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甜且娇,错撩权臣软了腰》 第115章 计划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计划 国王眉头拧成川字,眼神不善。 “你在胡说什么?本王不可能和中原有商贸往来!” 苏巴里娜缓缓说明自己在中原的经历,并言明此事是中原高层提议。 国王一直阴沉着脸,听完苏巴里娜的话,眼神闪烁一下。 “也就是说,你已经和中原王朝的高层联系上了?” 国王激动地站起来。 苏巴里娜颔首,算是默认。 国王哈哈大笑,满脸红光,“好啊好啊!不愧是我的女儿!” “此事做的很好!” 国王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野心,“中原王朝不是想与我们商贸往来吗?” “本王答应!” 他不光要答应,还要顺势让自己的势力安cha进中原王朝。 等到合适的时机来临,他就能借着在中原的势力,里应外合,一举攻下中原王朝。 苏巴里娜绷直唇角,十分不喜西域王的嘴脸。 她不喜欢战争,只想安安静静做一些自己的事。 国王拍两下苏巴里娜的肩膀,“好孩子,多亏有你。” “你这次去中原,给为父带来许多惊喜。” 苏巴里娜捏紧拳头,头埋得更低。 自小国王就严格管束她,只是苏巴里娜不喜欢被拘束的生活,再加上讨厌联姻。 这才一拍脑袋,决定出逃。 逃出西域一路北上去中原的路上,苏巴里娜悚然明白自己能逃出来的原因。 她能跑,是国王在暗中帮忙。 抵达中原后,苏巴里娜收到了国王的来信。 苏巴里娜意识到自己被国王利用,愤怒不已地砸了许多东西。 她看似逃出西域,逃出国王的桎梏,实则上把自己困的越来越深。 哪怕在中原,也无法挣脱。 苏巴里娜也意识到父王不死,自己就不可能有自由的现实,心安理得地开始为国王办事。 “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安排,你先好好休息。” 国王兴高采烈地准备离开,苏巴里娜叫住他。 “父王,此事交给我来吧。” 国王颦蹙。 苏巴里娜神情认真,“我在中原经商许久,熟悉中原的风土人情。” “并且与我合作的高层知道我的身份,不会对我起疑。” 她有些紧张,这些话并非出自真心。 苏巴里娜只是想护着云清晚,一旦让父王知道她的存在,她恐怕会…… 苏巴里娜不敢细想,只认真看着父王。 国王对苏巴里娜愈发赞赏,“好,此事就交给你来办!” 国王不疑有他,苏巴里娜暗暗松口气。 “不过,”国王握住苏巴里娜的肩膀,话锋一转,“你也老大不小了。” “而且生得如此貌美,应该找个夫家。” 国王像是在打量货物一样打量苏巴里娜。 这样的目光仿若冷箭,刺的苏巴里娜浑身疼痛。 “父王,何必联姻?” 她掀起眼皮,眼中无波无澜,“与强大的部落联姻,父王或许会受到牵制。” “还会受其他部落的忌惮。” 国王没有回答,注视着苏巴里娜,等她继续说。 苏巴里娜让人拿来沙盘,把棋子插在沙丘上。 “和小部落联姻,父王的势力就会不足,或许还会助长狼子野心之辈的歹心。” “无论与大部落还是小部落联姻,怎么选,对父王都是弊大于利。” 国王脸色沉了沉,“苏巴里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巴里娜毫不示弱,“父王,我很清楚。” 她把红色的旗帜插在中原腹地,“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有能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中原。” 此话一出,国王镇住,一直观战的王后也倒抽冷气。 二人齐齐对望,讶然道:“话不能乱说。” 苏巴里娜嗤笑:“我熟悉中原,试问草原西域各个部落,有谁比我更了解?” 国王沉默,抿着唇没有言语,似乎在考量苏巴里娜的话。 “父王,中原土地肥沃,寸土寸金。” “我现在联姻的话,中原的土地就要瓜分给其他部落。” “父王真的甘心吗?” 一句句的诘问,让国王陷入沉思。 苏巴里娜看似平静,实则心里忐忑。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空谈,就是不知国王的野心有没有她想的大。 屋内一时气氛凝重,苏巴里娜觉得时间异常漫长。 良久,国王才道:“好,本王听你的。” 听闻此言,压在苏巴里娜心头的石头轰然落下。 “需要本王怎么配合?” 苏巴里娜笑道:“父王只需要开通中原与西域的商路,并向中原贩卖药材。” “当然,中原要承认我们的巫医。” 国王哈哈大笑,对苏巴里娜夸赞不已。 苏巴里娜立即回寝宫写回信。 不能总让西域付出,中原王朝总也要有些交换,不然西域就亏了。 苏巴里娜是对云清晚有些不忍之心,但她毕竟是西域人,要率先为西域的利益考虑。 等姜煜收到苏巴里娜的信,已经过去半月。 他捏着信,目光沉沉。 坐在对面的云清晚心里忐忑,“苏巴里娜的条件虽然有些刁难,但可以尝试一下。” 与西域互通往来,对中原利处更大。 而两国相交,注重的是利益交换。 中原给不出一个满意的利益条件的话,西域不会合作。 姜煜眉头皱紧,“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巫医的存在。” “而且还有另一个隐患。” 他抿着唇,眼里都是冷意。 西域完全可以借着双方医者交流的借口,让巫医入驻中原。 以西域人狡猾的性子,进入中原的巫医定然不是寻常大夫。 云清晚拖着下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十三跑来,“夫人,过几日就是崇明节了,我们要准备些什么?” 云清晚愣住,“崇明节?” 崇明节时会有皇家庆典,姜煜眼睛迸出光彩。 他为何不借着这次机会,让云清晚进入皇家别院,到时候亲自劝皇帝? 云清晚感受到姜煜的注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突然看着我干什么?” 她小心询问。 姜煜兴奋地握住云清晚肩膀,“崇明节,我有办法了!” 听完姜煜的讲述,云清晚面露迟疑,“你确定这个办法可行?” 如果皇帝发现,稍有不悦,她的脑袋就搬家了。 姜煜一脸自信:“你还不相信我?” 第116章 计划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计划 直接提出让皇帝接纳巫医并不可行,反而会让西域与中原通商的计划腰斩。 所以姜煜打算让皇帝主动接受巫医。 “如果皇帝知道你这么算计他,会如何?”云清晚忐忑地问。 姜煜无所谓道:“知道也就知道了,没什么影响。” 云清晚:“……” 当下解决药价问题,只有与西域通商一条路。 云清晚一咬牙,直接答应配合姜煜。 崇明节当日,云清晚换上轻便的衣服钻进马车的底座。 这是为完成计划,特意制作的马车。 姜煜作为官员,可以乘坐马车进入皇家别院。 别院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官员,见到姜煜,他们齐齐行礼。 姜煜与官员寒暄两句,见时辰还早,提议在宴会开始前,大家可以狩猎来助兴。 官员们正觉得无聊,一听姜煜如此说,纷纷捧场。 “如此热闹,怎么不叫上本王?” 傅修暝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官员们霎时表情凝固。 傅修暝撩起袖袍,不解看向同僚,“怎么?” 他挑眉,“都不欢迎本王?” 他嘴角明明噙着笑,面具下的那对眸子这泛着摄人心魄的冷意。 距离傅修暝最近的官员面色微变,缩着向后退,生怕招惹傅修暝不快。 傅修暝眉头微皱,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都不说话了?” 气氛凝固,空气中隐隐弥漫着杀意。 姜煜骑在马背上,睥睨着傅修暝,“王爷真是好兴致。” 他冷眸扫过傅修暝,十分不客气道:“倘若知道王爷要来,今日我就称病不来了。” 现场气氛本来就有些尴尬,听闻姜煜此言,周遭温度骤降至零度以下。 在场官员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朝堂上,姜煜与傅修暝水火不容。 怎么私底下两人火药味更重? 无论是姜煜还是傅修暝,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人。 躲不起还惹不起吗? 官员们对傅修暝和姜煜退避三舍,生怕遭到二人波及。 傅修暝招呼来太监,让太监拿来一样的弓箭。 “姜煜。” 傅修暝幽幽盯着姜煜,“敢不敢和本王比?” 姜煜仿若听到笑话,“王爷是在用激将法吗?” 傅修暝没有否认,再次问:“要比吗?” 姜煜冷嗤一声,翻身上马。 比试正式开始,姜煜与傅修暝骑着各自的马在草场上驰骋。 太监会往草场扔几只兔子和几只鸟,谁射死的多,谁就赢。 姜煜锁定半空中飞的一只鸟,拉弓射箭,成功射杀一只。 傅修暝也快狠准地一箭射死两只兔子,围观的人中响起一阵欢呼。 姜煜不甘心,再次搭弓,成功射来两只飞鸟。 欢呼声,与雷鸣般的掌声再度袭来。 傅修暝不以为意,“不过是运气好。” 姜煜踩着马登,冷笑道:“是不是运气好,王爷很快就能知道。” 二人的追逐进入白热化,围观的官员越看越激动。 更有甚至在赌傅修暝和姜煜的比试中,谁能拔得头筹。 场地上剩下的鸟和兔子越来越少,姜煜锁定一只兔子后,刚射出箭,另一只箭矢射来。 箭矢被打掉,姜煜看向傅修暝。 “王爷好箭法。”他斜倪着傅修暝,一样怪气。 傅修暝微笑:“多谢夸赞。” 接下来傅修暝频频针对姜煜。 比赛后半场不像是在比试,像是在两人在暗暗较劲。 大家看得入迷时,云晴晚猫着腰从轿子地盘爬出来。 所有人都如姜煜计划的那样,全神贯注在看比赛。 云清晚不敢耽搁时间,快步向后院方向去。 在来之前,姜煜把皇宫前院和后宫的路线告知云清晚。 依照烙印在脑海中的地形图,她很快走进后宫。 云清晚先来到僻静无人的假山后,假山里面藏着一套衣服。 是姜煜提前准备好,不让她在女眷中露馅。 云清晚迅速穿好,径直走到躲在廊下的女子身边。 女子围着面巾,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嬉戏打闹的女眷们。 云清晚还没靠近,宫女冲出来,“来者何人?” 围着面巾的女子并未回头,冷冰冰的让宫女把人赶走。 云清晚忙道:“我擅医术。” “娘娘的脸,我有办法治疗。” 围着面巾的女子瞪大眼,狐疑地看着云清晚。 宫女面色不善,“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离开,我就叫人了!” 云清晚拿出自己的银针包,以及随身携带的各种药物。 “我的确会医术。” “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治好贵妃娘娘。” 她炙热的看着围着面巾的女子。 这是姜煜找到的突破口。 明贵妃曾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因后妃间的争斗,明贵妃被其他妃嫔下了毒。 从此,明贵妃那张最引以为傲的脸长满了红疙瘩。 对明贵妃疼爱有加的皇帝,对她也变得冷淡敷衍。 如果不是皇帝还念旧情,明贵妃恐怕贵妃的位置都坐不稳。 没有皇帝宠爱的妃嫔,就算是贵妃也是其他妃嫔议论的对象。 就是在这样的挤兑下,明贵妃脾气越来越暴躁。 明贵妃清楚这么做不对,但面对皇帝的厌弃以及其他妃嫔的挤兑,她无能为力。 这期间明贵妃也找了许多大夫,大夫对她脸上的情况束手无策。 渐渐的,明贵妃麻木了,她以为她再无翻身之日。 这时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说可以治好她。 哪怕知道是虚妄,明贵妃也要不顾一切地抓住。 “怎么治?” 看着明贵妃眼里的热切,云清晚道:“先让我为娘娘把脉。” 宫女还是不信,“这位夫人瞧着也没多大年纪,不会是说大话诓骗贵妃娘娘吧。” 面对宫女的怀疑,云清晚并不恼,反而耐心解释。 “我年纪是不大,但擅长医术。” “再者,这是皇宫。”云清晚直视宫女,“如果贵妃娘娘出什么岔子,我也无法活着离开。” 宫女还想说什么,明贵妃阻止:“让她来治。” 云清晚拿出银针,在明贵妃的穴位上扎了两下。 随后她写下一张方子,让宫女准备热水和药材,让明贵妃泡药浴。 等宫女准备好,云清晚才拔下银针。 明贵妃忍不住抓挠皮肤,“怎么这么痒?” 第117章 西域蛊毒 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域蛊毒 云清晚劝阻:“不要继续抓挠,会受伤。” “皮肤瘙痒是排毒迹象,很正常。” 明贵妃看着木桶中黑糊糊的药汤,秉承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想法,直接钻进药桶中。 身体泡进热水的一瞬间,明贵妃感觉身体浑身一松。 她发出舒服的感慨声,云清晚低声提醒:“我继续扎针。” 云清晚扎针手法很好,明贵妃泡在木桶里只觉得昏昏欲睡,没有任何感觉。 不知过去多久,云清晚喊道:“贵妃娘娘?” 明贵妃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云清晚的笑脸。 “结束了。” 明贵妃愣了愣,抚摸着自己的脸:“我脸上的痘痘下去了?” 云清晚点头:“对,再泡个清水清洗身体就可以了。” 明贵妃这才惊觉木盆里的水变成了墨色。 她叫来宫女,立马让人清理了木桶。 明贵妃裹着毯子,让宫女拿来铜镜。 她拿着铜镜,看到铜镜中倒映出的那张脸,整个人定格在原地。 镜子中的脸皮肤光滑,脸痘痘的痕迹都看不到。 明贵妃倒抽冷气:“你竟然真的治好本宫了!” 云清晚微笑,“这是我身为医者应该做的事。” 宫女伺候明贵妃又清洗一遍,明贵妃感觉浑身轻松,红光满面。 她重新熟悉打扮过,才去见云清晚。 云清晚刚要行礼,明贵妃急忙抓住她的手,“你治好我的脸,无需客气。” “不知夫人姓甚名何?” 明贵妃看云清晚的眼神里都是崇拜。 云清晚也不含糊,如实说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侯府二夫人云清晚,也是药铺的老板。” 明贵妃讶然,上下打量云清晚。 “云夫人竟是姜少卿的弟媳。” 她惊讶云清晚出身小门小户,竟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坊间有关云清晚的传闻并不好,明贵妃也从未在意过。 就是这样一个从未在意过的人,今日帮了她大忙。 明贵妃也猜测姜淮费劲心思让云清晚进宫,是为她而来。 所以明贵妃决定帮侯府在皇帝面前美言两句。 “云夫人尽管放心。” “本宫容貌恢复,很快就会重获盛宠。” “届时本宫会在陛下面前美言姜少卿两句。” 明贵妃言辞恳切,十分真诚。 云清晚笑出声,“贵妃娘娘误会了。” “今日能来的确是大公子的功劳,不过我并非带着目的来为贵妃娘娘治疗。” 说着,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出身不好,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宫宴。” “一时高兴,这才迷了路,意外来到贵妃娘娘身边。” 明贵妃脸上笑容灿烂,心里并没有多信云清晚。 她习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不信世上真有那么多的意外与好心。 云清晚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我要赶快离开。” 明贵妃让宫女送云清晚一程。 云清晚前迈开脚步,明贵妃忽然有些头晕脑胀。 她扶着额头,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也变得模糊。 宫女发觉明贵妃的不对,急忙上前,“贵妃娘娘怎么了?” 明贵妃再也撑不住,软绵绵地倒在宫女怀里。 宫女大惊,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找大夫。 云清晚见明贵妃晕倒,迅速折回来为明贵妃诊脉。 宫女推开云清晚,“一定是你贵妃娘娘做了什么!” “不然贵妃娘娘怎么会晕倒?” 云清晚提醒,“贵妃已经昏迷,御医赶来也花费时间。” “倒不如让我先瞧瞧,如果贵妃娘娘真是因我治疗不对才昏迷,我甘愿被杀。” 宫女没理由反驳,只能让云清晚为贵妃诊脉。 云清晚脸色逐渐凝重,“贵妃娘娘不止中了一种毒。” 宫女瞪大眼,云清晚继续道:“先前脸上长红斑的毒我已经解开。” “现在贵妃娘娘昏迷是因为西域的蛊毒。” 宫女脸色惨白,嘴唇嗫嚅:“蛊毒……怎么可能?” 她着急忙慌,“求夫人救救贵妃娘娘!” 云清晚遗憾地说:“我不擅长西域的蛊毒。” 宫女已经急哭了,“总要想办法让贵妃娘娘先醒来吧!” 瞧着宫女央求的样子,云清晚面色凝重,“我试一试吧。” 在明贵妃穴位上扎了两针,明贵妃睫毛颤动两下,果真睁开眼睛。 宫女喜极而泣,“贵妃娘娘送算醒了!” 看着满脸是泪的宫女,明贵妃神情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她大脑现在一片空白,根本不知宫女在哭什么。 宫女抽噎着说明前因后果,明贵妃找来御医为自己诊脉。 御医只查到她脉象虚弱,没查到其他问题。 接连几个御医都是同样的结果,明贵妃好奇地问云清晚。 “你是如何确定我中了蛊毒?” 云清晚拿出银针,“贵妃娘娘做好准备。” 话落,她的银针就扎在明贵妃的手上。 明贵妃没有任何感觉,却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电流窜过。 明贵妃眉头紧了紧,身体越来越热,好像身处在火炉中。 在明贵妃不知所谓时,宫女惊呼:“贵妃娘娘身上……都是疙瘩!” 明贵妃浑身一震,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 脸上依旧平滑,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只是…… 明贵妃视线下移,发现自己的手上以及手腕上冒出许多与皮肤同色的疙瘩。 不仅如此,她的手臂上,甚至脖子上都是这样的肉疙瘩。 明贵妃吓得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清晚解释,“这是中蛊毒的表现。” 她一脸歉疚,“我不会治西域蛊毒,贵妃娘娘快些想办法。” 明贵妃抖着嗓子问:“如果没有及时治疗呢?” 云清晚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明贵妃顿时失去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脸上的痘痘好不容易康复,竟然又在体内查出蛊毒! 怎么办? 明贵妃脑子乱糟糟的,她不知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你治不了,那谁能来治疗?” 云清晚小声说:“只有西域的巫医才可以治疗。” 明贵妃好似才找回主心骨,喃喃道:“对,巫医!” “来人,来人!”明贵妃让宫女搀扶着才勉强站起,“带本宫去见陛下!” 第118章 塞翁失马 第一百一十八章 塞翁失马 由宫女搀扶着,明贵妃的脚步仍旧蹒跚。 云清晚提步跟上,“贵妃娘娘,别着急,我与娘娘同去。” 明贵妃一路小跑,一路哭,云清晚追在后面没多会儿就开始气喘。 明贵妃瞧着是个柔弱的妃嫔,没成想这么能跑。 与此同时,赛场上。 姜煜盯着逃窜的兔子,拉起弓箭。 箭刚瞄准猎物,余光扫到奔他而来的傅修暝。 傅修暝骑着马,故意撞上姜煜的马。 姜煜的马受惊,嘶鸣一声后,扬起前蹄。 而姜煜的箭也在突如其来的意外,脱弓射出。 眼见姜煜要葱马背上摔下来,傅修暝幸灾乐祸地说:“姜煜,你的骑术还需要练啊。” 姜煜目光沉沉地看他一眼,冷静地勒紧缰绳,在最短时间里安抚受惊的马。 傅修暝得意地准备拉弓,喧哗声与鼓掌声传来。 “不愧是大理寺少卿!” “在马受惊的情况下,他竟然能射中!” 姜煜看向让箭矢刺穿的兔子,勾唇笑起,幸灾乐祸地看向傅修暝。 傅修暝脸上的笑荡然无存,阴鸷地瞪着姜煜。 姜煜捡起死掉的兔子,朝着傅修暝扬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多谢王爷成全。”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官员们看姜煜的眼神中尽是崇拜。 而两人仅有一分之差,现在姜煜与他分数持平。 妒忌在心中蔓延,傅修暝的脸黑沉的可怕。 空气中弥漫起火药味,姜煜浑不在意,“王爷,还要继续吗?” 傅修暝皮笑肉不笑,“你觉得本王输不起?” “如果王爷不三番几次搞小动作,我不会认为王爷输不起。” 姜煜冷嘲热讽意味明显,傅修暝眸色沉了沉。 太监往草场上又扔了一批兔子,新一轮比试再次开始。 姜煜意气风发地在草场上策马奔驰,傅修暝紧随其后。 在姜煜拉弓对准礼物时,傅修暝的箭忽然对准姜煜。 姜煜虽然注意力在猎物上,但他一直留意观察傅修暝。 “王爷想干什么?” 姜煜冷眸扫向傅修暝,周身萦绕着冰冷的气息。 傅修暝抿着唇,松开拉弦的手。 箭矢朝姜煜射来,在草场外围观的人响起惊呼声。 姜煜咬牙:“傅修暝,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 傅修暝阴恻恻地笑道:“多谢夸赞。” 在箭矢即将逼近姜煜额头时,他以迅雷之势向旁倾斜身体。 箭矢从姜煜眼前擦过,发出‘嗤嗤’的破空声。 傅修暝‘啧’了声,面带遗憾。 差一点,差一点他的箭矢就射中姜煜了。 当然,傅修暝并没想当场杀死姜煜,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他就是见不得姜煜在草场上,比他更受欢迎。 姜煜成功避过箭矢,暗暗松口气。 草场外的人心有余悸地拍心口。 谁也没想到傅修明会如此心狠,竟然对姜煜下死手。 若姜煜在草场上出什么好歹,傅修明也难逃死罪。 就在众人松口气时,有人惊讶发现姜煜身后走来一个女人。 而傅修明射出的箭矢,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女人。 “小心!”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云清晚循着声音看去。 发觉草场另一边的官员,都在盯着自己。 云清晚还纳闷儿:“我是哪里很奇怪吗?” 她上下打量一番,无论衣着还是穿搭,都很正常。 云清晚还没摸清楚,一个官员跳起来对她挥舞手臂。 云清晚满头问号,给她提醒的官员一个个都跳脚,急的就差破口大骂。 有一个官员指着箭矢的方向,对云清晚大喊:“快点避开!” 距离隔的太远,云清晚根本听不清。 发现官员一直指着天挥手,她就循着官员指着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支箭矢正朝她的脑门儿射来,云清晚钉在原地。 这一瞬间,她忘记挣扎,忘记逃跑,脑海里空白一片,没有任何思绪。 姜煜瞳孔皱缩,“云清晚,小心!” 他嘶吼着,策马向云清晚奔去。 云清晚懵懂中,听到姜煜深ru灵魂的吼声。 她眨眨眼,茫然地看向疾驰而来的姜煜。 姜煜骑在马上,满脸都是慌张惊恐。 他俯下身,伸手,企图用最快的速度抓住云清晚。 已经来不及了。 姜煜干脆放弃马,利用轻功从马背上跳下来,不顾一切地飞扑向云清晚。 箭矢逼近云清晚的脑门儿,一旦姜煜扑上去,两人都会被扎穿。 千钧一发之际,姜煜徒手抓住箭矢。 握住箭矢后,他心底绷紧的一根弦松懈下来。 他的身体也由着惯性,在前面翻滚了两圈。 