是室友?
“你可能忘记了,我跟你说过的啊,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大神室友,比我高一届。”
“哦,他就是你说大二才住校的那个学长啊?”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
“对就是他,我受过他不少照顾呢!”看弋亦总算捋顺了,徐茴八卦道:“姐,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是他不知道的。
弋亦顿了顿还是决定道明老板与员工的关系,要是扯其他的太浪费唇舌,“他是我老板。”
“你在他那上班?我实习的地方也是那儿。”徐茴惊讶,这也太巧了吧。“那我们每天都可以一起上下班了。”
真的好巧,徐茴的室友就是难纵,徐茴的创业学长就是他们公司的老板。
一切的走向看着自然又合理,又从中透露着一丝怪异。
“那他刚刚是要干什么?”弋亦怎么也想不到难纵有什么事情找她。
“哦,他要借醋。”徐茴没当回事儿,感觉很平常。
弋亦心里琢磨,她不是说她不怎么开火吗?看来还是太委婉,他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我跟他说你从来不开火,他应该下楼去买了。”
弋亦:“……”
弋亦第一次感觉她这个弟弟没那么可爱了。
晚上难纵也没有过来玩,姐弟俩吃饱喝足一人窝在沙发的一角,看着一部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女主刚刚出了车祸,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孩子没了,而且以后可以生育的几率很低。这对这位母亲和这个家庭都很残忍。
她的婆婆表面上对她还跟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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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照顾有加,背地里却埋怨她,给她丈夫施压让他赶紧离婚。
两人正因为剧情愤怒的时候。
手机响了几声微信消息提示音,弋亦从茶几上捞起自己手机看一眼,什么消息也没有。
不是她的就是徐茴的,响了好几声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
看徐茴没动,弋亦踹了踹他,“你手机响。”
弋亦注意到徐茴拿起手机,往远离她的方向又挪了挪,弋亦挑挑眉,怎么?这是怕她看见?随即又很是欣慰,二十几的大小伙子也该去拱白菜了。
徐茴拿起手机,看来眼他表姐,不自然的忘边上窜了窜。可不能让他姐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在寝室宣传她的。她姐会活活把他掐死的。
谁人不知他有个正直婚龄的表姐,条件出挑,只是因为一起长大的白月光出国了,所以多年不近男色。
他解锁手机掩耳盗铃般咳了两声。
难哥:你晚上不走的话要不要来我这边住?
难哥:我们这边的沙发比较硬
难哥:要不你过来跟我将就一晚
难哥:我这有两床被子
徐茴很崇拜难纵,跟大神住一起当然是不行的,偶像跟粉丝还是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
徐茴:不麻烦啦,我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就行。
难哥:没什么麻烦的,都是室友
难纵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隔了一会儿又亮了起来。
徐茴:真的不用啦
紧接着又发过来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弋亦看完这集电视剧就回卧室了,她帮徐茴把他今晚的床铺好,叮嘱他也别玩太晚了。
第二天一早,弋亦没有睡懒觉踩着时间准备收拾收拾给徐茴弄个早饭吃,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不能让徐茴挨饿,然后陪徐茴看看合同。
签好合同他也能搬进去了。
等弋亦出来才发现徐茴已经在吃饭了,“你出去了啊?”
“嗯,早上去跑步遇到难哥,他说这家包子很好吃,我排队买的呢!确实挺好吃,你尝尝。”说完他又指了指她眼前都粥,“牛奶燕麦的,你应该喜欢。”
弋亦有些羞愧,没照顾她弟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她弟照顾她。
弋亦露出满足的表情,“真的不错。”
“我猜你就会喜欢。”徐茴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几点起的?还去跑步了?”现在的男大学生都这么自律的吗?每天觉都睡不够还要早起跑步。
“六点吧,也不算早,我遇到难哥的时候他好像都跑一会儿了。”
“对了姐,咱们今天不用去签合同了?房主那边出来点儿问题不想往外租了。”
怎么会这样呢?
“我今天去看看折叠床,你就先住我这儿将就几天,下个月我们找个两室的正好可以当个伴。”
“不用了姐,你在这住的挺好的,这里治安和环境都好,搬来搬去也怪麻烦的,我就租两个月,你就别跟着我来回搬了。”徐茴喝了口粥,“我刚才在闲鱼上看到有招室友的,我跟他联系了,感觉不错,一会儿我去看看,你在家休息休息吧,昨天走一天也怪累的。
“离你这边挺远的,我去看一看,下午得回学校一趟就不过来了。”
11. 暗恋
“行,那房子在哪啊?”
“在永康大路那儿,离公司挺近的。”
那边确实离他们公司挺近的,但离她住的这边就远了,要加一段她到公司的路程。但是是招室友说明是合租,应该也会好一些,有个人也算有个伴,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弋亦只是叮嘱他机灵一点儿,好好看看。
毕竟这样往往是直接往外租,省去了中介的环节,但你也不能说这样租房都会出问题,它只是没有那么安全,主要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一般中介费比较贵,就好比你是租客想要通过中介租房,各个平台不同,但大部分的中介费都是首月房租,这也是一笔不小支出,对租房时间短的租客来说就没有那么合算。
这样就有很多人省去中介这一步,直接通过自己租房和出租。
没有那么安全。更要自己谨慎。
徐茴走后,弋亦也没再睡着,闲着没事就起来继续画画。
她已经有一阵子没画了,每天上班画,下班就提不起兴趣了。
她想了想,慢慢勾勒出夕阳下的背影。
弋亦以为徐茴听了她的话会谨慎一些,怎么也会多看一看,没想到他当天就定下来了。
“姐,这个真挺合适的,这个房子其实最开始是他朋友合租的,但行业不景气正赶上他朋友公司裁员,他朋友找了一段时间工作,决定回老家了,他也就剩两个月到期,我去看了他也挺爱干净的,还不抽烟,反正也就两个月。”
房子的事儿就算定下来了,徐茴趁着复习空闲少量多次的往那儿搬。
期末考试一结束,他就开始来这边实习。看哪里都新奇。
公司已经改成了按时打卡上班,弋亦带他熟悉了下环境,就去忙自己的事。
中午弋亦带他去吃饭,“大概率大四学校也会安排你们去实习,早些适应也是好的,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别人都是一团糟的时候,你格外轻松。”
徐茴第一天上班感觉良好,跟弋亦开玩笑地说:“姐,我看他们没事儿就坐在那儿抓头发,我不会以后也变秃吧?”