只要云清晚没受伤,一切都是值得的。 云清晚还傻愣愣地站着,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嗡鸣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皆在电光火石间。 云清晚现在还恍惚着。 她只记得有箭矢射来,她做不出反应。 如果不是姜煜反应迅速,抓住箭矢,她估摸已经脑袋开花了。 缓过神来的云清晚浑身战栗,仿若置身在冰窟中。 “哼。”旁边传来姜煜痛苦的闷哼声。 云清晚这才猛地从混沌的思绪中恢复神志。 她慌张无措地看着倒地不起,隐忍痛苦的姜煜。 “大公子!” 云清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注意到他仍攥着箭矢的手,顿时泪眼模糊。 箭矢速度那么快,姜煜竟徒手抓住! “你的手……” 她哽咽着掰开姜煜的手。 他的手心血肉模糊,看着触目惊心,箭的杆子上都是他的血肉。 姜煜无所谓地说:“不过擦伤,几日就能养好。” 忽地,手背上落上温热的液体。 姜煜愣住,后知后觉发现云清晚已经泪流满面。 她双目含泪,双手颤抖着捧着他的手。 姜煜心底发涩,“我真的没事。” “都怪我太笨,没反应过来,这才让你受伤。”云清晚呜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囫囵。 罪魁祸首是傅修暝,云清晚没必要责怪自己。 “云夫人,还好吗?” 傅修暝带有关切的声音传来。 云清晚赤红着眼,怨毒瞪着傅修暝。 姜煜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冷着脸挡在云清晚身前。 他眸色带有杀意,“再靠近一步,所有账一起算!” 第119章 争执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争执 傅修暝立在原地,眉头颦蹙,眼中是道不尽的伤感。 不明真相的,还以为云清晚与姜煜如何待他不公。 “抱歉。”傅修暝垂眸,握紧弓箭,有些无辜地说:“本王并非有意为之。” 他望着姜煜,继续解释:“骑马时太过颠簸,本王骑射不精,这才造成误会。” “幸好没人受伤。” 傅修暝露出庆幸的表情:“不然本王会很自责。” 此番解释又虚又假,姜煜冷笑,“看来王爷的骑射连黄毛小儿都不如。” 傅修暝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姜煜不紧不慢起身,看向傅修暝时眼中都是鄙夷与嘲弄。 “黄毛小儿还只射箭不能对着人,王爷却浑然不知。” “避免日后王爷再因骑射不精伤人,王爷还是找个靠谱的骑射先生,好好练一练。” 姜煜的话,丝毫不给傅修暝脸面。 在场的人闻言纷纷面色大变,倒抽冷气。 当着傅修暝的面这么说,和直接抽傅修暝耳光有什么区别? 放眼朝堂上下,敢如此直白刺傅修暝的,恐怕只有姜煜一人。 傅修暝唇角抽了抽:“姜少卿的话未免太过难听。” “人无完人,就算本王身居高位,也有犯错的事。” “姜少卿何必因小事如此挖苦本王?” 姜煜嗤笑:“原来在王爷眼中,危及性命是小事。” “王爷怕不是忘记我们为官的本职任务了吧!” 傅修暝幽幽盯着姜煜,“姜少卿真会说笑,” 他顿了顿,耐人寻味地看向云清晚,“普通人可无法来到皇家内院。” 姜煜反唇相讥:“所以王爷的意思是,在皇家内院伤人就不用担责吗?” 他步步急逼,根本不给傅修暝任何喘xi的机会。 围观官员面面相觑,他们纷纷倒抽气,只觉得氛围愈发窒息。 傅修暝神色淡淡,“只是失误罢了,姜少卿步步紧逼,莫不是想借题发挥?” “受伤的是我,我就算借题发挥王爷又有何解?” 傅修暝抿着薄唇,墨色的眸似乎更加黑沉。 没有官员敢站出来劝和,无论姜煜还是傅修暝,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云清晚大着胆子道:“王爷既知骑射不精,为何还要与大伯哥比赛?” 说着,她指向插着不同旗帜的猎物。 蓝色旗帜是姜煜,红色旗帜是傅修暝。 傅修暝猎到的猎物,与姜煜不相上下。 若说他骑射不精,是把姜煜和看客们都当傻子。 “王爷所狩猎物不比大伯哥少多少,王爷骑射不精这个托词恐怕站不住脚。” 云清晚的话,无疑撕碎傅修暝所有虚假。 无论傅修暝如实解释掩饰,他的骑射就是没比姜煜差多少。 倘若骑射真的不好,傅修暝与姜煜比试就是逞强。 骑射好还射向姜煜,就是有意谋杀。 无论退还是进,傅修暝怎么选都对他不利。 官员们再次后退,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第二个敢和傅修暝叫板的,也只有姜煜的弟妹了。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难怪能成一家呢,都是胆大不要命的类型。 沉默良久,傅修暝哑然失笑,‘啪啪’地为云清晚鼓掌。 鼓掌声清脆响亮,在寂静的草场尤为刺耳。 “云夫人当真巧合如何,让本王都有些佩服了。”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云清晚,“从前怎么没发现云夫人如此胆大?” 姜煜厌恶傅修暝这样的眼神,阴着脸,再次挡住云清晚的身体。 “王爷,逾矩了。” 傅修暝扬眉,眼里多了几分狡黠。 “没想到姜少卿如此在乎弟妹,在云夫人嫁给二公子前,本王还以为姜少卿不允女子近身。”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姜煜护着云清晚的架势,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姜煜知道傅修暝在混淆视听。 自古以来,普罗大众相较权谋相争的故事,更喜欢痴男怨女,家长里短的故事。 而傅修暝说完后,官员们纷纷露出惊涛骇俗的表情。 傅修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云清晚与姜煜不清不楚,或有伦理之争。 云清晚气红了眼:“事情起因是王爷伤人,大伯哥避免我受伤才出手相助。” “落在王爷眼中,竟是别有意味。” 她握着拳,纵使两只眼红的跟兔子一样,她依旧不卑不亢。 “王爷用伦理来诋毁我大伯哥,当真卑劣无耻!” 云清晚的话跟指着傅修暝的鼻子骂他卑鄙没区别。 官员们对她投去悚然的目光,心里一个个对她佩服不已。 傅修暝笑出声:“你倒是胆子大。” 姜煜冷冷注视着傅修暝:“王爷不占理,就开始泼脏水,当真好笑。” 傅修暝耸耸肩,“是不是泼脏水,我与姜少卿心里清楚。” 云清晚担惊受怕地捏住姜煜的袖子一角。 她不能慌,傅修暝根本没有证据。 再者她与姜煜亲近都是在侯府,傅修暝无从得知二人私下关系如何。 姜煜和傅修暝谁也不愿后退一步,二人开启无声对峙。 冷凝的空气中,火药味愈发浓重。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互不退让时,一道男声传来。 “两位爱卿何至如此?” 皇帝走到二人中间,看看姜煜又看看傅修暝。 他无奈扶额,叹了声才道:“都是朕的臣子,闹的这么僵把朕放在何处?” 皇帝一手拉住傅修暝,一手牵起姜煜。 “既然都是为朕效力,那就各退一步。” 皇帝让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姜煜眸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手只轻触片刻,两人不约而同缩回手。 皇帝脸上有稍纵即逝的尴尬,不过双方终究是化干戈为玉锦。 皇帝注意到姜煜血呼刺啦的手,皱眉召来御医。 “受伤还只顾着与摄政王争执,姜爱卿,还是要更在乎自己才成。” 姜煜冷冷应了声。 想到御医会来为他检查,他眉头倏地皱起。 御医包扎时,或许会发现他对药物有即将免疫力的事实。 一经发现,他多年的筹谋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煜对皇帝拱手道:“陛下,儿臣弟妹也会医术。” “手上的小伤还是不劳烦御医,让儿臣弟妹包扎吧。” 第120章 计划成功 第一百二十章 计划成功 皇帝上下扫视云清晚,将信将疑。 云清晚拿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金疮药,小声解释。 “民妇经营药铺,精通医理,为大伯哥处理伤口,民妇没问题。” 皇帝审视着云清晚,并未立即回答,似乎在考量什么。 傅修暝上前半步,适时开口:“难不成云夫人的医术比御医更厉害?” 姜煜沉下脸,傅修暝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陛下关心姜少卿,还请来御医为姜少卿治疗。” “姜少卿不感到殊荣,反而还谢绝陛下好意。” 傅修暝带有诘问的目光射向姜煜,“姜少卿此举是信不过御医,还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话有意往危险的边缘试探,为的就是把姜煜推向万丈深渊。 一旦姜煜的回答不让皇帝满意,他就会陷入两难境地。 不接受御医是不相信御医的技术,更不相信陛下。 接受御医,御医极有可能发现姜煜的特殊体质。 官员们也心有疑惑。 御医医术精湛,平日官员家属有个病灾的,费尽心思请御医上门。 轮到姜煜这里,非但婉拒皇帝好意还不接受御医治疗,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躲在姜煜身后的云清晚脸色惨白。 傅修暝真歹毒,明明是一件小事,他竟能上升到不信任皇帝的高度。 她吞口口水,不由担心姜煜。 身为皇帝近臣,回答不慎会引起皇帝猜疑,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 云清晚只能怨毒地瞪着傅修暝。 傅修暝似有所感,投来目光。 目光交叠,云清晚一激灵,仿若被他烫了一下,立即垂头避开。 姜煜不急不缓地面向皇帝,解释道:“陛下,微臣拒绝御医是因为弟妹在身边。” “御医还要操心陛下与宫中娘娘们的身体,微臣这点小伤怎好麻烦御医?” “与其让御医为微臣治疗,不如让御医多关照陛下身体。” “重要陛下安康,中原才能繁华长存。” 皇帝笑起来:“姜少卿为朕考虑这么多。” 他看向云清晚。 云清晚立即低头,盯着脚尖,胆战心惊地对皇帝行礼。 她这幅拘谨害怕的模样,逗的皇帝开怀大笑。 “罢了罢了,就让云夫人为姜少卿诊治吧。” “朕也好奇云夫人的医术如何。” 云清晚忐忑,拿药的手都在发抖。 姜煜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摊开血淋淋的手,让她放心包扎。 云清晚咬住下唇,向宫人要来一些清水先为姜煜清洗。 清水冲一遍后,姜煜掌心的伤口更加狰狞可怖。 云清晚面不改色地洒上药粉,在伤口处撒上密密麻麻的一层。 最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纱布,仔细缠好姜煜的手。 “好了。”包扎完后,云清晚向后退半步,声音细若蚊呐。 皇帝对云清晚露出赞赏的表情,“高手果真在民间。” 姜煜蜷着掌心,暗暗松口气。 此事解决,皇帝余光扫到让宫女簇拥着的明贵妃。 他心中诧异,“贵妃怎也来此了?” 官员们闻言纷纷低头避嫌,皇帝则快步走上前关心明贵妃。 明贵妃泪水盈盈,啜泣道:“陛下,臣妾……” 她呜咽着露出手腕上的肉包,“臣妾中了西域蛊毒,身上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肉粒。” “还请陛下找来巫医为臣妾治疗!” ‘巫医’两字一出,皇帝脸色陡然沉下。 明贵妃弱柳扶风地跪地上,“肉粒不除,臣妾也不活了!” 仗着皇帝仅存的怜惜之心,明贵妃哭的梨花带雨。 然而皇帝不为所动。 他眉头紧缩,眼中带有疑虑。 西域即将要和中原互通商路,这时提出让巫医,难免让人联想到西域人别有用心。 巫医的能力,皇帝十分认同。 但…… 让皇帝真正担心的是,巫医那些手段流入中原对中原会有多大的冲击与影响。 一旦巫医的手段让居心叵测的人得知,恐怕会利用巫医的能力而行不轨之事。 皇帝思忖片刻,还是叫来御医。 “贵妃先别怕。” “待御医看过,如果治不了身上的病症,朕再另想办法。” 明贵妃见好就收,哭的一噎一噎地。 御医赶来,隔着帕子为明贵妃诊脉,脸色肉眼可见地凝重起来。 皇帝紧张地问:“贵妃到底得了什么怪病?” 御医跪在地上:“陛下,贵妃娘娘染了西域的蛊毒。” “并且这种蛊毒……” 御医欲言又止:“蛊毒具有传染性。” “凡是触到贵妃肉粒的人,有一半概率会传染。” 此话一触,在场所有人都露出骇然的表情。 原本围在明贵妃身边的宫女,唯恐避之不及地连退几步。 明贵妃跪在地上,顿时感觉周围空地变大。 她茫然无措地看着退后的宫女,意识到自己得了传染病,眼泪汹涌落下。 “陛下一定要救救臣妾,臣妾还不想死!” 明贵妃声泪俱下,哭的身体颤抖。 皇帝也心有忌惮地后退,“放心,朕会找来巫医为你治疗。” “不过,”他顿住,有些于心不忍:“爱妃要先关一段时间,避免蛊毒传染。” 话落,两个全副武装的嬷嬷走来。 明贵妃自知哭闹是添乱,还会惹来皇帝不满,她心里虽委屈,还是乖乖跟着嬷嬷一同离开。 转身之际,明贵妃揭掉面巾,泪水盈盈望着皇帝。 皇帝嘴巴微张,再于心不忍也只能目送明贵妃离开。 “来人,传朕旨意,发布悬赏令招巫医来为明贵妃治疗!” 皇帝立即下令,一刻也不敢耽误。 等蛊毒在皇宫内传开,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今日突发意外,诸位爱卿可先回府等消息。” 皇帝说完,匆匆离开。 官员们担心在此多待会染上蛊毒,纷纷告退。 不过片刻功夫,人们就作鸟兽散去。 云清晚暗暗松口气,抬眸看向姜煜。 计划成功,西域和中原互通商路的事解决了! 姜煜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也放松下来。 筹谋这么久,还让云清晚以身涉险,做这么多总算没白费。 准备离开的傅修暝敏锐捕捉到云清晚和姜煜的眼神。 他眼眸微眯,看两人的目光中带有审视。 第121章 偷听 第一百二十一章 偷听 真有意思。 傅修暝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 明贵妃身上突起肉粒,恐怕和云清晚和姜煜脱不开关系。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竟愿意为此涉险,一旦被皇帝发现,两人都难逃死罪。 如果现在揭发,皇帝定然追究二人责任。 不过傅修暝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想看看云清晚和姜煜到底想做什么。 说不定能看上一出大戏,傅修暝心中生出隐秘的期待。 庆典中途结束,傅修暝打道回府。 “别碰我!” 柳氏警惕盯着逼近的丫鬟。 丫鬟面露难色:“夫人必须吃点东西,再不吃,身体就垮了。” 柳氏咬牙切齿:“把东西都拿出去!” “他给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吃!” 见丫鬟寸步不动,柳氏抄起茶盏就往丫鬟身上砸。 丫鬟反应迅捷,微微侧身就躲过了柳氏的袭击。 杯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柳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都滚出去!” 丫鬟们担心进一步刺激柳氏,只能放下饭菜先行离开。 柳氏怒不可遏地把桌上的饭菜挥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 地上一片狼藉,柳氏靠着墙,逐渐滑落在地。 自从傅修暝把她带回来后,她就像是囚徒,被关在这么大的房间中。 每日吃喝拉撒都由丫鬟们伺候,她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柳氏抱着头,情绪已经陷入崩溃。 屋外传来丫鬟的唤声:“王爷。” 柳氏一激灵,脸上顿时失去所有血色。 傅修暝推门而入,看着遍地狼藉眉头微皱,冷厉的目光仿若刀刃,从柳氏脸上刮过。 柳氏咬着下唇,瑟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看着逐步逼近的傅修暝。 傅修暝停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距离。 “为何不吃?” 他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冰冷,柳氏吞口口水:“我不想吃。” 傅修暝睥睨着柳氏:“想死?不想见你女儿了?” 一提到云清晚,柳氏猛地仰头。 傅修暝唇角勾起冷笑:“想见你的宝贝女儿,最好就乖乖吃饭。” “如果再有一次,我让你这辈子和云清晚生死两隔!” 柳氏浑身哆嗦:“对,对不起。” 傅修暝眼神示意丫鬟们收拾。 丫鬟低着头,手脚麻利地把狼藉收拾好。 等丫鬟再度端来新的饭菜,傅修暝盯着柳氏把饭菜吃完,才转身要走。 柳氏叫住他:“王爷,能,能给我一点自由时间吗?” 她嗫嚅着说:“在房间里我觉得太闷了。” “我就算在外活动,也无法逃跑。” 傅修暝斜倪她一眼,淡淡嗯了声。 等傅修暝离开,柳氏就没了胃口,把筷子扔在一边。 傅修暝的确放她自由了。 丫鬟守着她,她能在自己的屋子周围闲逛。 柳氏闲来无聊,便去后花园闲逛。 她来到湖边,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生出一个冲动。 如果一口气跳下去,会怎么样? 很快柳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和云清晚好不容易从云家跑出来,好日子还没过上,怎么能死? 柳氏问丫鬟要了一把鱼饵,“再去给我准备一些糕点。” 丫鬟照做,她就找了个能蹲着的地方,一下没一下地往水里撒饵料。 丫鬟就候在远处,一瞬不瞬盯着她。 看着湖水里的鱼争夺饵料,柳氏感觉迷茫。 未来的她,该何去何从? 柳氏思绪逐渐飘远,直到一道声音传来。 “王爷什么打算?” 柳氏愣了愣,循着声音才发现不远处的亭子下站了两人。 因为周遭安静,柳氏能清楚听到二人谈话。 傅修暝背着手站在凉亭下,“丞相大人觉得呢?” 丞相思忖片刻:“庆典上,明贵妃太过意外,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傅修暝唇角抽了抽:“听闻明贵妃早之前脸上就起了许多疹子。” 丞相道:“的确有疹子,也确实是云夫人救回来的。” “或许明贵妃体内的蛊毒,就是云夫人下的。” 傅修暝挑眉,“有证据吗?” 他冷笑一声,紧接着说:“云夫人是中原人,根本没办法接触到西域蛊毒。” 赵丞相用袖子擦冷汗:“王爷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柳氏躲在灌木丛后,听着二人的谈话,倒抽冷气。 摄政王竟然与丞相私下往来…… 饶是柳氏一个普通妇人,她也知道王爷和臣子私交甚密是勾结。 再者二人议论的内容,柳氏听不懂,但直觉告诉她,他们议论的内容与云清晚和姜煜息息相关。 “王爷,那该怎么办?” 赵丞相皱着脸:“皇帝应允西域的巫医来中原,我们怎么办?” 傅修暝抿着唇,没有说话。 赵丞相焦灼地来回走动,“一旦事成,姜淮那厮定然会被陛下嘉奖。” “到时说不定还会压过王爷一头。” 赵丞相一边走动一边分析,吵的傅修暝颇为头疼。 他闭上眼,不悦道:“你再走几步也解决不了什么。” “到时随便杀几个巫医,嫁祸到姜淮头上不就行了?” 赵丞相愣住,傅修暝声音又冷一个度:“是姜淮提出要与西域互通往来。” “症结在他身上,让西域人误会他就行。” 他勾起唇角:“姜淮这么喜欢揽工,干脆给他送一个‘大功劳’。” 赵丞相眼睛骤然亮起。 “不愧是王爷!” 傅修暝的计划可行,不光挑拨了姜煜与西域人的关系,还成功激起西域人的怒火。 西域人本就好战,稍微挑拨一下就会出兵攻打中原。 两蚌相争,到时他们坐收渔利…… 柳氏听清楚二人的讨论内容,他们这是……谋逆! 意识到这一点的柳氏脸色惨白,傅修暝竟有如此的狼子野心。 她要离开,她必须要把消息告诉云清晚,让她早做提防。 就在柳氏转身之际,喉间变得痒痒的,涌现出一股异样感。 柳氏急忙捂住嘴,‘阿嚏’声还是从指缝间泄了出来。 赵丞相与柳氏面色登时一变,齐刷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柳氏心中大呼不妙,身体也如一瞬间坠入冰窟一般。 她捏着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柳夫人。” 傅修暝冷到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 第122章 杀死柳氏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死柳氏 柳氏一激灵,面如金纸地看向一前一后走来的傅修暝与赵丞相。 迎上傅修暝冷的毫无温度的眼神,柳氏扯出笑。 “王爷怎么在这里?” 傅修暝眼睛微眯,看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 柳氏干笑:“我在这里喂鱼,好巧啊,能遇到王爷。” 赵丞相眼里都是杀意,他对傅修暝耳语:“杀了吧。” 柳氏明显不对,肯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一旦泄露,他与傅修暝的大计就泡汤了! 傅修暝没有理睬赵丞相,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氏。 “柳夫人真的只是喂鱼吗?” 他逼近半步,柳氏身体抖如筛糠,颤颤巍巍地后退。 “对,对,只是喂鱼。” 傅修暝笑容讥诮:“那柳夫人为何这般害怕?” “莫不是心里有鬼?” 柳氏吓得眼泪流出来,喉咙还很不舒服,一下一下地咳嗽。 张丞相看傅修暝迟迟不动手,催促道:“王爷莫不是心软了?” “这个妇人明显不对,留下就有无穷后患!” 傅修暝神情不耐,瞪一眼张丞相。 催促的话堵在嘴边,张丞相嘴巴张了张,那些话还是咽了回去。 傅修暝的眼眸再次转向柳氏,唇角勾起浅笑。 “柳夫人该怎么办?”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柳氏,眼底有不忍。 特意抢来柳氏,是为了借用柳氏来博取云清晚的好感。 现在来看,他似乎多此一举了。 柳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双目赤红地瞪着傅修暝。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一定会缠着你!” 她撕破伪装,狰狞地看着傅修暝。 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每个字都饱含恨意。 傅修暝眼神冷下来,薄唇紧抿,“可惜,” 他俯身逼近柳氏,骨节修长的大手抱着柳氏的头。 柳氏身体抖如筛糠,满脸都泪。 “世上没有鬼。” 话音落下,傅修暝的手猛地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柳氏脖子断了,脸上的表情僵硬,更显狰狞。 她布满红血丝的眼中瞳孔开始涣散,嘴巴张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傅修暝遗憾地叹气:“怎么就这么死了?” 柳氏眉眼与云清晚相似。 透过柳氏这张惨白的脸,好似看到云清晚惊惶不安的模样。 傅修暝笑出声,“还是她脸上摆出这样的表情好看。” 他松开手,柳氏身体跟没骨头似的,‘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傅修暝不紧不慢站起身,拿出帕子开始擦手。 赵丞相满意一笑:“王爷早该如此。” 他轻蔑的视线从柳氏尸体上略过,声音压低:“王爷可还记得与我的约定?” 傅修暝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下来,看赵丞相的眼中带有几分愠色。 “丞相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难不成本王还会不守诺?” 一声声的质问,傅修暝脸色黑沉如水,周身散发着戾气。 失去一个可以拿捏云清晚的工具人,他很不爽,心底酝酿着破坏欲。 偏偏赵丞相还不长眼,还给他添乱! 赵丞相心存忌惮:“抱歉。” “哼。”傅修暝冷哼:“丞相大人管好自己即可。” 赵丞相颔首,不敢在此多逗留。 他寒暄两句,缩着脖子,灰溜溜地离开。 傅修暝立在原地,居高临下俯视着柳氏的尸体。 柳氏怒目圆睁,身体僵硬,头上开始有苍蝇在飞。 “真没用。” 他咕哝一声,叫来手下。 手下看到地上的柳氏下了一跳,傅修暝冷声吩咐:“放进冰窟。” 他要保存下柳氏的尸体,等到关键时候,说不定还有用。 看着手下把柳氏的尸体放进冰窟的冰棺中,傅修暝狡黠地笑起来。 与此同时,马车中。 姜煜自然地递给云清晚一块儿桂花糕,“辛苦你了。” 云清晚的确有些饿了,她接过桂花糕,刚准备咬。 心口忽然传来镇痛感,她倒抽冷气,急忙捂住心口的位置。 手一抖,桂花糕掉在地上,心口钝痛加剧。 云清晚疼得身体都在发抖,她不得不双手按压着心口。 “好疼。” 一股无法言明的悲痛席卷而来,近乎吞噬云清晚。 姜煜急忙查看云清晚的情况。 轿子猛地颠簸一下,云清晚好巧不巧跌入到姜煜怀里。 突如其来的晃动,让云清晚下意识抬手找支撑。 于是在不经意间,她按住了姜煜的胸膛。 而姜煜也下意识抱紧云清晚。 等轿子平稳下来,云清晚才发觉自己正抓着姜煜胸口。 她整个人都依偎在姜煜怀里,两人近的几乎要贴近对方。 滚烫的呼吸从脸上席卷而过,不同频率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云清晚的心跳漏跳一拍。 沉默良久,氛围愈发旖ni暧昧。 “你还好吗?” 云清晚回过神,脸上一阵燥热。 她推开姜煜,“我,我只是心口有些疼。” 姜煜坐正后干咳两声,耳朵尖也染得通红。 “是不是没休息好?” 他声音干巴巴的,属于没话找话。 云清晚只觉得身子跟烫熟了一样,浑身滚烫。 她低下头:“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姜煜看向轿子外:“回去找大夫检查一下身体。” 云清晚嗯了声。 这一声‘嗯’很轻盈,听起来有些暧昧。 云清晚回味过来声音的不对,心里懊恼不已。 她现在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勾引。 真是没出息。 云清晚在心里骂了几句自己,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悸。 轿子内恢复安静,两人谁都没再吭声。 姜煜如坐针毡,莫名觉得轿子内的空气稀薄,让他呼吸都变得不通畅。 他不安地蜷着掌心,眼睛四处乱看,不知究竟该看哪里。 “应该,很快就回府了。” 姜煜说完这句话有些后悔,这不是脱裤子放屁,闲的没话找话吗? 云清晚眉头拧紧,不知如何作答。 轿子又是一阵颠簸,云清晚感觉身体腾空。 她惊呼一声,胡乱去抓身边的支撑物。 接着,轿子开始摇晃。 云清晚彻底失去重心,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别怕。”慌乱中,姜煜还不忘护着云清晚的后脑勺。 第123章 回味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味 姜煜抱着云清晚,吃力扶着轿子一侧,这才没让两人摔倒。 就在两人以为轿子平稳下来,颠簸再次袭来。 云清晚的身体重量都压在姜煜身上,轿子在一颠簸,姜煜也撑不住了。 两人抱在一起,齐齐从位置上滚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 云清晚身体上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身下软软的。 意识到身子下压着姜煜,云清晚混沌的大脑‘轰’地一下炸响,失去一切思考能力。 她刚想挪动身体,身下的男人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云清晚浑身一激灵,不知该挪开还是该继续趴着。 犹豫间,轿子猛地晃动。 云清晚的嘴毫无防备地撞上一个软状物,触碰到的瞬间,她倏地瞪圆眼。 姜煜也直愣愣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云清晚能姜煜的黑眸中看到呆滞的自己。 虽说两人发生过肌肤之亲,但亲吻…… 这是第一次。 理智告诉云清晚,她应该推开姜煜,然后擦嘴。 可是她像是断片了,忘记做出反应,只维持着亲吻的姿势。 姜煜亦是如此。 他抱紧怀里温ruan的人儿,一时间舍不得放开。 并且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心跳狂跳不止,宛如擂鼓,恨不得从胸腔中跳出来。 犹记得中媚毒时,姜煜只身体滚烫,意识浑浊,只有野兽的冲动并未有情。 可现在,他很清醒,也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股情绪在脑海中拉扯,姜煜清醒地选择沉lun,哪怕只享受这一刻的贪欢。 灼热的呼吸纠缠交织,他的身体愈发滚烫,身体里好似点燃了一团火。 甚至生出一股想要把眼前人拆吃入腹的冲动。 姜煜盯着云清晚,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喉间愈发干燥。 云清晚也像是烫熟的虾,皮肤烫的发红,望着姜煜的眸子也是水盈盈的。 周遭空气变得焦灼黏腻,时间仿佛凝固。 直到轿子外传来关攸之急切的声音。 “少卿大人,我好像听到……” 他匆忙打起帘子,凝重地汇报适才听到的声音。 轿子里姜煜和云清晚并未坐着,关攸之下意识下移目光。 看到抱在一起,亲的难舍难分的姜煜与云清晚,还没说完的话堵在嘴边。 他张着嘴巴,眼睛瞪圆,“你,你们……” 向来不近女色的姜煜,竟然会和自己弟妹亲密! 关攸之如遭雷击,震惊到无以复加。 云清晚也跟挨了一锤似的,脑袋炸起嗡鸣声。 现在她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她以迅雷之势推开姜煜,迅速坐起身。 “我,我和他是不小心抱在一起的!” 关攸之‘哦’了声,僵硬地放下帘子,欲盖弥彰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他木然地转过身,眼前还萦绕着姜煜和云清晚亲密接触的画面。 公孙侯疑惑地看着关攸之,“你怎么傻愣愣的?” “你没向少卿大人汇报吗?” 关攸之目无焦距地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公孙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关攸之没反应。 公孙侯放心不下,“磨磨唧唧的,现在也不吭声。” 他上前准备去掀帘子,关攸之眼疾手快捉住他。 “等等!” 公孙侯皱眉,“怎么了?” 关攸之脸颊腾地烧红,张口结舌,“就是……不能过去看。” “不,不方便。” 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的,明显心里有鬼。 关攸之的反应让公孙侯愈发狐疑。 他眯着眼,盯着轿子的方向。 担心公孙侯冲上前探究,关攸之忙拽着他走到远处。 “别过去。” 公孙侯看看关攸之,又看看轿子的方向,顿时恍然大悟。 他摩挲着下巴,笑容逐渐猥琐:“是不是看到……” 关攸之瞪他一眼,立马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一眼轿子方向。 公孙侯一脸正色地排掉关攸之的手。 “不用捂嘴,我知道了。” 他早就看出云清晚和姜煜之间的不对劲。 要说伦理问题,他根本不在乎。 姜煜孤寡这么多年,就算看上自己的弟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公孙侯相较于关攸之很平静。 “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瞧瞧,别打扰少卿大人的好事。” 关攸之诧异看着公孙侯,“你怎么……”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公孙侯神秘一笑,拽着关攸之往前走,“没眼色,快点走!” 轿子里。 云清晚缩在角落,手忙脚乱整理头发和衣服。 姜煜在另一角,绷着身体,直挺挺坐着。 “此事,此事都怪关攸之!” 他干咳两声:“等会儿我会责问他,让他好好驾车。” 云清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嗯嗯啊啊地回复两句,头埋得更低。 她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姜煜。 只要对上姜煜那对眼睛,她的脑海中就会闪过两人抱在一起亲吻的画面。 并且她还会想起从前在床上…… 云清晚捂着心口,感觉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真是要疯了。 去往侯府的路变得格外漫长,只有半盏茶的路程,云清晚却好似过了半年。 等轿子再次停下,云清晚瓮声瓮气地说:“我先走一步。” 不等姜煜开口,她飞一般从轿子上下来,然后捂着脸,落荒而逃。 云清晚越走越快,恨不得立刻逃回院子。 碧螺正在清扫院子,看到步履匆匆的云清晚,还纳闷儿她为何这么早回来。 “二夫人……” 碧螺的话还没说完,云清晚就宛如一阵风冲进房间。 只听‘砰’的关门声,碧螺才后知后觉看向厢房。 “二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慌乱的云清晚,莫不是在庆典上出什么意外了? 碧螺不好多问,继续扫院子。 屋里,云清晚大步走向桌子,倒满一杯茶,一饮而尽。 温热的茶水总算让她清醒几分,只是心脏还狂跳不止。 “真是疯了。” 不光是她,姜煜也疯了。 他不是最讨厌她吗? 姜煜还坐在轿子里,怔怔看着云清晚消失的方向。 他怔怔地用指尖轻扶过唇瓣,上面还残留着云清晚的触感与温度。 只要闭上眼,他与云清晚抱在一起的画面就浮现在脑海中。 第124章 阴谋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阴谋 从前总是看云清晚不顺眼。 现在嘛……姜煜唇角勾起笑,她似乎也没想象中那样难堪。 西域,皇廷。 婢女低着头,捧着一封信,踩着小碎步走进寝宫。 苏巴里娜听到脚步声,懒懒地掀起眼皮。 婢女把信轻轻放在桌上,颔首,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巴里娜立即拆开信,信是姜煜写的。 中原皇帝正召集巫医,为中蛊毒的贵妃看病。 若能治好贵妃,赏赐不菲。 苏巴里娜捏着信的一角,面无表情地把信放在跳动的烛火上。 火舌窜动,信逐渐变黑,最后化为一堆黑灰。 “来人。” 候在门外的婢女走进来,苏巴里娜吩咐道:“收拾东西,三日后启程回中原。” 婢女离开后,苏巴里娜开始收拾自己常用的东西。 一盏茶的功夫,国王与皇后相伴而来。 “苏巴里娜,当真要去中原?” 国王忧心忡忡,面带担忧。 苏巴里娜唇角勾起带有嘲讽的笑,语气依旧淡淡:“中原的官员给我写信,事情办成了。” “我作为计划的主导者,理应先行过去。” 苏巴里娜收拾东西时,国王来回踱步。 他摩挲着下巴,“会不会是陷阱?” 中原人阴险狡诈,西域周边众所周知。 “就算是圈套,也要跳进去看一看。”苏巴里娜并不在乎。 她还隐隐有几分期待,“中原有句古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是不是陷阱,跳一下就知道。” 国王还是不放心,叫来亲信耳语了几句。 亲信离开没多会儿,就拿着一个瓷瓶回来。 国王把墨色瓷瓶递给苏巴里娜,“这里是西域最顶级的巫医耗尽毕生心血养出来的蛊虫。” 苏巴里娜想打开,国王制止。 “不到命悬一线的时刻,不要打开。” 苏巴里娜问:“为何?” 国王脸上罕见多了几分沉重,“里面是蛊虫可以。” 他顿住,凑到苏巴里娜耳畔,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以命换命。” 苏巴里娜瞳孔一缩,捏紧手里的瓶子。 没想到世上还有以命换名的蛊虫,就是不知好用不好用。 国王和王后担心苏巴里娜路上辛苦,安排奴隶和婢女,还找来许多武功高强的武者。 不过半天功夫,国王就招呼来乌泱泱几十号人。 苏巴里娜无奈:“父王,不用这么多人。” “这次回去速度要快,带这么多人只会拖累我。” 国王一脸急色,“那怎么行?” “中原人狡诈,如果阴你怎么办?” 苏巴里娜安抚国王,“我带几个武者,再有父王给我的蛊虫,不会有事。” 王后皱着脸,“人不带着,总要带着东西吧。” “我们这里距离中原路途遥远,不带足够的东西,路上怎么办?” 瞧着王后担心的模样,苏巴里娜笑道:“去中原的路我很熟悉。” “日夜兼程很快就能抵达中原,也不需要带太多。” “东西带得多,路上也负累。” 王后叹气,拢着苏巴里娜的手:“孩子,苦了你。” “路上一定要小心。” 苏巴里娜用力点头:“放心。” 准备离开那天,国王和王后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苏巴里娜出什么危险。 直到走出皇廷,两人还是恋恋不舍的。 苏巴里娜与两人寒暄一阵,才带着随从策马离开。 这次离开,要比她计划的三日还要早一日。 她就担心在路上出什么岔子,这才提前出发。 京城,桃源居。 傅修暝斜倚在罗汉椅上,半阖着眼,似是在小憩。 他的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臂圈着白面狸子,姿态闲散慵懒。 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手下声音响起:“王爷,有信儿了。” 傅修暝懒懒掀起眼皮,手下奉上信笺。 骨节修长的手指夹着信笺,两指捻开,轻描淡写地斜一眼。 “还挺小心。”他嗤笑。 苏巴里娜聪明是聪明,可惜不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他已在毕竟之路上安插上刺客,只要苏巴里娜出现,立即会被刺杀。 傅修暝把信笺扔向烛火,‘咻’的一下,纸条在火苗中变成黑灰。 “记住,”他狭长的眸底泛起冷意,“不准让她出现在京城!” 手下颔首:“是!” 手下离开,窝在怀里的白面狸子睁开惺忪的睡眼。 它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打了个哈欠。 傅修暝指尖绕着它的尾巴,冷峻的脸上荡开笑意。 “公子,要不要再听一曲?” 含羞带怯的姑娘抱着琵琶,羞答答地望着公孙侯。 公孙侯吊儿郎当地坐在席子上,瞧着姑娘,往嘴里扔了一粒炒花生。 “来来。” 他摸出钱袋子,笑嘻嘻地说:“只要弹得好,小爷给你赏钱。” 姑娘眸色一亮,抱着琵琶行一礼,“多谢公子。” 公孙侯又往嘴里扔几颗炒花生,琵琶声响,他余光扫向人途窜动的街道。 天色黯然,街上倒是热闹,人声鼎沸的,烟火气十足。 “哎,这就是生活啊。” 他哼着曲,伴随着琵琶调子一下没一下地拍在大腿上,当是打拍子。 就在公孙侯沉溺在曲子中时,一抹步履匆匆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 公孙侯神色一凛,立即端正坐好。 弹曲的姑娘觉察到公孙侯的异样,刚想张嘴询问。 就见公孙侯倏地站起,沉着脸大步流星往外走。 姑娘惶恐不已,“可是奴弹的不行?” 公孙后一心都在傅修暝的手下身上,随意从荷包中拿出一把碎银扔给姑娘。 “赏你了。” 姑娘看着满地碎银,笑的见牙不见眼,“多谢公子!” 公孙侯以极快的速度离开桃源居,一眼锁定人群中的人。 在大理寺任职多年,公孙侯的觉察与感知能力都高于常人。 区区一个摄政王侍从,别想躲过他的眼睛! 傅修暝的人明显在忙着什么,一路疾驰至城门口。 公孙侯躲在暗处,观察着手下的一举一动。 眼见手下要出城,他也来不及通知姜煜,只能伪装一番,紧接着跟上。 公孙侯一直与傅修暝手下保持距离,生怕被对方发现。 对方赶路,警惕心并没有那么高,这才让公孙侯一直尾随他至驿站。 第125章 提醒 第一百二十五章 提醒 抵达驿站后,傅修暝的手下不再动作。 公孙侯不敢放松警惕,时刻关注傅修暝手下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傅修暝的手下伪装一番,佯装商人住进驿站。 公孙侯则装扮成乞丐,躲在角落观察着一切。 翌日一早,公孙侯发现驿站入口来了一队人马。 只看穿着就能确定是西域人。 而为首的人,赫然就是苏巴里娜。 公孙侯瞳孔一缩,他担心被苏巴里娜认出,立即往后面躲避。 苏巴里娜留宿的驿站正是傅修暝手下蹲守的驿站。 莫非,傅修暝想对苏巴里娜下手? 公孙侯心中大呼不妙。 看来傅修暝已经觉察苏巴里娜和姜煜的合作计划了。 一旦让傅修暝得手,西域和中原才缓和的关系就会交恶。 他绝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在观察苏巴里娜时,傅修暝的手下主动上前攀谈。 公孙侯距离他们有些距离,听不太清两人的交流内容。 不过傅修暝的手下手舞足蹈的,似在比划什么。 苏巴里娜皱着眉,不停摆手,对傅修暝手下的靠近很抵触。 傅修暝手下叫来同伴,同伴怀里抱着箱子,箱子里躺着精美的瓷器。 公孙侯恍然。 看来傅修暝手下想以贩卖瓷器来试探苏巴里娜的身份。 苏巴里娜明显不感兴趣,转身就走。 傅修暝手下不依不饶,唾沫横飞地介绍瓷器。 跟在苏巴里娜身后的侍卫冲上去,用佩剑恐吓傅修暝的手下。 傅修暝手下佯装慌乱,连着后退数十步。 等苏巴里娜和她的手下进入驿站,傅修暝手下与其同伴才撕下伪装。 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地在议论什么。 公孙侯悄悄靠近,听到两人提到‘深夜’二字。 他举起缺口的破碗,抓住一人的衣摆:“大人行行好,能不能施舍一点钱?” 正在商讨计划的两人对公孙侯怒目圆睁。 抱着箱子的手下一脚踹在公孙侯的肩上:“脏乞丐,快滚!” 公孙侯‘哎呦’惨叫一声,连着在地上滚了几圈。 傅修暝手下满脸嫌恶,只觉晦气,狠狠瞪一眼公孙侯。 两人忙不迭地拍打公孙侯触碰过的地方,又骂了两句,才板着脸离开。 公孙侯揉着肩膀,目的已经达到,再次缩回到角落,像模像样地向其他人讨钱。 夜幕将至,公孙侯换下乞丐的脏衣服,去成衣铺置办了一身正经衣服。 他再次来到驿站,像是寻常人在此住下。 为不引起傅修暝手下的怀疑,公孙侯的房间距离他们很远。 进入房间后,他从窗户钻出来,占据驿站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只盯着傅修暝手下。 晚上,驿站会为客人准备餐食。 公孙侯亲眼目睹傅修暝手下鬼鬼祟祟来到厨房,在饭菜里下药。 公孙侯挑眉,“手段真低劣。” 在苏巴里娜的饭菜里下毒,亏他们想的出来。 苏巴里娜擅长医术,不会看不出饭菜有问题。 公孙侯相信苏巴里娜的医术,所以没有阻止小厮把有迷yao的饭菜送到苏巴里娜房间。 公孙侯利用轻功来到苏巴里娜的房间顶层。 他小心翼翼掀开瓦片,看到了屋里的苏巴里娜。 饭菜放在桌上,苏巴里娜没有动作,而是专注看书。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公孙侯皱眉,苏巴里娜怎能在这时放松警惕? 倘若她昏迷,手下不在身边怎么发现问题? 苏巴里娜准备夹菜,公孙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苏巴里娜夹起菜后,又放了下来。 犹豫片刻后,她站起身打开随身携带的行囊。 公孙侯眼睁睁看着她从行囊里取出西域的特产,一边吃茶一边吃西域特产。 公孙侯:“……” 既然不喜欢中原菜,为何还点这么多,纯纯浪费。 公孙侯心里腹诽着,耳朵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他迅速放下瓦片,找了个位置重新藏匿。 昏暗的走廊上,傅修暝的手下一席黑衣,鬼鬼祟祟地靠近苏巴里娜的房间。 他们为防患于未然,在走到苏巴里娜的房门前时,特意放了迷yao。 守在苏巴里娜房门口的侍卫身形摇摇欲坠,傅修暝手下立即上下,扶着他们靠在墙上。 公孙侯唇角勾起讥讽的笑。 “我在这里,还想对她下手?” 他从怀里拿出几颗小钢珠,随意扔到走廊上。 钢珠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跳动。 傅修暝手下宛如惊弓之鸟,绷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屋内的苏巴里娜也听到了屋外的声音,她拿起武器,‘刷’地站起身。 她迅速靠近房门,紧贴着墙壁,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除了钢珠滚动的声音,再没其他异响。 苏巴里娜做好攻击姿态,小心翼翼打开门。 屋外光线昏暗,苏巴里娜没在门口看到手下,心里警铃大作。 她左右环顾,走廊上并未其他人。 手下呢? 思索间,她的余光无意间扫到靠墙的位置。 看到东倒西歪的手下,苏巴里娜瞳孔皱缩。 她把手放在手下脖子上,还有脉搏,身上并未其他伤。 能在悄无声息中撂倒她这么多手下,对方准备了迷yao! 苏巴里娜眼底闪过杀意,她从怀里取出小黑瓶,在手下鼻子上转了一圈。 适才还昏迷的手下缓缓睁眼,看到一脸冷肃的苏巴里娜,他们弹射起身。 苏巴里娜问:“昏迷前,可有发现异常?” 手下低头,一脸歉疚。 苏巴里娜不想在此事追责,当务之急是抓到罪魁祸首。 “搜!” “不放过驿站中的任何一个人!” 对方悄无声息行动,明显早已准备多时。 苏巴里娜此次来中原比从前更加小心,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了。 会是姜煜吗? 手下四散开来,苏巴里娜也准备去搜查。 她才落脚就感觉脚底有硬wu,苏巴里娜捡起地上的钢珠,眸光晦暗。 或许除了刺客,还有第三人。 苏巴里娜攥紧钢珠,左看看右看看,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若非钢珠落地,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手下们搜索一圈,并未找到可疑的人。 “大人,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搜查吗?” 苏巴里娜深深看着手里的钢珠,“走!” 第126章 失踪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踪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在驿站的危险性极大。 