“变秃应该不会,排除基因突变的话,咱家发量都还挺多的,还没有看到谁秃。”弋亦笑着给他解答,“抓头发和在电梯门口当树的一般都是在头脑风暴,时间长你就习惯了。”
“早接触有早接触的好处,你可以好好考量一下这份工作是不是真的适合你,等毕业也会少走一些弯路,很多人要辗转好多工作花费很长时间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有这样的机会,好好把握。”说完语气一转,“但是如果你不现在就要实习的话,也还能再玩一段时间,等你毕了业开始走入社会会很想念大学生活的。”
气温渐渐冷了起来,地铁站到公司的路程变得漫长。
弋亦走到公司前面的一条街,就看到有一个老奶奶在购物广场一直转圈,看着好像迷路了很是懊恼。
老奶奶尽管头发白了但穿着时髦,如果把头发染成黑色弋亦一定是不好意思叫奶奶的。
“奶奶,需要帮忙吗?您是迷路了吗?”弋亦在离老奶奶一米远的地方站住。
离近了才发现,这奶奶不只穿着时髦,气质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老人,手上还带了个翡翠镯子。
老奶奶笑的和蔼拉着她的手,“小随你放学了啊?奶奶正要去接你呢?”
弋亦家里没有这种情况的老人,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弋亦的手被老奶奶亲昵的拉着,人已经完全懵了,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位奶奶是不是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啊?弋亦拉着老奶奶的手就近在长椅上坐下。
一般这样的特殊人群口袋里都会有家人的联系方式。
弋亦安抚老奶奶,“奶奶我们等一下,一会儿就会有家人来接你了。”
弋亦找纸条没费力气,老奶奶身上背了一个小挎包,包里面放了一张卡片,口袋里还放了一些零钱,卡片两面都写了电话号码,弋亦挑了最上面的拨过去。
上面标的名字叫壮壮。
弋亦拨过去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听到接通的提示音,弋亦松了一口气,“你好,请问是叫壮壮吗?”
对面半天没声音,弋亦把手机拿远又跟卡片上的号码核对了一遍,没错呀。
“是这样,我在锦星购物广场附近遇到了您家的老人,请问您方便现在过来接一下吗?”弋亦觉得这么突然的问名字人家一定会有逃避的心理,就像发消息问在吗?很多人会厌烦怕有不好的事儿找他所以不回,她直接点明来意也省去了其中的麻烦。
“锦星购物广场吗?”电话那边的人重复了一遍,弋亦以为他是在跟自己确认,急忙回道,“是的。”
“不好意思可以详细的说一下地址吗?”那人好像很疑惑。
弋亦就把详细地址给他说了一遍。
“是在佳兴是吗?”弋亦彻底搞不懂了,这是穿越了吗?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了?还是这老奶奶自己从家出来跑了好几个省份?
不太可能吧……
虽然感觉莫名其妙,弋亦还是很耐心的回复他,“是的。”
“麻烦您等一下,我马上过去。”知道地址后,电话那边人的态度很好。
“好的,我们就在购物广场的正前面等你。”
弋亦挂了电话,跟老奶奶商量,“奶奶,我们去前面等壮壮,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弋亦还有点儿发愁这一会儿老奶奶不认识那个壮壮怎么办,弋亦还在设想可能,那边奶奶显然是记得壮壮的,“这个时间壮壮也应该放学了。”老奶奶嘟嘟囔囔,“壮壮可听话了。”
弋亦看了眼时间,耽搁这一段时间,她上班已经要迟到了,没差几分钟了弋亦认命的跟顾潜请了假。
“壮壮是您什么人啊?”弋亦见老奶奶还没完全糊涂于是问道。
“你怎么连你哥哥都不认识了?小时候不是最爱跟着你哥屁股后面跑吗?”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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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弋亦当成了难随,语带嗔怪。
弋亦扎扎嘴,这很难解释清楚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他就到了。”
弋亦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壮壮而是等来了难纵。
他行色匆匆,一手拿着手机支在耳边。看样子像是着急在联系什么人,不知道为什么弋亦心虚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后来才想起来他们两个并没有电话,只是加了微信好友。
弋亦看难纵低头走路并没有发现她,自己也把头低下去装作怎么也没看到。
哪成想难纵直接往她们这边走来了。
弋亦头疼,上班迟到又被老板抓包了,要不要每次都这么准啊!