避免再出意外,苏巴里娜简单收拾行李,与手下天不亮就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公孙侯站在房顶上,目送苏巴里娜的轿子远去,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下。 ‘嗖’的一声箭矢从耳边擦过。 公孙侯面沉如水地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黑衣人正拉着弓,虎视眈眈盯着公孙侯。 “不好,被发现了。” 公孙侯咬牙,在箭矢再次射来前,他立马从房顶跳下来。 才落地,就看到路那边有三两个黑衣人奔来。 公孙侯瞳孔震动,没想到傅修暝竟然安排了这么多人。 他今日提醒苏巴里娜,就是因为傅修暝不在。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傅修暝会派这么多人伏击苏巴里娜,公孙侯绝不多管闲事。 黑衣人穷追不舍,公孙侯情急之下跑进巷子。 巷子没有出口,公孙侯企图翻墙躲过。 忽然小腿一阵刺痛,他倒抽口冷气。 也就在他因腿疼停下的瞬间,黑衣人三三两两冲上来。 黑衣人的箭矢射在公孙侯的小腿上,公孙侯顾不上疼,从墙上跳下来。 瞬间,他就被五六个黑衣人包围。 公孙侯拿出武器与他们对峙,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黑衣人抓住。 ‘哗啦’一盆冰水从头顶浇灌而下。 昏迷中的公孙侯一激灵,大口喘着气,头发与衣服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水。 而公孙侯,让人吊在高处,脚尖悬空。 他仰头,正对上满脸狰狞的男人。 男人正是傅修暝的手下,也是公孙侯一路从京城跟到驿站的人。 对上视线,公孙侯扯起唇角,“真倒霉,让你们抓住了。” 手下薅住公孙侯头发,迫使他仰头与自己对视。 “狗东西,你到底是谁的人!” 公孙侯丝毫不怯男人的手段,冷笑道:“我是你爷爷。” 男人怒目圆睁,扬起鞭子狠狠抽在公孙侯的背上。 鞭子上有倒刺,打一下就能勾起血肉。 所以这一鞭子落下,公孙侯的后背登时血肉模糊。 公孙侯疼得发出痛苦的闷哼声,饶是如此,仍没说出一个字来。 男人气恼:“说不说!” 见公孙侯耸拉着脑袋,男人又是一鞭子。 公孙侯咬着下唇,疼到浑身痉挛也不发一声。 “呵呵,没想到是个硬骨头!” 男人扔下鞭子:“你以为你不说,老子就查不出你的真实身份吗?” 公孙侯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要杀要剐随意。” 男人啐了口,从火盆里拿出烫得发红的烙铁,“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烙铁按在公孙侯的腹部,‘滋啦滋啦’的声音伴随着白烟响起。 公孙侯浑身发抖,死死咬着牙关,难捱的叫声还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男人不解气,又往公孙侯的后背上来了一下。 公孙侯疼的脑袋炸响,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嗡鸣声。 疼痛撕扯着公孙侯的神经,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折磨。 可他不能说。 一旦坦白身份,姜煜就会有大麻烦了。 姜煜与傅修暝水火不容,一旦让傅修暝抓住姜煜把柄,姜煜这些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男人没想到公孙侯如此硬骨头。 “真难啃!” 审讯时在,最讨厌遇到的就是软硬不吃,硬抗的主儿。 这种人太过忠诚,除非抓到软肋,不然撬不开对方的嘴。 眼下傅修暝布置的任务失败,男人必须从公孙侯嘴里挖出点东西。 不然死的人就是他了! “贱东西,还不说是不是?” 手下拔高声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还不说,别怪我下死手!” 公孙侯勉强扯出笑,一字一顿:“要杀要剐,随意。” 手下暴怒,“拿来匕首!” 同伴拿来锋利的匕首,他并不满意,“换一个钝一点的。” 手下笑容狡黠,拿到匕首后在公孙侯的指节上比划。 “用这么粗钝的刀子砍断你的手指会怎么样?” 他笑容残忍嗜血,“所以,你现在决定说了吗?” 公孙侯闭上眼,没有搭理手下。 尽管他脸上一派平静,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傅修暝的手下审讯什么手段都会用,他并不指望对方突然心慈手软放过他。 只是可惜他的手…… 一阵剧痛袭来,公孙侯痛苦地拧着脸。 手下笑容癫狂,加大受伤的力道。 钝粗的刀刃一寸一寸地割手指,深ru骨髓的痛苦让公孙侯凄厉大喊。 他喊的越是大声,手下越是起劲。 时间变得很漫长,一分一秒仿若放慢了数十倍。 在小拇指被手下锯断时,公孙侯再也承受不住断指的痛苦,直接晕了过去。 男人踢开掉在地上的小拇指,“可恶!” 同伴心里有些犯嘀咕,“还是别继续了。” “如果人死了,我们怎么向王爷交代?” 手下愤愤不平,“都怪他!” 他狠狠踩在公孙侯的小拇指上,以此来泄恨。 最终男人答应带走公孙侯。 任务没完成,他们必须要给傅修暝一个交代。 把公孙侯交给傅修暝,也免得他们遭受惩罚。 手下自认自己的折磨手段不如傅修暝。 再硬的骨头落到傅修暝手里,也会乖乖听话。 翌日清晨,姜煜照常来大理寺点卯。 只有关攸之一人候在一侧,怎么也不见公孙侯的身影。 “人呢?” 关攸之眨眨眼,“我也不知道。” “估摸昨夜去桃源居喝多了吧,这会儿或许在家中醒酒。” 姜煜心里莫名不安。 “等会儿派人去桃源居一趟。” 关攸之马不停蹄带人去桃源居,从乐师口中得知公孙侯早就离开桃源居一事。 关攸之不放心,又跑了几处公孙侯常去的地方,愣是没看到人影。 纵使再心大,这会儿关攸之也觉察出不对。 “少卿大人,四处找遍了,都没有公孙侯的影子。” 他拧眉,“桃源居的乐师说公孙侯昨日突然离开,离开时还很清醒。” 姜煜也沉下脸,“继续去查!” 关攸之忧心忡忡地问:“他会不会出事了?” 姜煜也不得而知,公孙侯做任务时实时报备,不是会胡来的人。 第127章 选择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选择 衙役跑来:“少卿大人,西域来的信。” 姜煜三下五除二撕开,信上的内容一目十行,眉头又紧了紧。 “关攸之。” 关攸之上前,姜煜叠起信:“继续找公孙侯。” “本少卿先去城门口接苏巴里娜。” 关攸之颔首,领着大理寺几个兄弟前往公孙侯常去的地方寻找。 姜煜抵达城门口时,没等来苏巴里娜,倒是等来了不速之客。 傅修暝领着乌泱泱一众人马汇聚在城门口,十分惹眼。 姜煜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傅修暝背着手,立在姜煜身侧,唇角勾起笑。 “本王来此,自然是来迎接西域巫医。” 他斜倪一眼姜煜,“西域巫医是客,本王自然要以中原最高礼仪来接待,以免损了天子颜面。” 姜煜不由好笑,“从不知你还与西域巫医有来往。” 傅修暝意味深长地回:“你能与巫医有往来,本王为何不可?” “再者本王亲自来迎接巫医,巫医能看出陛下对西域的重视。” “是吗?” 姜煜毫不留情刺道:“还以为傅修暝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傅修暝挑眉,脸上并不见怒意。 他扬唇笑起:“瞧这话说的,你我都在为陛下效力。” “本王来接待西域巫医,是为陛下长脸。” “倒是你,比我预想的还要在乎巫医,莫不是有其他打算?” 姜煜直接把问题抛给傅修暝,“王爷觉得呢?” 傅修暝高深莫测地看一眼姜煜,“本王自然希望你对巫医这么热情,是真为贵妃身体考虑。” 姜煜没有理睬。 傅修暝逼近两分,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贵妃的病来的蹊跷,你可知是为何?” 姜煜眸色晦暗,不动声色移开距离。 “若我知晓,何须西域巫医来此?” 他直视前方,并未理睬傅修暝耐人寻味的注视。 车轮声由远及近,姜煜看到带队的苏巴里娜。 姜煜刚想上前,身侧的傅修暝动作更快。 在苏巴里娜的轿子停下前,他率先越过姜煜,停在城门口。 苏巴里娜后知后觉注意到傅修暝,看清他的脸时,瞳孔皱缩。 他不就是前些日子领人闯入茶坊,要抢柳氏的人吗? 苏巴里娜下意识攥紧缰绳。 此人为何与姜煜站在一起? 跟在傅修暝身后的姜煜,敏锐觉察到苏巴里娜微变的脸色。 难不成她认识傅修暝? 按捺着心中疑问,姜煜按照流程向苏巴里娜介绍身份。 苏巴里娜勉强扯出笑,故作疑惑地看向傅修暝。 “这位是……” 姜煜道:“他是摄政王,特意来此迎接巫医。” 苏巴里娜嘴角抽dong,手心冒出冷汗。 万万没想到傅修暝是身居高位,在中原恶名远扬的摄政王。 傅修暝带有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视苏巴里娜,眸光带有穿透性,好似要看透所有心思。 苏巴里娜莫名生出几分瑟缩。 直觉告诉她,此人很危险。 但直接选择姜煜,势必会被傅修暝怀疑。 可选择傅修暝,会让苏巴里娜有一种被毒蛇缠上的错觉。 见苏巴里娜迟疑,傅修暝眼眸微眯。 “到底是跟本王走,还是和他走?” 他直勾勾盯着苏巴里娜,目光中带有震慑性。 苏巴里娜故作镇定。 中原谁人不知摄政王傅修暝只手遮天? 想要实现她心中大计,选择傅修暝才是上乘。 正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苏巴里娜眸光微闪,笑盈盈看向傅修暝。 “劳烦王爷了。” 傅修暝冲姜煜挑衅一笑,“姜少卿,不好意思了。” 他从姜煜身边走过时,特意顿住,悄声道:“功劳我接了,不过呢,本王为姜少卿准备了一份大礼。” “很快会送给姜少卿,希望姜少卿会喜欢。” 姜煜面上气定神闲,一堆眸子阴恻恻地追着傅修暝背影。 傅修暝上前,朝苏巴里娜伸出手。 苏巴里娜咧了咧唇角,笑容有些勉强。 她并未把手放在傅修暝手上,而是自己从轿子上跳下来。 傅修暝并不恼,他笑意淡淡地缩回手,让手下牵来马车,他还贴心地打起帘子。 “多谢。” 苏巴里娜在钻进轿子前,飞快地瞟了眼姜煜。 她心中暗道抱歉,比起姜煜,选择傅修暝对她收益更大。 刚坐稳,傅修暝紧接着上了马车。 苏巴里娜攥紧掌心,心脏倏地收紧,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傅修暝神色淡然地坐在苏巴里娜身侧,周身有意无意散发着令人紧迫的气息。 苏巴里娜不动神色往角落缩了缩,由内到外地抗拒傅修暝。 傅修暝对她的动作似有所察,似笑非笑地问:“大人很怕我?” 苏巴里娜身形僵住,“没有。” 傅修暝仿若毒蛇的目光来回在她身上扫视,苏巴里娜如芒在背。 她忽然后悔选择傅修暝。 企图在傅修暝身上谋划什么,无疑是与虎谋皮。 可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姜煜还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看着动起来的轿子。 轿子从他身边走过时,傅修明特意掀开帘子。 他志得意满地看着姜煜,“抱歉,西域巫医本王先带走了。” 嘴上说着抱歉,脸上是呼之欲出的得意。 “对了。” 傅修暝笑的高深莫测,“别忘记本王为你准备的大礼。” 姜煜眸色愈发晦暗。 傅修暝如此挑衅,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暗暗蜷住藏在袖子下的掌心,眼底是惊涛骇浪。 目送轿子远去,姜煜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 轿子缓缓驶向皇宫。 苏巴里娜捏着裙摆,故作镇定地看向人烟阜盛的街道。 自从离开城门,傅修暝一直未曾言语。 两人坐着的位置也有些距离,可苏巴里娜还是感觉窒息。 在轿子里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苏巴里娜惶惶不定,总觉得过去许久。 路程变得格外漫长,苏巴里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浸在冷水中,身子僵硬麻木,动弹不得。 她甚至没胆子去打量身边的人,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对傅修暝,她并未接触太多。 可对他的恐惧,好似刻在骨子里,刻骨铭心。 幸好上轿子后两人没有交谈,不然苏巴里娜真害怕露怯。 第128章 危险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危险 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 一直双眸半阖,看似在闭目养神的傅修暝冷不丁开口。 “本王瞧大人衣着不凡,举止落落大方,不似是西域寻常人。” 苏巴里娜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 她紧张地看向傅修暝,恰好对上他幽邃,深不见底的黑眸。 四目相对,苏巴里娜薄唇紧抿。 只是被他注视着,就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苏巴里娜干咳两声,以此来掩饰心底的恐惧。 “我在西域出身不错,父母注重对我的培养,所以王爷才觉得我与寻常西域人不同。” 傅修暝轻笑,“是吗?” 他的目光从苏巴里娜脸上移开,转向帘子外闪过的街道。 “本王印象中的西域人自由散漫,由内而外透着野性。” “大人与他们不同。”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住,侧目开始打量苏巴里娜。 苏巴里娜如坐针毡,干笑着回应:“王爷似乎很了解西域人。” 傅修暝点头,“说来,本王与西域人多次打交道,算是了解。” “只是大人与印象中的西域人大有不同,本王很好奇。” 他盯着苏巴里娜的目光带有极强的侵略性,像是在盯着猎物。 苏巴里娜身上冷汗直冒,面上还要维持镇定。 “我父母比较喜欢中原文化,我自小耳濡目染。” “比起其他西域人,我除了样貌,秉性与中原人更相似。” 她自认回答的滴水不漏,身侧的傅修暝却是一声嗤笑。 苏巴里娜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傅修暝饶有兴味道:“的确如此。” “不过保持西域人的野性也没什么不好。” 他似是漫不经心,“战士充满野性,在战场上才会勇敢无畏。” 苏巴里娜干巴巴地笑两声附和,心里对傅修暝更加警觉。 傅修暝比她想象的更加了解西域人。 这个人,比她预想中更加危险。 苏巴里娜想起初在茶坊遇见傅修暝时的场景。 傅修暝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熟人。 难不成傅修暝知道她的身份? 可苏巴里娜印象里,她从未与傅修暝这样危险的人物有过往来。 初来中原时,苏巴里娜伪装成商队的人,都会小心筛选,尽量避开那些警觉性强,危险的人物。 傅修暝这样由内而外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大人物,她是绝不敢往来的。 当初接触姜煜时,她就倍感危险。 而傅修暝的危险程度,只会比姜煜更高。 姜煜聪明,计谋多,但他做事有底线,不会无故残害性命。 傅修暝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傅修暝气质阴戾嗜血,与他接触,无疑走钢丝,随时有掉下去被他杀死的风险。 苏巴里娜更加后悔。 傅修暝心思太过深沉,手上更是染血无数。 如此修罗般的人物,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能应对? 可惜,世上没有回头路。 苏巴里娜再后悔,也只能强装镇定地与傅修暝对峙。 她有预感,傅修暝会是她计划的最大阻碍。 或许自己的一切筹谋,都会在傅修暝这里功亏一篑。 苏巴里娜下意识抚摸藏在手腕上的袖箭。 一旦发现傅修暝不对,她会随时发起攻击。 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傅修暝垫背! 死一个摄政王,对西域百利无一害。 在苏巴里娜暗自筹谋时,并未注意到傅修暝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 “大人,这是中原。” 傅修暝冷不丁冒出一句,苏巴里娜如遭雷击。 她惊慌失措,看向傅修暝时才觉察到他盯着手腕的视线。 苏巴里娜缩回手,脸色惨白。 傅修暝环抱双臂,神情慵懒,“大人稍有异动,就会被躲在暗处的暗卫射成筛子。” “啊?” 苏巴里娜佯装不解,朝着傅修暝眨眨眼。 “王爷在说什么?” 她说着掀开帘子,疑惑张望。 “难道有暗卫躲在暗处保护我们吗?” 苏巴里娜脸上一派天真,好似真听不懂傅修暝的话。 傅修暝斜倪她一眼,嘴里发出哼笑声。 “王爷是觉察什么危险了吗?” 她模样天真纯良,“若是有危险,还请王爷保护好我。” 说着往傅修暝的方向靠近几分,眉眼间都是惧怕。 傅修暝眼底尽是嘲讽,“装傻?” 苏巴里娜更加疑惑,“王爷,我只是一个巫医。” “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她故作困惑,“王爷是在怀疑我的居心吗?” 苏巴里娜神情凝重,表情认真,“我虽是巫医,但也有医德。” “王爷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病人。” “再者这里是中原,如果病人出什么好歹,我也无法活着回去。” 话里暗示自己在此地手无寸铁,生死是由傅修暝来决定。 这么说,是想降低傅修暝对她的防备心。 苏巴里娜也没想到傅修暝如此警觉。 她不过在摸上袖箭,就让傅修暝发现。 果然,傅修暝要比姜煜危险许多。 姜煜坦荡磊落,傅修暝则是潜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苏巴里娜生怕傅修暝再发现什么,不敢再有动作。 “呵呵。”傅修暝冷笑一声,“大人最好真是这么想的。” 话音刚落,苏巴里娜就觉得脖子一紧。 她满脸哑然,骇然地看着五官骤然放大的傅修暝。 万万没想到,傅修暝会突然掐住她的脖子。 傅修暝面无波澜,眼神狠厉,“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在算计什么!” “苏巴里娜!” 他一字一顿喊出她的名字。 字里行间的阴毒,仿若冷水兜头浇下,让苏巴里娜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下意识抓挠傅修暝的手,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饶是如此,傅修暝也没松手的意思。 他的手就像是铁钳,死死抓着她的脖子,力道逐渐收紧。 苏巴里娜只是一个女人,企图撼动傅修暝这个男人,无疑蚍蜉撼树。 “你……你不能杀我。” 她吃力地说:“我死在这里,西域一定会借机攻打!” 傅修暝浑不知觉,反而加大力道。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苏巴里娜呼吸困难,脸涨成青紫色。 苏巴里娜拍打傅修暝的力气越来越小,大脑因缺氧变得空白。 第129章 答应合作 第一百二十九章 答应合作 傅修暝笑容狰狞:“招惹本王,你惹错人了!” 苏巴里娜的视线逐渐模糊,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正在她绝望之际,傅修暝忽地捂住她的嘴。 一股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苏巴里娜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吞下去。 然而她现在脖子被傅修暝抓着,她根本没有选择。 囫囵吞下药丸后,傅修暝才松开手。 苏巴里娜从凳子上滑落在地,她捂着脖子,开始剧烈咳嗽。 她嘴巴一张一合,开始大口汲取新鲜空气。 缓过神儿来后,苏巴里娜开始抠嗓子。 傅修暝瞥她一眼,冷嗤道:“没用,已经咽下去了。” 苏巴里娜跪在地上,恶狠狠瞪着傅修暝。 她脸上不服适才的乖巧与天真,只有狠厉和怨毒。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脖子被傅修暝抓伤,她说出口的话宛如破锣,沙哑又难听。 傅修暝漫不经心地回:“毒药。” 苏巴里娜瞳孔震动,脸上失去所有血色。 傅修暝则笑容戏谑地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给你吃的毒药乃断肠散。” “每七天你就要找我服用解药,不然就会内脏溃烂,七窍流血而亡。” 苏巴里娜咬牙切齿:“你想让我为你办事?” 傅修暝很满意苏巴里娜的聪明,阴戾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没错。” “以后你要听我命令办事。” 他俯身靠近,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不听话,可是没有解药吃的。” 苏巴里娜红着眼,盯着傅修暝的眼神凌厉的仿若刀子。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现在苏巴里娜的眼神已经凌迟傅修暝一百次了。 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 苏巴里娜自知惹不过傅修暝,只能在心里暗骂。 同时心里后悔自己的选择。 收益大,风险也大,她只顾着收益,全然没考虑自己即将面临的风险。 傅修暝促狭地笑起来,“大人,要不要与本王合作?” 苏巴里娜冷笑着刺回去,“我有的选吗?” 傅修暝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我可以给大人考虑时间。” 苏巴里娜咬唇,没好气地说:“不用考虑。” “我答应合作。” 现在她没得选,只能先糊弄过去傅修暝。 西域的计划她不会忘,找到合适的时间,一定要率先除掉傅修暝! 傅修暝眯着眼,饶有兴味地看着缩在角落的苏巴里娜。 “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与此同时,城门口。 姜煜闭了闭眼,不甘地捏着拳头。 竟让傅修暝那个混蛋抢了先! 傅修暝定然知晓了什么,不然不会突然跳出来抢人。 如今苏巴里娜已经被他带走,也不知他会不会对苏巴里娜做什么。 他深吸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想再多也无用,人他已经带走了。 当务之急是做好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不能再被傅修暝打的措手不及。 姜煜回侯府,打算带云清晚一同进宫面圣。 “少卿大人,出事了!” 他脸色苍白,神色仓皇。 姜煜心里咯噔一下,心底莫名恐慌。 “到底出了什么事?!” 关攸之张口结舌,支支吾吾。 “少卿大人,我……其实……” 他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眉宇间的怒色愈来愈重。 姜煜发狠地问:“快说!” 关攸之秉着呼吸,一字一顿:“有关公孙侯。” 他捏着掌心,有些难以启齿:“他出现在西城门……” 最后的话关攸之美说完,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关攸之一个大男人,不争气地掉下眼泪。 只要是个人,看到好兄弟遭遇如此虐待,也无法用平常心看待。 姜煜大脑‘轰’地变得空白一片。 公孙侯跟在他身边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 如今公孙侯出事,姜煜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思考。 云清晚的心也沉入谷底,隐约觉得此事与傅修暝脱不开关系。 顾不得思索那么多,她紧追上姜煜和关攸之的步伐。 到了西城门口,姜煜盯着汇聚在城门口的百姓,忽然停下脚步。 他没有勇气,也不敢面对挂在城墙上的公孙侯。 他担心看到公孙侯奄奄一息的模样,会忍不住想要杀人。 手上冷不丁覆上温度,姜煜猛地收回思绪,愕然地看向身侧。 云清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侧,“大公子,我会陪着你。” 他不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城门口。 城门上,赫然吊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公孙侯蓬头垢面,浑身浴血,身上竟没有一块儿完好的肉。 姜煜盯着公孙侯被折磨到不cheng人形的样子,恨意与愤怒如带毒的藤蔓,无限在心底蔓延。 逐渐纠缠姜煜的四肢,最后包裹整个人。 强烈的窒息感随之袭来,姜煜捏着拳头,气到浑身发抖。 云清晚看到半死不活的公孙侯,也被吓了一跳。 她对公孙侯有印象。 他模样俊俏,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倜傥。 就是这样一个陌上如玉的贵公子,怎会让人折磨成这样? 来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对着公孙侯半死不活的身体指指点点。 “到底什么人,怎么会被吊在这里?” “说不定是罪犯呢,不然多大仇怨把人折磨成这样?” “就算有罪,也不该折磨成这样吧。” 议论声宛如潮水般涌来,近乎吞噬姜煜。 无休止的议论,与熊熊燃烧的怒火彻底击垮他的理智。 “来人!” 他双目赤红地怒吼一声,吓得周遭百姓愣住。 只见一群浑身肃杀之气,身着大理寺劲装的衙役出现。 百姓们惊惧不已,连连后退。 关攸之领着几个兄弟开始驱散百姓,另一拨兄弟则跑上城墙救人。 云清晚怯怯地用余光打量姜煜。 此刻他面目狰狞,周身酝酿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公孙侯一事,彻底激怒了他。 衙役红着眼把伤痕累累的公孙侯放在担架上。 一路把人扛下来,对他们来说也是折磨。 公孙侯实在太惨了,身上有烙铁留下的烫伤,还有鞭子交错的伤痕。 最让衙役们骇然的是公孙侯被砍掉的小拇指。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残忍! 第130章 两难境地 第一百三十章 两难境地 “少卿大人,他还有气息。” 扛着公孙侯下城门的衙役哽咽地说。 姜煜薄唇紧抿,脸色黑沉,紧紧盯着公孙侯的身体一言不发。 关攸之更是气到浑身发抖,“岂有此理!” “别让我抓到人,不然我要让公孙侯遭受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关攸之面向姜煜,急赤白脸,“少卿大人,我现在就去调查!” 他愤怒转身,姜煜却叫住他:“不用去调查,我知道是谁。” 云清晚听的心中大呼不妙。 难道真是傅修暝? 震惊时,姜煜听不出起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能治吗?” 云清晚一边点头,一边给公孙侯把脉。 她按着公孙侯脉搏,脸色愈发阴沉。 姜煜担忧地问:“如何?” 云清晚嘴唇嗫嚅两下,迟疑道:“外伤严重,内里受损。” “并且,”她顿住,深吸气,“他被喂了哑药。” 姜煜和关攸之面色陡然一变。 关攸之气得要发疯:“歹毒!” “如此歹毒!” 公孙侯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公子,被砍了小拇指不说,还被毒哑了! 姜煜则一言不发,只是看公孙侯的眼神愈发黑沉。 云清晚小心捧起公孙侯的手。 血淋淋的手上,被切掉的小拇指尤为扎眼。 云清晚注意到小拇指的切口,很粗钝,明显是用钝粗的匕首割出来的。 云清晚是大夫,比寻常人更能联想到公孙侯所遭受的痛苦。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眼眶变得湿run。 周遭静谧,空气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半晌,姜煜才声音暗哑道:“先带公孙侯回去。” “二夫人,劳烦你来照顾他。” “关攸之,你先带兄弟们撤离。” 姜煜不声不响,脸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只有云清晚觉得姜煜在发疯的边缘。 就如她猜测的那般,下一秒姜煜笑道:“本少卿现在要去找一个人。” 他笑的灿烂,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不寒而栗。 云清晚看出姜煜意图,急忙拽住他的手腕。 姜煜后脑勺对着云清晚,“放开我。” 云清晚听出他颤抖的声音,以及极力克制的哭腔。 公孙侯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兄弟。 目睹好兄弟被折磨到半条命,还变成残废的场景,姜煜已经在发疯的边缘。 “姜淮,我知道你在怀疑傅修暝!” “我也在怀疑她!” 云清晚相较于傅修暝冷静一些,为了不让姜煜惹出大祸,她只能极力劝阻。 姜煜似乎有所动容,云清晚再次试探:“当务之急是先让公孙侯醒来。” “就算他变成哑巴,也能写字,说不定能写下那天的经历。” 担心姜煜还会冲动,云清晚攥紧他的袖子。 好在姜煜尚存一丝清明,他不咸不淡嗯了声。 “我先陪着公孙侯。” 说罢,他追着公孙侯的担架离开。 皇宫。 傅修暝领着苏巴里娜,长驱直入,直奔京城。 从轿子上下来,苏巴里娜频频回头看。 傅修暝冷嘲热讽,“不用看,他不会来了。” 苏巴里娜顿时露出窘迫的神态,她狠狠剜一眼傅修暝,有一种被看透的窘迫。 “你做了什么?” 傅修暝勾唇笑起,“送了他一份大礼。” “现在应该收到本王准备的礼物了。” “他一定很喜欢。” 傅修暝笑的诡谲嗜血,苏巴里娜不寒而栗,只想甩开他走的更远。 傅修明并未生气,而是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有宫人领路,两人很快抵达明贵妃所在的明华宫。 明贵妃忧心忡忡来回踱步,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张脸愈发俏丽粉nen。 在她焦灼时,宫女来报:“王爷带着西域巫医来了!” 明贵妃眸里亮起光,急忙出宫迎接。 瞧见来人是傅修暝,明贵妃笑容凝滞,“你,你怎么来了?” 傅修暝向明贵妃介绍苏巴里娜。 苏巴里娜用西域礼仪,对明贵妃行礼。 明贵妃皱眉,不住地往傅修暝身后打量。 “云夫人呢?” 云清晚治好了她的脸,还提议找巫医。 现在巫医来了,云清晚却不在。 明贵妃打心眼里感激云清晚,不想把治好她的功劳让给傅修暝。 傅修暝拱手,“贵妃娘娘,云夫人和姜少卿在路上遇到了些麻烦。” “短时间应该赶不过来。” 明贵妃颇为遗憾,傅修暝继续道:“不如娘娘先坐下让巫医瞧瞧。” 苏巴里娜拿出要箱时,傅修暝眼神暗暗看她一眼。 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仿若触电,苏巴里娜立即收回。 她看懂傅修暝的眼神暗示。 傅修暝这个疯子,竟然让她在治疗途中对明贵妃下手! 这里可是中原皇宫,傅修暝此举无疑是要害死她! 可是不照做的话,自己就得不到解药。 苏巴里娜陷入两难的境地中,脸色愈发苍白。 明贵妃心不在焉地依在贵妃榻上,并未觉察到傅修暝把苏巴里娜的眼神交流。 恰此事,皇帝领着公公赶来。 他大步流星上前,关切地问明贵妃。 “爱妃,如何?” 明贵妃恹恹地说:“巫医已经到了。” 不等明贵妃再说什么,傅修暝上前行礼,“陛下,贵妃娘娘身体为重。” 皇帝牵着明贵妃的手,他要亲自盯着苏巴里娜治疗明贵妃。 就算苏巴里娜是巫医,也是西域来的巫医,皇帝无法全身心的信任。 苏巴里娜深吸气,取出极细的银针,扎在明贵妃的穴位上。 皇帝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生怕苏巴里娜扎错位置。 苏巴里娜又落下一针,明贵妃突然浑身战栗。 扎针的苏巴里娜迅速缩回手,慌张看向傅修暝。 傅修暝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丝毫惧怕。 苏巴里娜愈发忌惮傅修暝。 当着皇帝的面,对皇帝的宠妃动手脚。 傅修暝还真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着实让人恶心! 皇帝瞪圆眼,“爱妃这是怎么了?” 苏巴里娜忙解释,“陛下,贵妃娘娘如此反应是因为体内蛊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她身体战栗,是在与体内的蛊毒斗争!” 苏巴里娜说的掷地有声,头头是道。 皇帝将信将疑,只能寸步不移守在明贵妃身侧。 第131章 留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留下 眼见明贵妃身体抖的越来越厉害,苏巴里娜小声提议。 “陛下,为了让贵妃娘娘更好治疗。” “小的希望陛下能屏退宫人。”紧接着又补充:“王爷与陛下留下即可。” 皇帝采纳意见,大手一挥,屏退明华宫的下人。 明贵妃爱美,又注重脸面。 若让她得知宫人目睹自己治病的一面,恐怕会发疯。 大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苏巴里娜上前又往明贵妃头上扎了一针。 扎完这一阵,她飞快瞟向傅修暝。 傅修暝无动于衷,不动如山,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苏巴里娜暗暗掐住掌心嫩rou,迫使自己平常对待。 很快,明贵妃的七窍开始流黑血。 皇帝骇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巴里娜跪地解释,“陛下,这是小的要赶走所有人的原因。” “蛊毒在贵妃体内横冲直撞,七窍流血是正常现象,就是不大好看。” 皇帝苍白着脸点头。 明贵妃现在何至是不好看?简直是话本中的厉鬼! 皇帝原本抓着明贵妃的手。 看着明贵妃七窍流血,他心生忌惮,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傅修暝捕捉到皇帝的小动作,拱手示意,“陛下不如先回避一下。” “本王在这里盯着,巫医不敢作乱。” 嘴上这么说,傅修暝心心里并瞧不上皇帝。 反而觉得皇帝胆小如鼠,惺惺作态,令人厌恶。 不过这样也好。 皇帝害怕巫医,才是正中他的下怀。 皇帝本就忌惮,在看到巫医治疗手段如此令人作呕,恐怕不会轻易接纳。 “不。”皇帝抖着嗓子,“朕要留在这里陪着贵妃。” “贵妃胆小,如果清醒后发现朕不在身边,她会难过。” 傅修暝眸底闪过稍纵即逝的冷意。 一盏茶后,苏巴里娜开始取银针。 皇帝疑惑:“为何取下来?” 苏巴里娜解释,“时辰到了,今日治疗结束。” “贵妃娘娘很快醒来,陛下可提早准备浴桶。” 皇帝并未相信,而是观察明贵妃。 不过一息,他就发现明贵妃眼睫轻颤,已有醒来的迹象。 皇帝大喜过望,“贵妃!” 似是听到皇帝的呼唤,明贵妃缓缓睁开眼。 “陛下……” 明贵妃已然清醒,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皇帝龙颜大悦,“不错,你做的很好!” 苏巴里娜跪在地上,用西域最高规格的礼仪对皇帝行礼。 “朕要为你举办庆功宴!” “没想到西域巫医如此厉害!” 他畅快大笑,目睹苏巴里娜救人过程,对巫医也有了基本了解。 巫医似乎想象中那般可怕。 苏巴里娜低头,有些为难道:“陛下,小的只有一个请求。” 皇帝正在兴头上,自然不会拒绝苏巴里娜。 “当然可以。” 苏巴里娜犹豫再三,最后坚定地说:“还请陛下接纳西域巫医。” “巫医只是治疗过程不太好看,医理与中原大夫并没太大区别。” 皇帝收敛笑容,面带犹豫。 巫医的确厉害,他亲眼所见。 可巫医的治疗手段,他实在是不敢恭维。 想到明贵妃浑身痉挛的样子,皇帝只觉得不寒而栗。 若非自己盯着,他真以为苏巴里娜在下毒。 但巫医能来中原为贵妃治病,正是因为他答应两国互通商贸。 现在巫医治好了明贵妃,他身为皇帝,一言九鼎,不能背弃诺言。 可轻易答应巫医来中原,太过草率。 “这样吧。” 皇帝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明贵妃大病初愈,身体虚弱。” “你先留在皇宫几日,方便照料明贵妃身体。” 皇帝笑起来,并向苏巴里娜承诺,“等明贵妃身体恢复,朕再谈其他的。” 苏巴里娜的眸子沉了沉,唇角勾起戏谑的笑。 皇帝还真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只说明贵妃身体恢复再谈其他,就是不说谈的是什么,在哪里谈。 对于中原皇帝的态度,苏巴里娜早有预料。 现在让她住在皇宫,正中她的下怀。 苏巴里娜佯装犹豫片刻,才面露难色地拱手应下。 皇帝心情愉悦,当即让宫人给苏巴里娜安排房间,并顺带赏赐许多宝贝。 夜色渐浓,云清晚眼皮开始打架。 她头低了低,额头磕在身下的桌几边缘。 ‘砰’的声闷响,额头的剧痛袭来,登时驱散云清晚的睡意。 “好疼。”云清晚吃痛地捂着额头,倒抽口冷气。 说完才惊觉声音太大,慌张看向床上的公孙侯。 公孙侯还处在昏迷状态,应该听不到她的声音。 刚松口气,身侧冷不丁响起姜煜的声音。 “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云清晚循声看去。 烛火如豆,姜煜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 坐在云清晚这个位置,仅能看到那对熠熠生辉的黑眸。 姜煜眼神复杂,眼底带着心疼。 只不过云清晚看不清,只感觉他在注视自己。 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赔笑:“抱歉是,刚刚不小心打盹儿了。” “不过你别小瞧我,我最擅长照顾人。” 云清晚调整好坐姿,继续道:“从前我母亲病了,都是我在她身边照顾。” 姜煜叹气,“就算你擅长照顾,也不该忽视自己的身体。” 他走到床边,给公孙侯掖了掖被子。 云清晚拧眉,“弄错了。” 姜煜的手顿住,疑惑看向云清晚。 云清晚三下五除二重新给公孙侯掖被子,掖的严严实实,绝不漏进去一丝风。 姜煜诧异,“确实很熟练,比我擅长。” 云清晚拍起自己的胸脯,“你尽管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绝不会让你失望!” 姜煜哑然失笑,他默不作声地拆开公孙侯的纱布。 在云清晚的注视下,他动作干净利落,不过三两下就重新上药包扎好。 云清晚看了看姜煜,又看了看他包扎仔细的伤口。 不由得啧啧称奇,“厉害!” 云清晚就是个大夫,姜煜是不是内行她一看便知。 “大公子也学过医理吗?” 不像是学过,更像是精通,亦或者也给人看病治疗过。 这是云清晚的猜测。 姜煜愣怔一瞬,笑着打趣:“你在胡说什么?” 第132章 戏耍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戏耍 云清晚却是一本正经。 “我没有胡说,你不像是不擅长医术的人。” 姜煜笑容僵硬几分。 不自觉就在云清晚面前忘记伪装,是他疏忽大意了。 “忘记我是什么身份了?” 姜煜恢复冷静,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拭适才为公孙侯包扎的手。 等指节都擦干净,他才继续道:“我是大理寺少卿,时常外出追捕凶犯。” “受伤是常有的事儿,我若不会一些基础医理和包扎,剩下一人时该怎么办?” 姜煜看似平静的解释,心里早已掀起滔天骇浪。 担心云清晚不相信,他又补道:“受伤次数多了,自己会处理也不奇怪。” 云清晚皱着眉头,认真思索。 这么说来,姜煜一早就会为自己处理伤口包扎。 那为何一开始非要缠着她,让她来包扎处理伤口? 意识到这一点的云清晚,越想越气。 姜煜从最开始就在骗她!在戏耍她! 明明自己会包扎,还让她来处理,姜煜到底什么意思! 她心里莫名不悦,明明不是一件大事。 姜煜觉察到云清晚变化的脸色,刚放下来的心脏再次提起。 莫不是云清晚发现他在撒谎了? 他心里惴惴不安。 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云清晚和姜煜齐刷刷看去。 躺在榻上的公孙侯,艰难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模糊不清的人脸,他嘴巴张开,想要询问二人身份。 奇怪的是,他的喉咙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公孙侯震惊,他抬起手,试图抚摸自己的嗓子。 可抬起的是包扎成粽子的手。 尤其是小拇指,颤的跟蝉蛹似的。 云清晚看出公孙侯现在情绪起伏剧烈,急忙按住他的手,“公孙侯,是我!” “我是云清晚!” 女子清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孙侯很快辨认出云清晚的声音。 他张大嘴巴,用包扎成粽子的手指着自己的嘴。 姜煜知道他在问嗓子,垂下眼,“傅修暝给你喂了哑药。” 公孙侯怒目圆睁,努力挺起的上半身剧烈颤动。 前几天他的嗓子还是好好的,怎么再醒来就变成哑巴了?》 从此他就是废人了,再也无法帮姜煜查案! 无助感迅速包围公孙侯,他攥着拳头举起来,双目赤红。 云清晚嘴巴张了张,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手指被砍掉的真相。 然而不等她提起,公孙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缠成粽子的手。 那一根包成蝉蛹的拇指,宛如一根刺,狠狠扎进公孙侯的眼睛。 “啊——!” 他突然崩溃大叫。 云清晚和姜煜都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孙侯。 二人都以为公孙侯自此变成哑巴,没想到他还能叫出来。 公孙侯痛苦嚎叫,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啊”无意义的喊叫声。 他无法发泄心中的痛恨,只能扭着身体,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痛苦。 眼见公孙侯的情绪要失控,姜煜急忙握住他的手。 “公孙侯,别怕。” “本少卿会一直陪着你,本少卿会替你报仇。” 他声音哽咽,罕见地红眼:“你一定要撑住,不要想不开。” 云清晚也连连点头附和,认真地看着公孙侯。 “你还能发出声音,说明嗓子还能救回来。” “你不要丧气,我会想尽办法为你治疗。” 听完二人的劝告,公孙侯晦暗的眼中这才燃起生的希望。 此番对他打击巨大。 之前的公孙侯,可是京城内屈指可数的公子哥。 不过朝夕间,他就从人人赞誉的公子哥,变成无人理睬的废人。 巨大的落差让公孙侯无法接受,心里十分唾弃自己。 等公孙侯情绪平静一些,姜煜语气尽量平缓地问。 “公孙侯,回忆一下。” “害你落得如此惨状的幕后凶手是谁?” 他眼底闪过杀意,“最好能精准描述出幕后黑手的长相。” “我立马为你报仇!” 公孙侯目光呆滞,嘴巴张着,眉头时而皱着,时而舒展。 好半晌,他才张嘴:“啊——” 短促地叫了声后,公孙侯的脸忽然拧在一团。 姜煜第一时间觉察不对,“公孙侯,你怎么了?” 公孙侯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放在耳朵两侧,开始在床上打滚。 疼,脑袋太疼了。 在姜煜提到幕后黑手时,她的脑袋就想扎进钢针一样,头痛欲裂。 公孙侯仰头,额头青筋暴起,整张脸乃至皮肤都涨得通红。 而且他的身体也绷得很直,肌肉更是僵硬无比。 云清晚面色骤变,“应激反应!” “不能再让他回忆了!” 姜煜暗自懊恼,随后抓着公孙侯的手,“一定要撑住!” 云清晚黑着脸为公孙侯把脉。 “真是卑鄙无耻!” 她咬牙切齿,“竟然还给公孙侯下了失忆的药!” 如此卑鄙歹毒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公孙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因太过疲惫,昏昏欲睡。 云清晚和姜煜从屋里出来,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二人并肩站在皎白的月色下,无人开口搭腔。 不知过去多久,姜煜才痛恨道:“我就该杀去摄政王府!” 云清晚掐着指节,从掌心处传来的疼痛感才让她清醒几分。 “知道是他又如何?” “公孙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没有证据。” 姜煜捏紧拳头,狠狠砸在树上。 树干上顿时凹陷下去一块儿,姜煜还是不解恨。 怎么不能一拳打爆傅修暝呢? 只要他死,中原就能太平了! “我保证!” 姜煜一字一顿:“伤害公孙侯的人,无论是什么地位,本少卿都会追查到底!” 尤其是傅修暝和他的一帮子人。 今日如何虐待公孙侯,假日时日,她定然让傅修暝和他的走狗们百倍偿还回来! 云清晚担心吵醒公孙侯,悄声进屋看了眼。 公孙侯睡得很安详,再没有清醒时癫狂的疯劲儿了。 姜煜站在门外,只看一眼床上的公孙侯,就觉得心痛。 云清晚蹑手蹑脚从屋里出来,关上门后才敢叹息一声。 “怎么办?” 云清晚垂头,盯着脚尖,“傅修暝无所不用其极,抢占了属于我们的功劳。” 第133章 威胁 第一百三十三章 威胁 姜煜眉头紧了紧,“嗯,我知晓。” “他已经让苏巴里娜治好了明贵妃的身体。” 云清晚有些担心苏巴里娜的情况。 姜煜能查苏巴里娜,傅修暝手眼通天,他想查什么更容易。 如果傅修暝觉察他们与苏巴里娜的计划,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破坏。 云清晚心里愈发不安,很想进宫见一见苏巴里娜。 “大公子,我们现在很被动。” “接下来怎么办?” 姜煜沉着脸,眸底酝酿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从前他只和傅修暝在朝堂上不对付。 现在呢?傅修暝次次阻挠他的计划,还对他的左膀右臂下手。 傅修暝如此歹毒,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 云清晚陡然觉察到姜煜的气势变化。 