弋亦硬着头皮迎上难纵的目光。
“我……”
“谢谢你帮我照看奶奶,麻烦啦。”难纵客气道谢,“真巧。”
从电话里听到的声音距离本身的人声会有一些差距,他实在没有想到会这么巧,遇到他奶奶的偏偏就是弋亦。
弋亦看看老奶奶又看看难纵。
“哎?”原来是这样啊,“是比较巧。”她把刚刚的经过简单的给难纵说了下,刚才跟顾潜只是说晚到一小会儿,现在已经耽搁挺久了。“那我先去上班了。”家属也来了,应该也没她什么事儿了。
“你能再帮我照看一下奶奶吗?今天耽误你不少时间,就当给你放天假,一会儿找到我妹妹你直接回家就行。”难纵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他现在真的没办法,家里那边也联系不上难随。他给他叔打电话才知道难随带着奶奶来看他了,现在难随电话又打不通,刚刚打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现在直接关机了,不知道是被偷了还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不能确定她的状况也不能报警,只能先自己去她刚刚到过的地方找一找,把奶奶一个人扔在家里他又不放心。
弋亦没想到是这样,看他挺急的,“没关系,你赶紧去找人吧。”
弋亦略微思索,把刚刚遇到老奶奶的情况详细给他说了一下,“我当时遇到难奶奶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她就在那边一直转圈,我还以为是迷路了呢。”弋亦抬手给他指了指发现老奶奶的地方。
“我奶奶她们是从老家过来的,我妹妹没跟我说,现在人联系不上了。”
那确实挺严重的,一个女孩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难纵语气放软,像哄小孩儿一样,“奶奶,小随有没有跟你说她去哪里了?”
难奶奶呢喃两句小随,然后好像想起来了,“小随不就在这儿吗?”难奶奶牵起弋亦的手很是慈爱的拍了拍。
奶奶这边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难纵转圈看了一下这附近不少店家都有监控探头,说不定能拍到难随之后去了哪里。
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提供。
而且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在这里分开的,如果奶奶是分开后自己走到这里的,范围就比较大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看奶奶是怎么过到这边的了。
12. 暗恋
难纵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叔打来的。是不是有消息了?难纵赶紧接起。
“喂,二叔。”
“小纵啊,小随记不住你的号码打电话给家里了,说是手机被偷了,现在在派出所。”
“有具体地址吗?”不管怎么说人找到就好。
“我记下来了,在永康路189号。”
“好,我现在就去接她,接到她给你们回电话。”知道难随没事难纵心也放心了,整个人放松下来,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难纵把家门钥匙递给弋亦,“难随找到了,现在在警察局,我去接她一下,你先带奶奶去我那儿吧,今天实在太麻烦你了。”
弋亦想说一起去吧,后来又想难奶奶应该也是折腾一晚上了,舟车劳顿的还是先回去吧。“没关系,不麻烦的。”
可是他就这么放心把钥匙交给她吗?就不怕她把他家给搬空了。
难纵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把弋亦跟奶奶送上车后,自己也拦了辆出租车前往他叔说的那个派出所。
弋亦纠结要不带难奶奶去她那里坐一会儿?没有主人直接进到人家家里会不会不太好。
她左右想不出个办法。心一横打开了难纵家的门。
跟上次聚餐时一样,难纵家里一如既往的干净,看样子他是一直保持的,不是因为他们要来临时搞的突击。
她扶难奶奶坐到沙发上,拿壶烧了些热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其他杯子,就只有上次难纵自己用的杯子,没办法只能作罢。
天气喜怒无常。
刚刚还是清空万里不知什么时候天突然就阴了下来。
光阴还不算,没一会儿还开始雷电交加起来。
她们还是幸运的,赶在下雨前回来。
只是难纵他们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外面雨势渐大,弋亦把灯打开,打开的瞬间弋亦就确定了,难纵家的灯确实是要比她家亮一些,上次聚餐时她就隐约感觉难纵家里要更亮一些,只是当时她不太确定。
难奶奶走了几步走到窗前,站在窗边看了看,然后低头呢喃:“壮壮可怎么办啊。”
弋亦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声,“难奶奶你说什么?”
“壮壮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难奶奶说得一本正经,“小随啊,给你哥打个电话。”
这可能是阿尔兹海默症记忆错乱分不清时间所表现出的症状。
她以为只有几岁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一米九多的男人了。
弋亦安慰她:“壮壮已经长大了,不怕了。”
难奶奶叹了口气,“不管多大阴影留下了就是留下了。”难奶奶说得很慢,仿佛是在一点一滴的回忆,“你哥这孩子犟啊,不低头不认错,天生就是硬骨头,就连怕黑怕打雷闪电也不吱声,就自己挺着,可怜这孩子,都是孽啊。”难奶奶说道伤心处还拍了拍腿。
弋亦一时分不清,难奶奶话的真实性。
张了张嘴,又合上。
她想阻止自己问下去,不要去探究。
“小随啊,这一辈只有你们两个,你们可要互相帮衬着。”
“一定会的。”
弋亦打开电视,调了个家长里短的节目。
难奶奶完全被狗血情节吸引。
听到门铃,弋亦猜应该是难纵回来了,他把钥匙给了自己,只能让里面的人开门。
弋亦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淋过雨的两个人,难纵头发和衣服都湿了,白衬衫直接贴在身上,头发也湿漉漉的,好像刚洗过澡。
如此狼狈也不见尴尬。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弋亦。
弋亦看了眼难纵就忙把眼睛移到一边,盯着人家的胸肌看,不用想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难纵身后还站了个女孩,一米六出头的样子,她现在的样子没比难纵好多少,只不过身上披了件难纵的西服外套。
女孩看着十来岁的样子,弋亦也不敢轻易断定,毕竟现在的孩子营养好,发育的早。
女孩一点儿不怕生,很是自来熟,对没见过的人也很是热情,脆生生地说:“嫂子好!”