她畏缩地看着姜煜,感觉周身都是令人望而生寒的杀意。 “你还好吗?” 姜煜笑起来,“我很好。” 他平静注视着云清晚,“过几日是他和苏巴里娜的庆功宴。” “他不是想在庆功宴上出风头吗?” “这次让他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云清晚望着这样的姜煜,陌生又危险,她不寒而栗。 庆功宴前夕,苏巴里娜一人在御花园闲坐。 背后莫名袭来一股阴风,她惊觉回头。 发现傅修暝站在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傅修暝的眸子幽邃,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巴里娜眈眈盯着他,“你来干什么?” 傅修暝轻嗤:“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本王不来找你,还能去找谁?” 苏巴里娜扯了扯唇角,不想与傅修暝废话。 与他这样危险的人接触的越多,自己越危险。 “有话快说。” 傅修暝递来一个陶瓷瓶。 苏巴里娜并未接过,而是皱眉问:“这是什么?” “毒药。” 他把瓶子放在苏巴里娜掌心,“庆功宴上,想办法利用这个毒药陷害姜淮。” 苏巴里娜内心是拒绝的。 姜煜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乖乖让她陷害? “姜淮是个人精,陷害他不应该你自己去做吗?” 苏巴里娜讥讽:“王爷这么聪明,你去做才会万无一失。” 她放下瓶子,盯着傅修暝的眼睛,“让我来,极有可能被发现。” 此话并非苏巴里娜危言耸听。 “如果你不想满盘皆输的话,还是亲自下药吧。” 傅修暝脸上保持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尤其看着苏巴里娜的眼神,幽怨又透着股摄人心魄的冷意。 苏巴里娜子觉得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她浑身一机灵,整个身子都在他的注视下变得冷硬。 “苏巴里娜。” 傅修暝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 他睥睨着她,眼眸晦暗,“你没得选。” “不听话的话,”傅修暝故意凑近她耳畔,声音极轻,“你就活不下去了。” 苏巴里娜气到浑身发抖。 她恶狠狠瞪一眼傅修暝,“我做!” 傅修暝满意勾唇,“很好。” 苏巴里娜忍着恶心与恐惧,抓起桌上的瓶子收起来。 “等你的好消息。” 留下这句话,傅修暝扬长而去。 苏巴里娜一人站在原地许久,盯着傅修暝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阴鸷。 夜如泼墨,皎月让层层叠叠的云掩去,不见一丝月光透下来。 苏巴里娜透过窗子,望着没有丝毫光亮的天,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怎么办? 难道真要给姜煜下毒吗? 如果姜煜死了,她会是什么下场? 思绪越来越混乱,直到深夜,苏把里娜也没有丝毫睡意。 庆功宴召开,宫内张灯结彩,来往宫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姜煜携带云清晚一同出席。 从轿上下来,云清晚心里突突个不停。 “我,我真的能行吗?” 云清晚走在姜煜后方,紧张到声音都是结巴的。 她第一次参加大型宫宴,难免紧张。 姜煜明显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安慰道:“有什么不行的?” “你只是陪着我,不需要和旁人打交道。” 话是这么说,云清晚还是担心搞砸。 举办宴会的大殿中已经汇聚不少宾客,他们无不一穿金戴银,气质矜贵。 走在其中,云清晚绷紧神经,脸上时刻挂着笑。 她能感受到宾客们朝她投来的各异目光,仿若冷箭,让云清晚浑身不舒服。 忽地,手上覆上一层暖意。 云清晚怔了怔,诧异看向身侧的姜煜。 姜煜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温暖的大手轻轻包住她的手。 “谢谢。”她脸颊微红,细若蚊呐地道歉。 为了不让旁人觉察出两人的不对,云清晚迅速从姜煜手中扯回。 二人的位置相对靠前,还紧挨在一起。 云清晚坐在姜煜身侧,小心用余光打量旁边的客人。 “阿淮哥哥!” 脆生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姜煜与云清晚循声看去。 满头珠钗,花红柳绿的赵晚意蹦蹦跳跳走来。 “阿淮哥哥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她撅着小嘴,抱着姜淮手臂,语气嗔怪:“我好些日子没见到阿淮哥哥了。” 姜煜面不改色地抽回手,态度疏冷,“还请赵小姐自重。” “这是宴会,不是胡闹的地方。” 赵晚意眼底闪过不甘心。 她不过想和姜煜亲近一些,结果在他眼里是胡闹! 赵晚意佯装歉疚,“怪我太想阿淮哥哥,这才乱了规矩。” 云清晚本想置身事外,不成想赵晚意很快就盯上她了。 “能换一下位置吗?” 云清晚刚吃了口糕点,赵晚意突然提及她,她怔怔地问:“换什么位置?” 赵晚意亲昵地拉着云清晚袖子,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我想坐在这里,你先去我的位置坐吧。” 云清晚下意识看了眼姜煜。 她发现姜煜目光沉沉地盯着,立马说:“算了吧。” 赵晚意的脸耷拉下来,“就不能行行好,帮帮我吗?” 云清晚拨浪鼓似的摇头,拒绝的干脆,“不行就是不行。” 赵晚意泄气,“好吧。” 她不情不愿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看云清晚的眼神满是怨毒。 不过多会儿,云清晚感觉肚子不大舒服。 “我先出去一下。” 她凑近姜煜,低声耳语两句。 第134章 以己度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以己度人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温ruan的声音钻入耳中。 姜煜浑身一阵,耳朵酥su麻麻的,宛如一股电流蹿过。 他抿着薄唇,蜷着掌心,勉强压下悸动。 赵晚意坐在对面席位,目睹这一幕脸都黑了。 姜煜从前不准任何女人靠近,为何云清晚可以和他如此暧昧? 赵晚意眼里有杀意,必须要给云清晚一个教训! 招来宫女,赵晚意附在其耳边耳语两句。 宫女退下后,赵晚意露出得意的笑。 云清晚方便后回到宴会大殿,姜煜身边坐着赵晚意,已经没她的位置了。 赵晚意贴着姜煜,巧笑倩兮,与他谈笑风生。 两人在聊什么? 姜煜不是讨厌赵晚意吗?为何与她聊的这么开心。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在脑海中,云清晚不敢上去质问。 “夫人,你的席位在这里。” 身边突然走来一个宫女,领着她往席位末尾走去。 云清晚看着角落空置的席位,眉头微皱。 她还奇怪,准备询问宫女,宫女已经离开。 云清晚又看一眼姜煜和赵晚意。 许是聊到开心的地方,赵晚意捏着帕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云清晚心里酸涩,她收回目光,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她与姜煜关系不清不楚,见不得光,连坐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大殿上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云清晚坐在这里,却有一种置身事外,恍若隔世的错觉。 陆续有宫女来送菜,途径云清晚时,忽然有个宫女崴脚。 宫女惊呼一声,身体直挺挺地往云清晚的方向栽倒。 云清晚闪躲不及,宫女端着的汤尽数洒在她身上。 ‘哗啦’一声,大殿上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焦距在云清晚身上,她登时成了众矢之的。 宫女端来的是酒酿小汤圆,此刻她的头发上,衣服上都挂着汤圆和糯米,模样狼狈至极。 宫女匍匐在地,两眼泪汪汪,“对不起,对不起!” “都怪奴婢笨手笨脚!”她‘咚咚’地磕头,不多会儿就哭成泪人儿。 云清晚苦笑,“无碍。” 她拿着帕子,艰难地擦脸上的汤汁。 在她起身抖落身上的汤圆时,周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云清晚怔住,发现身边的男宾炙热的盯着她。 她愕然发现衣裙紧贴着皮肤,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 尤其是胸前的春guang…… 云清晚羞愤不已,急忙捂住身体。 好在只有周围的人注意到她,其余人都在奚落她的狼狈。 第一次参加宴会,她事事小心,还是成了其他人眼中的笑料。 周围人冷嘲热讽的目光仿若冷箭,要洞穿云清晚。 她无助地蜷缩着身体,眼圈变得酸热。 忽地,身上裹上层温热。 浓郁的松香气息强势驱散米酒味,霸道包围云清晚。 她怔了怔,愕然抬头。 姜煜不知何时出现她身前,并用大氅笼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姜煜柔声问:“别怕,有我在。” 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宛如潮水般涌来,不过瞬息,就要吞噬云清晚。 “谢谢。”她带着哭腔道谢。 云清晚低下头,不敢再与姜煜对视。 姜煜拉住她的手,“先起来。” 云清晚头埋得更低,怯懦地躲在他身后。 现在,她心里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似乎只要有姜煜在,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姜煜挡住云清晚的身形,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射去探究的眼神。 宫女一激灵,哭嚎着求饶:“奴婢真是不小心的!” “还请少卿大人高抬贵手,饶过奴婢!” 宫女身体抖如筛糠,额头磕到头破血流。 姜煜脸色阴郁,浑身都是肃杀之气。 在场看热闹的宾客怜悯地看向宫女,都认为她今日在劫难逃。 “阿淮哥哥,她只是一个宫女。” 赵晚意走出来,故作大度地搀扶起宫女。 围观众人倒抽冷气,谁也没料到赵晚意为宫女下姜煜的面子。 姜煜目光沉沉,并未言语。 赵晚意一边揣摩他的情绪,一边善解人意地说:“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今日宴会宫女来回奔波,难免劳累,出错也能理解。” 她扯住姜煜的袖子,“阿淮哥哥能原谅她这一次吧。” 宫女楚楚可怜望着姜煜,企图讨得他的怜悯。 姜煜不答话,赵晚意心里也有些突突。 她眼睛眨了眨,看向云清晚。 “二夫人,你也看到了。” “这个宫女这么可怜,她不是故意泼你一汤的。” “既然宫女已经认错,二夫人为何不大人大量饶过她这一次?” 赵晚意故作亲昵地拉住云清晚的手。 “作为侯府二夫人,不会小肚鸡肠到和宫女过不去吧。” 这番话很绿茶,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云清晚是个小心眼的人。 犯错的是宫女,受苦遭到嘲笑的是云清晚。 可最后落得好名声的人是赵晚意,凭什么? 云清晚眸色一凛,冷笑着收回手。 赵晚意愣住,没想到云清晚会突然发难。 她勉强维持着笑,“二夫人是什么意思?” 云清晚讥讽地看一眼宫女。 宫女似有所成,立即垂头,身体抖得厉害。 如果不知真相,或许真以为云清晚怎么欺负了她。 “抬起头来。” 云清晚冷冷注视着宫女。 宫女听话抬头,只是看云清晚的眼神小心翼翼。 赵晚意拧眉,“二夫人,这是宫宴。” “为何执意不放过宫女?难道你不会犯错吗?” 面对赵晚意的诘问,云清晚充耳不闻。 她逼近宫女,宫女立即瑟缩着低头。 “没记错的话,刚刚是你把我领到这个位置的吧。” 云清晚指着自己末尾的位置,面向围观的人。 “我乃侯府二夫人,她竟给我安排在这么犄角旮旯的位置。” “怎么,让堂堂侯府二夫人坐在这里也是你不小心的吗?” 她刻意拔高声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听到。 宫女面色登时煞白,云清晚讥笑,“最开始我坐在大公子身边。” “就是不知这位小宫女为何突然把我安排在这里,让赵小姐与大公子同席。” 说完,她挑衅地看一眼赵晚意。 赵晚意脸色惨白,对云清晚怒目圆睁。 第135章 丢了脸面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丢了脸面 在场宾客哑然,他们都是聪明人。 听完云清晚这番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摆明赵晚意为接近姜煜,暗暗耍心机使手段。 但没人会站出来为云清晚澄清。 赵丞相他们得罪不起,也不想招惹。 “云清晚,你别得寸进尺!” 赵晚意咬牙切齿,眼神恨不得把云清晚撕碎吃掉。 云清晚微笑,“赵小姐还是先解释一下这个宫女的所作所为吧。” 赵晚意气得脸都黑了,愣是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她捏紧拳头,身体抖的厉害。 长这么大,从未有人让她如此丢脸! 赵丞相脸色黑沉,冷箭一样的视线射向云清晚。 云清晚出身小门小户,赵晚意设计她,都是她的殊荣。 她不领情就罢了,竟还敢把此事闹的人尽皆知! 如今赵家脸面都因她丢尽了! 云清晚正与赵晚意对峙时,一道没好气的男声响起。 “宫女有误,与我妹妹有何干系?” 开口说话的是赵家大公子,也是赵晚意的哥哥。 他踱步至赵晚意身前,以强势的姿态维护自家妹妹。 赵晚意缩在大哥身后,得意地看向云清晚。 赵大公子睥睨着云清晚,眼里尽是嘲讽,“怕不是嫉妒我妹妹,在这里诋毁污蔑她吧。” 姜煜护紧云清晚,迎上赵大公子充满嘲弄的目光。 “赵公子,对我弟妹客气一些。” “今日她因宫女失误受辱也就罢了,还要被你们赵家兄妹欺负。” “哪来的道理?” 赵晚意闻言要气疯了。 姜煜如此袒护云清晚就罢了,竟然还说他们欺负她! 赵大公子面色不善,“少卿大人,别忘了我胞妹是你未婚妻。” 姜煜冷笑,不以为意:“未婚妻又如何?” “难道本少卿要因为她未婚妻的身份,对她欺负我弟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此话毫不客气,对赵晚意针对云清晚并欺负她的事板上钉钉。 赵晚意倏地红了眼,眼泪呼之欲出。 “阿淮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姜淮从来不会这般对她。 自从云清晚出现后,记忆中的阿淮哥哥就不复存在了。 姜煜铁面无情:“赵小姐,我帮理不帮亲。” 赵公子的脸色更加阴郁,“少卿大人的意思是我赵家在无理取闹?” 姜煜反驳:“并不是。” 他扫一眼宫女后,抬眸看向赵晚意。 赵晚意两只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她抽噎着与姜煜四目相对。 “姜家家教好,让赵小姐心胸宽广。” 赵公子和赵丞相皱眉,看姜煜的眼神有几分不解。 姜煜继续道:“宫女害得我弟妹当众出丑,沦为众人笑柄。” “我弟妹还没说宫女什么,赵小姐一口一个大度,先替我弟妹原谅了宫女。” 赵晚意变脸,嘴唇嗫嚅几下。 不等她说什么,姜煜冷笑一声,“自知赵家人心善,但心善到替他人原谅过错者,恕本少卿无法去理解。” “赵小姐有热心肠是好事,但注意不要随意使用。” 姜煜冲着赵晚意温和地笑起。 赵晚意羞耻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公子与赵丞相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姜煜这话说的好听,但字字句句都在指责赵晚意多管闲事。 如果赵晚意与宫女没关系,为何要帮一个屡次犯错的宫女说话? 姜煜略显歉疚对赵丞相行礼,“一开始本少卿言语唐突,惹得赵大人不快。” “不过赵大人有赵小姐如此心善的女儿,应当也不会怪罪本少卿吧。” 话落,周围传来低笑声。 赵丞相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姜煜三言两语就把赵家人捧起来,但凡他敢说一句不对,或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彻底沦为全场笑柄。 现在赵家人只能哑巴吃黄连,再苦也不敢埋怨。 赵丞相落于下风,甚至不敢驳斥姜煜。 此事只能作罢,赵晚意不甘心地跺跺脚。 赵大公子拽住赵晚意的手臂,许是心情不好,他拉着赵晚意的手劲儿不小。 赵晚意疼的倒抽冷气,“哥,你弄疼我了!” 赵公子对她的嗔怪充耳不闻,执意拉着她回到位置。 赵晚意越想越委屈。 最让她难过的是,姜煜为维护云清晚,让她在这么多贵人面前丢了面子! 明明她才是姜煜未婚妻,为何他处处维护云清晚? 仅仅是因为云清晚是他弟妹吗? 可赵晚意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从见云清晚第一面起,哪怕知道身份,云清晚也带给她强烈的危机感。 赵公子递她一杯果酒,“别想了。” “今日本就是你理亏,姜淮又巧舌如簧。” “吃亏就吃亏吧,早晚能讨回来。” 赵晚意端起果酒一饮而尽,心里却更加憋闷。 她幽幽盯着席位对面的云清晚和姜煜。 从坐下开始,两人一直在咬耳朵,场面一度十分暧昧。 赵晚意捏紧杯子,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另一边,姜煜附在云清晚耳畔,“先去换件衣服吧。” 酒酿汤圆的汤汁粘稠,洒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 云清晚点头,站起身前,匆忙道:“多谢。” 不及姜煜回应,她提着裙子,埋着头,飞一般地冲出大殿。 宾客们觥筹交错,并没人注意到突然离开的云清晚。 除了赵晚意。 在她发现云清晚出去时,立即叫来贴身丫鬟。 “跟着云清晚那个贱人,伺机而动!” 赵晚意再三叮嘱:“不要被那个贱人发现!” 丫鬟领命离开,赵公子有所觉察,低声问:“你又想干什么?” 赵晚意眸色凛然,“没什么。” 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赵公子识趣放弃。 一盏茶过后,身着明黄,器宇轩昂的皇帝与凤仪万千的明贵妃出场。 宾客们整齐划一行礼。 “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挥手,宾客们才站起身。 俯视着台下站得整齐的官员和其他宾客,皇帝爽朗大笑。 “今日朕开设宴会,为的是庆祝贵妃身体康复!” “这还要多亏西域的巫医和摄政王!” “这场宴会也是二人的庆功宴!” 第136章 赐婚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赐婚 皇帝看向席位上的傅修暝与苏巴里娜。 二人站起来敬酒,万众瞩目。 喝了酒,苏巴里娜并未坐下,而是对着皇帝行礼。 “陛下,今日大喜,小女想献舞,希望西域与中原能友谊长存。” 皇帝眼眸一亮:“好!” 苏巴里娜先与宫女离开,一盏茶后穿着舞衣再次出现。 宾客们神情讶然,看苏巴里娜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惊艳。 音乐响起,苏巴里娜舞动腰肢,带有异域风情的舞蹈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随着节奏越来越快,苏巴里娜在大殿中央旋转,跳动。 巨大的裙摆随着她的转动翩然飞舞,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绚丽多彩的蝴蝶。 宾客们无不一对她的舞蹈啧啧称奇,惊叹声不绝于耳。 姜煜目光沉沉看着苏巴里娜。 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以苏巴里娜的性子,应该不会主动献舞。 姜煜实在猜不透苏巴里娜现在的心思,看她的目光逐渐出神。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觉察到姜煜盯着苏巴里娜的目光,露出了然的笑。 一舞结束,苏巴里娜提起裙摆,以西域的礼仪向皇帝行礼。 ‘啪啪’的鼓掌声宛如潮水四面涌来,皇帝也连连称好。 苏巴里娜微微喘着气,打算下去休息。 皇帝叫住她:“苏巴里娜姑娘,先等等。” 苏巴里娜看向皇帝,眼中带有疑惑。 皇帝看了看姜煜,又笑眯眯,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巴里娜。 姜煜心中暗道不妙,下意识攥紧杯子。 皇帝道:“为了西域与中原的友谊长存,苏巴里娜和有想过嫁给中原男子?” 苏巴里娜愕然,“陛下的意思是……” “朕认为苏巴里娜姑娘与朕的姜爱卿十分般配。”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饶是苏巴里娜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听完皇帝这席话还是忍不住瞪大眼。 姜煜的脸色也登时黑下来。 皇帝想干什么?怎么乱点鸳鸯谱? 宾客们有人等着看热闹,有人则端详赵家人的脸色。 京城上下都知姜煜与赵晚意有婚约。 眼见姜煜与赵晚意婚事将近,皇帝忽然又给姜煜安排一个西域巫医。 这不是摆明了要打赵家脸面吗? 皇帝突然指婚,傅修暝也始料未及。 皇帝莫不是看出什么了? 而被指婚的主角之一姜煜,此刻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 他怎么能和苏巴里娜成亲? 姜煜下意识想到云清晚,担心她会误会自己和苏巴里娜的关系。 “陛下,微臣……” 他刚想起身拒绝婚约,赵晚意绷着小脸走出席位。 “陛下,小女已与少卿大人许下婚约。”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赵晚意两只眼睛红红的。 她盼星星盼月亮,就为嫁给姜煜。 而她与姜煜的婚事就差临门一脚了,半路突然杀出一个苏巴里娜。 赵晚意还想与姜煜一生一世一双人,突然多一个人,如何能承受的住? 赵丞相也站出来:“陛下,婚姻之事并非儿戏,何况姜少卿与我女儿婚期将近,现在变卦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宾客们深以为然地点头。 皇帝不以为意,“朕没有取消晚意和姜少卿的婚约。”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朕不会坏了这门姻缘。” 赵丞相愈发不解,迟疑地看向苏巴里娜,“那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一笑:“等姜少卿与赵晚意成亲时,抬苏巴里娜成平妻即可。” 