弋亦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样称呼自己,惊讶的跟难纵对视,然后收回视线,低头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倒出空间,轻声细语地解释:“你也好,不过我不是你嫂子,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难随,你别胡说。”难纵语气严肃地说了句。
难随吐吐舌头,“没追到就说没追到凶什么凶。”她才不信她哥会莫名其妙让不熟人在自己家待着。
难纵瞪她。
难随不敢跟难纵叫板,“好吧好吧,当我胡说好了。”随后亲昵地拉着弋亦的手臂,“那姐姐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叫我弋亦就好。”果然还是女孩子嘴甜,声音也甜。
“那我叫你小亦姐姐吧。”真甜,弋亦都要被甜化了。
“好啊。”
难纵看了眼姐妹情深的两人,“赶紧去换衣服,不怕感冒了?”等她出来非得好好训她不可,才多大啊,就敢带着奶奶可哪儿乱跑,差不点儿还把自己给弄丢了。
不让她长长记性,以后还不知道要作出多大的事儿。
难随趴在弋亦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一脸开心的往房间里走,走到难纵旁边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难随走后难纵问弋亦:“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在跟你说我的坏话。”开玩笑的语气,笑着冲弋亦眨眼睛。
弋亦笑着摇头,为新朋友保守秘密。
难纵见她不愿意说也不恼。
难随拎着她的行李进了卧室,还好袋子是防水的,里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没有湿。
难随出来时,弋亦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难纵只是站在奶奶旁边说着什么,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再待下去非得感冒不可。
“哥,我换好了,你也去把衣服换了吧。”难随不敢看难纵的脸色,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跟她说话,怕哪一下就突然爆发。虽然她总是跟她哥皮,但是还是很怕难纵生气的,特别是不说话的那种生气,爆发出来很吓人的。
刚才也是看弋亦在这儿他哥脸上有缓和,才皮一皮。
现在看着她哥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心里也不是滋味。
今天她差一点儿把奶奶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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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弄丢了。
难随低眉顺眼的从难纵身边走过,抱住奶奶的胳膊低声道歉:“奶奶,对不起,今天差不点儿把你弄丢了,以后一定不会了,下次我走到哪都牵着你的手。”难随说着头也低了下去,说的断断续续,哽咽着,泪水蓄在眼眶里打转。
难奶奶轻轻拍拍她的背,“你是小随的朋友吧。”
难随直接哭了出来,这一天的委屈与害怕直接在这一句话下土崩瓦解。
奶奶又不认识她了。
她抽泣着说:“奶奶,你又不认识我了。”
难奶奶看她哭得伤心,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告诉奶奶你叫什么,看看奶奶是不是就想起来了,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我叫难随。”难随很认真的做自我介绍。
难奶奶很惊讶,跟弋亦对视,“你也叫难随!我孙女也叫难随!那你有小名吗?”难奶奶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儿,整个声音都拔高了。
“我小名叫闹闹。”
难奶奶更惊讶了,“真的这么巧,我孙女小名也叫闹闹。”这世界太小了,居然还能遇到同名同姓连小名儿都一样的人,难奶奶拉着弋亦和难随的手叠到一起,对难随说:“我家孙女比较任性,你多担待,有什么她做的不对的你跟奶奶说,奶奶给你撑腰,小随平时不带朋友来家里玩,我想她一定很看重你的。”
难随哭得更大声,收回叠放着的手,捂住脸大哭。
弋亦适时也收回手,抬头看看天花板,感觉眼眶热热的,就要忍不住了,她想把空间留给祖孙俩。
难随哭了这么久也是要补水的吧,奶奶也一直没喝水。她现在急需找点儿什么事做可以逃离这里。
难纵进去半天没出来。
她不敢太大声声张怕破坏了氛围,走到难纵门前也没敲门,轻声问他:“那个我想问一下杯子在哪儿?我烧了水但是没找到杯子。”
里面的声音不疾不徐,“就在厨房上面第一个柜子里,打开应该就能看到。”
“好的。”
得到具体位置,弋亦听到关门声,她打开柜子准备一探究竟。
她没想到难纵会跟着进来,难纵快步上前,就站在她身后。
他身高比弋亦高出不老少,弋亦净身高一米六九一米七的样子,在女生里不算矮了,可是被难纵显得格外娇小,看着就很小一只,弋亦估摸他应该得有一米九左右,她感觉整个人都好像被难纵从身后抱住了一样。
两人距离贴得太近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难纵身上比她要高的温度向她传递过来,弋亦脸上有点发烫。
难纵接过弋亦拿着的杯子,他看弋亦低着头,于是也低着头看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要拿几个?”
“两…两个。”
难纵从柜子里拿出三个杯子,他没马上起身。
弋亦低着头看不到,感觉时间挺久了她小声问:“拿好了吗?”
难纵低声笑了起来,“还没。”
弋亦奇怪,就拿两个杯子为什么要这么久,于是抬头看到底发生什么。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难纵让开了身体,“拿好了。”
13. 暗恋
弋亦从他手里的接过两个杯子,嗯了一声也不等他,转身就出了厨房。
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难纵看她逃跑的背影,无奈摇头。
她手里拿着杯子,连同难纵的一起摆成一排,弯身把三个杯子倒满热水,拿出两杯摆在难奶奶跟难随面前,“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然后起身,准备告别。既然主人已经回来了,她也应该有眼力见儿一点,她在这儿可能人家有很多话都开不了口。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小亦姐,你这就要回去了?”难随还没有平复,一抽一抽地说。
她想让弋亦留下来。她眉毛下的两个孔可不是出气的,她哥对弋亦绝对不一样。
弋亦留在这儿,她哥就不会爆发,也要更好说话。
“嗯,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难随开口,难纵先抢在她前面把弋亦送走了,“今天真的谢谢你,中午我做你上次喜欢吃的菠萝古老肉,一定要来吃,也算我聊表谢意。”
难纵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黑色阔腿裤遮住脚踝,很是慵懒,怎么看怎么居家。
弋亦没直接回答,顿了一会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小随你去哪啊?”难奶奶见弋亦要出门,忙完道。
“我…”弋亦看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纵帮她说道:“奶奶她出去一会就回来。”
难纵给她送到门口,“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会很快,不要偷偷吃垃圾食品垫肚子。”
弋亦:“……”这也能猜到吗?真的是神了。
弋亦回到家里看着窗外瓢泼大雨有些走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她准备等雨停了还是去趟公司,总不能因为这点小忙就得意忘形起来,借机占人家便宜,白拿工资这可不好。
直至中午雨还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架势。
期间收到林森杰的消息,是问弋亦怎么没去上班,被弋亦含糊过去了。
弋亦出门后难纵就跟难随一并算账。
“知道错了没?”