宾客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抬西域的巫医与赵晚意平起平坐,这不是在打赵家的脸吗? 赵晚意气到浑身发抖。 她既要嫁给姜煜,就决不允许他身边有其他女人! 皇帝凭什么一句话,就让苏巴里娜当姜煜平妻? 赵丞相脸色更加黑沉,“陛下,此举不妥!” 让他千娇百宠的女儿当平妻,亏皇帝想的出来! 赵丞相促成赵晚意和姜煜,一来是抱上侯府大腿,二来是看上姜煜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特点。 只要赵晚意能嫁给姜煜,就算姜煜对她无情,未来也不会过的太差。 不凑巧的是,皇帝不想全了他的心思,硬要塞一个苏巴里娜。 皇帝也只抬苏巴里娜为平妻有些不妥,补充道:“此事就让赵晚意委屈一下。” “朕会给赵爱卿和苏巴里娜补偿。” 赵丞相唇角抽了两下。 什么补偿能弥补他女儿成为平妻的屈辱? 赵丞相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当众驳斥皇帝,只能跪下,“陛下三思啊!” 皇帝有些不悦。 在他看来,娶了赵晚意和苏巴里娜是两全其美的事。 苏巴里娜是巫医,抬高她的身价是向西域展示中原的友好。 而赵晚意也能履行当年婚约,如愿嫁给姜煜。 再加上有他的补偿,三人成亲当日可以十里红妆,轰动全京都。 场面僵持住,皇帝看向姜煜。 “姜爱卿是怎么想的?” 姜煜起身行礼,“陛下,微臣一心为国效力,还没有娶亲的想法。” 话音落下,大殿内鸦雀无声。 他这番话不光拒了皇帝,也拒了赵家。 赵丞相脸黑如墨,瞪着姜煜的眼神狠厉,恨不得把他凌迟。 姜煜此举无疑让赵家脸面全无。 他是丞相,而他的女儿竟被婚约对象嫌弃。 这让赵晚意以后怎么说亲?让其他文武百官怎么看待赵家人? 皇帝绷着脸,周身散发出独属于帝王的威压。 大殿内的宾客惊惧不已,一个个垂下头,不敢发出动静。 原本喧闹的大殿,此刻死一般的寂静。 姜煜与赵家人齐齐跪在地上,似乎在与端坐高台的皇帝无声对抗。 气氛焦灼时,傅修暝不急不缓开口。 “陛下,本王对苏巴里娜姑娘一见倾心。” “还望陛下能成全本王。” 他毕恭毕敬叩首,一脸虔诚。 苏巴里娜吓得浑身一抖,悚然地看向傅修暝。 傅修暝神情认真,仿若真对苏巴里娜真情难忘。 如果不知晓他的真面目,苏巴里娜恐怕会相信傅修暝的说辞。 他们之间哪有男女之情?只有利用和利益。 宾客们一脸骇然地看向傅修暝。 傅修暝与姜煜不对付多年,两人无论朝堂上还是朝堂外都是针尖对麦芒,互不想让 第137章 没得选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没得选 如今傅修暝竟为一个女人,为姜煜说好话! 大家看苏巴里娜的眼神变得晦暗,这个西域女人竟如此厉害。 有关傅修暝好男se的传言也不攻自破。 皇帝却面露难色。 他目光沉沉看着傅修暝,“你真打算与她成亲?” 傅修暝字字铿锵:“是。” 皇帝紧了紧眉头,看傅修暝的眼神里有探究也有忌惮。 若论朝中他最忌惮谁,傅修暝首当其中。 如果不是傅修暝乖顺听话,皇帝早就除了他。 现在的傅修暝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说手眼通天。 这还是在皇帝处处提防的情况下,傅修暝就能拥有颠覆朝野的势力。 若是让他搭上西域的势力,自己的皇位恐怕也坐不住了。 皇帝深吸气,看向苏巴里娜。 “你是如何想的?” 担心苏巴里娜不敢回应,他紧接着补充:“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朕。” “朕会尊重你。” 苏巴里娜咬住下唇,还没回答,就感觉到一道阴恻恻的目光。 傅修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眼底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 苏巴里娜低头,她哪里有的选? 自己的生死大权都让傅修暝握着,她除了配合,还能做什么? “陛下。”她佯装羞赧,“我对王爷也是一见钟情。” 苏巴里娜干脆豁出去。 傅修暝想和她绑在一起,她也要找机会安插自己的势力! 绝不能再任由傅修暝宰割! 皇帝似是头疼地按着眉心,“好好。” 苏巴里娜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给二人赐婚。 尘埃落定,赵晚意松口气。 她与赵丞相回到席位,只是赵丞相脸色一直不好。 宴会继续进行,皇帝兴致缺缺,宾客们交头接耳,眼神交流。 原本热热闹闹的大殿,此刻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苏巴里娜落座后,发觉自己手心上都是冷汗。 想起适才发生的事,她还有些恍惚。 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她看不清未来也没了退路。 以后怎么办? 她拿起杯盏,酒水一饮而尽。 余光忽地扫到不远处的傅修暝,苏巴里娜神情一滞。 傅修暝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还特意瞄了眼姜煜。 苏巴里娜不安地缩着手,她知道傅修暝在暗示她下手。 想到即将给姜煜下毒,苏巴里娜还有些于心不忍。 可她没得选。 苏巴里娜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后,施施然起身。 与此同时,偏殿中。 云清晚褪去外衣,准备脱下里衣时,没由来地一阵心悸。 她拾起姜煜的大氅裹紧身子,警惕地打量四周。 房间内除了她,并无旁人。 难道是错觉? 云清晚才解开大氅,屋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沉下脸,看来并非错觉。 云清晚余光扫向门口的方向,有人影在晃动。 她唇角勾起讥诮的笑,闪身躲进屏风后。 在门外偷看的小太监瞧不见云清晚的身影,眉头一皱。 小太监不敢贸然行动,守在门口又盯了会儿。 云清晚迟迟没有现身,小太监彻底急了。 如果没看住云清晚,让赵晚意计划落空,他的脑袋恐怕保不住。 于是,小太监壮着胆子推开门。 小太监警惕地环顾四周,怎么也瞧不见云清晚的身影。 忽地,背后袭来一股寒意。 “别动!” 云清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太监一激灵,下意识举起手。 云清晚攥紧簪子,锋锐的一面正对着小太监脖子。 小太监吓得两股战战,“夫人,这,这是干什么?” “还装傻?”云清晚冷笑,簪子扎在小太监脖子上,“好好考虑怎么说。” 小太监欲哭无泪,“夫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无意间看见夫人进屋,迟迟不出来,奴才担心,这才进屋查看。” “奴才贸然冲撞夫人,是奴才不对,还请夫人大人大量饶过奴才!” 他哭的涕泗横流,瞧着可怜。 云清晚可不信。 “当我是傻子?”她加大手上力道。 小太监吃痛地叫了声,云清晚威胁道:“再不说实话,别怪我刺破你的脖子!” “快说!”云清晚再次发力,“是谁派你来的?!” 小太监彻底怕了,“是,是赵小姐!” “呜呜,夫人我已经承认了,放了我吧!” 对于这个结果,云清晚并不意外。 赵晚意真是歹毒,竟然想在宫里毁掉她的清白。 让皇帝皇后目睹这一幕,云清晚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赵晚意,这是你逼我的!” 云清晚不屑于用害人的手段,但赵晚意三番几次,蹬鼻子上脸。 她再不反击,赵晚意就真以为她好拿捏了! 宫宴上觥筹交错,宾客们虚以为蛇。 赵晚意坐不住,频频看天。 赵公子觉察妹妹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赵晚意端起茶盏呷了口,敷衍了句开始在心里掐时间。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赵晚意斟满酒,笑盈盈地走向姜煜。 姜煜斜她一眼,并不理睬。 赵晚意不恼,自顾自地说:“阿淮哥哥,能和我喝一杯吗?” 姜煜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不必。” 赵晚意佯装难过,“好吧。” 转身之际,她故意看向姜煜身旁的空位。 “云夫人怎么还没回来?” 姜煜冷冷地看向赵晚意,“与你有关系吗?” 赵晚意咬住下唇,一副委屈模样,“关心两句也不成吗?” 话音刚落,宫女急匆匆跑来。 赵晚意眼底闪过暗喜,瞬间又皱着脸,难过极了。 宾客们谈笑风生,并未觉察到宫女脸上恐慌。 宫女三步并作两步到明贵妃身侧,“娘娘,不好了!” “奴婢途径后殿时,听到男女……”宫女难以启齿:“靡靡之音。” 她声音不小,一侧的皇帝清楚听到。 皇帝登时大怒:“到底哪对狗男女敢如此嚣张!” 宾客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向皇帝,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明贵妃按住皇帝的手,“先别急着发怒,此事还未有定论。” “说不定是误会呢?” 她本意不想闹大此事,若是牵扯到皇家,丢的就是皇家脸面。 皇帝并未深想,‘砰’地一拳砸桌上。 第138章 引导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引导 “立即带人!” 皇帝脸色阴郁:“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 “竟然在皇宫中行苟且之事!” 赵晚意故作惊吓地捂嘴:“云夫人至今未归,会不会……” 话音未落,觉察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赵晚意后知后觉捂住嘴。 “迟迟不见云夫人回来,我担心云夫人出意外。” 她急忙跪在地上,两眼通红地望着皇帝。 “陛下,我只是随口一说。” 话是这么说,但赵晚意这番话在宾客中引起不少讨论。 “这个云夫人一过门就克死了二公子,说不定寂寞难耐在宫中偷男人呢。” “宫里除了陛下能有什么男人,不会是和太监……” 议论声不大,足矣刺耳。 姜煜向议论的宾客投去暗含警告的目光。 宾客似有所察,立即噤声。 碍于姜煜身份,议论声逐渐消失。 赵晚意不嫌事大地点破:“少卿大人别多想。” “云夫人恪守本分,不会勾搭其他男人。” 姜煜狠狠瞪一眼赵晚意。 看似在为云清晚说好听话,实则暗指云清晚偷人。 皇帝明显信了几分。 宴席上只有云清晚离开,至今未归。 与男人苟且,极有可能就是他。 姜煜心底蹿起无名火。 他们谁也不了解云清晚,就敢凭风言风语定罪。 “陛下。”姜煜起身,对皇帝拱手,“弟妹在侯府时恪守本分,哪怕管着几家铺子,也从未与其他男人亲近。” 他故意停顿,斜向赵晚意。 “如此谨慎克制之人,怎会进宫后转性?” 对上姜煜带有怀疑的审视,赵晚意一激灵。 姜煜继续道:“此事有诈,还请陛下能查出真相!” 皇帝点头,“姜爱卿言之有理。” 赵晚意眼底闪过不甘,愤恨地扫过姜煜。 在他心里,云清晚就这么重要吗? 大庭广众之下为她说话,还当众反驳自己这个未婚妻! 她身为丞相嫡女,哪里比不过云清晚那个贱蹄子? 嫉妒在心底肆意燃烧,让赵晚意彻底失去理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赵晚意盯着姜煜,意有所指:“既然都是道听途说,不如亲自去查看。” 皇帝气势汹汹地领着一众人前去偏殿捉奸。 明贵妃劝阻不及,只能跟着皇帝同去。 姜煜并未跟着皇帝等人,而是盯着同样没有动作的赵晚意。 赵晚意扯出笑:“少卿大人不是很担心云夫人吗?” 面对她的提问,姜煜置若罔闻。 “搞这么一出把戏,目的是什么?” 姜煜眼神锋锐,目不转睛盯着赵晚意,仿若要透过她的脸,洞穿所有想法。 对上姜煜深沉又犀利的视线,赵晚意莫名心虚。 她干咳两声避开,“不知你说的什么意思。” 与姜煜擦肩走过时,赵晚意脚步特意停顿,侧眸看他。 “少卿大人,再慢一步可就没热闹可看了。” 姜煜视若无睹,赵晚意气得跺脚两下,疾步离开。 空荡荡的大殿剩姜煜一人。 另一边,皇帝与明贵妃众人乌泱泱地来到传出声音的偏殿。 宫女立在门侧,笃定地说:“就是这里!” 皇帝招呼来两个小太监,吩咐道:“一脚踹开!” 禁闭的房门在‘咣当’的巨响中打开,一众人鱼贯而入。 不过片刻,空旷的房间变得拥挤不堪。 大家踏入后,先左顾右盼,四处打量,企图找到奸夫yin妇。 皇帝也左右张望,哪里能瞧见云清晚的身影? 殿内甚至捕捉不到任何旖ni的气息,众人面面相觑,怀疑宫女报错了地方。 宫女惊疑不定地打量,哪里能瞧见云清晚的身影? 找不到人如何向皇帝与在场宾客交代? 就在宫女急的抓耳挠腮时,屏风后传来男子充满情yu的低吼声。 宫女眸子亮起,“陛下,人就在屏风后!” 明贵妃刚想上前,皇帝率先拦下。 “让朕瞧瞧谁这么胆大!” 皇帝大步越过屏风,看清屏风后的场景后,骇然地杵在原地。 宾客们见皇帝僵着没有寸进,纷纷好奇地探头。 当他们看到清瘦的太监,抓着女子衣物嗅闻躬身的场景,全都愣在原地。 太监攥着女子衣物,按在鼻子上,贪婪地嗅闻。 皇帝的脸都绿了。 他以为会看到捉奸场面,不成想是个太监…… 赵晚意来时,发觉大家都围在屏风后,眼底的得意稍纵即逝。 今天,她要让云清晚身败名裂!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宾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赵晚意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她试探拽两下最近的宾客袖子,“发生什么事了?” 赵晚意佯装不解。 宾客嘴巴刚张开,看清赵晚意后愣住。 “对了!”他眼睛骤然亮起:“衣服好像是你的!” 宾客因突如其来的发现,不由得发出惊叹。 赵晚意则一头雾水,“什么衣服,什么我的你的?” 宾客推着赵晚意上前,指着太监缠着的衣服。 “我见你穿过。” “这可是珍宝阁的珍品。” 赵晚意看清太监对衣服做的事后,下意识背过身。 不该是太监和云清晚纠缠在一起吗? 怎么变成小太监了? 事情偏离既定的轨道发展,赵晚意心底隐隐不安。 经由宾客提醒,其他人也想起太监衣服的主人是赵晚意。 作为千娇百宠的丞相千金,无论是吃还是用,都要用最好的。 尤其是衣服方面,赵晚意只要独一无二的衣服。 而太监拿着的衣服,正是上半年赵晚意在珍宝阁豪掷千金的金缕丝流仙裙。 只此一件的衣服在太监手里亵wan,何尝不是对赵晚意的羞辱? “小太监怎么会拿到赵小姐的衣物?” “金缕丝流仙裙价值不菲,若非赵小姐相送,区区太监如何能拿到?” “没想到赵小姐私底下喜欢太监。” 不堪入耳的声音宛如冷箭,刺的赵晚意浑身发颤。 怎么会这样?! 她瞪大眼,死死盯着太监手里的衣服。 的确是她的,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太监手中? 脑袋乱成一团浆糊,赵晚意双目赤红瞪着太监。 “狗东西,竟然敢偷拿本小姐的衣服!” 她张牙舞爪扑向太监,蛮横地去抢太监抱着的衣服。 第139章 辩解 第一百三十九章 辩解 太监不撒手,赵晚意争抢不过,反而趔趄两步摔倒。 赵晚意面色煞白,眼睁睁看着太监痴缠衣服。 想到自己穿过的衣服让一个太监亵wan,胃里开始排山倒海。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开始干呕。 围观宾客静静看着她丑态百出的一面,无一人站出来。 “晚意,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带着审视的目光扫向赵晚意。 赵晚意心头猛地一跳,心里强装镇定,脸上一派慌乱无措。 “我,我也不知道。” 她红着眼,嗫嚅着解释:“我与这个太监从未见过,衣服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他手里!” 赵晚意匍匐在地上,泪眼婆娑望着皇帝。 皇帝目光沉沉,似乎在考量她话中有几分真假。 赵晚意眼泪落的更厉害,心里七上八下的。 素未谋面的太监痴迷她的衣服,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在场宾客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她。 皇帝眉头紧了紧,此事似乎更难处理了。 “把这脏东西控制起来。” 皇帝一声令下,两个太监上前押下小太监。 小太监脸贴着地,仍抱着衣服不撒手,明显神志不清。 皇帝还想从小太监嘴里挖出些什么。 瞧小太监这幅样子,怕是什么也闻不出来。 “大家怎么都聚在这里?” 云清晚惊讶的声音传来。 宾客们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愕然看着云清晚。 云清晚已经换了身衣服,好奇打量。 发觉宾客们都在盯着她,她讪讪笑道:“怎么这么看我?” 太监在此时开始挣扎:“你们放开我!” “还我的衣服!” 云清晚好奇上前,看到袒胸露ru的太监以及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倒抽冷气。 “这,这,怎么回事!” 她怔怔地看着衣服,然后迟疑地看向赵晚意。 “金缕丝流仙裙,这不是……” 云清晚欲言又止,面色陡然巨变。 她惊叫一声,捂着嘴连退几步,“赵小姐,你还没嫁进侯府呢。” “怎能如此不守妇道?!” “若是大公子知晓,大公子该多难过啊!” 提到姜煜,赵晚意登时面如金纸。 怎么忘记了?姜煜也在现场! 离开大殿时,她还信誓旦旦地让姜煜看好戏。 谁知来到这里,好戏的主角变成她了! 姜煜若是误会此事,他们的婚事岂不是泡汤了? 孙氏再喜欢她,也觉不容许名声有损的女子嫁入侯府! 意识到这一点的赵晚意身体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必须想办法补救! 云清晚继续指责:“你对大公子不是痴心一片吗?” “怎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赵晚意着急辩解,拔高声调,“我没有!” 声音落下,赵晚意愣住。 周遭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她,有嘲笑有玩味,也有看戏。 赵晚意压下心头怒火,“我与太监素不相识!” “他怎么有我的衣服,我也不知晓。” “而且我对少卿大人一心一意,除了他,我绝不会和任何男人亲近!” 赵晚意信誓旦旦,就差对天发誓。 赵晚意对姜煜的喜欢有目共睹,满城皆知,没人会怀疑。 云清晚厉声质问:“那太监拿着你的衣服如何解释?” “赵小姐买到这件衣服后,可是爱不释手,鲜少拿出来。” “如果太监和你没关系,怎么能拿着衣服亵wan?!” 她步步紧逼,“赵小姐承认吧!” “你就是和太监无媒苟合,坏了名声!” ‘无媒苟合’四个字扎进赵晚意心里,她急赤白脸反驳。 “分明是你……” 分明是云清晚不守妇道,和太监在宫中拉扯! 后半句话赵晚意没说出口。 尚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说漏嘴,不然今日局面无法收场! 冷静下来的赵晚意反问道:“云夫人是在诱导我吗?” 云清晚颇为意外。 意外赵晚意比她想象的更快恢复冷静。 “没有。”云清晚微笑。 赵晚意冷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花招。” 她目光森然地盯着云清晚。 “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云清晚眨巴眨巴眼睛,瞧着无辜又纯良。 “不知你在说什么。” 见云清晚还在装傻,赵晚意忍无可忍:“我不知你从中做了什么。” “但我可以确定,是宫女看到你与男人苟且,这才闹大此事!” “别以为你干干净净出现,装无辜就能撇清关系!” 听闻此话,众人看云清晚的眼神各异。 云清晚并不慌,从容应对。 她很快捉到赵晚意话中的漏洞,讥讽一笑。 “适才听宾客所言,宫女上报时并未说明偷人者身份。” “不知赵小姐为何笃定偷人的是我和太监?” 一句话问住赵晚意。 赵晚意面色微变,“那是因为……” 云清晚冷笑,根本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陛下来抓人时,赵小姐借由我不在,故意引导陛下和宾客误会我在此偷人。” “莫不是赵小姐有预知能力?” “还是说赵小姐早已知道我在这间屋里会和其他男人纠缠?”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赵晚意晕头转向。 她瞪着云清晚,半晌才憋出四个字:“强词夺理!” 云清晚微笑:“赵小姐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赵小姐说我强词夺理,那就是认定我与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请赵小姐拿出证据,不然就是污蔑。” 赵晚意哪能拿出证据? 她愤愤瞪着云清晚,狠厉的眼神恨不得把人撕碎吃掉。 云清晚‘啧’了声,不给赵晚意喘xi的机会,继续重拳出击。 “赵小姐怎么不反驳我了?” “让陛下来抓人时巧舌如簧,怎么现在哑巴了?” 赵晚意嘴巴一张一合,根本不知如何回应。 她手足无措时,余光扫到人群中的姜煜。 赵晚意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欣喜地喊:“少卿大人!” 云清晚心里咯噔一下。 姜煜会为她出头,还是维护赵晚意? 她很好奇。 赵晚意泪盈盈,“少卿大人要为我做主啊!” 她抽噎着去抓姜煜袖子。 姜煜眉头微皱,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嫌恶。 赵晚意的手还没碰到姜煜的袖子布料,他便阴着脸躲开。 第140章 解除婚约 第一百四十章 解除婚约 赵晚意的手悬在半空,半晌后才尴尬地蜷着,放下。 她表情呆滞片刻,强硬挤出两滴眼泪。 “阿淮哥哥,我对你一心一意,不可能和太监苟合!” 她声泪俱下,委屈望着姜煜,“阿淮哥哥一定要为我做主!” 姜煜面无波澜,对此视若无睹。 赵晚意心脏狂跳不止,姜煜一定是误会了。 她极力解释,为自己证明清白。 “宴会全程我都没有离开,就是太监偷了我的衣服,企图污蔑我!” “阿淮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的心里除了你,容不下任何人!” 赵晚意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脏,向姜煜证明。 然而,姜煜不以为意,甚至懒得搭理她。 云清晚适当补刀:“哎呦,赵小姐口口声声说与太监没关系。” “结果太监拿着赵小姐的贴身之物……” 赵晚意尖叫:“闭嘴!” 全场鸦雀无声,旁人看她的眼神更加怪异。 赵晚意身子晃了晃,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子,她是彻底慌了神。 赵晚意向姜煜求助,“阿淮哥哥。” “我真的是无辜的……真的……” 她捂着脸,哭的身子轻颤,“为什么没人相信我,是有人陷害我!” 无论赵晚意如何解释,拿不出证据,错的就是她。 从小到大,赵晚意从未有过这么无助。 她该怎么办? 她在姜煜心里,一定变成了坏女人。 趁赵晚意伤心难过时,云清晚幽深看着姜煜。 