难随闷闷地说:“知道了,哥你别骂我了,我都知道错了。”
难随认错态度良好,低着头,整个人哭得还不时打嗝,难纵也不忍心说太重的话,“要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现在长本事了还给我来先斩后奏这种事。如果人真丢了呢?如果被人贩子给你卖到山沟子里,我看你到时候跟谁哭去。”
难随想说,如果说了她哥肯定不会让她来,但是她哥现在战斗力满满,就差她给递个话了,想了想还是抿起嘴巴没有给难纵接着骂她的机会。
而且她是真认识到错误了,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四处求人孤立无援的感觉是足够让人绝望的。
她甚至感觉当时发现手机被偷了,回到原地找奶奶却也找不到,满脑子就两个字:完了。
这后果是她承受不了的,她知道她哥说的都是可能发生的事,而且还不是最严重的,也不再跟难纵叫板。
难随有一点特别好,识时务,这个时候就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难纵看难随真的听进去了,脑袋低低垂着,还能听到她隐忍的哭泣声,有些心软,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回房间翻出个手机扔给难随。
“这是我之前换下来的,没卡你先连网用吧,等雨停了领你去买新的。”
难纵换过几回手机了,但这个手机里有比较重要的东西,换多少手机这个都没丢掉。
难纵不喜欢套手机壳,比较钟意裸机手感,所以相比手机性能,可能外观更狼狈,边缘磨损,手机后壳还能看到清晰的划痕,外观看着也没有那么新了。
难奶奶吃的不多,加上早上的折腾,没吃几口就去休息了。
“弋亦要不要喝汤?这汤我煲了两个小时,味道还不错。”
弋亦接过盛满汤的碗,“谢谢。”
“哥我也要喝汤!”难随敲碗。
“想喝自己盛。”说完难纵就起身去厨房了。
“切,双标怪。”难随吐吐舌头,哼了他一声,也没真生气。
弋亦顿时感觉这汤有些烫手。
难随看着弋亦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弋亦被难随直愣愣的看得发毛,就像无肉不欢的人被逼无奈只能吃素菜,终于看到肉的表情,这道视线实在是太难忽略了。
弋亦只得没话找话,分散难随注意力。
“你今年多大啦?”
难随有问必答:“十五啦。”
“那应该要上高中了吧?”十五岁应该差不多高中了。
“刚上高一。”
“在哪个高中啊?”难随应该也是景江的,景江高中就那么几所,说出来应该都知道个大概。
“三中。”
“重点高中挺好的。”
“我是运气好,贴边进去的,我哥才反人类,从小到大除了有次没答卷,其他都是第一,简直变态,数学多难他都能满分简直不是人。”难随撇撇嘴。
难纵确实数学很牛,就连弋亦文科数学没有那么难也没有考过他。
“学习气氛也很重要,三中学习气氛还是不错的。”学习这种东西虽然靠自己,但周围也有很多的影响因素,比如负责的老师,还有身边都在学习的同学,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影响。
难随仿佛找到了感兴趣的点,咬着筷子,眼睛放光地说:“小亦姐,你也是三中的吗?”
弋亦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那你认识沈冰星吗?”
弋亦不明白难随的用意,沈冰星?不是难纵众多前女友中的一个吗?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这是都见过家长了吗?弋亦有些意外。
弋亦摇头,表示不认识。
“太可惜了,我就只知道她一个跟你们相仿的。”说着难随表情还真带了几分惋惜之情。
“你不知道她可逗了,她约我哥出去,我哥要看着我给拒了,然后她就说要让我哥帮她复习功课,我哥真带我去了,给她讲了一下午的题把她脸都气绿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人的脸色居然能那么难看,分别的时候她还趁机掐我,我哥看见直接就脸黑抱我回家了。”
弋亦有些傻眼,没想到会是这样,以为会是个甜蜜的故事。
她跟难随差了近十岁,那她哥跟她也差个十岁左右,那个时候难随岂不是才五六岁,现在的孩子都懂这么多吗?
“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小时候被她掐了只会抱着我哥哭,还不知道这个怪姐姐为什么要掐我。也怪我哥不解风情,谈恋爱都没有他讲题起劲儿。”
弋亦哭笑不得,表情管理也险些失控。
倒是没想到难纵谈起恋爱,这么不开窍。
难纵刚才去厨房拿碗,出来就见弋亦表情呆愣愣的。
“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难纵瞪难随,“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揍你了?”
难随小声嘀咕,“小时候也不见得你舍得动我一下,也就嘴上说的厉害,纸老虎。”
“难随你说什么?大点儿声我听不清。”
“我亲爱的哥哥我怎么会说你坏话呢?”然后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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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变小声,用手在嘴边扩成喇叭状,“我这是在为你刷好感值。”
“好好吃你的饭。”难纵懒得跟她皮。
弋亦看着这兄妹俩一来一回打哑谜,只感觉有意思,难随简直是活宝。
一个装凶,一个真皮。
“小亦姐,我可以要个你的手机号跟微信号吗?以后有不懂的好请教你。”外面一直下雨她的新手机还没买好,而且微信忘记密码了一时半会儿又登录不上。
“好啊,我一会儿写给你。”
难纵:“不用那么麻烦,我到时候发给她就行。”
难随想都没想,直接否了难纵的提议。
“不行,万一你不发给我了怎么办?毕竟你那么小气。”多看一眼都不行。
成年人的下一次,就是一句借口。
她哥的到时候绝对是敷衍。
“小亦姐,你还是写给我吧,等我回去把卡补上就存好。”
弋亦笑着说了声好。
弋亦想了想还是叮嘱难随如果缺什么东西可以跟她说,难纵毕竟是个男人,可能很多东西都没有那么分门别类,不那么细致。
难随摆摆手,“没关系啦,我们后天就要回去了。”
“你们后天就要回去了吗?”弋亦有些意外,这才来了一天。
“对呀。”难随小声地说:“本来也不是假期,我是运动会请了假趁着跟周末一起偷跑来的。”
尽管她说的再小声还是被难纵听到了,难纵冷哼一声,“你也知道。”
下午雨势也没有减小的迹象,弋亦窝在沙发上删删改改又画了一个小情节。
这一画就是错过了点饭时间。
弋亦点开订餐软件,浏览了下推荐页面,准备点份新疆炒米粉,她们小区附近新开的,看样子味道还不错。
就在付款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弋亦奇怪,这个时间怎么还会有人找她。
她比较谨慎在开门时从猫眼确认了敲门的人。
居然是难纵。
弋亦从门后探出脑袋,还没等她询问。
难纵就先开口表明了来意,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那个奶奶醒来就一直找你,你是不是还没点外卖?我刚好做好饭过来一起吃?”
弋亦确实还没付款,但总白吃不太好吧。
她想推说不用了。
就听难纵说:“奶奶真的很喜欢你。已经念叨你一下午了。”
弋亦想起回来时难纵说她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可能让难奶奶有了期待,一直盼着。
不去岂不是食言了。
“还没。”
推开门。
“锦云你来啦!”难奶奶说的热情可却把弋亦说懵住了。
锦云又是谁?
弋亦看着难纵脸上表情不太好,难随也是一脸的惊愕,更是不解,这个锦云是不能提的人吗?
“锦云快过来坐。”
“小灏,你也真是的,接个人还要用这么久。”
弋亦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难纵调整表情,低头跟弋亦解释,“奶奶应该把我们当成我父母了,我母亲叫叶锦云。”
弋亦点头哦了声。
“奶奶,我是难纵,这是弋亦,我同学。”想了想难纵还是把要说的同事改成了同学。
弋亦抬头很疑惑的看了难纵一眼。
上午她被误会成难随他也没有开口解释,弋亦还以为是不能纠正老人家的思路呢,看来他也感觉冒犯了吧。
“奶奶你好,我叫弋亦。”
14. 暗恋
“快进来快进来,你还是壮壮第一个带回来的同学呢!”
哎?这话怎么好像有点儿耳熟。是不是下一句就是让她跟难纵好好玩,别打架了。
弋亦哭笑不得。这是难奶奶的固定话术吗?
难奶奶亲昵的把弋亦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小姑娘长得真俊,今年多大啦?”
“奶奶,我今年24。”其实她还没满二十四岁,她生日比较晚,刚好在除夕夜大家守岁的时候,现在还没有过二十四岁的生日。
难奶奶慈爱地拍了拍弋亦的手给她讲了不少难纵小时候的事儿,弋亦听的认真。
这样的难纵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难随见奶奶认识难纵了,也插话,“奶奶奶奶,你看我是谁?”
难奶奶一脸嫌弃,“大人说话呢,小孩别插嘴,闹闹去帮你哥端端菜,天天躺着,没事也要动一动。”
难随被说了也不生气,反而一脸高兴,“好嘞!”
“不用了,快来吃饭吧。”难纵低头把菜的位置挪了挪。
第二天,弋亦去上班还被大家轮番问候,弋亦笑着给出答案,说临时有些事要处理。
徐茴眼巴巴的看着她,她也没说具体什么事。
今天难纵果然没来上班。
难随跟难奶奶明天就要回去了,当然要多相处一下。
下班前弋亦收到了难随的好友申请。
NN:小亦姐,是我是我,我是难随啊~
难随直接点了通过。
马上过来一条消息,看样子这小丫头已经新买好手机了,还正处于新鲜劲儿。
难随:小亦姐!
难随:你好表情
弋亦:买新手机啦
难随:嗯呐!一大早就被我哥拽起来去买手机了。也不知道他这手机了到底有什么宝贝,他让我赶紧还给他。
难随趴在沙发上,摆弄着她的最新款手机,两只脚翘啊翘,跟弋亦控诉她哥,想了想她又发过去一个可爱委屈的表情包卖萌。
难随:小亦姐,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去买点儿东西,但这边我不太熟。
弋亦:有时间,你想要买什么?我晚上回去估摸一下路线。
她这个路痴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的。把难随带丢可就真的又要丢人了。
难随找她陪着买东西她当然不会拒绝了,先不说自己本来就挺喜欢难随的,就是昨天自己也已经夸下海口了,难随有需要她怎么能随便搪塞过去呢。
她弋亦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除非她明确拒绝了,只要是她答应了的就不会轻易变卦的。
难随:随便哪个商场都可以。
她本来也不是多想买东西,缺什么回家买不行,还差这一天两天,她主要就是想要还她哥人情,手机钱是她爸妈跟她哥的事。
她的人情当然要她自己还。他哥好不容易铁树要开花,她当然要出一份力了。
难随:我哥说他陪我去,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我们美少女的事儿啊!
难随:低头抹眼泪表情包
弋亦被难随逗笑,跟难随聊天这一会儿就存了好几个可爱的表情包。
弋亦:明天我陪你去,你跟你哥说一下。
难随:好嘞!