姜煜瞥一眼后,眉头微皱。 云清晚耐人寻味地看向赵晚意,只一眼,迅速收回。 姜煜了然,恢复从前的冷静自持。 他微勾起唇角,没想到这只小狐狸亮起的爪牙会如此锋利。 适才云清晚的眼神示意,让姜煜结合大殿上发生的事,明白了事情缘由。 赵晚意企图败坏云清晚名声。 云清晚发现后,给小太监下毒,让小太监神志不清地亵wan赵晚意的衣服。 如今赵晚意的遭遇,是她作茧自缚! 皇帝开口:“姜少卿,此事你如何看?” 姜煜对皇帝拱手,赵晚意眼里燃起充满期待的光。 下一秒,姜煜的话就如兜头浇下的冷水,让她从心凉个彻底。 “陛下,微臣以为赵小姐与小太监早有联系。” “不然无法解释小太监有赵小姐贴身衣物的事实。” 皇帝认同地点头:“的确。” 赵晚意瞳孔震动,不可置信,“阿淮哥哥,你在说什么?” 她声音颤抖:“我与太监根本不认识!” “阿淮哥哥为何要污蔑我!” 她声泪俱下地质问,姜煜淡淡地回:“微臣秉公处理,从不藏私。” “赵小姐这番话,莫不是让微臣徇私枉法?!” 上来就扣大帽子,赵晚意面目俱白。 她张口结舌,“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煜声音更冷,“微臣看来,赵小姐就是这个意思。” 赵晚意如遭雷击,险些站不稳。 姜煜转向皇帝,继续道。 “此事也过去蹊跷,好像环环相扣,有人故意为之。” 皇帝挑眉:“此话如何讲?” 姜煜道:“先是微臣弟妹被安排在席位末尾。” “再是宫女毛手毛脚把汤洒在微臣弟妹身上。” “待弟妹去换衣服,就有宫女来报说弟妹偷情。” 他目光沉了沉,声音也暗了下来,“陛下难道不觉得过于巧合了吗?” 巧合太多就是故意为之。 皇帝不是傻子,何尝看不出这些事的联系? 赵晚意脸色灰败,楚楚可怜看着姜煜。 “阿淮哥哥,不要说了。” 她近乎哀求。 姜煜不予理会,“而赵小姐在所有人都不知是谁偷情的情况下。” “故意提起微臣弟妹,诱导他人,并达到诋毁我弟妹的目的。” 赵晚意一时间头重脚轻,摇摇欲坠想要摔倒。 姜煜怎么会对她如此残忍? 她对姜煜一腔真心,姜煜不为所动。 反倒对毫不相干的云清晚,处处袒护! 赵晚意不甘心,可她现在没有任何选择,只有被批判的份儿。 事情真相,皇帝已经猜个七七八八。 他沉声打算姜煜,“好了,此事就此作罢。” 赵丞相还是他的左膀右臂,不能得罪太狠,对赵晚意轻拿轻放。 皇帝沉郁地扫一眼赵晚意。 赵晚意打了个寒颤,头埋得更低。 皇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后,转向姜煜。 “姜少卿,朕会给她补偿,不会让她受委屈。” “还有,”皇帝闭了闭眼,“姜少卿与赵晚意的婚约作废吧。” 赵晚意浑身一震,“不。” 她呜咽着跪在地上,“陛下,不要取消我与阿淮哥哥的婚约!” 皇帝睥睨着她,眼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若是不想取消,你去找姜少卿求情。” 皇帝一挥袖子,并不想理睬赵晚意。 赵晚意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姜煜身上。 她盯着姜煜,“阿淮哥哥,你不想取消婚约对不对?” 姜煜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赵晚意的心好似被无形的手攥着。 她不要和姜煜取消婚约。 他们定亲这么久,成亲是临门一脚的事了。 为了嫁给姜煜,她嫁妆都早早准备好了。 明明只差几日就能嫁给姜煜了,怎能现在前功尽弃? “阿淮哥哥,你看看我好不好?” 赵晚意十分无助,“我愿意为阿淮哥哥做一切!” “只求阿淮哥哥不要离开我。” 姜煜面对赵晚意的哭诉,心里无波无澜。 他站起身,对赵晚意的靠近十分抗拒。 “赵小姐,还请自重。” 赵晚意怔怔看着姜煜。 两人近在咫尺,可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姜煜触不可及。 姜煜后退几步,看也没看赵晚意一眼,转身离开。 赵晚意耳边‘嗡’地炸响,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她无力瘫软在地,只觉得周遭吵吵嚷嚷的。 忽地,有谁在拉拽她的手臂。 赵晚意迷茫地看去,发觉赵大哥正怒其不争瞪着她。 赵公子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 可赵晚意什么也听不清,眼睛不自觉看向逐渐远去的姜煜。 第141章 暧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暧昧 赵丞相也是一脸失望地看着赵晚意。 今日因为她,赵家的威严与脸面全都丢了! 赵晚意浑浑噩噩地让自家大哥拽起来,火急火燎地离开此地。 让人按在地上的太监嘴里喃喃不断,皇帝心情烦躁,“拖下去五马分尸!” 宾客们也识趣地离开,不敢在此时触怒皇帝。 好端端的庆功宴,中途出现这样的岔子,无论皇帝还是宾客都心不在焉。 尤其皇帝,回忆起赵晚意干的好事就心情恹恹。 明贵妃轻声软语地安抚,皇帝脸色才缓和几分。 只是再没心情继续主持宴会,干脆提前散场。 赵丞相脸色铁青地离席,周遭宾客唯恐避之不及,没人再敢上前搭话。 赵丞相走过的地方,还有宾客指指点点,时不时窃笑两声。 当官这些年,赵丞相从未如此屈辱过。 堂堂宰相,竟沦为众人眼中的谈资笑话,这让他以后怎么在人前立威? 越想,赵丞相越是愤恨。 他怎能生出赵晚意如此愚蠢的女儿?为了一己私欲,竟毁了大好前程! 关键是皇帝…… 赵丞相忧心忡忡地看着皇帝背影。 他疾步上前,想与皇帝说两句,试探皇帝对赵家态度。 不等他开口,明贵妃冷声道:“丞相大人,陛下心情不好。” “丞相大人还是少叨扰陛下吧。” 短短两句话,就跟狠狠扇赵丞相一巴掌似的。 明贵妃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皇帝不想见他吗? 赵丞相脸色更白,看来此次真触怒皇帝了。 以后他的仕途恐怕不好走了。 明贵妃斜了眼杵在原地的赵丞相,搀扶着皇帝疾步离开。 皇帝捂着心口,“还好有贵妃。” “现在朕看到赵丞相那张脸,朕就生气。” 明贵妃轻拍他的背,“此事已过,陛下不必再为此事生气。” 皇帝痛心疾首地说:“从前是朕看错了赵丞相。” “能养出赵晚意这样的女儿,赵丞相恐怕……” 明贵妃及时打断,“陛下莫要再想,气坏身子如何是好?” 皇帝欣慰,“还是贵妃贴心。” 云清晚与姜煜随着人liu一起走出大殿。 没由来的,云清晚背后冷飕飕的。 她回眸,只看到零星几个宫人,并未看到旁人。 姜煜觉察不对,循着云清晚目光看去。 “怎么了?” 云清晚小幅度摇头:“无碍。” 两人转身之际,傅修暝才从暗处走出来。 他抿着薄唇,阴恻恻地盯着两人背影。 云清晚和姜煜真是好运,为两人准备的大戏还没来得及上演,就让赵晚意那个蠢货毁了! 傅修暝眼神愈发冰冷,周身散发着阴郁气息。 站在傅修暝一侧的苏巴里娜只是躲远点。 她怯怯地说:“我先行一步,在外面等你。” 傅修暝没有表态,苏巴里娜当他默认,低着头,疾步离开。 走近云清晚和姜煜时,她扣住手指,嘴唇不自觉张开。 她想与姜煜云清晚聊几句,想到傅修暝,这股冲动她生生遏制住。 云清晚看到苏巴里娜,惊了一下。 她与苏巴里娜目光恰好相中,相触的瞬间,苏巴里娜腼腆一笑,当是问好。 云清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巴里娜就低着头,匆匆离开。 “她是不是忌惮傅修暝?” 姜煜嗯了声,离开皇宫后才道:“以后和苏巴里娜保持距离。” “以傅修暝的手段,保不齐苏巴里娜会倒戈。” 云清晚心中忐忑地点头。 走在宫中甬道上,云清晚与姜煜不自觉间并肩而行。 甬道周围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云清晚发觉周围太过安静,余光悄悄打量一圈,才惊觉此处只剩下他们二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云清晚脸颊开始发烫,心跳紊乱。 她偷瞄姜煜时,正和姜煜耐人寻味的目光对上。 云清晚愣住:“怎,怎么了?” 姜煜眼里化开笑意,“今日的事你处理的很漂亮。”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云清晚皱眉,“是在夸我吗?” 只是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在夸? 姜煜没否认,“夸你还不好?” 云清晚心里窃喜,面上谦逊,“这还要多亏明贵妃。” “如果没明贵妃暗中帮忙,我怎么能拿到赵晚意的衣服?” 瞧着云清晚得意的模样,姜煜弯了弯唇角,“那你呢?” “也庆幸我有随身携带药的习惯,不然今日怎么给太监下药?” 姜煜来了兴致:“你随身携带有什么药?” 云清晚掰着指头开始算,“金疮药,止血药,还有……” “防身的药有什么?” 云清晚顿住,狐疑地看着姜煜,“感兴趣?” 姜煜嗯了声。 云清晚忽地越过姜煜,然后面向他,逆着走, 对着姜煜,她笑的狡黠:“想试一试吗?” “我随身带的防身药,只要你想要,什么都有。” 姜煜轻笑,“用在小太监身上的药也有?” 云清晚得意洋洋,“自然有。” 她笑的意味深长,“想让我用在你身上吗?” 话落,云清晚愣住。 姜煜闻言也愣住。 这话似乎说的不大合适。 用在小太监身上的药,她怎能用调侃的语气说用在姜煜身上? 而姜煜竟然也不生气! 回过味来,云清晚脚趾扣地,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清晚结结巴巴地找补:“我,我在开玩笑。” 就在不远的过去,她对姜煜唯唯诺诺,甚至大气不敢出。 怎么不知觉间和姜煜这么熟稔了? 甚至能说这种……令人误会的玩笑话。 姜煜视线从云清晚烧红的脸上移开,握着拳轻咳。 “无碍。” “我知道。” 云清晚规规矩矩走到姜煜身后,低头不敢再言语。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说话,周遭空气变得胶黏。 让云清晚的呼吸都有些不畅,心跳也如脱缰的野马,狂跳不止。 旖ni的氛围陡增,云清晚身子也烧起来。 她偷瞄姜煜,发现他绷着脸,脸上意味不明。 从前怎么没发现,姜煜长得这般好看?眉眼比真正的姜淮更深邃精致。 只是不熟悉两人,看不出两人的差别。 似是发觉她灼热的目光,姜煜冷不丁看来。 第142章 三皇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皇子 四目相触,气氛登时变得胶黏旖ni。 云清晚脸颊发烫发热,胸腔中的心脏鼓动如擂鼓。 她一瞬不瞬盯着姜煜,攥紧出汗的掌心,大脑空白一片。 姜煜目不转睛看她,黑莹莹的眸子仿若黑洞,要将云清晚卷入其中。 稍不留神,她或许就会被吞没。 周遭的空气变得滚烫,稀薄。 云清晚不由得屏住呼吸,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姜煜带着侵占性的炙热目光,宛如藤蔓,缠上云清晚的四肢。 两人不自觉地靠近,云清晚心脏也近乎要跳出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入响起的干咳声惊得云清晚和姜煜立马移开视线。 干咳声后是一声低笑,两人齐齐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气质矜贵。 他好看的丹凤眼中含着笑,带有深意的目光在姜煜和云清晚脸上流连。 云清晚心里七上八下的。 适才与姜煜距离太近,气氛又暧昧,莫不是让这工资发现了什么? 姜煜拱手作揖,“三殿下。” 云清晚回过神,匆忙行礼。 三皇子柏荣,明贵妃的儿子,常年久居深宫,不常常出面见人。 今日能和姜煜碰上,还要得益于今日的宫宴。 云清晚小心觑着柏荣,总觉得他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相较于其他男子,柏荣身形略显单薄,瞧着孱弱。 不夸张地说,云清晚感觉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也许是因着他清瘦的缘故,云清晚总觉得三皇子身子不大好。 柏荣摇着折扇,似笑非笑:“都道少卿大人不近女色。” “怎么今个儿瞧着与这位夫人走的这样近?” 他眯着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云清晚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 让柏荣盯着,她头皮一阵发麻。 不会真让柏荣发现什么了吧。 相较于云清晚的慌乱,姜煜面无波澜。 面对柏荣调侃,从容回应,“弟妹从前辛苦,嫁进侯府也遭议论。” “我身为一家之主若不多加照应,对不起弟弟的在天之灵。” 柏荣哈哈大笑:“好好!” 谈笑间,他已走近云清晚与姜煜,“看来是本宫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云清晚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 合着柏荣真在怀疑她和姜煜的关系啊! 姜煜微笑,“三殿下真会说笑。” 他扯回正题,“不知三殿下有何事。” 柏荣恢复正经,又轻咳两声:“那个。” “本宫听到云夫人说用药防身,很感兴趣。” “不知云夫人可否指教一二?” 对上柏荣耐人寻味的目光,云清晚抿着唇,脸色白了几分。 柏荣精准捕捉到云清晚的表情变化,眉头轻佻,笑的吊儿郎当。 “云夫人在害怕本宫?” 云清晚一愣,看柏荣的目光更加惧怕。 他怕不是有读心术吧,怎么自己想什么,他都能看穿? 姜煜看出云清晚在害怕,低声安慰。 “别怕,三殿下并无恶意。” 柏荣的眸光又在姜煜与云清晚脸上转了一圈。 云清晚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回:“三殿下,我只会一些皮毛。” 柏荣却不信,“只会皮毛的话,怎能让小太监变成那样?” 云清晚浑身一凛,看柏荣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忌惮。 在场那么多人,没人看出小太监中药。 柏荣竟然看出来了! 瞧着柏荣白白净净,颇有书生气,不曾想这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下,是更深沉的心机。 果真,当皇子的就没一个傻子。 云清晚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承认。 “没错,我的确给小太监下药。” “谁让他伙同赵小姐陷害我呢?” 云清晚坦然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无问题。” 对于云清晚的坦诚,柏荣惊讶。 “这么做没什么错。” 柏荣看云清晚的眼睛越来越亮,“云夫人瞧着柔柔弱弱,像是菟丝花。” “没想到做事如此果决狠辣,当真让人意外。” 柏荣毫不吝啬对云清晚的夸奖。 “云夫人这等女子,本宫十分欣赏。” 云清晚大大方方应下,“多谢三殿下赞赏。” 一侧的姜煜目光逐渐沉下来。 柏荣突然拦下二人,应该不只是想讨教防身的毒药。 现在对云清晚那么感兴趣,会不会背地里揭发? 姜煜不敢赌。 柏荣久居深宫,姜煜只在宫中宴会时见过几次。 要说了解,他对柏荣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要说熟悉,两人见面的此事也屈指可数。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姜煜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些年,不会对突然凑上来的皇子放下防备。 “三殿下谬赞了,弟妹的医术也仅够防身。” 柏荣轻笑,“少卿大人不必紧张。” “本宫与少卿大人无冤无仇,不会给少卿大人找不痛快。” “并且本宫很看好少卿大人与云夫人。”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云清晚的脸腾地烧红。 她略有些不满地偷瞄柏荣。 好歹是皇子,怎么说话没个把门的? 她和姜煜哪跟哪? 姜煜仍保持十分二警惕,与柏荣斡旋。 柏荣叹气,扇骨轻点额头,“本宫要怎么说,怎么做,少卿大人才能相信本宫?” 他有些委屈,“本宫早在母妃那里听过少卿大人的威名。” “少卿大人是朝中为数不多的清正之辈子,本宫一直想结交。” 转而脸上又多了几分落寞,“可惜本宫不便出宫。” “不然早早就和姜少卿结为好友了。” 柏荣这番话说的真诚。 云清晚下意识看向姜煜,不知他会如何作答。 觉察到云清晚的目光,柏荣微笑着看去。 目光相触,云清晚宛如触电般收回目光。 “云夫人能和本宫交朋友吗?” 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云清晚战战兢兢。 姜煜抿着唇,面不改色地把云清晚拽到身后。 柏荣哑然失笑,“少卿大人还是不相信本宫呀。” 姜煜神色淡淡,“微臣不敢。” 柏荣叹气,说出最真实的目的。 “找你们还有另一个原因。” 他眼里多几分期盼,“不知二位可否带我一同出宫。” 云清晚和姜煜同时愣住。 尤其云清晚,只觉莫名其妙。 第143章 帮助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帮助 柏荣是皇子,出入皇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姜煜也目光沉沉,看柏荣的目光里带上几分审视。 柏荣以干咳来掩饰心虚。 “那个。” 他挠挠脸颊,“本宫虽是皇子,但并非自由身。” “若本宫能出入自由,何必这些年都不见人呢?” 姜煜仔细想想,此话柏荣并非作假。 比柏荣小的皇子有几个封了王,并且在宫外立府娶妻。 只有柏荣,还住在皇宫,出行也不自由。 云清晚直言道:“三殿下为何不能自由出行?” 柏荣笑的勉强,“本宫自生下来就体质差。” “母妃和父皇担心,这才限制我外出。” 他特意隐去身患隐疾的事实,谎称体质差。 云清晚恍然大悟。 难怪见到柏荣后,就觉得他身体又虚又单薄。 “不知二位能否帮忙。” 柏荣充满希翼地看着两人。 云清晚压力山大,她也没资格拒绝三皇子的请求。 不过此事要姜煜做主,云清晚也不敢随意回应,只当鹌鹑缩着脖子,躲在暗处。 云清晚迟迟不作答,已经代表了她的态度。 柏荣苦笑一下,“云夫人不必有心理负担。” “本宫是皇子,云夫人只是侯府夫人,我们身份差距是天堑。” “本宫想让你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云夫人害怕很正常。” 柏荣如此坦然,反倒让云清晚不好意思。 柏荣哀叹:“看来出宫,本宫还要另想办法。” 他又笑着对云清晚和姜煜拱手,“今日多加叨扰。” “烦请二位不要厌烦。” 柏荣转身之际,姜煜突然道:“三殿下,我答应你。” 柏荣脚步微顿,惊喜回头,暗淡的瞳孔中大放异彩。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喜不自胜。 “少卿大人,这是真的吗?” 姜煜点头:“是真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出宫要为隐瞒身份做一些准备。” “其次是三殿下必须在两日内回宫。” 话音刚落,柏荣就连连点头,“放心放心!” 姜煜盯着他,眼神里带着怀疑与探究。 柏荣无奈,“本宫又不是小孩子。” “出宫兹事体大,本宫不会胡来。” 姜煜点头,“这几日三殿下先准备吧。” “等我那边安排好,自会来给三殿下准信儿。” 柏荣笑的见牙不见眼,“多谢少卿大人!” 时辰不早,与柏荣交流逗留太长时间。 在宫门落锁的前半个时辰,姜煜才与云清晚离宫。 摄政王府。 傅修暝脸色黑沉,饱含愠色的眸底酝酿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他浑身低气压,气质比往日更加阴戾狠辣。 苏巴里娜唯唯诺诺追在他屁股后面,大气不敢喘。 现在的傅修暝宛如地狱来的罗刹,让人闻风丧胆。 她偷瞄了眼傅修暝。 面张面具下,只能看到抿成细线的嘴唇。 只看一眼,苏巴里娜迅速收回目光。 手下在此时走来,“王爷,赵丞相求见。” 傅修暝哼了声,对手下道:“不见,移步去书房!” 他迈开大步走向书房,苏巴里娜下意识跟随。 她才迈开半步,傅修暝能吃人的嗜血目光射了过来。 苏巴里娜一激灵,对上他视线的瞬间,浑身彻骨冰凉。 “我,我回屋去。” 她结结巴巴地说。 傅修暝没再追问,转身离开。 苏巴里娜知道傅修暝怀疑她会偷听,撇着嘴回屋休息。 傅修暝到书房,玉面狸子在书案上仰头,对着主人打哈欠。 候在书房门口的小厮,识趣地关上门。 偌大的书房剩下傅修暝,他杵在原地没有动作。 玉面狸子似有所感,悄无声息地从桌案上移开。 冷意在空气中肆意蔓延,傅修暝面具下的嘴角不停抽dong。 他掌心按在桌角,咬牙切齿:“蠢货!” 怒火上涌,他抄起砚台‘砰’地砸在地上。 都怪赵如意! 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计划怎么会失败? 想起姜煜得意洋洋的样子,傅修暝只觉得抓耳挠腮! 他生平最讨厌姜煜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 偏偏赵晚意那个蠢货作茧自缚,差点连累他! 姜煜眼尾猩红,眼中布满红血丝。 此事绝不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不会对赵晚意直接动手。 但赵家的账,必须算到赵丞相头上! 如果不是他教女无方,也不会发生这等腌臜事! 心中怒火还是无法发泄,傅修暝把书房内目之所及的东西全都砸了。 他喘着气,目光沉沉地看着遍地狼藉,眼里闪过是嗜杀之意。 “来人!” 小厮推门走进来,对屋内的狼藉置若罔闻。 两人开始打扫,待书房收拾的与原来一模一样,傅修暝才叫来手下。 “去!” “给丞相府准备一份大礼!” 傅修暝笑的狰狞,“赵家坏本王好事,本王也绝不让他们好过!” 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手段狠辣,折磨人的方式无数。 尤其对办事不利的下属。 苏巴里娜来书房送鸡汤时,恰好听到傅修暝对手下说的话。 她暗暗松口气。 幸好傅修暝不是对云清晚下手,不然她会很自责。 手下从书房出来,迎面撞上端鸡汤的苏巴里娜。 四目相对,苏巴里娜扯出笑。 手下好心提醒:“王爷心情不好,姑娘还是不要上赶着找不快。” 苏巴里娜谢过手下后,不敢再去打扰,拿着鸡汤火速离开。 赵府。 赵晚意顶着红肿成包子的眼,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府邸。 赵夫人贺兰香早已在门口候着,瞧见形容狼狈的女儿,心都揪了起来。 “晚意,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赵晚意扑进贺兰香怀里,刚认下的眼泪再次汹涌落下。 她抱紧贺兰香,“母亲,怎么办!” “我在宴会上被人设计陷害,丢了赵家脸面!” “爹爹肯定不会饶过我!” 听着赵晚意的哭诉,贺兰香是蒙的。 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赵晚意吃瘪? 并且赵丞相和赵家公子都在场,除了皇亲国戚,谁能欺负赵晚意? 听着赵晚意哭声,赵丞相只觉聒噪。 他眉头紧了紧,厌烦地瞪着赵晚意。 “在宴会上闯出那么大的祸,你还有脸哭?!”