难随:小亦姐,你忙吧,我先不打扰你啦!
难随从手机里抬头,“哥,明天弋亦姐陪我去。”
难纵正在腌制晚上要用的食材。他低着头,“不是说我陪你去,人家放假了还要休息。”
难随从沙发上坐起来,“哥,我怎么发现你这么护食呢!这还没怎么样呢,要是你俩在一起了,我是不是碰一下都不行啊。”
难随拿起一个葡萄扔在嘴里。
难纵心想,你也得能碰到啊。
嘴上却是教育难随的话,“我告诉你,难随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不要想些其他有的没的,你要是敢早恋我就告诉你小弟。哥不想让你走弯路,这是经验之谈。”
难随弟弟是个大嘴巴,他知道保证连楼下保安大叔都能知道了。
难随挑眉:“这是从你那些失败的感情里悟出来的?”
难纵扶额真是服了难随的脑回路,好想看看她这空荡荡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这是我现在出了社会知道的。等你以后就知道了,成绩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给你带来优势,哥这一辈子后悔的事儿有很多,最不后悔的就是学习。但是这些总是要你真正吃过亏或者是已经慢慢受益才会明白。”
难随咂咂嘴,“知道了,老年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故作深沉了,我还是比较习惯你说要揍我。”
难纵:“……”
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难纵不再多说,只是提醒她:“明天我给你多带些钱,不要让弋亦给你花钱,如果逛到中午就带弋亦去吃饭听到没?”
“知道啦!知道啦!你妹妹已经15岁了,会办事儿了啊!”对人家好她还不会吗?
这么担心是不是恰恰说明了他哥认真了?
“我去看看奶奶。”难随趿拉拖鞋往卧室挪去。
“再过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第二天一早难随早早起床,按她的时间算早,其他人已经忙活半天了。
就比如现在坐在沙发上手指噼里啪啦敲键盘的人。
其实现在的时间按她们约定的还是早的。
难纵连头都没抬,“早餐我跟奶奶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
难随突然感觉到她哥的不容易,凑过去,“哥,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难纵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不耽误,你跟奶奶永远都不是哥哥的麻烦知道吗?”
难纵说着温情的话,可这动作怎么那么像摸狗呢?
难随感觉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她低头从难纵的魔掌里逃脱,“你还是别拍了,我本来就没长你那脑子,再给我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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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随咬了口包子才感觉她哥居然穿的很正式,压根不是在家几天穿的那种休闲类型的家居服。
难随装作不经意地问:“哥,你一会儿要出去啊?”
难纵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嗯,一会开车送你们去商场。”
难随调侃他,“你不是说没要追人家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难纵嘴角带笑显然心情不错。
“可是你说是我胡说啊?”难随不服。
“你确实胡说啊,而且今天也不可以在她面前胡说。”
“所以你就是没追到喽?”
“你还小,不懂。”难纵收回目光看向电脑。手上又开始敲着。
难随小声吐槽,“就是没追到。”
估摸时间难随去敲弋亦家的门,门很快打开,弋亦显然也是早就准备好了在等她。
“小亦姐,我哥一会儿直接送我们去,他出门刚好路过那边。”
“那都出门难奶奶一个人在家没事儿吗?”弋亦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的,奶奶一般起得早,还要再睡一会儿。醒了也没关系的,水和吃的都准备好了,她也不会用火用电的。”
难纵的车远远的等着她们。
难随拉开车后座,看到后面另一边的位置上放了一个大箱子,不禁腹诽,确实她不懂啊,她哥的招多着呢。
弋亦往后座的另一边走,手刚要搭在车把手上就被难纵出声阻止了,还带着些许歉意,“弋亦,你坐到前面来吧,后座放了东西,后备箱放不下了。”
“小亦姐,你坐前面吧。”
“啊,好。”弋亦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坐上去的时候弋亦还在想,坐副驾驶不太好吧,但是坐后座又像在把难纵当司机。
毕竟难纵是她老板,怎么坐好像都都不太对,本来的选择题抉择半天居然直接送分了。
弋亦上车后回头看了难随一眼,刚巧看到后座上的大箱子,那大箱子把后座占的只能容纳一个人。
确实再坐不下她了。
车在刚出小区前面的岔路就遇到了红灯,停稳车,难纵打开音乐。
都是纯音乐,跟弋亦的歌单撞曲概率极高。
“你喜欢听纯音乐?”弋亦出声问到道。
“嗯,你也喜欢听纯音乐吗?”说实话难纵对答案了如指掌都不需要去猜,因为这就是弋亦听音乐的歌单。
他又找了几首风格相似的放在一起。
坐在后排的难随在心里冷哼,她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纯音乐了?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小亦姐,你可不要上当啊!
等等她怎么好像站错边了?小亦姐,你可一定要上当!
该说不说她哥还是有两下子的,连人家喜欢的歌单都能搞到。
只是剧情好像没有往他俩预测的方向发展。
两人看着睡着了的人一头雾水,这么一会儿怎么就睡着了?
16. 暗恋
“小弋亦啊,等回去了上奶奶家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弋亦有些惊喜,难奶奶居然还认识自己。
“一定。”弋亦高兴的应着。
难随脑袋贴到她的靠背后,“小亦姐,等你回景江我可不可以去找你玩啊?”
“当然可以啦,但是是在不耽误你功课的情况下。”弋亦食指支在她的头上点了点。
“当然啦当然啦,我的目标是J大,对我来说目标跳起来都够不到。”
“J大吗?我们之前有路过可以去转一转啊。”弋亦没想到自己的大学也是难随心里的目标。但是也不足为奇,J大一直是莘莘学子的梦想。
难随沮丧地说:“可是J大不让随便进去参观啊。”
“我可以带你进去呀,我就是J大毕业的。”
难随激动的从后面抱住弋亦的靠背,“小亦姐,原来你也是个大学霸!那我下次来你带我去好不好,考不上我也要去看看J大是什么样子的。”
难随说完又马上否定自己,“不行我不能泄气,它以后一定会成为我的母校的!”
虽然都很不容易,但是有目标就有前进的动力。
“这就对了嘛!我们先要把士气拿出来。悄悄告诉你哦!J大食堂超级好吃,而且还很便宜,里面的超市也超级大,寝室也装修的超级好,都是上床下桌的四人寝,独立卫浴空调都有……”
难随内心向往,“小亦姐,你当时考了多少分啊?”
快说出来让她有个努力的目标。
“七百多点儿。”弋亦说的保守。
难随睁大眼睛,这分数是当年的文科状元吧!
难随突然感觉自己都不一般了,简直仙气飘飘,她居然跟理科状元和文科状元坐在同一辆车里。
这是什么福分!
快多吸几口大神呼出的二氧化碳,给她来点儿幸运加成。
“小亦姐你是不是你们那届的文科状元啊?”
“没有那么夸张啦。”
那时刚出分数不久当地电视台就联系到她,说要给文、理状元做单独专访。
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弋亦表面平静,内心却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她幻想着自己跟难纵见面要说些什么,要怎么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弋亦。
好像太普通。
你好,弋亦,我的名字。
自我介绍当然说自己名字啦,要不然还会说谁的,身旁的过路人吗?
弋亦。
感觉有些敷衍,不够正式。
她还要问问他是要去J大还是S大。但是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难纵,你想去哪所学校啊?如果咱们刚好想要去的学校是同一所的话,就是最先认识的校友了,以后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他们这个分数,基本上都是在S大跟J大里面随便挑。
难纵分数要比弋亦高一些。
弋亦想如果难纵想要去的学校跟她不一样的话,她说不定还会装模作样的说,好巧啊,我也想去S大。
毕竟难纵是她平静生活中唯一的变数。
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离经叛道。
弋亦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彩排着她跟难纵相遇的场景。那自我介绍语气声调甚至是遣词造句她都斟酌了很久。
可却等来了节目组改变行程的电话,“弋亦同学你好,我们的采访安排在家里采访了,您那边方便吗?”
“方便的。”
弋亦想着同时播放的两条采访,当事人一定会看到啊。
等到采访当天弋亦才知道,难纵拒绝了采访,后来再联系也联系不到他了。
弋亦不信邪等到播放采访的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瞪大了眼睛,也没看到难纵的半点儿影子。
她生怕错过细节,却在那漫长的时间里很少再听到那个名字。
他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那几年,弋亦想到难纵的时候都会感觉胸口一阵抽疼。
难纵发现了个有趣的事儿。
弋亦说话如果最后一个字是啦的话,声音会放缓拖着长音,语气带着娇嗔,细听起来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难纵也是第一次知道弋亦的高考分数,真的很高了,而且弋亦还是艺术生。
难纵高考后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就离开了景江。
连高中毕业证都是周祁苏帮他取的,现在毕业证还在周祁苏那儿放着。
等他再回景江,学校大榜早就拆了。
那段时间他状态格外不好,抽烟酗酒,找了个网吧没日没夜的打游戏,饿了就让网管拿泡面,困了找个快捷酒店倒头就睡,等清醒了冲个澡,继续开始他没完没了荒废的生活。
他换了电话卡,远离所有虚伪的客套跟开导。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辈子所有的恶习都是在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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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才去他奶奶家,他奶奶还以为他是刚到,其实已经烂了半个月了。
要不是那件事把他狠狠敲醒还不知道要烂到什么时候。
真好。他们在很好很好的时候又遇到了。
真好。弋亦眼睛里自信又明亮。她那么动人,也撩动着他的心。
他有的时候也会想,老天爷让他遇到弋亦是不是对他之前所有苦难与不公的一种慰藉。
就好像让他忘记所有憎恨抚平伤口只需一个叫弋亦的女子足以。
车站冷风开的格外大,弋亦刚进门就被吹得抖了三抖。
难随依依不舍地拉着弋亦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小亦姐,我回去也可以找你聊天吗?”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会的你尽管问我。”
难纵有些不信,“高中的东西你还都记得?”
当然不!但是已经夸下海口了,而且已经被难纵架这么高了。
弋亦一狠心,“嗯。”
虽然嗯出了气势,弋亦却只觉得心虚。
送别时,两人眼泪汪汪。
“小亦姐,我会想你的,不要忘记我哦!”
“小随,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奶奶。”
依依惜别间,惹得难纵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才是陪同的那个。
难纵只是叮嘱道:“路上机灵点儿,照顾好奶奶,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送别难随和奶奶,难纵没让弋亦跟他一起去地下取车,而是叮嘱她在出站口找个明显的地方等着自己。
弋亦找好位置,把自己身边的重要标志物拍给难纵。
难纵:等我,马上到。
出站很麻烦要绕个小半圈儿。而且车辆多一个接着一个走格外耽误时间。
弋亦看到难纵的车,左右晃晃想要吸引难纵的注意。
“快上车。”难纵从里面推开车门。
“刚刚是不是冷了,我给你买了奶茶。”难纵把奶茶递给弋亦。
他刚刚支走弋亦就是去给她买这个。
“啊,谢谢。”
弋亦打开袋子把奶茶拿出来才发现这竟然是大白兔奶茶。
杯子上贴得单子显示,大白兔奶茶,热,全糖。
弋亦不着痕迹的看了难纵一眼,难纵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他可能已经忘记了。
或者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为什么偏偏是大白兔奶茶,还是全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